第50章
“她……她現在穿着衣服吧?”元悅剛才聽到衛慕隐沐浴, 極知趣的問了一句。
琥珀掩嘴一笑, 也不搭腔, 只是讓開過道。
元悅抿了抿嘴唇, 看着琥珀意味深長的笑容,心裏發毛,站在原地躊躇了片刻。
“別怕。”琥珀見元悅扭捏不已,說了一句。
元悅一聽這話, 立刻挺直了腰板, 心想誰怕了?裏面的是衛慕隐, 又不是厲鬼惡獸。
她擡腳剛要踏進屋裏, 看到屋子正中的是一張紅松八仙桌, 放了四把實心木凳, 但衛慕隐并沒有在這裏。
“她可告訴你要吩咐我何事麽?”元悅心裏緊張,足可以媲美初次要上戰場的時候。
“公子莫要在耽擱時間, 你進去就明白了。”琥珀說罷, 就把門重重的關上。
元悅站在八仙桌前面, 轉過頭瞥見裏面還有一個屋子, 擺放着一個三塊獨板連綿不斷的透雕屏風, 雕刻着靈芝和如意, 叫人一眼看了便知道是貴胄用的物件。
她見有屏風格擋, 看不到裏面,于是又向裏面走了兩步, 站在屏風側邊, 再看向裏面, 這裏屋極大,屏風後面擺放了黃花梨床榻,床榻下圍裝飾有雲紋貼金,三面挂着後紗,裏面依稀可見人影,雖然并不真切,但元悅知道衛慕隐就在其中。
“你為何不出來?”元悅問道。
“你掀開這紗帳即可。”裏面衛慕隐的聲音似糖如蜜,甜膩的很,元悅聽罷都覺得骨頭一酥。
“我就在正午桌前等你,你若有事吩咐,就出來講話。”元悅覺得嗓子發幹,本來已經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開口說道。
床帳裏面傳出來一陣嘻嘻的笑聲,餘音袅袅,仿佛是飄蕩在天邊的雲彩,叫人浮想聯翩,但又捉摸不透。
元悅轉身從屏風處轉了出來,心想自己不能被衛慕隐牽着鼻子走,誰能知道她又打着什麽壞主意。
“你這人真無趣,我剛才醜态被你看到,現在不想見你,你回來,我就在這裏和你說話。”衛慕隐的聲音細弱,一絲絲的飄進元悅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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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悅的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光聽這聲音,她都怦然心動,心裏明白衛慕隐的出現擾亂了她兩世餘生,而元悅又清楚的知道,與她邂逅是劫數,是自己逃不開的命運。
“你不要故弄玄虛。”元悅話雖如此,但又聽從衛慕隐的話,轉身又走了進去。
衛慕隐此刻沒有搭話,元悅來回轉了兩圈才發覺,裏屋尤其是床榻周圍,彌漫着淡淡的清香,香味你追我趕的鑽進她的鼻子,又争先恐後的跑了出來,她有些貪婪的吸着氣,仿佛如此做能将香味保存的更長時間。
“你用了什麽香料,甚是好聞。”元悅出口問道。
“若是喜歡聞就再走近處些。”衛慕隐那極為好聽的聲音一縷縷的飄出來。
元悅一聽如此,膽子也稍微大了,走的更近,然後伸手想去掀開這礙事的紗帳。
呼啦的一下,紗帳被她一扯即開,元悅眼前的畫面讓她措手不及,衛慕隐此刻半卧在床榻之上,像是一只極為溫順的小貓,但全身竟然只着一個紗裙,比這紗帳要輕薄上一百倍的紗裙。
衛慕隐那張絕美的容顏毫無征兆的出現,她細嫩的膚色白可比雪,額間點了一枚朱紅,黑褐色的眼眸流轉,像是一個深淵,而她臉頰上浮現出可疑的潮紅色,仿佛是被情欲控制住一般,眸色波光一閃顯得更深,也更魅惑。
而她身上的除了那僅有的紗裙和肚兜,而此刻從窗戶縫裏吹進一絲微風,吹氣她青絲微微飄動。
“你太放肆了。”元悅見她衣衫不整,慌忙轉過身子,閉起眼睛說道。
“只是這樣你就不敢看了,當真無趣。”衛慕隐見元悅這麽膽子小,愚弄她的心思又加重幾分。
“你我換了身子,雖然成長經歷不同,身子變得不一樣,可你的臉我卻再熟悉不過,你這樣矯揉造作,有什麽好看的。”元悅掩飾自己的窘态,這話說的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
衛慕隐一笑,但心裏卻沒有了信心,自己當真對元悅一點兒魅力都沒有麽?她不甘心又緩緩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不緊不慢的下了床,走到元悅的身後。
“我倒覺得完全不同,你再好好看看,這身子這臉蛋有什麽不同?”衛慕隐邊說邊呼着熱氣。
元悅覺得後脖頸都發熱起來,但腰間酥麻之感陡然升起,直竄到心窩處。
“你就看看,就一眼。”衛慕隐說話都想帶着乞求的聲音,可面前的元悅卻沒有回頭。
衛慕隐一下子來了怒氣,此人真是不知進退,自己算是好聲好氣的和她說話,她反而擺起姿态。
“就看一眼。”衛慕隐輕輕柔柔的說道。
元悅無奈,這個衛慕隐為何如此任性,于是轉過身子看向衛慕隐。
見她殷紅的嘴唇已經被死死咬住,眼神配上那楚楚可憐的語氣,元悅從心裏萌生出一絲憐惜,剛要開口說話,就看到衛慕隐一下子把自己的輕紗脫落。
“你要幹什麽?”元悅看見衛慕隐這曼妙的身軀,心中預感到她要戲弄自己,只覺得剛才那憐惜簡直就是被鬼蒙住心了,以後相信世上有鬼,都不能相信衛慕隐這人了。
“這身子我保護了近二十年,你覺得我做得如何?”衛慕隐說罷,脈脈含情的看着元悅。
“比我好多了。”元悅這話說的沒錯,上一世自己崇武輕文,打仗的時候也落下不少傷痕,而眼前衛慕隐的身子白皙細嫩,毫無瑕疵。
衛慕隐聽罷,舉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又伸手摸了摸元悅的臉。
“不過我更喜歡我原本的身子,可我不喜歡你打扮成這樣。”衛慕隐邊說邊要去脫元悅的直裰。
離着衛慕隐如此之近,還見她若隐若現的春光撩撥着她的心弦,元悅完全沒有了控制力,想起已經數年前觸碰到衛慕隐嘴唇的感覺,腦子一熱,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她猛然間像是換了一個人,不再小心翼翼,而是莽撞的親吻上衛慕隐的嘴唇,但還沒有片刻,就被她給制止住了。
衛慕隐推開冒着傻氣的元悅,莞爾一笑,然後轉身又躺回床榻之上。
“王兄已經賜婚,你我算得上夫妻了,我有一事求你。”衛慕隐并不避諱元悅炙熱的目光,輕聲說道。
元悅心思完全不在其他事兒上,更想不到衛慕隐會求自己何事。
“現在姐姐雖然尚在王宮之中,可被元昊禁足,日子過得十分艱難,你能否助我救出姐姐?”衛慕隐邊說邊撫弄着自己雪白的大腿。
元悅一愣,衛慕隐在此刻提出這事兒,難道真的是有求與她?
“你打算如何做?”元悅勉強收斂了欲望,正經的問道。
“以你的名義派人去衡山尋來當年的道長,讓他來西夏說服元昊放了姐姐。”衛慕隐只能想到這一個法子,用怪力亂神只說去營救衛慕鶴了。
“好。”元悅一時猜不透衛慕隐的想法,但還是答應了她。
衛慕隐松了一口氣,心裏只盼着薩道長尚在人間。
“你記不記得,當年你曾答應我,只要我阻止二人圓房,便任憑我……”元悅想起當年之約,試探的說道。
衛慕隐也想起當年她的承諾,不禁臉一紅點點頭。
“我聽魏琳依說過不少女子之間房中趣事,不如我們試試?”元悅一改平日裏謹慎的樣子,話音剛落,就一下子坐在床邊,哈巴狗似的盯着衛慕隐,期待她能答應。
“我臨行之前,元昊曾說我若是失了身,他便會怪罪衛慕全族,你還要試試麽?”衛慕隐反問道。
元悅一聽此話,心情涼了大半,埋怨元昊太心口不一,但想着只是親一親,不會失身,也就壯膽,想要去親近衛慕隐。
“你現在是女扮男裝,若被元昊發現此事,你肯定要遭的罪,所以你一定要先想個法子避開這個禍事。”衛慕隐扭頭避開元悅,真的像是一個小媳婦一樣囑咐起元悅。
“嗯。”元悅現在滿腦子都在想着和衛慕隐親近,只是敷衍的答應了一聲。
衛慕隐看出元悅心不在焉,只能作罷,但心裏隐隐擔憂起來,河西一地戰事即發,而衛慕山喜和元昊同時都要利用元悅,這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也許在難有這等清閑的時刻了。”衛慕隐沒頭沒腦的說道。
元悅不懂她的意思,只是緩緩的靠近衛慕隐,伸手放下紗帳,二人纏綿的身影落在了紗帳之上。
“元悅,若有一天我做了與你心意不符的事情,望你惦記着今時今刻。”衛慕隐躺在元悅的身邊說道,随即又在元悅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下一口,留下深深的齒印。
情窦初開的芳心,只為她一人悸動,含苞待放的精彩,只為她一人所有。
此刻夜幕落下,守在門口的琥珀也早已支撐不住,坐在了地上,昏昏欲睡。
平靜的涼州軍營,也慢慢沉睡在黑夜之中。
唯有興慶府暗潮湧動,衛慕山喜不僅留着元悅的王牌,還暗中結黨專權,與元昊漸漸形成了不可調和的對立關系,君臣之間的大戰也即将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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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寫個2.0版本,放在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