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野利霜看到元悅關心端宜公主的樣子, 心中醋意, 埋怨自己為何這麽多嘴多舌。
“公主千金之軀, 挨上十五板子, 動了筋骨,傷了元氣,估計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野利霜說道。
元悅朝外看了看時辰,衛慕鶴成親的儀式估摸着尚未開始, 她正可以借此進入王府之中。
話不多說, 元悅就從馬廄牽了一匹快馬就出了衛慕府。
野利霜獨自坐在元悅的屋子裏面, 心中既惱火又無奈, 自己好不容易能歇息一天, 可表哥根本不會陪她。
元悅到了王府門口, 就看到王府比她衛慕府還要喜慶,大紅的囍字晃的刺眼, 臉侍衛都腰間系着一條紅色滾邊的金色腰帶。
她心想這麽倉促的婚禮, 王府都操辦的這麽周到, 若是多給上十天半個月, 還不得鬧騰整個興慶府。
侍衛看到是衛慕公子來了, 也不多加阻攔, 但是其中一個侍衛緊緊跟随着元悅。
“你不用跟着我了, 我能找的到正廳。”元悅看着那人一步不離,想要趕走他。
“請公子恕罪, 王爺吩咐了, 你來了必須必須有人伴着, 否則公子連着王府的大門都進不來。”侍衛一拱手,不卑不亢的說道。
聽到此話,元悅也不再反抗,此事,她也沒有心情去觀禮,只想尋個機會甩掉他。
她正故意慢悠悠的府中溜達的時候,就看到魏琳依就站在後院門口,看到元悅慌忙招手叫她。
“這是我的大丫鬟,被公主留在府中伺候,我可否上前安頓幾句?”元悅扭頭對侍衛說道。
侍衛被她如此謙和的一問,只感到受寵若驚,連忙點頭允許。
元悅走到魏琳依身前,将她拉倒一旁,低聲開始詢問公主的情況。
“公主她身子弱,挨了這頓打,她情況十分不好。”魏琳依也壓低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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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醫官來瞧瞧麽?”元悅眉頭緊鎖,心想這衛慕隐真是不愛惜身子,前世她用這身子的時候,連個小小的風寒都鮮少染上。
“都來瞧過了,說是皮外傷,叫好好養着,公主傷的地方尴尬,礙于面子,也不叫醫官仔細看。”魏琳依說罷,又比劃的指了指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元悅馬上明白了。
元悅太口氣,仔仔細細的問了一邊前因後果,知道了衛慕隐當時是如何為了阻止她姐姐和元昊的婚事而受罰。
“我想去看看,不如你想個法子,纏住這個侍衛。”元悅斜眼看了一眼侍衛說道。
魏琳依點點頭,側身繞過元悅,徑直走向侍衛。
“你叫什麽名字?”魏琳依落落大方的問道。
“米禽。”侍衛一見魏琳依這麽的美人主動和自己攀談,臉上臊紅,回答道。
“我們公子與公主私交甚好,聽說公主身體不适,想要進去探望,米禽大人能否通融一下?”魏琳依說道。
元悅在一旁聽到,心裏大喊郁悶,魏琳依哪是在想辦法,這分明就是堂而皇之告訴侍衛。
米禽一愣,瞅了瞅元悅,臉上露出十分為難的表情。
“我家公子不會虧待你的。”魏琳依說罷,向元悅張開一只手,示意她拿點銀子出來。
主仆二人倒是默契,元悅馬上從袖口找出幾個碎銀子,遞給了魏琳依。
米禽看着銀子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舔了舔幹澀的舌頭,他在府中已經聽說,元昊世子對衛慕公子十分看重,親姐又是新晉的世子妃,這投機的機會就在眼前,巴結好衛慕公子,沒準就能前途似錦。
“好,但是不要耽擱時間太久,也不要和任何提起來。”米禽也不是死心眼的人,接過銀子之後,重重的說了一句。
元悅真是萬萬沒想到,這個侍衛如此好打發,不禁多看了他幾眼,見他眉宇正直,身穿的衣服也整齊幹淨,又是個會變通之人,這讓她大生好感。
“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出來。”元悅囑咐了一句魏琳依,擡腿就進了後院,着急的還小跑了幾步。
“看你耿直,沒想到你倒是會燒冷竈,很有眼光。”魏琳依看着米禽,先開口說道。
“衛慕公子雖然現在在王府尚無根基,可她親姐是世子妃,今後的王後,她今後必定水漲船高,前途無量,下官斷不會做衛慕公子讨厭的事情。”米禽再次拱手,嘴角狡黠的一笑。
魏琳依聽出他的意思,看來這個王府的內應,竟然如此不費工夫的就找到了。
元悅不知道院外二人的談話,心裏只是惦記衛慕隐的傷勢,都沒有等到向屋中通傳,就急匆匆的一腳踏了進門裏去。
一進門,就看到衛慕隐趴在床榻之上,緊着着白色亵衣,琥珀就坐在床邊,拿了個蒲扇給她煽着屁股附近。
”你怎麽樣了?“元悅看到衛慕隐這副狼狽相,趕忙問道。
衛慕隐一聽是元悅的聲音,吓的一個翻身,想要從旁抓起錦被蓋在身上,可就是這麽一下,屁股正好結結實實的壓在身下,挨到了傷口。
“啊,疼死了。”衛慕隐不禁慘叫一聲,又将身子翻了過來,吩咐琥珀給她蓋上錦被。
元悅看到衛慕隐如此笨拙的樣子,又心疼又好笑。
“你怎麽來了?”衛慕隐故意問道,她心中當然清楚,今天是衛慕鶴成親,元悅肯定會出席,所以她還吩咐魏琳依在後院口等候元悅。
“我……我來參加儀式。”元悅差一點就說出是來探望衛慕隐的理由,但話到嘴邊,又不敢說了。
“那你去吧,琥珀送客。”衛慕隐順着元悅的話直接要趕元悅出門。
元悅一聽這話,心裏焦急,馬上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老實,不過我倒是有事和你商量。”衛慕隐看到她窘态百出,噗嗤一笑,側着頭深情脈脈的看着元悅。
元悅被她這種勾魂似的眼神一盯,更加心神不定,都忘了要開口問話。
“琥珀,你先出去守着,有人來了就設法攔住。”衛慕隐剛要張口,又想起琥珀在場,有諸多不便,就支開了她。
琥珀點頭出門,元悅見此時和衛慕隐單獨相處,更加緊張起來。
“你我都沒有阻止元昊和衛慕鶴的婚事,事到如今,該怎麽辦?”衛慕隐直截了當的說道。
“前世之事很多都在變化,偏偏這件事沒有變,兄長為何就一定要娶那樣的人。”元悅又想起衛慕鶴不守本分的事情,說道。
衛慕隐一聽這話,心口就冒出火氣,什麽叫那樣的人?自己的家姐在元悅心中有那麽不堪麽?連名字都不願意稱呼。
“我還不願意家姐嫁給元昊那種人。”衛慕隐不由的和元悅搶白起來。
二人一時談不攏,元悅首先閉嘴,默不吭聲的看着衛慕隐。
“前世之事,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元昊誣陷我家姐與他人私通,還妄言她有了孽種。”衛慕隐開始絮絮叨叨的悉數将前世之事說了一遍。
元悅就沉默的聽着,可半分都沒有相信,衛慕山喜意圖造反是證據确鑿的事情,而衛慕鶴不守婦道,雖然是元昊一人之言,可天底下哪有男人會如此降罪自己的妻子,所以此事必定不是捕風捉影,眼下衛慕隐偏袒家人,元悅不願意與她争口舌。
“算了,現在既然重新開始,我雖然還仇恨元昊殺我全家,可最要緊的是不能讓前世慘劇重演。”衛慕隐看着元悅,做了最後的讓步,算是與她達成了共識。
元悅點點頭,覺得衛慕隐說的有理。
“那如今該怎麽辦?這都成婚了,木已成舟。”元悅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妥善的方法。
“前世姐姐對元昊一往情深,只知道為世子着想,絲毫不顧及衛慕一族,那個時候父親意圖造反,若是姐姐能規勸父親,及時止損,也許衛慕府不會落的那般田地,今生只要阻止二人的關系,姐姐就會全心全意的為衛慕府出力,那就能改變衛慕府的命運。”衛慕隐說道,其實這一番言論,她都無法說服自己。
元悅聽罷,心中并不認同衛慕隐的說法,前世衛慕山喜造反,分明就是功蓋蓋住,意圖取而代之,而衛慕鶴一介女子,她能起什麽作用。
“也許改變一點點,結果就會大不一樣。”元悅雖然心中不認同衛慕隐,可表面卻不否認,反而十分肯定的說道,而且在重生的十餘年間,确實很多事情都在悄然變化。
衛慕隐見元悅這麽寵着自己,心中大為高興。
“那首先他們二人就不能圓房。”衛慕隐提完了宗旨,又說出了下一步的行動。
“這夫妻之間的私事,咱們還能阻止的了?”元悅實在沒想到衛慕隐想出這等的馊主意。
“為何不能?你今天晚上就去新房門口守着,有一點動靜,你就沖進去,到時候我會力保你無事。”衛慕隐只恨自己現在屁股帶傷,但輕傷不下火線,補充的說道。
“你要是阻攔不住,那就讓魏琳依通知我,我叫侍衛擡也把我擡到新房門口。”衛慕隐振振有詞的說道。
“那今晚過了,總不能咱們天天守在屋外聽動靜吧?”元悅又問道。
“我從明天開始,會成日纏住姐姐,讓她和我同吃同睡,不會給元昊機會。”衛慕隐下定決心,只要姐姐不愛上元昊,叫她幹什麽都行。
元悅聽罷,沉思片刻。
“給兄長納妾,他就不會總惦記衛慕鶴了。”元悅又想出一招馊主意。
“野利霜!”衛慕隐立刻想起此人,脫口而出。
“她不行,年齡太小,兄長不會喜歡的,還須其他人,不過待到有合适的人之前,我也會天天約兄長去莳花館風流,反正叫他就算回王府,也沒有力氣和衛慕鶴親近。”元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