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陳陌一臉懵逼,在那躇了好久才問了句, “假花怎麽了?”
葉穆按捺住內心的嫌棄, 忍不住吐槽,“沒情調。”
陳陌嗤笑, “啧,又不是女人, 要不要這麽矯情?”
葉穆随便把那束假花丢在了櫃子旁,語音冷淡地不能再冷淡, “随你怎麽想, 總之現在你可以滾了。”
陳陌那叫一個氣,費了好大勁才忍了下來, 死板着張冰山癱瘓臉,“情人節不是應該禮尚往來麽,你也送我點什麽。”
葉穆瞥了他一眼,不帶情緒地沉默了。
不知為什麽,在陳陌說出這句話後,他後臀的某處莫名一緊。
如果真的是互送花的含義,那這個套路玩的太深了。
陳陌不知他龌蹉的想法,只默默把自己英俊白皙的臉湊了過去, 嗓音磁性地不行,“來, 親一個。”
葉穆察覺自己想歪有些羞赫,又心想你送我朵假花還想我親你,驟然罵了句, “不要臉。”
陳陌眉梢微挑,把唇貼近,輕描淡寫道:“那就嘴。”
葉穆暗暗恨罵,忙怼:“滾犢子。”
陳陌皺眉,眸子半眯,見不得對方那高傲的樣子,冷哼了聲,用唇觸碰手背,自己親自己,在上面留下了個溫柔纏綿又細致的吻,一臉的滿足。
葉穆當場木然,暗想誰都不服就服你。
陳陌報複性地瞟他一眼,轉身沒有任何征兆地就把門給鎖了起來,關上燈連帶着勾起了犀利的薄唇。
葉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止不住地拉了拉單薄的被單,“你關燈幹什麽。”
陳陌俊俏好看的臉上透着冷笑,舔了舔唇,“大半夜的,你說我關燈幹什麽。”
葉穆咽了咽喉結,抿唇道:“別亂來。”
陳陌借着月光爬上他的床,湊到他耳邊噴着滾燙的熱氣,“咱倆什麽沒做過,害羞什麽。”
葉穆白皙的臉漸漸透着些紅,但語氣仍舊不怎麽好,“夠了,要睡回家睡,別跟病人擠一張...唔!”
“讓你假正經不讓我親。”
“唔...唔...唔唔唔!!!”
“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唔...唔...唔唔唔!!!”
*****
自從打完那通電話過後,晏琛就沒再回那棟兩人一起住的別墅。
顧淮憂慮不安,連續去了他的公司跟他家到處尋找,最後都沒有找到人。
離約定交錢的期限一天天地過去,他變得越來越急躁。
在連續發了幾百條短信跟電話都聯絡不到人的情況下,他只能每天晚上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守着,等着晏琛回家。
眼眶已經困倦變得幹澀紅腫,幾乎眨一下都酸疼地流出淚來,可他卻還是在堅持着。
夜,已經深了,指針指向了淩晨三點。
今晚對方似乎也沒有回家的意思。
疲倦地抹了把臉,他彎着腰整個人都透着分頹靡。
蒼白無力地掏出手機,顧淮撥了對方的電話號碼,按下了通話鍵。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機械的語音響起,在安靜的空氣裏顯得突兀與刺耳。
他垂下眼皮,眸光犀然,止不住滲出些微的惱人。
這幾天以來他到底去了哪裏,住在誰那,為什麽要關機?
顧淮皺起眉目,額際驀地劃過深重的煩躁感。
仔細想來只要跟那個賤人搭上邊的就沒一件好事。明明已經花了雙倍傭金雇了三個打手,那天竟然還弄不死他。
當初就不該隐蔽地讓人假借拆遷的名義用拳頭打,直接拿刀把人砍地稀巴爛,讓其當場失血身亡!
該死的葉穆,該死的!
他滿腔怒意,不顧形象地在那撓了撓頭皮,焦灼地跺起了腳步,忍不住在那咒罵了幾句。
“啪嗒”
一記響亮的解鎖響起,大門突然打開了。
顧淮愣了下,在意識到是誰後表情收斂地很快,立即換上了一張無害疲累的臉孔,“晏琛?你回來了麽。”
他邊說邊站起走過去,清瘦的骨架套着單薄的毛衣,配着幹澀蒼白的唇色以及深褐色的黑眼圈,優雅中帶着些楚楚可憐。
晏琛沒看他一眼,低着頭走了進來,雅黑的長睫掃下陰影,看上去整個人都散發着戾氣。
“怎麽了?”顧淮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弱弱地問了句
晏琛站在那,狹長深邃的丹鳳眼半眯了起來,嗓音低沉地道了句,“一直打我手機是為了問我借錢,對麽?”
顧淮見他這麽說,眼睑微紅,“晏琛,當是我求你,幫我這一次。”
晏琛面無表情,陰冷森然道:“不用,那些證據已經被我買了下來。”
顧淮眼裏随即放出悅然,但還是不敢太造次,故作內疚痛苦,“對不起,以後我會将這筆錢還給你。”
晏琛殘戾地勾了勾薄唇,“不需要。”
顧淮是個敏感的人,很快就察覺出他表情上的詭異,“什麽意思。”
晏琛揚着鋒利的目光望向他,側輪廓冷血無情,“那些資料據已經被匿名交到警察局,所以不需要你還錢。”
顧淮愣住了,眼底驀地透出深髓的駭然,像是沒聽清般複問了句,“你,你,你說什麽?”
晏琛危險地眯起眼睛看他,嗓音惡狠狠,言簡意赅,“我說讓你等着判死刑。”
顧淮簡直難以置信,“不可能,怎麽可能。”
晏琛陰狠地看着他,拿出手機遞給他,一字一句道:“這裏存了那人發過來的報案記錄,睜大眼仔細看清楚。”
顧淮瞥了眼那條記錄,一雙眸子駭然瞪地老大,驀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晏琛眸子裏透着寒氣,擡手猛地将一疊資料朝他臉上扔去。
顧淮沒防備,被直接打出幾道紅印子。在愣了會之後他蹲下身随手撿起一張紙看了起來。
上面羅列了很多代碼跟數字,看起來密密麻麻,讓人看不懂。
“這些是什麽?”他怔了怔,問了句。
晏琛冷冽地剜了他一眼,“自己看。”
顧淮急促地喘着氣,隐約猜到了些什麽,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你這幾天一直在調查這個?”
晏琛寒厲地瞪他,“不然呢,騙了我八年還不夠,你還想耍我多久?”
顧淮艱澀地咬了咬牙,“這種東西很容易造假,信不得。”
晏琛唇線緊繃成鋒利的弧度,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子,“夠了,到這種時候你竟然還不承認!你這個冒牌貨!”
顧淮長眉皺起,生怕自己被勒死擡手攥住了他的手,艱難道:“冷,冷靜點。”
晏琛臉上覆蓋上暴虐的因子,看上去異常駭人恐怖,“你讓我怎麽冷靜!當年的身份是假的,平常的高尚人格也是裝的,連雇兇殺人那種缺德事也做的出來,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顧淮緊蹙着眉,語氣急躁,“當年騙你是我不對,但只是一個網絡帳號而已,真的有那麽重要麽?”
晏琛狠狠地磨着牙,“有,我不止一遍強調過有多在乎網上的那一年,你明明知道,但卻毫無愧疚地一直冒名頂替,簡直惡毒地令人發指!”
顧淮肅然抿唇,“記得麽,結婚前我問過你,如果沒有網上那些經歷,你還會不會喜歡我,你說了是。”
晏琛瞠目欲裂,額上青筋冒起,“那是我還不知道事情真相,不知道你是那麽個人渣!”
顧淮也不想忍了,直接扯開自己的衣領子,“人渣?我怕你才是吧!認識九年多你竟然想都沒想就把我交出去,眼睜睜看着我死!簡直喪心病狂!”
“即使讓你知道真相又怎麽樣,真的烏鴉默默在你身邊陪了那麽多年,你有哪一點記得他的好,還不是幫着我搞垮他的家族,一腳把他踢出了這裏。”
晏琛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着,恨地咬牙切齒,“如果不是你騙我,我又怎麽會那麽對他!”
顧淮眸底閃過一絲怨恨,“那也怪你自己太過傻比,這麽多年了,連自己喜歡的是誰都搞不清楚!兜兜轉轉了那麽久,最後反而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火到氣頭上,他也不想再僞裝了,證據被交到警察局,他已經沒什麽退路,索性就一拍兩散,讓自己把積壓許久的東西吐個痛快。
晏琛臉上透着薄怒,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如同地獄來的鬼魅般兇狠,“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顧淮不能呼吸,整張臉都脹地通紅,但還是繼續說着話,“難道我說的不對麽,你自私自利,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為你付出。”
晏琛掐地更用力了,恨不得擰斷他的脖子。
顧淮看自己惹怒了他,心裏竟莫名升起一股快感,拼着命一把推開了他,喘着氣道:“你一直都說葉穆犯賤,無非是因為曾經你看見他跟同志開房,之後又恬不知恥地追求你所以覺得惡心罷了”
“可我不妨告訴你,這從頭到尾都是我一手設計的,葉穆根本沒跟那人上床,他跟個傻子一樣,就那麽癡心地愛了你整整八年,從沒做過一丁點對不起你的事來。”
晏琛的臉色驀地變了,“為什麽要這麽做,那時候我已經在追求你,何必還要誣陷他。”
顧淮冷笑,“這個世界上有人天生智商高但情商卻低的可憐,而你恰恰屬于那一類,這麽久了,難道你自己都沒發現麽?”
晏琛深蹙眉,目光兇悍地看向他,“發現什麽?”
顧淮擡眸陰沉地回視他,咬着字道:“你喜歡的那個人一直都是葉穆。”
晏琛微頓,冷着臉站在那沒說話。
顧淮半眯起眸,“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對他有意思,但看你對那個帳號那麽鐘情,索性就借着那個身份拒絕了你的告白。”
他邊說眼裏邊流露出鄙夷,“你常說葉穆犯賤,其實你又何嘗不是,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珍惜,當年要不是我那麽做你也不會百般惦記。葉穆對你低三下四你卻視他如草芥随意踐踏,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可惜,就算你現在明白過來又怎麽樣,他已經完全放下你不愛你了,真是可悲又可笑。現在的葉穆或許只想自己從沒認識過你吧,畢竟這麽傻比的男人愛上了也是一種恥辱!我說的對不對?”
晏琛緊繃着唇,眉頭皺出一道深痕,看上去陰翳極了,“說夠了沒有?”
顧淮睜大着瞳孔,看上去有些恐怖,“沒有,等着吧,就沖你今天能這麽沒人性地擺我一道,你以後也得不到什麽好下場!注定孤獨終老,死無葬身之地!”
他越說越惡毒,只管發洩着滿腔的怒意與恨意,已經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氣質,跟個地獄來的鬼混般煞氣十足。
晏琛聽的臉色難看地不行,到最後直接打開了門,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正巧,門口有些許的腳步聲傳來,好幾個個帶着警帽的人走了進來,級別大點的肅然嚴厲地道了句:“警察,找一個叫顧淮的男人,他在嗎?”
顧淮怔然,猛地就不敢再說話了,呆滞在那動也不動,眼裏只有恐慌與害怕。
那個警察對比着上交的照片一眼就認出了他,幹脆利落地朝他公式化道:“顧淮是麽,我們現在懷疑你跟一起雇兇殺人案有關,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顧淮駭然,在下一秒便想拔腿就跑,但卻被及時攥住了手腕。
那警察辦事也利落,熟練地替他鎖上鎖拷便叫了幾個屬下過來按壓住将他制服。
顧淮排斥地很,劇烈地蹬着腿在掙紮這着,但卻耐不住幾個警察的力氣,被強行拖了出去。
晏琛顯得無動于衷,就這麽看他狼狽地被帶走。
顧淮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眸裏滿懷着無比的恨意以及深邃的怒意。
“槍斃而已,不用怕。”晏琛寒戾冷血朝他扯了扯唇,視其如垃圾般唾棄,決絕地關上了大門。
顧淮臉刷的就白了,瞬間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