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說了再見
我假裝過去不重要，卻發現自己辦不到
·
畢業答辯的環節陸曉曉遇見一件有趣的事。本專業的學生一起答辯，分成兩組，每組四位評委老師和一個組長老師評分。很不幸地，陸曉曉和大家都不在一個組，并且她的論文指導老師也不在她這一組。
陸曉曉成日發愁：“沒有自己的指導老師護短，我這篇論文會不會被否掉？”
鐘韻嘲笑她：“四十八小時加工改制成的論文，哪個老師敢讓你過？我說的你不相信，還不如找個兩千塊的槍手，最起碼保過，你又不差那點錢。”
“我差。”陸曉曉不知突然從哪裏來的一身正義，呲了呲牙，說：“我陸曉曉堂堂一本院校高材生，怎麽能思想覺悟那麽低，在畢業論文這麽重大的事情上面弄虛作假，太可恥了。”
鐘韻想笑，拆臺道：“你思想覺悟高，那為什麽不提前把論文寫好，半年前就确定好了論文題目，你非要等到定稿前兩天才開始準備，這麽粗制濫造的作品能過才有鬼。”
陸曉曉不服：“可是陳老師說我的論文還可以，沒什麽大毛病啊。”
懶得和陸曉曉争論，鐘韻選擇緘默。
結果論文答辯的環節，據陸曉曉同學自述，她一早就進了答辯的教室，把準備好的PPT拷到教師的電腦上，然後昏頭昏腦地聽了十幾個人的侃侃而談，才輪到她上臺秀口才。
陸曉曉的口才自然是沒話說的，她在講臺上講解的激情澎湃，幾位老師在底下聽得是瞠目結舌。
陸曉曉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把自己完全催眠，她從講臺上下來的時候一度覺得自己這篇論文都夠格被評為今年的優秀論文了。然而老師的評價卻很打臉。
缺乏具體例子論證，文章內容與題目出入太大，空洞乏味。
說得通俗易懂一點，就是驢唇不對馬嘴，寫跑題了。
“哈哈哈，我說什麽來着，不信吧？”鐘韻絲毫不手下留情地打擊陸曉曉。
唐姝翻了一個白眼，搶過陸曉曉接下來要講的重頭戲，繼續道：“然後我在隔壁宿舍就看到陳老師接到某個學生的電話，一直吐槽自己的論文被評委老師嫌棄，然後她很耐心地跟那個學生打包票說她會幫她搞定。”
“畢竟是專業負責人，就是牛匹。”陸曉曉毫不吝啬地豎起大拇指，眼底藏不住對救命恩人陳老師的感恩戴德。
虎口下逃生的險情被陸曉曉拿來吹了好久，畢業典禮之後幾人各回各家，唐姝把這個事說給吳亞楠聽，吳亞楠總結經驗：“官大一級壓死人，所以你現在更要好好學習，以後往上爬，到時候你說什麽是什麽，主宰自己的命運，拿捏別人的命運，掌握生活的主動權，那多好呢。”
說得有理，唐姝又跟吳亞楠說了幾件校園趣事，吳亞楠聽完捂着嘴樂得不行，她給唐姝洗了一盤水果，兩個人在沙發上靠着看電視劇。
“唐姝，媽媽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啊？”吳亞楠神情異常，唐姝隐隐生出一種不良的預感來。
“什麽問題？”
“就是......媽媽看你年紀也不小了，讀了幾年的大學了，有沒有喜歡的男生啊？”
“有啊。”唐姝大大方方地承認：“現在的女生誰不是十幾歲就情窦初開了，我要是到現在還沒有開竅，那豈不是無欲無求得道成仙了麽。”
“也是，”吳亞楠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問得太把唐姝當小孩兒了，她想了想換了一個直白點的說辭：“那改天把男朋友領回家來看看嘛，我也不是那種封建的家長，互相認識一下，我也好幫你把把關。而且你現在交男朋友，等你研究生畢業的時候剛好夠年齡結婚，不早不晚正正好。”
唐姝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有喜歡的男生也不代表就是男朋友啊，再說了，她的這些事什麽時候需要到勞煩她操心的時候了？
唐姝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說：“只是有欣賞的男生，沒有到你想的那一步，八字還沒一撇呢，你也別抱太大希望。”
吳亞楠驚訝地看着她：“是什麽樣的男孩子？居然讓你這麽不自信。”
唐姝眼神看向遠方，腦海裏浮現出何蔚風呆楞的站在自己面前手足無措的樣子：“是個特別優秀的人，成績優異，性格溫柔，我覺得沒有大人會不喜歡那樣的男生。”
不知道是不是唐姝的刻意維護，吳亞楠搖搖頭，小聲說：“姑娘大了，有自己喜歡的男孩子了，怪不得每天都把房門關得嚴嚴實實的，有秘密了。”
“哪有？”唐姝盤着的腿放松下來，積極地跟着吳亞楠跑進廚房：“媽，教我做菜呗，想學兩道簡單一點的菜，油焖茄子你什麽時候做的時候教教我，還有幹煸豆角。”
吳亞楠垂眉，用大量地目光看向自家的丫頭，驚詫地問：“你不是從來不吃茄子嘛？想着學做這個菜......”
意味深長。
唐姝沒有解釋，默默閉嘴守在一邊觀察吳亞楠做菜。
有幾次和何蔚風一起吃飯，微微琢磨出來幾個應該是他喜歡的菜，想着學會了，總有一天是能派上用場的。
唐姝把這種想法告訴蘇茜，蘇茜一臉嫌棄地看着唐姝：“這才半年不見，你就變成男友奴了嗎？女孩子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要總是圍着一個男人轉來轉去，他如果真的喜歡你，你什麽都不需要做，就乖乖做自己就好。”
唐姝有些心虛：“我糾正你兩點錯誤，第一，我跟何蔚風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第二我有我自己的生活，雖然就是現在的生活被他占據的比重不小，但是我還沒有到喪失自我的地步，你放心。”
“我放心個屁。”蘇茜拍了拍唐姝的手：“我也提醒你兩點，根據你自己說的，他無事獻殷勤确實是喜歡你的，可是他為什麽不表白呢？為什麽不做一些形式上的東西讓你讓別人知道呢？你看咱們那些同學，一般脫單了都有些征兆，可是他我覺得并沒有那種意識，所以是不是足夠喜歡呢？”
“第二，你們之前三年沒見了，他這三年都在哪？這段時間他經歷什麽？當年他辜負你有給你一個明确的道歉和解釋嗎？我這裏補充一下，在我看來，不管他給出什麽理由都不能抵消掉過去的這個空洞，錯過的時間是實實在在的，你當年的委屈難過也都是真實發生的。可是他呢？他卻只字未提，沒有任何解釋，我有理由懷疑，他是否是這幾年在外面在別的女生面前受了挫，然後回到你身上找自信和優越感。”
蘇茜一通分析直指要點，唐姝心裏咯噔一下，這個一直被她忽視的問題，其實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有百思不得其解過。
耿耿于懷的原來不止是自己，就連蘇茜都能感同身受。
唐姝是早就想好了的，她開口：“這一次我不會像當初那麽軟弱，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不是好糊弄的傻子，要在一起，我必須要先聽到他鄭重其事的表白，他條理清晰的解釋，還有他的一顆真心。”
“這樣才對，你千萬別沖動，哪天沖動了，嘩，直接跑過去噼裏啪啦說一堆表白的話，然後人家萬一說一句抱歉我不是你想的那種意思，你他媽就瞎了，千萬不走上過去的那條老路。”蘇茜胸口起伏，說得她氣息混亂，都有些想要站起來。
唐姝不想再糾結何蔚風的事情，畢竟開學後他們就是一個學校的校友，比讀本科時肯定是要來往得更加密切，唐姝轉移話題，想起蘇茜那個渣男·前男友。
“肖康文前段時間找你是想幹什麽？我覺得他這個人是真的可怕，我看他留言板上不同的小姑娘一個接一個的，還腆着個大逼臉回來找你，真不害臊。”
一下子戳中蘇茜的心事，先前還指導唐姝處事的小丫頭一瞬間頹了下來，像洩了氣的皮球，軟綿無力地說：“誰說不是呢，當初是為什麽分手我永遠不會忘記，好了傷疤忘了疼說起來容易，誰能真的忘記？”
肖康文即是蘇茜高中時暗戀的那位學長，大她們一屆，嘴巴上只說暗戀，實際上兩個人偷偷摸摸地在一起已是事實，周末一起學習，平時在學校碰見了眉目傳情暗送秋波，這些都被蘇茜當作甜蜜的瞬間收藏起來。可是人變得實在是太快了，尤其是男人，肖康文上大學的第一年就開始在外面招惹別的女孩子，一個接一個。蘇茜高考完滿心歡喜地為了肖康文放棄去s市，選擇留在本省念一所普通的一本，卻被渣男無情地單方面宣布分手。
蘇茜的失戀和唐姝幾乎是同步進行的，兩個被世界抛棄的女孩子互相分析，互相鼓勵才最終從那段黑暗的時光裏走出來，誰也不會比她們更了解彼此的這份感情。
巧的是，何蔚風回來了，肖康文也後悔了。
“你千萬不要心軟，劈腿這種事情不能原諒。”唐姝鄭重其事地勸解蘇茜，心裏也忍不住警告自己，如果有一天何蔚風也犯了這種原則性的錯誤，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女人的眼裏容不下沙子，兩個人的感情裏藏不了其他第三人。
希望她沒有看錯人。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唐姝，請記住你姐妹說的話，你千萬別沖動，不要哪天突然就沖動了，嘩，直接跑過去噼裏啪啦說一堆表白的話，那樣太不矜持了，太卑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