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時間黃煜斐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他坐直了些,也很沒懸念地被撩起了火,腹部的肌肉由于思想沖擊太大,甚至都在跳動,只覺得幸福感這種東西好像化成了實體,要把自己沖昏。
卻見李枳像是在擔心什麽,按着他的小腹解釋說:“哥你別動,躺着就成……我專門定的鬧鐘,剛才也刷過牙了,早就計劃好的,”他說着,用方才扶着性器的手揉了揉眼睛,“不會吓着你了吧!”
“不是這個問題,”黃煜斐并沒有乖乖往下躺,反而拿枕頭墊高後腰,探手摸他的眼角,柔聲道,“為什麽總要和我這麽客氣呢?”
李枳的眼皮方才被揉得有點紅,此刻在他指尖下,眯了起來,看樣子挺疑惑:“客氣?”
黃煜斐點頭:“就像現在這樣。”
“哈哈!”李枳歪着腦袋,“如果這叫客氣的話——”他又不假思索道:“就是因為太喜歡你了啊。一想你舒服,我自己就覺得也很舒服。”
說罷,好像很滿意黃煜斐臉上的表情和身下一連串的反應,他把那根精神頭很好的大家夥再次吮進嘴裏,繼續舔吸起來。他始終一心一意對付它,有種一不做二不休的專注勁兒,嘴裏老是鼓鼓囊囊,溢出小聲的低喘。更犯規的是,他身上居然什麽也沒穿,就那麽整個人趴在黃煜斐腿上,滑溜溜、軟綿綿的。
黃煜斐清楚地看見自己理智爆炸的前兆,像個白癡一樣感謝自己撞上的大運。
後來,李枳很熟練地把射在喉嚨裏的東西咽下,殘留在外的,也全親幹淨了。他抹抹嘴,準備賴在人家身上黏糊一會兒,卻被黃煜斐一下子拽到懷裏抱緊,撬開嘴巴啃吻。
李枳急着推他:“幹嘛,還有味兒呢!”
黃煜斐舌尖舔過他的下唇,道:“我的味道真的不太好,辛苦小橘了。”
李枳笑了,也舔回去,含混地說:“這種東西,我的也不會好吃啊。”
“好像忘記小橘是什麽味道了,我再嘗嘗?”
“光嘗嘗嗎?”
黃煜斐目光一斂,覆在李枳腰窩上的手掌,開始順着弧度揉了:“看樣子上次沒有做夠。阿姐說得對,年輕可真荒唐。”
“荒唐……哥,你不想做嗎?”李枳跟他貼着臉,直愣愣地瞪他,“老是自己當正人君子!”
黃煜斐就把臉埋在他頸側,偷着樂。
“我……我也不是搞上瘾了,我就想提高你的幸福指數,不是說每個男人都夢想着哪天被口醒一回嗎,”李枳又恥又惱,小聲道,“我也想聽見你發出那種聲音啊。”
“哪種聲音?”
“就那種,”李枳說不下去了,別過臉沖着床頭櫃道,“每次光我叫得起勁兒了。”
黃煜斐一聽就懂了,順勢湊近他臉側,嘴唇貼着耳骨張開,碰到被體溫焐熱的耳釘。
流露的聲音比耳語還輕,一飄就過去了,但顯然,效果不在于輕重。李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臉蛋紅到後頸,微微弓起背來,黃煜斐垂眼去看,這人甚至後背都變得有點粉粉的了。
“哥……”他語塞。
“我叫得好不好?”黃煜斐帶着氣聲笑道,“我是從李老師那裏學到的。”
李枳腰忽然不軟了,拱起來瞪他:“你這人,你咋還笑話我呢。”他撂下這麽一句,然後鑽出被子跑了。
黃煜斐知道李枳那點小心思,睡衣也沒換,頭發也沒梳,就快速地刷了個牙,然後追去了廚房。屋裏空調開得足,李枳還就真不怕冷,仍然沒穿什麽正經衣服,就系件松綠色圍裙,叼着根棒棒糖,正在案板上切着西紅柿。
多汁的蔬果被快刀破開,“沙沙”的聲音利落幹脆,挺悅耳。
黃煜斐走過去,把那具晨光下愈加白淨的身體抱住,從後面親人耳垂:“裸體圍裙,小橘故意的?”
“什麽故意,我這叫回歸自然,我涼快,”李枳沒什麽好氣,嘴裏的糖也讓他吐詞不清,“你都礙着我切菜了,想吃早飯就別箍我胳膊。”
“哦,穿成這樣是為了切菜。那我松開了?”話這麽說,手臂上的力氣卻根本不見自覺,圈得更緊了些,甚至還從那過低的領子探進去,攏着李枳單薄的前胸,用掌心磨。
“哎……不成,又跟我裝傻,”李枳受不住了,放下菜刀,絞着他手臂,把自己锢在這臂彎裏,“當然不是為了切菜,當然是為了誘惑你啊。”
“那你做得非常成功。”
“真的?”李枳沒忍住傻笑起來,他感覺到身後頂他的那股子勁兒,屁股實打實地跟睡衣的絲綢蹭在一起,都快把人磨燙了。他挑了塊最沙的西紅柿,揭掉外層果皮,水淋淋地往黃煜斐嘴裏喂:“先補充點維生素。”
黃煜斐咽下那塊紅豔果肉,又咬了咬在他唇間停留的手指,道:“不夠甜。”
緊接着,只聽“咯嘣”兩聲脆響,從李枳嘴裏傳出來,他把光禿禿的棒棒糖棍一吐,回身啄吻黃煜斐的嘴角:“糖都咬下來了,這下夠甜?”
黃煜斐不說話,只把氣息探進李枳嘴裏,舌尖在唇齒間搜刮。他仔細品了品,糖是牛奶口味的,貌似還混了少許榛子味在裏面。這種甜到會讓頭腦融化并百分百使人長胖的食物,他從來都不感興趣,可現在那滋味卻如迷咒一樣攫住他全部心神。當然不夠,遠遠不夠,他看着李枳近在一寸間的、略顯迷離的眉眼。
李枳也不露怯,他早就不是吃素的雛兒了,在黃煜斐面前,青澀總能從他身上褪去,換成種率真的浪蕩。那兩塊碎糖被他渡到黃煜斐嘴裏,還硬邦邦地頂在舌頭下面最怕癢的那塊敏感地界。他徹底轉過身來,手臂乖張地摟在人家肩上,又勻出喘息輕笑:“哥,幫我含好了。”
說罷他就扒上睡衣領口,解開一顆扣子,在皮膚上印下幾個吻,然後再解一顆。李枳自有節奏,緩緩往下蹲,把黃煜斐上衣完全敞開,就水到渠成地半褪下他的睡褲。他專心極了,親每一塊腹肌,親人魚線,親胯骨,親蜷曲的毛發,濕甜的氣息伴着柔軟的唇瓣,一路下行。
不恰當地一說,那股虔誠勁兒,就好比面對着世上最完美的神像,他連雕琢都不應該,卻分明做着亵渎的事,他把黃煜斐從脖子親到胯下。
“剛才在床上的時候,我一直在蹭你,都快射了,但最後還是沒成,”李枳成功把那剛發洩過的大家夥迅速煽動起來,熱辣地撩起眼皮,把話說得十分勇猛,“憋得真不怎麽好受,待會兒,就麻煩黃先生幫我操出來了。”
他皮膚是真的嫩,說這種丢人話時,腮邊貼着血管暴漲的兇悍東西,更顯得面龐格外小而乖巧。而黃煜斐根本回不了話,他含着快化完的糖果,瞧着亞麻圍裙下那一切的若隐若現,心服口服。知道自己可算吃了癟,栽了跟頭,早已經變成愛與欲的奴隸了,但他樂意,他知道半跪在那兒舔自己的家夥也是一樣。
那種故作老成的模樣,反而暴露了心底的在意,還真惹得人想逗着玩玩。
“小橘的身體已經變得很色了,”黃煜斐垂下腕子,手指摩挲他的頭皮,又去捏人耳骨,“現在還學會大大方方地誘惑別人……被我變成這樣的?”
李枳正捧着,吞到一半,聞言紅着臉盯他,還亮出冒尖的虎牙:“吵人!信不信我咬你。”
“咬吧,咬哪裏都行。”黃煜斐來勁了,事實上他現在的硬度完全沒必要再舔下去,“你把我賣掉我也沒話講。”說着,他拉起李枳,摸不夠似的擱在懷裏揉了好半天。李枳被揉得呼呼地亂喘,“誰買我也不賣,”他陷在那兒,細細地親吻他的唇周,癡迷地流連,“幾座金山銀山鑽石山,我也不換。”
剛說完,他就被翻個了面摁在操作臺上。那把菜刀明晃晃的,隔一小張紅汁橫流的案板,黃煜斐恍然清醒了些許,急着地把它插回刀架。
“我沒怕,”李枳維持那個順服的姿勢,側臉沖他笑,唇色比西紅柿還要鮮,“快,操我。”
他雖瘦,曲線卻柔軟得很,沒有一絲絨毛的,纖細的脖頸被圍裙帶勾着,腰上的繩帶也松松地打了個結,那種布料顏色又深又純,像連綿雨季沖刷過後的松針,中間襯着一把雪白的脊梁,安靜地泛着細膩光澤,一直延伸到繩結之下,更隐秘的地方。好比是個未拆的禮物,從天上徑直掉在跟前,絲帶塞進黃煜斐手心裏。心髒咚咚跳着,他單手撐着桌沿,把李枳罩在臂間,另一手在他背上用力摸了一把,由衷道:“你像個衣冠禽獸。”
“衣冠?我可沒有穿衣服啊。”
黃煜斐無聲笑着,放開李枳廓形緊致的胛骨,順着他脊溝,緊壓着撫摸過去:“你……叼着糖果,笑得蠻開心的,一個一個地數着我的各種罪過。”什麽東西快從指尖滴出來了,摸過尾骨又探進窄窄的臀縫,觸感濕熱柔軟,這是已經擴張過了,還上了潤滑,存在裏面。
他又問:“幾點起床的?”
“反正,洗幹淨了,”李枳咽下呻吟,把一條腿折起來,搭在竈臺上,擡高了音量,也擡高了屁股,他有恃無恐地搖着,故意用完全張開的角度,往頂住他的硬物上逗弄,“喜歡我可不是犯罪,兩個戒指都交換了的人膩在一起,那不叫罪過,叫光榮。”
黃煜斐什麽葷話沒聽過,按理說越髒越俗就是越豔,但他卻是頭一回聽人拿“光榮”來形容情事。不過,吊着人胃口不上可一點也不光榮。李枳按捺不住,甚至還別着胳膊把他拽到嘴邊,“操我!”說得更急,也更滾燙,有口濃湯往他嘴裏喂似的,他重複,不自覺地往身後的熱度上貼。黃煜斐只能色迷迷地把他看緊了,挺腰進去,聽見“噗啾”一聲,性器碾過一圈圈褶皺。“全進去了。”他光榮地提着氣,“要動了。”
“……還跟我報告呢,”李枳被撐出兩個激靈,“最熟練的是誰呀。”
黃煜斐有度地頂弄那團熱意,一頂,他就聽見聲綿到骨子裏的嘆息。他扳過李枳的肩頭綿延地吻他,低聲問:“小橘很努力。今天怎麽了?真的很緊。”
“是哥,哎!”李枳被頂得險些一個趔趄,要不是正被吻着,就差埋頭吃西紅柿了,“你比平常,還大了。”
這話激得黃煜斐暗罵一聲,罵的是頭腦狂燒的自己。他低下頭,掰開人家的屁股往深處快速地幹,“靠,怎麽又大了呢!慢……哥,慢慢來……”他又聽見李枳抗議,仍舊無視那些壓在皮膚下的的顫抖。以前他有時也會做得這麽狠,李枳不止一次把短短的指甲嵌在他脊背上嗚嗚抱怨:“要幹穿了!”而黃煜斐現在正想這麽做。
這兩天像現在這樣多少次了,幹脆再別分開算了,他躁動地想,身體上的膩合直把人吸得靈魂出竅,逼着他把李枳摁下去,又俯身,拽着他後頸上那截布帶,洩憤似的,在他光滑的背上吸出好幾個吻痕。
并不清楚自己哪兒來的憤意,或許是李枳太過溫順,那麽乖地配合他連續不停的頂撞,好比一串累累的花苞搖搖曳曳,要在他手中為他一個人折斷,惹得他冒失地雙手握着莖葉,意識到自己并不是善良的園丁,只想狠狠欺負身下努力不叫出聲的家夥。
有件事應該趁現在腦子還轉,快說出口。
“前些天小橘上過報紙,香港的,還有幾個電視臺,”黃煜斐忽然溫柔下來,放緩抽插,上身密實地貼在李枳後背上,“最近也不要在網絡上查自己。”
“會……查到什麽,”李枳正好緩緩神,扭頭把臉蛋靠在他鎖骨上,騰開撐桌的手去碰他的耳朵,“因為那條微博,祝炎棠秒删的那個?”
“嗯,你知道的,媒體有多缺德。”黃煜斐親掉李枳額角的汗珠,“之前就有人揣測過,大概是六月份那段時間。都不是什麽好話,各種烏七八糟的說法。”
“然後咱倆和姐姐一合影,加上姓祝的那幾千萬粉絲……”雖說沒在幹他,但沉甸甸的陰莖在自己身體裏杵着,李枳還是腿軟得努力才能站直站穩,“我懂了。”
“我已經處理過,媒體那些髒東西這兩天就會撤,”黃煜斐拾起了沖撞的動作,因為節奏放慢了,所以每次的碾壓都顯得密不透風,“但微博上的太碎,要過段時間才能幹淨。”
李枳被他這突然行動弄得正有點失神,哪怕沒剛才那麽猛,他還是腿哆嗦,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事兒:“什麽髒不髒,幹不幹淨,我就,問一句,”他慌慌張張捉住黃煜斐的一只手,十指相扣好,才呼出口氣,想把話說完整,“不就是咱倆被擱一塊兒議論來着嗎?”
“是的。我無所謂,那些黑歷史被扒過無數次,怎樣講我的都有,但這次小橘的隐私被侵害了,”黃煜斐說得非常認真,除去下面的聲響,甚至聽不出他正在幹什麽好事,“讓你暴露在外面,被當作談資,不是公衆人物還弄成這個樣子……我很抱歉。”
“別,別抱歉,”李枳眼中流出水光,朦胧地扭臉看着他,“好好幹我。”
“這真的需要道歉。謝明夷和祝炎棠也都道歉了。”
“幹嘛還提別人!再提,就閉嘴!”李枳瞪起霧蒙蒙的眼,“以後,不許在這種時候,神游天外。就算你是被口着,也能開會的,神仙!……也不成!”
方才的硬糖化幹淨了,黃煜斐吃着他嘴唇認錯:“好了,來親親。”
他一親,李枳就笑了:“那些事兒……我也無所謂的,只要是和我哥一塊被八卦……”道理就是這樣,把他說成什麽都沒事,只要和黃煜斐一塊。可這話他沒能說全,就淹沒在身上翻江倒海的快感裏。
他同樣沒聽見黃煜斐再說什麽別的,只聽見拍在臀股上的“啪嗒”聲,又十分強忍地,自顧自道:“要說咱倆是亂搞的關系,也沒錯啊,幫我昭告天下,才好呢,省得有人……”他拗不住了,喘了喘,“有人惦記,我男朋友。”
“不是亂搞,是好好搞,認真搞。”黃煜斐的動作不知不覺又重了許多,不能說蠻橫,只能說太沉醉,他把李枳整個人攏在懷間,頂得他發瘋似的抖,“但是,有人胡亂說你,我覺得很惡心,我想殺了他們。”
李枳怔怔地,無意識縮緊了後穴,黃煜斐這話聽來挺吓人,但他卻聽得快活。對于黑歷史這種東西,他知道每人都有,論如何處理黑歷史,要麽幹脆死了,要麽牛逼得頂天立地,黑歷史就會成為“轶事”。在李枳眼裏,黃煜斐早就牛逼得不行,而他自己則是習慣被人議論的那種人。同學、觀衆、莫名其妙萍水相逢的人,甚至他的親人……都背後把他當過笑料,他固然也被砸過不少難聽的話。
知道自己怪,招人說,漸漸地,連李枳自己都不怎麽在乎了,他兀自長出種誰也看不穿的唐吉坷德式潇灑,可他現在卻發現,釘在他身體裏的這個人會去在乎,在乎到都要起殺意。李枳心裏可甜,小聲道:“不用殺,不值當。”
“他們死掉也是活該。”黃煜斐更緊地握住他的手,兩個人手腕都是別着的,不方便,卻堅持緊握,“小橘,他們不能說你不好。”
“管他們!你不準,殺人……”李枳身上已經汗透了,婚戒上的寶石也蹭在他指縫裏,“好不好,哥?”他聽見黃煜斐應了他,又聽見,在連綴的進出聲中,還混了上了兩塊過于潮濕的皮膚碰上又分開,那種汗津津的黏膩響動,“反正我把最好的家夥,抓住了……我不虧。”
說完他就知道自己又打開了什麽神奇的開關,黃煜斐完全進入沉默狀态,一手扶他腰窩,一手按他肩峰的硬骨,一下下操得又深又重。是完全退出去再立刻楔進來的那種操法——他覺得空虛了,就立刻被填滿,他哪裏癢了,肌肉無意識抽動了,就立刻被磨過。黃煜斐跟長在他靈魂上似的,清楚他要什麽。
李枳直起腰身,轉了個柔韌的角度,單手搭在黃煜斐肩頭,側目用一種誠實而驚嘆的眼神看着他。他貪迷地、嚴絲合縫地體會每次律動,因那種不可置信的密集快感而恍神,“操……太硬了,”他粗粗呼着氣,黃煜斐手滑到他胸口,他就溢出極滿足的短促呻吟,勾起那人脖子,藏不住笑,神情是依戀的,“還要,哥,我還要……”
“好,好。”黃煜斐壓住了沒骨頭似的李枳,啞着嗓子,不停地叫他名字。李枳固然可以把這理解為愛意。他射精了,那股精液從他起大早拿噴頭給自己清洗的時候就在攢着,現在可算淋淋漓漓地洩了出來。性器軟乎着,碰上櫥櫃抽屜的金屬拉環,冰得他抽了口氣,這才覺得光溜溜的,冒着汗吹上晨風,實在是冷。
黃煜斐聽見他抽氣,忽然退出來,握住他大腿給人翻了個面。“看着我,”黃煜斐說,把圍裙整條地拽下去,拎着李枳的胳膊壓在自己肩頭,“好好抱緊。”
半個屁股坐在案板上,李枳兩腿卡在黃煜斐腰側,琢磨着西紅柿大概不能要了。他垂眼,看見黃煜斐踩着褲腰把睡褲脫幹淨,随即他屁股就被托住了,手掌很大,很暖,好像能夠踏實地坐在上面。“嗯……牆太冰了,”李枳纏上去,穩穩地圈好,但他不太想被壓在牆上做,“去床上,抱我去床上。”
“就是要去床上,”黃煜斐笑眯眯地摟住了他,同時也把肉刃破進那還在翕動的、悄悄淌水的小口,走一步,就狠狠地颠一下,“寶貝,李先生,手別抓不穩啊。”
李枳屁股一聳一聳地,賣力把他夾緊。眼尾紅了,是瑰豔的,還往上挑,甚至像上了輕妝的旦角,這不是陰柔美,是直白的豔麗。客廳裏通透的陽光把他照得太清楚。他迷糊着,嬌氣地吼:“哥你又叫我李先生!”
黃煜斐用心地看着他,每寸目光都在他眉眼間描:“不喜歡?明明每次在床上這樣叫,你就會突然吸得很緊。比如現在。”
“嗚……”李枳無可辯解,哼哼着,拼命揪住他的衣領,都快把那塊綢布扯壞了,他要想不往下掉就只能緊貼着,一旦緊貼着,身體就有種要被插透的瑟縮感,他挂在黃煜斐身上好像再過一秒就要軟成水,握不住,也流不幹。“小心點,別滑出去了!”他打着顫叮囑。
黃煜斐明白,李枳這是怕自己後面松了,可實際上則是越操越緊,死纏着他不放,伴随劇烈的無規律痙攣。“不會出去的。”黃煜斐更加用力地托好不自知的家夥,往卧室去的步子不緊不慢,他明白颠太狠帶來的那種刺激,雖然爽,但李枳可能受不了。畢竟,人在過猛的快感下感到慌張害怕也是正常現象,他想再安慰安慰緊抱浮木一樣趴在自己身前的家夥,于是又道,“我唔舍得,小橘,唔舍得。”嗓音幹澀沙啞得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這是真吞了火。
“那就,待在我裏面,”哪知李枳好像沒舒服慌,反而笑了,眼角亮晶晶的,随着步履帶給身體的律動,嘴邊蹦出的每個字都難耐地拖了點尾音,“一整天,一輩子!就像,鑰匙和門鎖,山谷,和湖水……”
這胡亂出口的,哪是在說話,哪是在發誓,這分明就是深情吐露的淫詞豔調,堪比蘭陵笑笑生。可李枳的淫蕩又是完全沒有邪念的,你好像不能拿妖精一類的詞來形容他,從他身上只能嗅到癡心和愛。
看着他,把他框進眼睛裏,黃煜斐才感覺到自己是被愛着的,也是能夠愛着別人的。
“我大概瘋了,我已經瘋了,”黃煜斐執迷地啃咬他,“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小橘……只有你不能離開我。”
“是啊,就是你的,”李枳追着他的嘴角,想堵住他吻,“我只看得見你,只管你叫哥哥。”
親住了,四片嘴唇貼着,他又補充:“我幹什麽,也不會離開哥。”
話音一落,周身就陷落進柔軟,李枳被放在床上,黃煜斐則抽身從床頭櫃上抄起瓶水,也不接着吻了,沒事人似的往他手裏遞:“每小時都要喝水,遵醫囑。”
“幹嘛呀,”李枳岔着腿,擰開蓋子灌了兩口,撇着嘴道,“哥你幹嘛!”
“再喝半瓶。每次至少400毫升的。”
李枳照做了,他別着臉把頭昂起來,喉結滾動。然而當他丢掉空瓶也把擋眼睛的手臂垂下來時,那雙眼睛居然是水汪汪的,呆呆往黃煜斐臉上瞅,一對上眼就撲簌簌往外冒淚。
“怎麽了?”黃煜斐愕然地去抱他。
哭了幾下子,李枳才一本正經地說:“我屁股這麽奇怪了,因為誰啊,”他不滿地瞪他,咬了口摸自己臉的手掌,“幹得好好地突然讓人喝水……黃煜斐你就一蹭棱子!”
“什麽叫蹭棱子?”
“就是,”李枳神情松軟下來,羞得直想笑,結果一眯眼,就又沒出息地掉下存着的淚,鼻音哝哝的,“就是不積極不肯幹,消極怠工!”
黃煜斐厚着臉皮沖他樂:“我錯了,我就是怕你脫水呀,剛才流了那麽多。”他撐着手臂,把人全擋在身下,幫委屈的小男友揩掉淚珠,又彎腰把家夥事兒怼在人家黏答答的穴口上,似有似無地蹭。他還調侃:“笑完了又哭,老婆好忙啊。”
“進來,別跟我忍,我還要。”李枳哪受得了這種撩法,他每次這樣被幹哭也不是難過,只是因為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刺激,要把他沖垮,自覺沒骨氣也沒轍,只怪淚腺太發達。哭的那模樣又媚,又沮喪,張着胳膊緊抱住身前的人,不肯松手。大眼睛一眨就又滾下串淚珠,聲兒也是破碎的,混着點難為情的哭嗝:“說好了要疼我,舍不得出去……快點抱緊我啊。”
要命了,黃煜斐想,嘗到李枳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有這麽一天。他曾經對性的需求正如吃飯喝水,只追求穩定高效,和“瘋狂”以及“失常”根本不搭邊。他把自己關在家裏,狂飲濃縮咖啡做實驗項目的時候,心焦了的交往對象堵着他的大門糾纏,黃煜斐最後也只是把纏綿當作義務去履行,人家撒着嬌掉淚,他還覺得煩,只想繼續争分奪秒地抱着電腦算圖表寫報告。
而現在他每天都在親眼看着理性飄遠,耐性和柔情則逐步根深蒂固。心裏好像是有火的,把腦袋裏的水咕嘟咕嘟煮開了,好比是荒漠上的波斯商人,野心勃勃地想把九色鹿給拴住,最後發現被牽着走的反倒是自己。
他扯下不頂事的睡衣,俯身擁住赤裸的李枳。那副身子的觸感,太熟了,都融入骨血,皮膚光滑有彈性,像嫩竹一樣柔軟。他進入他,補償地吻幹淨每顆淚滴,輕緩細致的力度覆在眼皮上,讓李枳有了一種正被呵護的感覺。于是他的眼角就被吻出了笑意。“我是不是,太那啥了,”李枳暈着情紅,迷瞪瞪地和黃煜斐面貼着面對視,“好像成天,啊,很饑渴……”
“因為小橘還年輕,”黃煜斐熟稔地研磨他敏感點,享受每次顫巍巍的摟抱,“還因為小橘太喜歡我了。”
“很對。”
“正好我也沒有老到不能滿足你的地步。”
“又說傻話,我得、我得罵你笨了!”李枳的瞪視也是水汽氤氲的,“就算,老了,也是一塊老。我們現在,都有這資本。”
接住這句話的是一個連綿的親吻,黃煜斐又把節奏提上去,他們像兩株暴雨後瘋長的植物一樣纏鬥。黃煜斐洩出來之前,李枳又射了一回,他甚至覺得自己再做下去就會失禁。當然完事之後,倆人連分開的力氣都不剩了,當然也沒有這種念頭。黃煜斐把身下人沉在高潮餘韻裏的臉色看盡,塌下腰來,也不再撐床面,在李枳身上趴得挺舒坦。
李枳甕聲甕氣道:“哥,你能不能別每次完事兒了就整個人壓上來呀。”
“我很重嗎?壓痛你了?”
“不是,”他倒是開始矜持了,“就感覺,光着身子貼得太緊了……”
黃煜斐哧笑:“剛才貼得更緊哦,小橘把我整個人拿腿圈住了呢。”
李枳燒着臉把他往邊上搡:“滾蛋!”
“不要,”黃煜斐壓回來,頗為愉快地說,“等我靠一下,黃太,你接住我嘛。”
李枳見不得他這副大孩子樣兒,立刻心軟了,張開手臂道:“好吧好吧,來抱抱。”
“腰都要斷掉了,老婆給我揉揉,”黃煜斐抱住他,滿床打滾,“真的,剛才絞太緊啦!這兩天也做得好多。”
“不能怪我吧?咱倆可是共犯,是同謀!”李枳手掌溫溫潤潤地覆上黃煜斐的後腰,打着圈按揉,“對了,哥,你前兩天不是問我願望嗎,現在都滿足了,可我又有新願望了。”
“說說看。”
“一個大的一個小的——”李枳大聲宣告,“小的是,我想去唱K,下個雙休日吧!”他眨巴着眼睛又補充,“現在能和我家黃大麥霸搶話筒了,咱把錢櫃唱垮。”
“沒問題,還要聽大的。”
“大的有點傻,不許笑我,”李枳的臉蛋在黃煜斐手下嘟了起來,他彎着眉眼,不疼不癢地掐了黃煜斐側腰一把,“我要和你一塊活一百歲,下輩子也在一起。老天爺要是有良心,就必須滿足我這個願望。”
“小橘終于有這個覺悟了。”
“我還是很擅長反省的,”李枳捉住他的手,就着靠在一起的四枚戒指,認真地親,又拿自己右手腕骨上那個斐字,去找黃煜斐腕子上的枳,“現在說出這種承諾,我就不心虛。”
這話太可愛了,暖融融的,黃煜斐确實有一點懵:“我覺得我被突襲了。”
“還沒說完呢,”李枳睫毛一垂,喃喃道,“我又提那個詞,幹了蠢事,言而無信我是個大狗熊,我自己也知道。我得把我哥受的委屈、流的眼淚都補回來。”
“我沒流眼淚的。”
“好,你沒有,”李枳笑,“光我流了呗!”
“其實你和我說一百次分手我都能當作沒發生過。”
李枳怔忪一下,捏了捏黃煜斐的手:“我不會再說了,一遍也不。做手術前我想,要是能活下來,就把每分每秒都賠給你。現在,我得說話算話了,感覺真就像重新活了一回似的,我重生,是因為有你這麽個人在這世上。”
簡直要哭,黃煜斐琢磨着,必須得抱。于是他們又緊抱在一起,裹着厚鴨絨被輕晃。他們清楚,今天是新的,明天也是新的,無數個明天也是,就好像是他們坐在一輛破車上,在人生的路上狠狠地拐了一個彎,再回到正軌,繼續向前飛速行駛。從倒車鏡裏往後看,摩擦發熱的輪胎在水泥地上留下深深一道印記,卻無所謂,像種解脫——因為拐彎後他和他仍在一輛車上,甚至更緊密地連在一起,就像他和他共同擁有一片濃稠的黑夜。
擁着那團溫度,黃煜斐有種奇妙的卻穩定的宿命感,他覺得一切都不需要擔心了,包括父親給他下的春節必須帶李枳回本家的最後通牒——那必然是一場混亂,但他已無畏于面對。
他知道自己,本來無可救藥,自我厭棄,一個人在洋流裏航行,在童年時發燒,在淩晨時發夢……他疲憊地度過十五年,為那點憎惡虛榮和無聊,過度地燃燒。現在果然不同了,他在心裏默默對李枳說,找到你了,攥緊你了,這一刻,符合與不符合常理的一切造就了你,于是我發誓,我們握住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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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滴很喜歡寫長得美的主動受。
很想采訪黃老九一句小橘好不好食能不能借我嘗嘗哈哈哈
今天遇上點突發狀況更晚了,感謝大家的留言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