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周可以過得很快,他們每天照常接吻,聊天,吃飯,并排窩在沙發上看老電影,汗淋淋地做愛,一切都是理所應當,只不過黃煜斐說工作太累,拒絕跑步,也不讓李枳跑。但一周也就這麽過去了。那天李枳和周醫生約好了下午過去拿結果,卻很早地出了門,就在黃煜斐離家去公司後不久。
一個多小時後,他站在地産公司明晃晃的大廳裏,對攔住他的前臺小姐說:“我找黃煜斐。”
“您是……?請問有預約嗎?”
“您就說一個姓李的找他,謝謝了。”
沒過五分鐘,他就看見電梯裏匆匆出來一個身影,快步朝他過來:“呼,沒事就好。”
“我能有什麽事?”李枳任黃煜斐把他拉進了電梯,按了頂層,注意到方才其餘等電梯的員工,居然沒一個敢跟着進來的,他又說,“就是早上突然想起來,這麽長時間還沒來你工作的地方看看,好像有點遺憾。”
“早上和我講一下,我就直接開車帶你過來了。”
“你走了之後我才想到這茬事兒,這不是突發奇想嗎,”李枳捏了捏他的手,“我待一小會兒就走,回去排練,沒耽誤黃老板工作吧?”
“十五分鐘之後我有一個電視會議,大概二十分鐘就能講完,小橘先等等我?”黃煜斐眼神掃過角落的攝像頭,又俯身親了親李枳的嘴角,“之後就別走了,中午一起吃你給我帶的便當,晚上一起回家。”
李枳擡手幫他整理領帶和西裝,道:“我在這兒賴着算啥事,你員工都看着呢。而且過幾天我還有演出,連着兩場。畢竟樂隊成立七周年,得重視。”
黃煜斐似乎有點失望,極不明顯地,卻還是道:“我會去看的。”
李枳樂:“所以我更得好好練了呀。”
電梯“滴”了一聲,到了頭。二十八層。
四周極度安靜空曠,都是大大小小的會議室,似乎沒有別人在這裏辦公,唯有走廊盡頭倒數第二間的秘書間裏坐着一男一女,正在飛速敲着鍵盤。見黃煜斐過來,他們站起來鞠躬:“老板好,李先生好。”
黃煜斐微笑着點了點頭。
李枳有點驚,他心說,難不成這公司裏知道我的還不少?緊接着,眼前門一開,他就進到了走廊盡頭的大屋。整面外牆都是玻璃的,透徹陽光又隔絕喧嚣,屋裏寧靜又亮堂,陳設就是标準總裁辦公室的陳設,幹淨整潔,有壯觀的文件,還有塞滿書籍的高大紅木櫃子,配上一身利落正裝的黃煜斐,倒顯出些別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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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人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也是這麽一個有魅力的家夥。李枳默默想着,仰頭盯着各種大部頭書名出神。
《單向度的人》。其中一本看起來挺有趣。
卻見黃煜斐給他倒了杯紅茶,坐上轉椅:“打一個電話,小橘先在沙發上坐坐。”他說,随即對着座機聽筒講起了粵語。
李枳倒是聽話地坐下了,端着他那杯加了檸檬和蜂蜜的英式紅茶,但他沒坐在沙發上,而是直接扶着膀子,坐在了黃煜斐的大腿上。
他啜茶,啜了兩口,就回身放在辦公桌上,一沓英文資料旁邊,然後他笑,得逞的壞孩子似的,乖張地望着黃煜斐,微涼的手指點他的鼻尖。
“抱抱我,哥。”他把嗓子壓得極低,幾乎要聽不見了,攀上黃煜斐的頸子,悶頭趴着,濕熱的鼻息沒什麽自覺,盡數打在人家領口。
黃煜斐語氣不見變化,還在自如地談笑着,摟着那纖細腰身的手卻不自覺收緊。
約莫五六分鐘,黃煜斐就挂斷了電話。有點無奈又有點暧昧地,他雙手握住李枳靠在自己身上的腰胯,把人扶正了些:“很好玩?”
“好玩,”李枳咬他耳朵,“我不重吧。”
“昨晚沒做夠?”黃煜斐啃了回去,“小橘體力比我想的厲害很多呀。”
“做夠了,哪兒沒夠啊,哥你亂想什麽呢,”李枳頗為純良地睜大了眼睛,瞪得圓圓的,端端正正瞧着黃煜斐,“我就是覺得坐沙發不舒服,必須得是你懷裏才暖和。”他說着,下身不老實地往上蹭了蹭,“我快掉下去了,抱我緊點。”
“嗯,”黃煜斐應着,手臂穩穩地箍住他,椅子往前滑了一下,李枳腰側頂上桌沿,又看見黃煜斐也端端正正地瞧着他的面龐,問他道:“睡得好嗎?昨天晚上。”
“挺好的,”李枳擰着身子拿過紅茶,給黃煜斐喂了一口,“突然這麽問?”
“就是看小橘黑眼圈好重。”
“咱倆在一塊待多久了,我不是每天都有黑眼圈嗎,體質就這樣,”李枳心虛地笑,“我還是坐沙發吧,這樣下去你沒辦法工作了。”
“有辦法的,乖乖坐在這裏。”黃煜斐不緊不慢地拿過那沓資料,舉在眼前看了起來。要說他心不在焉,可他神情分明專注得很,但要說他心無旁骛,實在也是錯怪了他——閑着的那只手,不老實地插進李枳毛衣下擺,一下一下地捏着。
“好癢,”李枳反手捉他腕子,捉住了,卻也不順勢讓他挪開,“待會兒人看見了怎麽辦。”
“沒有人會不敲門進我的辦公室。”
“電視會議呢?還差兩三分鐘吧,”李枳抱緊了他,“來不及了。”
“來不及?我只是讓小橘好好坐着,又不做別的,”黃煜斐輕笑,慢條斯理地摸索他,摸那細順肋條,薄窄腰身,太瘦了,那樣輕盈,卻摸得他心裏沉沉的,不怎麽暢快,低聲道:“開會的時候,小橘繼續坐着就好,反正對面是阿姐,還有幾個香港那邊的廢物董事。”
“那也不成,像什麽事兒,姐姐該覺得咱倆不正經了,更何況還有其他外人,”李枳臉漲得通紅,被人禁锢着,口是心非,“我今天就不該來找你。我,我就一傻子。”
“他們從來都沒有覺得我正經過,小橘陪我不正經一次,也蠻好的,”黃煜斐垂着眼睫,看了看手表,忽然又問,“下午需要我陪嗎?可以把兩個客人推掉,讓他們見副總去。”
李枳一愣,心說,陪我幹什麽?我不是說要去練琴嗎?他忽地有點怕,頭皮都麻了,那種虧心感,湧上心頭,卻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一聲機器響動,身後的牆上挂的液晶屏亮了,正藍屏,似乎在等着接通。黃煜斐沒什麽太大反應,因這屏幕就是他開的,李枳則慌了,身子一掙,竟直接往桌下鑽,蹲在黃煜斐腿邊不動彈。
“我就躲這兒。”李枳支着臉蛋,仰頭看他,“他們看不見我。”
“哇,我會亂想,小橘要乖乖的。”黃煜斐朗朗地笑,膝頭碰了碰李枳的面頰,旋即按了下遙控器,擡臉望向屏幕,挂着那副無可挑剔的親切神情,開口道:“阿姐。”
從下往上看,他背對着隔壁大廈反射的太陽,他身上在發光。
李枳聽到黃寶儀的聲音,沉穩的女聲,不甚明顯的煙嗓,溫柔的談笑,和那次闖黃宅被抓包時聽到的沒什麽分別。又聽到黃煜斐頗嚴整地說着粵語,吐詞清晰,伴着鍵盤的敲擊聲,以及時不時的幾聲笑,那樣得體、優雅、迷人。
說的好像是什麽樓盤的事。比起幾位聽起來年老的董事,以及那位風風火火的寶儀姐,黃煜斐其實話不多,但每次開口,都能讓對面沉默片刻。李枳看得出來,他有十足的底氣,也不怎麽把那些董事放在眼裏。正如他平時也瞧不上任何人一樣。
他甚至還游刃有餘地,不忘碰碰李枳,把人圈在兩只膝蓋之間,并不寬敞的辦公桌下,像是騎士圈養了什麽小動物,一邊打着仗,一邊回家喂給它點甜頭。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點小動作,帶着些漫不經心的情色,把李枳給碰得興奮起來。身前人渾身繞着平日在家裏穿着睡衣不常見到的氣場,認真、親和、條理清晰,卻又冷峻,人家分明是在辦着正事兒,李枳躲在黑暗中,卻陷入充滿背德感的幻想,蹲着,瞧着,心咚咚地跳。
他臉上發燙,兀自垂下頭,卻又看見黃煜斐褲腳露出的那截腳踝,那雙襪子,是他洗的,這條西褲,也帶着他買的洗衣液味。他伸手去摸,握着踝骨摩挲,心也跟着熱起來,想着:這麽好一人,性感,優秀,體貼,從上到下,全都是我的。他誰也看不上,就看上我。這麽一來,他便跟癡了似的,使蠻力把黃煜斐的轉椅又往桌洞這邊拽了幾寸。
常年練琴的手勁兒不是吹的,又穩又倔,黃煜斐顯然也是一驚,垂眼看了他一下,李枳則仰面,彎起眼睛傻樂,露出那兩顆虎牙。
他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他想瘋一回,并且不想忍,于是定睛看了看掩在桌沿下的褲裆,深吸口氣,探頭叼住那拉鏈,牙齒一扽,就把那拉鏈弄開了。坐在面前的人身上一顫,李枳固然感覺得到,心中得意。随即有只手伸到桌下,他一呆,不敢妄動,以為黃煜斐煩了,或是受不了,要把他推開,或是按住,卻見那人前傾身子,把光都擋住,然後單手把皮帶解開了。
是在掩護他,配合他。
嘴上甚至還在禮貌又嚴謹地談着生意。
前傾着身子,李枳跪下,腦袋放得低了些。個頭再小他也是個男人身材,蹲在那兒,桌子尺寸做得再高也會覺得狹小,他可不想吞着吞着撞上頭頂桌板,到時候,肯定是老大一聲,非但自己疼,還顯得笨拙。擡手一扒內褲,那根大家夥已經在等着他了,半軟地趴着,幹燥燥的,等他給舔濕。
李枳咽了咽口水,握住老朋友,稍微捋了捋,見它硬了點,他便湊上去親吻。從頭開始,到莖身,再到根部沉甸甸的囊袋,他熟練地親了個遍。嘴唇濕乎乎地蹭着,舌尖舔着畫圈,輕輕啜吻,碰着的溫度就很快發燙了。李枳清楚,這幾個月自己的口活可是突飛猛進,他熟知怎麽弄黃煜斐最受用,給人快速舔得硬邦邦,再自己坐上去動,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他在這方面有了十足的自信。
眼見着火候差不多,李枳停下那連綿的親吻,扶着根部張圓了嘴巴,一寸一寸地往裏吞了起來,尺寸原因,他嘴小喉嚨窄,從來也吞不到底,極限也得差上那麽幾厘米,卻很懂得用舌頭煽情。從舌尖到舌根都溫軟柔韌,乖順地任那陰莖壓在上面,磨蹭過暴漲的血管。他極細微地喘着,嘗到前液的味道,他知道自己下面那根也開始濕了,黏答答地兜在內褲裏,偏巧這會兒黃煜斐還側着曲了曲腿,插進李枳兩腿之間,拿腳尖踩他褲裆,又去頂他藏在牛仔褲裏的股縫,細細地描摹輪廓。
腳下正在做的這事兒,簡直壞透,可黃煜斐這人就是能保持上身不動,下身也穩當,聲音還一點不帶顫的。他仍舊不鹹不淡地在那兒笑着,文質彬彬地,談着他家裏在北五環的新樓盤到底要定成一平米八萬八還是九萬八,到底給市政那邊送上幾套,開盤後才能少些麻煩。
可李枳就很難再淡定了,他被踩得險些跪不穩,上下兩種刺激,讓他覺得自己下賤極了,這感覺固然很爽。他一邊吞着,一邊撩起眼皮悄悄地盯着黃煜斐瞧,只見那人臉都不帶紅一下的,也掃過他看了一眼。只一瞬間,那眼神是溫柔的,動情的,沖着李枳灑下來,再對上大屏幕,又變得如常,睫毛的陰影下面,帶了層好看的假殼。
我果然太不一樣了,他姐姐和我都不是一個級別,李枳這麽琢磨着,就想偷笑。他嘴撐得發麻,下颚也累,卻根本沒想過停。裏面那麽潤,那麽熱,他盡量從頭到尾地吃,為了不發出聲音,前液和唾液混着猛往下咽,他知道黃先生正爽着呢。
舔了這麽一會兒,穩坐中軍帳的家夥終于有點情難自禁,上身又往桌邊緊靠了一下,左手則探到桌下,半抓半摸地覆上李枳又軟又順的頭發,放輕了力度捋。指尖微熱,頭皮蹭得癢癢的,他這一摸,掌心裏裝的全部都是溫存,把李枳摸出一身雞皮疙瘩,又被那力道帶着快速前後吞吐,不太敢呻吟出聲,只得抽着氣,閉着眼給他繼續咬。
按照以往的經驗,還得弄上一會兒,這位大仙才能射出來。畢竟平時真正給他舔射只是極少時候,那人總是按捺不住,拽着李枳劉海往後一推,把人直接抱到床上幹。口交這事兒在黃煜斐那兒其實就是個前戲,而今卻只能通過這張嘴來發洩被撩起來的欲火,面上還不能有絲毫的改色。李枳默默想,這難度也忒大了點,我嘴怕不是要裂了,自找苦吃,找得還真他媽挺開心。
大腦缺氧,他慢慢變懵,卻聽黃煜斐貌似道了別,把那屏幕關掉了。緊接着,嘴裏的物什突然間一撤,李枳聽見椅子的滾輪聲,他愣了,踉跄往前一撲,擦着嘴角的汁水,擡眼正對上黃煜斐那雙清清明明的眼睛,瞳仁在大燈下,黑透透的。
“會開完了,”那人簡短道,“你先休息一下。”
“我不用,我喘得上來,”李枳往前爬了爬,下巴抵在黃煜斐膝頭,放心地休憩,“剛才感覺怎麽樣?”
黃煜斐一時沒出聲,直勾勾地,盯着李枳瞧,尤其是他水淋淋的兩瓣紅嘴唇。他忽然笑了起來,神情略有古怪,又在椅子扶手上支起胳膊肘,手指抵在下巴上,帶着懶懶的鼻音道:“剛才太緊張,射不出來的。”
李枳笑:“我哥原來還會緊張啊,剛才使壞拿鞋尖頂我屁股的是誰?”他捉住那根挺得老高的大東西就要繼續。
“不累嗎?”黃煜斐問,“你……就這樣喜歡舔?”
“你不喜歡?”李枳親了親鈴口,“要我這麽把它晾這兒不管嗎。”
“要管,”黃煜斐不再愣神了,勾着小腿,皮鞋頂在李枳大腿下面,啞聲重複:“要管。”
不用再忍着怕別人察覺,李枳也就不再硬兜着了。一時間,這屋裏充滿了潮乎乎的水聲,以及年輕男孩破碎的呻吟,他“呼哧呼哧”地喘着,似乎對這種缺氧狀态早已習慣,而黃煜斐長腿一跨,锃亮的皮鞋抵在他腰上,鞋跟往下滑,在褲腰處探,又去頂尾骨,以及臀峰,把他弄得一個勁兒顫。身上服帖的棒針毛衣,此時似乎豎起了細小毛刺,激得他渾身發炸。
“小橘,你不用怕的。”黃煜斐忽然道,“什麽你都不用害怕。”
李枳張開眼,懵懂地看他一下,緊接着又閉上,只吞吐,不說話。
“你知道我愛你嗎?”黃煜斐又道,他斟酌着,“你确實能夠理解其中的意思嗎?”
李枳只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了短短的一聲“嗯”。他不和他對視。
黃煜斐也就不再出聲了,仰頭靠在轉椅的皮墊子上,捂着眼,擋住過亮的燈光。要是外人此時來看,看到他沮喪落寞的神情,必然無法想象他下半身正被無微不至地服務着。半晌,黃煜斐抹了抹眼角,俯身推李枳:“好了,別弄髒你。”
“我吃了就成。”李枳含混不清道,說話時虎牙弄得黃煜斐疼了一下。他執拗地含着,不肯往後退,黃煜斐也就這麽射在了他嘴裏。李枳慢慢往下咽,一滴也沒漏,又把發洩過的家夥親幹淨,才顧着自己擦嘴。
他有病,喉嚨本來就一直有東西堵着,加上方才那麽拼,現如今确實缺了點氧,跪在那兒一時沒動地方,大口呼吸着,又不敢咳嗽,什麽都沒空去想,白淨的臉上蓋着些疲憊的紅暈。
黃煜斐一言不發,只是神色平淡地拉好自己的褲鏈,系好皮帶,又把他提溜起來,撈到懷裏抱着。他抱得非常緊,讓人在自己腿上好好地坐穩了,又把腦袋埋在李枳領口側面,一呼一吸,都很重。
而李枳覺得氣氛怪得很,甚至錯覺這人下一秒就要崩潰大哭了。
“哥,你怎麽了?”他試探着摸他後頸,安慰似的,給他順着氣,“剛才會開得不順利?”
黃煜斐還是不吭聲,只是托着他屁股,把他放在了辦公桌上。碰灑了半涼的紅茶,澆到英文資料上,杯子也滾到地上碎掉,他也完全顧不上管,只是看了一眼李枳面上的驚詫,随即解起了那人腰上系着的窄面編織皮帶。
李枳戰戰兢兢地推他:“這是幹嘛?”
“辦公室不好做到最後,”黃煜斐啞着聲音,“我也給你咬出來。”
“我不用,不用,”李枳急慌慌地往後退,整個大腿都坐在那酸枝木的桌面上,黃煜斐向來只是幫他處理後面,這前面,還真沒被那張嘴碰過,他一時間緩不過勁兒,只得下意識地拒絕,“你還要上班呢,嘴裏不能是這味兒。”
身前那人根本不搭理他,強硬地把他屁股擡起來,扒掉外褲,再扯下被前液沾得濕淋淋的內褲,摁住他腰不讓人動彈,旋即扶着他腿根,埋頭含住了那根顫顫巍巍立起來的小東西。
黃煜斐明顯不甚熟練,也不怎麽會給人舔,李枳估摸這家夥先前就從沒放下身段扮演過這角色,自己是頭一回。他哪兒受得了這種刺激,盡管身下的慰撫确實沒什麽章法,但也是極度舒服的,更何況單純想着自己是“頭一個”,他就興奮得不行,黏糊糊地直哼哼,很怕就這麽突然射出來。
他默然,垂下眸子,滿眼盛的都是黃煜斐毛茸茸的後腦勺,還有他幹淨細膩的後頸,線條利落的肩背,裹在平整精致的深灰色西裝裏面。這樣一個男人,在我眼裏就是火就是太陽,現如今居然在給我口交,李枳頭腦發蒙地琢磨着,我是個什麽東西。他閉上眼,軟着手腕去碰他的頭發。
李枳終于能理解黃煜斐為什麽每次都熱衷于撫摸他的腦袋了,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人能體會到一種情緒,叫珍惜,也叫愛意。
沒一會兒,他就想射。高潮前本能地想把黃煜斐推開,那人和他一樣固執,含着不放,都把他嘬疼了。
“別咽,吐出來,”李枳支起發軟的腰,拿袖口擦着他濕潤的嘴角,“哥,你咋這樣啊。”
“我怎麽樣?”黃煜斐固然不聽他的,咽幹淨了,開始笑,“小橘可以做到的,我也能。”
“咱倆不一樣。”李枳小聲地說,紅着臉給他整理領帶,好像歪一點自己就會慚愧似的,“我舔是應該的。今兒也是我挑起來的。”
“怎麽不一樣?一定要分得這麽清楚?”黃煜斐目光竟有些暗淡起來,“按理說,交往這麽長時間,剛才的事我早就該做了。”
李枳失了下神,不吭聲。
“小橘,你看着我,”黃煜斐捏着人臉蛋正對着擰向自己,又道,“我剛才講,我愛着你。什麽事情都可以告訴我。聽到了嗎?”
“聽到了,我知道的。”
“我總是覺得你在害怕,”黃煜斐專注地望着他有點發紅的眼眸,那目光真摯得,好像能盯進人心裏,“你怕什麽,你告訴我。我只想聽你自己對我講。”
“……我怕什麽呀,我比較怕冷,”李枳躲閃着那眼神,也躲閃着內心怪異的感覺,跳下桌子,站在黃煜斐面前,對付那條不怎麽好系的腰帶,“大冬天的,我得把褲子穿好了,雖然也是破洞的哈哈。”
“下午是要去練琴嗎?”
“對啊,這都幾點了,我得走了吧,”李枳低着頭,邁開步子,“先回家把菜收拾好,晚上回家炒一下就成。過了中午我就得去排練室。不然他們幾個等急了。”
“再休息一會,”黃煜斐把他按在沙發上,又遞給他兩個杯子,“漱漱口,喝一點。”
李枳乖乖照做了。
“哥,我還以為這趟過來,你會非常開心?好說歹說算個驚喜吧,怎麽現在怪怪的。”
“我很開心。”黃煜斐頓了頓,“是小橘怪怪的。”
“怪?我可沒有,我一直這樣。”
“真的沒事?”黃煜斐眯起眼睛,注視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我該怎樣講呢。”
“真沒事兒,”李枳喝幹淨那杯新泡的紅茶,擡起眼皮和黃煜斐對視,笑了笑,“我也就是想來看看你。現在也真得走了,我可不願意當耽誤黃老板工作的壞家夥。”
“我送你吧,”黃煜斐幫他拿起外套,好好地給人披上,“能親親我嗎?”
“突然跟我客氣?送我到樓下就成了,”李枳大笑,踮着腳,頗為豪爽地啃了他一口,“還‘親親’,我哥簡直是個少女。”
黃煜斐把他送到了自家大樓的門口。
“旁邊就是地鐵站,快點回去吧,”李枳回身看了看他,一手插兜,一手揮了揮,“這天兒怪冷的,你可別又凍病了。”
“晚上見,”黃煜斐也插着西褲口袋,“別太辛苦。”
李枳笑着答應了。他離開辦公室之前,故意把手機落在了沙發上不起眼的角落。事實上,他也不願意做賊一樣,刻意躲着黃煜斐的定位,只是因為他越發堅定地認為,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必須得秘密地,不聲不響地去。盡管他隐約覺得,黃煜斐察覺到了什麽異樣,也許是這幾天自己表現得确實不太對勁?可他不敢多想,也不敢多說——他需要對自己的情況先有個底,才敢去考慮接下來如何。
身後那人就像一場美夢,一團幻象,一陣熏風,绮麗又溫暖,而真正的冷風終究是要自己吹的,他要獨自面對命運了。
他看了看電子屏幕上的時間,硬着頭皮站上地鐵站發出陳舊響動的扶梯。
與此同時,他身後百米遠處,明亮富麗的大廳裏,各路員工都發覺,平時總是一副完美笑顏的少東家,此時卻是滿臉受傷的表情。他眼角通紅,不遮掩,抿着薄唇,沉默地看着電梯下降的數字。
不懂看臉色的新人小姑娘對他打招呼,他只是和氣地笑笑,眼神卻是冷的,是冰凍的。
誰路過都能看得出來,他在疼痛,在困惑,在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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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生真滴很想聽小橘自己同他講真相。
可是讓小橘親口說“我生了重病手術可能作用也不大”未免太殘忍。
心疼這倆兒子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