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抱一會兒。”李枳方才跟他一塊,也冒冒失失地又射了一回,舒服到沒什麽勁兒了,卻還是吭哧吭哧地笑着。他亂糟糟的身子随着洗衣機,正在一下一下地顫,又或者是被侵入身體的精液刺激成這樣,頗為認真道:“中出原來是這種感覺啊,還挺好。”
“小橘會的詞,好重口味。”黃煜斐悶聲道,也沒急着退出來,卻又像不好意思繼續瞧他似的,把腦袋埋在李枳頸子一側。
“我看漫畫看到的,”李枳被壓得有點悶,卻很享受,順着那人的脊背輕拍着慰撫,“但漫畫真有點騙人了,精液完全沒那麽燙呀,我看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明明吃到嘴裏就是普通的溫度,今天親身試了試,那玩意兒還真是騙子漫畫。”
“少看黃色漫畫。”
“哎,這會兒你倒是像我親哥了,搞得這麽一本正經的,”李枳汗津津的雙腿把他圈得更緊了些,調皮道,“我怎麽覺得,你在我裏面又變得好大好硬了呢?再來一發吧?”
“算了,你很累了。”
“可是我哥好像還幹勁十足。是我太勾人了嗎?”
黃煜斐聞言,立刻滿面通紅地起身拔了出來,躲閃着,“小橘,你這樣……”他竟然不肯和李枳對視。
“我咋樣?某人又變少女了!”李枳沖他吐舌頭,翹起二郎腿,手臂搭着平坦的小腹,渾身水色透亮,毫無遮攔地躺在正進行着激烈甩幹工作的洗衣機上,不住地哈哈笑。
他又擦着濕潤的眼角,直勾勾地望着正在認真不好意思的黃煜斐,道:“有個六十年代美國吉他手,好像是Jimi Hendrix,還是Jeff Beck?評價一種流派,車庫搖滾,是‘性高潮前三秒鐘腦子裏爆開的音樂’,說這玩意是解放的炸裂的完全自由的。但我聽多了總覺得有點太噪,現如今,和你睡了這麽兩次,我可算懂了,嗯,很辣,很朋克,很夠勁兒。”
“很辣嗎?”黃煜斐摸着鼻子,垂着眼睫,他還在羞着,這讓他自己都感到十分莫名,“車庫搖滾,我沒有接觸過,都有什麽?”
“哈哈,我存了不少碟,有空聽啊,邊做愛邊聽,”李枳故意似的,他很喜歡黃煜斐因為自己臉紅不已的模樣,又道,“哥,你這人有時候很對得起自己的姓,有時候又特別純情,怪怪的,還不敢看我呢,也不知道剛才追着問我羞恥問題的壞家夥是誰。”
黃煜斐不語,心想,真的要命,我真的完蛋了。
“喂,我這樣可要掉下去了,這洗衣機平時不怎麽樣,現在倒是挺有勁兒,”李枳伸出兩條白生生的胳膊,帶着汗珠,藕段一樣柔嫩,“我站不穩,哥你操完不能愣着不管吧?快點抱抱我呀。”
“幫你弄出來,否則會發燒,”黃煜斐終于不鬧他的高中生別扭了,把人抱下洗衣機蓋,“小橘可以跪在地上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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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起來,高一點,對着燈光。”黃煜斐蹲下,拇指壓着他的脊溝按了按,又輕輕拍了兩下他濕淋淋的屁股。
“我知道啦,”這人像是知道難為情,激情過後,矜持終于趕着趟兒回來了,随着擡高屁股的動作,他把臉埋在兩只手掌裏,“哥你不用說得那麽直白……”
黃煜斐則撐圓那個小口,安撫翻出來的嫩肉,平靜道:“看到裏面了,确實吞進去很多,都有流出來。”
“我有感覺。”
“放輕松,可能因為這兩個月我沒有自己解決過,所以量比較大,大約有10毫升左右?辛苦小橘啦。”
“……這就不用分析報告了吧!哥你快弄,太,太羞恥了。”
“哦,”黃煜斐聽話地在裏面摳挖起來,“比做愛還羞恥嗎?”
“……”
“小橘好敏感,”黃煜斐繼續說着,把那些濃白液體一點一點地往外掏,“現在用後面高潮很熟練了,下一步就是——”
“別說!”李枳埋着臉,努力不把後面的接觸再往色情方面想,他确實很累了,渾身酸,“這也太那啥了,是在開發我嗎?越來越把我開發成奇怪的體質。”
“是呀,你太乖了,身體也很柔軟。我們在性愛方面也很契合。”
“那我以後……以後一點也離不開你了怎麽辦?我一直黏着你,逼着你也黏我,喜歡嗎?這得……這可得負責啊!”
“喜歡,當然要負責,”黃煜斐緩緩在穴壁上搜刮,認真道,“我要坦白,我以前是個必須用保險套的人,無論對方是男是女,不用套都會憑空多出很多麻煩,我很讨厭這樣。我也讨厭和其他人沒有保險措施地親密接觸,感覺很髒,也沒有距離感,很煩。但小橘不一樣。”
李枳愣了愣,訝異于這人的誠懇,輕聲道:“我當然不一樣,你喜歡我,愛我。現在哥都有我了,他們炮友能比嗎。”
“是啊,小橘一直這樣就好了,對我們的關系多一些自信,”黃煜斐手上動作輕柔極了,也很細致,穩定的力度給人一種正被呵護的感覺,“你要記住,你在我這裏是不一樣的,也是唯一的,任何時候。”
“嗯,我記住了,不會忘的。”
黃煜斐掏得差不多幹淨了,又扶着李枳起身沖洗。熱水進到後面,又排出來,說實話在男友眼皮子底下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李枳簡直想鑽到磚縫裏去。之後黃煜斐又仔仔細細地幫他洗了頭發,沒再提他染發的事,李枳也踮着腳,給黃煜斐半長的烏黑發絲打上泡沫,再囑咐人好好閉眼,慢慢地沖掉。
穿好衣服出門,雨已經停了,院裏有蟲鳴,夜風吹得人神清氣爽,一輪明朗半月挂在清澈的漆空中。李枳伸了個懶腰,回頭看黃煜斐,笑道:“開着水龍頭做愛,有這麽一個好處,它能把雨聲蓋住。我可不想看着哥被大雨刺激得,一邊插我啃我一邊掉眼淚。”
“我哭不是因為下雨啦,”黃煜斐攬住他肩膀,“雖然打雷下雨确實有些令人崩潰。”
“那是因為什麽?”
“我不知道,看到你我就哭了,我其實不是常哭的人,”黃煜斐笑得有些腼腆,“可能是因為當人類懷有過濃的情緒時,只有眼淚才能幫他發洩出來吧?”
“做愛也可以,哥你剛才做得好猛,有幾下子我都懷疑自己要昏了。”
“……有道理。”
“我覺得,我明天會腰疼。”
“早些休息吧,趴在床上給你按按,小橘困了我就回去。”
“回去幹嘛?這麽晚了,小心路上有人劫財劫色,”李枳拽着黃煜斐,火急火燎地往自己卧室走,“我要你陪我睡,但我床很窄,哥只能湊合湊合了。”
“不分房睡了?”
“今天不了,你得抱着我,”李枳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讓夜風灌進屋裏,按着黃煜斐和自己并排坐在小鐵床的邊沿,“明天我還要搬去你家,好不容易改造好,才住那麽幾天,簡直虧死我了。不過搬過去要分房睡,有個詞叫什麽來着,日日宣淫?我怕這個。”
“如果不搬回去,如果我以後一直住在這裏呢?”
李枳靠在他肩頭,偏着腦袋問:“那房租豈不是浪費了?這地段,一個月得好幾萬吧?”
“是這樣的,現在雖然不用繼續受罰,但也算是徹底翻臉了,”黃煜斐摟着李枳的手臂,懶洋洋地捏,“沒有家裏的資助,我就是個窮光蛋,不能再把錢花在租房子上。我也需要盡快去看一看有什麽零工可以打。到補習班教化學怎麽樣?”
“哇,當老師嗎,那我可要小心着點班裏的女學生了,萬一你戴眼鏡講課,那殺傷力……”李枳竟還笑着,并不怎麽在意的樣子,“真沒想到,我哥變成和我一樣的勞苦大衆了。”
“是啊,小橘随時可以把我這個窮鬼丢在大街上不管。”
“胡說什麽!你還是別當老師了,我能養你。”
“老婆養我啊。”
“還真別不信我,哥,我跟你說,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每天啥也不幹,就專心賺錢來着,尤其巡演,刨去差旅費我賺了将近十萬,以後還能接着賺,”李枳拱在他懷裏,頗為得意地掰着指頭數,“不對,算上教人彈琴和寫歌的錢,這得十五萬了,祝炎棠那首新歌的尾款也還沒給我呢,又是一大筆。雖然對你來說,這些錢肯定都是零頭,但咱倆住在這個小院裏又不用交租子,每天絕對都能吃飽,還能豐富精神文化活動。”
租子,吃飽,精神文化活動,這就是李枳的單純。“……讓我抱抱你。”黃煜斐側過身,把他緊緊摟着,又道:“其實我剛才在開玩笑。”
“啥?”
“翻臉什麽的,确實發生了,但他們拿我完全沒有辦法,那只金蟬,還留着嗎?”
“我和家裏鑰匙綁一起了,每天都帶在身上,明天我給你拿。”
“嗯,放在小橘那裏就好,這算是定情信物,”黃煜斐笑了,“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遇到什麽急事,帶着它,找間大一點的銀行,直接見行長就可以。”
“幹,幹啥?”李枳有點發怔。
“禁足前的兩個月,我不是什麽都沒有做。我弄到了那只金蟬,把你的指紋錄到權限芯片裏面了,這樣如果有什麽意外,我也不會太擔心,”黃煜斐耐心地解釋,“所以父親非常生氣也是正常。他把它交給我的時候,并不知道我會做出後面的事情。按他講的就是衣冠枭獍。”
李枳眼睛大大地瞪着,反應了幾秒,大概懂了,他急忙翻身,把黃煜斐壓在下面,道:“什麽意外,我不要意外!”他又急着補充,“我也不要什麽金蟬。”
黃煜斐把眼擡起來,看着他:“小橘果然好冷漠,連定情信物都不要。”
李枳臉紅了,小聲道:“不是,你咋胡說,我是就要你在我身邊,就這個。”
黃煜斐笑得不可謂不生動:“別着急啦,我只是想說,金蟬在我們這裏,就可以安心。沒有人能把我掃地出門。而且,還有件好事,姐姐非常支持我們的戀愛。”
李枳身子軟下來,拱在黃煜斐胸口:“那家裏其他人呢?”
“其他人?算個球。他們都蠻陰的,”黃煜斐頗為不屑,又轉為真誠,“我還沒有在家裏站穩腳跟,沒有底氣把你暴露在他們面前。但一定要相信我,總有一天會帶小橘回香港,見我的家人,拜我家的祠堂,帶你去媽媽的牌位前看一看。”
“哥你別說了,我都想哭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要把你寫進族譜,”黃煜斐抱着李枳,輕輕地晃,“八成把握吧,三十歲之前,我會成功的。”
“真的?我是男的哎。”
“答應你的事,我都在努力做到。”
“說真的,當時你就突然那麽出櫃了,我知道的時候,真的吓了好大一跳。又開心,又覺得其實沒這個必要。”
黃煜斐還是笑着:“當然有必要。這可能是除去革命和殺人之外,人類能對社會做出的,最嚴厲的鬥争了。激發我這個念頭的人是你,我感到很幸運。”
“最嚴厲的鬥争……”李枳若有所思,“我哥真的很勇敢。我以為你不會做到這種程度。”
“我比小橘的‘我以為’要可信得多,”黃煜斐黑沉沉的瞳仁凝視着李枳,“我做的事情,也都告訴你了,究竟還要怎麽做才會完全相信我呢?”
“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是我覺得,我不值當,”李枳也注視着他,眼中泛着水色,“你這家夥,突然就砸到我這兒,說句俗的,跟小行星撞地球似的,我就總在想,這麽好的人,真給我嗎?老天這麽好心?我這種人,何德何能啊?”
“你這種人,”黃煜斐握了一把他的發絲在手中,“就是你這種人才能讓我為了不後悔去努力啊,不,是你這個人。”
“為了不後悔去努力?”
“很早我就發現,人怎樣活都會有後悔的時候,但每種後悔折磨人的程度是不一樣的。多數程度我都能忍,忍完之後,覺得生活更無趣,”黃煜斐頓了頓,像在陳述一個既定道理,“完全沒有挑戰性對嗎?對一件事感到後悔,最多讨厭自己一段時間,卻還能活下去,人為了活着,自我開解能力真的很強。”
“這是好事啊,他們不是管這種叫做‘堅強’,叫做‘冷靜’?他們說成年人都這麽活着。”
“也許吧,‘他們’的目标不就只是存活而已嗎?麻木一些,就能活得更好,其實我多數時候也是這樣的,”黃煜斐輕輕捋着那縷半幹的發絲,慢慢地說,“但我又發現,後悔還是蠻可怕的,錯過你或者失去你的後悔,我沒辦法忍。單是想象就覺得很難熬了,這種再也抓不住某個人的感覺,我不想再過一遍。”
李枳不語,只是親了親他的臉頰。
黃煜斐又用一種安寧的語氣說道:“失去媽媽的時候,我變成另一個人,沒有人告訴我,但我很清楚我變了。如果再試一遍這種感覺,我不知道,我到底會變成什麽?”
李枳反問:“哲學探讨,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非得要失去一個人,那是他不在人世了比較好,還是他不在身邊了比較好?”
“都很不好,”黃煜斐目光筆直地盯住他,“為什麽這樣問?如果要失去你,我根本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非得選一個呢?”
“我不選。”
李枳愣了愣:“我在哥心裏這麽重要,真挺高興的,但把一個人看得這麽重,是不是也挺完蛋的?你看,無論是誰都不是自己,都不能完全抓住,甚至自己都不能完全抓住自己,人生那麽多變數,所以很危險。”
“是啊,我也知道我完了。”黃煜斐淡淡道,“沒辦法的事情。小時候下定決心,再也不會選擇離開什麽人就活不下去的生活方式,但我見到了你,甚至做夢一樣,我嘗到了你,小橘,你也是小行星撞地球呀。我一下子就明白什麽叫作完蛋了。”
李枳不說話,呼吸倒是急促了不少。
“對了,那次在電臺裏聽到小橘的聲音,我竟然也哭了,”黃煜斐自嘲地眯起眼睛,“先前确實不知道自己這樣能哭。我還記得當時說了些什麽呢。”
“我說了什麽?”李枳忽然也笑了,“我都忘差不多了。”
“你說,練和弦的時候,你會列出大家都在用的、聽起來很正常的和弦進行有哪些,然後強迫自己不要使用這些和弦進行。”
“想起來了,當時人問我為什麽二十歲就能做主音,要我說一些小竅門,這問題是主持人臨時提的,我都懵了,”李枳徹底放松力氣,趴在黃煜斐胸前,揉了揉眼睛,“還能有什麽竅門啊,不還是苦練嗎,練出血泡,再練成繭子。但我當然不能那麽答,就說了那個,我平時練琴的一點體會而已,就随便說的,哥怎麽會聽哭呢?被我的愛哭因子傳染了?”
“弄不明白,隔着電波,就變得很催淚,”黃煜斐回憶道,“當時是進祠堂的前幾天,我哭完之後,趕着尾巴去做了個文身。”
話畢黃煜斐就把李枳放到一邊的床面上,坐直身子,自顧自脫了尺寸過小的T恤,擡起手臂道:“這裏。”
左邊大臂下方,平時不輕易顯露的隐蔽處,這是李枳文身的位置。
就着暗橙臺燈,李枳折起兩腿半跪起來,看到文身。
那是條魚,大概是熱帶的,有着飄逸的魚鳍和魚尾。沒錯了,黃煜斐給自己也文了條魚,跟李枳手臂上被劃得面目全非的那條,如此相像。
李枳呆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想不到文身居然會很痛,也許是我耐受力太差勁,”黃煜斐輕聲地,認真地解釋,“有過不少構想,比如文一個魚缸,把你關在裏面,但好像很傻很變态,顯得我毫無長進,又想文一片海,來供你自由又安全地生活。但海也有枯幹的一天。所以我文了一條魚。”
“很好看,魚很好看,”李枳喃喃道,伸出微顫的手去觸碰,“我很喜歡。我很喜歡哥。”
“相濡以沫,那個詞是這樣講吧?就算海枯掉,我們也可以這樣。”
“是啊,”李枳坐在自己小腿上,拉着黃煜斐的手腕,一晃一晃好像找大人要糖的小孩,“大不了一起死。最後那兩條魚也是一起幹死了吧?”
“壞小子,”黃煜斐又去摟他,“不會死的,永遠不。我們要好好地活。”
李枳彎着眼睛笑。
“會覺得沉重嗎?”黃煜斐也笑,“是我用力過猛了嗎?”
“沒有,我覺得很好,把你迷成這樣,我可得意了。”
後來他們按完腰,又接了幾個吻,黃煜斐似乎很累,兩人就擠在窄床上睡下了。李枳覺得平躺屁股不是很舒服,就趴在枕頭上,聽着屋外蟲鳴,以及身邊人均勻的呼吸,神情恍惚。黃煜斐沉靜的側顏就好比雕刻一樣,直讓人挪不開眼。
終于見面了,知道那人一直這麽念着自己,甚至還為自己做了文身,李枳當然是安心的、幸福的,但他就是睡不着。
他神游天外地在心中對自己說,你怎麽了,又犯什麽毛病,怕自己早死嗎,怕你真死了他受不了也跟你一塊拜拜?那你還是琢磨琢磨別的事兒吧,比如,明天做什麽菜給他吃?
正當他決定好明天做水煮魚、麻婆豆腐和清炒苦瓜,又開始琢磨補卡買手機的事時,黃煜斐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就在枕邊,那人卻沒有反應。
李枳撐着身子越過他,夠到了手機,之後又趴回枕頭,支着胳膊肘,猶豫地盯着來電顯示。
謝明韻。
“哥,有人找你,”他小聲道,“是謝明韻。”
黃煜斐還是沒反應。
手機還在持之以恒地震動。
“那我接了?你醒了之後,我告訴你。”
李枳劃開滑塊,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對面不由分說就是一陣道歉,無非是一直擔心黃煜斐雲雲,聽大哥講他被關之後就沒辦法好好睡覺。不吐不快似的,還說自己想明白了,把新年禮物聖誕禮物裝作情人節和七夕禮物po出來确實是她不對。
李枳看她實在是興致高昂,情真意切,也就不插嘴了,一直默默聽着,半側起身,手上輕撫黃煜斐舒展的眉眼,以及半長的額發。
“小斐哥哥?你講句話呀,”謝明韻倒完了豆子,終于準備歇口氣,“還在生我的氣嗎?關這樣長時間,這樣辛苦,現在你狀态怎樣呀?還在香港嗎?”
“謝小姐多慮了,他就在我旁邊,睡熟了。”
“什麽?”
“我是李枳。”
對面沉默了幾秒。
“這樣啊……原來大哥的飛機是借給黃九少爺用了,”謝明韻喃喃道,“抱歉,打擾了。”
落荒而逃似的,謝明韻挂掉了電話。
放下手機,李枳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邊的面容,納悶着借飛機是什麽意思,不會因為臺風天氣停航,這家夥直接坐着私人飛機冒險回來了吧。雖說飛機都在高空平流層行動,對流層的風雨理論上對持續飛行沒有太大影響,但升降還是要考慮天氣的……
這麽一想,便不由得冷汗直冒,心說這也太瘋狂了,卻見黃煜斐忽然睜開眼,亮晶晶地望着他:“我沒有睡熟。”
“诶?什麽時候醒的?”
“一直沒睡,”黃煜斐細眯起雙目,像只大貓似的,他蹭了蹭李枳的手指,“因為小橘也一直沒睡呀。”
“我有點小人之心,看見那個名字,我就偷偷地想接,”李枳垂着眼睫,臉當即就紅了,“居然全程被抓包了。”
“我知道,所以我要裝睡。”
“啊?”
“小橘親自接了,現在放心了嗎?”黃煜斐側躺過來,擡手揉他的臉頰,“我和那個女人是清白的,完全清白。”
“哈哈,我本來也沒在懷疑,都到現在這種地步了,我還懷疑我不是傻叉嗎,”李枳不再撐着下巴了,握住他手腕,身子往毛巾被裏滑,“不過,現在當然是更放心了。”
于是黃煜斐閉着眼抱住他說:“那現在睡吧。”
“好熱!八月啊大哥!”
“好困。剛才說好要抱,我昨晚沒有睡覺,真的超級困。”
黃煜斐并不撒手,他這擺明了是在撒嬌,于是李枳也就不推他了,而是悄悄地背過手在身後亂抓,撈了兩下就夠到了遙控器。“乖,老婆,不動了。”黃煜斐道,他以為李枳還要掙,就把臉蛋悶在他胸前蹭,抱得那叫一個緊,卻聽“嘟”的一聲,是什麽機器啓動的聲音,“我開空調,咱能抱舒服點,”李枳說着,在黃煜斐沒幹透的發旋上落下一個吻,又拿腳尖點着人家腳背,“跟我說個晚安吧?黃先生。”
“我愛你。”黃煜斐答非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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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連載了一半多啦~
下面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小橘的呼吸疾病以及黃老九的心理障礙。
感謝大家的留言~接下來的幾章甜得我自己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