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世界太大我們太小(三)
劉牧之說:“你是我的女人,不需要躲躲藏藏。”
“那也用不着昭告天下吧。”
“為什麽不能?”
“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袁數這個人不壞,就是有點缺心眼。”
劉牧之冷笑:“主意打我老婆頭上了,你去問問那個男人能忍得下這口氣。”
“那你送我過去,別人指不定回想我怎麽爬你的床……”
“能爬也是本事,他若有本事叫他來爬。”
溫暖被他的邏輯繞得有點暈,什麽叫他有本事爬?這不是侮辱人嘛。她軟聲說:“他也沒怎麽我,別生氣了。”
好說歹說就是沒說動他,劉牧之非要送他上樓。
他這一送,周圍的人都知道她晉升劉牧之女人位子。袁數頗為尴尬,向她道歉,這事表面上也就這樣揭過了。
關系公開,她也幻想過劉家人找上門來,不曾想劉家沒人找上門,他前任聞聲而至。
梁宥曦看起來憔悴了很多,溫暖記得,這位耀眼的紅星每次出境妝容精致得女人都無可挑剔,今天對方着實狼狽了些。
梁宥曦開門見山,甚至以勢逼人,“溫暖小姐是吧?我知道你曾是K.M的女人之一。沒想你們又攪合到一起去了,挺讓我意外。”
“梁小姐有話直說。”
梁宥曦打量着她,諷刺笑道:“溫小姐,你恐怕還不了解K.M,他向來會說話,知道讨女人歡心。但你也知道,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他需要的你給不起,而你要的……”
溫暖微微皺眉,她厭煩女人這種無休止的戰争,尤其為男人而戰,她不覺得有意義。她也不是柔弱的小白花,她說:“梁小姐是聰明人,明白這個道理想必他不會不明白。可他還是選擇我又說明什麽?”
“你不要得意,時間會說明一切。”
這個道理,天下人都知道,溫暖不可置否:“既然梁小姐都說了,那我們又何必坐在這裏浪費彼此的時間?”
“你不信?”
“信。”
梁宥曦挑眉,挑釁地看着她。眼前的女人确實漂亮,身材也好,可惜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她直言:“你和K.M不會有好結局,何必浪費時間?”
“梁小姐言辭鑿鑿肯定我他沒好結局,看來已經胸有成竹,何必走今天這一遭?”
梁宥曦像是不屑和她争論,慢條斯理道:“換句話說溫小姐你想從K.M身上得到什麽?愛情?婚姻?其實這些都不過建立在K.M背後的事業王國,如果他一無所有,溫小姐還會和前任斷了關系再續前緣?”
“梁小姐看得明白,我建議這些話還是對劉牧之說來得好,畢竟有些事不是你說了算,我說了也做不得數。梁小姐以為呢?”
溫暖的話看似溫和,實則是一把刀子捅向梁宥曦,她又急又氣,奈何為了維護顏面,她只能忍氣吞聲。她何時在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前受過這等委屈,這人還不是第一次給她難堪,這樣幾次三番。
梁宥曦冷笑:“誰說不是?”
千言萬語化作無語,面對挑釁,溫暖則想,要不要知會某人一聲叫他自己解決。
梁宥曦則說:“我和他青梅竹馬。”
“嗯。”
“我是他的初戀。”
溫暖很配合:“人都有點初戀情結。”
“溫小姐好淡定。”
溫暖反問:“不淡定又能改變什麽?梁小姐,換我是你,如果男人對我沒那個想法,我是不會倒貼上去。”
她的意思很明白,梁宥曦倒貼了,人家也未必稀罕。一向争強好勝又好面子的梁宥曦臉色難看極了。
溫暖憐憫地看着她,不去想以後。
梁宥曦冷笑:“是啊,現在他一門心思栓你身上你自然用不着倒貼。我也送溫小姐一句話,最靠不住的是男人,最善變的是人心。”
“那又怎樣?至少現在我和他很好。”
梁宥曦風一樣地來,風一樣地走。
晚上,她把這事當笑話說了出來。劉牧之問:“她找你?”
“是啊?喝了杯茶。”
“累嗎。”
“什麽?”
“我沒想她會這麽執著,很讓我意外。”
“你不知道?女人比男人癡傻。”
“你為她抱不平?”
溫暖笑,心想她幹嘛要為情敵抱不平?假如角色對換,誰又會為她抱不平?她掰開他手掌看着他掌心曲線,慢慢地說:“她說我們不會有好結局,我說我不在乎。”
劉牧之不滿,皺眉:“什麽叫不在乎?”
“你看,你的感情線很曲折。看看,這是二婚線條吧?唉,難道說我嫁你只會作她人嫁嗎?好劃不來。”
“這個你也信?”
溫暖揉着眉,表情糾結,萬分苦惱道:“劉牧之,我對自己沒信心。”
劉牧之沉默數秒,“看來是我做得不夠好。”
“不知道,我愛你,也恨過你。”溫暖自嘲:“還記得我那個大學同學嗎?”
“誰?”她同學太多,他實在記不住,那時的他也沒那個心情。
“秦谂。”
“她?”說實話,他不記得這個人。
“前幾天在上網碰到她,她跟我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他并不太感興趣女人間的話題,仍配合問下去。
“她說愛和恨交織在一起,恨可以被愛模糊。我覺得有道理,我曾經恨你,最終還是沒辦法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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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天氣漸漸轉冷。
劉牧之安排她和他父親見面,兩人前往C市。
告別太久,再次踏進這邊故土,視覺沖擊她的視線。
上學時,大道兩旁是高達的梧桐,如今已經很少見到了。
劉牧之解釋:“這幾年發展快,幾條主幹道上的梧桐全改為小杉。”
“真可惜。”
“我們住的那條街沒怎麽變化。”
“你現在還住那裏?”
劉牧之笑道:“不住那我住哪?”
溫暖心裏則想,她走以後也不知道進駐幾個人。
仿佛看出她的心思,劉牧之解釋:“那裏沒變化。”
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直白。溫暖笑了下,想着他和梁宥曦曾談婚論嫁,肯定會有新的住處。也許女人天生小氣,她問:“那你和那個她沒住過那裏?”
“另外有房子。”
溫暖應了聲不再說話,胸中有氣不散。她惱自己,明知不痛快還要追問。
“我們明天去見我父親。”
“家裏嗎。”
“嗯。”
“我需要做什麽準備?”一路飛來,她都在做準備。尋思着他父親會不會像危安母親那樣難搞,又或者對方甩她一張支票打發她?還是會說她身份不夠進駐他們劉家?然後像他無數情婦一樣,對她提這個建議?
“什麽也不需要。”
想了想,她還是不安,“你父親會不會為難我?”
“也許會。”
聽他這樣講,溫暖沒譜,郁悶地瞪他,“你就不會安慰我一聲啊。”
劉牧之很無辜,還對她溫柔地笑了下,話又特氣人,“安慰沒用啊。”
“我X。”已經顧不得形象了,忍不住爆粗口。爆後又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就當沒聽到。”
劉牧之拿她沒辦法,“安慰你就不心慌了?兵來将擋,水來還有我這個比你壯實的人擋在前面。”
溫暖假設:“萬一你擋不住可咋整?卷進洪流裏可不是鬧着玩的,我還不想玩命。”
劉牧之知她指什麽,上次那個墜樓事件也是意外。他安慰說:“你不是那類人。”
“也是。”想了想,晃着腦袋說:“唉,萬一你父親不喜歡我……”
“他自己的女人都不喜歡,更何況是我的。我喜歡就好,別人喜不喜歡有什麽關系。”
“萬一有一天你也膩了,我不是很虧?”
“所以我們結婚,即便有那一天,你更可狠狠敲我一筆,甚至可以叫我傾家蕩産。”
溫暖略略思考,似乎挺劃算。她問:“你不是很虧?”
“嗯,确實,所以還是不要有那一天的好,不然我為之奮鬥半輩子不是白費力氣?”
事後,溫暖也覺得兩個惡趣味,還沒結婚就讨論離婚。她揉揉眉頭,又想萬一真有這樣一天也沒什麽好難過,沒有他這幾年她也挺好,他也挺好。
她就想,兩個人從認識到走進婚姻殿堂,愛情多一點還是相互取暖的想法多一些?她沒得出結論。
他們以前的‘家’如他所說,沒什麽變化。
甚至,鞋櫃還擺放她曾經的穿過的鞋子蒙了些灰塵,仿佛是在對她這個遲遲未歸的主人述說委屈。
劉牧之解釋:“我不在,鐘點工也偷懶。”
溫暖調侃:“偷和不偷工資照樣拿,你又不會住這裏,天天打掃不是浪費?”
“有道理,但我給她發工資了,你說我是不是得要回來?”
“你可以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