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趁着年輕相愛吧(四)
第二天,溫暖帶着洋洋去動物園,動物園人流量大,洋洋又太活潑好動,溫暖招架不住,更別提上了年紀的溫母。
一路上都是劉牧之在照看洋洋,興許太久沒運動,溫暖沒支撐多久就累得直喘氣。
溫母說:“你休息一下吧,有我和牧之。”
溫暖實在累得虛了,坐下來喝水。
劉牧之沒見他們跟上去帶着洋洋找過來,見溫暖有氣無力,眸光閃了下。
洋洋還很淘氣地給溫暖打氣加油。
劉牧之揉揉洋洋的頭,對他說:“去奶奶那邊玩會兒,我去看看你小姑姑。”
洋洋仰着脖子想了想,點頭:“好吧。”
支走洋洋,劉牧之踱過去在她身前蹲下來,見她鼻尖都冒着汗,心猛縮了一下。他關切問道:“很難受?是不是中暑了?”
溫暖想,不能夠吧。而且洋洋玩得起勁,這個時候回去他得多沮喪啊。她說:“大概太久沒爬山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要騙我。”
那眼神分明在說騙我後果很嚴重,不知怎地,溫暖沒心沒肺笑起來,伸手點着他的唇低聲問:“擔心我?”
她看着他,他的眼裏滿滿的擔心告訴她,這個人在意她。他也看着她,那眼神似要看到她心裏去,重重點頭:“是。”
“劉牧之啊,我是不是該很高興?”
“你說呢。”
洋洋不知什麽跑過來,得意炫耀:“哈哈,我拍到姑姑和叔叔了,哈哈。”
溫暖還想說什麽,劉牧之已經站起來對洋洋招手:“洋洋,過來。”
洋洋以為劉牧之要繳他手機,他雙手負在後背,晃着頭往後退。
溫暖提醒:“你這樣他還以為你不高興他拍照片。”
劉牧之凝了溫暖一眼,笑着說:“洋洋過來,給我和你姑姑多拍幾張。”
洋洋喜滋滋過來,人小鬼大地叫兩個大人擺弄姿勢,溫暖姿勢都僵了,劉牧之配合的很好。也不知拍了多少張,洋洋指揮着,“叔叔,你手搭着姑姑的腰,對……姑姑,你得去親叔叔……”
溫暖當場石化。
劉牧之靠過來,心情很好地在她滿頭汗水的額頭上落下吻來,雖只那麽蜻蜓點水一晃而過,溫暖卻覺得有些事情不一樣了。
她人暈暈的,此刻更暈了。
劉牧之說:“我帶你去亭子那麽休息。”
“你累不累?”
劉牧之笑道:“心疼我?”
“我走不動了,頭暈。你要還能走,就陪洋洋和我媽轉轉。”
“你不怕我把他們拐走了?”
溫暖斜他,費力地笑:“拐走他們你還得增兩個人的口糧,又沒好處。”
劉牧之愉悅地摸了摸她額頭,自言自語:“沒發燒怎麽說起胡話來了。”
他們并沒走遠,總在她目所能及範圍裏,劉牧之總時不時朝她張望幾眼。溫暖知道他擔心自己,每次望向自己的時候她都擺手示意沒事。
舒亦清打電話解釋鐘一的事。
明晃晃的的陽光閃着她的眼叫人分外難受,她想了想問:“你還喜歡她?”
舒亦清沉默良久,笑得有幾分凄迷,叫溫暖懷疑舒亦清是不是被洗腦了。
許久許久,她說:“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念念不忘,所以這些年來,我總馬不停蹄的離開,以為走得很遠很遠了,現在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很小,一個轉眼又能遇見。溫暖,我總怨你怒其不争,其實那是我說我自己。”
“你現在和他重新開始了?”
鐘一給她的印象太差了,溫暖不知舒亦清為什麽還……想着那天的情景,舒亦清那樣驕傲一個人,竟為了他勉強自己來應付劉牧之。
舒亦清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他對你好嗎。”
舒亦清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聲有些癫狂,溫暖聽着心尖都顫了。
她說:“你說我賤不賤?對我好的我不屑一顧,糟蹋我的只要他表示他需要我,不管真需要還是男人對女人的需要,我就不尊嚴的跑過去。”
“你打算怎麽辦?”
“能怎麽辦,還能怎麽辦。他想見見劉牧之又無門路,就變着法子哄我。溫暖,這幾天我真沒臉聯系你。”
“別這樣,我們是朋友。”
“溫暖,別安慰我,你越這樣講我越難受,你罵我吧。”
溫暖失笑。縱然她和舒亦清是好朋友,感情上只能給意見不能代她做決定。
“溫暖,你在聽嗎。”
“聽着。”
“你在外面?”
“是啊,我媽帶着洋洋過來,今天我帶他們逛動物園。”
“這樣啊。”舒亦清語氣難掩失落,溫暖明白原因沒去說穿,說白了,她也是個自私小氣的人,沒什麽容人度量,即便那個人是好朋友喜歡的人。
兩人沉默,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溫暖揉着眉,“你沒去旅游?”
“嗯,沒去,家裏呆着。”他頓了頓,問她:“劉牧之也去?”
“是啊。”
“沒想到……真出乎我意料。”這一來,舒亦清竟然笑起來,“看來他很在乎你,溫暖啊,我總叫嚣着要嫁入豪門,沒想還是你成了土豪的女人。”
“什麽土豪,太難聽了,他不過小康。”
舒亦清大笑,笑她貪心不足。
劉牧之買了瓶水過來,她剛結束通話,皺着眉思考舒亦清的事。
他坐下來,擰開了瓶蓋遞給她,“不是冰的。”
“嗯。”
“有心事?”
她算得上心事嗎,她想自己在這糾結煩惱,舒亦清那邊才是晴天。她揉着眉告訴自己不要糾結,沒用。
“剛才誰的電話?”他若無其事地問。
她沒隐瞞,也相信接下來鐘一會讓舒亦清聯絡自己,但她實在無能為力。她說:“舒亦清。”
劉牧之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看來不但舒亦清不待見他,他也不是很待見對方。
溫暖扭頭為難地望着他,想着他對鐘一的反感,又想着對方不惜踩着前女友的肩膀去巴結讨好他。溫暖對鐘一又厭惡了幾分。
劉牧之了然地問:“為了她那個男人?”
“別說得那麽難聽。”
他很無所謂,甚至帶着譏諷,也不知譏諷別人還是自己,“我說的是實話。”
溫暖想起他尴尬的身份,想着他這樣的身份在回到劉家艱難的生活,又想着他如今的成就很難受。她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都想成功。”
“你呢,想嗎。”
溫暖莞爾,“當然想。”
“嫁我。”
這人逮着機會就求婚,也不怕折腰。她似笑非笑問道:“好處?”
“不知道。”
她揣着明白裝糊塗,茫然:“我知道什麽?”
他湊近他,溫暖歪着頭,溫母的身影閃過視線,見他還靠過來。溫暖用手抵着他的臉,“別過分啊我生氣了。”
下山的時候,洋洋看到別人一家拍片,他也嚷着要拍。
溫母縱着他,欣然答應。
找了個人,四個人站在一起,洋洋對着鏡頭叫了聲茄子,劉牧之輕輕捏着她的手指,側頭對她笑着。
畫面定格,她和劉牧之隔着幾公分的距離并肩而立,陽光灑在頭上,心尖卻是燙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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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安置好溫母和洋洋溫暖就病了,大半夜的劉牧之強行帶她去醫院,值班醫生檢查了稱她中暑,開了藥便被打發回家。
睡的時候,劉牧之摟着她,她感慨說:“真不習慣。”
“不習慣什麽。”他下巴蹭着她發頂。
她窩在他胸前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盯着灰蒙蒙的頭頂說:“一個人生病的時候,我不大去醫院。”
她說她不大愛去醫院,他清楚原因。正因為清楚,他才說不出話來。
“害怕嗎。”
“有時候會,總擔心眼睛閉上了就再也醒不來。”
劉牧之緊了緊手臂,兩人貼得很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過了很久,以為他睡着了,溫暖輕輕地動了下想翻身,他的聲音飄進她耳朵。他說:“節後,阿姨回去了,你陪我回一趟C市。”
溫暖很驚訝,但在意料之中。像他這樣的男人,能夠給出婚姻的承諾不容易。
她問:“見你父親?”
“是。”
“你不擔心他不喜歡我?”
“我說了算。”
溫暖笑了,這個人啊,還是那麽自負。她問:“別的都解決幹淨了?”
他知她懂,無需挑明。他‘嗯’了聲。
“其實灰姑娘沒幾個有好下場。”她用了下場兩個字,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撫着她的手微微一頓,溫暖感覺到了。他問:“你怕了?”
“不,我想再試一次。”她也覺得好笑,明明是自己要求重新開始,也是自己計較得失。“不過我對我們以後沒太大的信心,相信你也有這種感覺。”
是,他也有同樣的感覺。
想起什麽,溫暖坐起來。劉牧之不明所以也跟着起來,沒說話目光凝着她。溫暖下床,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回來,自己先喝了才問:“要喝嗎。”
劉牧之不答,伸手接了過去。
溫暖掀開被子鑽進來,選了個書舒服的姿勢躺下去,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你也是沒信心的吧,不然也不會急着想用婚姻證明什麽。”
劉牧之不承認,他從身後環住她,手掌在她腰窩上挑逗,聲音低沉,“這是你的想法。”
溫暖不以為許,也沒繼續糾纏于這個話題,嘀咕:“好困啊。”
“嗯。”
沒多久,懷中的人沉沉睡去,他反而愈發清醒。他問自己,急着結婚是想證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