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三)
溫暖真心覺得被人了解不是什麽值得榮幸的事,劉牧之的話就像緊箍咒紮着她。
這天,危安說他父母請她吃飯,溫暖精心妝扮後赴宴。
這頓飯吃得挺順,危母并沒刁難她,危父對她的态度吧不冷但也不熱。危安說他爸就這擰巴性子,他活了快三十歲也沒見他笑幾回。
飯後,危母說想去散步。危安主動請纓,溫暖知道危安的心思,配合得天衣無縫。
古人言,他鄉遇故知,出門逢貴人。溫暖她一樣不缺,她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存心和她作對。
剛出酒店就遇到劉炫。見他身邊美女圍繞,溫暖還以為他不會注意她,不想大老遠他擁着美人笑嘻嘻向着她走來,親熱地叫道:“嫂子,陪朋友逛街?”
這聲嫂子如同一閃亮的耳光打她臉上,肇事者渾然不覺這話對她的影響一樣。
危母側頭瞧了她一眼,不加掩飾的輕蔑幾乎叫溫暖擡不起頭來。
劉炫還嫌不惹禍,目光在危家父母身上流連,然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危老板?好久不見啊。”
他們彼此寒暄又相互告辭,走的時候,劉炫向她抛了好幾個媚眼,溫暖憋了一肚子悶氣。
稍許,危母冷下臉來,冷笑道:“看看我養了什麽好兒子,真會給我長臉。”
撂下這話,黑着一張臉鼻子哼出一聲拂袖走人。
危父複雜地望了溫暖一眼,對危安說:“我去看看你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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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很氣憤,明知道劉炫故意整她,她連還手的能力也沒有。劉炫并沒說太多,只叫了聲嫂子,再和危父交談中得知她和危安是男女朋友一臉震驚,态度誠懇地道歉。
劉炫這一鬧,即便不再為難她的危母也不會再接納她,不說他們對她偏見,她的過去更讓他們面上無光。
溫暖歉疚地看着危安,苦笑:“對不起。”
盡管危安安慰她說不是她的錯,溫暖也知道,即便她沒主動犯錯,他父母失面子一事也是因她而起。
危安深深地凝視她,壓抑着問:“你是不是又想退縮了?告訴我是不是?”
“我……”
她的确起了退意,她不認為自己有勇氣去面對一次次的質疑和羞辱,盡管在面對危母時她能挺胸讓自己站得筆直,那也不過說明她不答應被人看起。
一向溫和的危安也生氣了,幾乎哽着嗓問:“你是不是要勸我說不要因為你影響家庭和睦?”
被猜中心思,溫暖答不上話來。她的确這樣想,也許太自私了。
危安幾乎一拳砸了出去,溫暖以為他要動手打她,立馬閉上眼。數秒,也不見動靜,她緊張地睜開眼,危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最害怕危安這種表情,這叫她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負疚。
“你是不是認為自己很偉大?啊?”
溫暖搖頭,“我沒有。”
“那麽你來告訴我,無論遇到什麽困難,你都會和我站在一起?”
溫暖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因為她太了解自己,假如在一起會阻難重重,她寧願選擇另一條路。
危安自嘲,他想自己不該對她施壓,早該了解她。
他輕嘆:“走吧,我爸媽那裏不用太擔心,我會解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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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就在她住的小區樓下碰到跑步的劉炫,溫暖以為自己眼花了。
劉炫滿身是汗小跑着來,氣喘籲籲叫她:“嫂子好巧啊,你也住這兒?”
溫暖一口氣差點兒上不來,如果說中午還叫巧合,那麽現在還叫她相信巧合她直接撞牆得了。明知道不是這樣,她又不能指着劉炫罵無恥,他可不是劉牧之。
被黑了一刀,再次面對劉炫,她實在笑不出來,表情僵硬,“真巧。”
仿佛看不到她疏離冷淡,劉炫套近乎:“嫂子住幾號樓?”
對方若有備而來,她防不勝防,與其和他兜圈子不如直來直往。溫暖報上住址,劉炫吃驚:“咦?嫂子,太巧啦,我們面對面啊,以後沒飯吃可以去嫂子家蹭飯吧?”
她只聽說劉炫犯桃花,不想還自來熟。面對這位貴公子自來熟,溫暖深感無奈。
劉炫還嫌刺激她不夠,還來發表他的長篇大論,“嫂子,你有男朋友了?今天中午那位?嫂子啊,不是我說你,你挑人的眼光越來越差。”
溫暖敢說她臉上絕不好看,可惜對方壓根就無視她的情緒。溫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劉炫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她和劉牧之早八百年就分了,即便不分,她和劉炫也不是一路人,他們見過的次數寥寥無幾。時隔多年的今天被他刁難,溫暖不得不想他是故意的。
溫暖點頭,感嘆:“我挑人的眼光确實不怎樣。”
劉炫不同意,“嫂子啊,即便你不要我哥了,也得找個比他強的吧,不如我哥的你甘心我都不甘心啊。”
溫暖醞釀多種說辭,發現根本就沒她說話的機會。
劉炫喋喋不休,溫暖耳膜嗡嗡地像有蒼蠅在飛,她不得不加快腳步往家去。
劉炫跟在她身後像個長輩一樣,還很不恥的用他自己言傳身教。溫暖疑自己會不會回身一腳踹他下樓,劉炫并沒意識到危險,溫暖似乎淪為他尋樂的目标。
溫暖停下來,站在樓梯上往下俯視他,冷冷地說:“劉少,不管為你好還是為我好,還請以後千萬別叫錯嫂子了,我不是你嫂子,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劉炫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望着她,搖頭笑道:“嫂子,你和我哥怄氣也不要拿這事賭氣不是?我哥那個人你還不了解啊,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你叫我嫂子什麽意思?你們家默許他養外室?也默許你叫外室嫂子,那被你哥堂堂正正娶過門的你叫她什麽?”
劉炫一臉吃驚:“咦,我哥沒說?他和梁家那個已經解除婚約,我哥現在沒人要了,嫂子啊,你就當回收垃圾把我哥給收了吧。”
“他沒告訴你當年是他不要我的?劉少,我不明白自己哪一點入了你的眼讓你以為我能高攀得上你可親可愛的大哥,但我能不能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我?”
劉炫嬉皮笑臉,溫暖懷疑他根本就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劉炫嘻笑道:“嫂子,你真不考慮我哥啦?我哥豈不是很可憐?”
溫暖冷冷一笑,“仰慕他的大有人在,你若可憐他,随随便便去外面喊一聲,不愁沒人要。”
“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啊。”
溫暖想,她指不定也不正常了,居然和劉炫讨論起劉牧之。她決定以後見到劉炫繞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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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劉炫打通了劉牧之的電話,抱怨說:“哥啊,我覺得你沒戲了,嫂子快要嫁人了。”
此刻,劉牧之剛結束下午和某領導的飯局正打算去娛樂場所消遣,接到劉炫的電話,他冷冷地問:“我看你最近閑得皮癢了。”
劉炫叫冤,義正言辭地說他不遠千裏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全都為幫助他。
劉牧之不領情:“我的事兒你少參合。”
“你以為我想參合啊,要不是看你沒一點進展我才懶得管你的閑事。我說就你這态度,嫂子遲早會成人家的嫂子。”
劉炫這邊還喋喋不休長篇大論,那邊很幹脆果斷挂了電話。
講了半天發現沒聲音才知道通話結束了,劉炫郁悶地想蹦幾蹦。
挂了電話,劉牧之習慣性地摸出煙,也不知想起什麽,随即打開車窗扔了出去。
坐在他旁邊的蘇杉側頭,笑着問:“能不能知道,誰惹了我們劉公子不高興了?”
劉牧之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說呢。”
蘇杉微微斜身,柔軟的指腹沿着他下巴輕輕地下滑,低笑:“我又不是你心頭上那只蟲兒。K.M,聽說你和梁家解除了婚約?”
“你還不放棄他?”
蘇杉惱惱地剜了他一眼,不過美女生氣也依然是美女,舉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撩人心。她坐直,語氣酸溜溜地問道:“你是為自己還是為了那個誰?”
劉牧之故意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痛得蘇杉咧嘴抽氣,“敢情不是自己女人就不心疼啊?”
“你總得給我一個心疼你的理由。”
“我移情別戀你可好?”蘇杉的表情媚态百生,聲音可把人酥到骨子裏去。
劉牧之打量她,莞爾:“你舍得危安?”
蘇杉哼了一聲,皺眉埋怨:“我舍得或舍不得有用嗎,他現在完全不把我放眼裏。”說着想起傷心事,重重嘆氣:“他幾時又把我看眼裏了?不過我自作多情罷。說起來我挺同情梁宥曦,人家也算溫柔,大家都說你們旗鼓相當。我一直以為你們會這樣,沒想會途中生變。劉牧之,大家都傳是梁家主動解除婚約,我猜事情沒那麽簡單吧。”
“女人不該太聰明。”
蘇杉哂笑,“聰明你們不喜歡,笨了你們也不喜歡,男人可真難伺候。”
劉牧之不發表看法,一笑曬之。
“被我說中了不是?”蘇杉又靠過去,呼吸幾乎貼到了劉牧之面頰上,因為斜着身,V字領口下的山巒若隐若現,她暧昧地問:“劉牧之,你敢不敢愛我?”
劉牧之看向她的眼神冷峻,貼着他的似乎不是一個女人,甚至不能算人。
蘇杉自覺沒意思,索然無味聳肩,“真沒意思。”
飯局結束,劉牧之提出送蘇杉,蘇杉斜睨他,玩笑道:“你不怕明天頭條是我們的緋聞?”
“你太看得起我。”
“難道不是?我說劉同學,你或許不知道你有多受歡迎了吧?你知道C城五少都有誰嗎?”
似乎對這個話題興趣不大,既然對方拒絕,他不會無聊到非要湊熱鬧。他說:“路上小心。”
眼睜睜看着他上車,蘇杉呆了一下,跺腳道好你個劉牧之過河拆橋。
劉牧之并非存着過河拆橋的心思,之于他來講,女人分兩種,一種是既得利益關系,一種是男女關系。他和蘇杉既不是既得利益也非男女朋友,他不打算浪費自己的時間。
回到家,林詳電話詢問:“老大,花還繼續麽。”
劉牧之反問:“你認為有用?”
林詳也拿不準溫暖喜歡什麽,按常理推斷女人都愛花。可花連着送出去好幾天了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按理說不應該啊。
劉牧之并不感動,一個林詳已夠讓他無語,半路還殺出個劉炫,還真不知會不會鬧出笑話。
“她現在什麽身份用不着我提醒吧?你若閑得慌,明天就回總部去。”
林詳那個委屈啊,他鞍前馬後為誰啊?他腹诽,老大你就口是心非吧你就,遲早你會吃虧在這面子工程上面。
作者有話要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