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首次發飙
還沒多說會兒話,趙品隽便尋了來,沒有要坐下的意思,伸手向王凝,王凝站起來。他便一手摟着她的肩,一手握着她的手,眼角眉梢滿是愛意,“該回去喝藥了。”
李硯娚只當她是回去喝安胎藥,不由打趣道:“我可要生氣了!二嫂這才來坐了沒到半盞茶的功夫二哥便過來要人,怕是防着我會藏了二嫂和她腹中的孩兒嗎?”
知她是說笑,趙品隽附和到:“可不是嘛,就怕你藏了我妻兒讓我飽受相思之苦。”
王凝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李硯娚誇張的用手帕擋了擋臉,忙道:“二嫂你還是快跟二哥回去吧!再在我這兒呆下去我怕是要被甜死了。”
“就會拿我開涮!”見李硯娚并無半分憂郁之色,王凝也放心了,末了又說:“有空常來竹園坐坐。”
“我會的,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經常煩你!”
“怎麽會呢!”
趙品隽攬着她的腰出去了,二人相依相靠的影子,被光線拉得很長。
李硯娚一整天都呆在小睡房,沒有踏出風園一步,更沒有去睡房看過趙品吉一眼。直到臨近傍晚,在屋裏呆得實在有些悶了她才走出小睡房。
“拂拂生殘晖,層層如裂緋,天風剪成片,疑作仙人衣。”
佩環聽不懂,但天邊的火燒雲還是讓她情不自禁贊道:“這火燒雲的顏色真美!小姐咱們快出去吧,離它近點欣賞。”
“難不成你還要飛到天上去跟它近距離接觸嗎?”
“小姐就會笑話我!”
主仆倆說說笑笑的漫步在花園,柳枝輕舞,蟲鳥将歇。天上是半邊的火紅色雲朵,眼前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二者交相輝映,別有一番美意。
不時有下人向她問好,她只淡淡一笑,等走過遠些了,那些下人便開始竊竊私語。她是她知道她們在談論什麽的,只是懶得理會。其實她很疑惑,她嫁過來不過半月,自認為沒做過什麽出格或者贻笑大方的事,可為什麽關于她的議論聲卻如此之多呢?
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所到的地方,心下好奇,不由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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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等等我啊!”佩環一不留神差點就跟丢了,連忙追上去,卻見自家小姐只是悶着頭往一個方向去,在一個分路口又猶豫起來,好像是在辨別方向。不由疑惑的問:“小姐是想要去哪兒?”
李硯娚實在想不起昨天晚上到底從哪個方向哪條路走到那裏的,失望道:“就是随便走走。”
佩環四處望了望,說:“出來有些時候了,咱們現在走回去剛好趕上晚膳時間。”
李硯娚再次看了看通向兩個方向的路,道:“走吧。”
回到風園才酉時四刻,李硯娚猶豫了一下,是去主屋還是去小睡房呢?算了,何必去招人嫌呢,于是對佩環說:“叫他們把晚膳拿到小睡房來。”
左轉去了小睡房,可剛走了兩步,主屋裏就傳來茶盞摔在地上的聲音,随後便是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少爺少爺!”阿貴焦急的聲音。
李硯娚心裏一驚!拎起裙擺趕忙往主屋裏去。睡房裏,趙品吉上半身趴在地上,掙紮着還想把腿挪到地上,可他畢竟虛弱,掙紮兩下便開始大喘氣,臉色已經煞白,額上、鼻翼間有些薄汗。藥丸撒了一地,他的雙手就趴在一灘水漬上,手撐下去的時候紮在了一塊杯盞碎片上,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少爺您好好躺着,吳少爺說他會想辦法的。”阿貴想扶他起來,他卻僵硬着身子,咬着牙推開了阿貴。
“走開,我現在就要去……”
李硯娚實在看不下去了,“你要去哪兒?要去也得把傷養好了再去。”說話間已經走到了他身邊,拉着他精幹有力的手臂想給阿貴搭把勁兒把他扶起來。
一抹厭惡之色從他眼裏閃開,他用力的掰開她的手指,目不斜視一字一頓的說:“不要你管!”
李硯娚只覺有一團混沌之氣堵在胸口,随着呼吸在胸腔膨脹開來。
“今兒我還偏就要管!阿貴,把他抱起來!”
阿貴戰戰兢兢的看看兩位主子,最終還是聽了李硯娚的,使大勁圈住趙品吉的手臂。可趙品吉也是倔強,他擰眉咬牙,僵硬着身子就是不配合。
“阿貴我讓你把他抱起來!”
“是!”
阿貴本身也是急了,沒法子,只得走至趙品吉身側雙手抓着他的肩膀欲抱他起來。可趙品吉像下了決心要反抗到底似地,阿貴剛挨着他他就奮力掙紮,伸手揮打。
床榻也不高,即便他上半身還趴在地上也妨礙不了他使力。
李硯娚的倔強勁兒也上來了,今天非得制服你!
“來人!”李硯娚朝站在堂屋門口站着不敢動的家丁大喊了一聲,家丁不敢怠慢,彎着腰身小跑着進來了,還沒等他給主子問好,李硯娚就命令道:“把少爺抱到床上!”
那家丁原先也是不敢動,但看見李硯娚的表情不好看,只得上前,雙手穿過趙品吉的腋下一下就把他抱起來了。
“滾開!放開我!放開我!”趙品吉還在做掙紮,可這家丁畢竟是做體力活的,氣力自然是比趙品吉大得多,任他怎麽掙紮,最後還是被家丁抱到了床上。
“滾!都給我滾!”趙品吉像發了瘋的牛似地,掙紮起來好像也感覺不到腿上的疼痛似地,雙腿胡亂的蹬踏,被子被踢到了踏板上,再踢踏兩下便完全掉到了地上。枕頭也被他随手扔了下來,還不解氣!于是,蚊帳也被他扯下一角,柔柔的落下來蓋住了他,從外面看能清晰的看到一個人的外形輪廓。
“滾!滾開!都給我滾出去!”随着他歇斯底裏的喊叫,蚊帳整個塌了下來,把他與外界隔了開來。
李硯娚揮手示意家丁退下,家丁彎着腰倒退了幾步便又小跑着出去了。阿貴局促的站在一旁,李硯娚輕甩了下帕子,盯着床上那白色的一坨,說:“佩環,把地上的殘局收拾了。阿貴,你去把姑爺的藥拿來,內服的外敷的通通拿來。”
床上那一坨的腦袋猛的往這邊轉過來,“我說了不要你管!你給我出去!”
李硯娚冷笑,“你除了大婚那日在這張床上将就了一晚之後你有再踏進過這間房嗎?我看要出去的應該是你吧!”阿貴未料到她會這麽說,被她驚得抖了一下,李硯娚側眼看着阿貴,厲聲道:“還不去!”
“是。”阿貴一溜煙跑了出去,佩環手腳利索的把地上收拾幹淨。
“拿一床新的被子。”
佩環把瓷杯碎渣拿出去丢掉,李硯娚上前,右手猛然一拉,蓋着趙品吉頭的蚊帳被掀開,露出趙品吉蒼白但帶着些不悅的俊臉。
趙品吉怒目瞪着她,李硯娚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有多傲氣,原來受點傷就讓你意志消沉,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趙品吉回以一個蔑視的眼神,“我怎麽樣,與你無關!我的事你也最好少管,你只管當好你的三少夫人就好。”
“你太看得起你了,我從沒想過要管你的事,我不屑管。”
趙品吉怒極反笑,挑一挑眉,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這樣最好。”
這時,阿貴拿着藥進來了,李硯娚目不斜視,“伺候着吧。”
轉身出去在堂屋主位上坐下,丫鬟泡了茶來,剛喝了一口,出去丢碎片的佩環回來了,腳步匆忙的就要跨進睡房,“等會兒再進去。”
佩環的腳步停住,想是裏面有些不方便。轉身剛想走到李硯娚身邊,睡房裏又傳來瓷杯破碎的聲音,李硯娚用力擱下茶盞,茶水受到震蕩而溢出些許。
趙品吉整個人倒在地上,白色的褲腿已被鮮血染紅,他掙紮着往前爬,阿貴焦急的想扶他起來卻不得,“少爺您別這樣……”
“她、她不來看我,我就去看她,你別管我!”
李硯娚氣不打一處來,大步上前拿起桌上的碗碟用力摔在地上,破碎聲響過,房裏徹底安靜了。佩環驚訝的捂住嘴巴,阿貴焦急的表情被驚得僵在臉上。
“趙品吉,你要死要活我不攔着你但請你走遠一點死!不要髒了我的地方礙了我的眼!”
“小姐……”
“早知道你竟這樣沒用當初就不該急着救你!娘為你流了多少眼淚爹為你操了多少心你妹妹趙品閱有多擔心你你知道嗎!阿貴你別攔着他讓他去死!”她又朝着門口喊:“你們都給我進來。”大門口站着的丫鬟家丁迅速跑進來,在門口就已經聽到了三少夫人的豪言壯語,這下又叫他們進來,可千萬不要遷怒于他們才好啊。
“你們都好好看着給我作證,是你們三少爺自己要尋死的,別想再把事兒都賴在我頭上。”
下人只是低着頭不說話,李硯娚又說:“等屋裏都挂起白布的時候再來叫我!”
一通發洩後,心裏舒暢了,大步往外走。走至屋外聽到趙品吉歇斯底裏的叫聲:“滾!滾!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滾!”
李硯娚未停下腳步,徑直往小睡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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