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佳人來訪
直至到屋內坐下才覺後悔,當時不該太沖動不該說那些話的。佩環顯然不這樣想,“小姐剛剛一通脾氣發得好大,佩環從沒見過小姐發這樣大的火,剛才吓得都不敢說話呢!不過小姐做得對!否則姑爺還以為咱怕他呢!”
“住口!”李硯娚厲聲呵斥,“這樣的話以後不準再說!讓有心人聽去,還以為咱們主仆倆整天想着怎麽整治他呢,剛剛我說那些話已是不妥。”她嘆氣一聲,“明日,閑話怕是又會來了吧。”
事情果然傳得快,第二日一早,李硯娚才剛起身就聽得外頭下人的問好,“老爺,太太。”
趕緊梳洗穿戴整齊後往主屋走,走至堂屋門口便見趙運國與方姳坐在主位上,旁邊各站着幾個家丁丫鬟,管家也來了。阿貴原本弓着腰站在堂屋中央在說些什麽,聽到門口的丫鬟叫了聲:“三少夫人。”他則退到了一邊。
李硯娚盈盈福身,“爹、娘。”趙運國只輕輕“嗯”一聲。
看這架勢,本以為二老是來興師問罪的,但他們的表情卻并無不滿之色。方姳微笑着伸手向她,李硯娚把手搭在她的手心,順勢站在她身旁。方姳拍拍她的手背,帶着欣賞的目光說:“昨天晚上的事我都聽說了。”
“是硯娚不對,不該那樣跟品吉說話,還請爹娘原諒。”
方姳搖搖頭,“不怪你,阿貴事情原委都告訴我們了。”
李硯娚低頭不語,心想阿貴肯定沒有原原本本的說清楚,否則以趙運國和方姳對兒子的愛護之情來看,是絕不會不怪她的。
趙運國放下茶杯,語氣平和的說:“硯娚,品吉就交給你了。”
“這是硯娚的責任。”
二老并沒有到睡房與趙品吉說太多話,只是在堂屋坐了會兒就走了。一個丫鬟來問:“三少夫人,早膳您是在哪兒用?”
李硯娚在桌旁坐下,“就在這兒用吧。”丫鬟轉身又跑出去了。阿貴端着一只熱氣騰騰的碗進來,朝她微微欠身便準備往睡房走。
“三少爺今早上吃的什麽?”
阿貴又退回一步,面對着她說:“少爺說想吃面條。”
李硯娚點點頭,阿貴便端着進去了。沒一會兒趙品閱便跑了來,神神秘秘的把手背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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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正好,你吃了嗎?”
趙品閱微微俯下身嗅嗅,誇張道:“娘真是偏心,把好的廚子都給了嫂嫂!每天吃這麽好吃的飯菜,難怪嫂嫂這麽美麗動人!”
李硯娚故意挖苦道:“嘿,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趙品閱坐下,“我說的話全都是贊美嫂嫂你的。”李硯娚輕笑,示意佩環添副碗筷。李硯娚見趙品閱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硯娚只做沒看見,就等着她自己開口,趙品閱咬咬唇,終于忍不住把背在身後的一只小巧的絲絨錦盒放在她面前。
“嗯?”李硯娚疑惑。
“這是我手工課上做的發簪,想着嫂嫂戴起來一定好看極了。”
李硯娚打開一看,哭笑不得。如果不是有趙品閱解說,她一定看不出來這是一只簪子,那用作裝飾的圖案,不知是一只鳥兒還是一朵花,整個物體黑漆漆的,有一頭尖得跟箭頭似地。
“好看嗎?”趙品閱一臉期待,對自己的傑作很有信心的樣子。
李硯娚為難道:“倒是挺稀奇的,只是我不敢戴。”
趙品閱不解,“為什麽?”
“我怕吓着別人。”
趙品閱先是一臉疑惑,随即反應過來,嬌嗔到:“嫂嫂!”
李硯娚笑了幾聲,把錦盒關上,“說吧,有何事相求。”
趙品閱一臉谄媚的坐到她身邊,抱住她的胳膊,說:“下個月學校有個活動,我本來花了二十個大洋在金絲閣定制了一套衣裳,可是、可是拿回來被我不小心把墨汁潑在了上面……”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你想我怎麽幫你?”
“我想重新去做一套,若我去找娘要錢的話,她鐵定不給!那一套都是我預支了一個月的零花錢才做成的。要再找娘要錢,她一定得罵我,爹再知道了又要說我沒出息之類的話了,聽着煩人。”
她的話還未說完,李硯娚便知曉了她的目的,“鬼丫頭,想着方兒的把我往刀尖上推啊!”
趙品閱谄媚的讨好道:“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嫂嫂去要的話娘肯定會給的。”
“可我平時也沒出門,突然要這麽多錢,娘問起來我怎麽說?”趙品閱一聽,覺得有點道理,頓時又犯了難,李硯娚想想,又說:“把你污了的那套給我看看,我瞧瞧還有沒有辦法補救。”
趙品閱欣喜道:“嫂嫂一定有辦法。”話音一落就要拖着李硯娚起來。
“我還沒吃早膳呢。”
“我房裏有很多好吃的,快走吧。”
金絲閣是城裏有名的裁縫店,專為達官貴人裁衣,料子皆是上好的綢緞。
趙品閱的衣裳是一套傳統的女性襖裙,七分袖窄腰設計,鵝黃色的料子,上面繡着精致的祥雲圖案。
李硯娚端詳了許久,趙品閱焦急到:“怎麽樣?嫂嫂有辦法嗎?”
“不難。”
趙品閱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平時都見你穿學生裝,還以為你不喜歡傳統襖裙呢,怎麽這次想起做了?”李硯娚把衣裳疊好,遞給佩環。
“也沒什麽特別的想法,就是突然來興趣了。”
“衣裳我就先拿回去了,過兩天做好了你再來拿。”她示意要走,趙品閱連忙跟上,李硯娚問她:“不去找你四哥?”
趙品閱皺着眉抱怨道:“那家夥不知道最近在計劃着什麽,去哪兒都不帶着我了,哼,他不理我我也懶得理他!”
“哦,原來是退而求其次啊,哎,還以為你喜歡跟着我呢!”
“嫂嫂讨厭,就會拿我消遣。”趙品閱挽着李硯娚的胳膊撒嬌,又道:“其實我還真挺喜歡嫂嫂的。”
“哦,喜歡我什麽?”她嫁進來也不過半月,跟這個小姑子的關系也算不上太親近。趙品閱活潑開朗,跟她在一起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日子。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跟嫂嫂呆在一起很舒服,很安心。”她又誇張的說:“嫂嫂若是男子的話,我定要嫁你!”
李硯娚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不知羞!我若是男子,才不要娶個整天給我惹事的妻子的,怕是要吵得我不得安生了。”
姑嫂倆說說笑笑,很快又回到了風園。風園裏異常安靜,堂屋的門緊閉着,阿貴坐在門前的梯級上打盹,想是昨晚照顧趙品吉沒有休息好。
佩環低聲罵道:“這小子居然敢在這兒偷懶!”說着,撿起了一顆石子擲向他,石子剛好砸到阿貴的腳背,他吓了一跳。
待看清眼前的人時,他慌亂的大叫了兩聲:“三少夫人好三少夫人好!”
佩環氣得上前揪住他的耳朵,大罵:“你吼這麽大聲幹什麽?三少夫人是豺狼還是虎豹啊?”
李硯娚還以為阿貴是怕她罰他,“佩環!”佩環沒好氣的放開手,李硯娚看看四周,問:“怎麽不在裏面伺候少爺反而跑到外面來幹坐着?其他人呢?”
阿貴支支吾吾的說:“額……我……”
堂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身方方正正的洋裝顯得吳更俊朗挺拔。他跨步走出來,溫和有禮的喊了聲:“兄弟媳婦。”
李硯娚微微欠身,“叫我硯娚就好。”她實在不喜歡‘兄弟媳婦’這個稱呼。
趙品閱也甜甜的叫了聲:“吳更哥哥。”
吳更謙謙有禮的回以一笑,“品閱妹妹越來越美麗了!”
吳更身後跟着一個穿玄色長衫的人,作小厮打扮,弓着腰站在吳更身後,吳更高大的軀體剛好擋住了他的臉。
他頭上戴着一頂黑步帽子,玄色長衫穿在身上顯得有些寬大。那纖細的身板怎麽看怎麽不像是一個男人,而且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更是在提醒着她什麽。那股香味,她曾在趙品吉身上聞到過,淡淡的香味,繞在鼻尖久久散不去。李硯娚心裏一顫,驟然轉頭看向趙品閱,眼神帶着絲愠怒。
趙品閱被她的眼神吓到,“嫂、嫂嫂?”
李硯娚又回頭看着吳更,菱唇淺淺往上揚,手帕掩着嘴調笑到:“吳少爺一表人才,挺拔俊朗,定有許多待嫁女子傾心于你,可若她們知道吳少爺已經有了心上人,不知該如何傷心了呢。”
吳更聽得有些懵,“心上人?”
“若非是和心愛的女子長久呆在一起,吳少爺身上又怎麽會沾染上女子的脂粉香呢?”随後,她又故作嬌羞的臉紅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吳少爺還是少流連煙花之地為好,三人行必有我師,你跟品吉是好朋友,可要給他做個表率才行。”
吳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總算聽明白了,這位兄弟媳婦是變着法兒的諷刺他呢。遭了,莫不是她看出了什麽?
他雙手握拳朝她作揖,道:“兄弟媳婦提醒得是。”吳更尴尬至極,這麽一說不就間接承認他常常出入煙花之地了嗎!
阿貴一會兒看看李硯娚一會兒又看看吳更,堂屋又響起一個聲音,“不是說有急事嗎,怎麽還不走?”趙品吉穿着白色的棉布寝衣,扶着門框站着。
“少爺您怎麽出來了?”阿貴連忙上去扶住他。
吳更轉過身看着他,“就走了,出來遇到兄弟媳婦寒暄了幾句。”
趙品吉沙啞着聲音說:“快去吧,別浪費時間耽誤了正事。”
跟她寒暄招呼是浪費時間?嗬,這個丈夫還真是夠給她面子!
吳更朝他揮揮手,“走了,改天來看你,好好養傷。”又轉身對李硯娚說:“兄弟……硯娚,鄙人先告辭了。”
“慢走。”李硯娚再次微微欠身。
吳更朝身後做了個手勢,示意那個小厮可以走了,小厮卻不小心踩了長衫下擺一下子撞到吳更背上險些摔倒,吳更急忙回身扶了一把,急色道:“沒事吧?”小厮搖搖頭并未說話,吳更又看了一眼李硯娚,這才擡腳走了,小厮趕緊跟上。
小厮經過趙品閱面前時,趙品閱好像也發現了什麽,驚訝的一直看着小厮的背影,又轉過頭看着趙品吉,最後才用複雜的眼神看着李硯娚。心裏嘀咕着:遭了!嫂嫂不會以為我故意拉走她是為了要別人創造機會吧!
李硯娚剛剛确實有這麽想過,但她更好奇的是,既然趙府上下都知道這個人的存在,為何還要這樣遮遮掩掩的?就算沒有這層男女之情在,她與趙品吉、吳更三人是好友,來探望受傷卧床的好友又何須這樣躲躲藏藏?
算了,懶得去理,這樣藏掖着也好,免得下人看見了不知道又要在背後怎麽談論她這個正牌妻子。
擡頭,清冷的目光與趙品吉陰鸷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她嘆息一聲,準備去小睡房。
可兩人竟如此有默契的同時移開目光,同時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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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no,看這樣子是又要撲的節奏啊,心塞……
一晚上沒睡好,可屋漏偏逢連夜雨,一大早起來想更新的,卻發現居然停電了!停……電!
算了,其他心塞的事就不說了,更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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