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看我的
急着回軍醫院,侯岳都沒顧得上自己挂沒挂彩,劉五一皺眉,他心尖忽悠忽悠的顫了兩顫。
關門的手一頓,他趕緊轉身進了衛生間,嘴角破了,額頭挂有一條血道子,T恤領口有一小塊血漬,是蘇景洛用鬧鐘砸到鎖骨上,流的血。
“操!”侯岳撐着水池罵了句。
劉五:“出來!”
侯岳慢吞吞的蹭到床前,撩眼皮看了眼半躺着的劉五,這人皺眉皺的渾身冒冷氣。
“擡頭!”劉五壓着火沒伸手拽他,很多話争先恐後的沖到嗓子眼,然後堵了個水洩不通,他頓了好一會兒才從一堆話裏,拎出一句:“先去找護士處理一下傷口。”
常年打架,遭群毆,被圍追堵截,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侯岳打架了,而且不是完勝的狀态。額頭,嘴角,顴骨,鎖骨都有傷。
能看出來不算重,但是放到這個平時體面的要命的少爺身上,也算得上十分紮眼。
“我急着回來,……那什麽,我定的餐馬上到,我先去趟護士站,馬上回來。”侯岳兩手往床上一按,飛快親了一口劉五,轉身跑了出去。
劉五仰頭呼出一口氣,他很想掀開被子追出去,侯岳的慌亂也好,侯岳的傷也好,都讓他非常不好受。
侯岳情緒很低落,表情一言難盡,他猜不準侯岳是回家挨揍了,還是在學校打群架了。
不論是哪一種,都讓他非常火大!
甚至生出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就是這種感覺……
他曾經習以為常的規則消失了。
他現在生活在一個文明的社會,而他被歸類到了文明人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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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入了另一種生活,他曾經不敢去奢想的生活。
所以,面對侯岳被打了,或者侯岳打了別人,他除了惱火暴躁以外,竟然只能說幾句安慰。
安慰管用嗎?
“抱抱呗!”侯岳推門進來說,張開胳膊,單膝往床上一跪,也不管劉五願不願意抱,傾身過去摟住人。
劉五坐着比侯岳矮一截,單手摟着腰怎麽都摟不緊人,他穩穩氣息問:“怎麽弄的?”
“室友,倆傻逼!打了一架,沒事,左佑也在,那倆更慘!”的确,蘇景洛和李潇比他和左佑更慘。
劉五推開人看侯岳的臉和暴露在外面的胳膊:“還傷哪兒了?”
侯岳一拉領口,鎖骨貼了一塊紗布:“口子不大,但是衣領磨着怕感染,就貼了。”
“說說嗎?”劉五試探着問,他從來沒這麽走心的關心過任何一個人的情緒,以前對侯岳也只是暗中觀察和默默行動。
他知道他曾經活的很不走心。
而侯岳成了他例外,很多很多個例外。
侯岳搖頭,低頭擺飯:“先吃飯,我餓了,左佑給了一根牛肉幹,啃了一路也沒吃掉半根,太特麽硬了。”
外賣擺了一桌子,兩人默不作聲的吃了一頓飯,實在太安靜。
侯岳有事沒事就愛逼逼個沒完沒了,劉五已經習慣成自然,突然間吃一頓飯,一聲都不出,吃的他心裏不踏實。
劉五把勺子放回飯盒裏:“明天我出院算了。”
侯岳正夾着一根菜心往劉五嘴裏送,聞言擡頭“啊?”了一聲,接着低頭繼續吃,沒再說話。
收拾好餐盒,垃圾扔掉,侯岳從走廊盡頭的垃圾桶旁邊站了一會兒才回病房。
今天的事兒,對他确實有影響,讓他心情很不好。不想跟劉五說,是因為這個人什麽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他這種小打小鬧,估計放在劉五眼裏就變成了一種矯情病。
“給我騰點地方,今晚我想跟你睡。”侯岳脫鞋擠到床上側躺下摟住劉五。
劉五挪了位置給他,他半坐着,侯岳躺着,臉埋在他腰側,帶着溫度的呼氣穿過布料打在皮膚上,很熱。
“買個房子吧。”這是劉五這一刻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買一個房子,用來裝他和侯岳,那是他們兩個人的家。
侯岳“嗯”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問:“你買嗎?”
劉五:“嗯,我買,用來裝你,開心的你,不開心的你,炸毛的你,順好毛的你,撒潑打滾的你,睡懶覺的你,光屁股的你,耍流氓的你,很多很多年以後的你和很多很多年以後的我。”
侯岳終于笑了:“好!你買,我住進去,咱們養狗養貓嗎?”
劉五搖頭撇嘴:“養你就夠了,一個你我還沒擺弄明白呢,生氣也不知道為什麽生氣,不高興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高興,至少開心知道為什麽開心……”
侯岳起來坐好,跟劉五面對面,他總算聽出來劉五繞了一大圈是在哄他,一瞬間突然忍不住想訴說:“就是,下午我在宿舍看片,被我室友看見了。”
劉五“嗯?”了一聲。
侯岳做了個怼呀怼的動作:“看片,就王骞個傻缺,不知道抽的哪門子瘋,給我發了幾個激情小片片,我在寝室等左佑……”
劉五一皺眉:“王骞?誰?”
侯岳被打斷,愣了愣說:“希爾頓花園酒店的少東,別打岔,我接着說,原計劃今下午跟左佑說說我和你的事兒,就在寝室等他,等他的時候,王骞正好給了我發了激情小片片,就閑着沒事看了眼小片片,結果我另外一個室友……”
劉五眉心擰成一個結,沉聲問:“王骞為什麽給你發激情小片片?”
侯岳又被打斷,腦袋快抽了:“啊?!為什麽?對呀!為什麽?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近兩年滿世界找你的時候,津市這群纨绔都知道我有男朋友,傳個小片片給我估計也就是開個玩笑。”
劉五:“玩笑!你确定?”
侯岳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不是,你這是吃醋麽?我倆不熟好嗎,最多算是有點交情,拖關系辦事認識的,你想哪去了?”
劉五眯眼看侯岳,早忘了打架的事了:“你沒想法,不代表他沒想法,哪個直男沒事給你發激情小片片,或者他不是直男?那更可疑了,既然是gay,發這種東西,難道隐含意思不是想跟你‘約炮’嗎?”
侯岳順着劉五的神邏輯竟然就信了!
王骞!想跟他約炮?!
“卧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再說你這非要強拉硬拽的把我和他扯出關系來,你什麽意思?!不是,這你都能看出來,媽呀!我以後嘗個鮮兒,偷個腥的是不是機會賊渺茫。”
劉五瞅着他惡狠狠的說:“‘渺茫’對你來說都是大概率了,你可以試試!”
侯岳擺手擺出殘影:“不不不,不需要,我只愛你,愛你一萬零一年,愛你的心永不變,變了我是二哈小雞。”
劉五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心想,你就是條二哈,我也不放過你!
侯岳抓過劉五沒殘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臉上,又把另一側的臉埋在他肚子上:“快摸摸我,吓死我了!下午對着同學出櫃都沒你吃個飛醋可怕,太闊怕了!吓屎淫了!”
劉五手指插|進他卷毛裏,一下一下抓着:“你同學反應很大?”
侯岳:“何止是大,蘇景洛和李潇恨不得跑操場上架上火把我給烤了,麻痹!一口一個變态,一口一個惡心,真不知道這倆人大腦裏裝的什麽!這特麽要擱在古代,他倆能喊出來‘替天行道斬妖除魔’真他媽讓我長見識了!”
劉五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侯岳很高傲也驕矜,這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少爺,從來都是他對別人愛答不理,從來沒人指着他诟罵折辱,他想不出來,那時候的侯岳是個種什麽心情。
“……回頭謝謝左佑,幸好他在。”
侯岳一巴掌拍在劉五肚皮上:“他還不如不在!紮堆湊熱鬧,還特麽把自己給賣了,狗|逼玩意兒說他也是gay,當場把那倆傻逼吓懵了,一個宿舍四個人,兩個基佬。”
劉五擡起侯岳的臉:“左佑?”
侯岳點頭:“嗯,你說他是不是傻?”
劉五笑了,左佑不論是不是,侯岳這個朋友交的值了。
侯岳臉拍在劉五肚子上不動了,好一會才悶聲說:“不過周孟聯系不上,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那家夥是一個鋼鐵直男,天天想睡大白鵝,哎~殁了!”
劉五胡撸他的後腦勺:“不一定,再等等。”侯岳也只有這麽兩個比較好的朋友,他是非常羨慕。
“等你出院,跟我回趟家吧。”快睡着的時候,侯岳迷迷糊糊說了一句。
“想家了?”劉五往下挪了挪,分了一半枕頭給侯岳。
“嗯,想老猴的紅燒雞翅,想劉仙兒的雞毛撣子,小雞肯定又去我那屋床尾蹭毛了,看我不打斷它的狗腿!四月了,我得把姚旺送到我姥姥那去,老太太和姚旺該去後院撒菜籽了,回頭帶你去我姥姥家,但是……我不能跟我姥姥說你是我男朋友,她八十多了,我和我舅都不敢冒這個險……”
劉五略微側了側身,勉強跟侯岳面對面,這人雖然又開始沒完沒了的說話,但是明顯語氣裏的情緒不太高,說是困了,其實都沒有鼻音。
“你就說我是姚旺失散多年的哥哥,前幾天才相認。”
侯岳悶聲笑:“真聰明!大騙子!”
劉五湊近親他,小聲問:“中午不是說晚上撸蘑菇嗎?困了?”
侯岳立刻睜開眼睛,毫無困意,但入眼就是劉五纏着繃帶的胳膊,他又歇菜了:“再讓我的蘑菇猛長幾天,到時候一槍放倒你!”
劉五笑着說:“讓我享受一把被挑在刺槍上浪呀浪的感覺吧!”
侯岳頓時又瞪大眼:“你!你是不是不挨|幹難受!”
劉五閉眼點頭:“嗯,特別難受,快來蹂|躏我!”
侯岳瞠目結舌,□□的人最可恨,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再忍下去他還要這鐵棍有何用!他還做什麽大猛攻!
侯岳不敢動劉五的蘑菇,但是劉五可以動他的,他抓過劉五的手,扯開褲子,把手往裏一送,急吼吼的催:“快!”
劉五仰頭閉眼笑的床跟着一起顫:“哎~~還以為你能多挺一會兒!”
侯岳:“我不是人的話,我能挺一晚上!動手吧,打死我也不會叫一聲!”
劉五手指握住一勾一挑,揚言‘打死也不會出一聲’的人直接哼唧了一串波浪音,他跟過去堵住侯岳的唇:“小點聲,別給護士叫來了。”
侯岳長這麽大頭一回這麽讨厭白天使一般的護士姐姐,簡直一提就痿。
“嗯~~額~~~爽!慢~~點~~我不想這麽快……”
劉五手勁兒用大了,沒幾分鐘侯岳就受不了的蜷縮成了蝦子。他放慢手速,撩吻侯岳,舌尖若有似無的掠過。
雖然一只手太不方便,但勉強還玩得動侯岳。
兩人面對面,侯岳滾燙的呼吸盡數噴在他臉上。
侯岳的手一下重過一下的搓着他,皮膚過度刮擦産生輕微刺痛感,正中他的興奮點。
侯岳忽然轉頭把臉悶在枕頭上,發悶的呻|吟聲傳進劉五貼在枕頭的耳朵上。這刺激過了頭,劉五明顯感覺自己這是找虐,他上午才撤了管子,一有反應他先是感覺一股刺痛襲來。
“紙,紙呢?”侯岳保持悶在枕頭上的姿勢一動不動。
劉五還在喘,笑起來聲音很性感;“要不我按鈴讓護士送一趟紙巾過來。”
侯岳一張嘴直接咬住了他耳朵。
劉五還沒收回手,奇跡的是侯岳還沒軟:“你,要不再來……”
侯岳使勁咬了他一下:“你別喘,我一會兒就下去了。”
劉五聽完不但沒停,反而喘的更急更躁了,還捏着嗓子低吟了一聲:“啊~~~哈哈哈哈,是這樣嗎?”
侯岳氣的狠抓了他一把,又捂住他嘴巴:“劉五你完了,你等着,有你哭着喊着求饒的時候!”
劉五悶在侯岳手心裏笑。
侯岳等他不喘也不笑了,才下床找紙。
“你病號服上有,換了。”侯岳找了一套自己的長袖睡衣拿到床邊,攬着劉五起身。
劉五抖了抖粘了東西的衣角:“啧!爆發力夠猛呀,射程挺遠!”
侯岳笑的陰森:“劉五你是不是覺得你廢了,我就不能把你怎麽地,射程遠不遠,裏外肯定不一樣,改天讓你體驗一把裏面射程有多遠。”
劉五低頭對着被子笑了半天。
臭不要臉這種德行肯定傳染!
侯岳費勁吧啦的買了一張高級折疊床,完全是來充當椅子的,夜間陪護,他從來的第一天到出院前一天都是跟劉五擠在一張病床上睡覺。
偶爾有那麽一兩天撸完蘑菇,侯岳良心發現不能打擾病人休息,待他躺回折疊床上想睡覺的時候,劉五又寂寞難耐的撩他。
“給抓抓背吧?”
然後,抓着抓着就變成相擁接吻,順理成章又變成相擁而眠。
“幫我換條內褲。”心機boy為了能把猴子哄上床,無所不用其極。
“中午不是剛換過嗎?”
被子掀開,劉五的褲腰挂在大腿上:“你弄上了。”
“靠!我隔着睡褲,弄你內褲上了?”
“嗯。”
然後,換內褲,換着換着又滾一起去了。
四月末,劉五可以出院,回家養腿傷,胳膊也能小幅度活動。
侯岳把人接回了劉弘的公寓,就是之前給伍陽媳婦和姑娘住的房子。住二四五,需要爬樓梯,劉五這個半瘸子實在不方便。
老猴隔三差五的跟侯岳接個頭,彙報一下劉仙兒的近況。
“兒砸,這兩天可以回來一趟,你媽最近心情倍兒棒。”
“真的!為什麽?”
“因為我把我小媳婦賣了,嗚嗚嗚~~~”老猴痛心疾首掩面而泣。那輛車可是他的心頭好,橘色呀!
侯岳:“……額!爸,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等年終我給你買輛更性感的,車轱辘我都給你漆成橘黃色的,保準兒你一出場,閃瞎一片老司機的狗眼……”
安慰了老猴快一個小時,挂斷電話,侯岳轉頭沖陽臺澆花的劉五喊:“行了放過它們吧!一個月澆一回,你這一天都澆多少回了。”
劉五拎着水壺回到客廳:“我成滴澆,放心吧!”
“不能天南海北的浪,難受死你了吧。”
“說不上難受,得給我個适應新生活的過渡期吧,嬰兒落地還得嚎兩嗓子呢,我這從黑到白,不禍害人了,還不許我禍害兩棵花。”
侯岳嘻嘻笑,起身從後面抱住他,跟着一個半瘸子的腳步拖拖拉拉的滿屋子晃蕩。
“是不是特無聊,給你找件有聊的事,明早咱們回我家吃早飯,給我媽一個抽咱倆這對野鴛鴦的機會。”
劉五扭頭瞅他,反駁說:“哪就野了,我很宅的好吧,三天了,我都三天沒出門了!”
侯岳把人轉個圈,面對面站着,捧臉親了口:“哎!你這麽閑不住,出了門會不會一個沒看住又跑了,我可是堵上身家性命跟你談戀愛呀!”
劉五一拍自己沒瘸的那條腿:“這條腿送你,快打折!”
侯岳也拍了一巴掌:“要舍得,早在兩年前我就收拾你了,還輪得到你滿世界浪去。”
劉五笑的手裏的水灑了一地:“哎~侯岳,你是不是對我特別不放心。”
侯岳傾身往劉五身上一砸:“不是不放心,是後怕!”
水壺放到沙發上,劉五胡撸卷毛,偏頭吻了吻:“別怕,看我的。”
“嗯。”侯岳嗯完沒了聲,過了會突然站直,有些緊張的問:“你說劉仙兒會不會真抽咱倆?”
劉五一呲牙:“你媽動手來真的麽?”
侯岳:“必須真,如假包換,貨真價實,傳承自我姥姥的雞毛撣子,老猴這只老妖怪就是被生生打服的。”
劉五也緊張:“那,我,送禮管用麽?”
作者有話要說:
網站規範要求,改了文章名稱和文案。
請假條:3月25日斷更一天,抱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