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四月天
侯岳在一樓等了一個多小時,咖啡喝了三杯,去衛生間放了兩回水,餓的前胸貼後背。
看了不知道多少回手表,劉昊神終于清氣爽大步流行的從電梯裏跨了出來。
“哎呀!舅!你可急死我了!”侯岳蹿到劉昊身後,推着劉昊急吼吼的去開車。
劉昊看了眼時間:“不到八點,這麽早,找誰,誰也沒上班,先吃早點。”
侯岳雙手合十對着劉昊就拜:“您可行行好,您吃早點的那幾家茶餐廳都離這兒太遠了,一來一回咱們得十點能到軍醫院,這樣我讓人買了給送軍醫院去,行不?”
劉昊:“去吃軍區醫院食堂。”他家小白天天吃。
侯岳心理翻白眼:您是滾床單滾爽了!
伍陽比侯岳和劉昊到的還早,唯一缺了津市市局的人。
伍淩這個頭號通緝犯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在西南軍火案中被擊斃。
所以,伍淩也好,劉五也好入獄檔案都是匿名加絕密。
沒有哪個市局想接手這麽一個背後關系網盤根錯雜的犯人。
兩撥人相聚軍醫院食堂,劉昊和侯岳旁若無人的吃早點,伍陽和陽城市局的人在另一桌沉默不語。
過了上班時間,津市市局才過來人,先是例行查看了一遍病床上的劉五,又從醫院調取了保外就醫資料,以及定殘等級說明等等。
半上午時間過去,津市市局的人才過完一堆的材料說明。
“劉司令,我們這也是沒辦法,按流程辦事,上頭抓的太嚴,人轉移過來沒問題,痊愈後監察時間是一個月報道一次,半年軍區醫院出具一次診斷證明,其他都是些小事……”津市市局負責人跟劉昊客客氣氣的打官腔。
侯岳手心腳心,一頭大卷毛裏出了幾層汗,他還是頭一回對打官腔的人報以熱淚盈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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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陽也松了一口氣,陽城市局的人非常樂得這個“大麻煩”出手了,就跟家裏又醜又胖又饞的閨女終于有人要了一樣。
劉昊起身握手,惜字如金:“麻煩了!”
負責人半彎腰握手:“不麻煩,不麻煩,畢竟也是立過幾件大功的人,大功大過裏走過的人,覺悟還是有的,話說回來,西南軍區和華北軍區都是出面替他求過情的,現在擔保力度夠大,問題不大,問題不大……”
侯岳急着讓這人閉嘴,一心想着劉五身上的手铐腳铐,他原本跟在劉昊後面,正往前蹿了一步要開口,他身後跟着的伍陽一把将他拉了回去。
伍陽記着伍淩交代過不要讓侯岳參合過多,抛頭露面能減少則減少,“不好意思,打斷一下!”
津市市局負責人看向伍陽:“請說。”
伍陽:“手铐腳铐什麽時候開?”
劉昊也轉頭看向負責人,負責人對上劉昊自覺矮半頭,“今天,就今天吧,正好陽城市局的同志也在。”
侯岳長呼一口氣,靜立在走廊上,看着一行人拐進病房,又是一陣官腔打過,幾撥人從病房出來,劉昊跟津市市局的人一起走了。
伍陽把陽城市局的人送下樓。
侯岳先是快走,走着走着拔腿跑,好像身後有瘋狗追他一樣。
“哐當!哐啷!”病房的門和隔間的門均被暴力推開。
劉五正半坐在床上,被吓的一手按在身後,習慣性去腰上摸東西。
侯岳喘着氣站在床前罵了句:“傻逼!你已經不是從前的大佬了,槍沒有,棍也沒收了。”
劉五摸向身後的手收回,對着侯岳單臂張開,彎着月牙眼說:“抱抱。”
侯岳飛快往前蹦了一下,單膝跪在床上,一把撈過劉五按進懷裏。
劉五悶在他胸前,轉了轉脖子蹭着說:“誰說我沒有槍,我不只有,還有兩把。”
侯岳推開他,還沒開始疑惑,就豁然開朗,他一手扯着自己運動褲的皮筋一彈:“早晚突突死你!”
劉五眼疾手快的伸頭往裏面瞄了一眼,風景無限好,只是沒看全,他上手又扯開皮筋伸頭往裏面瞄。
侯岳笑着捏他肩:“是不是快憋死你了?”
劉五“嗯”了一聲,一松手,結結實實彈在侯岳肌肉上,侯岳閉眼哼了一聲,接着就被揉了一下。
侯岳一弓腰,後退一步,蹦到地上“窟嗵!”震的樓板悶響。
“你!你……”
“你倆要不拉出來溜溜得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開遛鳥,彈皮筋,抓鳥蛋,啧!”伍強看不下去了,他從門上彈起身,邊往床邊走邊說。
徒手抓蛋!辣眼睛呀!
侯岳臉騰的紅了,瞪了劉五一眼,轉身走到折疊床上坐下,兩小臂搭在膝蓋上,遮住起反應的地兒,真他媽的!
必須突突了這個臭不要臉的玩意兒!
伍陽背着手往床邊一站,很有長兄風範,如果剛才沒說那段遛鳥抓鳥蛋的話,那就更有威嚴了。
“算塵埃落地了吧,”他看着劉五笑的神情有些恍惚,“這麽些年,你和我都還喘着氣,我真沒想到!……海洋集團被查封了,除了我手裏還有點,伍強留給你的那些這些年已經被李國棟禍害光了。”
劉五動了動被铐到麻木的腳,他一動,折疊床上的侯岳也動了,手伸進被子裏,抓過他被铐着的腳踝開始揉,很舒服,力道和溫度都很感人,他閉眼笑,錢不錢的他從來沒在意過。
這些年,走到哪,都是他自己想辦法掙錢花,有多多花,有少少花,沒有錢花的日子,他也不是沒有過,那樣的日子其實并不少。
就是這樣,也比在陽城那幾年好受的多。
劉五問:“什麽時候走?”伍陽說過事情了了,他們一家三口要移民。
伍陽正在驚嘆大少爺竟然會給人揉腳:“……年底,我手裏很多財産變成了不明財産,這是不是就叫‘窮折騰’啊?”
劉五想把腳抽出來,畢竟伍陽面前他也不想侯岳做這些。他一動侯岳立刻擡頭瞪他:“別動!”
“嗯,你……”劉五剛開口,侯岳也開口了。
侯岳擡眼皮看向伍陽:“大哥,有我呢,你放心吧!就,就伍強是吧,留下那些,是不是不要更好。”
伍陽對着侯岳笑,這位少爺的話不是問他,是肯定劉五不接伍強的“財産”最好,其實這句話他怎麽聽都像是在警告。
警告他,休想再把伍淩拖進泥裏。
“對!不需要,他有你就行了。”
劉五也笑,他家猴該霸氣的時候,誰都不好使。
他有侯岳就行了!
他的根紮在了侯岳身上,任風雨再飄搖,都與他無關了。
也該到他們過小日子的時候了。
伍陽走後,侯岳去找了醫生,午飯前,劉五的鳥也解放了。
劉五剛被推回病房,侯岳就問:“下地走走嗎?”
劉五搖頭:“不想,背着溜達兩圈可以考慮一下。”
侯岳就怕找不到肌膚相親的機會,立刻轉身彎腰,一拍大腿說:“不上來你是小狗!”
劉五一條腿骨折,動起來特別慢,侯岳抓着他沒受傷的胳膊往肩上一拽,一手攬着膝蓋彎,直接把人甩到背上。
劉五被侯岳這狂放的一甩,吓的立刻單手摟緊他脖子:“哎!!我這殘疾的是不是不夠徹底,你這一甩如果抓的不及時,我得直接飛出病房。”
侯岳傻笑停不下來,背着人大步流行出了病房,現在沒人再管劉五,監察都是一個月一報到,他心理美的恨不得包了津市所有的煙花爆竹,找個人最多的廣場炸它個煙花燦爛普天同慶。
侯岳兩手托着人往上颠了颠:“不能夠!我要是能讓你在我手裏跑了,那只能說明我瞎了!”
劉五被侯岳背着心理非常熨帖,踏實的要命。
“過瘾呢!別颠了,我總怕你接不住我,掉地上再摔碎了,或者颠過頭,直接從你頭頂飛出去了。”
劉五說完,侯岳又往上颠了一下,還喊了句:“去吧皮卡丘!”
侯岳從病房笑到電梯裏,電梯裏有人他都沒顧得上管,又從電梯裏一路笑到軍區醫院療養區的花園。
“要不,你背我去神經科吧。”劉五被他傳染的也笑了一路,簡直倆逃跑的神經病。
侯岳總算不傻笑了:“啊?啊!你怎麽了,哪兒……”
劉五伸手一指長椅:“不是我,你,你真不去看看?諱疾忌醫……”
侯岳蹲地上把劉五放到長椅上,四月正午的太陽不算毒辣,但也照的兩人都半眯着眼,侯岳起身踢了一腳長椅:“諱你二大爺!高興懂嗎?開心懂嗎?要不我喜極而泣一個給你看看?”
劉五伸手勾住侯岳脖子,拉過人頂着大太陽接了個熱辣辣的吻。
侯岳蹲在劉五兩腿間,抓着他的肩把人拉低:“哎~~劉五,你估計不太能體會我這種心情,大概就是吧,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一件事兒一個人讓我如此操碎了心,還有一種說法就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讓我歷盡千辛萬苦也想草,所以……”
“靠!”劉五正認真聽,結果後半句畫風如此清奇,“你真是沒救了!”
侯岳側臉埋在劉五肚子上:“你得信,畢竟我在夢裏已經不止一回跟你操練出一百零八式了,默契度還是有的,不信你就讓我試試。”
劉五仰頭閉眼,正午太陽均勻灑下,身體裏裏外外都暖烘烘的。
蜜蜂的嗡嗡聲很好聽。
春風細細,拂面而過,清新的花草味道很好聞。
侯岳抱着他蹭着他,一直逼逼個沒完沒了,簡直不能更悅耳悅心。
“……我跟你說,我對春天,除了‘萬物生發,春心萌動,春潮湧動’這些個詞有好感外,其它真是喜歡不起來,特別是楊絮柳絮一飛起來,看着跟天女散花似的,美的朦朦胧胧,其實我特麽都恨死這玩意兒了……”
“嗯?”劉五回過神兒就聽見侯岳念叨什麽楊絮柳絮。
“我丫對這些亂幾吧飛的毛毛們過敏!沾到皮膚上夠我癢一天的,小時候我上學放學,我媽都拿條絲巾把我頭和臉給裹起來,包的跟個移動的大棒棒糖一樣……”
劉五笑着把病號服抽出來然後,一掀一攏罩住侯岳的腦袋。
“卧!槽!幹個屁?!”侯岳要往外鑽,劉五一只胳膊繞過他脖子攬住。
“你不是過敏嗎?待在裏面吧!”劉五只穿了一件病號服,侯岳頭發蹭着他皮膚,麻癢的他特別想掀起衣服脫掉算了。
侯岳忽然不動了,接着是淫|邪的笑聲:“嘿~~嘿~~~”
劉五小腹一緊,趕緊抓着衣服想把侯岳腦袋推出來,已經晚了,鳥一涼,身體瞬間繃緊。
侯岳再鑽出來,仰頭對着劉五笑的又嘚瑟又滿足:“怎麽樣?爽不爽?”
劉五只覺四月天的太陽大概有四五十度,烤的他外焦裏也焦,裏裏外外焦糊一片,身體裏撒歡狂奔的血液直沖天靈蓋,大有要成噴泉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