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快樂與卑鄙
這一年的秋天,侯岳沒回過二四五,酒吧托給左佑和小二管着。他在家住,去姥姥家住,就是不回二四五。
整條街,金黃的銀杏樹葉太紮他的眼,還特麽紮他的心!
想視而不見都不行,原本就是旅游景點,結果一入秋從早到晚整條街都是小情侶。
侯岳沒事兒就騷擾他舅和耿胖子,如今也就只有這兩個人能幫他,劉仙兒和候添錦都算不上一個系統的人,幫忙還要繞彎,更何況他還沒膽兒肥的敢現在和盤托出。
他知道她親媽和大爸爸眼裏,最容不得劉五這類人。
耿胖子攢局兒,讓侯岳活動關系,找了公安系統的人幫忙查了近半年入獄的人,津市也好陽城也好,周邊的城市都翻了,不論是伍淩還是劉五都沒有這麽一個人。
連名字重複的都沒有。
類似李國棟和錢九州這類人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就好像這些人曾經的“光榮”事跡原本只是傳說,聽過就聽過了,仿佛他們根本沒真實的存在過。
來時轟轟烈烈,走的卻悄無聲息。
侯岳惶惶不安的過完了一秋,他放佛進入了第五個季節,把自己隔絕了,過去的一秋,眼下的一冬,都跟他沒關系似的。
天空何時飄起了雪,他都沒注意。
他挺怕,連劉五也一樣,來時不打商量,走時也不跟他商量,從此以後這個人就這麽消失了。
許多年以後,他也許只會在看見“劉五”兩個字的時候,和特定的日子裏才會記起這個人曾經在他生命力短暫的停留過一年。
一年,對于一生太短了!
飄着雪的黃昏,三個人從圖書館出來,校園裏的行人不緊不慢的走着,雪地裏嬉戲打鬧,人流向食堂和寝室的方向移動。
周孟的臉從厚實的毛領帽子裏伸出來說:“吃羊肉鍋吧,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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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佑因為凍腳,一直不停的蹦跶:“呼~吃吃吃,丫的要凍死了,呼~!”
侯岳正走神,只聽見一個“吃”字,轉頭張口就說:“吃炒面。”
周孟不聽,推着人往清真食堂走:“屁個炒面,這溫度炒面出鍋就涼了,羊肉鍋,羊肉鍋,再來個江小白。”
左佑飛起一腳踢在周孟屁股上:“你丫喝完酒,別特麽跑我們宿舍說郭德綱,我要聽岳雲鵬,小岳岳!”
周孟整顆腦袋陷進自己貉子毛大毛領子裏了,只聞其聲不見其大臉,捏着嗓音開始逼逼:“那麽俏皮,那麽可愛,那麽騷氣……大叔,幫我在配偶欄簽個名呗……”
左佑邊蹦跶邊跟着一起逼逼小岳岳經典語錄:“小怎麽了?小就不能滿足你了嗎?”
周孟和左佑的話比天上下的雪還密實,一路逼逼到食堂。
氣氛活躍失敗,這倆人也非常懵,侯岳最近越來越少言寡語,經常出神兒,說丢了魂兒也不為過。
他倆拿“小岳岳”活躍了一路,猴哥都沒發現自己被涮了。
周孟累的呵斥帶喘,無奈一攤手。
左佑見侯岳還不知聲,擡腳踢在侯岳小腿上,“說句話能累死你!”
侯岳刷了飯卡,端了五碗白米飯,轉回身一手端着大餐盤一手按着左佑的腦門給人撐出去一胳膊遠:“你倆給我消停點,再逼逼,看我一會兒不抽你倆個滿天星。”
周孟佯裝害怕一縮脖,兩只胳膊抱住自己瑟瑟發抖:“哎呦喂!快來看呦!新聞學院第二根草發飙喽!”豁出去不要臉,這一嗓子喊的要多賤有多賤,終于給侯岳惹急眼了。
倆人你追我趕的在不算大的清真食堂追出了一集瓊瑤劇。
左佑樂呵呵看着那倆人,嘴上忙着吃,心理給那倆傻逼友情加了字幕:我愛你,你卻不愛我!我如此深愛你,你卻對我如此狠心!可是我依舊深深愛着你,哪怕你追了我一頓飯的功夫……
最後,累的侯岳出了一身臭汗也沒把周孟怎麽地。周孟塊頭大個子高,光腳194,穿上鞋怎麽也有196以上,想收拾周孟一頓,再給侯岳加三個羊肉鍋還差不多。
左佑又去刷卡買了一盤熟羊肉回來,餐桌兩邊,侯岳氣的把兩碗飯扣在一起,也不管燙不燙撈起肉和菜一通扒飯,周孟也一樣,這倆人急着吃完飯再戰。
左佑只好又去給自己買了一碗飯,侯岳已經很久沒吃過兩碗飯了,這個人最近好像瓊瑤劇看多了,渾身上下總萦繞着蛋蛋的憂桑。
飯吃完,原本想去雪地裏約戰,結果三個人剛出食堂的門又被堵了。
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大步流行奔着侯岳就去了,要不是個子稍微矮一些,看着就像是要壁咚侯岳一樣。
周孟表示跟新聞學院的兩根草做哥們兒很受傷!
年紀小的左佑非常招學姐學長的寵愛,那叫一個膩歪。天生拽的侯岳比較招學弟學妹們的喜歡,還回回都是狂轟濫炸式的。
侯岳站着沒動,只是不住的後撤頭,擡手做了個停的手勢:“你!你就站那兒,不許動了!”吓死個人,不知道以為大雪地裏要辦了他呢!
清秀的男生笑起來很可愛,圓臉大眼睛,發型跟侯岳特別像,明顯有複制的嫌疑。
“侯岳,我喜歡你,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想讓你知道,如果可以我想做你男朋友……”
侯岳保持一只手長長伸出去防止這孩子撲上來,一邊用眼神像左佑和周孟求救,這人也太能說了,不愧是學播音主持,不喊停都不帶停的。
周孟收到侯岳的眼神,一皺鼻子:“這位弟弟,你先歇會。”
清秀的男生不看周孟,停了一瞬,接着說完:“……我是0.5,做什麽都可以,你說了算。”
侯岳噗嗤笑了,收回一直伸長的胳膊:“誰給你的自信?”還特麽0.5,你怕不是沒見過大猛攻吧?小弟弟!
男生委屈一扁嘴:“我說了随便你。”
侯岳懵逼一秒:“什麽玩意兒就随便我?!我特麽不随便好吧!讓開!”
男生不讓,又往侯岳面前走了一步,侯岳趕緊後退一步。
左佑橫胳膊一擋:“哥們兒行了,這麽多人看着呢!”
男生忽然轉頭,眼前一亮,看着左佑笑的明媚:“左佑學長要不你收了我?”
左佑:“卧!槽!不,我不行,我小,你放過我!”
男生咬着唇,笑着往左佑面前走:“我行呀!你要不要試……”
男生還沒說完,眼前的人忽然消失了,周孟一手拽着侯岳一手拽着左佑,旋風腿一蹬,“嗖嗖嗖~~”疾風過境一般,留給路人一道殘影!
男生在三人身後喊了一聲:“學長,我等你答複!”
這一句也不知道沖着誰喊的。
周孟:“你說你倆傷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造孽呀!”
侯岳:“得了吧!我看他們不傷心,還沒我受到的驚吓大呢!”
回了宿舍,侯岳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明早他要去接姚旺,還要順道帶上小雞,把一小一狗送去姥姥那邊兒。
車子停在教師停車位,侯岳根本沒想到有人能如此執着,大冬天大雪地的,食堂堵完,又蹲車邊兒堵人。
看見車邊窩着的人,侯岳忽然想起火車站被一群黑西服追的慌不擇路躲到他車上的劉五……
他解鎖車,開後車門把背包扔後車座,跟蹲在地上的人說:“起來!”
還是那個清秀的男生,男生沖着合十的手哈出一口白氣,起身看着侯岳不說話。
侯岳關上車門,雙手插在外套兜裏看着人說:“剛才沒說明白是吧?那我現再說一遍……”
男生打斷侯岳,非常肯定的說:“我知道你是。”
侯岳一怔随後偏頭沖着車窗笑了一聲:“所以呢?我是不是都跟你沒關系吧?”
男生低頭看着一地的白雪:“我沒機會嗎?……好多人追我,你不想跟我試試麽?”
侯岳非常幹脆的拒絕:“不想,趕緊回去,宿舍要關門了。”
男生忽然上前一步要去抱侯岳,侯岳吓的差點蹦起來,後退一步擡手指着人:“再往前!我動手了!”
男生一臉挫敗:“你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追你的方式?我喜歡你……”
侯岳又看見了劉五那張臉,熟悉的臉,陌生的聲音,陌生的身體……
曾經這句表白,感動到他可以不管不顧一切,這一年每每聽到這句告白,就好像一個個巴掌似的甩回他臉上。
他的不顧一切換來的是他又一年的茫然無所對。
所以他對“我喜歡你”這句話滋生出無盡的恐懼感,這明明是世間最美最動人的一句話,如今在他體內卻産生強烈的抗拒感。
這種抗拒在體內分泌時,他分明又看見每一個對他表白的人,都頂着劉五那張臉。
他活的如此自欺欺人,他一方面在拒絕着這些人,又一方面享受着兩張臉重疊扭曲的時刻。
扭曲過後,他再眼睜睜看着那張臉從別人身體上剝離下來。
再眨眼,眼前只是一個神情慌張的男生,侯岳閉眼側靠在車身上,徐徐吐出一口白氣:“你介意替代嗎?”
男生驚訝:“……不介意。”
“我介意,你像一分或完全像,也只是像而已。”
男生垂頭,這次是喪氣,不複剛才的鬥志昂揚:“你喜歡多久了?”
侯岳認真想了想,還真不是太久,所以說他矯情,但是他想給自己茍延殘喘的愛情裝個逼:“不知道多久了,但是我知道應該還會繼續很久很久。”
男生眼神裏有羨慕,語氣變得也輕快許多:“好吧!原本以為你單身,我真挺喜歡你的,如果咱們在一起,我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被這麽多人天天觊觎。”
侯岳呵呵笑,誰說不是呢,這麽多人喜歡他,怎麽就沒見那個傻逼着急呢!
男生:“哎!好可惜,我失戀了,學長咱倆喝酒去吧?”
侯岳搖頭,他這個一杯倒,如果醉了肯定得被這個虎視眈眈的0.5給吃喽!
男生:“做朋友可以嗎?又不能做男朋友,退而求其次,做個朋友總可以吧?”
侯岳擺手,拉開車門上車:“行,保密啊。”
男生做了個OK的手勢,撐着車門不讓侯岳關:“學長如果你哪天單戀結束了,考慮一下我,現在不都流行先排隊嗎,我提前叫個號排着,記住喽,我叫趙熙。”
侯岳扒開他的手,關門,走人,這人太呱噪了!
伍陽帶着律師去見劉五。
劉五的頭發長出來又剃了,這次很人性的留了青茬,換了號子服,卻顯得五官英挺逼人。
“馬玉藍的闡述這次算是幫了大忙,法院接了,稍後馬玉藍會轉到軍事法庭,畢竟算逃兵……”律師拿着文件逐條彙報。
劉五多數沒聽進去,他在琢磨小馬進了軍事法庭會不會更不好出來。
伍陽看他說:“他也算立了功,幾項羅列下來,他應該比你出來的早。”
律師推了推眼鏡:“您的刑期減半,如果不出意外,終審是7年,我們會盡量争取更少,但是目前沒什麽更好的助力。”
伍陽抿唇,低頭,七年也足夠蹉跎一個人了!
7這個數字讓劉五焦慮,他挑眉起身:“沒事了都回吧。”
伍陽擡頭:“侯岳前段時間來陽城,找公安系統的人查過你。”
劉五焦慮的表情有些木然,問律師:“西南軍火交易能利用嗎?”
律師搖頭:“很冒險,你當時如果不帶人違法越境,現在就能用來減刑,至少減三年,可是……”
伍陽煩躁的說:“我想想,我再想想,你特麽別沒事兒當來旅游了,給我好好想想還有什麽能用的上的!”
怎麽可能沒想過,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時候,想侯岳想到骨頭縫都疼的時候,劉五已經把自己這短短的二十幾年想了無數遍了!
伍陽焦急的在桌子另一邊轉圈,看劉五沒什麽回應,徹底急了,拿起一個小牛皮紙袋摔在劉五面前。如果現在還有什麽事兒,什麽人,能讓這位大佬着急,也就是侯岳的事兒和侯岳這個人了。
劉五沒動袋子,仍舊站在桌邊,問:“什麽東西?”
伍陽一扭頭不看他,眼不見心不煩。
劉五瞅律師,律師一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
牛皮紙袋裏東西不厚,劉五拆開往裏一瞥,是照片,全部倒在桌上後,他看清了是誰。
照片上是侯岳,只是其一。
他皺眉,盯着照片裏的人呼吸越來越急:“你跟蹤他?!”
伍陽傾身上前,跟劉五怒目而斥,點着一張照片,咬牙切齒的說:“讓你他媽的走,你不走,你長眼睛了嗎?啊?!看看!你他媽拿命護着的眼珠子,人家快活着呢!”他手指點的是一張侯岳牽着一個害羞的姑娘穿過人群的照片。
劉五兩手按在桌上,目光快把照片打穿了,侯岳是背影,姑娘也是背影,侯岳很霸氣的拽着姑娘穿越人群。他翻出同一場景同一時間的另一張照片,在人來人往的出入口,侯岳把姑娘擁入懷裏了。
只是……侯岳并不高興,而且表情,嫌棄?
伍陽又翻出一張往劉五眼前一戳,幾乎挨着劉五鼻尖,牙縫裏往外擠話:“看見了嗎?你喜歡的野,是他媽夠野的!時間,這是晚上十點多!”
每張照片都有日期,伍陽讓劉五看的這張,是一周前的照片。侯岳和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站在車旁,兩人距離近到暧昧,侯岳低頭看人,男生仰頭,好像下一秒就能吻上。
伍陽成功發射了一枚導|彈。
手铐也铐不住劉五,桌椅板凳,這間屋子裏的能砸的都被砸了。劉五被幾個獄警死死按着還在掙動
這一刻,他後悔了!
當時,他應該義無反顧的走,而且要把侯岳一起擄走。
伍陽也傻了,他張了好幾次嘴。這些照片太能模糊事實,他猜到侯岳那小子能治得住劉五,但是沒想到能把劉五刺激這麽透徹。
完全失去自控力了!
伍陽想,要是哪天侯岳知道自己這麽栽贓他,不得廢了他!
他彎腰撿起幾張照片,遞到被按在地上的劉五眼前:“你能不能看完?!”
劉五兩眼猩紅,鎮定下來,還是一副猙獰的模樣,獄警把他拽起來,一直沒松開鉗制。
他盯着照片上的人,呼哧呼哧的熱氣噴在照片上,很快蒙了層水霧,他掙動着想伸手擦掉,獄警鉗制更緊了,他撩起滾燙的眼皮看伍陽:“你去見小馬,聯系以前的人,要快!”
伍陽再心狠也不禁心裏一顫,這一招無疑是生效了,只是劉五對侯岳多少生了恨意。
他被盯的不自在,點頭別過目光。
劉五仍舊在盯着他:“出去再跟你算賬!”
伍陽服氣,幫你看着人不行,拍照片不行,那你他媽倒是別出來呀!坐穿牢底呀!
終審即将到來,伍陽四處奔波,馬不停蹄地聯系之前跟在劉五身邊的人,能證明他這麽多年并沒有興風作浪的也只有這麽人。
世界之大,人一旦隐藏,找起來堪比登天。終究沒能給伍陽盡全力的機會,遞交到法官手裏的資料少之又少,再加之劉五之前的大功幾件,最終刑期——五年。
這一年的春節,好像急不可耐的來了,又遲遲不走。
侯岳從去年開始對熱鬧喜慶尤其的反感。
姥姥家的年夜飯桌上又添了一口人,姚旺。
姚旺一直不問關于劉五的任何事。侯岳後知後覺又大徹大悟的明白過來,原來就他傻,不依不饒到現在。
他一不甘心就去劉昊面前晃一圈,再不甘心又去拉着耿胖子和那群纨绔去每個可能的城市掘地三尺。
耿胖子總覺得侯岳要篡位,篡了他津城纨绔之首的位,開始終日惶惶不安!
總之,事情越來越遮不住,即使不用侯岳去劉仙兒和候添錦面前說,也自然有人去說。
侯岳太明白劉仙兒和候添錦,他刻意去求,很可能他會被送出國讀書,驅出國境再不準踏進國門半步。
他這種低調的作,後果就是,劉仙兒和候添錦已經在暗地裏找人了。
他等的就是——順自己家的騰摸瓜。
首當其沖受害人就是劉昊,劉昊也實在受不了侯岳作天作地的折騰個沒完,又怕他真的魔障了,他和林一白就是個例子。
時至春暖花開又一季,萬物生發,侯岳也發了,他被抽的一個頭兩個大,跟個大發面面頭似的。
家庭暴力升級版,一家人輪流看着他,誰想起來恨的牙癢癢就抽他一頓。
但他,甘之如饴,無比的開心。
頂着一腦袋包,侯岳從自己家儲藏室後窗戶爬出來。
負責接頭的倆人并排蹲在牆根下。周孟和左佑前幾天也被劉昊給警告了,倆人這是冒死幫侯岳逃跑。
侯岳踩着周孟的肩跳下去,三個人幾乎貼着地皮往外出溜。老猴和劉仙兒這些天輪流不上班,天天在家看着他。老猴這會兒在前院看着小雞撒歡,他才敢從後院兒溜走。
三個人不吭不響跳出圍欄,耿胖子敞開車門沖三人招手。
侯岳上了車拍着駕駛座:“哥,去陽城,快!”
耿胖子回頭看沒個人樣兒的侯岳,找了半天他的眼睛,在腫成了一條青紅帶紫的縫裏看見了眼仁,胳膊打着石膏挎在脖子上,“你!哎!活該!讓你別折騰這麽狠,沒哪個爹媽能受得了你怎麽作的。”
侯岳自從知道劉五在陽城,還他媽蹲監獄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興奮的不行。
對!就是興奮!
蹲監獄多好!讓丫的成天滿世界亂跑,現在好了,蹲着吧!
這樣至少他能找到人。
不用天天懷疑這人是不是挂了,是不是傷了。
這樣至少劉五是被動的回不來……
侯岳覺得卑鄙的他,很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猴哥出櫃又外遇……
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