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瓊華破涕為笑
第二天下午,白瓊華家裏很意外地收到了一束捧花,上面的卡片上寫着:救命之恩湧泉相報,旁邊畫着一股噴泉,噴泉水柱頂了輛自行車,自行車頭上站了只卡通狗,憨态可掬的樣子。沒有落款。白瓊華看得咯咯笑起來。
白宇權出門時看見,奇道:“妹妹什麽事好笑?”
白瓊華賣關子:“有趣人自有有趣事!”
白瓊華把當天的事情講給穆晚秋聽,又把卡片拿給她看,逗得穆晚秋也笑起來。
“樓玉堂這人,沒想到還挺有趣的。”穆晚秋笑道。
“說他有趣,還不如說精明。”瓊華道,“明明沒重傷,偏讓小陳背着走,小陳今天手腕上貼了膠布,看着怪心疼的。就為這個,我也得看看他怎麽湧泉相報法!”
穆晚秋也笑:“可能他确實傷得不清。”
白瓊華道:“才不是呢!你下午一起去看看?他們家那只小狗,圓滾滾雪白雪白的,長得跟貓一樣,太可愛了!不知道是什麽品種。”
穆晚秋聽她這麽說,馬上起身拿來了一本大冊子,翻了幾下,遞到瓊華面前:“長這樣?”
瓊華低頭辨認,确認道:“就這個品種。原來叫博美犬呀!你也去看看,養不了玩玩也好!”
穆晚秋想了想:“好吧,按理說,我還要感謝樓玉堂他們呢,今天趁這個機會,就去看望看望。”
當天下午,白瓊華和穆晚秋提着花籃就到了250公寓。白瓊華按了門鈴,穆晚秋看着門號笑起來。
汪瑜鳴打開門,意料外看到門口倆女孩,他眼前一亮,欣喜若狂。白瓊華和穆晚秋不知在聊什麽,看到他,同時笑起來,聲音清亮如鈴。雪球聽到笑聲,汪汪叫了兩聲。引得穆晚秋偏了頭去看。
汪瑜鳴把她們引進門來,樓玉堂指揮着倒茶喝水。
“茶在哪兒?”汪瑜鳴從廚房探出頭來。樓玉堂翹着一條腿跳進去,嘴裏嘟囔着“胖嬸也真是……”。
白瓊華和穆晚秋眼見着好笑,看到躺在沙發上的雪球更開心。此時這小家夥後腿綁了繃帶,想站又站不起來,只是舔着白穆兩人的手指。
“你看是吧?”白瓊華道,“摸上去很舒服。”
穆晚秋則道:“這種毛色很少見呢!虧他們能養得這麽好。”
汪瑜鳴把兩杯茶放到茶幾上,推到她們面前:“它叫雪球。兩歲半。”說着拍拍它的頭,雪球則興奮地來舔他的手,搖着尾巴汪汪叫了兩聲。
穆晚秋側頭看他:“你養的狗?”
汪瑜鳴道是,又好奇道,“怎麽看出來的?難道長得像我?”
穆晚秋哧哧地笑:“随便猜的。”
樓玉堂一跳一跳出來:“我可養不活這東西,帶它出去一天,就折了我幾年壽!”
白瓊華調侃他:“恭喜你陽壽未盡!”
樓玉堂拱手相謝:“多謝恩公相救,恩公要什麽只管說,就是砸鍋賣鐵,上刀山下火海,做牛做馬,以身相許,我絕不推辭!”
白瓊華站起來走到窗前:“你的恩公可不是我,是我們家小陳,你害他手腕骨折,你要怎麽陪?砸鍋賣鐵我看他不稀罕,上刀山下火海罪孽太重,做牛做馬他不需要,以身相許呢……我怕他看不上。你看怎麽賠?”
樓玉堂搖頭晃腦道:“手腕骨折?沒事沒事,我這裏有狗皮膏藥一副,包治百病,藥到病除,不信您貼上一塊試試,由內而外,補血養顏,細膩紅潤有光澤。”他拿着一片東西遞到瓊華面前,東西的表面包裝上印了個SK一杠,兩豎。
白瓊華看了一眼,看回到他臉上:“你用女性面膜治療骨折?你看上面還寫着名字,哦,寫着‘趙某某’呢,是她用下的?”
樓玉堂急忙去檢查包裝,等意識到自己受騙時,笑呵呵地看着白瓊華,眼睛裏帶着點尴尬。
白瓊華只當沒見,心想這人就這點讨厭,根本不值得同情。就繞過他去跟小狗玩去了。
樓玉堂覺得有點沒趣,惦着腳,去卧室打電話去了。
汪瑜鳴若無其事站起來:“我去切水果,這裏有飛镖、跳棋,你們玩,別理他!”
等汪瑜鳴走開,穆晚秋輕聲批評瓊華:“他也是玩笑,你當真幹什麽,他剛分手,難免心裏有點創傷。”
白瓊華哼了一聲:“誰叫他拿別的女孩子用過的東西過來,花心大蘿蔔一個!”
穆晚秋好笑:“你又不當他女朋友,你介意什麽?他三心二意是他的事情,我們只玩我們的,何必鬧這麽僵?”一想,突然道,“難道你有點喜歡他?”
“鬼才喜歡他,我要是喜歡他,我是自作孽不可活!自掘墳墓!自相殘殺!”白瓊華氣得語無倫次。
穆晚秋悶着嘴笑倒在沙發上,引的雪球嗚嗚地去舔她手。
“這有什麽好笑。”白瓊華顯得悻悻的,“我現在覺得我們就不該來!”
“真生氣了?”穆晚秋去拉她,“今天謝完他們,也算盡了禮數,我們下次不理他們就是了。”
瓊華道:“臭男生!”
兩個人說話被汪瑜鳴聽了個十之八九,心裏直把樓玉堂罵了個祖宗十八代。樓玉堂卻一點不知情,打完電話,沒心沒肺地出來宣布:“晚餐馬上到,請客人們稍等下。”
白瓊華冷道:“不上不下的吃什麽晚餐,我們要走了,免得打擾你們休息。”
汪瑜鳴使勁地對樓玉堂擠眼睛,樓玉堂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瞧着白瓊華的臉色表情,一股氣總是會提不上來,憋得慌。心想我他媽的看你什麽臉色,我還沒找你算舊賬呢,真是熱臉貼冷屁股,不知道自己湊個什麽熱鬧!
這麽想着,他擱下碗筷脫口而出道:“那請自便!”
白瓊華騰地跳起來,拔腿就走,汪瑜鳴怕穆晚秋也一起走了,慌忙攔在門口:“這都怎麽了?吃了炸藥似的!”對樓玉堂吼,“你發什麽神經,人家第一次來我們這裏做客,你就這麽對待人家?”
樓玉堂心想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忽然又想到她昨天幫忙救了他半條命,今天又來探病,自己卻以這種面目招待人家,簡直是小人之心。
他悻悻坐下來,一點懊惱,一點嗔怪,嘟囔道:“我可是鞠躬盡瘁,是她看我不順眼。”
白瓊華呵了一聲,冷笑:“不知道是誰看誰不順眼,是誰恩将仇報小肚雞腸!”說完就撥開汪瑜鳴的手,下樓去了。
穆晚秋看了他一眼:“謝謝你們那天來替我出頭,我很感激。”說完沉默地跟了出去。
汪瑜鳴眼見着兩個女孩子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不知道要怎麽攔勸,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眼見着她們跑下來樓去,樓玉堂卻一動不動地悶悶坐在沙發上,臉紅紅的,像小孩子似的,汪瑜鳴氣到極點,怒極反笑。
“你是不是喜歡人家?”他擡起一腳踢在樓玉堂受傷的腳上,踢得樓玉堂嗷地叫起來。
“很痛啊!”樓玉堂護着腿瞪着他,見對方又提起腳來,噌地跳起來拉開格擋的架勢,“我告訴你啊,現在別惹我啊!”
汪瑜鳴嘿地一笑:“惹你?我廢了你的心都有了!”說完橫起一腳掃在樓玉堂受傷的腿上,見樓玉堂吃痛倒下,立馬抓住時機撲過去,把他嗯在地上。
房間裏充斥着肅殺之氣,雪球汪汪地叫着,好像也感受到了一絲緊張。
“老二你幹嘛!我是傷病員啊!”樓玉堂費力地咳了幾聲。心想這家夥來真的。
“你去給我道歉!”汪瑜鳴憋着一口氣,這是少有的樓玉堂被秒殺的情況,以前他要花好長的時間才能扳倒他。
“我去我去!”樓玉堂像條離水的魚一樣搖頭擺尾,“我去還不成嗎?”
汪瑜鳴這才放開他,放開後全身警惕,以防他出其不意。其實沒必要,樓玉堂爬起來的時候氣喘籲籲,卻沒有食言,聽話地往樓下去。
樓玉堂邊走邊誇張地嚷:“晚秋晚秋,你別走!”自導自演着戲碼。恨得汪瑜鳴後悔沒把他摁死在地上。
此時穆晚秋正在車裏安慰白瓊華,白瓊華悶悶不樂,正在拿手機撥電話。撥了幾次沒人接,她低着頭,好像要哭出來。
“你跟這種人生什麽氣?”穆晚秋安慰她,“他反複無常的,我們還把他的話記在心裏,不是自己給自己難過嗎?”
“我不是生他的氣。”白瓊華嘟囔道,“我生自己的氣,這種人理他幹嘛?偏偏我哥電話又打不通,我不知道怎麽控制自己。”
正說着,車窗砰砰地響起來,偏頭一看,竟然是那個王八蛋,白瓊華目不斜視,打算不理他。
“小姐要我下去嗎?”小陳透過後視鏡看了看瓊華,不知道怎麽回事。
“不用。”白瓊華瞥了眼樓玉堂,也不走,也不開車門,看他怎麽了事。
沒想到樓玉堂轉到穆晚秋的車窗,兩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對着穆晚秋軟磨硬泡起來。穆晚秋為難地看了瓊華一眼:“你要不聽聽他說什麽?”
白瓊華道:“要聽你聽,我不聽。”
穆晚秋摁下車窗,還沒等問話,那邊樓玉堂就噼裏啪啦說道:“晚秋晚秋,汪瑜鳴在虐待雪球,你快上去幫我勸勸!”
穆晚秋信以為真,跳下車來:“那不是他的狗嗎?他打它幹嘛?”
樓玉堂受不了地叫:“就是因為是他的狗我才勸不動啊!他這人有點潔癖,偏雪球撒尿撒在他身上了,他就打它,把它嗯在地上,那個可憐。我說你有潔癖還養什麽狗,他就說有潔癖就不能養狗了?還一個勁的讓雪球道歉,你說講理不講理!”
穆晚秋原本還信,被他噼裏啪啦說了一堆,倒有點游移不定了:“真的假的?哪有讓狗道歉的主人。”
樓玉堂把她往樓梯上推:“真的真的,雪球的小命就在你手上了,求求你行行好,上去勸說勸說。”
穆晚秋走了幾步,突然回過味來,意味深長地朝樓玉堂看過來。樓玉堂可憐兮兮地朝她邊拜邊輕道:“你先上去看看,我跟白瓊華道個歉。穆姐姐,給我個機會!”
穆晚秋見他如此這般,真是無話可說,只好往樓梯上走了幾步,給他機會。
樓玉堂見這邊搞定,又竄回去,一溜煙坐到穆晚秋的空座上,嘭地關了車門。
白瓊華吓了一跳,瞪着樓玉堂道:“你幹嘛?誰讓你進來的!”
眼見着小陳回過頭來,目光炯炯地望向他,樓玉堂忙對小陳讨饒:“恩公,給我個機會,你先出去一下。”
白瓊華涼涼道:“小陳你別動,看他要怎樣!”
樓玉堂哇哇叫了兩聲,指着白瓊華:“你太刁蠻了吧!連賠禮道歉的機會都不給啊!”
白瓊華道:“我給你幹嘛?我又跟你不熟!”
樓玉堂一挑眉毛:“你滅絕師太啊!我好話說盡,你一棍打死!”
白瓊華也嚷起來:“你出口傷人,我憑什麽要聽你說話?你這個人讨厭死了,一看到你就沒好事,給我走開!”她說着就去推樓玉堂,無奈樓玉堂巋然不動。
白瓊華惱起來,開了車門就走出去:“你愛呆着呆着,一輩子呆在裏面好了!”
樓玉堂跟出來,擋在她面前:“好妹妹,求你了,我錯了好不好?你再上去坐會兒,讓我給你賠禮道歉。”
白瓊華一愣:“你叫我什麽?”
樓玉堂也一愣:“我叫了什麽?”想了想道,“我說我錯了,給你賠禮道歉?”
白瓊華看着他,愣愣的。
樓玉堂摸着自己的臉,被她看得緊張起來:“我……我臉上有狗毛嗎?”
白瓊華看了他半晌,面無表情道:“不,你眼睛裏有眼屎。”
樓玉堂一聲oh my god響徹雲霄,逗得白瓊華破涕為笑。
十四 歡喜開席謝恩公 白瓊華接電話疑窦生
這裏穆晚秋等在樓梯上,從轉角的地方往下望,眼見那兩人拉拉扯扯,樓玉堂上竄下跳,活像演話劇,看得只想笑,心想這兩人不會有什麽發展吧!他們兩家家世差不多,一個英挺俊俏,一個又甜美嬌俏,倒是相配得很!可是樓玉堂這人喜新厭舊,名聲很差,瓊華又是個自潔自愛的,有點精神潔癖的,想來兩人也不會有什麽發展吧!正這麽想着,後面有人下樓來,她忙往一邊讓,擡頭一看,卻見汪瑜鳴抱着雪球對她憨憨地笑。
她不排斥這個人,穆晚秋向對方點點頭,這個人那天出來替她抱不平,她很感激,但是這個人身上有種危險的氣質,可能是他的暴力,也可能是他的與樓玉堂南北兩極的待人接物,沉靜而又有城府,就像現在,他在看自己,她沒有轉過頭就能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樓道裏只有他們倆人,她被這種氣氛壓得有點尴尬。
她偏頭去笑道:“你的雪球怎麽樣?”
汪瑜鳴看了看手裏的小東西:“很好啊!”他把它遞到她面前,“它有點不老實,腿腳不方便還亂爬,我帶它出來湊湊熱鬧。”
穆晚秋見他把雪球遞到她面前來,欣喜又不好意思地接過來。
“它喜歡你。”汪瑜鳴道,把後面的半句話咽了下去。
穆晚秋看着雪球舔自己的手指,親昵地又來舔她的嘴,她偏過頭,邊笑起來:“好調皮!”
汪瑜鳴拍了下它的頭:“別亂動!”雪球這才嗚嗚地趴在她懷裏安分起來。
“真可愛!”穆晚秋一臉驚喜,“我小時候就想要這麽一條狗,不過家裏不同意,只好放棄。你家裏不會反對嗎?”
汪瑜鳴想了想:“他們不會,不過我大哥很讨厭狗。”
穆晚秋笑道:“很少有大男生會養博美犬,而且還打理得這麽細致,把它打扮得像白雪公主。”
汪瑜鳴笑得羞赧:“謝謝。”
穆晚秋吃驚地看着他的表情,沒想到他也有這麽溫柔可愛一面,不像是只知道打架鬧事的五人幫呢!看來所謂的暴力和危險,只是自己的偏見??或者也只是他的一面?
“你……跟你男朋友怎麽樣了?他還來纏着你嗎?”汪瑜鳴終于問出來。
穆晚秋想着他的話,微微皺了眉頭:“他沒再出現。”聲音平靜,表情也很快恢複了平靜,平靜得像烏雲下的湖,不知何時要落下傾盆大雨。
汪瑜鳴有點後悔問出這個問題,他只是想知道那個男孩有沒有再來打攪她,可是她的表情卻讓他措手不及。
“我說錯什麽了嗎?”他急道。
“沒有啊!”穆晚秋強笑道,“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你好像馬上要哭出來了。汪瑜鳴咽了口唾沫,不知如何回答。
所幸,白瓊華和樓玉堂鬧了上來。汪穆的沉悶很快被打破了。
樓玉堂成功挽得美人歸,一進家門,就蹦?進換洗室洗臉,進去就嚷嚷:“白瓊華你騙人,我這俊臉容光煥發,哪裏有眼屎!”
白瓊華再次笑倒在沙發上。
汪瑜鳴戲谑:“即使有眼屎也毀不了你容光煥發的俊臉的!”
樓玉堂抹了把臉探出頭來:“汪瑜鳴你別得意,咱們的帳等我腳好了再算!”
汪瑜鳴穩穩道:“随時恭候!”
适時門鈴響了,樓玉堂跳起來:“晚餐來了晚餐來了!”
晚餐随着一個胖乎乎的老婦人而來。那人三四十歲左右,黑黝黝的圓臉,水桶腰,手上左右各拎了個食盒,見到樓玉堂,開口就道:“小兔崽子,也不回去吃飯,盡讓我來回跑。”
樓玉堂接過食盒招呼,邊熱絡着臉回:“胖嬸,您心疼心疼我,昨天在‘風花’巡視的時候摔了一跤,現在腳還腫着呢!”說着就把打了繃帶的腳給胖嬸看。
老婦人一見他的腳,聲音提高了八度:“這腳怎麽摔的!嚴重不嚴重?那邊的人怎麽做事的?盡拍你馬屁了,也不看你腳下,回去我告訴老爺子去!”邊說邊去揉樓玉堂的腳。
樓玉堂看着汪瑜鳴道:“前幾天就摔了,才剛好一點,又被個小兔崽子踢了兩腳,沒骨折算好的!”
汪瑜鳴忙揭底:“你不是昨天才摔的嗎?我今天一天在這裏,沒見哪個小兔崽子路過啊!胖嬸您別理她,是他吃了幾天外賣吃膩了,找了理由叫您做菜呢!”說得樓玉堂直咬牙切齒。
胖嬸擡頭把他們溜了一圈,見沙發上兩個姑娘目不轉睛望着她,一個瓜子臉尖下巴,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像個嬌滴滴的洋娃娃;另一個眉目清秀,笑眯眯的,很是成熟可人。她心裏想,喲,這兩個姑娘長得倒好看,比以前幾個順眼多了!
樓玉堂忙介紹:“胖嬸,這兩個是我們同學,”又對白穆兩人道,“這個是我家胖嬸,做的香酥排骨堪稱一絕,比‘思瓊’酒樓的大廚還厲害!”
白穆兩人忙打招呼,胖嬸笑道:“兩位小姐貴姓?”
白穆兩人都報了名姓。
“白……你是白家人?”胖嬸皺眉。
瓊華奇道:“是啊!您認識我家?”
胖嬸臉上陰晴不定:“我不認識,不過我家老爺子認識,你是他們家哪家親戚?”
“我?我是白東華的小女兒。”瓊華笑道。
胖嬸再要問,樓玉堂馬上嬉皮着臉插話進來:“餓死了餓死了,胖嬸您盤問得這麽仔細幹什麽,趕快開了飯盒吃飯,太晚回去,您不怕我媽叫您?”
胖嬸這才咽下話頭,給他們擺布飯菜,眼睛卻時不時盯瓊華幾眼,盯得白瓊華莫名其妙。
樓玉堂接過盤子,半打掩護地在胖嬸面前晃,又匆匆把空食盒塞回到她手中:“您幸苦,您走好!”半扶半架着把人往門口推。
“小兔崽子,你衣服要不要熨,我給你熨?”
“不用不用,我自己全弄好了,您走好,讓送您的司機小心開車……”樓玉堂笑眯眯地把人架到樓下去了。
白瓊華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去換洗室去照鏡子,出來的時候樓玉堂正好上來,見她表情,笑道:“放心,沒眼屎,漂亮着呢!”
白瓊華抄起沙發上的抱枕就扔過去:“就會惡心人!”
樓玉堂好笑道:“就許你惡心我,不許我惡心你?”
白瓊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回:“我可不在吃飯的時候說眼屎眼屎的!”
樓玉堂拍着大腿:“現在誰惡心了?”
白瓊華被他這麽一說,又氣又笑:“有你這麽待客的嗎?氣死人!”
樓玉堂拉過她,好笑:“你怎麽老跟我擡杠?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白瓊華被他這麽一說,抄起桌上的雞腿就堵過去,嘴裏惡狠狠嚷道:“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樓玉堂被突然堵住嘴,兩手做投降狀,終于不再說話。
穆晚秋看他倆一搭一唱,直笑得搖頭,突然旁邊汪瑜鳴給她夾了個香酥排骨,她忙擡頭道謝。
雪球看到他們吃飯,被肉的香味引得汪汪直叫。
“雪球喜歡吃排骨嗎?可以給它吃排骨嗎?”穆晚秋問。
汪瑜鳴笑道:“可以吃一兩塊,吃多了會胖,上面太多油脂,對它健康不好。”說得穆晚秋打消了喂食的念頭。
樓玉堂一邊給瓊華夾菜,一邊道:“恩公,吃肉……恩公,吃魚。”說得瓊華突然叫起來。
“小陳還餓着呢!”她放下筷子看向樓玉堂,“你把你真正的恩公給抛在腦後了!”
樓玉堂一拍腦袋:“是類是類!我去請!”
不一會兒,小陳被請上來。這個跟名字全然不符的男人,還是穿着一件黑色T恤,墨鏡別在領口,見到瓊華,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瓊華讓他坐在旁邊,給他加菜,他只點頭道是。
樓玉堂好奇,是誰訓練的人啊,這麽有紀律。他給小陳夾了塊菜:“恩公,吃菜。”又不住誇贊,“我家要有您這樣身手的大俠,就好了,請問您是哪兒人哪?上級是哪位啊?我去向他挖人,再不然向他取經!”
“內部的事,抱歉無可奉告。”小陳答得不卑不亢。
樓玉堂小小吃了一驚,和汪瑜鳴互相對視了一眼。
白瓊華覺得很長臉,給小陳又夾了個菜。
樓玉堂繼續搭讪:“練你們這行的很辛苦吧?手上都是膠布。”
小陳回得不痛不癢:“這是背你背的。”一句話把樓玉堂堵成了啞巴。
好嘛!小子!轉着彎說我重啊!樓玉堂放下筷子。
白瓊華捂着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着樓玉堂正要挖苦幾句,電話響起來。小陳低頭看來電,把手機遞給白瓊華:“三先生的。”
白瓊華立刻放下筷子,接了手機就往陽臺走去。
樓玉堂伸長了脖子去看,見她背對着這邊,腳一颠一颠的,很開心的樣子。遠遠的一句笑語傳過來:“我也是……嗯……剛才有點不高興……。”
“三先生?”樓玉堂邊想邊掰手指頭,白家老三,不是白宇嘛!這麽想着,雨天竹子上的刻字突然跳到腦海裏,白宇?
……
白瓊華在下雨天,在竹子上,刻他哥哥的名字?這事想着有點怪怪的。
這邊白瓊華已經打完電話走進來,她把手機遞給小陳:“他要跟你說幾句。”小陳雙手接過,站在一邊接聽,沒幾秒鐘就道個是,一分鐘的功夫,“是”了好幾次。
“是……蕭先生知道……是……”
蕭先生是哪位?樓玉堂心想,跟汪瑜鳴又互換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