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瓊華美救英雄
白瓊華暑假裏過得不太平靜,第一天是大哥和大嫂吵架了,她大嫂一氣之下就跑回了娘家,元寶沒人照看,白正達就順理成章地讓白瓊華去照顧。其次,搬出去住的二哥白宇權搬回來住幾天,小心藍雖然還不會說話,她媽媽确是個很聒噪的人,又跟她婆婆,也就是白瓊華的三媽處得不好,兩個大嗓門在一起,三天兩頭鬧意見,不僅讓白瓊華頭疼,也讓白東華頭疼不已。
“沒在的時候一個影子都找不着,在的時候都一窩蜂過來,吵死了!”白瓊華向母親抱怨。
陳淑君邊鋪被子邊道:“要怪只能怪你三姨,一天到晚地跟小輩吵,我都替她累得慌!”
白瓊華爬到她母親身邊好奇地詢問:“媽,你是不是特別恨三姨?”
“傻瓜!”陳淑君戳她額頭,“這種事不要随便問。”
白瓊華奇道:“為什麽?我就不喜歡三姨,我也不喜歡大哥和四哥!”
陳淑君笑道:“你啊!這些話不要講出去,你爸爸會不高興的。”
白瓊華嘀咕:“是啊,都得看他高興,公司裏的人得看他高興,家裏人得看他高興,連生病的蕭叔叔都還讓我帶好,他自己都下不了床了,還想着給爸爸帶好,老爸也不去親自看看!”
“你蕭叔叔最疼你,你爸爸也是投其所好,你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陳淑君道。
“這個我知道。蕭叔叔看到我可高興了,讓蕭正剝葡萄給我吃,蕭正可逗了,一連剝了幾顆,都從他手上滾掉了,笑死我了。看他平時一絲不茍的,沒想到這麽笨手笨腳!”
陳淑君笑道:“你還取笑人家,他也算是你一個哥哥,倒沒聽你喊過他一聲。”
“我才不要叫他,我這邊一頭熱地叫,他那邊肯定也是嚴肅地回:什麽事,小姐?”白瓊華擺出嚴肅的姿态學着蕭正口吻,最後自己笑倒在床上,“怪死了!”
陳淑君笑看着自己的小女兒:“你啊,這麽大了還沒大沒小沒心沒肺,以後不知道誰願意娶你!”
“我可不嫁!”白瓊華提高嗓音,“嫁過去,到時人又取個小老婆,我會吐血而死的,還不如在家裏每天讓你們寵着呢!”說着就去摟她母親的脖子。
“呸呸!”陳淑君急道,“說什麽鬼話,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說不定的!”白瓊華繼續玩笑道,“你看像我爸爸這樣的,也算是人中龍鳳了吧,你們倆也算是舉案齊眉了吧!偏偏,喏,事實擺在眼前,我對婚姻徹底失去信心!”
陳淑君被她說中痛處,嘆了口氣:“要真到了那麽一天啊……”陳淑君摟過女兒,“你就把它當個選擇題,看你的心怎麽取舍,你就怎麽選。”
“反正我是不嫁的!”白瓊華平平躺倒,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個個都是臭男生,沒一個比得了哥哥!”
“你看你說得,”陳淑君怪道,“哪有妹妹因為哥哥不嫁人的,在我們面前說說倒沒事,将來你嫂子進來,你也這樣胡說?沒個體統,叫人家笑話……你也十七歲了,總是不小了,每天跟你哥哥摟摟抱抱的,知道的呢說是哥哥,不知道的呢還不知道會想到哪裏去……”陳淑君一邊絮絮叨叨說着,一邊去瞧她反應,卻是呼吸沉穩,已經睡過去了……
樓玉堂在自己的會所連續悶了三天,也不知在跟那些人籌劃什麽,神秘兮兮的,連軍師廖餘斐也被拉去研究了三天,陳平找了廖餘斐幾次,幾次都見不着人,就向汪瑜鳴抱怨起來:“老大也真是的,餘斐長得再好看,接客的事他也不懂啊!”這話汪瑜鳴原封不動傳給廖餘斐,把廖餘斐氣得直罵:“這個豬頭,運籌帷幄他懂不懂?”
陳平待要問,樓玉堂布置了個任務給他,叫他去西區觀察個叫阿豹的人,陳平只好去了,臨走時剜了廖餘斐一眼。
樓玉堂幾天沒休息好,渾渾噩噩往自己公寓一躺就倒。待汪瑜鳴帶着雪球再去看他,他已經躺了一天一夜了。
“胖嬸幾天不來,你這地方就髒得狗窩一樣,你看連雪球都嫌棄你!”汪瑜鳴拎起一堆衣服扔到洗衣機裏。看到雪球咬着一件白襯衫,就叫,“乖乖,這件衣服不是他的,你問他洗不洗。”
樓玉堂撐起身子去看,倒确實不是他的,趁沒髒之前,得去還掉。
“你開車沒?這家夥在學校訓練,我去還他。”樓玉堂爬起來。
“我騎自行車來的,就一個人行道,你還開車?再說校衛不會讓四輪的進去的。”汪瑜鳴說着把自行車鑰匙丢過去。
“我又不會騎車!”樓玉堂拎着鑰匙苦臉。
“雪球都會,你不會?”汪瑜鳴笑着挖苦。
樓玉堂指着雪球受不了地叫:“這短腿的如果能騎車,我樓字倒過來寫!”
雪球很配合地汪汪叫了兩聲,好像在抗議樓玉堂的輕慢。
汪瑜鳴曲腿踢他:“你當練習怎麽了?這麽健長的兩條腿還怕摔了你?丢不丢人!”
樓玉堂聽他這麽說也是,只好拎着鑰匙下樓去。
這是一輛黑色越野自行車,本來很酷的一個造型,他硬着頭皮跨上去,兩條長腿颠在兩邊,像劃槳一樣,劃了幾下,那架勢有點搞笑。
“行,比走路強。”樓玉堂看着愉快跳上車頭的雪球,拍了下它的頭,“你不是說你會嗎?怎麽還要我帶?”雪球汪汪叫了幾聲,很興奮地伸着舌頭對樓玉堂哈氣。
樓玉堂無可奈何地接過衣服,長腳一滑,哧溜就溜了老遠。
學校裏人不多,籃球場和網球場倒是三三兩兩有幾個人在練習。樓玉堂還了衣服,見翠湖道上沒人,就放開手滑翔起來。翠湖道是一條幾十米長的沿堤道,有陡坡。樓玉堂從陡坡上沖下來,借着膽大,手也不控車頭,就俯沖下來。不想雪球沒他膽子大,一個蹬腳就往車道上跳,樓玉堂一激靈,猛一剎車,人就從車上飛起來,飛起來的那刻心想死定了,出師未捷身先死,這一生真短暫哪!還好摔在堤邊草地上,順勢滾了幾米,最後被欄杆攔住,沒有滾下湖裏。
樓玉堂狼狽不堪地想爬起來,動了動身子,竟然奇跡地沒有傷筋斷骨,他欣喜若狂剛一擡頭,發現幾米遠的桃樹下,坐着一女孩子,正一瞬不瞬望着自己。他眨眨眼,定睛一看,臭大了,是白瓊華啊!這小妮子躲在這裏幹什麽?只見她也站起來,朝他慢慢走過來,走得近了,見她眉毛一聳,顯然是看清了自己。
“嘿!”白瓊華沒看見摔下來的經過,以為他在惡作劇,她走到他手邊,蹲下來,“要幫忙嗎?”嘴角掩不住地笑。
樓玉堂拍着草皮,聲音有點費力:“廢話!我的腳!”
白瓊華聽他這麽一說,有點緊張,忙去看他的腳,除了一點擦傷外好像沒有其他傷痕:“腳痛嗎?能站起來嗎?”她伸手去扶他。
“我的腳是不是斷了?我動不了。”樓玉堂繼續哼哼。
白瓊華一下緊張起來:“你別動別動,我叫救護車。”她慌慌張張去摸自己的口袋,突然想到出門時沒帶手機,“你帶電話了嗎?”
樓玉堂苦着臉搖搖頭,見她站起來左右看了看,就要往籃球場跑,忙抓住她的腳艱難道:“瓊華,我剛從道上摔下來,快要不行了,我想對你說句對不起,因為我的關系給你造成了很大困擾。我很抱歉。請你原諒我。”
瓊華低頭看他,見他真誠地望着自己,好像在忏悔,瓊華忙安慰他:“你別說話,我去叫人,你放心一定會沒事的!”她說完又要擡腿,無奈樓玉堂抓得緊緊的。
“你說你原諒我好嗎?”樓玉堂再接再厲。
白瓊華隐隐聽出不對勁,心想這家夥不會在捉弄人吧,可是一想到現在是非常時刻,也沒想太多,忙道:“我原諒你,我去叫人來,你先放開我。”
樓玉堂道:“我沒事,你扶我起來吧。”說着就慢悠悠爬起來。見白瓊華由原先的狐疑轉為冷冰冰的眼神,怨道,“扶我一下呀,一定要我腿斷了你才甘心嗎?”
白瓊華退後一步瞪着他,讓樓玉堂撲了個空。
“我最讨厭別人騙我了!”白瓊華露出警備的眼神。
樓玉堂一瘸一拐走了幾步:“誰騙你了,我都瘸了,你還不幫助我,你狠心不狠心,我跟你又沒什麽深仇大恨!”
白瓊華經受不住良心的拷問,只好伸出一條手臂給樓玉堂。樓玉堂就勢扶在她肩上,把重心分散了過去。
此時樓玉堂才想到雪球,左右一張望,才發現雪球伏在草地上嗚嗚叫得可憐。
“不會吧!球,快,過來?”樓玉堂叫了一聲,雪球向前趴了幾趴,它的後腿動不了了。
樓玉堂一瘸一瘸走過去查看,唉了一聲:“你看你偏來湊什麽熱鬧,湊就湊吧,你好端端坐穩就是了,還給我亂動,看吧現在?”邊說邊脫了T恤裹到它腿上。
白瓊華也走過來,正好奇着,看到毛絨絨通體雪白的小東西嗚嗚叫着,也心疼起來:“你家的小狗嗎?怎麽也摔到腿了?”
“是啊,一跌兩命啊!”樓玉堂順勢把小狗交到白瓊華手裏,自己一瘸一拐地把自行車扶起來。
瓊華見他光着膀子,一身肌肉在陽光下黝黑發亮,雖然走得艱難,卻覺得強壯健康,應該沒有大礙的樣子。
樓玉堂道:“我沒事,你先抱着雪球去我公寓,讓瑜鳴帶着它趕快去療傷。昌普街陽光公寓250號。”
瓊華哦了一聲,說了句:“你休息一下,我去叫人。”匆匆忙忙跑走了。
沒過多久,一個穿黑色T恤,帶着一副褐色墨鏡的男人向樓玉堂這邊跑來,樓玉堂看着有點面熟,一想才猜出是思瓊酒樓那天制服他家經理的司機。
樓玉堂很不客氣地張開手臂讓人家背,可憐小陳一邊背人,一邊扶車,卻走得還是很穩健。
一路上樓玉堂極力套近乎,可惜人家只管做事,不肯跟他培養感情,樓玉堂只能無聊地吹口哨了。
剛走到樓梯口,白瓊華下樓來,一見他倆就要幫忙,小陳讓了讓,說了句:“我來。”丢了自行車,蹭蹭就往二樓走去。樓玉堂趴在人背上,指了指小陳,在白瓊華面前豎起了大拇指。
好不容易背到了家,幾個人都松了口氣。
白瓊華讓把樓玉堂放到沙發上,打開準備好的醫藥箱給樓玉堂先消毒。樓玉堂咧着嘴哎喲哎喲地叫。
白瓊華笑道:“要不我讓小陳替你消毒?”吓得樓玉堂趕緊閉嘴。
收拾好樓玉堂,白瓊華就要功成身退,樓玉堂眼疾手快拉住白瓊華:“雪球怎麽樣了?”
“汪瑜鳴送它去寵物醫院了,應該不要緊。”白瓊華不着痕跡掙開他的手,樓玉堂還要再來拉,被一旁的小陳擋了回去。
白瓊華安慰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和晚秋來看你。”
“真的啊!”樓玉堂振奮起來,“你們什麽時候來?”
白瓊華笑道:“等你把屋子收拾幹淨再來接待客人吧!”說完很拉風地從小陳打開的門口走了出去,神情像個女王。小陳臨走時還投過來警告的一瞥。
樓玉堂一下無力倒進沙發裏,嘴裏不服氣地模仿着白瓊華說最後一句話時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