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隔日。
賽伯拉斯遭受電擊後複出記者會,吸引亞洲各大媒體蜂擁而至,将五星級飯店能容納三百人的宴會廳擠得水洩不通。
阖易坐在飯店的休息室裏看電視轉播記者會現況,心跳不斷加速,但總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骠騎大将軍,依然神情自若,讓麥傑把他裝扮成賽伯拉斯。
“今天來了好多記者,你一定要表現得親民些,別老是擺一張臭臉。”麥傑一邊幫他打理發型一邊叮咛,因為不曉得他的秘密,還非常得意的看着鏡子裏的“賽伯拉斯”,欣慰他越來越正常了。
“我會的。”阖易透過身前的鏡子看向麥傑,接着又疑惑的問:“倪妮呢?”
他昨天晚上與邵安淇用餐後返回家中,只見倪妮十點不到便躺在床上,叫都叫不醒,早上也是怎麽喊她,她都不肯開門,只好摸摸鼻子獨自參加“武林大會”,然而當他返回家中後,也是不見她,發現她留下三明治與牛奶讓他當早餐,使他落入有話想說卻找不到人的窘況。
待他自動自發的梳洗過後,依約來到住所的地下停車場,由動能經紀公司的工作人員開車接他至記者會會場,在這期間,他莫名急切的想見倪妮。
“倪妮在會場發放資料,等會兒就會來休息室了吧!”
“是嗎?”阖易輕扯嘴角,想起等會兒總算能同倪妮說話,緊張的心情逐漸平複。
當他頂着用三股辮綁成的仿油頭造型十分配合的換上麥傑替他準備的窄版黑色西裝,內搭白色襯衫與窄細領帶後,倪妮終于出現在休息室裏。
“辛苦了。”她于裏捧着好幾杯外帶咖啡,笑着打招呼。
“倪妮,你真是貼心,居然知道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咖啡。”麥傑誇張的雙手交握,小跑步的靠近她。
“拜托!我們的交情到哪?”倪妮揚起嘴角,遞出一杯咖啡,“美式特濃無糖熱咖啡,拿去。”
麥傑喜出望外的接過咖啡,馬上喝了一口,搞笑似的閉上眼睛,佯裝品嘗的模樣。
倪妮笑望着麥傑,然後瞥向站在沙發前的阖易,“呃……你想喝什麽?這
裏有咖啡、奶茶、紅茶和水果茶可以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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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易當然發現了她的異樣,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對他的态度變了,變得陌生許多,不禁微勾一邊眉頭,“麻煩給我紅茶。”
他萬分不解,倪妮的轉變究竟為何?
“這裏。”她将紅茶交給他,“外頭來了許多記者,所以等一下你一定要好好表現,我想昨天邵安淇小姐應該教你不少需要回避的問題吧!”
“嗯,她昨天告訴我很多記者會上應該要注意的事情。”阖易壓根兒不想提起昨晚與邵安淇共處一室的噩夢,他實在不懂,賽伯拉斯怎麽可能忍受得了如此自我的人?
“那就好。”倪妮不曉得應該說什麽才好,尤其是昨夜閱讀過從史特拉底瓦裏小提琴裏取出的紙張後,更不曉得應該如何面對他。
就在她想破頭欲說點什麽時,工作人員敲門入內,請賽伯拉斯準備入場,才免除她的尴尬。
“記者會要開始了,千萬別緊張,好好記得公司與你讨論過的回複內容,以及昨天邵安淇小姐教你的回避問題方式。”倪妮看起來比阖易還要緊張。
看着倪妮一張白皙小臉盈滿慌忙,頓時,阖易積壓在心底的壓力仿佛被釋放,好看的薄唇微揚,以淺笑代替回答。
望進他用眼線框起的狹長雙眸,她的心跳速度飛快,幾乎要躍上嘴裏。
她終于知道自己的異樣情緒是其來有自,早該發現的,阖易的一舉一動全吸引她的所有心神,因為他的一抹淺笑而心神蕩漾,為他的一句關懷而欣喜萬分。
原因十分簡單,因為這人是阖易又非阖易,是他的堅定眼神吸引了她的全副心神,是他的體貼關懷融化她冰封的心髒。
“我會努力的。”阖易笑說,欲随同工作人員步入會場時,猛然轉身,握住倪妮細白的手腕,輕聲的說:“今天晚上,我們再來一起煮昨天采買的食材吧!”
原先低垂着頭的倪妮猛然擡起頭,水亮的眼眸望進他剛毅無比的瞳眸,粉嫩的雙唇淺淺勾起,再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記者會中,各國記者目前感興趣的問題就是賽伯拉斯痊愈的狀況,但犀利的問話總會讓阖易心底頗不是滋味。
“賽伯拉斯先生,請問遭受電擊後,你的黃金手指有無受傷?是不是無法再像之前一樣做精湛的演出呢?”
“賽伯拉斯先生,我們很好奇,你昏倒在舞臺上時,最後的想法是什麽?”
“賽伯拉斯先生,你昏倒後,你的母親似乎沒有回臺灣來看你,是不是你的繼父不讓她前來探望您你呢?”
“賽伯拉斯先生,請問你的緋聞對像邵安淇小姐有沒有私下探病呢?”
阖易的回答非常簡單,只按照公司給的資料回複記者們嗜血的問題,然而不在公司允許範圍內的問題,全都交給當時坐在身旁的傑森擋住。
雖然阖易幾乎是有問必答,但回答的內容簡短有力,實在達不到記者滿意的标準,不過他在整場記者會裏總是面帶微笑,與先前冷淡無比的态度相差十萬八千裏,這點記者們可是大力贊揚賽伯拉斯由鬼門關走一遭後,似乎變得謙遜許多。
“這次的記者會,有關你的絕大多數風評都很好,我看過各家報紙與電視臺的轉播,他們都對你的親民态度豎起大拇指呢!”倪妮駕駛着車,由臺北直奔南投。
“我這樣就算親民?”阖易揚高一邊眉頭,略帶不解。
他只不過順着麥傑的話,在記者會上笑了笑,竟然能獲得記者們的贊揚,那顯示過去的賽伯拉斯性情有多麽倨傲,一定老是給記者們排頭吃。
“對賽伯拉斯來說,上周的記者會已經算是非常親民了。”倪妮一邊望着前方高速公路南下路段的車況,一邊同阖易說話。
“原來如此。”阖易勾起嘴角,頓了下,“我可以問你一件私事嗎?”
“嗯,我先聽聽看。”
“你的父母住在哪?他們在做什麽的呢?”打探別人的隐私一直是他抗拒做的事情,卻無法克制自己想更進一步了解倪妮的心。
“我的父母住在英國,我從小跟着他們移民到英國,我父親是英國一間歌劇院的樂團指揮,而我母親在同一間歌劇院裏擔任監制工作,他們現在依然在英國替那間歌劇院工作。”倪妮據實回答,因為這沒什麽好隐瞞的,甚至如果可以,她也願意告訴他關于賽伯拉斯的一切。
是,她已經知道身邊的阖易不是過去的阖易,并不只藉由他連日來的異樣失憶與詭異舉止來确定這個令人瞠目結舌的事實,而是她有了真真切切的證據證實他并非他。
“那你為什麽會來這裏工作呢?”這是阖易用心學習的成果,他已經大約記得這個世界上幾個比較知名的國家,因此聽見她說出“英國”兩個月子,是一點也不感到陌生。
“因為我是為了……”倪妮轉頭,瞅了他一眼,嘴角輕輕勾起,“賽伯拉斯而來。”
“為了賽伯拉斯而來?”怎麽聽到她是為了那人離鄉背井,他的心底竟冒出酸泡?
“嗯,賽伯拉斯的母親十年前梅開二度,嫁給在英國十分有名的貴族,那個人的手上不只握有大筆土地與房産,還跨足金融業與音樂界,而我的父母就是在他手下最不賺錢、專演冷門歌劇的歌劇院裏工作,我第一次見到賽伯拉斯,是十年前他剛從臺灣被接來英國就讀皇家音樂學院,那時我跟着我父親到歌劇院裏進行日常排練,而賽伯拉斯跟着他母親前來欣賞,後來他拿了最珍愛的小提琴與我父親進行交流。”她永遠無法忘懷當時的情景,第一次聽見天使般的男孩手握史特拉底瓦裏小提琴,準确的、精湛的拉出柴可夫斯基的曲子,令同樣學習小提琴的她既嫉妒又羨慕。
“嗯,然後呢?”阖易略有不快,但還是想知道他與她的始末。
“兩年後,我在英國皇家音樂學院遇上他,那時的他是學院裏十分出名的人物,不全然因為與他關系不佳的繼父家世顯赫,更多是因為他的琴拉得出神入化,曲子做得動人心弦,每個人在私底下都喊他‘阿迪瑪斯三世’。”想起過去賽伯拉斯清純的模樣與現在的桀骜不馴,根本是大相迳庭,倪妮的嘴角便忍不住勾起弧度。
阖易沒有漏看她的神情,那抹笑容讓他嫉妒得扭動嘴唇,不知道應該如何接口。
“不過賽伯拉斯并不認識我,我只是默默的崇拜他,然而當他研究所畢業後,不顧母親的反對,回到臺灣,與好友M.J和藍枭組成一點也不賺錢的地下樂團,堅持了兩年後,被傑森看上,替他們發了專輯,接着大紅大紫,紅遍整個亞洲。”倪妮雖然直視着前方,神情卻仿佛沉浸在賽伯拉斯所創造的迷幻世界裏。
阖易看着她駕駛紅色小車下了交流道,随着行車導航記錄器往南投山上的民宿駛去,一句話也沒有回複。
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沉默,繼續說下去,“我在英國聽了賽伯拉斯主導的地獄樂團的音樂,深深沉醉在他的音樂世界裏,而我将他當成人生努力的方向,于是研究所畢業後,便回到自國小畢業之後就不曾再踏入的臺灣,找到了傑森,并告訴他,我希望将來有一天能同賽伯拉斯一樣,把流行音樂注入古典元素,自己創作曲子,自己彈奏,發行屬于我的小提琴專輯。”
“那傑森怎麽說?”對于賽伯拉斯的事情,阖易一點也不想聽,不過關于倪妮的過去,他可是非常有興趣。
“傑森認可我自己做的曲子,也直言我的小提琴拉得非常好,但目前動能經紀公司旗下的唱片公司并沒有發行純音樂的打算,所以要我留在賽伯拉斯的身邊擔任他的音樂助理,只要一有機會,馬上會替我發行專輯。”想起當初得到傑森的認同,倪妮開心得仿佛飛上天,輕飄飄的,完全沒有實感,但是一年半過去了,她仍然在原地踏步,擔任名為音樂創作助理,實質上是打雜的工作。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阖易深信她一定能寶路醫步想,就算他從未聽過她的音樂,還是願意相信。
倪妮轉頭,望着他,微微一笑,“謝謝你。”
突然,阖易會意過來,詫異的直盯着她,“你……”
他真是後知後覺,仔細的反思方才她說過的話,全是将賽伯拉斯當成第三者一般陳述,照理說她應該稱賽伯拉斯為“你”才是,這不就表示她明白了什麽?
倪妮将紅色小車停妥在民宿的停車場,拉上于煞車,轉頭與他對看,嘴角的笑意依舊不減。
“是,我已經知道了,你并不是阖易,卻又是阖易。”
仿佛平地一聲雷,炸得閻易的腦袋裏亂烘烘,根本無法思考。
“工作人員來了,我們晚點再談。”她指着從車頭前方走近的拍攝組員,接着打開駕駛座的車門,與前來迎接的人員打招呼。
阖易像一尊雕像,根本不曉得應該怎麽同倪妮解釋,但他更擔心的是,她究竟會采取怎樣的方法因應?
他的心底完全沒有譜。
阖易一抵達南投知名的古歐洲風格民宿,随即馬不停蹄的展開一連串的拍照行程。
背景是歐洲風格的建築物,建物後環繞翠綠青山,清新的空氣讓所有的人員都神清氣爽。
“很好,現在藍枭靠近賽伯拉斯一點,M.J你就待在原地不用動。”攝影師開口指導三人的站立位置。
阖易簡直成了僵化的人,嘴角很不自然的勾着,完全将他得知需要拍攝照片時,在賽伯拉斯的房間裏非常認真的一手拿雜志,盯着鏡子,學習該怎麽擺賽伯拉斯式表情與動作的練習成果抛諸腦後。
“這樣可以嗎?”藍枭染了一頭棕發,頂着時下最流行的過耳帥氣發型,挪動身體,然後看向攝影師。
“這樣很好。”攝影師朝藍枭比了個OK的動作,接着是一陣按下快門的聲音。
當倪妮從民宿的櫃臺走至花園時,看見的就是三位平均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型男,每個人身上都穿着領口誇張的白色襯衫,外搭黑色合身西裝與窄身西裝褲,臉上化了吸血鬼的妝容。
她毫無自覺的将視線停留在阖易的身上,看着原先及肩的警發用三股辮與發膠弄成仿油頭,白色襯衫與黑色西裝将他打造成中古世紀的伯爵模樣,這明明是過去賽伯拉斯最常出現的裝扮,為何以為早已看習慣的打扮竟會讓她像小女孩一般心跳加速?
“如何?他們三人站在一起,真是帥翻天。”麥傑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眼睛看着前方三人賣力的耍帥,口吻則滿是崇拜與欣賞。
“嗯,這次你打算采黑白色系嗎?”倪妮看着地獄樂團的團員全都穿上只有黑與白的服裝,忍不住開口詢問。
“沒錯,這回我準備的服裝全是黑白色調,至于明天要來插花的邵安淇,我也是幫她準備黑白相間的禮服,只希望她別有太多意見才好。”麥傑一開始還很開心的分享這回的造型,一提到邵安淇,馬上沉下臉。
“我會幫你祈禱的。”倪妮拍拍麥傑的肩膀,期待他能躲過女王級的邵安淇攻勢。
麥傑嘆了一口氣,然後突然想到什麽,馬上換成興奮加雀躍的語調,“對了,今天還會拍騎馬的照片呢!真是期待,不知道團員們和馬匹一起入鏡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馬?”她怎麽沒聽說有這個行程?但是下一刻想到阖易坐在馬背上的飒爽英姿,她不禁心神蕩漾……
你在想什麽?不準胡思亂想!倪妮猛然回神,趕緊吓阻自己不該有的想法。
縱使她已經知道眼前的阖易并非地獄樂團的主唱,依然不能愛上這個披着賽伯拉斯外貌的男人,畢竟她還有許多夢想尚末實踐,得要将所有的心力放在未來上,并非專注于不可能成真的愛情裏。
“對呀!不曉得賽伯拉斯會不會騎馬?要是他連馬也會騎,那我真的會懷疑他是從古代來的爵士,要不然怎麽會如此優雅卻又桀骜不馴?”麥傑毫不掩飾對阖易的迷戀,雙手交握,直盯着心上人。
倪妮原本喝着冰咖啡,一聽到他說的話,趕緊捂住嘴巴,不過還是有些許咖啡從指縫流下來。
“哎呀!倪妮,你在幹嘛?”麥傑噘起嘴,小聲的斥責。
她的手依然捂着嘴巴,狠狠的瞪着他。
誰教他要突然說懷疑賽伯拉斯是從古代來的,就算他懷疑賽伯拉斯是中古歐洲的貴族,不過光聽“從古代來的”五個字,就吓得她魂飛魄散,哪管他懷疑賽伯拉斯是從哪一個國家來的。
“幹嘛這樣盯着人家?”瞧她直盯着自己,麥傑完全忘了應該要替她做什麽。
“衛……生……”倪妮小心翼翼的向他求救。
麥傑這殺千刀的,怎麽不趕快拿衛生紙給她,居然還傻楞楞的站在那裏?她在心底狠狠的咒罵他。
這時,一張雪白的濕紙巾從她的頭頂飄落,顧不得其他,她抓了濕紙巾就往嘴巴擦去。
“怎麽了?是咖啡太難喝了嗎?”阖易的聲音低啞好聽,眼瞳中的關懷表露無遺。
倪妮把嘴巴擦拭幹淨,擡起頭,“謝謝你的濕紙巾,我沒事啦!只是突然被嗆到而已。”
“是嗎?你要小心點,知道嗎?”阖易的口吻無比溫柔,對她的關心溢于言表。
“嗯。”她點了下頭。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阖易對她悶不吭聲、冷淡以對,倘若他再這般溫柔相待、細心關懷,會讓她的理智無法拉扯奔騰的情感,回複平靜的心湖。
“現在是要換場景了嗎?”瞧見藍枭與富M.J都往他的方向走來,麥傑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似乎要更改拍照地點與更換造型了。
“麥傑,快點!這次我要第一個換衣服。”一頭紅發的M.J沖向麥傑,拉着他的手,往臨時搭建的更衣室狂奔。
藍枭則是走到攝影師的身旁,一起讨論剛才拍照的心得,讓阖易與倪妮有了單獨相處,并肩前往更衣室的時間。
“你知道等會兒要與馬匹一起拍照嗎?”為了避免沉默而尴尬,倪妮趕緊找了個話題。
其實自從得知阖易并非賽伯拉斯後,她沒有一刻不思索着該如何同他解釋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行前會議就有提到了,我非常期待與馬一起拍照。”他可說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對馬匹有一種非常特殊的情感。
她不難從他的眼中發現他的雀躍,被他的情緒感染,嘴角竟微微揚起。
“對了,你今天晚上會告訴我為什麽知道我并非賽伯拉斯的秘密吧!”阖易用的是肯定句。
“我會的,今天晚上我去你的房間找你。”倪妮與他站在更衣室的門簾前,仰起頭,看着他,神情堅定。
閻易低下頭,望了她一眼,邁開步伐,欲走進更衣室時,驀地轉頭,再次轍着她,嗓音低啞的徐徐開口,“你喜歡賽伯拉斯嗎?”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只讓彼此聽見。
這是他目前最在乎的事情,其次才是她怎麽發現他的秘密。
倪妮詫異的瞠大雙眼。他怎麽會如此問?
下一刻,她勾起嘴角,輕輕搖頭。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賽伯拉斯,對他,只是崇拜。”她毫無保留的陳述她的情感,但是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情話沒能說出口。
她愛的,不是賽伯拉斯,而是他!
遠從三百年前的邵國來到此地的骠騎大将軍--阖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