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沉哥出手
鄉間小路上,一輛樸素的馬車疾馳而過,只見車轅上坐着的青衫公子,面目猙獰地揮動着馬鞭。
季念念坐在馬車角落裏,緊緊地抱着雙腿,真的,太!颠!了!
反觀陸沉,端端正正的坐着,一絲不茍,時不時還捋一捋自己華裳的衣襟。季念念一頭霧水,反觀自己,好像穿的有些寒酸了,下次出門一定要多華麗有多華麗!
李若懷來王府鬧事布成,反倒被陸沉碰瓷,被帶着一起來了杏花村,混馬車沒有混到,混成了車夫,這會正甩着馬鞭洩憤。
季念念覺着自己早上吃的雞蛋羹要被颠出來了,弱弱地叫了聲:“相公~”
陸沉心領神會,踹了馬車門一腳,“李若懷,慢點,我的侍衛都沒跟上來,本王的安全靠你保障?”
李若懷氣的手都抖了,但還是減速了,季念念這才舒服了一些。
杏花村,這輛樸素的馬車并未引起過多的關注,他們順利進了村,陸沉的侍衛,按照陸沉的吩咐,分成幾波進了村。
季念念昨夜說了夫子的所作所為,陸沉便決定,要将夫子堵在王寡婦的家裏,捉奸捉雙。
李若懷在季念念的指導下,駕着馬車到了祠堂邊上的小學堂。
季念念老遠就聽見了,“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她翹起嘴角,戳了戳陸沉的肩膀,指着學堂驕傲地說:“聽見了嗎?都是我教的。”
陸沉笑了笑,“倒像是你的水平。”
季念念撇撇嘴,狗男人,你可閉嘴吧!
夫子依舊不在,季念念依舊是等孩子們的讀書聲停了,才進了學堂。
孩子們看見她,高興壞了,撲了上來,“姐姐,姐姐,今天有糖吃嗎?”
Advertisement
季念念挨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有啊,排隊,老規矩!”
孩子們排成兩行,每人領一塊糖就誇季念念一句,“姐姐最漂亮了。”
“姐姐最好了。”“姐姐的眼睛好漂亮!”“姐姐是最善良的人!”
她樂的嘴都咧到耳根了,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孩子們的誇贊,更是因為馮導的計數聲:【54、55、……75】
哈哈!七十五個贊美了,只剩下二十四個便能完成任務了,這些孩子有二十三個,只要他們一人再誇一句就好了,季念念美的眼睛都眯一起了。
陸沉看不下去了,“聽到不符合實際的誇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說着,他大手一揮,把季念念帶來的東西,一股腦推給個子最高的男孩,“你們自行分配。”
季念念心痛極了,陸沉,你死了,你竟然阻攔我的好事!
但胳膊還是擰不過大腿,拿着孩子們畫好的路線圖,他們總算找到了王寡婦的家
。
陸沉的侍衛查探了一番,确定那位夫子在裏頭,陸沉指着李若懷去叫門。
李若懷認命的上前敲門,只聽裏面傳來女人警惕的詢問聲:“誰?”
陸沉擺了個眼色,李若懷嘆了口氣:“借口水喝。”
王寡婦道:“家裏沒男人,不方便開門!”
陸沉又擺眼色,李若懷又嘆了口氣:“煩請嫂子遞口水出來,小生便不進門了。”
李若懷謙遜有禮,贏得了王寡婦的好感,她扒着門縫看了一眼,瞧見外面的青衫公子,溫潤如玉,謙和有禮,當即心生好感,拉開了大門。
喜滋滋地道:“小兄弟進來啊。”
李若懷朝着王寡婦拱手道:“嫂子,得罪了。”
說完,陸沉的侍衛便沖進了王寡婦的家,王寡婦驚慌失色:“你們幹什麽啊?土匪!強盜!”這時,侍衛們按住了正欲爬牆離開的夫子。
夫子吓得兩股戰戰,口中不斷求饒:“大俠饒命啊!饒命啊,是這小婦人先勾搭我的,我也是受害者……”
王寡婦傻眼了,原本還替夫子擔心,聽了這番話,她恨不得上前踹夫子幾腳。
陸沉手一揮,侍衛拿了臭抹布塞進了夫子的口中。
季念念同情的看了王寡婦一眼,這才沖着夫子開口:“你拿了束脩,不好好教書育人,卻整日哄騙小婦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今日,只要你寫一封辭職書,我們便放了你離去,還會給你路儀。”
夫子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将信将疑的點頭。
王寡婦早已抹着眼淚,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侍衛放開這位夫子,壓着他寫了辭職書,給了他二兩銀子做路儀,放了他離去,夫子一股風似得刮跑了。
辭職書到手,他們又回了小學堂,孩子們并不知道已經沒了夫子,他們自覺地讀書,等着夫子回來講解。
季念念心疼這些孩子,便跟陸沉說要在這裏教書,陸沉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你的腳沒好,不适合勞累,本王有更好的人選。”
季念念心中念着任務,忙道:“我的腳已經好多了,可以勝任。”
陸沉又道:“你才疏學淺,才是真的誤人子弟。”
季念念心口被插了一刀,痛的難以開口,丢了幾個白眼給他。
李若懷站在一旁,聽的發笑,只聽陸沉說:“若懷來教書正好,畢竟老師的名號譽滿天下。”
李若懷:“!!!陸沉,你太過分了,我爹是太傅,老子也是正正經經的探花好不好?你竟然讓我來給一幫小蘿蔔頭上課,太過分了!”
陸沉冷笑:“呵,連師兄的話都不聽了?師娘若是知曉你在西南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很開心?”
李若懷捏拳,痛心疾首道:“好,我教!但你叫這學堂的管事出來跟我談束脩,我可不是二兩銀子能打發的。”
陸沉有些僵硬,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嚴肅的事情來,這間學堂既是村裏辦的,應該有管事,他這樣冒然插手,好像越界了,昨夜真是昏了頭,怎麽就随便答應了季念念。
季念念讪讪笑,“呵呵,這間學堂是林婉姐姐辦的,你去跟她談吧。”
陸沉一聽,林婉,臉瞬間黑了下來,揪了季念念的衣領,“你明知道是林婉的還要插手,到時候我們豈不是幾張嘴都說不清了?為了不引起三皇子的猜測,這事,還是交給若懷處理最好。”
說着,陸沉将夫子寫的辭職書丢到李若懷的懷中,帶着季念念跑路了。
李若懷痛苦的哼了一聲,将辭職書裝進懷裏,轉身進了學堂。
季念念覺得自己不厚道,有些擔心李若懷,“相公,我們這樣把若懷丢在那裏還好嗎?”
陸沉依舊坐的端正,抖了抖衣襟道:“無事,若懷也是三皇子的師弟!”
季念念真想大喊一聲:牛逼啊!不愧都是高官子弟。
兩人回了安平王府,季念念回碧園休息,陸沉去書房忙碌,分手之前,季念念突發奇想的問陸沉:“昨夜要殺我的人,究竟是誰派來的?我覺得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還是查清楚的好。”
陸沉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胡亂的“嗯”了一聲,轉身去了書房。
季念念回到碧園,換了舒适的軟底鞋,又換上了尋常的舊衣,舒服的靠在迎枕上,一邊喝茶一邊問綠櫻:“今日府中一切可正常?表小姐出門沒?有什麽人情往來嗎?”
綠櫻依順答道:“府中雜務有陸伯處理,一切正常。表小姐昨夜哭了一宿,今日沒有出門,有人情往來,長平長公主七月二十四日辦生辰宴,邀了您前去赴宴。”
長平長公主?季念念回想了一下,這位長公主和皇帝乃是一母同胞,關系親近,只是這位長公主的運氣不怎麽好,嫁了個驸馬,早早的死了,也沒有一男半女,于是寄情于吃喝玩樂,皇帝也很寵她,命人為她建造了一處園子,叫做黃梅園。
據說裏面豢養了一大批戲子伶人,只供她一人取樂。
季念念還記得,自己當時看到這裏的時候,還挺興奮的,覺着這位公主真是會享受,若是能像她一樣潇灑便好了。
但她又想到了一件事,這位長公主無兒無女,最疼愛的就是溫玉公主,季念念忽然覺着,這場邀約透着一種鴻門宴的氣息。
季念念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會來的,無事不惹事,有事咱不怕事,既然注定要被搞事,那不如搞的轟轟烈烈的。
“好,我知道了,那我們來商量商量,二十四這日該穿什麽衣服,還有這長公主的喜好得摸清,賀禮可不能送錯。”季念念想着,二十四,她的任務期限還有一天,若是穿的漂漂亮亮的,說不定還能收到幾個真誠的誇贊。
她真是要被自己敬業的模樣感動哭了。
綠櫻拿了冊子過來,“王妃,這些都是王爺親手畫的樣式,前幾日,陸伯送來了幾千兩銀子,說是給您做衣服的,不如您挑幾套,現在趕出來。”
季念念一聽錢到賬了,歡喜道:“那還挑什麽挑啊,全都做了!”
綠櫻愣住了,“全做?”
“對對,還有首飾,都打了。”季念念說這些話的時候,兩眼泛着精光,那樣子,活活像一個撿了金元寶的乞丐。
綠櫻呵呵笑:“這樣一來真是太好了,八月初一是咱家王爺的生辰,八月十五中秋宴會,到時候您就不用再做新衣服了。”
季念念笑意淡了幾分,“就說嘛,怪不得陸沉這麽大方,原來是最近宴會多,怕我丢了他的面是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