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相公救我
陸沉遠遠就瞧見了季念念朝自己奔來,而她的身後,跟着兩個黑衣人,看裝飾和打扮,竟有些像是他派出去的人。
陸沉當機立斷,往前幾個起落,沖到季念念的身邊,一把将她摟入懷中。
季念念瞧不真切,以為自己被賊人抓住了,瘋狂的大喊:“我相公是陸沉,我爹是季大将軍,你們別找死!他們會将你們碎屍萬段的……”
陸沉忙出聲:“是我。”
季念念一愣,鼻頭酸軟,撲進了陸沉的懷裏,“相公,救我,有人要殺我。”
陸沉大囧,難道要他說,別怕,殺你的人是我派來的?
咳咳!
陸沉拍了拍季念念的背,“別怕,我在!”
話音剛罷,季念念便昏了過去。陸沉大驚失色,痛吼道:“念念!”
兩個黑衣人頓了腳步,對視一眼,他們什麽都沒做呀,怎麽王爺的聲音如此撕心裂肺?
昏黃的月光下,季念念的臉比雪還要白上幾分,嘴唇已幹裂起皮,披頭散發,腳下的鞋不知何時丢了一只,腳上血跡斑斑,這一切都讓陸沉的心像是被誰狠狠捏了一把似得。
他顫抖着雙手,摸上季念念的脈搏,确定她無事,陸沉才回神。
黑暗的街頭,借着月光,可以看清陸沉臉上的盛怒,兩位黑衣人不明所以,屁颠屁颠地跑過來,豈料陸沉将季念念攬在懷裏,将他們狠狠地踹了一頓。
“你們,他娘的,啞巴了?不能開口解釋?看她跑的好看是吧?”
兩個黑衣人痛的呲牙咧嘴,不敢開口辯駁。陸沉氣的不輕,連馬車都沒坐,背着季念念一步一步走回安平王府。
回到碧園,季念念悠悠轉醒,剛一睜開眼,便瞧見白薇和綠櫻沖了上來,“王妃,您終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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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念愣了愣,轉頭不見陸沉的蹤影,微微有些失望,問綠櫻:“王爺呢?”
綠櫻臉色怪異,沖着季念念跪下:“王妃遲遲不見醒來,王爺在外頭罵郎中,說他們是庸醫。奴婢和白薇失職,還請王妃責罰。”
季念念讪讪的,“呵呵,綠櫻你別生氣,是我自己的錯,不怪你們。”
綠櫻将臉側了過去,眼淚咕嚕嚕的留下來,吸了吸鼻子道:“我們做奴才的,沒照顧好主子,就是失責,王妃定是對奴婢不滿,才會獨自出門。”
季念念臊的臉紅,揪着綠櫻的衣服撒嬌打滾:“好綠櫻,你別生氣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最最喜歡你了。”她去騙一群孩子,自然不好意思帶着兩個丫鬟。
“呵,你最喜歡的人還真多。”陸沉聽見屋內的動靜,一刻不待的打發了那些庸醫,剛進門就聽到季念念說的話。
季念念見到陸沉,便想起了昏迷前的事,弱弱的問:“陸沉,我們都安全了吧。”
陸沉心口沉重,頗為自責,解釋的話說不出口,被她一句“我們”暖了心,走到床邊坐下,胡亂“嗯”了一聲。
季念念吐了口氣,甚是委屈,口吻有些像是告狀:“到底是誰要殺我啊?他們太壞了,我跑的腳都痛了,飯都沒吃一口,吓死我了,你揍他們了嗎?要替我出氣哦!”
季念念見陸沉表情沉重,以為是太子派來的人,默默地給太子記了一筆。
陸沉替她掖了掖被子:“嗯,已經揍了。要吃飯嗎?”
季念念點頭如搗蒜:“吃,吃吃。”
丫鬟魚貫而入,各個臉色沉重,季念念朝着綠櫻和白薇擠眉弄眼一番,兩人沒理她,無聊轉頭,卻瞧見一位意外之客。
“何盼妹妹?你怎麽來了?”季念念詫異問。
何盼眼圈微紅,像是痛哭過一樣,弱柳扶風,搖搖欲墜,帕子捂着眼角,嘤嘤道:“陸伯說嫂嫂昏迷了,盼兒擔心壞了。”說着她又哭了起來,陸沉皺了皺眉,“她不是醒了?你別哭了。”
何盼聽了陸沉的話,閉嘴了。
季念念撇了撇嘴,這是來看笑話?心裏有些泛酸。哼,誰稀罕她哭?
一個小丫鬟搬來炕桌,其餘幾人将食盒裏備着的粥,菜,點心,瓜果,依次擺了上去。
白薇和綠櫻上前伺候季念念用飯,何盼搶着上前,“嫂嫂,盼兒來照顧你。”
她擠了白薇一下,白薇手中的粥碗一顫,竟然翻了,冒着白氣的熱粥沖着季念念的胸口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陸沉越過來推了炕桌一把,白粥落在了炕桌上,季念念得救了。
季念念煩悶地閉了閉眼睛,恹恹地推了炕桌一把,“還讓不讓人吃飯?餓一天了。”
白薇跪下認錯:“奴婢該死。”
何盼驚慌失措,微張着嘴,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在陸沉面前表現表現,不是故意要燙季念念。
陸沉見季念念生氣,也有些生氣,口氣冷硬的對何盼說:“你不是愛伺候她嗎?去盛粥,去喂飯,什麽時候做夠了再停。”
季念念沒料到陸沉會對何盼發脾氣,在她的印象中,陸沉對這位表妹還是挺包容的。
何盼羞憤欲死,臉皮漲成紫色,帕子都捏成了鹹菜幹,眼淚嘩啦啦的流,“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陸沉不說話,她也不敢開口反駁,顫着身子上前去盛粥。
季念念看到她這幅樣子,雖然覺得解氣,但始終不忍心,擺了個眼色給綠櫻,“還不快帶了表小姐下去休息。”
何盼哭哭啼啼的走了。
白薇收拾了炕桌,陸沉端了碗粥親自喂她。
季念念有些別扭,紅着臉道:“我自己來吧。”
陸沉黑了臉,“季念念,你不餓是嗎?那就來算算賬,第一,你今天寫在京城小報上的故事,害得自己夫君名譽受損,第二,你作為王妃,一整天不見蹤影,不解釋解釋嗎?”
季念念裝死,“哎喲,我餓死了,餓死了。”
吃過飯,季念念剛要裝睡,便被陸沉拉了起來,“剛吃完就睡,你是豬嗎?來算算賬。”
季念念知道今日不把事說清楚,這覺是睡不成了,便說自己害怕陸沉打擊報複,便躲到鄉下去了,遇見了一群可憐的小朋友和一個不負責任的夫子,她恨恨的将夫子翻來覆去罵了十幾遍。
陸沉聽了,沒好氣道:“你寫的時候怎麽不怕?寫完了倒怕。”
季念念埋怨道:“不都是因為你?非要搞什麽雨中秀恩愛,我都不敢寫王爺和王妃了。”
陸沉:“……”
季念念最擅長的就是打一棍子給個棗,她連忙轉移話題:“相公,你說那個夫子是不是很可惡?不如你幫念念教訓教訓夫子吧。”
陸沉冷笑:“王妃如此神通廣大,不如寫個《黑心夫子傻學生》,保證那夫子學生都家喻戶曉,還用本王出手?你動動筆杆他就灰飛煙滅了。”
季念念尴尬的笑了笑,“呵呵,相公,你定是沒仔細讀今日的故事,念念把冷俏王爺塑造的高大英武,只是那風流師弟有些一言難盡。呵呵,誰叫李若懷先破壞我的形象。”
陸沉冷哼,脫了外衫爬上床,笑道:“想本王幫你,也不是不行,就看你怎麽表現了。”
季念念紅了臉,捶了陸沉一下,“禽獸!人家有傷在身。”
陸沉揉了揉太陽穴,今日情緒大起大落,頭痛症又犯了,“得了,你有那心思,本王還沒那精力,過來抱抱就好。”
季念念羞羞的,扭着肩膀不肯過來,陸沉也不廢話,大手一撈,把她埋入懷裏,嗅着她身上的馨香,頭痛之症慢慢緩解。
翌日清晨,季念念和陸沉還沒睡醒,就聽見外面一陣喧嘩。她下意識推了推陸沉,“去看看怎麽回事。”
說罷,她就翻個身繼續睡了過去,陸沉黑着臉,套上衣服出了屋子。
“……”一出門,他就清醒了。
“李若懷,你大清早的抽什麽風?”陸沉一邊挽着腰帶,一邊打哈欠。
李若懷停下張牙舞爪的姿勢,換上一張哭臉,“師兄,你可得為我做主啊,我什麽都不知道,就背上了斷袖的名聲,昨日剛相好的親都黃了,還被我爹娘聯合起來揍了一頓,我太冤枉了,天地可鑒,我連你的小手都沒摸上呢……”
陸沉掏了掏耳朵,冷酷無情地問:“說完了嗎?照你這樣說,本王豈不是更冤枉?本王何時跟個小廢物一起扛過槍了?”
李若懷氣的呼哧呼哧,瞪着眼睛,嘴唇發抖,聲音發幹:“誰是小廢物?”
陸沉冷哼,“誰說話誰就是。”
這誰能忍?李若懷撸起袖子,一副魚死網破的樣子。
陸沉毫不在意,一副你敢來,我就敢揍的樣子。
季念念真怕兩人又打起來,認命地打開門,一瘸一拐的走出來,擋在陸沉前面,倨傲的看着李若懷:“你敢打我相公?試試看。”
陸沉翹了翹唇,朝着李若懷挑了挑眉。
李若懷看見季念念,眼更紅了。“嫂嫂為何這樣?你寫的根本不對。當年是我拒絕了陸沉,是真的,我有證據!”
陸沉扶額,誤會!誤會好嗎?
季念念驚恐的張大嘴,“如此內幕,怎不早些說來,保準故事能更精彩翻倍。”
一句話,點燃了兩人之間惺惺相惜之情,化幹戈為玉帛。片刻後,李若懷和季念念心平氣和的坐在桌前,讨論着《冷俏王爺與風流師弟的二三事(二)》。
陸沉敲了敲桌子,“你們有考慮過本王的感受嗎?”
季念念、李若懷皆看向他:“你有更好的想法?且說。”
陸沉怒吼:“不準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