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太美了
陸沉覺着季念念是個小沒良心的,畢竟他又砸錢,又幫忙擺平麻煩,但這厮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陸沉氣的不輕,決定冷淡季念念幾日,讓她反思反思。
季念念覺着陸沉這厮真虛僞,演戲演上瘾了,害的她春心萌動了好幾次,真不能再心慈手軟了,于是她決定,遠離陸沉幾日,冷靜冷靜。
于是乎,兩人好幾天都沒見面,季念念這個小沒出息的,每日吃了睡,睡醒就做做護膚,穿着華麗的服飾,弄着妍麗的造型,哄着兩個小丫鬟誇贊自己,短短幾日,便騙取了十五個真心實意的贊美。
加上原來的,她離任務完成只差九個贊了,真是一派輕松,春風得意馬蹄急。
這日,陸沉接到馮明祥的消息,他們一直尋找的土匪餘孽,在京城有出沒過,于是兩人率着五城兵馬司的人明察暗訪了整整一日,卻沒任何消息,說不生氣是假的。
滿身疲憊的回到安平王府,不知不覺到了碧園,只見園中燈火通明,充滿了歡聲笑語。
陸沉提腳走近,原來是季念念再挑選明日赴宴要穿的服飾,只是她看起來心情很好,跟兩個丫鬟笑鬧個不停。
陸沉站在窗外瞧了許久,不自覺的翹起了唇角。
直到一個驚奇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表哥?”
陸沉斂了笑意,回身看向何盼,“哦,表妹怎麽來了?”
何盼怯怯一笑,“我來找表嫂有事。”
何盼以為陸沉只是客氣,問過便會放她進去,豈料陸沉卻道:“走吧,一起進去。”
季念念拎了件挑線裙,正在思考上衣怎樣搭配才夠出彩,卻聽見小丫鬟禀報:“王爺和表小姐來了。”
季念念拎着裙子的手頓了頓,撇撇嘴,恹恹地将裙子扔給白薇,“知道了,我這就出去。”
陸沉坐在桌邊,手中捧着一杯熱茶,何盼站在他的身側,小鳥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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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季念念覺得這一幕十分刺眼,她沒好氣道:“什麽風把您二位出來了?”
陸沉手一頓,眼神冷嗖嗖的,“怎麽?本王來不得?”
何盼垂下眼睛,掩飾那抹惡毒的神色,若不是要利用季念念,她才不來熱臉貼冷屁股。
季念念皮笑肉不笑,“來得,來得,這王府都是王爺呢,哪處都來得。”
陸沉被她這陰陽怪氣的模樣氣的不輕,将茶杯重重的擱在桌上,發出嗵的一聲,憤怒地斜了她一眼:“若不是表妹說有事找你,本王也不想來。
”
季念念仔細咀嚼了這番話,合着是何盼找她,所以陸沉帶着何盼一起來了?
呵,還真是兄妹情深。
何盼驚喜壞了,原來表哥是為了自己,她的眼中再次燃起鬥志。
陸沉并未意識到自己這番話有何不妥,看着季念念被打壓的嚣張氣焰,他還有些得意。
季念念開門見山問何盼:“什麽事,說吧。”
何盼福了福,道:“嫂嫂,盼兒知道嫂嫂明日要去參加長公主的生辰宴,所以,想問,能不能帶盼兒一起去?”
季念念道:“不行!帖子上只寫了我一人的名字,怎好再帶別人去。”
何盼瞬間紅了臉,嗫嚅道:“哦,哦,是盼兒越矩了。”也不知她是故意還是無意,嘆息着說了句:“若是爹爹還在就好了。”
何盼進京以後,給母親昔日的好友遞了拜帖,卻無一人邀她前去敘舊,這讓何盼很惶恐。畢竟這些貴婦掌握着京城婦人間的交際,想在京城立足,千萬不能得罪她們。
陸沉聽到何盼的嘆息,便想起自己那戰死沙場的舅舅。若是舅舅沒死,憑他的戰功,定是加官晉爵,表妹定會擠入名媛行列,成為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何至于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人。
陸沉恻隐之心大動,當即道:“季氏,你帶着表妹去,本王親自跟長公主解釋。”
這是陸沉第一次當着季念念的面叫她季氏,既生分,又冷硬,季念念聽了,心裏拔涼拔涼的,就像是大冬天喝了一瓶冰水似得,激得她五髒六腑都陰冷難受。
“季氏遵命。”季念念客氣的朝陸沉福了福。
陸沉瞧着她如此客套疏遠,張了張嘴想解釋,卻沒出聲,徑直出了碧園。
何盼大獲全勝,雀躍着回了榴園。
七月二十四日,長平長公主的生辰,宴會辦在長公主的黃梅園。
清晨,季念念早早地醒了,綠櫻拿來昨日選好的服飾,替她穿好,挽了一個百花髻,上了嬌豔的妝容。
季念念站在鏡前,瞧着鏡子裏的人,一身淡粉色的衣裙,皆是上好的錦料,外衫上繡着片片朵朵的櫻花,繡工巧奪天工,仿佛能瞧見上面晶瑩剔透的露水。一掌寬的束腰上綴滿了珍珠,更顯得素腰纖纖,更出彩的則是裙擺上的禁步,整塊粉玉雕琢而成的櫻花,花瓣片片薄如蟬翼,花蕊則是鑲嵌了一塊金剛石,閃閃奪目。
季念念拎起裙角瞧了一眼,粉白繡鞋上綴了兩顆龍眼大的珍珠,她笑了笑,“這珍珠這麽大,該不是假的吧。”
綠櫻笑了起來,“王妃快別說笑了,這些寶石珍珠都是王爺命人送來的。”
季念念沉默了,她越來越搞不懂陸沉了。
“王妃,表小姐過來了。”白薇帶了何盼進來。
季念念瞧了她一眼,妝容精致,笑容自信,精心準備的衣裙,更顯得她宛如一朵嬌花似得。只是這笑容,在她瞧見季念念身上那奢華無比的裙子時,便維持不住了,生硬的開口:“嫂嫂,穿的未免太華麗了些,小心喧賓奪主,惹得長公主不高興,那可真是太不好了。”
季念念嗯了一聲:“不高興便不高興吧,你初來乍到,有些事你不太清楚,我這人,穿什麽都遭人議論的,那倒不如穿好看些,或許她們只能說,你不就有個好相公嘛,你不就穿的好看嘛……哈哈哈……”
她說着說着竟哈哈笑了起來。
白薇和綠櫻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她們家王妃太機智了!
何盼抽了抽嘴角,覺得季念念腦袋有病,她越發心疼自家表哥,迫不及待的想救表哥出苦海。
季念念與何盼一同出門乘車,剛出了二門,便撞上從書房過來的陸沉。
陸沉瞧見季念念,眼睛亮了亮,明顯被季念念今日的造型驚豔了一把,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心想辛虧今日長平長公主只請了女眷。
陸沉反觀自己身上普通的月色錦袍,竟覺着有些樸素了,敷衍的跟季念念和何盼打了招呼,他又匆匆回了書房更衣。
硯書有些吃驚,“王爺,咱們去找土匪,穿這麽華麗的衣服,怕有些不當!”
陸沉:“本王覺着甚是妥當!”
黃梅園裏。
長平長公主身着紅色禮服側坐于榻上,半眯着眼睛,嘴角噙着笑,保養得宜手指點着溫玉公主的鼻尖,寵溺極了,“你這頑猴,近日怎麽不來姑母這裏玩了?”
溫玉收了笑意,一派頹敗之色,“溫玉近日來不大出門。”
長平長公主瞧她一臉委屈,當即心疼的攬了她,“誰敢欺負我們溫玉公主?告訴姑母,姑母替你做主可好?”
溫玉為難地搖搖頭,她身後的丫鬟看不過去了,倒豆子似得将溫玉公主這些日子的遭遇說了出來。
長平長公主聽的臉色發青,狠狠的拍了扶手一把,“這季念念太過分了,從前就一直跟你作對,沒想到陸沉也放任她,竟讓她欺到公主頭上來了,這讓皇家的顏面何存?”
長平長公主本就是個火爆脾氣,再加上長淵帝的寵愛,更是受不來氣,嫉惡如仇,聽見季念念的所作所為,當即就想教訓她一通,“陸沉父母雙亡,頭上沒有長輩,這媳婦太不像話了,本宮今日就托大一次,替何姐姐教教季氏。”
溫玉感動的痛哭流涕,抱着長平長公主感激之詞說了一籮筐。
來的早的貴婦,都聽到了長平長公主這話,一個個都跟鹌鹑似得,低着頭細細品茶。
這時,內侍扯着嗓子喊:“安平王妃到!”
原本熱鬧的氣氛陡然靜音,衆貴婦都回首看向季念念,她們都愣住了,安平王妃今日也太漂亮了吧,這粉粉嫩嫩的就像是瑤池仙子下凡了似得。
等等,她的禁步,那是粉玉嗎?據說皇上曾賞過安平王一塊粉玉,那可是溫玉公主當年心心念念都沒要到的那塊,竟然被季念念做成禁步了?真是暴殄天物。
溫玉公主求而不得的粉玉,竟然被季念念輕松做成禁步,這熱鬧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一部分貴婦隐隐帶着憂慮,另一部分貴婦則像是等着看好戲。
季念念一頭霧水,這是怎麽了?她又做錯了什麽?鴻門宴這就開始了?
何盼也被這眼神吓了一跳,有些後悔跟着季念念一起來了,真是背黴。
好不容易走到長公主面前,季念念又瞧到了溫玉公主那幸災樂禍的眼神,她忽然就懂了,原來是溫玉搞的鬼啊,要是沒記錯,溫玉還欠自己一匹濃霧紗呢。
果然,長平長公主一臉嫌惡的打量着季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