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ngel City》[1]。悠揚的薩克斯傳出,爵士鼓的小調帶出了本不應該出現的人聲。雷·查爾斯用一種質問的語氣開始問話:
“你的任務進行的如何,Solo.”
Solo懊惱地撫上額頭:“正在進行中,老大,我現在需要一點空間。”
“這只是一個警告,提醒你去做你的任務,而不是展現你那點美國自由精神。”
“我的美國精神正在遭受英國入侵[2]。”Solo小聲嘟囔着。
“說清楚點,Solo。”
“我說‘好的’!老大!”
Solo慶幸着雷·查爾斯沒有回複,因為 Gaby和Illya腳步聲正逐漸接近。他正試圖調整下姿态顯得更自然些,駕駛座的門就被猛地拉開。Gaby高傲地向他揚了揚頭,他只好讪讪地朝着Gaby笑着,彎腰出來。
Solo不想回憶被Gaby從駕駛座趕下來的經歷,他早就長記性了,為了調整座椅的和适度,他甚至貼心地看了座椅一眼。
強行霸占了駕駛權,副駕駛淪為Gaby手包的歸處,她頗為得意哼着歌曲點着引擎,在方向盤上打出節奏。Illya感受到從頭到腳的不對勁,或許是因為這個場面奇妙的和諧,或許只是因為他的腿無法舒展,他在座位上不自然地扭動了下身體。Solo坐在他身邊難得地沉默着,他左手摩挲着下巴,隔着墨鏡,Illya無法從他眼中讀出什麽,solo顯得如此溫順,看上去毫無鋒芒,小指上的戒指閃着柔和的光。像是沒有感受到Illya的視線,solo繼續自顧自的思考着。理論上Illya應該享受這難能可貴的沉默,但他莫名地坐如針氈,天使人類和惡魔擠在同一輛車上,這史無前例的微妙逼迫他不得不将注意力從solo轉移到街景上。路邊的建築物在以一定速度倒退着,些許事物的确可以抓住Illya的注意力。不是說Illya不熟悉這個,他更偏向于一些過于依賴神力的移動方式,或者,駕駛座的視角,沒有太多機會如此觀察街道。
人流,嘈雜的聲響。紐約的街道對于他來講有些過于繁華,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種和Illya不對調的美國精神中。Gaby-打開廣播,把他們從雷查爾斯中解放,這也讓披頭士的《Drive My Car》通過敞篷車響徹雲霄。此時Illya正好看見挂在牆上的,巨大的約翰·列侬、保羅·麥卡特尼、喬治·哈裏森和林戈·斯塔爾的大臉[3]。(和他們獨特的發型)。這幫年輕人幾乎一夜之間轟動世界,占領了全球的大小電臺,牆角街邊和女孩子們的心。
Illya皺了皺眉,抑制住了堵住耳朵的沖動,禮貌地問到:“可以把聲音調小點嗎?”
他的努力不讓聲音被被約翰·列侬和保羅·麥卡特尼和聲掀翻,避免隐沒到了車內車外的一片嘈雜中。
“你說什麽?”Gaby近在咫尺和他吼道。
但是他似乎已經抓住了讀懂Gaby的訣竅,并為自己的洞察力稍稍得意了下。看着對方的表情,Illya相當确信她聽清了這句話,現在只是在逗着他玩,得出的結論讓他有些賭氣地板着臉看了她一眼,他們通過反光鏡成功地對上了眼神。
Gaby空出一只手(危險駕駛!)帶着歉意擺了擺,緊接着調小了聲音。
“謝——”
“嗯哼,英國進攻,北美危在旦夕啊。”
Illya致謝的話剛剛說到一半,solo沒心沒肺的,不合時宜地插進了這場對話。值得慶幸的是他終于開口了,沉默的他顯得十分不正常。縱使Illya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但是Gaby對solo的發言附和般地點了點頭,他也就跟着做了。他內心默默回憶了下年表,發現他的印象絕對沒有出錯,美國的獨立戰争是十八世紀七十年代的事情。
Solo的沉默來的并非毫無理由,他在努力壓抑住自己那些自由精神,釋放自己的職業精神(被迫,為了交差,當然)。你看,他都知道Illya的真名,甚至知道他上個駐地,還知道他暴躁脾氣,當然,這些信息不都是他調查出來的,有時候有些信息就是擺在眼前,強行被他聽見。他和他的寶貝假期只有一線之隔,為什麽Illya會在紐約是他最迫切需要的唯一信息。
“所以,Peril,什麽風把你吹到紐約來的?”
Illya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和惡魔透露任何信息。”
“總不可能是度假吧。”solo自顧自地繼續着,他腦子中首先就排除了這個選項,Illya看上去完完全全不是假期的類型。
“我不和惡魔透露任何信息。” Illya猛地一驚,但他的臉上仍然毫無表情,這使Solo毫無頭緒,陷入如何繼續套出Illya的若有所思中。Gaby無奈地聳了聳肩,她察覺到了這個問題的敏感性,作為一個人類她倒是沒有什麽插手的餘地。不過看上去Illya似乎從來沒有掌握住轉移話題這種高級的社交技巧,或者他似乎只想用着句話噎回去solo一切問題。為了防止再度陷入極度尴尬的情景中,她試圖通過反光鏡和solo無聲地交流,卻發現對方完全沒有發現她的意圖,反倒是Illya察覺了她的視線,轉過頭來略帶疑惑地和她間接對視。
Gaby只好采取這個B計劃,向Illya猛地使了個眼色,擠了擠眼。
她的意思自然是:如果不想讓他追問,試試轉移話題。
Illya奇跡般的懂了她的意思,僵硬的回了她一個擠眼。
他的意思其實是:轉移成什麽話題?
但Gaby完全沒有讀懂他,Illya只能靠自己了,這導致接下來的幾分鐘仍然是一片尴尬的沉默。
“所以你其實是為了——”
“為了度假,Cowboy,顯而易見。”Illya用自己最敷衍的語氣說出了實話,他對這句話的誤導能力多多少少有一定自信。
信這個就怪了,Solo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在諷刺對方言語的哪個部分之間糾結着。
“哇哦,這就是你的全部幽默了嘛。”
順着Illya的思路思考下去,他忽然感到了後怕。
“天殺的[4]。”他喃喃自語,Illya瞪了他一眼。
Solo點了點頭:“無意冒犯,不過,說着的,天—“在瞪視下他及時改口”—天啊,還好你沒有叫我嬉皮士。這麽想cowboy 真是好太多了。”
萬幸的是他們在Illya把車門捏碎前抵達了目的地,并且成功坐到了餐桌邊。
Illya邊吃邊唾棄了Solo用媚眼和能力混過預約的無恥行為。在《Tomorrow Is My Turn》[5]的曲調中忽然意識到除去體內酒精成分必要性(在這裏幹這個八成會被solo察覺并且加以嘲笑,于是他決定轉移地點), 努力回憶着着詹姆斯·邦德在電影中的從容,他起身走向衛生間。
處理妥當,他在鏡子中上下打量了下自己。得體,一絲不茍,發型也十分正常。如果忽略他臉上與餐廳的悠閑氛圍格格不入的嚴肅表情,相信他也可說服自己不是在和第一次見面的惡魔共進午餐,這個進展有點過于超前并且史無前例。在蘇聯的時候,他知道惡魔低下的小動作,但他大可無視,因為天堂給了他任務,給了他目标,而且這些任務通常與惡魔并不想幹,這下倒好,假期沒有讓他放松下來,反倒讓他惹上一身麻煩。
他頂着鏡子中的自己看了一會,倏然弓起了背。
這不是因為他忽然想出去再給Solo來上一拳,或者忽然打算為自己的任務哀悼。他已經打算看在上帝的面子(和Gaby的面子)上稍稍和Solo和平相處一陣——僅限于這次的午餐,之後他會聽從聯絡官的話離他遠遠的,或者讓他滾得遠遠的。他如此行動全然是因為剛剛出現的,另外一個惡魔的氣息。
不同于Solo,這毫無遮攔,讓他感受到一陣令人無法安心的毛骨悚然。Illya利索地側身貼在瓷磚上,手指請按衛生間的們,讓一條縫隙充斥餐廳的暖光。警惕地把頭前傾,他觀察着餐廳——透過用于隔斷的綠植,他模糊中看見了Solo和Gaby身邊多出的高挑身影。試圖眯起眼睛辨識的同時,Illya将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