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氣到飛起來
雲信第二次到訪的時候, 還帶了律師來,他堅持要帶小美回英國。
殷若即雖然有心挽留小美, 但是對方的材料一應俱全, 甚至先他一步連律師也帶了來, 小美的離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雲信看到常美那憂郁的樣子, 不禁有點心軟:“我每年都會來中國談生意, 到時候我會帶小美回來看你們的,我了解你們對孩子的感情,但是我的爸媽也很迫切地想見到孩子。”
他眼中那熱切的關心讓殷若即警覺, 他立刻摟住常美, 斷絕對方的癡念。而常美,因為心頭思緒萬千, 也沒有拒絕他熟悉又溫暖的懷抱。
“雲信先生,請問你什麽時候回國?”她只想知道自己還可以和女兒在一起呆多久。
雲信望着她蒼白的臉,覺得自己即将說出的話是那麽殘忍:“最遲下個月了,小美的一切轉學材料,出國手續都會由我來處理好。”他忍不住補充道:“您放心, 我的父母都是非常和藹的人,如果我将來娶妻, 也會要求對方好好對待小美的。”
一切都已成定局,常美慢慢站起身來,輕輕道:“那麽您和我的丈夫聊吧,我想回去歇一歇……”
雲信關切的目光一直緊緊粘在常美身上, 直到觸及殷若即那警告的眼神方才收回視線,坦然笑道:“您的太太真是太迷人了,我很難想象有誰能拒絕她的魅力。”
殷若即壓住了滿心的煩躁,禮貌地下了逐客令。
雲信前腳才走,殷若即的手機上便收到了一條文萱發來的圖片短信,他神色一變,目光變得狠厲。
文萱緊接着又發了一條來:殷若即,算你狠,只不過,這樣的照片,我還有好多。我已經不奢望做你殷家的夫人了,不過,這些照片發給媒體,他們想必會很興奮吧。
他慢慢回複道:你要如何。
文萱得意的情緒穿屏而來:三百萬,對你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吧,在你告知所有大公司不許雇傭我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會有這個結果。當然,你或許也不怕,如果那樣的話,我就每年把這些照片拿出來和大家分享一下,你猜,你那個嬌滴滴的老婆,會不會被氣死?
殷若即深吸了一口氣,回道:周一,來我辦公室,給你三百萬。
離別在即,殷小美再次理了一個瓜皮帽似的發型,讓張伯心疼了好久。
他唏噓道:“小美真是對這個發型情有獨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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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因為這樣比較方便嘛。”她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裏卻真的郁悶不已,要不是為了報複殷哲飛那臭小子,她也不至于犧牲這麽大!
“小美就要走了,爺爺真舍不得你。”張伯抱着小家夥,心中十分感傷——以後再也沒有人需要他陪着玩打怪獸的游戲了,真是寂寞啊。
“爺爺不要着急,”小美安慰道,“向一哥哥如果肯亂搞男女關系,應該很快就會給爺爺添個小孫子。”
“什麽?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是誰教你的!”張伯瞪起眼睛吓唬她。
“可是,向一哥哥确實有帶女生回家啊,小美看到了,他說小美不懂男女關系,讓小美不要管。”她無辜地眨巴着眼。
張伯氣得兩眼發黑:“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難怪這個臭小子不好好學習,原來在亂搞男女關系啊!成績都吊車尾了還敢早戀!
殷小美在心底小小地吐了下舌頭,張向一帶女生回過家是沒錯啦,不過後面那句話是她自己加上去的诶,但是,應該也□□不離十吧!
“小美看到過好幾次呢,而且每次都是不同的女生。”她鄭重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的話是非常可信的。
張伯幾乎要氣暈過去,好幾次?
每次都是不同的女生?
他怎麽不知道他那個大胡子的孫子一副土匪樣還這麽招人喜歡?!
他雖然喜歡小孩子,但是萬一孫子真的鬧出人命來,他的老臉以後往哪擱。
小美看着張伯吹胡子瞪眼的樣,在心裏悄悄豎了一個V的手勢!
張向一你個告狀王,和我比告狀,你還嫩了點。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清秀女生蹙着眉盯着眼前土匪一樣男孩
“老子做都做了還有什麽為什麽?不是你叫我做的嗎?”張向一不耐煩地吼着,活賽黑風寨寨主一樣玩世不恭。
“可是這樣是不對……”少女垂下頭似乎在考慮應該怎麽和他說。
“媽的,你這個女人怎麽事兒這麽多!”他終于煩躁起來,“我都說了不會做,你還非要我做,現在又來說我!你在耍我玩吧!”
在門外竊聽張伯只覺得腦門血管突突直跳,現在女孩子真是了不得啊,聽上去聲音那麽溫柔又乖巧居然……原來他可憐孫子才是被霸王硬上弓那個啊!
女孩緩緩:“算了……我教你吧……”
額?什麽?這……這也太大膽了!這種事情怎麽能叫女孩子教,那孫子一輩子都會有陰影的!
張伯急忙一腳踹開房門大吼:“住手!放開我孫子!”
房間裏兩個人錯愕回頭。
诶?怎麽回事?張伯豪邁動作尴尬地定格在門口,看着屋裏兩個衣衫完好的兩個人。
他幹笑:“哈!向一,這位是……”
女孩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乖巧地站起來,沖眼前幾乎和張向一同樣壯實老者微微鞠了一躬:“爺爺好,我叫胡月兒,是來幫張向一輔導功課。”
“哈,原來是胡飛那小子妹妹啊,都這麽大啦?”張伯幹笑不止。
“老頭兒,你這是幹嘛,你剛才叫誰放開?”張向一兇狠地盯着眼前一臉心虛加八卦老家夥非常不爽。
“額…………不是怕她對你……”張伯說不下去了,眼前的小姑娘秀氣極了,舉手投足都教養良好,實在是……不像能看上張向一樣子。而她那瘦弱的胳膊腿兒,想推倒張向一也不太現實。
“你想到哪去了!”張向一咆哮起來手裏揮着一張寫滿了題的紙,“好不容易找來一個肯教我題的人,你在瞎想什麽?!”
張伯被他的熊吼搞得暈頭轉向,轉身逃跑還差點撞到門邊:哎呀,太倒黴了,捉還捉錯了,想想也是,孫子和個土匪一樣,哪個女生願意跟他啊!
胡月兒轉過頭來看着張向一笑眯眯:“你爺爺真有趣,怎麽會以為我眼光那麽差呢?”
“你說什麽?!”張向一知她話中意思,為自己老頭子沒來由地感到害臊!他又怒吼起來,“我還看不上你呢,沒胸沒屁股,也就腦子多一點吧!”
胡月兒聳聳肩淡淡:“果然是頭熊,欣賞異性的水平還停留在原始狀态。”
一連串髒話在張向一喉嚨裏化作憤怒的低吼,若不是為了考好,他怎麽會在這裏受她的鳥氣!他恨恨地坐回椅子上,龐大的身軀壓得椅子發出痛苦的吱嘎聲!
“你一定要記得和陸纖纖說,我哥哥要和她學跆拳的事,他很崇拜她。”她提醒他不要忘記兩人之間約定。
“知道!不用每隔十分鐘就說一次!”他惱怒極了。
“我是怕你腦仁太小記不住啊!”她笑起來眼看着他又要跳腳,優雅地補上一句:“不許反駁!”
張向一瞪着眼睛,仿佛吃了一只耗子一樣又把話咽了回去。
殷小美去找高中校區找殷哲飛的時候,正是學生們下午課外課程的時候,沒有課外活動的學生或者回宿舍,或者回家休息,她轉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殷哲飛的人。偌大的教室裏只有張向一,因為打完籃球極累,趴在書桌上,睡得香甜。
哇塞!小美站在他面前,屏住呼吸,眼前的大胡子好似一個即将步入中年的阿爹一樣,濃黑的眉毛微皺,仿佛在夢中也不忘将籃球場上的敵手趕盡殺絕。
上次的告狀收效甚微啊,看他這麽“完好無損”的樣子就知道了。
殷小美皺皺眉頭,不過現在也算是一個機會吧,她記得殷哲飛常常嘲笑張向一睡覺太死,連五十頭大象從他身邊跑過去他恐怕也不會翻個身。她是今天晚上的機票,如果再不報仇,就要等到幾百年以後去了!
小美伸手揪揪他的胡子:“向一哥哥?”
果然,他真的是一動不動啊!
“向一哥哥,纖纖嫂子來啦!”她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
張向一還是睡得死死的,甚至還發出了鼾聲。
天啊,真的是傳說中的雷打不動呢!既然你不起來,那小美可要送個大禮物給你哦。她在教室裏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一支标號筆和一把小剪刀。
“剪刀手殷小美!”她擺了一個酷炫的造型。可惜張向一睡得太死,根本沒有睜眼的跡象。
小美嘟了嘟嘴,“睡死你好了,笨蛋,”她湊上前去,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去他好看的濃眉,細細碎碎的毛發落了下來,墜在少年的臉上。
“哈,我就說殷哲飛怎麽會知道我去賣他照片呢,一看就是你出賣我,難道你媽媽沒有教你不能出賣朋友嗎?你害我挨打不說,還讓殷哲飛沒收了我的錢,真是太該死了!這叫什麽,’你不吃蝦仁,蝦仁因你而死,’都是一樣罪惡的。”
她嘟嘟囔囔的,轉戰到他的胡子,“你看你,總也不刮胡子,邋邋遢遢的,實在是太難看了!”
張向一右邊的胡子和眉毛被剪得好似狗啃過一樣,另一邊臉被壓在胳膊上,讓小美沒辦法修剪。
“诶?這樣一看,你還是怪好看的。”她咕咕笑着,拿起記號筆來,給他畫了一個黑眼圈。然後又極為小心地在他臉上寫下“小人張”三個字。
腦門上再來一個小烏龜吧!大功告成!她笑到幾乎氣絕,就在這時,放學鈴照常響起來,吓得小美“滋溜”一下鑽到桌子底下。
然而等了半響,轟轟烈烈的鈴聲過去,張向一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慢慢探出小腦袋:“向一哥哥?”
哇,這樣都還能睡,她實在是佩服他了!
“祝你好夢,認識你很開心哦。小美今天晚上就要走了,所以你就算是想報仇,以後也找不到人了。”她湊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腦袋:“所以,不要生小美的氣!”
而張向一,仿佛在睡夢之中感受到了她的誠意一樣,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放松,露出了笑意。
“哈,那小美就當你同意了!”她笑眯眯地說着,把筆和剪刀都放回了原處,“那麽,小美走啦,我還要去處理一下殷哲飛呢!不要想我哦,做個好夢。”她調皮地眨眨眼,為他帶上門。
既然是課外活動課,殷哲飛如果不在教室,就是在游泳館吧!也好,倒省了她許多麻煩。
殷小美又折回了初中校園的游泳館,門口還是那個大爺在守着,她走進去道:“大爺,我哥哥在嗎?”
“诶?”大爺望着眼前熟悉的小人,想了半天,“你是……阿飛的弟弟嘛,對不對?”
“恩!”小美笑着點頭,“哥哥吶?我要給他送東西。”
“他還在游泳呢!我看看,他還要再訓練半個小時呢,你要不要等等。”
“不行哦,媽媽讓我要快點回家啊,不如爺爺把哥哥的備用鑰匙給我吧,我把東西放他的儲物櫃裏。”她好心地提出建議。
“好的,不過要記得還回來哦。”大爺轉身查看着殷哲飛的游泳證,然後依照號碼取了鑰匙給小美。
“謝謝爺爺,我一會兒就還給您。”小美接過鑰匙,一蹦一跳地跑進男更衣室了。
整個男更衣室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隔着玻璃門甚至可以聽到游泳池傳來的嘩啦水聲。
小美激動得滿臉通紅,找到了殷哲飛的儲物櫃,打開——
“唔……好臭……”小美後退兩步,避開櫃子裏重獲自由的怪味道。
她盯着儲物櫃裏那雙罪魁禍首的籃球鞋,“天啊,那個家夥難道不洗腳嗎?”
她記得平時在家裏殷哲飛身上從來沒有什麽怪味道啊!只有淡淡的衣物幹淨的香氣。但是她現在已經無暇顧忌這味道的起因了,衣櫃裏的衣物确實是殷哲飛的無疑,他早晨臨走時她盯着他确認過好多遍了。
她拉開自己的小書包,把殷哲飛的褲子胡亂塞了進去,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給他留條內褲。
咦?這時,小美被他的儲物櫃中一個粉色的東西吸引了注意,伸手拿出來,卻是一個小綿兔的娃娃包。
好可愛!
她盯着這個娃娃包愛不釋手,這一定是殷哲飛買來送給哪個女孩子的吧!她猶豫了一下,也塞進書包裏,這個包包太可愛了,她要留着。
這也不算偷啦!自家哥哥的東西,能叫偷麽?
“砰!”玻璃門開啓,小美一驚,連忙躲到另一排儲物櫃後面。更衣室旁邊的洗澡室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出來的人去那裏洗澡了。小美松了口氣,好險,被抓現形了可不好。
她蹑手蹑腳向外走,然而她才離門不到兩米的時候,水聲突然停了,随後,一個高大的青年赤身走了出來。
“額哈——!”殷小美倒吸一口涼氣,盯着眼前紅果果的男人,眼睛瞪成了圓形。
殷哲飛今日結束訓練早,只是想快點沖洗就回家送她去機場,怎麽會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幸好他毛巾圍在腰上,否則他簡直成了毒害國家幼苗的罪人!
“殷!小!美!”他咆哮起來,“你這個白癡在男更衣室做什麽!”該死,大爺是怎麽會放這個死小鬼進來的!這可是男浴室啊!
殷小美吓得張口結舌,尖叫一聲,抱着一書包的衣服跑掉了。
殷哲飛的心裏頓時湧上一陣不好的預感。他三步并作兩步奔向自己的儲物櫃,望着自己少了一大半的衣物身體驟然僵住,随即,惡狠狠的咆哮聲響徹了整個游泳館:
“殷小美——!我宰了你——!”
張向一睡醒的時候他的手機尖叫得已經要瘋掉了,他望着上面陌生的號碼,不以為意地掐掉。
手機堅持不懈地繼續鳴叫。
“喂?”他不耐煩地說話。
“張向一!你他媽的死了是不是?!為什麽不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殷哲飛氣急敗壞地怒吼。
“阿飛?你……你這是用的哪的電話?”
“我用的游泳館的電話,你快給我送條褲子來!”殷哲飛喘着粗氣,顯然氣得不輕。
“褲子?你的呢?”
“你別管那麽多了!快給我送條褲子來,我要殺了殷小美那個混蛋!”殷哲飛大聲詛咒着挂斷了電話。
張向一瞪着電話,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可是褲子,他到哪去找褲子啊!他咒罵着拿了鑰匙,打算回家一趟。
張向一剛出教室,就正巧碰見胡月兒自樓上走下來。
“張向一?!”她瞪大了眼睛,“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能有什麽事!”他瞪着眼,“你幹嘛?!”
“哦,我只是想說,你……額,我覺得你還是自己去照……”
“你這個女人怎麽總是這麽婆婆媽媽的!”張向一不再和她廢話,轉身跑下樓去了。
“哦……好吧。”胡月兒的聲音飽含着笑意,沖着他的背影道。
一路上,張向一的回頭率簡直成了百分之百。他蹙着眉,這幫人都有病嗎?看着他活賽看到了怪物一樣頻頻回頭,然而殷哲飛那邊又在十萬火急地催促,讓他無暇分神去思索其中的蹊跷。
此時殷家熱鬧非凡,小美對每一個人都那麽戀戀不舍,殷若即抱着她:“小美到那邊一定要聽話。”
“知道啦!小美一直都很聽話!”她大言不慚。
“好啦小美快點上車吧,到機場還要好久呢!誤了飛機可不好哦!”張伯笑眯眯地催促。
“恩!”小美坐到車上,把常美也拉進來。
殷若即正要坐進去,就聽到手機鈴聲的催促,他拿起手機停了一會兒,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好……這就過去。”挂斷電話,他對張伯道:“張叔先送他們過去吧很快就過去”
“你要去哪?”常美終于忍不住探出頭來問他。
“去處理一些事……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從來會做到。”他望着心愛妻子,心中有些心疼,但是這件事情很快就要結束了,他也可以松一氣了。
常美不自然地笑笑,“我有什麽不放心呢。”
車開出了小區,向機場方向駛去。殷若即咬咬牙,開了另一輛車去了公司。
游泳館裏,殷哲飛穿着內褲,凍得嘴都有點發抖。
每一個離開隊友都一臉竊笑又憐憫地說:“阿飛,我們先走了啊!”
“要是土匪張沒給你送褲子來,就給我打電話!哈哈!”
“實在不行,你就光着回家吧!”
一群無良隊友躲過殷哲飛扔過去一只拖鞋,哈哈大笑着跑掉了。
他們前腳走,後腳張向一就匆匆忙忙沖進游泳館:“阿飛!褲子!”
他今天剛結束大強度的籃球訓練,一路上蹬得肺都快炸了,此時再給殷哲飛送褲子,實在是有點吃不消。
殷哲飛幾乎是一把搶過褲子來胡亂套上:“你再不來,我就凍死了!”然而擡頭一看好友的臉他呆住了:“你……這是……”
他臉上肌抽搐兩下,随即爆發出不可遏制大笑來,“你在行為藝術嗎?不要告訴我你頂着這樣一張臉過來的!”
“什麽?在說什麽啊!”張向一被他笑得脊背發涼,羞怒地給他一拳。
“來來,你自己照啊!”他把缺了半邊毛的張向一拉到游泳館大鏡子前,“喏,難你自己不知道嗎?”
張向一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是怎麽回事!該死!”
他胡亂抓過殷哲飛的毛巾來擦着臉上的黑色印記,可被剪掉眉毛和胡子一時半會兒是長不回來了。
一路上的遭遇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跑了一圈,讓這個大大咧咧青年生平第一次有一種羞憤自殺沖動。
“媽的!老子要宰了那個混蛋!”張向一破大罵。
殷哲飛還是忍不住笑意,他現在倒是可以理解剛才那些隊友了,畢竟如果惡作劇沒有發生自己身上,看上去确非常有趣。
“你還笑!要不是你催命,老子至于……”他立刻頓住,轉而壞笑道:“你的褲子又是怎麽一回事?今天要是我不來,你是不是就要果奔回去了?”
殷哲飛立刻寒下一張臉來:“是殷小美那個死小孩!”
“哈哈哈!她怎麽和你那麽大仇恨啊!哈哈哈!不過她還挺夠意思哦,給你留了條底褲!”張向一一想到殷哲飛發現褲子不見時的吃癟表情,笑得直捶牆。
殷哲飛卻慢慢道:“說起殷小美,我覺得你臉上字很眼熟啊~”
“你說什麽?”張向一立刻警覺。
“你腦門上的烏龜,還有臉上的字,我好似在殷小美的本子上看到。過畢竟很少有人能寫出這麽難看的字,并且敢把對你的仇恨付諸實踐。”
“可是我從來沒有得罪過那個臭小鬼!”張向一咬牙。
“但是你告訴我她在賣我的照片。”殷哲飛一語中的。
“殷小美!”張向一自牙縫裏憋出這幾個字來:“我要你見不到明天太陽!”
殷哲飛蹬着單車回到家時,汽車剛開出小區門不遠,他蹬得更快了,大叫起來:“站住!停下!”
張向一也猛蹬自行車:“殷小美!給老子滾出來!”
車裏的小美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回頭,就看見兩個氣急敗壞的青年在夕陽中拼命追趕,嘴裏還在不斷大聲咒罵着什麽。
“怎麽啦?小美在看什麽?”常美好奇。
“沒事啦,小美在想哥哥怎麽沒來送小美……”她毫不臉紅地說着謊話。
“唉,阿飛真是……”常美有些歉疚,“哥哥一定是太忙了,不然他一定會來送小美的。哥哥一直很喜歡小美呢!”她此時心裏滿腹心事,故而沒有在意女兒的異樣。
“嗯,我明白的。”她懂事地點頭 。
常美欣慰于女兒的懂事,又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裏了。
小美見媽媽在發呆,忙從包包裏拿出紙筆來,在上面畫了一只碩大烏龜貼到車後窗上!
殷哲飛和張向一見狀,氣得鼻子都歪了!只是無奈車開得太快,最終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裏。
小美笑得直不起身來,能看到他們倆吃癟,真是太值了!她沖着逐漸化為兩個小點兒的哥哥揮揮手,再抛一個飛吻——拜拜,小美會想乃們哦!
分別時候想有一點悲傷氣氛都很難啊!
殷若即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文萱已經等在那裏了,她一見到殷若即就立刻沖過來:“殷若即,錢呢?你若是騙我!就等着出名吧!”
“恩?這麽大火氣。”殷若即笑着坐到辦公桌後面.
“殷若即!”文萱簡直氣瘋了,“你到底給不給我錢,還是說,你要和常美離婚?”
“離婚?你腦子有問題吧。”他笑得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事。
文萱咬牙切齒着,忽而一笑:“……好,你有種,可惜了,我早猜到你的伎倆了。照片我已經賣給報社了,你明天就等着見報吧……”
這時,她的手機響起來,文萱連忙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咆哮聲:“你是不是想出名想瘋了,這哪是殷若即豔照!這個女瘋子!”
“……在說什麽!”文萱慌了神。
“真是不要臉!還拿這種事來騙錢!靠算老子虧了!”那邊人恨恨挂了電話,只剩下文萱一臉茫然。
半響,她看到殷若即那玩味的微笑才恍然道:“是你對不對!你動了什麽手腳?”
“我很無辜啊!”殷若即攤攤手,“你和男朋友的豔照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待看到文萱崩潰的表情,他才站起身來臉上,笑容和煦而無害:“好吧!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所有照片都被改過了,黑入你家那個破系統真是太輕而易舉了。你該不會忘了我是靠什麽發家的吧?天際,是一個技術公司,我是創始人啊!當然,你很聰明地保留了很多備份,還在存在了網頁上,但是我倒是有是時間把它們都一一修改過來,這個對我來說真是太小兒科了,所以我今天叫你來,只有一個目的,穩住你。”
文萱已經完全呆愣住了她結:“我還,還有U盤……”
“呵……文萱,不要再說那些小兒科的東西了。U盤,移動硬盤,手機……你都可以找找看啊……”他伸手拿過她的手機來,翻出一張照片放到她眼前,“看,這不是你男朋友嗎?”
照片上的男女,赫然是文萱和她曾經男朋友周啓。她尖叫一聲奪過手機,摔在了牆上!
殷若即聳聳肩,表示無所謂:“為了防止你還洗出來了,你的房子出了場火災,現在,裏面應該什麽都不剩了吧!”
“殷若即!你怎麽敢!你燒了我的房子?!”她瞪大眼睛。
“你看你,說的什麽話。”他笑着道,“是你自己臨走時不小心,可能是忘了關火?呵呵管他什麽呢,想應該會燒得很徹底吧!”
“殷若即這個魔鬼!”她尖叫着撲上去要打他,而殷若即只是輕松地接住她胳膊,一扭将她推了出去。
“既然惹到了我,就要有膽量承受我的怒氣是不是?文萱,你實在是觸碰到我的底線了。你還想給我做妻子?你做夢還差不多!”
文萱臉色蒼白一言不發。
“好了,看看時間,應該燒得差不多了,我要走了,你如果聽話,就還是去死吧!”他笑着走下樓去了。
可誰知,殷若即剛開車上了路,就見文萱猛地沖出來:“殷若即——!我死也要讓你償命——!”她尖叫着撲向殷若即的車!
他吃了一驚,方向盤急轉,差點與旁邊車子相撞,但他仍沒有多做停留,防止她再次撲上來。
文萱發絲散亂追在他車後面瘋狂地尖叫:“殷若即,我要殺了你,我要和你同歸于盡!”
十字路口,殷若即趁着黃燈開了過去,文萱則不管不顧地沖了上來:“殷若即——!”
“砰——!”一輛大卡車帶着刺耳剎車聲将她撞飛了出去。
殷若即平靜地從鏡子看着後方的情景,一臉冷漠,仿佛面對着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結局。他徑自開車去機場了。
而文萱被撞飛在地,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随着血蔓延而擴散,生命在慢慢消逝。
VIP休息室裏,廣播裏已經在催促沒有登機旅客登機了,小美忍不住:“媽媽,我們該走了。”
“哦,好。”常美一步三回頭,似乎是希望丈夫能趕來。
若即……
“媽媽!我們去了英國以後小美就會很擅長說英語!”對于母親情緒渾然不覺殷小美興奮地叫嚷着幻想着她英國夢,“但是我不會霸占媽媽的,媽媽可以回來看阿飛哥哥。”
她行李裏裝滿了同學們送她禮物,心裏裝滿了對這片土地美好回憶,真的很幸福!
她坐在飛機上——這可是她第一次坐飛機呢——她手裏還攥着從殷哲飛那裏拿來娃娃包。
再見了大家,小美要走啦!好可惜沒能臨走前去看看院長,不過她把殷哲飛沒收她錢都拿回來了,張伯替她送給了孤兒院。
圓圓以後吃東西不要被抓到啊!
張伯要注意身體。
爸爸不要總是那麽繃着臉啦!
至于殷哲飛嘛,嘿嘿,她會好好學習,不會給他丢臉的!
飛機起飛,飛離了這裏一切人和物,帶着或是憂傷或是喜悅的情緒沒入雲端。
壞小孩殷小美要去禍害英國人民啦!
萬歲!
作者有話要說: 記者:請問Fiona,你當年離開的時候,有送給殷教授什麽禮物麽?
殷小美:嘿,嘿,嘿,有啊!
不忍心虐女主和男主,虐他倆爹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