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她頓時感覺到雞皮疙瘩頓時掉了滿地,不會吧,安陽煜真有這樣的愛好?斷袖之癖?
髒!
雲雪裳想到,昨天晚上她還和安陽煜翻雲覆雨,這身上頓時像被粘了層粘稠的髒物一般,胃裏翻湧起一陣惡心。
唔……
這股惡心的感覺終是沒忍住,她掩着嘴以驚人的速度沖到一邊狂吐了起來。
“大膽,放肆,來人,快點把她拖下去!”
順兒在後面大聲說道,立刻就有幾個宮婢上前來拽着她就往一邊走。
“快快快,還不快沖洗幹淨!”
順兒瞧着安陽煜那愈來愈難看的臉色,連忙主動去清理污物了,這時候站在他身邊,只會被火燒着。
很快,這大殿門口,就只剩下雲雪裳和安陽煜這對冤家了。
冤家……
安陽煜突然想到了這個詞!如果雲雪裳能真正對他溫柔一些就好了……他皺了皺眉,走過去,一把抓住
了她的手腕,仔細地聽起了她的脈搏。
他聽得那樣認真,良久才放下來,輕輕地舒了口氣,只是有些着涼,不是有了身孕。
雲雪裳是咬着牙關,才忍着沒甩開他的手。她實在不能想像,他抱着軒轅辰風的時候是什麽樣子……惡心……胃裏又是一陣翻湧。
安陽煜立刻甩開了手,走到一邊,皺着眉,厭惡地看着她。
“誰會先說話?”軒轅辰風從拐角處探出腦袋來,低聲說道。
接着,順兒的腦袋也探了出來,小聲說:“皇上。”
“五兩銀子?”軒轅辰風眯了眯眼睛。
“好!”順兒立刻點頭。
兩個人正說着,只見安陽煜往前走了一步,走向了雲雪裳。
“你輸了。”
順兒公公立刻得意地伸出了手,可是皇上這回速度也忒快了些。
“傳太醫,該滾的快滾!”
安陽煜沖着順兒藏身的方向斥責道。
說話間,雲雪裳吐得更厲害了,想來是昨天在冰泉池裏泡得太久,他有內力,可以抵禦那寒氣,可是她只是因為媚毒才感覺不到那泉的冰冷,到了今天,這寒氣才會攻上心來。
“快,快些拿來,奴才要去辦差事了。”
順兒立刻向軒轅辰風伸出了手。
“真不明白這水性揚花的女人有什麽好,皇上偏要留着她!”
軒轅辰風掏了銀子來拍到順兒的手中,順兒笑眯眯地收進懷裏,揚了揚下巴,神氣活現地說道: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大将軍得問皇上,還有,剛剛誰打贏了?”
“自然是本将軍。”
軒轅辰風臉紅了紅,快速地說道,轉身就往外走:
“好生伺侯好皇上,別讓那女人纏着皇上,紅顏禍水,非善類!”
他這句話聲音有些大,被安陽煜和雲雪裳聽了個正着,二人恨恨對望一眼,掉開了頭。
冤家!
☆、只有她敢做這樣的事【95】
托安陽煜的福,雲雪裳不僅有傷風藥可吃,還可以洗熱水澡了。
一只大大的浴|桶搬進了她的屋子裏,滾熱的水滿滿地裝了一桶。她舒服地泡在水裏,那似是被車輪子碾過的身子此時才稍稍輕松了一些。
這個時代,男尊女卑,她想活着出去,只能低頭。
“雲姑娘,這藥放哪裏?”
一個宮女捧着熱氣騰騰的藥碗走了進來,輕聲問道皆。
“就擱桌子上吧,謝謝姐姐。”雲雪裳連忙說道。
宮女剛放下碗,雲雪裳又說道:“姐姐可否過來一下,雪裳有事相求。父”
宮女轉身走了過來,雪裳立刻褪下了手上的一只玉镯子遞給這宮女,笑着說道:
“姐姐,雪裳以後還要多靠姐姐照顧。”
宮女倒也不客氣,接過了镯子才說道:“雲姑娘,皇上說了,只要是雲姑娘打賞的東西,我們都接着,不過只要是雲姑娘想問的事,想去的地方,都不成!”
啊……死狐貍,臭狐貍,爛狐貍……雲雪裳的臉漲得通紅,蹭地一下就從浴|桶裏站了起來,她身上通共就得這一對玉镯子值錢了。
宮女福了福身子,轉身出了她的房間,剩她一個人在浴桶裏狠狠地踩着水花兒。
那镯子很快便呈到了安陽煜的面前,當然,他面前還有雲雪裳書,雲雪裳的金票,雲雪裳那只大箱子……
他舉着玉镯子把玩了半天,才放進了那只大箱子,然後鎖好,令順兒他們把箱子擡進去收好。
她的一切,都是他的!想出宮?想跟那個男人跑掉?安陽煜失去過一次了,這一次,用搶的,強的,啥都好,就是不讓她走!
這個念頭一出來,安陽煜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他這算什麽?一個大男人,成天和一個小女人過不去……他幹咳了一聲,扭頭看向了她住的方向,那窗戶上面印出她的影子來,跛着,晃來晃去,手臂揮舞着,他的唇角上揚,似乎看到了那個面上極度憤怒的她,正在氣得跳腳的模樣。
“皇上,今兒召哪位娘娘過來伺侯皇上?”
順兒帶着幾個太監,捧着金盤過來,上面整齊地放着後宮嫔妃的綠頭牌。
安陽煜随手翻了一塊,名字陌生極了,宮裏啥時候多了這麽多不認得的女人?他丢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不要了,朕靜一靜。”
“那,奴才讓雲姑娘過來伺侯皇上吧。”順兒向雲雪裳房間的方向呶了呶嘴。
“不用了。”
安陽煜看了看天色,正一點點暗下來,她的毒二更就會發作,今天晚上怎麽辦?只是,昨天晚上她那聲沈璃塵,讓他今天一整天都處于煩躁之中,還要再去聽一次麽?
什麽時候,可以把沈璃塵這個名字從她心裏剪掉?
還有,他真的可以不在乎,她和沈璃塵有過肌膚之親的事嗎?
他坐到了搖椅上面,吱嘎吱嘎地搖動起來。
大越國剛剛發生大變,沈璃塵是什麽時候和赤月國有了聯姻的想法的,又為何這麽快就能付諸行動?到底是真,還是假?
燈蕊兒跳得歡快,影子在他的腳邊蜷着,突然,隐隐有幾聲細細的小貓的叫聲傳了進來,他尋聲看去,只見遠處一只白色的影子正飛快地往雲雪裳的屋裏跑。
“皇上,好像是雲姑娘那只小貓兒,侍衛們沒攔住它。”順兒小心地說道。
是她的小餃子,他皺了皺眉,想起了那晚雲雪裳抱着小餃子哭着說宮中她總共只這麽一個伴兒了……
他的心略軟了些,算了,這點事還是可以由着她去的。
他揮了揮手,讓順兒退了下去,自己開始看起赤月國的地圖來。赤月國這些年來在皇帝司空慎的治理下,國力已經開始超過大越國,近年來在邊境的争戰中,赤月國奪去了不少重要關卡城鎮,他得好好想想,如何扳回敗勢,阻止赤月國的進一步擴張。
小餃子進了雲雪裳的房間,她驚喜極了,這小東西還是忘不了自己,有時候,畜牲要比人要重感情得多!想自己那爹爹,是絕對不會想着來看自己一眼的。
小餃子跳上了她的榻,在上面撒着歡兒的跑,她笑了起來,也坐到了榻上,逗弄小餃子玩了起來。
“臭貓兒,我們兩個好不好?你幫我去抓只老鼠放他床||上去好不好?”
一人一貓鬧累了,雲雪裳躺在床上,把小餃子擱在自己的身上,撫着她的背小聲說着,小餃子瞪着圓圓的眼睛也盯着她看着,突然,雲雪裳發現小餃子脖子上面系小銅哨中有白色絲絹探了出來。
她輕輕地一拉那白絲絹兒,一張手指大小的白色絲綢條兒便展現在她的眼前,上面還寫了一行小字。
她楞了楞神,拿着絲絹湊到了燈前,只見上面寫着:
“殺安,盡快行之。”
殺安?殺安陽煜?這是誰給她遞進來的?天下已定,還有誰想要安陽煜的命,是沈璃塵麽?可是沈璃塵怎麽會讓自己動手?
她把絲絹揉成一團,看了看他寝宮的方向,他并不沒坐在窗前看書。她想了想,便把絲綢放進了燭火中,看着它燃成了一團小火球。
“燒什麽?”
安陽煜的聲音在窗外響了起來。
她連忙縮回手,把那火球兒扔到地上,白白的絲絹很快便成了一片薄薄的灰色,風一吹,便散開了。
安陽煜的目光滑過她強行鎮定的臉,落到了那飛散的薄灰上面。他聽了一下午她的笑聲,這些天來,安陽煜第一次聽到她笑,清脆極了,就像她那天和沈璃塵一起放風筝的時候的笑聲一樣。
沈璃塵可以讓她笑,小餃子可以讓她笑,就連順兒有時候也能和她開開玩笑,唯獨他……在她的世界之外。
“回皇上的話,沒什麽。”雲雪裳輕聲回着,人站在原地,沒有要打開門的意思。
“開門。”安陽煜見她不動,便直接了當地說道。
“回皇上的話,奴婢今天不當值。”
雲雪裳的聲音更小了,月亮正在慢慢往上爬,她的七夜之媚很快便要發作了!可是聲音還未落,眼前便一花,安陽煜已經從窗口跳了進來。
安陽家的男人真是有趣,這安陽煜都做皇帝了,還忘不了翻女人窗戶這些惡趣味的事情!不過,讓雲雪裳驚訝的是,他的輕功居然如此之好!
這時,雲雪裳腦中猛地閃過了一個身影,那個白色錦衣人,他的輕功路子和安陽煜的好像!也是這般的利落,難道他就是安陽煜?不對,她分明記得那白衣人叫安陽煜為廢物!
安陽煜走上前去,用腳拔了拔小餃子,目光落在它脖子上那枚銅哨上。
兩個人靜默地站着,小餃子是怕安陽煜的,一動不動地趴在牆底下,圓溜溜的眼睛在兩個人的臉上來回穿梭,燈芯炸響的聲音在小小的屋子裏回響着。
安陽煜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書案上,那狐貍眼睛裏的光芒便灼灼起來。
雲雪裳心裏有些發虛,這厮現在正處于得意的狀态,早不是過去那蜇伏的臭狐貍了,若惹他了,自己是讨不了半分好的。
她一面想,一面慢慢後挪,輕輕伸手去,想遮住書案上那幅畫兒。
這原本是他的一間小書房,窗邊有書案,雲雪裳白天太郁悶,一時興起便畫了幾筆,青山腳下碧波蕩漾,水面上一葉小舟,舟上有一人持劍而立,不過是她的那些江湖夢罷了。
她的琴棋書畫都很棒,畢竟她那老爹是當今一大才子,又為了讓她今後嫁入貴族,所以從小就攢了勁兒逼她學這些,她對這些談不上喜歡,可是……對字畫這兩樣,她總覺得今後她的大俠一定喜歡這樣的女子,所以便也學得認真,十幾年下來,畫兒也頗有幾分自己的風格了。
那又如何,畫得再好,也不過是女子,成不了名家!尤其是……這畫中的男子穿了件紫色的錦衣,紮眼極了!他把畫兒丢開,冷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雲雪裳弄了條絲巾綁在脖子上,用來遮擋住昨天瘋狂後留下的印記。
她是聰明的,不對,應該是狡黠的。她絕對應該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可是一整天下來,她都裝出了一副無事人的模樣,既不學有的女人那般哭哭啼啼,也沒來找他問個明白清楚,到底是害怕,還是真覺得這事沒什麽大不了?也對,她本就對這種事看得開……dang婦!他恨恨地咬了咬牙,表情便有些兇狠起來。
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雲雪裳立刻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安陽煜一聲譏笑,身形一動,她沒能躲開,直接跌進了他的懷裏。安陽煜也不說話,直接就開始動作,把她往床|上一摁,一把就扯下了她脖子上的絲巾,然後開始掀她的裙子。
“皇上要做什麽?”
雲雪裳的臉漲得通紅,惱怒極了,安狐貍前輩子一定是……種||豬……不對,是沒有那種能力的豬,所以這輩子才攢了勁兒的來玩女人,是來翻本的。
天可憐見,她只是想想,絕對沒有想過要說出來!可是,安陽煜的耳朵為什麽這麽尖?她這幾句話不過是含糊地在嘴裏轉了一圈,居然就讓他聽明白了!
“原來貓爪子沒剪掉。”
可是,在此時,她除了能伸長爪子撓一撓,還能怎麽樣?終有一天,他讓她服服貼貼成為他的人。安陽煜譏笑着,拉過了那床上的紅綢,親手把她綁了起來。
“皇上,你非得和奴婢過不去麽?你都得了天下,有了滿宮的美人,何苦非來折磨奴婢?”
雲雪裳咬着牙,氣哼哼地瞪着他,她才不想自己那種模樣再讓他看見。
“朕是皇上,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安陽煜倒也不害臊,聲音還說得挺大。
屋外面,順兒扁了扁嘴,就安陽煜和雲雪裳相處時偶爾擺出的那些無賴樣兒,誰能想像得到他那天高舉寶劍,低吼出那聲讓人膽寒的殺字的模樣?
誰能想像出,他在斬殺敵手,血染龍袍時那猶如閻羅一般的狠勁兒?
人前人後的安陽煜,從來都不同……不對,是在別人面前,和在雲雪裳面前,從來都不同。
他開始扯她腳上的裹腳布,然後拿出一只小瓶來,單手拇指一推,便打開了塞子,把裏面的藥膏倒了出來,粗魯地就往她的腳上抹。
安陽煜知道,他給她的那瓶藥,她一回屋就砸了個稀碎,現在那牆邊上還有細細的瓶子的碎片呢!
疼死了!雲雪裳急促地喘着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腳,就這樣被他欺負着,不如……她猛地擡起了腳來,往他的臉上踹去,小腳兒連同腳上的藥膏毫不留情地就到了他的臉上……
“你這個刁奴!”
安陽煜惱了,一把抓住她的腳就往上一推,長裙從腿上滑下來,而他的身體就卡在她的腿||之間,這回子兩個人同時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走開走開。”
雲雪裳別開臉,連連蹬起腿來,只覺得臉上脖子上身上全燒了起來。
安陽煜盯着她漲得紅紅的臉龐,抓着她腳踝的手卻更用力了。看不懂他要做什麽,也反應了過來自己踹的是皇上,雲雪裳只得沉默了下來,屋子裏靜靜的,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一長一短,一深一淺,兩雙眼睛緊緊地對望着。
當然,不會是纏綿的對望,僅僅是……互相氣惱地瞪着。
雲雪裳氣惱安陽煜不像個男人,成天欺負她取樂。
安陽煜氣惱雲雪裳不知廉恥,生生丢了那守宮砂!
越想,二人就越氣,突然,安陽煜的呼吸變得沉了起來,他的身子慢慢地壓下來,扳住了她的臉,一個長吻便落到了她的唇上,長驅直入,霸道而果斷。
雲雪裳用力地掙紮起來,可是只掙紮了幾下,便有一股酥癢的感覺從小腹處開始炸開來。
梆梆梆……
更聲傳了進來,二更!
雲雪裳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今兒是第四夜了。
“小貓兒,乖一點,朕讓你依然去做你的瑾妃。”
安陽煜松開了她的被自己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瓣,滿足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低聲說道。說實話,她的香甜無人能及,他今兒一整天都在回味着昨夜的瘋狂,只要她肯低頭,他便決定不再管她和沈璃塵以前的事——
安陽煜眼裏的光芒更加灼熱了,他想讓她成為他的女人!這個念頭愈加狂亂,在他腦中亂竄起來。
他的手滑過她氣鼓鼓的小臉,到了她的頸上,那些紫紅的小痕跡無不充滿了you惑,又一路下滑到了她的xiong前,豐man而富有彈性的雪兔,漲滿了青春的活力,握在手心裏,柔軟得讓他恨不能現在就一口咬下去。
她就是妖精!他恨恨地在手心裏用了點力,開始撕扯她的衣服來。
“皇上!”雲雪裳扭動着身子,尖叫起來:“安陽煜,你不要再碰我了!”
尖叫聲讓他稍稍有些清醒過來,他低下頭看着她的身上,衣裙被他拉開來,只有那白色的du兜遮住了胸前的明媚chun光,正是這白du兜,讓他徹底沒了心思。
肚dou上的刺繡就是她畫的那幅畫兒,不同的是,這畫兒上那男子是面朝他的,那紫衣玉冠,不是沈璃塵又是誰?
真好,她真好,不光畫他,還把他穿到身上去了!就蹲在她美妙柔軟的xiong口上!
他的臉色頓時鐵青到了極點,伸手一抓便把那肚dou兒抓了下來,幾聲脆響,便撕裂成了幾片,然後狠狠地丢到了一邊,瞪着她問道:“你真不怕死?居然敢……”
“奴婢自然是怕……死的。”
雲雪裳斂了眉眼,小心地答道。
他的模樣兇得厲害,她倒真是怕他一手掐死自己,像他這樣小氣的男人,看到自己把沈璃塵穿到身上,不氣得冒煙才怪,可是她确實是故意繡上去的,不如此,又如何能打消他的那些念頭?
沈璃塵對不起哈,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弄我xiong前蹲着的,反正別人也不會知道,絕對無傷你大雅的形象!
安陽煜的臉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終于把那股氣強忍了下去,他一甩手,便站了起來,冷冷地說:“好!朕就成全你的這片癡情,既然你一心要做奴才,朕就讓你做奴才。”
太好了!
雲雪裳長長地舒了口氣,這舒氣聲傳進安陽煜的耳中,讓他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他已經拉下了面子,來親手給她上藥,她卻給了他這樣一個大大的“驚喜”!
可是,除了雲雪裳,誰有膽子把他以外的男人穿到xiong前來?
砰……
重重地甩門聲過後,便是順兒公公細細急急的聲音:
“皇上您慢些,皇上您何苦和這刁奴生氣?”
砰……
又是一聲,似乎是什麽斷掉的聲音。
雲雪
裳閉上了眼睛,身上燒得難受極了,他再不走,這七夜之媚一發作起來,怕又是一番狂|亂。
可是,她雲雪裳絕對不願意讓安陽煜再碰她!
可是,沈璃塵呢?
她側過臉來,看着那被安陽煜撕爛的du兜,她也問過自己,對沈璃塵是什麽感情?她知道,自己是欣賞他,甚至有一些喜歡沈璃塵的。
她喜歡那一場只為她點亮的絢爛煙花,喜歡他陪自己漫步河邊,享受楊柳清風的感覺,喜歡他對自己說:做我的皇後吧……
哪個女子可以抗拒這樣的溫柔?她也只是普通的小女人。
可是,沈璃塵要娶公主了!他是赤月國的驸馬,離他對自己那句話,不過十數天,為何就有這樣的變化?或者,他早就在籌劃着娶回這驕人公主,來鞏固他在大越的地位?
星星,一顆二顆,全鑽了出來,漫天的閃亮。她的眼睛有些酸脹,吸了吸鼻子,把臉埋進了枕軟的枕頭裏。
心,怎麽可以輕易交出去,那只是給自己受傷的機會而已,這個世間,哪個男兒可以托付終生?沒有,真的沒有!
熱度開始體內滾滾流淌,很快便把她身上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神經都絞得痛苦起來。
扭曲,掙紮,尖叫,痛楚,汗水浸濕衣衫,肚兜本就被他扯開,那胸前春色無邊……第四夜,難熬到極點。
天龍宮的燭光,一夜未熄。
好不容易等這藥xing散掉,她才疲憊地睡了過去,床|單全被汗浸濕了,風鑽進來,不一會兒便把她身上吹得透涼。
夢裏面,安陽煜的面孔一下子鐵青,一下子譏诮地笑,他的身體就壓||在她的身上,一次次地猛烈地攻擊她的脆弱靈魂。
“啊……”
她驚叫着坐了起來,風兒卷起那窗上的簾子,天,已經泛着亮了。
遠遠的,傳來他的腳步,在院子裏停了一下,便匆匆加快了步伐,他上朝去了!
☆、她給人出的壞主意【96】
接下來連着好幾日雲雪裳都沒見過安陽煜。
這些日子以來,清理太後餘|黨,革新政務,處理南方匪患的事,讓他也着實有些累,這兩晚就直接宿在了書房。
如果他永遠都睡在書房就好了,她從此樂淘淘。
還有,那讓她痛不yu生的七夜之媚終于過去了!
菩薩啊,神仙啊,這麽倒黴的事都讓我遇到了,今後可得放過我了吧?今後的日子裏要金來,銀來,財寶來,帥哥還是不要來!男人還是沒幾個好東西的恍!
雲雪裳一面想,一面哼着小曲,她這些天心情好極了,沒有臭狐貍在眼前晃,就連腳上的傷也好得快,風寒也好了,整個人都精神煥發的。
睡了一上午,順兒今天下午給她安排了個活兒,就是去整理安陽煜舊居,把他舊時用的老玩藝兒整理一下刀。
安陽煜以前的宮殿在皇宮最偏的西南角,叫飛雲宮。因為他的意思,所以這裏還完全保持着原來的樣子。
原本以為老太妃宮裏是最寒碜的,想不到不是,安陽煜這裏才是最最寒碜的地方!倒和比她住的小院還不如!
自然,她的小院之所以比這裏好,完全是因為她能賺錢的緣故,那棉布下面縫的全是上好的蠶絲被褥,雲楠溪是不知道的。
不像安陽煜,這被子裏面,都是泛黃的絲棉。哪個皇子會睡這樣的被子?只有被遺忘到角落上的他才會!還有那床、那桌椅都是脫了漆的,幾個不值錢的瓶子擺在架子上面,簾子全是最普通的玉片兒編成。
皇宮裏,沒有母親的皇子比公主還不如!公主對那些得勢的皇子構不成威脅,甚至還能為他們起到聯姻鞏固勢力的作用,所以皇子們寧願和這些公主們結交,也不會來理會一個毫無用處的破落皇子。
臭狐貍,肯定是在這裏呆得心裏扭曲了,還有,他找的那個绮夢,肯定是瞧不上他,不理他,所以做了皇帝就來折磨人!
只是,雲雪裳到現在都沒想通,就是這樣一個生活在皇宮角落上的安陽煜,怎麽會一步登天做了皇帝?她原本以為是因為太後喜歡安陽煜,可是看現在的狀況,完全不是這麽回事!一面想着,手一面無意識地翻着他書架上那些陳舊的書籍。
在飛雲宮管事的,是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大宮女,叫落琳。
依大越皇宮的規矩,宮女除非老死病死,是不能出宮的,凡是年紀大了的宮女,除非是嫔妃身邊高品階的心腹,都會發落到各個尚宮局去做工。這落琳原本是安陽煜母妃身邊的貼身宮女,他母妃病逝之後,便進了針工局,安陽煜登了大寶之位,又把落琳召了回來。
“姑娘小心些,這些書是皇上最喜歡的,千萬別弄壞了,平日裏我們都是不敢碰的。”
落琳見她翻看着他書架上的書,連忙走過來說道。
“知道了,謝謝大姑姑提醒。”雲雪裳連忙縮回了手,輕聲說道。
落琳微微一笑,走到了一邊開始拆他床上的帳幔,今兒太陽好,這些東西都得洗洗曬曬。
“大姑姑,你在這裏呆了多久?”雲雪裳擦着書架上的灰,小聲問道。
“我十三歲到了貴妃娘娘身邊,服侍了貴妃娘娘五年,那時候先王對娘娘的寵愛可謂登峰造極,娘娘想要月亮,便不會給娘娘星星……”
落琳輕嘆着,似乎是在回憶着那時候的美好時光,一晃便是近二十年過去了,如今安陽煜都做了皇上。
“可惜娘娘看不到這一天,皇上真的很了不起。皇上剛生下來那會兒,都是我們幾個人輪着抱着哄着,才肯入睡呢,你不知道,皇上那時候……”
落琳想了想,又笑起來,沒再往下說,只是滿臉的喜悅。
臭狐貍是了不起,能從這個破爛地方飛出去,做了皇上!
所以說,這世間還是沒有不可能的事!就比如,自己說不定哪一天,就真的能飛出這皇宮去了!
“那時候怎麽了?”
她擦着櫃子,打聽着,搜刮點他的糗事,編排起他來才快活。
“小孩子那些調皮的事呗,還能有啥事。”
落琳笑着看了她一眼,指着書架上最高的一層說道:
“那上面的東西要格外小心,都是皇上寶貝得不得了的東西。”
哦?臭狐貍的寶貝,定要看一眼!
她搬來梯子,爬上去裝成一本正經地擦灰塵的模樣,打量着這些東西。呸,啥寶貝呢,給她,她還不要!
一把舊的木頭刻的小劍,上面墜着一只泛白的紅穗子,一個缺了口兒的玉杯子,還有一只小匣子,她猶豫了一下,便打開來,一只木頭的镯子印入眼簾!眼睛,頓時瞪圓了,這不是她那只海棠镯子麽?
她拿起來仔細看着,一模一樣的镯子,只是……好像不是绮夢二字,而是瑾翠!難道是人名?他到底有幾個相好的呀?
“這是皇上自己親手做的镯子,是給貴妃娘娘生辰賀禮,本有一對,有一只給娘娘拿去做了陪葬,現就這一只了,中間不見了一陣子,皇上急得到處找,可前些天莫名其妙地又回來了,皇上便把它擺回了原處,任何人都動不得的,你快些放下。”
落琳見她拿着镯子看着,便笑着說道。
“瑾翠是貴妃娘娘的名字?”雲雪裳好奇地問道。
“嗯,快放下吧。”
落琳連連催促着。
這是貴妃的镯子,绮夢的镯子又去了哪裏?雲雪裳合上了匣子,胡亂擦了擦櫃子底上的灰塵,然後便往下爬。
做為一個皇子來說,安陽煜除了比其他皇子過得清苦一些之外,可能在其他方面,要快活許多,他的這個飛雲宮和前面的恢弘的宮殿完全是隔開的,一大片參天的樟樹把這飛雲宮隐藏在裏面,據落琳說,院中那顆大樹足有好幾百年的年紀了,要好幾個人才能圍住它,安陽煜那時候便常爬到這樹上去,茂密的葉子遮住了他的身影,急得一群宮女急得到處哭時,他才會懶洋洋地丢幾片樹葉子下來。
瞧,安狐貍小時候就愛折騰人!尤其是折騰女人!
雲雪裳忿忿不平地想着,一枚樹葉飄落下來,正好落在她的肩頭,她仰頭看了一眼那大樹,好高!躺在上面曬太陽是什麽感覺?
她來了興趣,這樂子倒是應該湊一下!想着,便又把那梯子給搬了過來,不顧落琳的勸說,尋了一個看上去比較結實的枝桠爬了上去。
太陽從樹葉的縫隙裏鑽進來,斑斑駁駁地落在她的身上,臉頰上微微出了些汗,紅撲撲的,細細的絨毛在陽光下清晰可見。
她枕頭自己的手,摘了片樹葉子卷起來,放在嘴裏,鼓起了嘴使勁兒吹起來,可惜的是,錢莊小夥計吹得那樣的動聽,她吹出來卻像是一個被砸扁的唢吶一般,嗚咽着,讓落琳都聽不下去了,笑着去一邊繼續曬被子。
這小院落,其實想起來倒是個世外桃源,有大樹,有陽光,那個讨厭的臭狐貍放着這麽好的日子不過,偏去去當皇帝,讓別人拿毒煙熏他!真是有夠蠢!
側過臉來,把樹葉子扔掉,一只手搭在眼前,看向了飛雲宮外的地方,視線越過那紅紅白白的宮牆,那一大片禦花園裏正姹紫嫣紅地熱鬧着,隔太遠,只看得清那些花花綠綠的顏色,菲霜不知道在不在裏面?自己想逃出去,菲霜肯不肯幫忙?
目光往左,那層層疊疊的宮牆後面,一個泛着陳舊色彩的小宮殿探出一角來。如果沒明記錯,那是老太妃的住處!
如今宣璃走了,還有人記得老太妃嗎?還會有人關心她的生活起居嗎?她收回了目光,開始想起了老太妃和安狐貍那裏都有的那副畫。
如果夢兒是老太妃的女兒,那就是安陽煜的姑姑……他怎麽能喜歡自己的姑姑?年紀也對不上啊!還有她屋裏哭泣的那個女子……幻影還是真實?
哎呀,不想了,才不要想他那些se迷迷的破事!白想着頭疼!還是想想怎麽讓安狐貍死了他的色心才是正道!
“姑娘快些下來吧,天色不早了,皇上快下朝了,你還是快回去伺侯着。”
落琳曬完了被子,見她還躺在上面,便搖了搖頭,笑起來。
這丫頭,看上去文靜極了,沒想到倒是野性十足的。皇上表面上罰她,可是卻一直擱在身邊,整個大越皇宮,怕只有這丫頭自己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了吧。她并不是多嘴的人,只是順兒交待了她,多說說皇上以前的事,所以今兒下午才和這丫頭絮絮叨叨說了這麽久。
只是,她真的希望安陽煜身邊有一個能讓他開懷笑的女孩子,但願這叫雪裳的女孩子便是那個人!
“可是,大姑姑,我不想回去,你和皇上關系好,你去把我讨了來,我給姑姑燒水做飯洗衣服吧。”
雲雪裳坐了起來,嘆了口氣,小聲說道。
一面說,粉面上便飛了些緋紅羞澀,那晚過後,身子整整痛到今天,誰知道那安狐貍是怎麽下狠心折騰她的!
溫柔,要溫柔才對的!就和宣璃一樣!
“說什麽傻話呢?這裏又偏又靜得厲害,哪裏是你們年輕的姑娘呆的地方,你呀,多向皇上撒撒嬌,他自然就喜歡你了。”
落琳笑着搖了搖頭,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也對,便是這落琳姑姑肯收留,安狐貍現時也不會放過自己的,自己這守宮砂丢得不明不白,他不恨死自己才怪!雲雪裳心裏是知道落琳的答案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