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待他下朝之後再和他說。
經歷了這樣的一晚,雲雪裳的力氣也用光了,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安陽煜在禦書房呆到了太陽西斜,還沒有回宮的意思,坐在書案後面,面前堆着高高的奏折,筆懸在空中,卻久久沒有落到折子上面,一滴紅色的朱砂墨從筆尖落下來,滴在那折子上,燙着了他的眼睛戛!
她的守|宮砂沒了!他又狠狠地咬了咬牙,把筆丢開,冷冷地問道:“查出來沒有,誰下的藥?”
順兒搖了搖頭,又連忙說:“皇上,奴才用命擔保,那瓶子真的沒離開過奴才的手。”
安陽煜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了窗前,看着那燒起來的漫天紅霞。雲雪裳中的那種藥叫七夜,這藥xing會持續七天,因為藥性喜陰,所以在每天晚上發作,白天卻無事。
只是,他實在沒有心思去碰她!一點也不想!
“皇上,在哪裏用晚膳?”順兒見他還未有回宮的意思,便輕聲問道。
“去皇貴妃那裏。”安陽煜轉過身來,慢慢往禦書房外走去。
傳旨的太監連忙去雲菲那裏通傳了,待安陽煜到那裏的時候,雲菲霜已經打扮停當,只是依然帶着面紗,在宮外跪着迎接聖駕。
“起來吧,你身子也未好。”安陽煜低聲說道,伸手扶起了她。
雲菲霜怯生生地一笑,主動把手塞到了他的手裏,安陽煜倒是一楞,接着便握住了,帶着她往殿內走去。
準備的都是安陽煜素日愛吃的菜肴,依着他的習慣,滿滿地擺了一大桌子。
安陽煜讓桌子上面擺擺得滿滿的,只是希望自己獨自坐在桌前時,不會顯得太寂寞。以前雖然後宮美人成堆,可每一個都是太後的人。這時身邊有了一個善解人意,而且一心愛着他的女人,他應該感覺到滿足,可是他還是覺得孤單。
坐上了這高高的寶座,他卻突然非常懷念以前的日子,他爬上那高高的樹梢,嘴裏叼了根狗尾巴草,上衣半敞着,手枕在腦後,懶洋洋地曬着太陽的感覺。
那時候,樹下會有一個女孩子在下面叉着腰,大聲罵着他:“你這個臭小子,還不快下來,跌壞了我可不會管你。”
他沒有跌下來,可是那女子也沒有再管過他,就像一陣青煙,在這世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說,她死了。
他總是有些不信,曾經唯一給過他溫暖的女孩子,讓他覺得不孤單的女孩子,怎麽會丢下他,死了呢?
可是,他找了好幾年,卻沒找到一丁點她的消息。
或許,她真的死了吧?太後總是這樣,把他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都處死,讓他乖乖地聽她的話。
見久久不動,雲菲霜輕輕地推了推他的手,柔聲說道:“皇上,菜不好吃麽?要不要臣妾親自去炒幾個小菜上來?”
安陽煜以前總說她的菜炒得好吃,若不是手上有傷,今兒她也會親自準備晚膳的。安陽煜側過臉看了看她,搖了搖頭,端起碗來,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雲菲霜總是很安靜,他若不說話,她是不太主動說話的,所以從他進飛霞宮開始,到吃完飯為止,兩個人說的話,不超過五句。
天色很快就沉了下來。
安陽煜站了起來,低聲說道:“朕回去了,改日來看你。”
“皇上……”
雲菲霜想說,要麽歇在這裏吧,可是,這句話在唇邊繞了好久也沒能繞出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安陽煜的身影快步出了那扇門。
“去瞧瞧,皇上去了哪裏?”半晌,她才悶悶地說道。
一個宮女立刻就轉身追了出去,雲菲霜站起來,轉身看向了銅鏡,慢慢地取下了臉上的面紗,左臉上有一個十字形的新鮮疤痕,這是那幾日上刑的時候被割的,背上,手上都有。禦醫說,要這些疤痕消除,還得要很長的日子,那時候,她就人老色衰,再也引不起安陽煜的注意了!
“娘娘,皇上回天龍宮了。”先前那位宮女小步跑着,到了她面前,小心地回着話。
雲菲霜坐下去,拿着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長發,面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住。
——————————分界線————————————
夜,一點點吞噬了天幕。
雲雪裳又開始陷入那種灼熱的痛楚之中,一股力量急于尋找到發洩的出口,卻總是尋不到地方。
安陽煜剛踏進了天龍宮,就聽到了雲雪裳壓抑而尖銳的聲音,就像她的那只小白貓發脾氣時的叫聲。
他皺了皺眉,低聲說道:“去堵住她的嘴。”
順兒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奴才以為,不如送雲姑娘去別處吧。”
安陽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斥責道:“朕還要等沈璃塵再來。”
“哦,奴才遵旨。”
順兒這才轉身往雲雪裳的房間跑去。皇上此刻就是嘴硬,什麽等沈璃塵來,天龍宮的防禦加強了幾倍,分明就是不想送她走。真不明白,這兩個人一見面就吹胡子瞪眼睛,還有什麽好挂念、好舍不得的。
順兒推開門一瞧,立刻尴尬地退了出來。雲雪裳身上的薄被已經滑到了地上,身子又微微往內側着,那曲線玲珑得讓他這個……太監也不由得面紅心跳起來。
安陽煜正站在殿門口看着這邊,一瞧他的模樣,心裏頓時明白了幾分,于是愈加煩躁,幹脆轉身進了屋子,不再管這邊。
夜愈深,雲雪裳身上的七夜就愈加厲害,灼熱,滾燙,急于發xie的yu望折磨得她不停地用腦袋去碰撞床頭。
這到底是什麽藥,為什麽還會發作?而且比昨日更加厲害,難不成她雲雪裳要死在這種見不得人的下流藥上面?
可是,她雲雪裳不是太虧了麽?她還沒真正嫁過人,還不知道男女歡|好到底是啥滋味,咋能因為這個而死了呢?
她努力偏過了頭,試圖用嘴去咬手腕上的紅綢,綁得太緊,而她身子軟得要命,哪裏咬得開?
門外面,安陽煜恨恨地收回了已經挨在門上的手,為什麽要去看她?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臭狐貍,爛狐貍,下||流,卑鄙,無恥……”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在從門縫裏鑽出來,頓時挑起了安陽煜的怒火,都成這樣了,還忘不了抵毀他!
他猛地推開門,緩步走了進去,燭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在地上晃動着。
“臭狐貍。”
雲雪裳努力睜了睜眼睛,看向了他,他是來看笑話的吧?自己是殺了他爹,還是殺了他娘,居然如此卑鄙!
“你不是男人!”
她從喉嚨裏又擠出一句話來,一雙水汪汪的美目瞪着安陽煜。
可是,她現在的模樣太媚,說出來的話也軟綿綿的,像一把柔軟的絲,纏上了安陽煜的耳朵。
安陽煜走到了榻邊上,閉了一下眼睛,讓自己鎮定下來,看向了她。雲雪裳心裏還存有幾分清醒,可不能讓他再看了自己的糗樣,不讓他得逞!
“朕是不是男人,你怎麽會不知道,或者,你心裏,只有沈璃塵才是……男人?”
無聊,莫名其妙!看他那雙狐貍眼睛,心裏不定又在冒什麽壞水來欺負她,折騰她!她緊緊地合攏了雙腿,閉上了眼睛,緊咬住了雙唇,拼命忍着那體內灼|人的燙。
安陽煜冷笑起來,倒真是硬氣!居然還能忍!
哪裏真能忍多久?本來藥xing就已經很猛了,忍得雲雪裳那雙唇都被咬出了深深的牙印,往外滲着血絲。
“要不要朕來幫你?”安陽煜俯下身來,手指輕撫着她的臉頰,低低地說道。
“不要臉,滾。”雲雪裳惱極了,但這聲音軟糯,不像罵人,到像是……對着情郎打情罵俏。
安陽煜的喉嚨有些發緊,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朕再問你一次,要不要朕幫你?”
“我便是死了,也不要你碰我。”雲雪裳幹脆扭過了頭,不再看他。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無謂什麽害怕、什麽活命了,她雲雪裳的尊嚴從來都是被安陽煜踩在腳下,她不要再被他這樣侮辱。
安陽煜直起腰來,目光挪到她光潔的左手臂上,冷冷地問道:“還等着你的璃王?你這個毫無廉恥的女人,主動xian身給了他,又能如何?他一樣會娶赤月國公主為妻,成為赤月國的驸馬,而不是你!”
“你才xian身給他……”
雲雪裳聽得大怒,這人真是越來越厚臉皮,怎麽還編排出這些謊言來?她忘了自己的手是被綁着的,只知道使勁擡起手來,想去一巴掌蓋得這臭狐貍分不清天南地北。
可是,她的目光無意識地滑過
了自己的左手臂,頓時怔住了,她的守宮砂去哪裏了?自然,沒有一個女人成天無事是扒了自己的衣服看守宮砂在不在的,何況她這一日被七夜之媚折騰得死去活來,只剩下半條命。
安陽煜看着她的表情,冷笑了起來,伸手就掐住了她的下颌,諷刺道:“裝不下去了?還是,只有沈璃塵才能滿足你這個……dang婦?”
真難聽!他才是dang男!
“你血口噴人!龌|龊之極!”
雲雪裳晃着腦袋,想擺脫他的鉗制,可是他抓得太緊了,身上那男子特有的味道又不停地往她的鼻中鑽,
“罵吧,朕會讓你來求朕的!”
安陽煜松開了手,拍了拍她滾燙的臉,他也無法再在這裏呆下去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就壓到她的身上去……她的身體,他也想念了很久,那麽那麽容易就能讓他燃燒起來的身體,卻讓沈璃塵給占去了,而且就在他差點死于劇毒的時候!
重重地甩上門,他氣沖沖地出了雲雪裳的房間。
這晚上,最難熬的事是,雲雪裳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的守宮砂跑哪裏去了?她并不是那種失了貞潔便一定要尋死覓活的人,可是,這貞潔去了哪裏自己總不能如此糊塗吧?傳出去,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自己居然不知道和哪個男人睡了覺!難不成真是沈璃塵?自己腦子被燒壞了,所以不記得了嗎?
可是,想了許久,她實在沒有做出那種事啊!莫非和男人看看煙火,放放風筝也能讓女人失貞?拜托,她雲雪裳不是那樣迂腐愚昧的人!
一夜,讓她的眼睛赤紅,又有濃濃的黑眼圈。
昨兒難受完,白天還能入眠,而今天,她是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看着窗外那漸漸泛起的魚肚白,聽着他上朝而去的匆匆步履聲,她的心,一點點地沉到谷底。
七|夜之媚,她還要這樣受五夜的折磨!
——————————————分界線————————————————
晨暮交替,雲雪裳最害怕的晚上又來臨了。
今兒安狐貍哪裏也沒去,就在天龍宮裏。
安狐貍親政以來,僅幾天就已經連頒十七道旨意,免賦稅,開大考,選賢能,廣濟難民……朝中呈一片欣欣向榮之氣,今兒他就在天龍宮側殿裏宴請新進京的士子們。
而後宮中,又新選入了數百宮女妃嫔。他選美人非常苛刻,絕對不要顯赫的家世,多為學士或商家之女,模樣又一定要萬裏挑一,所以層層篩選了來,數百人到了他的面前時也只剩下十餘人了。
如今正陪在他身邊的,正是這些新鮮的美人們。
絲竹歌舞,彩袖霓裳,mei眼秋波,他端着金樽,目光卻越過這些舞姿綽約的舞伎身上,到了殿外那片月色之中。
雲雪裳已經被挪到了離安陽煜稍遠的房間裏住着,她放下了茶碗,關上了窗戶,把那煩人的聲音關在了外面。
一輪月,冰冰寒寒。
今年的春天一點也不暖和!
七夜之媚應該就快發作了吧?她走回了榻前,手伸到枕頭底下,握了握那個小泥人,然後才把手伸到了兩個宮女面前,任她們把自己綁上!
她已經知道為什麽要綁住自己了,如果她的手腳能動……她身上将無一寸完好的肌膚,她會用手指去拼命撓,想止住這從骨髓裏滲出來的酥癢。
可是,她一定能熬過去的,不過是七夜而已。
她躺下去,閉上了眼睛,開始靜靜等待那痛的降臨。
這麽倒黴的事都經歷過了,想來,今後自己遇到啥事也不會怕了。
那邊的樂聲,換成了一支歡快而急促的調調,透過一切細小的縫隙,鑽進了她的屋子裏,随着身體上那慢慢泛起的酥|||癢,開始折磨起她來。
那媚的灼||熱,從肌膚往骨髓中滲去,越來越燙,她眼前又開始出現幻覺。
一大片桃林,桃花瓣兒片片落下,缤紛地在地上鋪出一張花瓣的床來。她看到自己正緩緩地倒向那柔軟清香的花瓣床上。有一個男子,從桃林裏緩緩走出,動作優雅地解開了腰帶,然後俯在了她的身上。
她伸手抱住了這男子,勾住了他的腰肢,無聲地邀請着他。
感覺如此真實,她甚至感覺到了男子那真實的火燙的大手到了自己的臉上,輕撫着,然後慢慢下滑……
“臭狐貍,我會報仇的。”
她喃喃地說着,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似是幻覺,又似是真實,真的有個男子正在急吼吼地褪着衣衫,往她的身上撲來。
殘存的理智讓她猛地打了個激棱,可是想仔細看看,卻又實在是看不清。手腕,突然就被解放了,那人解開了她手上的紅綢,接着便是腳上的!
“誰?”她小聲問着:“沈璃塵麽?”
來人并不作聲,一把抱住她大步就往外走去。
嘩啦啦一聲響,她跌進了冰涼的水中,那涼撲頭蓋腦地把她包圍住,春寒料峭的天氣,她卻感覺到了一種極致的舒适。
她久久地悶在這冰水裏,直到無法呼吸時才冒出水來。
是誰這麽好心?她四處看了看,并沒有看到有人!這又是哪裏?她打量着面前的一切,自己呆着的地方是一方小池,池子四周蹲有幾只玉雕的小獅獸,獸嘴往外流着清清的水,落在池中,濺起一片晶瑩水花兒。
池子四周懸着層層的白紗,只一盞青銅燈,豆大的亮光微微晃悠着,讓她對白紗外面的情形看得并不是太清。
“臭狐貍,爛狐貍。”
她暗罵了一聲,又側過自己的手臂來,輕撫着那手臂上原本有朱砂痣的地方。
暗處,安陽煜黑着臉,雙手負在背後,冷冷地看着她,她的聲音那麽大,大到他坐在喧鬧的人群中都聽得如此清晰……自然,只是他一個人能“聽見”。他只要一想到她在榻上扭曲的模樣,就讓他食不知味,坐不下去了。
見她輕撫手臂,他心裏又不舒服起來,中了七夜之媚的時候居然還會裝!
突然,他看到雲雪裳慢慢地擡起一只腿來,而另一只手居然就往自己的腿|jian去了……情形一下子又變得you人起來。
他的喉中有些發緊,這女人倒真是什麽都做得出!怎麽就放dang至此了呢?
可是,雲雪裳哪裏是他想像中的那樣,她不過是想試試……自己那層mo到底還在不在!哪裏能真做個糊塗蟲呢?
纖細的食指慢慢地往裏面鑽進去,痛……她皺了皺眉,繼續往裏面探去,可是,這樣的動作,又猛然間觸動了那七夜之媚,那滾燙從深處開始燃起,排山倒海一般洶湧而至!
啊!
她被劇痛給擊倒,飛快地撤出了手指,用力地尖叫着,拍打起池水來。而此時水面上浮起一些血色……
她居然自己把自己的zhen潔給弄沒了……她欲哭無淚,看着那些血色,呆若木雞!
這回,可真說不清了
☆、終于把不應該做的事做了【94】
暗處,安陽煜再也忍不下去了,這女人,存心要了他的命!寧願要手指,也不要他的幫助!
他緩緩走了出來,到了那了冰池的邊上,雲雪裳仰起頭來,眯着眼睛看着他。
突然,她一伸手就拉住了他的腳,安陽煜沒防備,居然被她拉得一個趔趄,撲嗵一下掉進了水池中窒。
“安陽煜,你不是想整我麽?”
雲雪裳喘着氣,慢慢地又把她自己沉入了水裏,青絲在水中漂起,如海藻。
安陽煜從水中站起來,一把她撈起,瘋狂的yu火,在剎那間就将二人湮沒……
“看清楚,雲雪裳,是朕!”他掐住雲雪裳的下颌,沙啞地說道。
“是朕……”雲雪裳低低地重複了一遍,她哪裏還有神智?
“去他媽的沈璃塵!戛”
安陽煜看着她嬌|媚入骨的模樣,哪裏還忍得下去?恨恨地在心裏罵了一句,俯身低頭就吻住了她的嘴。在她的唇瓣間攻城掠地,長驅直入……
她是這樣滾燙,新鮮,柔軟,香甜。
雖然,他知道她是被藥控制了,可是這樣的她也激起了心底最原始的沖|動,他的動作也愈加生猛了一些……
這丫頭,真和別人偷過歡嗎?怎麽如此生澀?
他吸了口氣,盡量讓動作輕一些,可當他緩緩推進去的時候,表情立刻就凝固住了,她到底是不是第一次?似乎是有阻攔,可是再進去,又不像是……
此時她媚态萬千,如果想從她的反應上來分辨,根本是不可能的,他猶豫了半天,開始後悔起來,當初為什麽要答應那個可笑的條件,即使自己當時碰了她又如何?也不至于會出現今天的狀況!
“安狐貍,你不是男人,你用這種辦法……想要麽?我要你要個夠!”而雲雪裳身子猛地一顫,喘着氣,在他耳畔說着。
此時,她已經分不清幻覺和現實了,這是一種,極歡快,又極疼痛的感覺!
她低下頭,齒用了些力,開始咬他,從他的唇到了他的肩膀,狠狠地,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
七夜之媚,在男子真正碰觸到她之後,藥xing以最瘋狂的狀态爆發出來!她完全沒了意識。
一切,安陽煜都已經無法控制了。
可是,是這樣的痛呵!
雲雪裳情不自禁地往後仰去,她開始尖叫着,手指緊緊地掐着他的肩。
安陽煜又是一個用力,雲雪裳拼命開始捶打起他來,不過是幻覺,為何痛至此?
她越打,他就越勇猛……
“沈璃塵……”
迷糊中,雲雪裳喚了一聲。
只這細細一聲,又如同一道閃電,擊中了安陽煜,他的熱情頓時像被澆了一盆涼水,戛然而止,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緊擰起了濃眉,神色狠戾難看。
“不要走。”雲雪裳又貼了過來,伸手去抓他的肩膀。
他揮手打開她伸來的小手,冷冷地斥責道:“下jian!”
當然是下賤,否則怎麽會與他瘋狂如此的時候還要喊沈璃塵的名字?難不成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放||浪形骸?
雲雪裳被重新推回那冰冷的水裏,意識漸漸散開,人慢慢往水底沉去。
————————————————————分界線——————————————————————
雲雪裳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酸痛,幾乎像是要散架了樣。
她眨了眨眼睛,窗外已經是日上三竿了,爬起來,抓起了床邊小桌上的茶壺,猛灌了幾口,這才猛然發現,自己居然是光着身子的,而且,身上有許多紅紅紫紫的印記,尤其是腿|中間,尤為的痛!
發生了什麽事?幻覺也能導致這樣的情形?還是從窗戶裏爬進了男人,把自己非禮了?
本就糊塗,現在更糊塗了!想了許久,也只記得自己似乎泡到了一個小池子裏,然後便是有一個人跳下了水……
猛地瞪大了眼睛,莫非是安狐貍?
是,這皇宮大院,還有誰有這樣的狗色膽?
心,狂跳了起來,她跳下了榻,抓過小銅鏡仔細看着自己的身體,是,這就是雲|雨之後的模樣,她見過虹姑娘遇到粗魯的客人後身上的模樣,吻痕,掐痕……
死狐貍,終是讓他得逞了!
她氣極了,用力地把銅鏡丢開,拉開門就要沖去找他論理。
腳剛邁出去,她就鎮定了下來,這樣去,若他不承認,反咬自己和別人……那她就有口說不清了!
“姑娘,用膳了。”
幾名宮女捧着膳食走近來,用了難得的溫和的口氣,手中那食盒裏,也是難得的好菜色。
作賊心虛的臭狐貍!前兩日怎麽不見有這般好心?
她退了回來,坐回了桌前,盯着那些飯菜,心裏怎麽也平靜不下來。她并不是那種失了zhen潔便要死要活,覺得天塌下來的人,只是覺得被臭狐貍這樣暗算了,實在太不值得!便是真去死……也要拉他去墊背!
“咕嚕……”
肚子開始抗議了,那樣瘋狂了一晚上,實在是消耗力氣的。
吃飽飯,再想法子!
她恨恨地抓起了筷子,大口地扒起飯來。
“雲姑娘,皇上召您過去。”不多會兒,又有兩名宮女走進來,低聲說道。
雲雪裳堅持用完了飯,才跟着宮女到了安陽煜面前,他正歪在長長的軟榻上看奏折。聽到聲音,便略略揮了下手,殿中的奴才們便齊齊退了出去。
“小貓兒,有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他繼續看着折子,頭也不擡地沉聲說道。她曾以為會是沈璃塵坐到這至高無上的位置上來的吧,她太低估他。
“皇上深謀遠慮,奴婢想,很多人都未想到有這一天。”
雲雪裳清脆地答道,深謀遠慮幾個字特地說得很重,他,就是一只狐貍。
安陽煜低笑了起來,把折子扔到她的面前,沉聲說道:“瞧瞧這個。”
雲雪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折子為何要給她看?彎腰撿起折子,打開,是一位大臣力勸安陽煜不要應邀參加赤月國公主的大婚典禮。
兩國之間常有摩擦,邊境處小戰不斷,不定哪天就會爆發一場大戰。赤月國公主大婚只怕是陷阱,誘他前去,大越國剛剛經歷一場動蕩,若他被捉,大越國內必亂,那時的局勢就不好說了。
她的目光落在折子上的一個名字上,沈璃塵?她猛然想到安陽煜前日對自己說的,沈璃塵要娶赤月國公主為妻,原來這是真的呀!
心裏隐隐有些失落,沈璃塵不是說喜歡自己麽?難道也是說說而已?也對,男人原本就可以喜歡七個八個的,再娶上十個二十個的,不足為奇,沈璃塵長得再帥氣,也只是普通的男人罷了。
安陽煜看着她低眉斂目的模樣,嘲諷地說道:
“他的皇後,你怕是當不了了。”
他這也知道,素日裏卻得那樣可憐兮兮,故意引人同情他!雲雪裳吸了口氣,把折子放回他的身邊,輕言軟語地說道:
“是,是奴婢妄想而已。”
安陽煜一聽,倒怔了一下,怎麽沒脾氣了?被七夜之媚剪了她尖尖的爪子了?
“不知皇上還有何吩咐要奴婢去做?”
雲雪裳擡起頭來,亮晶晶的眼睛裏寫滿了無辜。
裝吧!安陽煜冷哼了一聲,指了指書案上堆得亂七八糟的折子和書說道:“去收拾幹淨。”
行,做苦力我願意,只是別想着再能占着我的便宜。雲雪裳乖乖地過去幹起活兒來,堆得小山一般的折子,他都不在禦書房裏批折子,搬這裏來幹什麽?無事就壓榨奴才們的勞動力,搬來搬去的,不要流汗花力氣麽?
跛着腳來來回回地走着,因為腳趾頭間都塞了棉花,以免傷口互相觸碰到,所以順兒找了雙大大的鞋給她趿着,一走起來就啪啦啪啦地響。
安陽煜再無心看折子了,目光就随着她一跛一跛的身影在殿裏來來回回。
好像許久之前,他就想像過這樣的場景,他批折子,她……當然前提是輕手輕腳,不是跛成這般模樣,還是為那個男人受的傷。
皺了皺眉,起身,從架子上拿起了一個青花小瓷瓶,這是中午讓禦醫送來的,他把瓶子往雲雪裳身上丢去,沉聲說道:“拿去,三日可痊愈。”
那瓶破藥膏,既沒治好她的腳趾頭,又讓她在晚上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全托安狐貍的福,他給的東西,她哪裏還敢用!她的臉上是不會表現出來的,把東西撿起來,雙手恭敬地捧着,認真地磕頭謝了恩,然後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懷裏。
安陽煜皺着眉看着她這番模樣,她越恭敬,就表示她越憤怒,說不定此時心裏已經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問侯了個遍!
她那句“你大爺的”,他可是記憶猶新!想過很多種她,獨沒想過,會罵髒話的她!
不對,還有那媚得讓他無法控制的她!
他強迫自己趕走腦中那一幕幕chun*色無邊的畫面,抓起了折子。
“啓奏皇上,奴婢已經清理完了,請皇上過目。”
雲雪裳的聲音響起來,他擡頭一看,書案上擺得整整齊齊,她跪在面前恭恭敬敬。
“嗯。”他從鼻中擠出了一聲冷哼,卻并未讓她起來。
“皇上,軒轅将軍來了。”順兒走進來,低聲說道。
“請。”安陽煜的面上露出了幾分笑容,低聲說着,又看了一眼雲雪裳,低斥道:“出去。”
“遵旨。”雲雪裳低眉順眼地答着,弓着腰慢慢退了出去。
“我說雲姑娘,早如此溫柔,皇上早就愛極了,何苦呢?”順兒扁了扁嘴,譏笑着說道。
“是,順兒公公教訓得是,順兒公公教誨,雪裳謹記在心。”
順兒見她模樣尊敬,便滿意地嗯了一聲,可是,這時候他又隐隐地覺得雲雪裳的這份溫馴模樣有些古怪。
正想着,腳下一滑,人就直直地往臺階下面滾去了。
“順兒公公,你怎麽了?”
雲雪裳連忙喊着,一瘸一拐地就往臺階下面走。
殿門口,軒轅辰風瞪圓了雙目看着雲雪裳,他分明看到這個女人悄悄地丢了顆珠子到順兒的腳下……
果然是個狡猾的女人!
雲雪裳剛巧轉過頭來偷笑,那目中的狡黠光芒閃爍,和軒轅辰風的目光一對上,立刻就垂下了眼簾,又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了。
安陽煜如果真喜歡上這樣的女人……給他腳下也扔顆珠子,讓他摔一跤,會是什麽模樣?軒轅辰風突然來了勁,一直看着雲雪裳跛着回了房,他才收回了目光。
“好看?”低低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來。
“嗯,有趣。”他下意識地笑着說道。
呃?說完,他便一個轉身,對上安陽煜有些怒氣的雙目,連忙跪下去行禮:
“臣,參見皇上,吾皇……”
“行了,滾進來!”安陽煜打斷了他毫不真誠的跪拜,快步回了大殿。
“三哥。”軒轅辰風跳起來,大步追進去,快速說道:“聽說你要去觀禮,你是被毒壞了腦袋麽?瞧不出那是個陷阱?”
“你才被毒壞了腦袋!”
重重地摔門聲響過之後,那大殿緊閉,把二人的談話關在了殿內。
雲雪裳輕輕地關上了窗,她還真沒想到世間還有第二個不怕安陽煜的人,不過她覺得軒轅辰風的話對極了,安陽煜就是被血羅煙熏壞了腦袋,絕對的不正常!
“雲雪裳,這是你的吧?”
門被重重地拍響,順兒的聲音在外面喳喳呼呼地響起來,雲雪裳從門縫看出去,順兒正舉着她丢下的那顆小珍珠,一臉烏青地拍打着門。她有些頭疼起來,方才猛然發現這軒轅辰風正朝自己看,所以便忘了去拾扔的那顆小珠子,現在好,臭順兒找上門來了。
“輕些聲音,也不怕驚動了皇上,打你二十大板。”
她拉開了些門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順兒的臉色頓時由青到紅,漲得豬肝一般,他恨恨地把那小珠子往地上一扔,惱聲說道:
“灑家以後找你算帳,皇上問你,讓你回屋了麽?”
那,自是沒有。
雲雪裳只好拉開門走了出來,随着順兒站到了安陽煜的寝宮門口。
她受的刑都奇怪,比如床||刑……被捆在床上,然後便是這站刑!一站好幾個時辰!
他二人在殿中關了足有一個半時辰,其間不時傳來二人的爽朗的笑聲,這是雲雪裳聽到過的,安陽煜最放松、最開懷的笑聲。
原來,他是會真心的笑的呀!其間,似乎還有桌椅翻倒的聲音……打架?接着,這聲音越來越怪,成了哼哼唧唧,再接着,便悄無聲息了。
好奇怪!
可是,兩個大男人關在殿中這麽長時間,又非在談論國事家事,那麽,非……淫即蕩,也不會有啥好事!咦,她打了個冷戰,往前挪了挪。
能睡便不會坐,能坐便不會站的雲雪裳,現在內心充滿了悲哀,她仰頭看着那碧藍的天,想着折子上那沈璃塵的名字,還有那只聽說過的赤月國。
聽說,那也是個極美的地方,有碧藍的海,你去看過大海麽?書中寫着,大海層層波濤湧上來的時候,拍打着白色的海灘,有海鳥啾啾叫着飛過……
“吱嘎……”
一聲悶響,殿門被拉開了,軒轅辰風大步走出來,雲雪裳眼尖地發現,他的唇角居然有些紅印子,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皺巴巴。而随後而來的安陽煜也是一樣的,腰帶居然都系得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