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一瞧,居然到了一個八角亭子裏面。
“今兒月色好,賞雪也好!”
他似是在自言自語,攬着她,仰頭,看着天。
好個屁啊,我要凍死了!雲雪裳擠出笑容來,也仰頭,看天……若出太陽多好啊!月亮,我其實是不喜歡的,月亮這麽的冷心冷情,一年四季,毫無溫度,而她,多麽地需要溫暖。
“愛妃,雲太傅淵博古今,你是他的獨女,這詩詞歌賦自是不在話下,不如以月為題,作首詩如何?”
他轉過身,小公公們連忙把一張紫檀椅放到了亭子正中,這的下面是镂空的,有一盆碳火。他掀了袍子,坐了下去。
那椅子上……一定很暖和。雲雪裳堅難地把目光從紫檀椅上挪開,落到他的臉上。月光的清冷白,宮燈的溫暖黃同時投在他的臉頰上,他的眼中,便有讓人看不懂的神秘光芒。
“那個,作詩……”她嗫嚅着,腦中如同拌了一盆漿糊。
“嗯?”他沉聲催促了起來。
“臣妾實在不會。”雲雪裳嘆了口氣,輕聲說。
安陽煜沒有出聲,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又慢慢下滑,然後才低笑了起來:“愛妃的性子倒真是可愛,過來。”
他向雲雪裳伸出了右手,雲雪裳連忙往他身前走過去了,把手放到他的掌心,他的掌心燙燙的!
“那麽,再做一件更有趣的事。”他拉她坐到了自己的膝上,環着她的腰,聲音有些啞了起來,大手開始靈活地解起她的盤扣來。
☆、只要朕想,沒什麽不可以(11)
雲雪裳慌了。
先不說,這是在外面,宮女太監們都在亭子外面,再說,現在雪紛紛,他穿着厚厚的錦襖,卻把她的錦襖給解開了……
安陽煜的眉皺了一下,裏面還有一件小襖!怎的穿上這麽多?再解,手指靈活,挑開了小襖上的彩帶,鑽進去,把衣服拉開。
涼風頓時撲頭蓋腦地鑽進了襖子裏,刮在她的肌膚上面,她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冷戰,迅速伸手拉住了他已經鑽到胸前的大手,輕聲說:“皇上,臣妾……”
“愛妃,不喜歡麽?”安陽煜揚了揚眉,打斷了她的話,唇角的笑帶着無限的溫柔。
月光,飛雪,宮燈,他的笑容,若換成別人,一定是陶醉的,可惜雲雪裳現在七魂凍去了六魄,別說美男,便是她的寶貝金山銀山擺在了面前,她也是提不起興致來的。
雲雪裳捉住他的大手,語氣裏帶了些哀求:“皇上……”
他依然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手上用了力,把她轉了過來,和他面對面坐着,她襖子裏的景色完全呈現在他的眼前。
湖藍的肚|兜上繡着粉荷朵朵、蝶兒雙雙,可惜現在荷兒是歪的,蝶兒是皺的,緊張起伏的美妙就俏立于月色之下、他的雙眸之中。
“愛妃有一副好身子。”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目光也幽深,大手迅速從她的腰間滑上來。
窘迫,羞意,如潮水般從腳底上湧上來。
身子抖得越發厲害,她分明聽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地狂跳着,還有,她的牙齒不停地打着架,心跳,因為他的大膽,牙關打架,卻是因為冷。
兩種極端地不适,讓她的身子越繃越緊,手也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地扳着。猛的,胸前一涼,他的手終于放過了她,還未她等緩過氣來,那手卻又慢慢地往下探去,到了腰間,她小聲驚呼着,因為太冷,這聲音從打着架的牙關裏擠出來,便變了調:“不可以!”
“嗯?游戲這麽好玩,只要朕想,有什麽不可以?”
他啞啞地說,根本不肯停手,幽幽雙瞳緊盯着她的臉,唇角噙着一絲邪氣的笑。
她那原本嬌嫩的雙唇,已經凍得開始泛起青紫色來。手扯着裙子,用力往上推着,開始掙紮了起來,出來得匆忙,忘了在膝蓋上面綁上自己特制的棉護膝,現在把裙子推起來,便讓這膝蓋完全置于了冷風之中,這不是要了她的小命了嗎?還有,他是皇帝,怎麽可以像那野書裏寫的那樣,在外面——野||合?
她開始扭起了身體,小聲求起饒來:“皇上這裏太冷了,我們回宮去再、再那個、那個好不好?”
說話至此,雲雪裳那張願本被凍得烏青的臉又湧出紅來,低着頭,不敢看他的表情。緊接着,她便聽到了讓她更加難堪的話……
☆、愛妃最愛穿棉褲(12)
安陽煜的手并不停,嘴裏慢悠悠地說道:“朕喜歡這裏,你瞧,外面飛雪飄搖,景致多好,朕會讓你熱起來的,這樣,再來點熱酒助興,可以更增興致,更加快樂。”
他的聲音并不小,亭外的奴才們可以聽得清清楚楚,雲雪裳的腦中轟然炸響了,他臉皮真厚!天啦!給她一把鐵鏟,她自己挖了地洞鑽進去吧!只聽說安陽煜愛女|色,可也沒聽說過他有這樣的喜好啊!不過,他便是有,自己也打聽不來,誰會把皇帝這些事四處亂傳呢?雖然他還沒有完全把握朝政,可是,他畢竟是皇帝呵。
四周那麽靜,宮燈在風雪裏輕搖晃着,和月影一起,投在了這雪地之上。樹木上也堆積了起了積雪,不時,有咯吱聲傳來,這是枝葉被壓斷的聲音。遠處,辰禧宮依然籠罩在一片祥瑞的紅光之中,那裏依然懸着大紅的燈籠!
又已經有宮女快步過來,搬來一張小八仙桌,又端來一只拳頭大小的四方青銅鼎,鼎上有精美的麒麟花紋,這卻是一只小爐子,一壺酒熱于其中,酒香已經在風中飄散開來。
“愛妃。”他端起小壺,斟了一小杯,遞到了她的嘴邊上。
喝酒?她原本是不怕,可是,若醉了,真在這裏和他作出那等事——她猶豫着,看着唇邊那杯酒。
“喝。”他拍着她已經裸在風中的冰涼的大腿,催促道。
他的掌心好暖和!雲雪裳下意識地想着,把腿合攏了一點,偎在他的身上,想汲取到一些溫暖,可是他卻伸手壓下了她的腿,并且把手往腿上探去了。
可是他的手探到她的腿間時,眉卻皺了起來,這是什麽東西?手觸到的不是想像中的柔軟,卻是一片柔軟絲滑的布料,而且極厚!
“燈!”
他伸了手,立刻有小宮女匆匆過來,奉上了一盞宮燈。
雲雪裳驚慌地看着他,他舉着燈,低下了頭,這女人,居然穿了一條棉短|褲!褲子便褲子,可為什麽是棉短褲?
“我、我,我月信來了。”她見他臉色沉了下來,便牙一咬,幹脆扯了慌,你總不至于扯下我的褲子,看那樣髒的東西吧?
果然,他皺起了眉,把宮燈交到了小宮女的手中,低聲說道:“果真掃興。”
伸手,把她從身上推了下去,雲雪裳沒準備,便咕嚕一下,滾到了地上!這遭雷霹的!他是男人嗎?
雲雪裳昨兒晚上對他僅有的一點好印象在此刻就像是這飄落到身上的幾星雪花瓣兒,瞬間化了,不複存在,只留那冰涼刺激着她的神經。
伴君如伴虎,這話她懂,可是,為什麽她伴的還是這樣一個又色又無禮的君?
他明黃色的身影已經大步走進了雪中,奴才們呼啦啦全跟了上去,只留下她,艱難地扶着紫檀椅站了起來。
☆、從來都沒想過要寵她(13)
紫檀椅的椅子暖和極了,镂空處的碳火熊熊地燃燒着,烘得椅子周圍都有了暖意。這種椅子原本就是這樣,時間越久,就越溫暖,想來他是想在這裏久呆一會的,只是被她掃了興,這才丢下她離開了。
雲雪裳慢慢地坐了下來,把他丢到一邊的毛氅撿起來,緊緊地包裹住了自己,歪在椅子上面,輕揉着自己的膝蓋。從這裏到辰禧宮,看上去那團祥瑞的紅就在不遠處,可是真走起來,卻得一柱香的功夫,她皺起了眉,看着那紛紛揚揚的雪發起了呆。
雲雪裳,想出宮,想去廣闊的江湖。
在那江湖之中,有她的夢,有她未來的,大俠夫君!
她的唇微微上揚了起來,大俠……腦子裏閃過了一個威武的身影來,她要嫁的這個男人,應該不會很英俊,但是充滿了男人味,還應該有一身絕妙的功夫,能夠一招致人于死地,還要溫柔體貼,最最重要的,是把所有的銀子都交給她!
她的面頰有些燙了起來,腦子也有些發暈,居然是喝醉了的感覺,只一小口,便會醉嗎?她扶着額頭,輕喘起來,這嬌喘聲聲,在夜空裏回響着,胸口也悶得慌。
“瑾妃娘娘,您怎麽還在這裏坐着?皇上召各宮娘娘到美樂宮共賞歌舞,快些吧,去遲了可不好!”
碧荷和另一名侍女碧葉從遠處快步跑了過來,一面跑,一面焦急地說着,手裏還拿着衣裳和首飾,想來是怕來不及,就帶到了這裏,原地給她裝扮。
雲雪裳只稍稍楞了一下,他走了才不過半個時辰,心裏隐隐明白了過來。他昨夜很溫柔,今夜卻讓自己看到了他冷酷的一面。
自始至終,安陽煜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寵愛她,憑她的美色有幾分,憑她會不會溫馴服貼,他要做的,只是戲弄!父親啊,你為了活命,硬把我推進了這冷酷的深宮,讓女兒頂着這奸臣之女的帽子,如何生存下去?
進宮兩夜,第一夜,他給了自己一個半截子的,沒有落紅的大婚之夜。看起來,是她暫時逃脫了,可是這事一旦在後宮中傳開來,各個嫔妃妖精們便會立刻明白過來,她就淪落為各尊魔女手中想捏便捏的那只小蛾子!
而今晚,他把自己丢到了園子裏,卻在這大半夜裏又跑到美樂宮去,是想讓各宮嫔妃們來看自己的笑話麽?
她的腦子迅速地轉動了起來,她只是懶而已,又不蠢,今晚才是進宮第二晚,若今天便失了勢,自己連出宮的路都還沒有準備好,老死冷宮了都是輕的,怕只怕遭了那些父親政敵女兒的暗算,小命都玩完。
這樣一想,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在這凜冽的風中,身子猛地一顫。
“快快,換衣,梳頭。”碧荷催着碧葉,二人七手八腳地給她重新梳起頭來。
☆、讓她體驗美妙的滋味(14)
“美樂宮到這裏多遠?辇擡來了嗎?”雲雪裳鎮定下來,快速地問道。
“娘娘,就算坐辇,快腳的奴才們擡着您走,也得一柱香的功夫。可是陛下還下了旨,令各位主子都不得乘辇,全都得步行,說是要各位主子在這極美的夜裏,好好體會一下雪的美妙。這時候旨意已經到了各宮中,想來各位娘娘已經開始動身了,誰落在後面誰就是不敬呢,而且誰不想博個頭彩,讨皇上歡心?”
碧荷一面回道,一面手腳麻利地給她挽着發。
“來不及了,走吧。”雲雪裳站了起來,膝上一陣鑽心地痛。
什麽叫欣賞雪的美妙,他是想看自己痛的美妙,他心中笑得美妙才是!小人,徹底的小人!她在心裏低罵了一句,虧得自己在第一眼見他時,還失了一會兒神,覺得他長得好看,這句贊美今兒收回,再不奉送。
那被安陽煜揉得淩亂的長發才挽了一半,雲雪裳咬牙忍着痛快步往前走着,手在發間迅速挽動着,不幾下,頭發便成了一個簡單的髻,碧葉又遞來了一只首飾,她接來就往發間攢去了,碧葉在後面焦急地說道:“娘娘,那是您的耳墜子!”
呃?她快步跑着,伸手便去拔,可是,耳墜子上的銀勾子已經勾住了發,算了,懶得管他了,一只小墜子,未必別人就看得真切。
遠遠地,便看到有幾群人往那美樂宮的方向去了,看那服飾的顏色,淡粉色的是緋雲宮的各位主子,淺藍色的是蘭皙宮的各位主子,步子匆匆,你争我趕。
她停了腳,左右看了看,便小聲問道:“有近路嗎?”
碧荷也看清了前面的人,那兩宮的主子都是來頭大的,惹不得,若今兒被她們抓到了把柄,日子可真難熬了,略略猶豫,轉身帶着二人往一條小路鑽去了。
越往裏走,越覺得荒蕪,長廊上懸挂的宮燈的光已經照不到這裏了,只有月光在眼前的雪地上流淌。積雪把小路和路邊的小溝連在了一起,腳下踩到了埋在積雪裏的斷枝,發出咯吱的沉悶的響聲。
碧葉不聲不響地跟在二人身後,撿起斷枝,倒退着,掃着幾人留下的腳印。
雲雪裳看了,心裏暗暗稱奇,進宮雖只兩日,身邊也只這兩個貼身的丫頭,不過碧荷要急性子一些,碧葉不愛言語,沒想到卻是這樣心細的女孩子。
突然,碧荷的腳步便慢了下來,面上顯出一些驚恐的神色來。雲雪裳順着她的眼光看過去,那林子後面,顯出了一段朱紅的宮牆。看這牆的顏色已經很陳舊了,但是牆上卻是金色的琉璃瓦,除了皇帝的住處,還有誰的宮殿是可以用金瓦的?
正驚訝間,突然,前方便傳來了一聲古怪的聲音。
嘎……
沉悶而怪異。
幾人猛地一抖,驚恐地看向了前方。
☆、愛妃輸了,該罰(15)
碧荷哆嗦着說:“這是甄老太妃住的地方,據說這裏常鬧鬼,現在已經是禁地了……不會有鬼吧?”
甄老太妃?雲雪裳心裏驚訝,這老太妃如今怕也有七十多歲的年紀了吧?她住的地方怎麽會鬧鬼呢?正疑慮時,前面又吱嘎吱嘎地響個不停,碧荷不敢停留了,一把拉住了雲雪裳,貓着腰就往旁邊的樹叢裏鑽。
那吱嘎的聲音繼續響着,雲雪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堆滿積雪的雪松之後,隐隐綽綽的,有一個高大的人影,那雙清寒的眼睛正平靜地看着她。
是誰站在那裏?
雲雪裳一個激靈,大步跟着碧荷往那小路上鑽去了。
這條小路,直通美樂宮,節省了不少的時間!可是幾人還是沮喪地發現,各宮的奴才們都已經守在了宮門外,想來,是都到了吧。
雲雪裳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衣裙和頭發,伸手扯了一枝還堆着雪的雪松,裝成漫不經心的模樣往宮門口走去了。
“瑾妃娘娘駕到。”小太監一見着她,立刻就高唱了起來,各宮的奴才也連忙跪了下去請安。
雲雪裳微笑着沖着大家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免禮。”
邁過了高高的白玉門檻,一眼看進去,皇帝正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斜歪着靠在一張白熊皮靠墊上,一雙眼睛正緊緊地盯着她。
兩側,宮中嫔妃來了七七八八,也有幾個來遲了的,氣喘籲籲地小跑着進來,一進來便跪了下去,忙不疊地謝着罪,這都是些平日裏不多受寵的妃嫔,想來也是得信最晚的,所以才來遲的吧。
雲雪裳只好也跟着跪了下去,跟她們一同口呼着請君恕罪。
跪了好久,也沒聽他說起身的話,膝蓋處又辣辣地刺痛了起來,居然是一刻也堅持不下去了,豆大的汗珠開始從背上密密滲出來,不多會兒便浸濕了衣背。
“愛妃輸了,該罰!”
他的聲音懶懶地從頭頂上飄來,眼角餘光及處,他那雙明黃色的厚底靴子已經到了眼前,他的大手就扶在了她的肩頭,借着他的力,她便站了起來,可是膝蓋太痛,人便軟軟地往旁邊一倒,靠在了他的身上,這動作在旁人看來,只是嬌羞無力的撒嬌而已。
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捉住她滿是冰涼的汗水的小手,帶着她往那高高的龍椅上去了。
居然,是讓她和他同坐于高臺之上!他拉她一同坐下,手仍然留在她的腰肢之上,輕輕的揉nīe着,滿臉溫柔和沐的笑意。
雲雪裳的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動物的模樣——狐貍!
那有着篷松的大尾巴、圓滴滴而又精光直冒的眼睛……
他是狐貍,他絕不是看上去這般的和沐,只是他到底想幹什麽?自己是衆人眼中的奸臣之女,可是,就算他要打壓雲家,也沒有必要這樣對她呀!
☆、(16)
美樂殿裏看上去是一派和樂的情形。安陽煜興趣高昂地看着嫔妃們各獻其藝,此時正在殿上獻藝的是悅貴人,悅貴人是擁立安陽煜登上大寶之座的首要功臣方謂之次女,名方思悅。
方思悅生得一副秀麗文靜的模樣,就連舞起來也是端莊秀麗的,但宮裏人都知道,安陽煜獨愛那些豔麗的東西,對這清秀的東西一向缺乏興趣,所以悅美人一向便不太得寵,進宮幾月才翻過兩次牌子,每回他也是匆匆完事,不讓她在帝宮多停留一刻。
她今兒也是麻着膽子上殿獻舞,以謀一絲寵愛,這動作已經是算是自己最大膽的了,不料還是入不得他的法眼。現如今她看到安陽煜表情淡漠,又慌又沮喪起來,一連錯了好幾步,殿中便響起了不少譏笑聲來。
安陽煜不耐煩地換了個姿勢,拿眼角瞟了一眼雲雪裳。
雲雪裳最讨厭熬夜,如今已經三更天過了,早困得眼皮子在打架,只礙于剛得罪過了他,所以現在是硬撐着,不時側過臉去飛快地閉一下眼睛,讓幹澀的眼睛休息一下。
安陽煜的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笑來,沖着一邊的公公招手,“脫靴。”
小公公立即蹲下去,給安陽煜脫去了長靴。雲雪裳正忐忑不安,不知道他又要想什麽鬼主意時,他把她往旁邊一推,讓她靠在了那端的椅子扶手之上,自己就勢一倒,就睡在了她的雙腿之上,手指更是探進了她的裙中,在她柔軟的小腹上面用力地撫摸着。
這讨厭的狐貍!居然在衆人面前如此不規矩!雲雪裳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了,繃得緊緊的,他的手指還在不停地往上探着,強行探到了她的胸口處,在心窩子的方向打着轉,衣衫都被他的手拱得張開了,肌膚便在這亮如白晝的燈光下
大殿裏出現了短暫的安靜,衆妃嫔臉色各異地看着龍座上發生的事情。
“陛下恕罪。”
悅貴人再難堅持下去,停了舞,跪下去磕了頭,只聽得上面良久才淡淡地飄了一句下來:
“愛妃的舞藝進益了,賞,把昨兒涅羅國進貢的那瓶香露拿來。”
悅貴人的臉上這才稍了幾分喜色,靜靜地退到了一邊,安陽煜只顧着在雲雪裳的身上摸來摸去,殿裏出現了短暫的尴尬,無人敢在這時上前去打擾他的……雅興。
雲雪裳強自鎮定着,可怎奈這一身肌膚全都已經漲成了明豔的紅色,安陽煜的眼底湧起了如同海嘯般的火來,那眉眼都開始微微泛紅。
“都下去吧,明兒打賞。”他的聲音有些慵懶,帶了明顯的熱情sè彩。
衆嫔妃齊齊跪下謝了恩,表情複雜地看了一眼高臺上的二人,退了下去。
殿中頓安靜了下來,只有雲雪裳的心跳聲撲嗵撲嗵地在安陽煜的耳邊回響着。
☆、你們讓朕高興,朕才讓你們高興(17)
“怕?”他把臉埋進了她柔軟的小腹上,輕較着,好半天才低低地問。
雲雪裳的手緊緊地揪着椅墊,不知道怎麽回答才逞他的意,正猶豫時,不料他的身子猛地坐了起來,重重地撞到了她的下颌,她痛呼出了聲,捂着下颌瞪着他,眼眶裏不自覺地就有了些閃閃淚光。
“雲雪裳。”他拿開她的手,修長而有力的手指在她被撞得紅腫的下颌上輕輕地撫摸着,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長椅之上,身子也覆了上去,把她壓在了身下。
他看上去飄逸而削瘦,怎麽會這麽重?雲雪裳急喘了幾下,淚光盈盈地看着他。
“看你這小樣子……”他俯下身去,輕咬着她的耳垂,輕輕地吐着氣。
雲雪裳只覺得一股酥麻的感覺從耳垂處往耳朵深處鑽去了,身子也跟着顫抖了起來,那模樣倒真有幾分梨花帶雨的嬌羞感覺。
只是,她不是在嬌羞,他也不信她是在嬌羞。
他盯了她一會兒,突然就不耐煩了,眼底有了些兇意,俯下身來,吻住了她微啓的唇瓣。他吻得很用力,倒像是在咬,她嫩嫩的唇,她的粉粉的舌,都在他的齒間,被他稍用了力撕咬着。
怎麽像一頭困狂的獸?
他在別的妃嫔那裏會不會也是如此?雲雪裳心裏一片恐慌,想掙,卻掙不開。
“雲雪裳,你真是有個好父親,算盤打得這麽清,把朕都算進去了。可是怎麽辦呢?如今你進了宮,便只能由着朕,跟着朕往前走了。”
他的聲音裏有些狠意,她的心猛地沉,卻裝出無辜的樣子,瞪着水眸怔怔地看着他。但他此刻好像不吃她這一套,眼底的狠意又濃了些,掐她的手指也更用力了,看她的目光,像獵人看着獵物,灼灼逼人。不待她發問,右手修長的手指飛快地滑到了她的小腹處,在肚臍的地方打了幾個圈,便迅速往下探去……
“哎……”
她吸了口涼氣,痛,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從小腹處猛然升起來,往四肢五骸迅速擴張而去。她真的怕了,她開始忘了身份,下意識地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慌亂地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這話真是問得無禮,聽的人卻低笑了起來,從她的胸前擡起頭來,灼人的目光停在她的眼睛上,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反問道:“你覺得朕想要幹什麽?雲雪裳。”
“臣妾不知,請陛下明示。”雲雪裳羞憤地說。
“寵你啊,朕的小愛妃,你的父親,還有太後,甚至你,不就是想讓朕寵你嗎?你聽清楚了,記清楚了,你們讓朕高興了,就讓你們高興。”
他靠過來,這句話聲音小得不能再小了,如風一般地,涼嗖嗖地吹進了她的耳朵。
☆、難不成有隐疾?(18)
一扇窗戶悄無聲息地推開,幾絲清涼的風夾雜着雪花飄進來,讓她的呼吸稍稍順暢了一些。
良久,他突然翻了個身,從她的身上下來,然後把她摟進了懷裏。把她的小腦袋按進了懷裏,閉上了眼睛,居然是開始睡覺了。
他睡顏着實漂亮,是個好看的男人,只可惜……太小人。雲雪裳的身子被緊緊地鎖在他的懷裏,他用他的披風把她緊緊地包裹着,讓她不能離開他一寸。
不過,她有些想不通,難不成他有隐疾?正常的男人哪裏有這樣的嘛,連續兩夜,看他的眼睛分明是yu*火焚燒的模樣了,為何每每到最後卻又放棄了?
正想着,他的大手抓過來,居然是放到了他的那裏,正昂首挺胸,她的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手像是碰到烙|鐵一般。
“朕是乏了,懶得碰你,若再亂想,朕一定重重罰你。”他懶洋洋地,似是看透了她的心一般。
雲雪裳打了個冷戰,他卻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一縷陽光。
透過了那微敞的窗戶,灑了進來,正照在雲雪裳的臉上,有一絲暖意。
雲雪裳微微睜開了眼睛,腦子裏還有些迷糊,他的披風蓋在她身上,地上一片狼籍,全是她撕壞的衣物,不過那棉短褲卻不翼而飛了。
碧荷和碧葉進來收拾了一地的殘破衣衫,又拿出了一件嶄新的衣裳出來,淺緋色的錦繡長裙,裙擺上繡着翩翩蝴蝶繞花輕舞,從繡工上一看便能得知是尚衣局的高手所繡。
碧荷一面伺侯她穿衣,一面笑吟吟地說道:“娘娘,這是皇上令尚衣局早間送來的。皇上是真正寵愛您的呢,這款式可是……”
碧荷的聲音突然停了,雲雪裳眼尖,是碧葉悄悄拉了一下碧荷,阻止了她說話。她心裏有了一絲無奈,進宮之前,娘就抱着自己大哭了幾場,說伴君如伴虎,若不是萬般無奈,是斷不願送她進宮來的,如今爹強行送她進了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讓她不要管爹的事,一定要想方設法保全自己才是。
她對朝中之事也知一二,新君登基之事頗為蹊跷,前太子也去得不明不白,這些事都是宮中大忌,更是新帝大忌。
她爹有沒有參與,為何又沒被前太子所牽連,為何送她入宮,新帝為何還要表現出對她的寵愛,這一團團迷霧,都困擾着她。
她以前想得簡單,盼着失寵後能去冷宮,先不說能不能逃出去,起碼憑着自己這些年積攢的積蓄,也能安穩度日,免去那宮中的殺戮血腥。可是這才兩夜,那只虎便把她折騰得上氣不接下氣。
“走吧,給太後請安去。”她稍拎了下裙擺,便往外走去。
“娘娘,皇上有旨,娘娘今日可以不要去給太後請安。”碧荷連忙跟上來,小聲說道。
哦?她有些驚訝地停下了腳步,看着碧荷。
碧荷滿面春風地說:“皇上讓娘娘回禧辰宮好好休息,晚些會來陪娘娘去賞雪,瞧,皇上多疼娘娘呀。”
雲雪裳只覺得背脊骨一陣發涼,糟糕,他肯定知道她沒來月信,所以才下旨今晚再讓她伴駕。滿後宮都以為她得了盛寵,哪裏知道她受的是這些窩囊氣!
☆、狐貍的心思你難猜(19)
禦書房裏,暖融融的,安陽煜是怕冷的人,四周幾只大火爐子,把禦書房裏烘得如同春天一般。
安陽煜坐在翹頭案後,右手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左手修長的食指曲起,在書案上面輕敲着,垂着眼簾,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左丞相劉秋鱗,護國大将軍方舜之,還有雲太傅雲溪楠,都恭敬地站在書案前面三尺多遠的地方,表情各異地看着這位年輕的皇帝。
安陽煜登基不久,平日裏也不太理朝政,所有的事都是交到他三人去議,議成了再拿到他這裏來,等他用那鮮紅的朱砂筆,大筆一揮,在折子上劃一個勾兒,便算完事,從未有過像今天這般看了這麽久還不動筆的情況。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明白對方心裏的疑惑,這折子莫不是不合他意?雖然上有太後,可是他畢竟是親了政的皇帝,最高皇權的真正掌握者和執行者。直到今日,他們三人都沒有弄明白,太後為什麽要極力主張廢前太子,而改立安陽煜這個廢妃之子為帝。
“不好,再想。”突然,安陽煜把折子抛了過來,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雲太傅的懷裏。
左右丞相的目光立刻刷地一下刺向了雲太傅,雲太傅的手中便像是抱了一個烙鐵一般,放也不是,留也不是。
“三位愛卿,北方雪災,牧民受災嚴重,這時候要從北方調兵南征,不是雪上加霜嗎?為人君父,還是要多為臣民着想,朕要施以仁政,以仁治天下,所以三位愛卿再好好想想。朕要去禦花園賞雪,就不留三位愛卿了。哦,對了,前些日子南邊進貢了幾批刺繡,三位大人給夫人都挑幾匹回去。”
安陽煜站了起來,負着手,微笑着看案前的三人,眼眸裏、聲音裏滿是蕩漾的溫柔,和沐極了,似乎面前站的就是自己的親人一般。
三人連忙跪拜了,口呼着萬歲,往門外退去。
禦書房外面,小公公已經快步把三位大人的披風拿了過來。方舜之一面系着披風,一面陰陽怪氣地盯着雲太傅說道:“太傅,您說說,皇帝到底是什麽意思?仁政,莫非放任南蠻子們造反,也叫仁政?”
“皇帝的心思,下官哪裏能猜得透。”雲太傅把折子遞到了劉秋鱗的手中,唯唯喏喏地說着,轉身往外走去。
“哼,牆頭草,走,我二人見太後去。”劉秋鱗拍了拍折子,一拉方舜之,便大步往太後宮去了。
待三人都走遠了,安陽煜才緩步走到了窗口,沉靜地盯着太後宮的方向,眼底閃過了一抹銳光,一掃當時說話的溫柔模樣。
“皇上,園子裏已經備下了,各位娘娘主子都準備好了,要賞雪嗎?”小公公順兒恭敬地走了進來,小聲回道。
“再等等。”安陽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只是夜幕初臨,并未全黑。
☆、大富之女(20)
他轉到書案前坐下,從袖中摸出一卷小軸來,緩緩展開,軸上畫有一小美人,美人邊上有蠅頭小楷,“雲雪裳,雲楠溪之女,外表懶散,嗜睡,在府中時常在晚間消失,不知去處。現查明,在安廟之後,有她私藏的上萬兩黃金,暗衛已經取走,但其餘資産尚未查明。”
上萬兩黃金之外還有資産?雲雪裳只是一屆女流之輩,雲楠溪小妾之女,從來沒有受過重視,她從哪裏弄來這麽多的錢?
安陽煜半眯起眼眸來,慢慢地舉起了淡黃色的小卷軸,把它放到了燭火之上,看着它慢慢地燒成了灰燼。
“擺駕,去禧辰宮,朕要去看朕的小愛妃。”他站起來,看着灰塵散盡,便拂了拂衣袖,大步往禧辰宮的方向去了。
“可是各位娘娘已經在花園裏等着了。”順兒連忙說道。
“讓她們等着。”
安陽煜冷冷地說道,絲毫沒有減緩步子,那腳步穩健,分明是有武功底子的模樣。可一出了長廊,他的精神又全部斂去了,懶洋洋地,一手捉住了一個宮女,攬在懷裏,不停地逗弄着,身子全倚在那宮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