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6 Der Rosenkavalier
黃少天醒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
他以為自己恢複力驚人,只睡了幾個小時就像現在一樣生龍活虎,覺得全身幹勁十足,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盡,頗有壯士痛飲的氣勢,窗外天邊欲曙,黎明從黑夜裏探出頭來,把天際染上一層金色,黃少天站在窗邊向外看,看到遠處盡頭蔥郁的樹林,以及隐藏在樹林背後渺茫又微涼的晨霧,像鋼琴聲清涼而朦胧的音色。
喻文州不在身邊,黃少天在屋子裏繞了一圈,發現自己既不在中央塔也不在國安,而是在東一軍區,這裏大概是軍區的招待所,待遇不錯,竟然還有二十四小時的熱水。
洗好澡出來發現桌面上有吃的東西,黃少天随便吃了一點,然後随便散步似的走到外間,一個沙發一個茶幾外加一個立櫃,軍區的招待所的擺設永遠看起來像性冷淡一樣簡單刻板。
衣服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沙發上,旁邊放着他的槍和匕首,黃少天走過去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東西一樣不缺都在這裏,包括他不知道從哪兒一抓一大把的零錢和各種卡。想到這裏他記起了喻文州挂在他脖子上的東西,擡手一摸,發現起先冰涼的金屬已經被熨燙的體溫捂熱,不在意的時候幾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那是一個金屬的銘牌,熟悉又陌生,正面是中央塔的槍與刀的交叉标志,背後是統一刻制的個人信息,藍雨喻文州。這個銘牌大概有些年頭了,名字上還帶着血漬,怎麽擦也擦不掉。
所有上戰場的向導在離開向導學校的時候都會分發這樣的銘牌,但是每年能發出去的數量有限,從向導學校畢業離開的大部分人選擇去國安或者各類的研究所從事腦力勞動,他們更願意把精神力用在科學研究上,而不是像喻文州一樣,想也不想地就決定加入中央塔。
一直以來,戰場上向導的死亡率都很高,尤其是如果沒有結合的哨兵,那麽以向導的單兵能力,在戰場上要/想全身而退實在是難上加難,而銘牌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在戰場上收屍時能夠快速辨認向導身份。
它未免代表了太過殘忍而現實的意味,然而戰争總是讓人從最壞的角度考慮問題,所有的悲觀都必須提到眼前。
血漬時間太久,像是斑斑鏽跡一樣,怎麽擦也擦不掉,黃少天攥着好久,直到金屬銘牌的邊緣硌得他手心微微感到疼。
時針指向淩晨五點鐘,軍區開始響起哨子聲,黃少天整理了一下東西,然後從招待所走出來,他想了一下,去問門口的守衛,守衛告訴他喻文州中校在拐角盡頭的獨立會議室開會。
“怎麽走?”黃少天問。
淩晨是最迷糊的時候,整夜站崗的守衛小哥困得有點發暈,随手一指:“就在盡頭,轉彎左轉第二個路口,然後——”
黃少天假裝聽懂了:“好,我知道了。”
東一軍區是八個普通軍區裏距離中央塔最遠的,但是這裏是輪回的基礎軍區,周澤楷把直升機開到這裏也情有可原,黃少天不太認路,亂走了一通居然閉着眼睛走到了獨立會議室。
會議室裏只有喻文州一個人,他正在低着頭不知道寫什麽東西,屋裏大概有點悶熱,襯衫的領口解開三顆扣子,袖口挽到小臂中部,露出精瘦有力的肌肉,他時不時地停下來思考,眉頭微微皺着,又很快舒展,一點微小又渺茫的晨光照進來,正好打在喻文州的鼻梁上,投下狹窄而筆挺的陰影,他微微動一下,陰影也跟着動,像是光與影的嬉戲追逐,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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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少天想,喻文州還真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他自從在中央塔畢業了以後,幾乎沒什麽事情能讓他端坐着一心一意地進行下去,他總是會忍不住四處亂瞟,目光想着要去捕捉點什麽,喻文州就完全相反,好像就沒有什麽事情能打擾到他思考。黃少天想了想,他應該是一直這樣的,小的時候學鋼琴,喻文州是最坐得住的一個,不像黃少天,三天兩頭被鋼琴老師拿着雞毛撣子追着揍。
想到這裏黃少天揉了揉鼻子,如此不美好的事情還是不要回憶了吧。
日光漸盛,把遼闊的天空照映得逐漸清晰,黃少天安靜地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擡起頭敲了敲窗子。
喻文州緩緩擡起頭,一開始面無表情,直到看到是黃少天,這才露出一個笑容。
會議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玻璃窗可以看得通透,但是絕對聽不到屋內的任何一點動靜,黃少天比劃了半天把喻文州都逗笑了,他走過來站在窗邊也敲敲玻璃回應他,逗得黃少天在外面捧腹大笑。
喻文州不知道他笑什麽,隔着玻璃招了招手,動了動嘴唇:“過來。”
黃少天看了看四處無人,沖喻文州比了個飛吻,然後一路小跑着繞到會議室的正門來。
喻文州倚着門框,抱着肩膀等他,黃少天走過來探了探頭,确定屋裏只有喻文州一個人。
“你怎麽半夜在這邊?”黃少天翻了翻桌面上的文件,“現在怎麽樣了?”
“睡不着。”喻文州說,“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
黃少天猛地一擡頭,活動活動手腕:“我怎麽了?”
喻文州看了看表,想了一下:“如果沒記錯,你睡了二十多個小時,嗯?你不記得了?”
黃少天擡頭看向天花板:“呵呵……原來如此。”
桌面上的文件被黃少天一撥弄,散了一桌子,喻文州走過來一點一點理好,黃少天看了幾頁,發現全都是實驗報告,他看不太懂上面的數據和參數,但是他總看得懂上面的名字,是喻文州沒錯。黃少天也不知道喻文州為什麽不睡,連夜在這裏看自己的實驗報告,這是一件對于黃少天來說都很難接受的事情,他只要一想到這每一個數據都是從喻文州身上提取的,他就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
精神域從破碎到重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過程,黃少天沒有機會知道,他也一直不敢問喻文州,喻文州正在慢條斯理地把所有報告整理好,手都不抖,看起來絲毫不在意。
會議室裏很空蕩,隔音做得很好,黃少天撐着胳膊一躍坐在桌面上,打斷喻文州的動作,攬着喻文州的腰讓他看向自己。
喻文州笑了:“你又要幹什麽?”
“想問問你。”黃少天抿着嘴唇,表情小心翼翼的,“你肩膀的傷口好了嗎?”
喻文州點點頭:“本來就不太嚴重,快好了。”
“嗯。”黃少天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縮緊,聲音都緊張起來,“那什麽鬼的實驗呢?”
“也不疼。”喻文州笑着說。
喻文州說的肯定不是真話,黃少天不信,但是也沒有繼續問下去,這些事情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了,再說起來也沒意思,一切都要向前看,國安那邊的事情一定沒有結束,後面也許還有更多需要他們一起去努力克服的困境,黃少天長出一口氣覺得慶幸起來,起碼後面的事情可以一起去面對,個人英雄主義暴政已經正式從黃少天的腦海中被推翻,他現在做夢都想跑去李軒的哨向媒介所做個演講,鼓動所有人去相親。
回到招待所,喻文州先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黃少天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不知道找什麽東西,喻文州微微眯着眼睛走過去,笑着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喂喂喂,大白天耍流氓!”黃少天從地上爬起來,把灑了一地的零錢和卡撿起來,“喻文州你放老實點,我告訴你——”
“嗯,我聽着。”喻文州看着他眼睛,很認真地回答。
黃少天當然一轉身就忘了他到底要說什麽,他看了看喻文州,又別過眼,開始吐槽軍區招待所裏面的擺設。
“就像性冷淡。”黃少天一本正經地說。
“你就告訴我,”喻文州看着他,“我像性冷淡?”
黃少天大聲喊冤,他是吐槽軍區的擺設,但是那一大段關于招待所純色的牆壁、透明亞克力的杯子盤子的吐槽全都被喻文州省略了,他突然就抓住了一個非常詭異的重點,抓得黃少天措手不及,愣在原地。
“少天,關于這個問題,”喻文州走過來,還是笑得很溫柔,“我們必須現在就處理一下。”
黃少天坐在床邊轉了轉眼睛,下意識地向裏縮了一下身子,語氣十分無辜:“處理什麽?”
“你說呢?”
天光已經大亮,外面傳來清晨清脆的鳥鳴以及喧鬧的人聲,軍區的哨子聲沖破黎明的薄霧,響徹空曠的操場,這裏像每一天一樣平淡無奇,也像每一天一樣鮮活生動。
“這大白天的,真的好嗎?”黃少天說着話差點咬到舌頭。
“為什麽不好呢?”喻文州擡手拉好窗簾,屋子的光線突然變得昏暗而朦胧,清晨一下子成了黃昏,将他們的空間與整個世界隔絕,獨立為一隅。
喻文州用力地抱着他,黃少天可以聽到他的心跳,沉穩有力,帶來及時的安全感,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喻文州對他的欲望,通過緊密的精神鏈接将這種強烈的共鳴傳遞過來,黃少天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徹底放松下來,他重重地向後一靠,整個人仰卧在床上,然後沖喻文州勾了勾手指。
“你想做嗎?”喻文州的語氣很溫柔,帶着商量的口氣,他輕輕摩挲着黃少天的側臉,目光像大海一樣沉靜,“不想的話也可以,這裏确實不太方便。”
“想啊。”黃少天舔了舔嘴唇,心想以退為進這招對我無效,“我又不是性冷淡。”
“那好。”喻文州離他更近些,炙熱的呼吸像一陣熱風吹拂在黃少天的耳畔,“少天,我們結合吧。”
哨兵和向導除了精神結合之外,再就是肉體上的結合,性愛讓情侶之間的關系更為牢靠,也讓哨兵和向導之間的關系更為緊密,但是這樣的結合是終身的,一旦選擇,再不能更改,兩個獨立的個體在結合中成為對方的牽絆,也成為對方最後的堡壘,直至退無可退。
“少天,”喻文州低下頭,吻在黃少天的手背,“你願意做我的哨兵嗎?”
如果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那麽他和喻文州也許就是一件吧,黃少天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甚至有點恍惚,這不是早有定論的事情嗎,他簡直一百個願意,喻文州的眼神裏寫滿了對肯定答案的渴求,像平靜的海面上翻騰起的巨浪,滔天而來。
“願意呀。”黃少天點頭,他想,他将成為這茫茫大海中唯一的島嶼。
喻文州的手搭在他小臂上,還沒有動作就讓黃少天無端覺得皮膚灼熱,向導的精神域與他緊密連接,可以共享來自于結合的精神快感,他本想說點什麽,但是轉念一想又放棄了,總覺得多餘。
精神上的願意和身體上的緊張一點也不矛盾,黃少天這三年來一直靠着左右手過日子,早就把性愛忘到了一邊,所有的動作都是憑着本能的追逐,連脫衣服都變得手忙腳亂起來,喻文州擁住他和他接吻,黃少天這才找回一點理智。
然而他又很快陷入一種奇怪的迷離中,他覺得可能自己是沒救了,他只要一想到現在和他接吻的人是喻文州,就會有那麽一瞬間抛掉所有的理智,迫不及待地想和他肌膚相親。
而他每一點于心尖上的悸動和渴望都心照不宣地坦露在他的向導面前,不需要任何言語,喻文州便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
黃少天的身材很好,帶着一股潇灑俊逸的漂亮,腰很細,肌肉分布均勻,他像一棵白楊樹,從頭到腳筆挺而有力,連手指都是纖長的,喻文州攬着他,手掌沿着脊背一路摸下來,直到股溝才停下。
“緊張了?”喻文州輕聲笑,氣聲在黃少天的耳邊徘徊,“放松點。”
黃少天擡手摟住他的脖子:“你笑什麽?!”
“少天,我還沒進去,你不用夾這麽緊。”喻文州說。
黃少天一下子臉就紅了,喻文州跪在他兩腿之間,他下意識地緊張得忍不住收攏雙腿,反而讓喻文州動彈不得。
“別怕。”喻文州又說,“著名學者說過,肉體是精神最好的老師。”
黃少天納悶,這是哪個著名學者,他怎麽從來沒聽過:“誰說的?”
“我。”喻文州點頭。
黃少天深呼吸一口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然後身子也随着軟下來,雙腿也放松,喻文州雙手握住他的腳踝讓他曲起腿,他也順着力道照做擡起來,露出身後久未經事的後穴,前面的分身不安分地在草叢中躍躍欲試,似乎也開始有了反應。
到底是常年鍛煉的身體,連肌肉都是結實而飽滿的,喻文州的手掌繼續向下,重重地捏了一下黃少天圓潤高挺的臀肉,惹得黃少天哎呀一聲,雙腿亂蹬,喻文州抓着他的腳踝讓他消停下來,然後順手又捏了一把,得到黃少天毫不控制的又一聲叫喊。
“現在是白天。”喻文州說。
黃少天晃了晃身子:“你也知道是白天!”
“乖。”喻文州笑了,“別動。”
招待所的東西很齊全,潤滑劑和安全套都充足,黃少天現在覺得這裏一點也不性冷淡了,性冷淡哪裏還會準備這種東西。
潤滑劑很涼,涼得黃少天一哆嗦,大腿微顫,喻文州很溫柔,手指探進去一節後沒再繼續,而是讓黃少天慢慢适應,他感覺到喻文州短而平的指甲輕輕地刮着後穴的內壁,動作輕柔得像是撫摸,但是括約肌的邊緣實在太過敏感,微小的動作都會被放大無數倍,黃少天忍不住呼吸急促,穴口随之縮緊,緊咬着喻文州的手指不放。
“啊……”
喻文州就順着這樣的力道,繼續向內推了一個指節。
從一個指節到兩個,再到兩根手指的進出都毫不費力,指尖刮蹭着後穴帶來酸麻卻又無比舒服的快感,讓他忍不住夾緊雙腿,足尖蜷起來,黃少天覺得自己快被玩死了,但是對于喻文州來說還未開始。
“幫我戴上。”喻文州說着,把安全套塞進黃少天的掌心。
黃少天只覺得渾身乏力,腰酸軟得快要坐不起來,喻文州拉了他一把,後穴蹭在身下的床單上帶來一陣酥麻,黃少天忍不住叫了一聲,然後擡手摸向喻文州的下身。
喻文州本就是洗過澡直接出來的,裹在浴衣裏只穿着白色的緊身內褲,黃少天手掌覆在上面就感受到陽具灼熱的溫度和勃發時的堅硬,他仰頭看喻文州,沖他眨了眨眼睛。
沿着內褲邊扯下來,禁锢着的分身立刻跳出來,已經勃起的尺寸讓黃少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喻文州的分身很漂亮,顏色幹淨,形狀粗長,黃少天把手搭上去,感覺到不太明顯的青筋突突地跳,他上下撸動了幾下,然後把安全套戴上。
“你再撩撥兩下,我就要射了。”喻文州抱着黃少天,聲音低啞。
黃少天卻覺得挺高興的,他能感受到喻文州對他有欲望,而且是壓抑不住的欲望,僅僅是上下撸動的兩下,産生的快感映射到他的精神域都是驚人的,黃少天也随之覺得痛快起來,這件事足以讓他驕傲一陣了,畢竟他從小就覺得喻文州是一個什麽都能忍的人。
“哇,我這麽厲害。”黃少天笑,然後向後躲,喻文州抓着他打開他雙腿,分身在他腿間蹭了兩下。
“是啊。”喻文州毫不掩飾,他俯下身,湊得更近一點,吻在黃少天精巧而幹淨的耳廓,“在這之前,我也只有想着你的事情,才能射出來。”
後穴已經潤滑得兩根手指自由進出,喻文州的分身只需稍稍用力,龜頭部分就擠了進去,真正等陽具進入的時候,感覺與手指截然不同,太大了,飽脹感強烈,穴口又疼又酸,快感不落其後一起到來,讓黃少天忍不住小聲地呻吟起來。
“啊……”
“疼嗎?”喻文州放緩了速度,很溫柔地看着他。
“進來。”黃少天咬着嘴唇,眼神裏寫滿了盛情的邀請,說完這兩個字他立刻臉頰緋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表情俏皮又可愛。
“少天——”喻文州擡手摸着他的臉頰,喊着他的名字,一挺身繼續向前。
後穴溫暖而緊致,腸肉咬着分身不放,帶來的快感直沖大腦,無法克制,喻文州緩慢而堅定地向內推進,直到一個挺身,将整個分身送了進去,頂在了後穴的深處。
“慢、慢點……”黃少天差點整個人躍起來,“慢點慢點,我快受不了了……”
他想向後躲,但是喻文州攬着他的肩膀,手腕用力,反倒讓分身進得更深,這一頂恰好在敏感處,差點把黃少天的眼淚給逼出來,他急促地喘息着然後睜開眼看喻文州,生理性的眼淚蓄滿眼眶。
“喂你太深了……”黃少天脫力,自暴自棄地向後仰着脖子,從下巴到喉結再到鎖骨,形成一片好看的曲線,小麥色的皮膚健康又俊美,他像一匹永遠活力十足的野馬,即便在性愛中這樣暧昧淫靡的時刻,依然帶着強大而發自骨血的力量,喻文州的手放在他的腰側,感受到他強有力的韌性和炙熱的體溫,像是永遠不會落山的太陽。
“是你太深了。”喻文州聲音裏帶着笑意。
他分寸掌握得很好,黃少天的感覺通過精神域映射給他,足可以幫他拿捏進出的力度,他知道怎樣的力道能抓住黃少天的神經,更知道頂在哪裏可以讓黃少天高潮。
分身在後穴裏進出,在确定了一點後反複碾壓研磨,喻文州親吻着黃少天的鎖骨,同時讓他的雙腿分得更開,整根抽出又再整根沒入,後穴被操弄得微微發紅,每一下進出都帶動着潤滑劑和腸液拉扯出銀絲,被貫穿的感覺讓黃少天只覺得如墜雲端,全身輕飄飄的不受控制,節奏掌控在喻文州的手裏,深淺快慢他都無法預測,好像在雲彩裏飛,又好像在海裏飄着,他想嘴甜點讨個饒,但是完全說不出來,按理說喻文州可以感受得到,但他一擡頭,發現喻文州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笑意。
他故意的。黃少天斷定,但是他卻在這一刻莫名奇妙地又走神了,他覺得喻文州笑着看他的時候眼睛漂亮得像是空谷裏的日落,像每一個在晚霞和叢林映襯下發光的黃昏,帶着潮濕的霧氣,遠在天邊,卻又近在唇邊,他只要湊得近一點,就可以吻到。
分身一邊繼續大幅度地在柔軟濕潤的後穴裏進出,一邊又不斷脹大,擠得後穴酸麻不已,黃少天“嗚嗚”地低叫了幾聲,聲音悶得像小動物一樣,喻文州猛地連根沒入,囊袋啪啪地打在穴口和臀肉上,發出淫靡又色情的水聲來,他湊得近,擡起手腕去勾黃少天的下巴。
黃少天倒是很兇,一口咬住喻文州的手指,還不太留情面,咬出兩個深深的牙印。
“黃少天,你是屬豹子的嗎?”喻文州問。
“你今天才知道嗎——”黃少天揚着下巴反駁。
喻文州沒回答他,只是下身重重一頂,恰到好處地頂在後穴最敏感的一點,那一點刺激着前列腺,帶來的酸麻感化成電流,黃少天只覺得快感像是觸電一樣襲來,舒服得他從發梢到足尖都蜷縮起來,而與此同時,後穴被這樣驚天的快感刺激得顫抖似的縮緊,一下又一下地咬着分身,讓喻文州幾乎忍不住就要射出來。
後穴收縮着,前端也不甘示弱,黃少天身前粉嫩的分身顫巍巍地站立起來,在草叢中不安分地發抖,龜頭潤濕了一片,馬眼還在吐露着透明的液體,喻文州慢慢握住他的分身上下套弄,寬大的手掌或輕或重地揉捏着,讓黃少天發出不可抑止的呻吟聲來。
“啊,放開我……”黃少天喘着粗氣,聲音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似的,“讓我射,讓我射……”
後穴在身前敏感的刺激下拼命地收縮,纏綿地粘着攪動的分身,穴口的縮緊刺激着喻文州的理智邊緣,他繼續手上不斷地上下撸動摩擦着小少天,同時下身更加快速地抽插起來,水聲從嚴密結合的部位傳出來,然後融化在黃少天難耐的哼哼聲中,情欲氣息愈來愈重,直到喻文州也開始呼吸急促,他略一松開手,分身退出後猛地一頂,進入到從未有過的深處,黃少天只覺得被操幹得後穴麻木酸軟,大腿內部肌肉微微顫抖,他蜷起腿來,在喻文州的手裏射了出來。
白濁的精液噴射出來,淅淅瀝瀝地一半灑在黃少天的身上,一半灑在喻文州的小腹上,黃少天徹底不管不顧地向後仰着,還尚未從高潮的餘韻中醒過來,他沒力氣思考,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覺得全身上下爽得不行,從前自己一個人在浴室打飛機從來沒有這麽酣暢淋漓過,看來性愛一事,果然要和喜歡的人做才好,他動動腳趾,小腿勾着喻文州,然後沖他眨眼睛,喻文州頂得更深,俯下身捏他的鼻子。
“你多久沒射了,這麽多。”喻文州指尖在他臉頰流連,看黃少天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愛。
如果有鏡子,他會發現自己和喻文州一樣,他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有那麽多的愛,全都堆在眼神裏,看一眼就會徹底敗露,但還為做了俘虜而感到興奮。
“很久了……”黃少天想了想,“喻文州,我好像從來沒這麽爽過,我好像是今天才知道什麽是做愛一樣。”
“那真巧,”喻文州俯下身親吻他的額頭,“我也是啊。”
尾音帶着輕飄飄而又難以言喻的嘆息,撩撥得黃少天全身酥麻,他把雙腿分得更開,攬着喻文州的腰讓他進來得更多些,他感覺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一根炙熱的陽具上,除了被刺激着收縮後穴做不出第二個動作,喻文州的分身粗長硬挺,攪動的每一下都反複刺激着脆弱的腸肉內壁,前面本已經軟下來的分身又再次硬起來。
甬道的溫度很高,包裹着分身十分舒服,不斷的收縮刺激着每一個敏感點,把快感傳遍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喻文州在黃少天的唇上輕輕一啄,眉眼舒展地笑了起來。
分身在後穴被擠壓,龜頭受不住這再三的刺激,終于射了出來,黃少天想,謝天謝地,喻文州總算是射了,他覺得腰快要斷掉了。
“嗚嗚嗚~”黃少天攀着喻文州的脊背,學着四不像的哼唧,“你再不射我要死了。”
“胡說什麽。”喻文州捏了捏他的鼻子。
“我覺得我坐不起來了。”黃少天皺着眉頭,“我腰疼。”
“我抱你。”
“我走不了路了。”黃少天繼續哎喲,“我哪裏都疼。”
“我背你。”喻文州笑着看他,随他胡言亂語。
“怎麽說得我像是植物人一樣。”黃少天覺得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
“我養你。”喻文州繼續說。
“哈哈……”黃少天有點尴尬了,“這個還不用吧,我——”
“你卡裏一清二白,零錢只有三百塊。”喻文州說,“可能說多了,只有二百八十七塊錢。”
黃少天偏過頭,鴕鳥似的往枕頭底下鑽,一邊鑽着一邊喊:“完了完了,我還欠了葉修不知道多少錢——”
“沒事,我等會兒帶你去敲詐他。”喻文州笑着把黃少天給撈出來,“出來,你要悶死自己嗎?”
“啊,天氣真好。”黃少天重新冒頭,他這樣說着,試圖岔開話題,卻突然想起他們還在邊境時候出的最後一次任務,那天天氣也很好,樹林中葉子在迎着日光唱歌,他問喻文州可不可以吻他,卻終究沒有下一步。
“你湊近點。”黃少天咬着嘴唇,眼神裏帶着點狡黠的得意,他沖喻文州勾勾手指,“再近點。”
“嗯?”喻文州應了一聲,然後湊得更近些。
黃少天的吻像他的性格,帶着永遠抹不去的侵略性,當欲望過了頭,盡頭便是精神最親密的接觸,他咬着喻文州的嘴唇攻城掠地,恨不得在他口腔裏環游一圈,将一切标記為“黃少天所有”。
“你鬧夠了?”唇分,喻文州捏捏他的耳朵,“嗯?走,洗澡了。”
如果黃少天知道喻文州這句“洗澡了”只不過是換個地方把剛剛的事情再做一次,他肯定不會扒着他的脊背要一起洗。
但是反悔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他的快感只多不少,很快就又射了一次。他雙手摳着浴室瓷磚的縫隙費力地保持着身體平衡,感受到身後來自喻文州更加快速猛烈的撞擊,進出之間撩得他身前硬挺起來,他已經比喻文州多洩了一次,卻又很快再次勃起。黃少天有點脫力地想,等完事他一定要睡個昏天黑地。
兩個人分別射了一次,洗澡的時候黃少天挺屍一樣老老實實地靠在浴缸裏喘氣,死活不出來了,喻文州拿他沒辦法,穿好了衣服抱着肩膀站在門口看着他。
“等水冷了我自己就爬出去了。”黃少天頭一歪,靠在浴缸邊緣就要睡覺。
“到床上去睡——”
喻文州話剛說到一半,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黃少天撲騰着從浴缸裏逃出來,扯過浴巾赤着腳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滾到床上:“靠靠靠靠靠靠靠!誰這麽閑得來敲門?!”
喻文州走到門口很快又走回來,手裏拿着一個中央塔的特殊文件夾。
黃少天把自己包得像個粽子,頭發濕漉漉的,眨了眨眼睛:“外面誰?”
“來送文件的。”喻文州揚了揚手裏的文件,“看來王隊在國安拿到了點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