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三回,竟然日了馬桶
酒了,才會發炎,沒事兒……腿酸,給我按按。”
齊然把人擺成平躺,抱起兩條腿放在膝蓋上,問:“為什麽不給他們開門?你這一出吓壞你爸媽了。”
司小年擡手搭在額頭,嘟哝:“他們要送我去醫院。”
齊然:“…………”行吧,怪他,“那你打給我啊,我找醫學院哪個學姐學長不能上門給你輸個液!司小年你就說你是不是被.幹傻了?”
司小年也是剛才醒了才發現他一覺睡到了天黑,整整睡了12個小時,中午他爸媽進來吵他那會兒他以為是上午,聽出來齊然生氣了,他動了動腳趾勾住齊然腿彎處的褲子。
“是,我被.幹傻了,你真棒!開心嗎?”
齊然扁嘴,恨不得咬一口司小年腳趾頭:“開心個毛!你再這麽來一次,我保證以後想起來就能萎了。”
司小年笑聲像公鴨嗓子,一半是昨晚叫的,一半是發燒燒的,總之都是齊然搞的。
齊然捂住司小年嘴:“不許笑了。”要Y了。
司小年抓過齊然的手貼在臉上,冰冰涼涼特別舒服,舒坦的嘆了口氣,沒兩秒又睡着了。
聽見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齊然把司小年雙腿塞回被子裏,門打開焦磊和司進一起走了進來。
焦磊組裝輸液架,齊然麻利的對藥擺弄輸液器,往胳膊上綁止血帶時司小年醒了,半阖着眼看齊然,有氣無力的問:“幹什麽?”
齊然拿起他手背輕拍了一下:“輸液,別動。”
司小年懶懶的閉上眼:“齊大夫我什麽時候能吃燒鵝。”
齊大夫專業滿分,一針到位,解開止血帶,揭下粘在自己胳膊上的膠帶一條條貼好,說:“後天,炎症消下去了買給你,還想吃什麽?”
司小年小聲嘟哝了一句什麽,齊然放下他的手說了句“不行!”。然後站起來調流速調節器,又捏了一下空氣過濾器,專業度絕對不輸醫院裏的粉衣小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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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磊拿出袋子裏的其餘兩瓶液體,分別挂在輸液架上。
站在門口被忽略的司進表情一言難盡,自從夏未申和焦磊相繼離開後,他還是頭一回見司小年跟一個人這麽親,這麽自然的聊着天,平時司小年最親的不過是姐姐司大年,但遠不如眼前這樣,對他們這對父母更多的是尊敬和默然。
司進出去後,齊然又坐回床上,給司小年按腿。
焦磊從前也是端茶遞水揉腰按腿的攻,一看齊然這樣,啥都不想說了,問:“你倆合計好的?”
齊然嘆氣:“你看我剛才那樣像嗎?”
焦磊剛剛也吓到了,對于從前他和夏未申的事,大家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但是類似事情只要稍有一些苗頭,大家還是會不約而同往上靠。
齊然摸了摸司小年額頭,從焦磊買回來的藥裏翻出一盒退熱貼,貼在司小年額頭、側頸、腋窩以及腳背上。
齊然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于是清了清嗓子:“咳……可能是昨晚……我倆太……所以他發燒了,燒迷糊了,中午,他爸媽要帶他去醫院,他幹脆反鎖門又帶了降噪耳機。”
焦磊難得瞪了齊然一眼。
門被敲響,高冬梅端着白粥小菜進來了,邁進屋看見齊然正給司小年按腿,她腳步一頓轉頭端着飯走向床頭櫃。
焦磊起身過去接:“高姨,給我吧。”
高冬梅立在床邊沒走,看着貼了退燒貼的兒子,這幅場景與小時候生病時的樣子一模一樣,只是自打司小年上了小學後她很少照顧兒子了,多數時候都是司大年這個姐姐在照顧……一時間心理難受到無以複加。她又擡眼看站在輸液架一旁的齊然。
齊然跟高冬梅對視,說:“看他輸完液我再走。”
高冬梅眼神矛盾又晦暗,但再複雜眼裏終究有疼愛,她不發一言,轉身出去了。
齊然茫然:“……什麽意思?怎麽沒罵我?”
焦磊把飯遞給齊然,笑着說:“小年比我和夏未申幸運,………大概是折騰怕了,最近已經很少聽見他倆吵架了。”
齊然放下餐盤撈起司小年,拍了拍臉說:“睜眼看看我。”
司小年揮手打齊然:“煩不煩!”
白粥遞到司小年嘴邊,齊然捏着下颌硬把嘴給掰開了,佯裝兇狠的說:“咽下去,吐出來揍你啊!”
焦磊抱着胳膊,看的想笑。
司小年頭一擰,特意把嘴角的粥抹在齊然臉上。
齊然氣哼哼的自己吃了一大口粥,捏着司小年下颌直接喂了進去,舌頭退出來後舔着唇美滋滋的問:“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司小年氣的一攥拳,針管裏立刻回血了,齊然趕緊放下碗捋直了他的手:“你是我祖宗!你給我老實點成麽?!”
睜開眼看見焦磊的瞬間,司小年像被雷劈了一樣,焦磊還笑呵呵的看着他。
司小年另一只手在齊然腰上狠狠擰了一下,然後笑呵呵看着焦磊:“磊哥,你來了?”
焦磊開口一股酸味:“終于看見我了。”
齊然将碗遞到司小年手裏,又說:“你一只手怎麽吃,我喂你不行麽?”
司小年頭疼又脹,煩的把粥碗往齊然手裏一塞:“喂喂喂!”
齊然一邊喂飯一邊跟焦磊聊天:“磊哥,他以前也這德行嗎?你還不知道吧,就我倆剛認識那一倆月,回回見面動手,他把我一哥們兒當牛栓樹上,你都不知道他把我打傷了多少回!”
司小年眯眼給了齊然一眼刀。
焦磊笑容晦澀,擡眸看着床上眉來眼去的倆人,說:“等以後回想起來,你會覺得那會兒能見面打一架多難得。”
齊然後知後覺猜到司小年為什麽瞪他。他聽司小年說過,夏未申和焦磊沒在一起前,夏未申作天作地的天天領着一幫人堵焦磊,不是群毆焦磊,就是單挑焦磊,不過夏未申從來沒贏過,但也沒像其他團戰的人一樣被揍的親媽都不認識。
或許那個年紀的男孩兒的愛就是那麽來的,先撩的欠收拾,先撩的先淪陷。
對于大起大落,颠沛流離後的焦磊來說,多年後,褪去激情四射,記憶裏埋藏最深的、最有趣的卻是相看兩厭的初見。
人生若只如初見!對于他,更像祈盼時光倒流的一個願望。
☆、齊大夫日常(一)
一瓶退燒、一瓶消炎、一瓶葡萄糖,三瓶液輸完剛好十點半。拔針時司小年醒了,齊然陪他去衛生間放水,回到床上又給司小年換上新的退熱貼,再測體溫已經降到38度,高燒一天不退,現在能退到38度已經算好的了。
司小年蹬掉齊然蓋好的被子,仰頭看齊然:“齊大夫我出汗了,給洗個澡呗。”
齊然抽紙巾手伸到他後背T恤裏吸了吸汗:“先不要洗澡,你現在38度,洗完怕再高燒,聽話,明天退燒了再洗。”
司小年睜大燒紅的眼眶看着齊然,無辜無害又可愛,齊然受不了這種萌死人的攻勢,低頭看被子打死不能妥協。
焦磊看不下去在一旁勸了兩句。
司小年除了被汗粘的難受,身體腫脹的部位已經好受很多,腦袋也沒那麽昏沉了,轉頭跟焦磊說了幾句話,擡手摸了齊然臉一下,上床側躺下又睡了。
齊然和焦磊拎着輸液空瓶出了卧室。
客廳裏,司進和高冬梅坐在沙發上,司進的背微微馱着,高冬梅有些體力不支的靠在沙發一側,聽見聲音,兩個人均扭頭向後看。
焦磊:“小年睡了,我們回去了,明天再過來輸液。”
沙發上坐着的倆人都沒說話。
齊然有些尴尬,還是禮貌的說了聲“叔叔阿姨再見。”乖的像個來同學家串門寫作業的小學生。
司進終于起身,把兩人送到電梯廳,一梯一戶的入戶電梯來的很快,焦磊進電梯後,齊然轉身對着司進突然鞠了一躬。
司進看似面無表情的承受着,背在身後的手指卻在發抖,任他心理再頑固堅韌,這一天下來親眼目睹的事,早将他的心理防線刺激的零零碎碎。電梯門關上,他扶住門框,看着合上的電梯門許久沒動。直到高冬梅出來看他,問了句:“怎麽了?”
司進捏了下眉心,頗有些哭笑不得:“那小兔崽子沖我鞠躬,這是跟我示威!”
高冬梅心理明鏡似的,語氣平靜道:“他能進你家門,已經成了,示不示威有必要嗎?”
司進攥緊門框,心想,明天不讓進了!
高冬梅進了司小年卧室,把裝滿溫水的保溫杯放到床頭,摸了摸還有些燙的太陽穴,額頭的退燒貼冰冰涼涼的跟她的心一個溫度。
司小年混沌中叫了聲“齊然”,高冬梅怔楞的在床邊坐到零點,直到司進叫她去睡一覺,然後換他繼續看着。
焦磊拽着齊然在司小年家周邊找了一家24小時快餐店吃晚飯。
兩人端着餐盤找座位。
焦磊:“一天沒吃了?”
齊然:“吃早飯了,磊哥你怎麽回去?要不在這兒找間酒店住下。”
焦磊擺擺筷子:“算了,這邊兒酒店住一宿,半個月工資沒了。”
齊然視線往窗外掃了一圈,是呀,這周邊寸土寸金,同樣一份快餐比他們學校貴了兩倍。他今天進了司小年家總算明白,司進和高冬梅為什麽一再阻止司大年嫁給唐明。錦衣玉食,平層豪宅住慣了的孩子,讓他們由奢入儉,開始也許有愛情頂着會顯得無比堅定,可是以後呢?未來呢?有了孩子呢?
當這些實際的問題,一件件擺出來,再豐滿的愛情也禁不住骨感現實的一再沖擊。
更何況他們這些連一紙結婚證都沒有的同性戀,他憑什麽讓司進和高冬梅應允他和司小年這份沒保障、沒證明的感情。
齊然一腳踩進困惑裏,掙紮良久……忽然豁然開朗。
用什麽證明?用時間證明啊!只要他們能一直在一起,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焦磊看齊然沒什麽胃口,擰眉吃飯,一副跟飯菜有仇的樣子,他敲敲桌面剛想說話,就見齊然猛地擡頭,目光執着的看着他。
齊然思忖後,還是問了:“磊哥……如果……如果夏未申還在……我想問,你們會一直在一起嗎?”問完又想抽自己一耳光,如果司小年在肯定會抽他,這不是揭人傷疤嗎!
焦磊嘴角忽然凹進去,只要聽見“夏未申”的名字,他會無意識凹陷嘴角,好像這個表情是他身上永遠屬于夏未申的烙印。
他沒多想,笑着說:“如果我們好的時候有人這麽問我,我會爽快的告訴他,我不知道。那會兒我倆天天見、天天膩在一起,想做什麽找個沒人的地兒就敢做,想親一口校服一掀一蒙就能膩歪一陣,所以那會兒的我們都不考慮以後,但是現在你問我,哪怕是個假設,我也會說‘能’……‘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因為十八/九歲的我們看不到未來……而現在的我看得見過去……”
齊然以頭搶桌面,“砰”的一聲,惹的快餐店裏為數不多的顧客看向他們這桌。
他甕聲道:“磊哥,這個算是我給你磕了一個。”醍醐灌頂的情義!
他和司小年站在當下迷茫的看不見未來,被太多人、太多事牽着扯着,艱難的走兩步退一步,但他們身邊卻有一個站在當下能看得見過去和“未來”的焦磊。
司小年何其有幸,他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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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天一夜,司小年總算活過來了。天蒙蒙亮,他爬起來找水喝,口幹舌燥,總感覺要熱死了。
看見床邊的椅子和床尾堆着的毛毯,他猜他爸媽可能在這守了一夜。起床喝掉一保溫杯的溫水,揭掉身上所有退燒貼,下床往浴室走,走了幾步又往回走。
齊大夫說了,今天來幫他洗澡,算了忍忍吧……齊大夫洗澡還是很舒服的。
昨天齊大夫在他床邊晃悠,又是擺弄針管,又是綁止血帶紮針什麽的,專業又迷人。
不知道齊大夫起床了沒有?好想撩齊大夫啊!
司小年抓過手機,翻相冊想找一張齊大夫照片一解相思苦,不料翻到了前天的戰況照片,額!好激烈!太赤雞了!大病初愈還是不要看了。
手機被扔的老遠,司小年想,他這樣是不是就叫好了傷疤忘了疼?
自己伸到後邊摸了摸,确實不疼了,是不是……不!絕對不行!其實第二次到最後一次……總之後面那麽多次好像都非常……還是不行!
憋死那只鳥算了!……他會不會也被憋死?
司小年正睜着眼躺床上進行腦內大戰,戰局焦灼,勝負好像左不過到底憋幾天再來一炮?
“咚叮咚~咚叮咚~”
聽見專屬鈴聲,司小年麻利抓過手機,真是齊然。
齊然啞着嗓子問:“睡醒了?餓嗎?”
司小年驚訝的半天沒說話:“……你怎麽知道我醒了?”
齊然:“你卧室的燈開了。”
PP好了的司小年又恢複了柔韌靈活,一躍而起,光腳跳到地上,“咚咚咚”跑到窗前,打開窗戶,把防蚊紗窗擡上去,伸頭往樓下看。
齊然跨坐在小黃摩托上,仰頭擡手沖樓上的腦袋招手,說:“關窗回去,躺床上聊。”
九月中下旬,早已經過了白露的節氣,淩晨五點,天将亮未亮,正是下露水的時候。
司小年被冷風一吹哆嗦了一下,再看齊然穿的是半袖和短褲,他沖樓下招手:“上來,要不趕緊回家。”
齊然不接話,又問:“你家窗戶上有護欄嗎?”
司小年氣哼哼說:“要護欄幹嘛,你爬上來嗎?”
齊然嘿嘿笑:“嗯,想破窗而入,捂住你的嘴,醬醬釀釀,你PP好了對麽?”
司小年也不冷了,感覺渾身熱:“我PP好了,也該是你挨艹。”
齊然突然低頭,只拿黑乎乎的後腦勺給樓上的人看,籲出一口氣,郁悶的說:“不行了,我特麽好想你!”
司小年瞬間要淚崩,齊然每次對他來這招鐵漢柔情,他都無法抵擋,飛快眨了眨眼把淚憋回去,說:“你就這點出息麽!”
齊然仍舊低着頭,聲音也低,沉沉的像淩晨膠着不散的霧氣,“要出息有個屁用!能當套套用,還是能當KY用?都不能!我特麽就是想你想的想滿地打滾,哭着喊着求你爸媽放人……”
司小年被齊然一面耍流氓一面耍渾,整的哭笑不得,對着聽筒親了一口:“你是三天不日,就要撒潑打滾上房揭瓦。”
齊然也笑,笑着笑着忽然仰面朝天,仿佛再看快要消失的星鬥,又好像再看他眼裏最亮的那顆星。
司小年見齊然終于擡頭,上身往前蹭着挪了挪,頭又向外伸了一截。
兩個人就這麽隔着十幾層樓的高度遙遙相望,一個仰頭向上,一個垂頭向下,握着手機聽彼此的呼吸聲。
突然,聽筒裏傳來一聲尖叫。
“不要!”
齊然像猛然驚醒般,猝然站起身,此時窗前,司小年還趴在那裏,只是轉回頭看向屋裏。
他焦急的問:“怎麽了?!司小年!”緊接着電話斷了。
卧室裏,高冬梅剛推開門,看見眼前的場景,手中的托盤吓的摔在地板上,一陣“叮鈴當啷”的響聲。
司小年上半身幾乎全部探出窗外,腳尖已經是離地的狀态。
高冬梅驚恐道眼球幾乎要飚出眼眶,面部猙獰着一直喊:“不要!小年!下來!不要跳!”
聞聲而來的司進,痛風的腳上還貼着未貼好的藥,沖進屋看見司小年這副模樣頓時吓說不出話。
司小年在高冬梅喊出“不要!”時,已經猜到她想到了什麽。
這幅場景相似到讓高冬梅和司進猶如驚弓之鳥。
“爸,媽,我……”
司進一手扶穩門框,一手伸向前止不住的顫抖,說話時嘴唇也在顫:“小年你聽爸爸說,你先下來,我們好好聊,好吧,先下來,這樣我答應你,全都答應,快下來!”
司小年被司進哽咽着喊出的最後一句,驚的渾身一抖,這時入戶門被砸響,動靜太大,太突然,吓的高冬梅又是一聲尖叫。
司小年慢慢跳到地上,腳剛觸到地,高冬梅體力不支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頭看着司小年沒有哭聲只是落淚。
司進瘸着腿走過去拽着司小年離開窗戶,然後回身,擡手就是一巴掌。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補上昨天的。
馬上還有二更。
愛你們哦~mua! (*╯3╰)
☆、齊大夫日常(二)
這一巴掌太突然,但司小年并未惱怒,坦然受着,他甚至有些內疚因為剛才的危險動作吓壞了司進和高冬梅。
高冬梅撲騰着起身抱住司小年後放聲大哭,司進甩完耳光,手抖成篩子,身體也在顫,像一個垂危的老人,眼淚簌簌落下,一手撐着床頭,站立不穩的跌坐到床上。
入戶門被砸的開始響起報警聲,司進抹了一把眼淚起身去關掉警報,打開門還沒看清是誰,就見人影已經刮進了司小年卧室,想也知道這人是誰了。
齊然沖進卧室,就見司小年臉上的大手印,心髒頓時像被狠踩了一下似的,悶疼悶疼。
司小年本就白,生病後臉上血色少的可憐,剛經歷過驚吓和絕望的司進甩出去的一巴掌想必用盡了所有力氣,導致司小年半邊兒臉迅速紅腫起來。
司小年看着齊然将近崩潰的表情,安慰道:“我沒事。”
高冬梅死死抱着司小年不撒手,仿佛劫後餘生,哭的聲嘶力竭。
齊然站在門裏,司進站在門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過了一會兒,司進開口叫齊然:“出來!”
齊然心疼到無以複加,他轉身跟着司進走到沙發前,沒坐下罰站似的站的筆直又倔強。
他以為司小年挨打是因為他,于是解釋道:“叔,我在樓下待着,是因為我不放心,他昨天一天高燒不退,輸液後還是38°,這樣很容易感染肺炎或者淋巴炎,他又不想去醫院……”
司進驚吓過後面色鐵青,打斷齊然,問:“你在樓下一夜?”
齊然垂頭:“前半夜磊哥陪着……”他頓了頓又說:“看見他卧室燈亮,我打電話想确認他怎麽樣……就算您想發火,沖我來啊!!”
司進擡手一指齊然:“少跟我犯橫!”
齊然剛拔高的聲調,頓時又低了:“我沒跟您犯橫,他生着病呢,您上去就是一巴掌,他都多大了,我上次也說了,您要是真覺得我倆有錯,看不慣,消不了氣兒,您就別偏向,打他也打我,讓我心裏也好受點。”
司進總算明白司小年不是要跳樓,鬧了個大烏龍!險些吓的他和高冬梅沒了命,他心有餘悸的籲出一口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卻又十分慶幸原來如此。
齊然不明白司進幾秒鐘內變了又變的表情是什麽意思,于是又說:“叔,除了我不是女的這一點,您還有哪些地方不滿意,您提了我就改!”
司進氣的兩鼻孔蹿火:“我唯一不滿意的一點——你不是女的!”
齊然啞口無言,頗有些無奈的說:“哦,這點啊,那對不起叔,要不以後我在你和阿姨面前穿女裝,您看……”
司進氣的胳膊一揮:“我不看!辣眼睛!虧你想的出來!你爺爺只教你氣人了吧!”
齊然不樂意的一歪頭:“叔,您說我就說我,關我爺爺什麽事兒啊!再說了,我爺爺都能想明白的事兒,您咋就……”
司進真是要被氣歪鼻子了,抓起身後抱枕扔齊然,推推搡搡把人直接攆出家門。
司小年哄好最近越發脆弱的高冬梅,發信息給齊然:在哪兒?
齊然:樓下,你最近別爬窗了,看你爸媽吓的,害的我還被你爸攆出家門,我多可憐,哎~
司小年:你被攆出去,怪我麽?我爸氣的瘸着腿在客廳轉了好幾十圈了。
齊然:你爸氣點太低,比我爺爺差遠了,我爺爺回回抽完我,該幹嘛,幹嘛去。沒事,以後我常來,你爸會習慣的。
司小年往門外看了一眼,司進跟頭鬥牛似的還在在客廳轉圈。
司小年:缺德吧你!
齊然:為了咱倆以後天天能醬醬釀釀,我也豁出去被老丈人嫌棄了。
司小年:欠日你上來!
齊然:不,我和小黃才是真愛。
司小年放下手機,出去找司進。
“爸,腳不疼嗎?歇會吧。”
司進重哼一聲,擡頭瞥了一眼司小年紅腫的半邊臉,垂頭進了廚房。再出來,冰盒裏的冰塊放進保鮮袋裏遞給司小年敷臉。
“爸,我不會做跳樓、自殺、自殘這些事,我不舍得你和媽還有姐姐,也不舍得齊然……你們不死心可以繼續看着我、跟着我,我沒任何意見,只要你們想,随時随地吧……但是我也表明過,我不可能像你們想的那樣跟女人結婚、生孩子……如果你們非要那麽做,剛剛我說的話全部收回。”
司進只覺後脊立刻冷嗖嗖的,像被蛇爬過一樣寒毛倒立。他的兒子他比誰都懂,司小年既然肯讓他們跟着、看着、不鬧不哭不惹事,這就表明這孩子已經做好了長期跟他們抗戰的準備。
耗着是雙方唯一的戰略戰術。
司進不語,司小年默然,兩父子對坐在沙發上,時間一分、一秒、一個小時、一上午就這麽過去了。
正午過後,僵持的局面終于被司進一聲嘆息打破了,留下一句“自己掂量着辦。”然後進屋了。
司進回卧室看卧床不起的高冬梅,發現她也病了,低燒加驚吓,讓她萎靡的不像樣子。
司小年給齊然打電話說明了高冬梅的情況。
下午齊然和焦磊來了,焦磊又帶了一套輸液器材。
齊然帶了一個在醫科大上班的學姐過來給高冬梅看診,随後開了幾樣更年期女人的用藥和補藥。
焦磊和司進出門跑腿,齊然再次登堂入室,端茶遞水伺候兩個人,毫無違和感。
接下來,第三天,司小年和高冬梅一起被齊大夫紮針。
第四天,司小年上課去了,恢複了人身自由的他沒人接送,苦逼的擠公交、打車,決定等高冬梅身體好了再搬回小鳥窩。
司小年去上課,齊然自己騎着小黃摩托來給高冬梅輸液,家裏只有高冬梅一個人。
司進放着兩個超市不管已經好幾天了,再不去怕不是要黃攤,高冬梅不放心催促司進去看看,于是一早司進也出門了。
齊然給高冬梅輸上液,又給她做了點簡單的飯菜,一邊看着她輸液,一邊陪聊,高冬梅很少跟齊然說話,都是齊然找話說,沒話說的時候他坐在椅子上看專業書、寫實驗報告。
高冬梅卧床一周,齊然每天中午下課趕緊過去輸液,下午上課前趕回去上課。而司小年每天早晨從家走,晚上下課回家陪高冬梅、司進。
兩個人完美的錯開了能膩歪的所有時間,就這麽憋了一周,齊然受不了了,最後一次給高冬梅輸完液,當天下午司小年下課比較早,齊然逃了半節課去法學院堵司小年。
司小年上專業課的教室不是階梯大教室,齊然溜不進去,只能等在門外。下課後,教室裏學生越走越少,齊然見司小年起身背包要走,他擠進門,正好撞見司小年原寝室室友,莫名三個人看見齊然,跟他打招呼,互相打趣幾句。
司小年聽見齊然聲音,幹脆又坐了回去,教室裏人走光了,齊然也走到了最後一排。
“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快忘了我是誰了?”齊然惡劣的把司小年的下巴挑的高高的,像個調戲美少年的臭流氓一樣,低頭在司小年唇上吮了一口。
司小年笑的好看到耀眼:“我沒聽說男朋友還能丢的,所以想試試。”
齊然大長腿一跨,坐到司小年腿上,捧着他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你男朋友有自動找回功能,這不自己找回來了麽。哦……忘了告訴你,你敢超出三天不搭理他,他就敢日.你三天!”
司小年手鑽進T恤裏:“三天以後再還,先還三次行嗎?”
齊然急不可耐的拉開背包,掏出必備品,司小年按住他手,問:“在這?”
齊然跳到地上,找了一圈監控探頭,結果小教室沒有監控探頭,于是又跑去鎖門,回來時“啪!”的一下把屋裏的燈全拍滅,整間教室頓時暗的只能看見模糊的人影。
他疾風似的跑回去,抄起司小年抓着他腿盤在腰上。
急吼吼的樣子,恨不得一口生吞了司小年!
不多時,屋裏只聞兩道喘息聲、壓抑的SY聲以及桌椅被撞動發出的吱喲聲。
昏暗的教室裏,狹窄的桌椅間,擠着他們倆,看似只是親昵坐在一起聊天,衣衫整潔,動作幅度小,不粗魯不急切,從黃昏落日到夜色漸濃。
說三次就三次。
不能加次,只能加時。
齊然不滿足的抱着司小年哼唧個沒完,磨人的像個妖精,講着葷話哄騙。
司小年的腿酸的厲害,寧死不屈,最後拿出殺手锏——賣慘。
他掀起後背T恤,拉着齊然的手往後送:“是不是破皮了?”
在司小年背上摸到坑窪的幾道印子,又觸到了一層薄皮,齊然頓時不哼唧着還要了,兩手掐着司小年的腰把人掉了個面。
他倆一直沒換過動作,所以司小年一直用後背頂着課桌邊緣,做的時候沒感覺到疼,其實他知道那點疼痛被快.感給秒沒了。這會兒賢者模式都過去了,後背被摩擦的地方只覺得火辣辣的,一跳一跳的疼。
齊然一邊吹一邊埋怨:“怎麽不早說!讓你趴在桌子上撅PP,聽點話能萎了你啊!”
司小年被涼風吹着惬意的眯起眼,笑着說:“能。”
齊然低頭咬在司小年肩上,司小年咬牙悶哼,哼聲帶着沒散盡的情.欲,勾人又動人,聽的齊然又來勁兒了。
司小年不說話,默默往前挪了挪,還是硌得慌,又往前挪了挪。
齊然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司小年背上,将人按在桌面上趴好提臀。
牛仔褲拉鏈“刺啦”一聲。
他咬牙說:“你可真舍得憋着我!也不怕憋壞我!”
司小年身體突然跟着書桌往前一聳,咬牙仰頭:“我喜歡……你來勁兒後……憋的……哼哼唧唧的流氓樣兒……啊~~”
漆黑的教室,光源來自窗外的路燈和月光,隐約可見某個角落有不明物體在晃動,開始動作很規律,後來很急躁。
直至夜深人靜,兩道身影從一樓某間教室窗戶裏跳了出來。
為什麽跳窗戶?
因為某人無節制,錯過了關門時間,除了窗戶能跳,無門可走。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o⊙)…我是不是不知不覺中又開了滴滴~~~~~
求收藏!求評論!
愛你們!(づ ̄3 ̄)づ╭【心心心心】~
☆、齊大夫日常(三)
九月末,齊然、劉宏基的案子進入訟訴階段,因為涉及到個人隐私不公開審理。
齊然和律所簽了特別授權,由代東郎全權代理一應事務,庭審也未出現。
劉宏基父親劉剛出據了市內兩家醫院的證明,證明劉宏基近幾年由于父母離異問題造成了精神方面的刺激,劉剛作為監護人申請庭下調解,作為劉宏基的監護人,劉剛願意賠償原告精神損害。
案子至此終了,劉宏基因病休學。
監護人劉剛付精神損害賠償、返還原告照片、私人物品、公開道歉。後來劉剛礙于面子不想公開道歉,代東郎獅子大開口的把精神損害賠償費提高了一倍,劉剛欣然應了。
齊然拿到賠償,将律所代理費結清,最後剩下一小筆錢。
牛格打趣他:“不算白嫖,好歹付你嫖資了。”
齊然心理窩火沒地發,拽着馬上要去當兵的牛格和逃課的副隊打了一下午籃球。
他覺得心裏膈應的很,因為劉宏基而牽扯出來的事,雖然現在已經過去了,但他和司小年不能見面的兩個月,那種折磨是怎麽都不能抹平的。
幸好只是兩個月,如果是兩年,他說不定會不告劉宏基了,而是直接廢了他!
打了一下午球,牛格和副隊累的攤在場地外,齊然依舊一個人狂跑在球場上,模拟全員在場,打的那叫一個起勁兒。
司小年收到牛格的求救信息,下課後騎小黃摩托去了籃球館。
牛格和副隊互相攙扶着往籃球館外走,見司小年停車下車,遠遠招手喊:“麻利帶走他!丫的瘋了!”
司小年在牛格打招呼的手上擊了一掌,問:“哪天走?”
牛格咆哮:“老子明天走!個沒良心的鳥!打球打到我胳膊腿都擡不起來了!”
副隊憋着笑沖司小年揮手,問:“是不是下判決了?”
司小年:“嗯,調解後,雙倍精神賠償,別無其他。”
牛格也不叫嚣了,副隊苦笑:“傻逼當道啊。”
司小年進去時,齊然還在打球,司小年書包仍在籃球架下,跑到齊然面前截球。
齊然看見這張臉,心情沒來由的好了不少,司小年打球菜的讓人沒眼看,齊然逗小孩兒似的滿場溜司小年玩兒。逗的司小年不搶球了,距離老遠撲他身上扭打到一起,打着打着就摸上了,沒摸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