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回,竟然日了馬桶
!讓我說中了吧?惱了吧?怒了吧?心情不美麗了吧?打我呀你下不去手,因為我小啊,罵我呀你下不去嘴,因為我說對了,哈哈哈哈……你撐帳篷了哈哈哈……”
齊然氣的直磨牙:“司小年我申請一下,我現在要揍他!還有磊哥,你倆把眼睛閉上,我保證揍完一點看不出來傷哪兒了。”
周餅看齊然卷起T恤袖子挂到肩頭,漏出結實遒勁的手臂,吓的“嗷”一嗓子蹿到焦磊一旁坐下,麻利撸起焦磊的衣袖,指着焦磊跟齊然不相上下的粗壯手臂,得意洋洋的說:“看見沒!敢過來一拳塞你上天,讓你體驗一把什麽叫心飛揚褲衩涼……嗷嗷嗷~~~焦老師救我!焦老師救命!卧槽!磊哥救……”
齊然也就是吓唬吓唬周餅,真沒想揍他,司小年和焦磊有多護着這小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但他還是低估了焦磊,在周餅喊出“磊哥”兩個字後,焦磊眼睛裏猝然冒出兩道精光,一把抓起周餅前胸以及小腹的T恤,直接把周餅向上平舉了起來!
周餅身形瘦長,此時又僵直着身體,遠遠看上去焦磊不像是舉了個活人,倒像是舉了個表情搞笑的木偶。
齊然:“……”拼不過,拼不過!太尼瑪慣了!他算是知道熊孩子怎麽來的了。
周餅:“……”三秒後,“啊啊啊啊!!!太瘠薄刺激了!焦老師流弊!”
司小年兩手端着四杯咖啡走出來,時隔幾年看見同樣的場景,讓他怔楞了一秒。
焦磊放下興奮的嗷嗷叫的周餅,說:“安靜!”
兩個字,周餅立刻安靜如雞,嘗過司小年的咖啡,覺得好喝也只是沖司小年豎了豎大拇指。
司小年手在齊然後背順了一下,示意他也安靜點。
他問周餅:“你在打工?”
周餅乖巧坐,點頭,眨眼,又萌又皮,轉頭看焦磊,見焦磊沒示意他能開口,又繼續裝啞巴。
司小年:“你……”他想問周餅家裏的情況,到嘴邊兒換成:“你來我店裏怎麽樣?”
周餅瞬間瞪圓眼,長睫毛顫呀顫,頓時變得玉雪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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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齊然和司小年都樂了。
這小子前一分鐘還是張牙舞爪的小野狼,下一秒又變成軟萌的小奶狗,真是可奶可狼的好苗子啊!
焦磊嘴角抽了抽:“說話。”
周餅立刻呱噪起來:“好呀好呀!我沒問題,來這裏比我在飯店刷盤子好多了,但我什麽都不會,不懂花草,還有那個海報說要會打花束,打鮮花禮盒,周末還要跟什麽慶典活動,我都不懂啊,咖啡我只會喝,不會做,工資可以少要點,粗活我都行,雇我吧雇我吧……”
齊然掏掏耳朵:“你斷個句,歇一歇。”
司小年也笑:“以後有人帶你,一會兒你把能過來上班的時間發給我,我給你排班,工資按天算,……晚飯可以過來吃,如果太晚了不想回學校,……提供住宿,周末兩天管餐宿。”
齊然心理老大不平衡,嘬嘴角,咬唇,心想你這是招工嗎?你這是招來一個小祖宗。
焦磊擡頭看司小年,眼神頗為動容。
司小年回視焦磊:“這個店現在是我的。”
焦磊有一瞬間的驚愕,很快恢複面癱臉。
周餅跟看一個金燦燦鑲滿鑽的富二代似的看着司小年,熱切切的搓着手,低呼一聲:“哇~哦!”
司小年現在窮的說身無分文也不為過,就剩下齊然這個男朋友比較值錢了。
四個人點外賣吃,周餅又成了司小年的小尾巴,問東問西,問這問那,他從高一開始打工,學什麽都快,想讨好誰分分鐘給誇上天。
“你出來打工不用跟家裏商量一下嗎?”司小年在教周餅咖啡機怎麽用,齊然和焦磊在按照司大年的說明伺候花草。
“啊?!……我沒家,焦老師沒告訴你呀,我是市福利院保送到二中的學生,嘿嘿我成年了,福利院已經不怎麽管我了。”周餅說起這事兒像讨論晚飯燒鵝好不好吃一樣輕松。
司小年手一滑,手裏的花式杯“嘡啷”一下掉在地上。
周餅“哎呀”一聲,這邊的聲音引來了其餘倆人。
焦磊多少聽見了周餅的話:“本來今天想告訴你。”
司小年彎腰撿杯子,齊然拿了拖把拖地上撒的咖啡,又翻看司小年的手,問:“燙到了沒?”
司小年看着瞅着地上一攤咖啡漬怔怔搖頭,齊然搓了搓他的後背又呼嚕一把後腦勺,随後給了周餅一個鼓勵的眼神。
周餅有些不自在的看着司小年:“是對戶籍和身份……有要求嗎?”
司小年轉身繼續教咖啡機,說:“沒要求,……13號你放假後,跟我去南縣,那邊兒也在招工,用我跟福利院打個電話嗎?”
周餅心有餘悸的拍胸脯:“吓死我了!以為這麽好的工作……不用打電話,我跟院長說就好,哦,還要跟我大哥說一聲,他也是你們學校的學生。”
司小年閉眼深呼吸,這麽巧嗎!他和齊然被抛到校內論壇那天,莫名跟他說過,代東郎是他家資助的學生,來自市福利院,從小學到現在莫名爸爸一直在資助代東郎。
“你說的是代東郎。”司小年剛說完,拖地的齊然擡頭“啊?!”了一聲,然後低頭繼續拖地,情緒複雜的又罵了句“操!”
“啊!對!你們認識?也對,你們是校友。”周餅自言自語道。
齊然冷哼一聲:“三萬多校友,偏偏認識他。”
周餅看出齊然不悅,還在一旁拱火:“那你們好有緣哦!”
齊然掄拖布杆要抽周餅,周餅不敢圍着咖啡機又蹦又跳,生生挨了齊然一下。
“哎呀~我正在發育的屁股蛋兒啊!你們基佬不是最碰不得屁股嗎?幹嘛打我屁股,你就說你是不是嫉妒我屁蛋兒挺翹渾圓,Q彈……啊!!”
正跟齊然嗆的周餅,冷不丁的被焦磊一巴掌抽在屁股上。
焦磊一臉厲色:“閉嘴!”
齊然正要開噴,被焦磊猝不及防一巴掌拍的,張着大嘴巴,啥都沒說出來。
有你們家這麽護犢子的嗎?還讓不讓人說句話,發個飙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你就是一個坑》今天開坑喽,日更12:00,前三章留評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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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耍流氓
這之後,周餅每天下課後都會去Flower.coffee打工,如果是周末則全天在店裏。司小年招到一個打暑期工的大三女生,時間上跟周餅剛好互補。招到人後,明哥抽空回來培訓了幾次,女生上手很快,之前也在咖啡廳打過工,做咖啡跟司小年不相上下,侍弄花草也精心,打包花束和禮盒也不在話下。
六月末到七月初齊然和司小年都在忙考試,司小年除了考試還要抽空去看司大年,而明哥則在他去的時候,趕緊去花房苗圃取貨。
考完試這段時間,齊然腦門上起了一個紅腫的痘痘,對于愛臭美的鳥來說,一顆痘簡直要了他的命,于是拼命往司小年身上甩鍋。
“看見沒!我都憋成什麽樣了,司小年你給個痛快話,什麽時候!什麽時候?!讓我啪一回。”
司小年正在收拾倆人衣服,沒擡頭回了句:“啪不了。”
明天周餅和焦磊放暑假了,司大年半個月卧床休息後複查良好,和明哥兩個人也回了店裏。
所以明天齊然、司小年、焦磊、周餅四個人出發去南縣。
齊然右腿上的固定也是明天拆掉,就算司小年現在立刻馬上說“行!現在啪吧。”,齊然也只能抓心撓肝的挺到明天。
“明天再留一天吧?後天去南縣怎麽樣?”齊然躺床上枕着胳膊琢磨,他想從醫院回來後先啪一天,後天回南縣,回了爺爺家,有焦磊和周餅跟司小年一起住,他又有爺爺天天盯着,這麽多人看着他倆,怎麽啪啪啪啪!
想想就覺得這個暑假是他長這麽大最特麽操蛋的暑假了,就該找個誰都不認識的地兒直接把司小年拐過去,然後……嘿嘿……哈哈哈……啊啊啊啊!!!
司小年收拾完兩包衣服,又開始找袋子裝日用品,一轉頭看見齊然撐着個大帳篷,正在日空氣。
“你能收收嗎?”司小年伸手彈了一下帳篷。
“嗷!”齊然迅速彎腰一捂,“快過來讓我.蹭.蹭!”
司小年轉身要走,齊然噌的蹦到地上,從身後攔腰抱住司小年直接把人摔到床上。
床墊買了一個多月眼看就要廢了,即便他倆總換着位置做,也不知道是他倆用力過猛還是怎麽的,反正床墊有的位置已經塌下去了。
司小年從枕頭下面掏出一管軟膏,匆忙給鳥PP上抹了一把,問:“來嗎?”
齊然因為一條腿使不上力,回回他先開頭撩騷,回回他被壓,但被壓的已經沒脾氣了。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氣說:“你特麽抹都抹了,廢什麽話!”兩個人像兩團火,炙烤的空氣都跟着扭曲了,“空調,調低,嗯~~你是想頂穿了麽?”
司小年慢慢動作:“沒有,着急了,疼麽?……轉過臉,想親你。”
齊然疼不了,司小年一溫柔起來,他感覺他整個人像泡蜂蜜裏,腌的齁甜齁甜的。
這麽多次他已經适應司小年的了,司小年看着清心寡欲的一張性冷淡臉,實則一旦提槍上陣,活像個沒節制的野獸,回回沒夠,不把他玩兒睡了,累脫了都不會罷休。他想也就是他身強體壯扛折騰,換孫德興那種妖妖零的小身板,這會兒估計都過三七了。
屋子小,能PLAY的地兒實在少,司小年惡趣味的甚至每塊地板上都要做一回。
他們每周保持做三次,撸齊然兩次,反正就是鳥需求量比較高,但凡齊然有求司小年必應。
齊然累的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被叫起來時還是一副迷瞪的狀态。焦磊和周餅進屋時,齊然正叼着牙刷,背靠洗手池打盹。
齊然這幅腎虛模樣,看的周餅嘻嘻哈哈好一頓笑。
司小年無法,幹脆給齊然刷牙,伺候更衣進食,然後打車帶去醫院拍片、複查,拆固定。
焦磊全程蹙眉,他以為齊然是……那啥,不想原來是他家小年,看樣子還挺猛。
周餅自從見了齊然的腎虛樣兒,一路上都在偷笑,忍不住的時候就捶兩下車門,捶兩下座椅,到了醫院捶醫院的牆。
齊然拆完固定出來後,周餅還不知道死活的打趣齊然:“……啊哈哈哈哈……我瘠薄受不鳥了,你是哈哈哈哈你是被X傻了嗎哈哈哈……啊!!焦老師救命!卧槽!腎虛好闊怕啊啊啊啊!!!!焦~老~師~~~~~~”
焦磊這次沒救嘴欠的周餅,齊然逮住周餅狠狠收拾了一頓,還是司小年看不下去,把周餅給拉走了。
到南縣後,每人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在手機裏買了包月騎行卡,然後騎車回蔬菜村,經過戶外用品商店時,齊然去買了兩個防潮墊兩個睡帶以及一頂大帳篷。
騎行在路上時,周餅興奮的一直在三個人前面飙車,放開車把後兩胳膊張開,仰頭望天邊騎邊唱,少年心性顯露無遺。
焦磊難得一路上嘴角挂着笑,看看前面瘋的周餅的背影,一時間恍如隔世般,再看看已經成年許久的司小年,再次被拉回現實。
四個人,周餅打頭,司小年和齊然并排,偶爾齊然賤兮兮過來勾肩搭背摸兩把,焦磊慢吞吞的墜在三人後面。
一邊是迤逦的山脈,一邊是深藍的大海,美景讓人分心,又心醉。
路程過半,四個人停下來歇息,喝水,坐在濃密的格桑花從下乘涼。
清涼的海風吹過,司小年肩頭落了點點黃色花粉,肩上、發頂遍布盛開的格桑花。齊然拿手機拍下這一幕,特意點了臉部高清,模糊了另一側周餅的側臉。
照片構圖好,采光專業,人帥景美。齊然感覺自己回回能被司小年撩的要死要活的,一張照片都能把他撩的想抱着手機就地打個滾。
焦磊看着齊然的行為,心裏釋然又悵然。他曾經也如此迷戀過一個人,一張臉,那個人的點點滴滴都讓他醉心癡迷,無法自拔到如今。愛讓人有多歡喜,就能讓人有多瘋魔。
過了午後三點,四個人到了蔬菜村,齊然獨自去了魚塘,其餘三人去了司小年家。
周餅第一次見到這麽大,這麽空曠的房子,除了一張床,啥啥都沒有。
焦磊樓上樓下走了一遍,問:“你住多久了?”
司小年把他和齊然的包放到床上,說:“五一過來的,中間來過兩次,這次住的久一點,想想缺什麽記下來,明天去南縣買,今晚先湊合睡帳篷。”
周餅一聽帳篷又興奮了:“哇~哦!我申請!”他像課堂提問似的高舉右手,在得到焦磊可以發言的眼神後,他說:“帳篷能搭在海邊嗎?我先看看天氣預報……”
司小年無奈搖頭笑,跟焦磊兩個人把樓上樓下的窗戶全部打開通風放味。
商量好帳篷搭在海邊兒後,司小年帶着焦磊和周餅去蔬菜大棚,看看他們上班的地方。
“暑期是采摘旺季,現在幾乎每天都有冷鮮配送車過來拉走清洗好打包過的蔬菜……”司小年邊走邊跟兩人介紹,順便給周餅安排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工作。
周餅認真聽着,還是懵懵懂懂的:“天吶!結算啊!我搞錯了怎麽辦?”
司小年不茍言笑的吓唬小孩兒:“搞錯了自己掏錢墊補上就行,不用告訴我。”
周餅吓着了:“啊!”他看了看焦磊,垂下頭說:“行吧,我盡量不錯。”
司小年笑了:“看棚的工人打包蔬菜裝箱時,先過第一遍數目,成箱往冷鮮車上裝運時,你過第二遍,如果錯了你倆一起反工……”
周餅不知道想到什麽,笑的壞了吧唧的說:“哦~~反攻(工)哦~~~雞(知)啦~~”
焦磊斜了周餅一眼,周餅轉頭沖果樹笑去了。
因為帶來了焦磊和周餅過來,司小年可以少雇兩個工人,這樣算算間接地省了錢,因為焦磊不要工資,但想到還要給這倆人買床,管三餐,再一算,結果連根毛都沒省下來。
司小年發現自從認識齊然,他有些行為越來越像齊然了,比如精打細算,比如随時随地都想對齊然耍流氓……呃。
三個人從蔬菜大棚走後,去了齊然家。
進屋時,只有齊然爸爸在客廳看武俠電視劇,司小年介紹了焦磊和周餅,又問爺爺在哪兒。
齊然爸爸似乎很愛熱鬧,人一多臉上總挂着笑:“爺爺在廚房做飯,齊然跟着搗亂,你去叫他過來跟你們玩兒。”
司小年靠近廚房時聽見老頭兒正在吼齊然:“……出去!臭小子!”
齊然叽哩哇啦的叫喚,好像是被老頭兒拍了幾巴掌。
老頭兒仿佛有氣:“沒把你們攆出去好不錯了,還讓我‘面帶微笑’!別回來了,以後愛去哪兒去哪兒,別領我眼前礙我眼!”
齊然端着盤着等着盛菜,貧嘴說:“去哪兒都不如回家舒服,我哪兒也不去,領回來怎麽了,你和奶奶不是同意了嗎?想讓您看看,再跟奶奶……”
老頭兒揮着鍋鏟回手就要拍齊然。
司小年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他站在廚房外喊了句:“爺爺。”
老頭兒沖齊然揮着鍋鏟的胳膊一頓,話音戛然而止,哽的身體也晃了晃,終究沒回頭,聽見司小年的聲音也只是哼了一聲。像應了一聲,又像是不怎麽高興的冷哼了一聲。
一個讓司小年想都不敢想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但稍微想想又覺得不可能,怎麽可能?!怎麽會?!
如果是……簡直太荒唐了,齊然怎麽這麽大膽兒!
作者有話要說: 哎~~~╭(╯^╰)╮
☆、蟲鳴物語
一頓晚飯,吃的司小年提心吊膽。又慶幸把周餅和焦磊帶來了,周餅的話痨程度不亞于齊然,整頓飯都是餅爺在活躍氣氛,再就是焦磊和齊然爸爸兩個人時不時聊上幾句。
齊然則不停的讨好爺爺,全程負責倒酒夾菜,時不時還要給要吓破膽兒的男朋友夾兩筷子菜。他有點後悔,應該來的前一天跟司小年說一聲,不全部坦白至少也該打個防禦針,看司小年現在的樣子,他怕不是一會兒會挨一頓抽。
飯後,齊然和司小年在廚房洗碗,這個過程零交流。直到司小年擦手要出去,齊然借着半扇門做遮掩把司小年拽回廚房。
“怎麽不說話?”
司小年定定看了齊然五六秒:“說什麽?”問爺爺是不是知道了?
齊然咬了下嘴唇,讨好的拿手背蹭蹭司小年臉頰:“我現在坦白,一會兒能打輕點麽?”
司小年語氣肯定:“不能。”
齊然恨恨抿唇輕擰了一下司小年的臉,算是提前找回來了,然後轉身出去。
司小年剛走出廚房,就聽周餅嚷嚷:“完事了嗎?去海邊搭帳篷吧!”
周餅語氣裏滿滿的興奮和愉悅。
司小年敏銳的發現,周餅話一出口,齊然爺爺撩眼皮掃了齊然一眼,在目光收回時又掃了他一下。
他心理又是“咯噔”一跳。
原來這麽早嗎?!早在他和齊然在海邊搭帳篷那次?
齊然也心虛的看司小年。司小年現在活像個驚弓之鳥,他看着心疼又無奈,其實他爺爺就是嘴上不饒人,擰着那股勁兒過不來,所以沒什麽好臉色,但打心底是不舍得把他和司小年怎麽樣。
齊然拍了一下藤椅,起身一招手:“走吧!搭帳篷去。”
周餅從藤椅上彈跳起來,高興的低呼了一聲。焦磊跟爺爺和爸爸打招呼道別往外走,齊然墜後。
司小年被齊然推在身前,經過老頭身邊,司小年見老頭兒瞅着他,目光跟着他轉了半圈,他硬着頭皮說:“爺爺,我走了。”
老頭別扭的轉頭沖一旁“哼”了一聲。
齊然爸爸“诶?”了一聲,拍拍司小年的胳膊說:“老了老了,脾氣大了,估計是嫌你這陣子沒來也沒打個電話,以後常過來,他稀罕你們這些孩子。”
齊然推着司小年往外走,扭回頭沖老頭兒說:“爺爺明早我回來做早飯。”
老頭兒煩躁的擺手:“趕緊走,礙眼!”
“礙眼”這個字眼此時聽來,讓司小年尤其難受。
見四個人走了,齊然爸爸扭頭問:“您跟幾個孩子鬧什麽脾氣,誰惹你了,齊然?不可能是小年吧?”
老頭氣哼哼的圍着客廳轉圈,又拍胸口給自己順氣:“關人家孩子什麽事兒?!還不都是自己養的熊玩意兒!禍害人啊!多好的……哎!”
齊然爸爸覺出來老頭今兒不是無辜發脾氣,又問:“到底怎麽了?”
老頭冷哼一聲,轉身回屋,把收音機打開,評書聲音開到最大,壓過客廳的武俠劇聲音。
齊然帶着人去海邊大礁石旁搭帳篷,搭在他之前和司小年用的那塊地。他聲控周餅,周餅覺得新鮮,樂得被他聲控。齊然看着大礁石上坐着聊天的司小年和焦磊,心煩,又覺得自己做對了。
就司小年這膽小又心細敏感的神經,如果早早讓他知道,那這一個多月司小年估計會得焦慮症。可是現在問題也來了,隐瞞被發現的後果好像更嚴重,不知道會不會被爆菊花。
哎。
周餅驚呼:“哇~這麽大個帳篷,怎麽會這麽大?你們一起嗎?”
齊然心煩的開始逗小孩兒玩:“你想讓我們留下來?”他說完才想起來,周餅這個小屁孩兒好像對焦磊沒啥興趣。
周餅無所謂挑眉攤手:“這麽大,就算把你爺爺和爸爸叫來也夠住了,湊齊人正好可以狼人殺,诶?不對,為什麽防潮墊是雙人的,睡袋又是單人的?”
齊然心理吐槽,因為你傻。
周餅鑽進去翻騰一陣又鑽出腦袋問齊然:“夠住了,睡袋多餘,有兩個人可以躺在睡袋上,這麽熱的天完全不用蓋……”
齊然把他腦袋按回帳篷裏,自己也鑽進去,試探着問:“你覺得你們焦老師怎麽樣?”
周餅完全不像個十七八的男孩子,倒像個七八歲的,對什麽都好奇,帳篷上的拉鎖,帳篷的網面,帳篷燈……
周餅聞言回頭,扯着嘴角看齊然:“怎麽樣?!你是不是白內障青光眼,我告訴你,我們焦老師怎麽樣。他特別招人,就學校那些小女生你都不知道,上個體育課不是假摔就是假暈倒,哎~~真是夠無聊,而且你不知道焦老師打球宇宙無敵爆炸式炫酷!”
齊然心說,完了,這小屁孩兒當焦磊是偶像。
周餅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的:“……雖然他這學期才來,雖然天天整的邋裏邋遢,但是!你不知道!那些女生就吃他這一套,叫什麽頹廢帥,喪感美……”
齊然無語死了,糾正說:“兄dei,那叫桑感美。”
周餅打了個響指:“對!就是傷感,就他這種半熟不熟有故事的男人才招那些小女生喜歡,開始他總認錯我,煩死他了,後來!他竟然把我喜歡的妹子給勾走了……”
齊然震驚:“啥!”
這次周餅一臉桑感美,慘兮兮說:“我的初戀妹子,我還沒追呢,後來聽他閨蜜說,那妹子三月份上體育課,裝中暑,那可是三月份啊!我當初怎麽能喜歡這麽一個智障!後來焦老師把人送醫務室的途中,被表白了……”
齊然不想聽這麽中二的過程,挑重點問:“所以你喜歡妹子?!”
焦磊這是要涼啊!
周餅一臉嫌棄的看着齊然:“你以為是個長的帥的就是基佬,我雖然帥,且帥的人神共憤……”
齊然無情的推了一把餅爺的帥臉,直接把周餅的側臉呼到了帳篷上:“別雞|巴睜眼瞎逼逼,實事求是點能死麽。”
周餅忍住沒動手,簡明扼要說:“餅爺我鋼管直!”
剛撩開帳篷門簾要進來的焦磊:“……”
司小年也聽見了,站在帳篷外輕咳了一聲,齊然騰地站起來,食指戳着周餅的腦門把熊孩子一指頭戳倒在地。
“磊哥,走了,有事打電話。”齊然經過焦磊身邊時說。
司小年已經往大路上走了,齊然快走幾步追上,想偷襲從後面抱住司小年,卻不想被司小年一胳膊肘差點砸折肋骨。
“啊!!!”
周餅鑽出一個腦袋,笑着喊:“死了沒?”
齊然回頭罵:“明早我就烙了你!”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司小年家,司小年站在後院扯着水管在沖胳膊腿和腳,齊然生了一路悶氣,就覺得自己沒做錯,幹嘛挨打。
胡亂蹬掉兩只鞋,襪子扯下來特意扔到司小年腳邊兒,不一會兒兩只白襪子全濕了。
齊然見司小年不搭理自己,蹭着屁股挪了挪把腳丫子往司小年腳邊一放,橫了吧唧的說:“洗洗!”
話剛落,司小年拎着水管轉身直接沖着齊然臉噴。
水管裏的水不急,但也是粗水流,齊然拿手擋臉,左閃右躲,起身跳到臺階上,因為隔着一堵院牆又不敢大喊大叫,只能壓着嗓子低吼:“司小年!你瘋了!發什麽瘋!啊~~~”
司小年像看不見齊然狼狽逃竄似的,更像一個沒聽力沒感官的機器,只是齊然躲到哪兒他的水就追到哪兒。
齊然奮起跳躍,撲上去抓司小年手裏水管的同時,司小年反手掄起水管抽在齊然上臂。
“啪!”
聲音清脆,久久回蕩在兩人耳邊。
水管掉在地上,司小年把眉頭皺成蜘蛛網,眼裏有憤恨,隐忍,痛苦,心痛,畏懼,彷徨,種種情緒交織在一雙眼睛裏,變成了一雙赤紅的眸子,暗沉和紅光流轉低回,直直灼燒着齊然。
齊然的憤怒一瞬消弭殆盡,光着腳從臺階上跳下去,抱住司小年:“沒事了,爺爺……”
司小年聲音沙啞帶着哭腔:“閉嘴!”
齊然連聲說:“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
夏夜是聽蟲鳴物語最好的季節,遠處的山在夜空下勾勒出一個淺淡的輪廓,山與海相望,中間坐落着二十棟小房子,其中一棟的後院兒裏,站着相擁而立的他們。
齊然的腳被司小年挪到了自己腳上,兩人站到月上中天。
“腿是爺爺打的。”司小年很肯定,齊然的腿就是這麽傷的。
齊然坦白承認:“嗯,……也不全是。第二天我帶爺爺去醫院,遇見了……劉勝和……她懷孕了……我踹了劉勝一腳。”
司小年死死勒緊齊然,勒的齊然呼吸都變了調。
他記得那天齊然有多反常,而他信了齊然只是因為爸媽要離婚,才變得如此反常,原來……原來不僅如此。
現在想起來,齊然那天在電話裏一遍一遍的叫他的名字,一遍一遍的确定他……向他要一個家。
纏着他要做,一反常态打着固定也要做到最後。
司小年這一刻的心疼,要比身後連綿的大山沉重,要比不遠處的大海洶湧。
他一點都不合格。
齊然渾身濕透,被脫的光溜溜的坐在床上,司小年翻出大毛巾給他擦頭發,擦身,又扯出自己的夏涼毯子把他裹住。
最後,司小年沒脫衣服,就這麽抱着個大蠶蛹躺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齊家老二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快點來查房咯~~~”
齊然騰地從床上跳到地上,“啪”的把卧室門鎖上,門剛鎖上,門把手動了,然後再動……
周餅的聲音從門縫傳進來:“哎呦我擦!小鳥說早早早,快來查房,”門把手又擰了兩下,“哎呦我去!這倆人大早起幹嘛呢?齊然哥,我跟你說趕緊放了我們老板,否則我就……小鳥說早早早快點起床喽~~~~”
齊然倒回床上哈哈哈一通笑:“傻逼!”
司小年快天亮才睡着,困的眼睛睜不開,摸索着一把攬過笑倒在床上的齊然,臉悶在齊然肩窩裏嗅。
齊然被頭發和熱氣搔的癢的不行,裹着的毯子一會兒就掉了,然後……全果。
司小年一邊笑一邊占便宜,滑不溜丢的地兒沒一處放過,聽見周餅在門外唱“小鳥說早早早”然後低頭對着齊然的小鳥說了聲“早呀!”
齊然抱着人在單人床上打了半個滾,湊在司小年耳邊說葷話:“真想讓你看看我晚上做的都是什麽夢,你快把我憋死了司小年!一晚上,我特麽幹了你一晚上,槍磨的锃亮,你知道你有多騷麽……”
司小年半睡半醒也臊的夠嗆,臉紅耳朵紅脖子透着淡粉,他拿手捂住齊然的嘴,齊然挨個手指色|情的咬一邊,馬上要擦槍走火才堪堪收住。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回來什麽都幹不了,一大早還得被一個小屁孩兒查房,你幹嘛非得把周餅帶來?放在姐的店裏比放在這兒強吧,你肯定看出來了,這位爺是個直的,之前喜歡的妹子追焦磊了……”
司小年一邊耳朵聽一邊耳朵冒,實在煩了就按着齊然嘴對嘴堵住不讓說,親完齊然捯氣兒回味的時候,他又能安靜的睡兩分鐘。
“這麽困?天剛亮那會兒我睜眼看你,你還沒睡,你是不是又胡思亂想了?我告訴你我前陣純粹是讓……他倆氣的。”齊然口中的“他倆”是指劉勝和他媽。
司小年安慰似的呼嚕着齊然的後腦勺:“嗯,知道了,以後不許看他們了,看我,咱倆有一個窩,那是咱倆的家,我跟你一起給爺爺爸爸養老。”
齊然瞬間淚奔,淚點低純粹是司小年最後一句話戳他心窩子了。
很多時候想起家裏的事,他會覺得自己太自私了。他有年邁的爺爺,有殘疾的爸爸,這是他唯二且不能抛棄的親人,也是他必須盡贍養義務的親人。無論誰作為他的另一半兒都要承擔他的這部分責任,這是他這個年紀該考慮的事情,也是将來生活最為重要的一部分。
他自私的把司小年拽進他的生活,而他家沒有司小年家經濟條件好,相差甚遠,爺爺和爸爸也沒有可以陪伴照料的另一半,更沒有能分擔贍養義務的姐姐。
司小年把所有過程省略,直接輕描淡寫的說了結果。何其輕率,又何其沉重。這份善解人意和懂事,實實在在的暖到了他心窩裏。
司小年推了一把齊然的腦門:“快起做早飯,我餓了。”
齊然起身時在司小年腦門“啵”了一口,套好衣服開門出去。
周餅痞了吧唧斜靠在窗臺上,“嘁”了一聲:“讓看一眼能怎樣?”
齊然對着周餅做了一個呲牙的表情:“一個鋼管死直男看個毛看!”
周餅一聽炸了:“卧槽!我特麽頭回聽說直男還得受歧視!”
齊然提了提沒系褲繩的運動褲:“一屋子基佬,不歧視你,難不成還慣着你。”
周餅抖着胳膊指向後院洗漱的焦磊:“瞎瘠薄說!我們焦老師直的杠杠的!國旗杆那麽直!”
齊然看着周餅笑的意味不明,給周餅都笑的懷疑人生了。
周餅原地蹦跶兩下:“哎呦我去!你別沖我笑,你丫笑出牙花子了。”
齊然冷着臉慢慢合上兩片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