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回,竟然日了馬桶
齊然無語死了,他也算是閱片無數,真沒見過馬桶上幹這事兒的。
齊然累的閉上眼立刻睡着,司小年把兩人的衣服塞進洗衣機裏,又把弄髒的沙發套拆了洗,馬桶圈被他倆坐裂了,找了螺絲刀卸下來,拿手機記下牌子和型號,明天趕緊換,否則齊然那個事精兒發現了得說他好幾天不算完。
全都收拾好,他把藏在茶幾底下的照片拿出來,跟那一厚打照片放在一起。他剛才看的照片是齊然穿高中校服的那張。
高中時期的齊然,青澀的像最高的枝頭的綠果子,陽光充足,少年的齊然嫩的仿佛是綠果子上正長白絨毛的那段時期。
齊然今天不知說了一次妒忌夏未申和焦磊。
他何嘗不嫉妒那個變态,他同樣妒忌陪齊然走過那段時光的人,就連那個變态他都妒忌。
這一天的事兒把他整個人塞的滿滿脹脹的,無處發洩的脹痛感,總想發洩,又怕一旦發洩,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看見齊然背對小客廳方向側躺着,只穿一條四角褲。司小年關燈上床又來了一次,在齊然暈乎乎累傻了的狀态下。
“司小年,我要精盡人,亡了……”
這一次,司小年是帶了T進去的,所以沒起來清理,直接這麽睡了。
早上七點,齊然生物鐘叫他起來放水,動了一下後,他回手拍剛睡着沒多久的司小年,沙啞着嗓子說:“兄dei,拿出去,我家鳥要噓噓,喂,你特麽是晨|勃麽,還是一直這樣,你是不是吃藥了……”
齊然憋夠嗆,最後自己動手把司小年弄走的,真是到了難舍難分的地步了。
周一上午的課,倆人都遲到了。司小年睡到八點,齊然回籠覺睡到八點十五,幾乎是被司小年夾在腋下拎下樓,又從小黃摩托上拎下來轉到老大和呂律手上的。
今天,注定跟昨天一樣不得消停。
不到十一點,司小年從階梯教室後門溜了,騎小黃摩托直奔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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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區校內停車場,司小年找到了孫德興發他照片的那輛車。
MINI-CLUBMAN,尾號0219。
MINI後車屁股做的非常炫,大片的炫目亮黃色豹紋,讓看見這種裝飾效果的人都會覺得車主應該是個很野的人,而且會猜測這是個姑娘的車。副駕前面的操控臺上,擺了三個各種扭屁股又羞澀又賤兮兮的蠟筆小新卡通小人。
非常有趣……的一個變态。
如果孫德興的信息是真的。
司小年帶着棒球帽,早上出門,齊然哪怕一直是昏睡的狀态還不忘了給他拿一頂帽子。
棒球帽倒扣着,司小年倒坐在小黃摩托後座,手肘搭在後座靠背上,胳膊長長伸出去,他此時面對MINI後車尾,小黃摩托停在對面的停車位空檔裏,被兩輛SUV夾着。
十一點剛過,停車開始陸陸續續進來不少學生。
司小年長長伸出的手指上夾着一張照片——齊然和那個秀氣男生并排站着摟在一起,齊然攬着這人肩,扭頭對這人笑的非常色氣,而這人的手攬在齊然腰上,笑容甜蜜。
好一對兒狗男男!
MINI後車燈閃了兩下,司小年像只獵豹一樣豁然擡起鋒利的眼皮。
“下午來嗎?”女生聲音很甜。
“不來,在家寫完得了,機房太悶。”是一道清亮的男生。
司小年目光盯住說話的男生側身看,再掃一眼照片,并不是一模一樣,照片上摟着齊然腰的男生看樣子是前兩年的他,與此時打開MINI後車門的人比,嫩了不少。
看來YY多了,容易變老啊!
司小年圈起拇指食指放進嘴裏,吹了一聲口哨。
劉宏基轉身望向身後的同時,一張照片沖他臉上甩了過來,不偏不倚,照片拍在他側臉上。
“啪!”脆響脆響的。
司小年仍倒着跨座在小黃摩托後座,嘴角禽着一抹促狹的笑,定定看着從臉上接下照片的劉宏基。
照片映入眼前的一瞬,看照片的劉宏基臉色頓時冷下來,一副風雨欲來的兇相。
司小年很喜歡他這個表情。
笑着問:“打個商量,做我男朋友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小劇場】
鳥哥(╯‵□′)╯︵┻━┻:“就問你!我為啥叫‘鳥哥’?!為什麽還沒輪到我攻?!!!”
教主修馬桶中:“因為你叫起來好聽,所以……”
鳥哥怒踹馬桶:“你閉嘴!好好說話!”
☆、假男友(四)
劉宏基正面給人的視覺感要比側面柔和多了,側面棱角過于鋒利,有種陰鸷的冰冷感。
司小年突然覺得冰冷感極強的劉宏基跟長相冷硬不茍言笑時的齊然,還挺配。
“照片P的不錯。”司小年由衷的評價一句。
那一厚打照片裏,有不少照片,是把他摳出來後,換成了劉宏基,他一面有些想暴怒,一面又覺得這樣做的人有些可憐,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不配!”這三個字,劉宏基說的咬牙切齒。
司小年拿出一個半專業法學生的态度去觀察劉宏基,這個人很有高級犯罪分子的潛力,即便被他用照片打了臉,也只是咬牙切齒的直抒胸臆,并沒有暴怒的出手傷人。過分冷靜的人,往往習慣性把情緒往心裏積壓,到達一個頂點後,為了宣洩,為了讓自己看上去繼續以冷靜自持,宣洩的方式就會花樣百出,犯罪隐匿其中。
而眼前的人,明顯把自己憋成了一個将要觸犯法律的變态。
“你為他做了這麽多……你猜齊然認識你嗎?”司小年很少漏出嘲弄的表情。
他輕描淡寫的一個嘲諷神态,看在劉宏基眼裏,有如萬噸引爆物。
“我不需要!不需要!我愛他!你不配!”劉宏基還有殘存理智,聲音壓倒最低,一邊大步朝司小年走去,一邊低聲喊。
司小年慢慢從小黃摩托後座下來,站在後車輪旁等劉宏基走近。
“……離他遠點!你個賤貨!你害他被抛到網上!你害他被那麽多人嘲笑!他學醫,沒有你他會順利保研!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劉宏基越喊越激動,單肩挎着的電腦包掉在地上“咚”的一聲。
司小年本想等人走近後,打一拳或踹一腳,出了從昨天中午看到照片一直積壓到現在的悶氣。
那是他的齊然!他一個人的!誰他媽還沒點占有欲!
但是聽見劉宏基狂躁的喊出“沒有你他會順利保研!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他皺眉來不及反應,感覺當頭一悶棍。
劉宏基在司小年愣怔的一瞬,抄起掉在地上的電腦包砸向司小年。
電腦包砸人着實砸不壞人,但因為司小年愣神沒防範,電腦包結結實實的砸在司小年額角,電腦包下落時拉鎖刮掉了司小年額頭一小塊皮肉,血很快冒了出來。
司小年感覺眉毛被溫熱粘住時,擡腳給了又要砸他的劉宏基一腳。
當胸一腳,劉宏基抱着他電腦包飛回到他騷包的MINI車屁股後邊。
停車場陸續進來取車的學生和老師,發現有人打架,開始湊近圍觀。
司小年拿手背蹭了一下要流進眼睛裏的血,走到MINI車尾,擡手把掙紮着要爬起來的劉宏基按倒在地,劉宏基的半張臉隐沒在車底,遠遠看去像在車底修車的工人。
司小年有些膈應碰到劉宏基,特別是他此時掐着劉宏基的脖子,這種與陌生人與厭惡的人皮膚相觸,讓他心裏犯惡心。
司小年:“有病趕緊看,給我離齊然遠點,別再讓我發現你拍他,買他的東西……”
劉宏基忽然陰翳的冷笑起來:“我不止有他衣服、短褲、睡過的涼席,我還有他的水杯,想知道怎麽來的嗎……”
司小年不等劉宏基說完,拳砸在他側臉。
劉宏基不閉嘴,反而來了傾訴欲,大有滔滔不絕的意思:“高中他送我的,用了一年送我了,送我的畢業禮物……”
司小年聽不下去又是一拳,缺乏理智的揍人,只會讓他越揍越憤怒,思及此他下手時已經收了力。
“我們倆,我和齊然,高中兩年,我們倆一直肩并肩挂在學校宣傳欄裏,我和他……”
司小年一手撐地,慢慢起身,發現自己被一個瘋子帶跑偏了。
“離我男朋友遠點!我能找到你姐,就能找到你爸媽,還有法學院徐教授!你拉着他到處張揚,讓他丢了保研的機會,成山大學甚至不會收他做研究生,掃把星!”
司小年手已經搭在小黃摩托車把上,聽見“掃把星”這個詞,身體一頓,轉頭看劉宏基背靠車尾坐着,看熱鬧的人正慢慢散去,他騎上小黃摩托調頭猛地踩油門,一下蹿到劉宏基叉開的兩腿間,吓的劉宏基背緊緊貼上車身,不停的後撤屁股,生怕自己蛋被壓碎了。
“你!你個瘋子!”劉宏基吓的面色慘白。
小黃摩托前車輪堪堪停在劉宏基褲.裆前,分毫不差,再往前一點,劉宏一準兒廢了。
司小年趴伏在車把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要吓尿的劉宏基,慢條斯理的說:“證據是你提供給我的,謝了!”他甩了甩從兜裏掏出來的幾張照片,又揚了一下手機:“錄音也謝了!”
即便劉宏基是學計算機的,他也不是個法盲,這麽多年的特殊癖好和針對齊然的“收藏”,他并沒有想過哪一天要大肆宣揚,過度傾慕也好,變态的心理占有也好,理智尚存時他知道這觸犯了法律。
而現在他惹了一個法學院的學生。
又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
“你不會沒想過吧?”司小年坐直後,垂眼看劉宏基慌亂中散發出暴力的氣息。
“我的地址你肯定知道……東西全部寄給我,照片、衣服、短褲、水杯、還有什麽?最好一次性解決,別讓我找上你第二次,否則就不是我一個人來了。”司小年話裏警告的成分居多。
劉宏基聽的渾身僵硬,眼睛裏恨不得伸出一只手撕爛眼前的人,那種狠毒是之前沒有的程度。
司小年感覺到了。
“想見當事人嗎?想聽他直接對你提要求嗎?你這個癖好不是一年兩年了吧?如果齊然知道,我猜——以你對他的了解,也是你這麽多年沒敢找上他的原因吧?”這句話不是威脅也不是警告,是合情合理的猜測。
司小年看出來劉宏基對齊然的了解有可能比他還深,否則以一個變态神經病的智商,早對齊然死纏爛打了,而不是把自己壓抑成一個變态。
能導致眼前這種結果的産生,一方面是劉宏基性格使然,另一方面在于劉宏基對齊然的脾性了解程度深淺。
劉宏基恨意叢生,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兩只手攥緊,骨節發出“咔吧咔吧”的瘆人響聲。
“我不想把你怎麽樣,但我也不是聖母,收起你肮髒龌龊的想法,收好你的爪子,別讓我發現你還想靠近他。”司小年拿出睥睨毒蟻蛇蠍的神态對劉宏基,這樣的他把隐含暴力長久壓抑的劉宏基逼迫到了情緒的邊緣。
“還有——離我家人遠點。”司小年尤其擔心司大年,孕婦的脆弱是無法預估的,他不想因為他和齊然讓司大年發生任何意外。
“你不配!”劉宏基見司小年轉身要走,久久吐出這三個字,字字錐刺般鋒利無比。
司小年挺疑惑,他到底哪裏不配齊然了,讓劉宏基這麽憤恨不甘。
不過,劉宏基有一件事沒說錯,如果學校非常在意同性的關系,甚至有打壓的想法,甚至對齊然持有專業成績以外的态度,将來齊然自主考研也好,成績好到可以被保研也好,成山大學應該都不會收齊然這個研究生了。
司小年擡手腕抹掉又要流進眼裏的血,心裏悶的慌,堵的不通氣。
他們終究是沒有話語權的一方。
經過綠植澆灌噴頭,司小年下車用手接水洗掉額頭和眉毛上血漬,又去超市買創可貼,小創可貼要并排帖三個才能遮蓋住從發際線到眉毛邊緣的傷口。最後司小年買了一個超大創可貼,貼住了半邊兒額頭,帽子倒扣在稍微側歪一些正好遮住大創可貼。
齊然站在臺階上等司小年,屁股疼所以沒敢坐下。
“艾瑪!這sei,這不似我們家小年嘛!這不是一夜四次君嘛!嗷嗷嗷求抱抱!”齊然一見司小年就演上了,聲情并茂,方言加肢體語言,看的司小年直咧嘴。
司小年下車真給了齊然一個抱抱,齊然站在倒數第二階臺階上,司小年這一抱,直接把他從臺階上抱了下來。
齊然:“……”
司小年:“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男友力max呀!齊然目瞪口呆。
齊然眯眼:“我昨晚是不是表現太好了,怎麽感覺你今天愛我比昨天多呢?”
司小年順着往下說:“今晚聽話,明天更愛你。”
齊然一拍大腿:“果真!靠出賣菊花得來的性福,都他媽是幻覺!”
司小年要笑死了:“你不想用菊花,還能用什麽?”
司小年突然給小黃摩托加油,齊然閃了一下腰,趕緊抱緊司小年。
得逞了,司小年一手扶車把,一手抓着齊然扣在他肚子上的兩只手,終于安下心來。
齊然:“卧槽!我的腰!沒有菊花,鳥哥還有大鳥,否則我要這大鳥有何用?!”
這話說的鬥志昂揚,好像下一秒就要掏鳥上戰場大戰三百回合一樣。
司小年:“大鳥以後捉蟲用。”
齊然突然引頸狼嚎:“暴~~殄~~天~~物~~啊~~~”
騎車去醫院的路上,兩人先去吃了漢堡套餐,到醫院挂號排隊,複查號很快排到齊然。先去拆固定,然後拍片,最後看結果,将近一個月的固定,齊然的韌帶恢複良好。大夫還是建議繼續固定兩周,這次換了輕便的膝關節固定,整條腿輕了不少。
拆掉死沉死沉的固定,齊然動了動腳踝,說:“感覺一擡腳能上天。”
大夫:“可別介!上周有個初中小孩也是拆了固定覺得自己身輕如燕了,沒忍住想試試自己輕功幾層,從我們大門口臺階上一躍而起,然後‘啪嗒’……剛離開沒五分鐘,又回來重新打固定。”
齊然聽的直樂,司小年卻覺得大夫說的就是齊然,這個傻子真有可能一會兒給他表演個身輕如燕,然後……在固定上倆月。
這個傻子!
司小年想着手照着齊然後腦勺呼嚕了一下。
齊然坐在大夫前面等着固定,擡頭看司小年在屋裏還戴帽子,伸手給摘了。
齊然:“……”
司小年忙的忘了自己半個額頭現在貼着創可貼。他頭發被帽子箍着一圈汗濕,齊然摘掉他帽子後頓時感覺涼快了不少,擡手擦額頭的汗。手背觸到創可貼他動作一頓,雙眼先是往大夫身上一飄,大夫專心寫病歷,然後他才去看齊然。
司小年無比鎮定的撒謊:“騎小黃去接你,路上摔了一跤。”
齊然又不是真傻,特別是一碰到司小年的事兒,那智商,飚出最高值都是低的。
他伸手很攥了司小年四根手指一把:“不說是吧!你等着!”
司小年又瞥了一眼大夫,大夫正好擡頭看齊然:“到床上躺好。”
司小年暫時松了口氣,他也知道這慌,扯的低級了些。
劉宏基往司大年那兒寄照片威脅他的事,如果讓齊然知道了。按照齊然這個暴脾氣,估計會把劉宏基海扁成一個筆記本電腦。
而且,他私心不想讓齊然見劉宏基,也不想齊然碰劉宏基,哪怕以揍的形式觸碰到都不行。
他這種變态的占有欲,其實跟劉宏基真沒什麽區別。
沒打算一直隐瞞齊然,總有一天要坦白,但不是現在。
他昨天迷茫時甚至想過齊然真的在他之前跟劉宏基有過一段感情史。
但看劉宏基的反應,齊然和劉宏基應該沒有那麽一段。
很多的“他以為”,都來自劉宏基給他呈現的照片,以及劉宏基對不存在的過去的意淫毒誤導了他,某幾個不堅定的時刻,他幾乎以為齊然和劉宏基曾經是一對十分親密的戀人。
昨天中午他從Flower.coffee出來時,冷不丁冒出的這個想法,當時差點沒刺激死他。
總之諸多想法彙到一起,他暫時不想讓齊然見劉宏基,更不想讓劉宏基見齊然。
他這個變态!
第二次打完固定,齊然走路不需要再被攙着,生悶氣似的拽着司小年又挂了一個號,處理了額頭的傷口,鐵質的拉鎖在大力砸和向下拽的情況下,刮掉皮肉後,漏出了有些猙獰的傷口。
司小年全程冷靜成一根冰棍,其實齊然在他身後磨牙他聽的一清二楚,特鄙視創可貼揭開後大夫還火上澆油的問了句:“打架了吧?”
當時齊然手指戳了司小年後脊一下,特意問:“你和小黃打了一架是吧。”小黃變身電動車超人把司小年按在地上摩擦,才能弄出來這種傷。
司小年眨眼舔唇:“……嗯。”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放營養液名單,還木有吃飯嗷嗷嗷~~~~
【小劇場】
鳥哥:“親媽,我男票說我的大鳥是用來捉蟲的。”
親媽:“乖!聽男票話,以後乖乖幫親媽捉蟲,親媽盡快讓你反攻。”
鳥哥:“哇~~就這麽說定了!我男票昨晚四次,親媽我不要三百回合,一夜八次咋樣?”
教主:“行,今晚八次,來,先把這一排腎寶喝了。”
鳥哥:“嘤~馬桶蓋修好了嗎?”
☆、餅爺
跟電動車小黃打了一架的男人,額頭貼了塊不小的紗布,因為是炎熱的夏天,遵醫囑還要一天換一次紗布,忌諱腥辣忌這忌那,忌口的東西比齊然還多。
齊然站在醫院大門雨篷下,一手叉腰一手摩挲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這周找個廟拜一拜吧,最近咱倆就沒斷過往醫院跑,水逆咋的?”
司小年不是很想開口接話,一開口就要解釋額頭是怎麽刮傷的。他扔下一句“我去取車。”然後趕緊走開。
齊然對着司小年背影嘟哝:“取車,真霸氣,不知道的以為你取大滴滴呢。”
司小年邊走邊笑,真想回手抽嘴欠的齊然一巴掌。
因為額頭貼了紗布,帶不了帽子遮陽,等騎回成山大學,司小年兩頰和鼻梁曬的通紅,鼻梁嚴重的起了紅點子。
司小年下車給齊然買小馬紮,剛拆完固定的腿,暫時受不了長時間站立,今天一下午齊然都在實驗室,說想要個方便攜帶的小馬紮。司小年下車走了,齊然也鎖了車,下車進了路邊一家藥店,買了兩個冰敷袋和一盒降溫貼。
司小年拎着一個露營折疊小馬紮回來時,齊然已經回來了,正在拆降溫貼。
“來!揚起你英俊帥氣的臉。”齊然兩手捏着降溫貼往司小年臉上湊。
一股清涼薄荷味兒沖進鼻腔,燥熱感驟降,司小年沒問直接仰臉讓齊然貼。
降溫貼橫跨司小年英挺的鼻梁,照顧到了兩側曬紅的臉頰,除了不美觀,感官還是非常不錯的。
臉上的灼燒感立刻消失,司小年跨上車,回手在齊然的小腹上摸了一把:“沒白疼。”
齊然“啪叽”給自己飽滿的腦門上貼了一貼,立刻涼快了:“這話跟‘真孝順’有啥區別嘛?”
司小年:“你孝順的人能跟你啪啪啪嗎?”
齊然下巴墊在司小年肩上,轉臉嘴唇擦過他耳垂,賤兮兮一笑:“能啊,幹爹呗。”
司小年忍了又忍才沒把人掀了,咬着牙說:“乖,今晚幹爹疼你。”
齊然把臉埋在司小年後脖頸YY邊傻樂,簡直無法自拔。
實驗樓前,齊然把冰袋給司小年:“進教室把降溫貼接了,用冰袋敷一敷。”邊說還不忘拿手背蹭蹭司小年的臉占夠便宜。
司小年把冰袋收進背包裏,問:“我下課去二中找焦磊,你去嗎?”
齊然眼睛瞪圓:“為嘛不去!去啊!必須去!”
司小年笑的意味不明。
齊然戳了一下司小年肩頭:“告訴你!我酸着呢!我管他是哥們兒還是什麽,司小年這事兒我記你一輩子!”
司小年看齊然又要來勁兒,加油門趕緊蹿了。
齊然還在他身後扯着嗓子喊:“跟你沒完!!”
臨近下課,司小年收到司大年信息,問他過不過去。因為顧忌司大年是孕婦,他一直在糾結怎麽跟司大年說他和齊然的事,他更傾向于隐瞞,從昨天司大年猜測他只是單戀齊然就能看出來,他姐姐根本接受不了他像夏未申一樣,司大年幾乎把他的這一生結局跟夏未申和焦磊劃上了等號。
不想刺激司大年,那就只能選擇委屈齊然。可他不想委屈齊然。
下課後,兩人騎車去二中。
三個人去老地方吃米線,焦磊提出來的,他回來這麽長時間,每次從這個老店經過都只是看看,看裏面的人吃,看着看着場景就回到了幾年前。
“加麻油對嗎?”齊然非常上道的為兩個沉默的人張羅。
四人份肥牛米線裏,被齊然倒了半瓶麻油,看的老板直咧嘴。
焦磊沉默着吃,時不時皺眉,時不時嘴角帶笑,時不時看着司小年發愣。看的齊然手癢的想把司小年揣兜裏藏起來。
司小年完全一副自己一個人吃飯的樣子,表面上忽略掉焦磊和齊然,但心裏忽略不了,面上看似無波瀾,心理早已翻江倒海。
“好吃嗎?”焦磊看着司小年幽幽的問。
齊然也看司小年。
司小年如實說:“味道變了,……對嗎?”
焦磊笑起來自帶一股鐵漢柔情的味道,尤其是對着司小年,他伸手在司小年頭上揉了一把:“對,……別在念念不忘了,味道不對了。”
齊然有種如釋重負又豁然開朗的感覺,太尼瑪好了。
司小年在焦磊說話時一直盯着自己碗裏的米線,聽見這話,他擡起眼皮跟焦磊對視。
別在念念不忘了……
味道不對了……
焦磊這是在勸他,也是在勸自己。
三個人從餐館走回學校,一路上都有學生或者老師跟焦磊打招呼。
司小年:“磊哥你住校?”
焦磊扭頭看司小年:“嗯,教室宿舍還不錯,一會兒去坐坐。”
司小年沒問焦磊家裏的事,因為三家人曾經是一個社區的鄰居,所以知道個大概,焦磊媽媽前兩年心髒病去世了,焦磊的爸爸和夏未申的爸爸一樣,再婚再育。
這時,高中部晚自習鈴聲響起。
焦磊:“你們倆先逛着,我去高中部看一圈。”
司小年想問,那個不認識你的人是誰,但終究開不了口。
兩個人漫無目的在司小年母校晃悠,傍晚的校園很清淨,司小年像個導游一樣給齊然介紹每棟樓是什麽功能,初中時他在哪個教室,高中時他在哪棟樓上課。
說着說着,忽然想到一件事,司小年拉着齊然在高中部宣傳欄前站定,說:“我高一時候上過一次宣傳欄。”
齊然立刻往坑裏跳,很自豪的拍着宣傳欄的玻璃說:“高中三年我好像一直挂在南縣一中的宣傳欄裏。”
司小年心尖被抓了一把似的,問:“你一個人?”
齊然:“肯定不是啊,你看你們這個宣傳欄不是也挂着各年級榜首嗎?”
司小年又有點自豪:“那你從高一到高三,每年都是榜首?”
齊然胳膊一撐宣傳欄玻璃,給司小年來個玻璃牆咚,痞了吧唧的湊近說:“允許你崇拜我兩秒。”
司小年問不下去了,思緒完全跑偏了,手指勾住齊然手指,說:“真棒!”
齊然心裏躁動不看,但只能嘆氣:“在這裏神馬都幹不了!”他說着拇指狠狠擦過司小年下唇,近乎蹂.躏一樣,“想咬一口。”
“咳!”焦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宣傳欄一側的樓梯上,咳了一聲後問:“完事了嗎?”
兩人跟被教導主任抓包的早戀學生,慌亂分開,尬的看都不敢看焦磊一眼。
司小年尬着尬着忽然笑了。
這次換焦磊不好意思了,推了一下司小年腦袋,沉聲說:“不許笑!”
齊然沖司小年眨眼:怎麽回事?
司小年也沖齊然眨眼:歷史重演。
齊然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掃了一眼焦磊又沖司小年眨眼:懂了。
司小年再次眨回去:真聰明。
焦磊看不下去了,逼的鐵骨铮铮的漢子想翻白眼。
兩人跟在焦磊身後走,以為焦磊要帶他們去教室宿舍轉轉,不想焦磊把他們帶到了高中部教學樓後面的圍牆下。
三個人剛在圍牆下站定,突然牆上冒出來半個腦袋,腦袋的主人費勁吧啦的爬上牆頭,看也沒看下面有沒有人,“窟嗵”一下落地了,動作利落帥氣,一看就是慣犯。
不巧的是,慣犯今兒被三個老前輩圍觀了。
“卧槽!”剛從牆頭翻下來的男生,穿着一身校服,看見牆根下站着三人,吓的四爪立刻做抓牆狀,恨不得化身一只壁虎麻利的爬回牆外去。
“老,老師好!哎~~~焦老師啊,你吓死我了。”男生看清牆根下站着的人是焦磊,如釋重負長呼出一口氣,拍拍胸口笑容璀璨的跟焦磊揚手打招呼。
司小年表情愣怔,眉頭慢慢蹙起,有種時光回轉的既視感。
焦磊面癱着臉問:“遲到了,幹什麽去了?”
男生立正站直後發頂到焦磊下巴那樣,不足一米八的個子,一張臉青澀稚嫩,五官俊秀精致,英氣逼人,笑起來又可愛又萌。
“就,買點東西,老師沒有下次!我保證!”男生信誓旦旦的舉起三根手指發誓。
焦磊眼睛不眨的看着男生,仿佛在醞釀滔天怒火,又好像在壓制怒火。
焦磊:“這周你保證三次了。”
男生委屈扁嘴:“老師,我媽媽來看我,我挺久沒見她了……”
焦磊垂下眼皮不看男生:“下不為例,找自習老師補假條。”
男生從委屈傷心忽然轉換到陽光滿面,給焦磊鞠了個90°躬:“謝謝老師!老師你太好了!焦老師最帥!”一邊鞠躬一邊繞過焦磊,轉身拔腿要跑。
“夏未申?”司小年扭頭沖不陌生的背影喊了一聲。
男生轉身滿臉暴躁,吼道:“尼瑪!你們有病吧!我特麽叫周!餅!周餅!周傑倫的周,烙餅,煎餅,油餅,各種餅的餅,不特麽知道怎麽寫,就請叫我餅爺!。”
顯然這位餅爺不是第一次被人誤認為夏未申,被誤認次數之多甚至已經到了煩躁發怒的地步。
司小年表情錯愕,輕啓唇縫,阖動好幾次也沒說出什麽。
“啪!”齊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從周餅身後冒了出來,照着這位餅爺嚣張的後腦勺給了一巴掌。
司小年看見焦磊兩手立刻攥成拳,下颌肌肉頓時成硬塊狀。
齊然食指一戳周餅太陽穴:“小屁孩兒,給我好好說話!找揍吱一聲!”
“哎呦~~~我腦袋疼,卧槽!一跳一跳的疼,不行了好暈~藍瘦想吐~焦老師!焦老師!你在哪裏?!”周餅跟個混不吝的小流氓似的,遇強則弱,訛人演戲連帶給自己操了一個小可憐的人設,一樣不落下。
司小年突然笑了,在四個人表情各異的情況下,他笑的尤其悵然。這個鬼機靈勁兒,太像了!
焦磊一步半邁到周餅身旁,一把攙住孱弱到不行下一刻就要拿臉搶地的餅爺。
“靠!你丫腦仁兒長全了嗎?還特麽學會碰瓷了你!二中這麽點學生老師夠你碰麽?”齊然真沒見過這麽混的小屁孩兒。
周餅沖齊然坐了個醜爆的鬼臉:“管得着嗎你!你誰呀!高中聖地,豈是爾等二流子能進來的,門衛!保安!焦老師!快來人……”
“啪!啪!”
“嗷嗷嗷……”
嚣張的餅爺在焦老師的呵護下,還是被專治各種小屁孩兒的齊然給抽了。
周餅:“你等着!咱倆沒完!有能耐你等我下課!單挑,不,我太小,群毆,我讓你!三挑一,有種你別走!”
司小年拽住又要暴走的齊然,看着焦磊把周餅腦袋夾胳膊彎裏帶走了。
“絕逼不是夏未申,我就操了!這小屁孩兒要是夏未申,焦磊這輩子豈不是倒了大黴了。”齊然兩手掐腰,氣哼哼的說個沒完。
司小年嘴角一直挂着舒展的笑:“夏未申以前比周餅還皮,帶着一個班的男生去體育特長班群毆焦磊一個人。”
齊然氣笑了,誠懇的評價:“太不要臉了,焦磊怎麽盡栽這樣人手裏。”
司小年:“一個班的男生讓焦磊一個人收拾的嗷嗷叫,就夏未申一個人完好無損的全身而退,後來焦磊天天下課校門口堵夏未申一個人。”
焦磊說過,那是獨屬于夏未申一個人的優待——他單挑的對象從來只有夏未申一個人。
☆、15歲
焦磊的單人宿舍只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行李箱,桌子櫃子都沒有,狹窄的衛生間也只有香皂、毛巾和拖鞋。
給人一種不會常住,随時準備走的感覺。
齊然靠在窗邊,扭頭看見床頭并排放着兩個相框。一張是三人合影,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