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二回合僅剩十幾秒,肥超艱難爬起來,剛站直再次摔倒
沖擊的整個人傻了眼。
“小年幫我轉告焦磊!告訴他!今晚,我在校門口老地方等他,不管多晚都等,快去!”說話時的夏未申會控制不住的薅頭發、扯衣領,表情痛苦又猙獰,衣袖下滑,漏出手臂上滲血的傷口。
司小年瘋了一樣的去撸夏未申的衣袖,瘋了一樣去掀他衣服下擺,視線所到之處都是将好未好的劃傷,跌打傷痕。
下班回來的夏未申父母,将撬門而入的司小年推搡出家門。
司小年在夏未申爸爸嚴厲的警告聲中,瘋子一般的跑出樓道,跑出小區,跑到路上,橫在馬路中間攔車,交通警拎着他衣領把他拽回便道。
焦磊不比夏未申好多少,但他比夏未申幸運,被關了一段時間後,被送到了封閉式體育學校。
接到司小年電話後,焦磊帶着五名室友跟警衛大打出手,從封閉學校跑了出來。
司小年踉跄着再回到夏未申家,大門敞開着,屋裏傳來混亂的打砸嘶吼聲。
那些聲音多數是夏未申的,還有一些是女人尖刺恐慌的哀求聲,偶爾夾雜男人低沉嚴厲又憤恨的咒罵。
在司小年踏進屋子那一刻,看見的就是夏未申推開窗,縱身一躍的背影。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獨獨從樓下傳來悶雷一樣的吼聲,破空而來,絕望悲恸。
“夏未申!”
那道絕望悲恸的聲音來自飛奔而來的焦磊。
天使般的縱身一躍,殷紅罂粟般的綻放到荼蘼。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殷紅的罂粟在時光中被想念的人打磨的退了顏色,此時鋪就一地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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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黃色安全帽的兩名工人架起白花中間站着的男人,直到把人拖拽出安全線以外。
“轟隆!”灰塵四起。
眼見六層樓在重擊下變成斷垣殘骸,白花被掩蓋。
“夏未申!”
安全線外被兩名工人拖拽的人,不停的掙動扭打,嘶吼着破了音喊出這個名字。
隔着一條馬路,司小年也在拼命掙脫齊然的禁锢。
“夏未申!”同樣是一聲破音的嘶喊,“放開我!”
“司小年!別這樣!”齊然死死把司小年鎖在懷裏。
“夏未申的家……嗚嗚嗚……那是……夏未申的家!”司小年哭的像個孩子,不管不顧任由大把大把的眼淚往外流,“放開他!你們放開他!”
兩名工人把掙脫後跑向拆遷工地的男人又拽了回來,動作粗魯的挾制着又喊又打的男人。
司小年像一頭暴怒的野獸,推打撕咬齊然,自殘的一腳一腳狠踹樹幹,拳頭不知疼一樣“砰砰砰”的砸在樹幹上,葉落如深秋,簌簌像飛雪。
眼看滿地白花全被完全覆蓋,一丁點白都看不見了,直到那棟塞滿記憶的老樓被夷為平地,隔着一條老馬路的兩個人,才漸漸安靜下來。
齊然從來沒見司小年這麽歇斯底裏的哭過,悲恸到極致的嘶吼,沒斷過的眼淚,掙紮到扭曲的面孔,疼到想撕碎自己的瘋狂。
口腔裏呼出的氣夾着血腥味兒。
赤紅的眼珠裏上演的都是三個人過去的一幕幕一幀幀。
焦磊。
那個人是焦磊。
齊然可以肯定,跪在安全線外,被抽空氣血的人是——焦磊。
司小年剛剛那句“放開他”幾乎是吼出了最大聲,齊然甚至聽到了聲帶撕裂的聲音。
這一刻,他從悲痛傷感中,竟然生出了一絲妒忌!
是,他妒忌被司小年這樣袒護的人。
他沒擁有過感情如此濃烈以至于濃郁的司小年。
即便他們上過床,他還是妒忌。
這一刻,他的愛是妒忌。
拆遷工程沒有因為一個極力闖入現場的瘋子而中斷,成片的六層居民樓,像積木一樣,被重型機車一碰就倒,一棟一棟,一排一排,眼見着曾經承載着成千上萬家燈火的“家”就這麽沒了。
為了避免揚塵過于嚴重,拆遷工作進行的同時,灑水車開始在周邊馬路上灑水,消防車的大水管也對準了剛拆完的地方噴水。
司小年腦內慢慢恢複清明,齊然掀起T恤給他擦臉,又把他摟住。
“消防水管馬上要過來了,去把他拽起來。”齊然在司小年僵硬的後背拍了兩下。
他動起來太困難,肯定拽不起來焦磊。而工人已經轉移工作區域,拆完臨近馬路這幾棟樓走人了。
司小年把臉狠狠埋進齊然頸窩,又狠狠蹭了兩下,像缺氧的人找到氧氣罩一樣,貪婪的吸了幾口,然後松開齊然,擡腿往馬路對面走去。
齊然立在樹下,一手撐着樹,望着司小年的背影越走越遠,越走越慢,最後站定在跪坐在地上的男人身後不動了。
“校門口老地方等你……校門口老地方等你……夏未申我在校門口老地方等你……夏未申……”
“我來了。”司小年緊閉雙眼,雙手在體側攥緊,聲音不自覺的發着顫。
跪坐在地上的男人弓着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堆殘骸,仿佛想透過那堆殘骸看到什麽。
聽見熟悉的聲音,魔怔了一樣的話突然止住,慢慢轉過頭。
司小年再睜眼,眼前的人一如從前,這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男人,這是一個被人深愛過,不舍過的男人。
“磊哥。”司小年幽幽的叫着,“你回來了。”
原本頹廢灰敗的一張臉,在聽見司小年,也看見司小年的同時,臉上浮現出一絲笑,一絲大夢初醒如獲新生的笑。
“夏未申……你……”
司小年單膝跪下,攏住把他錯認的焦磊。
“嘩嘩嘩……”
冰冷的地下水兜頭淋下,再多的話都澆回了肚子裏。
消防車載着水管一帶而過,兩秒都沒到,車緩慢開過去了。
“夏未申……”焦磊眼含驚喜與不舍,目光幽暗不明的打量着司小年。
“我是小年……”司小年眼裏盡是不忍和心疼。
“夏未申,你……”焦磊認定了眼前的人是他所想的人。
“我是……夏未申。”司小年終究是不忍。
齊然艱難的挪着腳步,剛走到兩人身後就聽見司小年的這句話。
那……我的司小年呢?
“小年。”焦磊的錯認只讓他快樂了不到半分鐘。
“磊哥,起來跟我回家。”司小年撐着一米九幾的焦磊起身,幾乎要壓垮了被掏空的他。
兩個快要垮掉的人起身後不停的左搖右晃,齊然上前一步扶住焦磊。
三個人走起路來拖拖拉拉,一個打着固定,兩個精神頹靡。
他們像步履蹒跚,被歲月蹉跎的老人。
又像是從時光的廢堆裏蟬蛻後,掙紮着,努力着,即便痛苦也要新生的幼蟲。
時光于他們,即殘忍又幸福。
時光裏,明媚如驕陽的夏未申,踏着來時的路與此時的他們擦肩而過,身體互穿,卻互不幹擾。19歲的夏未申與身旁舊時光裏的兩人正笑着鬧着……
幸福依舊,只是時空錯亂,此時他們與彼時的他們再無交集,但他們……終将各有各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就這樣吧,不細寫了,這段注定會虐。
虐點到此為止吧。
還剩下一個“短褲變态狂”沒寫……
☆、護犢子
三個人攙扶着,埋頭走到相對比較繁華的地段,齊然招手叫來一輛出租車,三個人上車,齊然跟司機說了52小區的地址。
再下車,焦磊一個人走,司小年攙着齊然。
相顧無言的狀态一直持續到回了鳥窩。
焦磊站在小客廳裏發怔,司小年知道自己和齊然現在的狀态是許多年前焦磊曾經許諾給夏未申的。
他們也曾幻想過有這麽一間出租房,或許是工作後,或許是兩人還在上學……
齊然拿了三瓶水放到茶幾上,司小年拉着焦磊按到沙發上坐下,齊然又拎來兩個蒲團仍在茶幾邊,兩人坐在蒲團上,焦磊坐在沙發上。
齊然必須得承認焦磊比他想象的要帥氣高大,非常非常爺們兒的一個男人,即便像現在這樣頹廢,也難掩一身的好皮相。他扭頭看司小年,司小年垂頭不語,焦磊坐在司小年對面兩手握着水瓶垂頭不語,這倆人像做錯了事,先擺正認錯态度的機靈鬼。
這兩個人沉浸在一件往事裏無法自拔,齊然不知道怎麽勸,他也難過,特別是他見識過如此歇斯底裏的司小年,像被灌了一肚子鉛,沉的整個肚子下墜感超級強烈。
“我回去了。”焦磊突然擡頭說了這麽一句。
司小年死死擰着兩道眉,盯着焦磊不說話。
“長大了……”焦磊的話總給人只說了一半的錯覺,他伸出瘦長的胳膊揉揉司小年的腦袋,“長的比我想的要高,夏……說你長不到一米八,還說要把吃米線的錢攢下來給你買鈣片,看來錢省下來了。”
司小年倔強的把頭扭向一邊,眼淚簌簌落下,回來路上剛半幹的T恤前襟又被打濕了。
“有男朋友的人了,還這麽愛哭,”焦磊消瘦的手指揩掉司小年側臉的淚,又問齊然:“他跟你也這樣嗎?”
“啊!”齊然像被家長問話一樣,先是楞了一下,随後挺直脊背坐好:“不,不是,他……呃……”
“謝謝你!”焦磊瞅着有些不自在的齊然,真誠道謝,這些年他和司小年走的路不同,但一樣艱難。
“不用謝!”齊然被焦磊看的有些緊張,這不是他的錯覺,焦磊除了跟司小年說話時眼神和語氣格外溫柔,對他不會,對他更像一個威懾力十足的家長。
齊然搬過司小年強扭過去背對他的臉,抽紙巾給司小年擦淚,擤鼻涕,做的非常順手。今天司小年高冷的人設在他面前算是蹦的連渣都不剩了,眼淚鼻涕的他擦了兩回了,還真是個哭包鼻涕蟲!
“你去哪兒?”司小年別扭又倔強的不看焦磊,一副置氣的樣子,“回去挖……”
齊然擡手在司小年盤着的大腿上抽了一巴掌。
司小年睜眼,目光兇橫的瞪齊然,但眼眶又紅又濕,再兇橫的目光也被銳減了。
“不許走!”司小年被齊然搬着臉,怒瞪齊然,話卻是對焦磊說的。
焦磊無奈嘆氣。他長這麽大唯二縱容過的人,第一個是夏未申,第二個是司小年。
“要不……我……”
司小年立刻打斷齊然磕磕巴巴的話。
“你也不許走!”
齊然也無奈的嘆氣:“我往哪兒走,我想訂餐,訂餐,你是不是餓了,餓了就知道發脾氣。”他說着松開司小年,拿着手機起身往窗邊走。
見齊然特意走開了,焦磊嘴邊兒忽然扯出一個極淺的弧度。
司小年又垂下頭,不說話,把手裏攥着的水瓶捏的“咔咔咔”作響。
“我又沒說你,別低着頭了”焦磊伸胳膊按着司小年腦門想把他的頭擡起來。
司小年難得表現出孩子氣,嘟哝着:“我還沒說你呢,你憑什麽說我?”
焦磊揉了一把司小年頭發,從沙發上起身坐在地板上,司小年遞給他一個蒲團,他墊着坐下。沉默了一會兒,低沉緩慢的開始敘述:“我從五院走後,去了……他想去的,沒去過的那些地方……他一路陪着我,只有我們倆……小年,那倆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候,從東走到西,又從北走到南,有人住的地方也好,沒人住的地方也好,我們一起……對不起不能帶着你……以後不會走了……他說他想回來了,我就把他帶回來了,我們還是最喜歡這個地方……”
“你們兩個叛徒!”司小年咬牙切齒的埋怨。
齊然靠在窗邊兒,木讷的拿着手機聽着。
“他跟我回來了……但他不認識我了……改天去看看他吧,我猜他也不認識你了。”焦磊語氣裏有笑意,這是提到夏未申才會有的語調。
司小年擡頭,拿手背蹭過眼睛,瞪大眼,困惑不解的看着焦磊。
“回來後,我又回了體育學院,畢業後找人分配到二中當體育老師,現在是代課配班……”
“為什麽不來找我?”司小年打斷焦磊,質問。
“不敢。你們倆……都太記仇了。他現在不記得我了,我怕你見到我也假裝不記得我……”
“你撒謊!!!”又是一聲歇斯底裏的喊,司小年兩手“啪”的拍在茶幾上
窗邊的齊然吓的心髒狂跳,但焦磊卻像看一個頑劣又愛吵鬧的小孩兒一樣無奈又喜愛的看着司小年。
“長大了,脾氣也大了。”一句話說的滄桑感盡顯,焦磊把司小年按回蒲團上,轉頭看窗邊發愣的齊然問:“看讓你慣的,以前我們帶着他,從來不這樣。”
齊然又被家長點名,愣怔中給出一個慌亂的表情:“啊!是我!”這話說的像挑釁一樣。
還是那個淺淡無味的笑,焦磊搖頭:“慣的好。”
“砰!”司小年攥拳砸在茶幾上,算是反抗倆沒臉沒皮的男人。
以前就這樣,焦磊會埋怨夏未申太護着司小年。夏未申總怕司小年挨欺負,焦磊則一直提倡“男孩子,推出去摸爬滾打,不鍛煉怎麽成男人。”每當這時夏未申一定會在旁邊護犢子:“我樂意慣着!管得着麽你!”
現在截然相反過來,焦磊成了替夏未申“護犢子”的那個。
齊然短暫蒙了一會兒,随後有點哭笑不得,他怎麽覺得焦磊比他還慣着司小年呢?這種感覺有點像……要搶男朋友的節奏啊!!!
司小年心緒翻轉,反複琢磨焦磊那句“他不認識我了”裏那個“他”指代的是誰。
他不敢問,現在他不能确定焦磊是不是完全好了,還是真的有那麽一個“夏未申”存在,只是想想,哪一個結論他都不敢深想。
外賣來的很快,打破了三個人的沉默。
焦磊是習慣性沉默,一句話說完,中間就會沉默很久,接着整個人像是游離在常人之外。
齊然慢吞吞的擺碗筷,司小年洗了一條毛巾給焦磊。
“擦臉,擦手。”
齊然抿唇瞥了一眼司小年,他也就是被日的時候才有這待遇。
哎~心裏酸成一片硫酸海。
司小年見齊然轉身去廚房,接過焦磊遞回來的毛巾轉身也進了廚房,正跟往外走的齊然撞了個正着。
齊然被司小年牽着手,攔着腰往廚房裏帶。
把人帶到水池邊,司小年打開水龍頭,兩手牽着齊然的兩手,遞到水龍頭下開始洗手。
“別以為我沒看見你瞪我。”司小年垂眼認真洗手,小聲說。
齊然心想,你還能看見我啊!
嘴上不饒人的問:“我瞪你好幾次,你說的是哪次?”
司小年擡頭看齊然,眼睛通紅,鼻子也被齊然粗暴的擦鼻涕給擦紅了,眉心皺出一條勾。
齊然見不得司小年這幅可憐樣兒,低頭親在下眼睑,舌尖勾過砸吧了一下嘴:“又鹹又苦,別再哭了,我嫉妒死了。”
他說的直白又心疼,司小年對着這樣的齊然發不出火,頭一低,額頭抵在齊然喉結上蹭了蹭,擡頭咬在他下巴上。
“哎!”齊然咬牙挺住,任司小年發洩。
兩人再出去,焦磊仍舊一副發呆神游的狀态。
司小年把盛米飯的碗塞進焦磊手裏,又給他塞了一雙筷子。
齊然把菜往焦磊面前推了又推,他好像才看見茶幾上有幾盤菜,然後夾了一筷子,之後幾乎都是司小年在給他夾菜。
齊然感覺自己完了,跟個小姑娘似的,妒忌、吃飛醋……難受的想在床上撒潑打滾刷存在感求關注。
焦磊堅持要走,司小年堅持要送他,于是三個人又坐電梯下樓。
出租車開往二中,焦磊和司小年坐在後座。
“明天過來找我……”依舊是一句話說一半。
司小年轉頭見焦磊看着窗外,沒看他,留了大半個後腦勺給他。
“嗯,下午下課我去找你,明天中午齊然要複查。”司小年看着焦磊過于消瘦的半個背影說。
焦磊坐正,扭頭看司小年:“你倆一個學校?”
“嗯。”
“學什麽?”
“他學醫,我……法學專業。”
焦磊眼裏又開始出現那種濃烈的不舍情緒,突然張開胳膊抱住司小年,前排的齊然和司機均是一愣。
“為了他。”
“不是,我不知道學什麽……”這句話司小年也只說了一半兒。
當初選擇法學專業,大部分原因是曾經有人對精英律師有着諸多幻想和憧憬,司小年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聽的太久,以至于那種憧憬在他心理根植深埋,等到他終于能做選擇的時候,他發現他除了繼續那個幻想憧憬的夢,對其它專業毫無興趣。
焦磊下車後沒回頭,跟門衛打招呼後徑直往高中部宿舍樓走去。
司小年見他走的焦急,心裏更忐忑了。
齊然從副駕駛座出來,開後門直接坐到司小年身邊,從二中到52小區,又走回鳥窩,直到回去關燈睡覺,齊然都處于生悶氣不搭理人的狀态。
司小年并非沒發現,他是覺得齊然生氣生的有些無理取鬧,心累的選擇全程無視,但不妨礙他從齊然一張臉上讀取齊然的心理活動。
齊然:我不高興!我需要哄!為什麽還不搭理我?!卧槽!關燈了!靠!就這麽睡了?!我還沒洗澡!褲子給脫了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好了~~
稍後捉蟲。
另外,最近在修文,正常更新時間是17:00和24:00,其餘時間提醒更新都是在修文。
☆、假男友(三)
齊然今天對司小年的心疼,睡覺前全部轉變成氣。一個人氣鼓鼓了好長時間也沒等到司小年開口哄他,就連一句“晚安”都沒等到。将睡着時,又聽見司小年在身邊不停的翻身,他裝睡就那麽聽着,終于不翻身了,随後又聽見特別輕的窸窸窣窣聲音,緊接着是入戶門打開的聲響。
等齊然反應過來後,司小年已經開門出去了。
齊然:“………”
他躺床上,渾身上下全是感嘆號和問號。
幹嘛去了?!
摸黑坐起來,他靠在床頭聽門外的動靜,第一個想法是——司小年去找焦磊了。
可是一想,又覺得不合理,這會兒二中已經進不去了,就算翻牆進了校園裏,也爬不進宿舍。
沒有聽到電梯打開時“叮”的聲音,也沒聽見其餘聲響。對于普通居民樓,這棟樓的隔音也就那樣。齊然坐不住了,下床繞了半圈,沒開燈慢慢往門口挪動。
透過貓眼往外看,電梯廳漆黑一片,大半夜透過自己家貓眼往什麽都沒有并且漆黑一片的電梯廳瞎看,其實特別瘆人,齊然又不敢砸門把感應燈弄亮,他現在好奇死了。
司小年為什麽不說一聲就走了?
去哪兒了?
跟他說一聲能怎麽?
齊然剛要開門,突然發現窄的不行的視角邊緣有一點火星在跳動。
煙頭!燃着的煙。
齊然挪了挪腳,火星所在的視角是安全門通往安全樓梯的方向,此時安全門棕紅色的門扇反射出了一點光亮,适應了黑暗的眼睛能看出來有人靠在安全門扇上,嘴裏叼着煙,手裏拿着一本書?
不,比書小多了,巴掌大的紙張?
照片那麽大的紙張。
每一秒,齊然都在克制開門出去質問的沖動。
他猜如果是照片,應該是夏未申、焦磊和司小年,他們三個的照片,所以躲起來獨自懷念嗎?
齊然心裏沉甸甸的,又是那種塞了鉛塊,沉重的下墜感,肚皮再厚都阻止不了那種下墜感。
突然,門外有人咳嗽起來。
齊然聽第一個音兒,就聽出來嗆咳的人是司小年。
聲控感應燈亮了,電梯廳和安全通道裏的燈全部亮起,照亮了安全門扇上斜斜倚靠的司小年。
弓背靠在棕紅色的門扇上,一只腳蹬在與胸部齊平的門框上,膝蓋上放着一張照片,略微垂頭就能看見照片上的人或者景。
齊然在心理咬牙切齒抓心撓肝:真他媽帥死了!
他從來沒見過司小年抽煙,還是這種姿勢,歪着頭,眯縫着眼,過濾嘴挂在一側嘴角,臉上帶着不爽不羁和不解。
這是司小年以前從來沒展示給他的樣子,又痞又帶勁兒,很邪性的感覺,勾人的很。
齊然心癢難耐,控制不住的捶了一下門,貓眼裏的人立刻放下踩在牆上的腿,照片揣進大褲衩兜裏,食指拇指捏着煙垂下胳膊藏在看不見的身體一側。
齊然開門,只伸出去一只胳膊,沖司小年的方向勾食指,沉聲說:“進來!”
司小年沒表情的把煙扔地上踩滅,雙手插兜往回走,剛邁進門一只腳,就被黑暗中的齊然扯着背心的肩帶,粗暴的扯了進去。
“哐當!……窟嗵!”第一聲是門摔上的聲音,第二聲是司小年背撞在門上的聲音。
齊然傾身壓住,唇舌糾纏,吸到的盡是煙味。
司小年猶豫一瞬,攬住齊然回應。
激烈的不得章法,好像一對兒許久才得以偷情的野鴛鴦。
齊然頻頻後退,打固定的腿撞到茶幾,茶幾腿摩擦地面“吱喲”一聲,混在不加控制的□□和急喘裏,根本算不得噪音。
齊然先點的火,也是他先開始哼哼唧唧的央求“不幹了……不幹了……停停停,明天繼續……”
司小年今天根本不知道什麽叫溫柔,渣攻做到底。
雙人沙發背剛好可以搭放齊然打固定的右腿,所以沙發Play玩兒的倍兒盡興。第一次齊然欲生欲死,配合的非常好,讓擡屁屁就擡屁屁,讓自己抱着左腿就自己抱着自己的大長腿,還不忘了誇司小年兩句。
司小年什麽都沒帶,所以渣完趕緊進浴室給齊然清理,齊然坐在馬桶上就開始肚子疼了,一邊吭哧吭哧坐馬桶,一邊給司小年普及為什麽會肚子疼——因為他從小腸道吸收特別好。
司小年全程沒聽懂,盯着齊然泛紅的兩頰,打濕的睫毛,豔紅的唇在腦內玩兒命YY。
齊然科普完了,司小年腦內剛好YY到最精彩的部分,拽着齊然去洗澡,洗着洗着就變成了浴室Play。
剛科普完,一爽歪歪又忘了,齊然緊緊摟着司小年不讓出去,就這樣完事,又坐馬桶,第二次比第一次清理快多了,原因無二,一回生二回熟。
齊然:“你能不能不跟我一起S,每回一起都控制不住……靠!又吸收了。”
司小年蹲在馬桶前,托腮看他:“我最近吃肉少,青菜多,水果也沒少吃,味兒應該不錯,營養液均衡,吸收了不是正好嗎。”
齊然氣的推司小年腦門,司小年一屁股坐在全是水的地上,齊然又伸手拽他,司小年順勢跨坐在馬桶上,正好壓了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