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回合僅剩十幾秒,肥超艱難爬起來,剛站直再次摔倒
人逛超市,沒時間過來給我送口吃的。”司大年說話時候時不時瞥一眼司小年的反應,見司小年只笑不接話,又說:“聽莫名說,齊然有對象了。”
齊然有對象了!
莫名說的?
司小年心跳驟停,甚至能聽見身體像機械罷工似的發出轟隆聲響,表情定格臉上,還是那副柔和微笑的表情,如果不細看不會發現他已經屏息了。
司大年像是喘了口大氣,又說:“人家都有對象了,你和莫名可好,打算當萬年光棍嗎?”待她用竹簽紮第二個丸子填進嘴裏,再擡頭看司小年時,司小年已經恢複了如常的表情。
“娶媳婦浪費錢,我沒錢。”所以他不娶媳婦,找了個男朋友,租個房子養鳥玩。
“什麽話呀!用你花錢了。”司大年斜了司小年一眼。
“甭管我了,先讓明哥搞定爸媽吧。”這是司大年痛點,一戳一個準,擱平時司小年肯定不說這麽鬧心的事兒煩司大年這個孕婦,但是今天不提是過不去了。
“怎麽搞定?就他家那條件,賣血賣腎賣身,也達不到爸媽的要求,我倆就這樣吧,哎!真煩人,幹嘛說這個,沒心情不吃了!”司大年糟心的走了。
司小年拎着飯往回騎,壓抑的心情直到從店裏出來也沒得到緩解。他的恐懼還在,恐懼那些隐藏的東西被一刀子抛開,血淋淋的曝于人前。
恐懼司大年的猜疑和質問。
哪怕只是貼個邊兒的猜測都能讓他窒息。
經過醫學院看見齊然常出入的教學樓,心底一直被死死壓抑的東西開始掙紮着、扭動着,急切的想要解脫出來。
看!那裏是齊然常來的教學樓。
看!那裏有齊然走過的腳印。
看!遠方有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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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小年眼前閃過的臉,讓他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唇角。
慢慢的,越靠近齊然,越接近那個養鳥的窩,心情恢複的越快。
直到敲門那一刻,司小年的心髒開始“砰!砰!砰!砰!”活力十足的在肚子裏活蹦亂跳,想沖出胸腔的阻隔,奔向……
“回來了。”齊然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身飯味兒的司小年抱了個滿懷。
很用力的一個擁抱,撞疼了彼此的胸腔。
門開着,兩個人一裏一外站着,四只腳中間橫亘着門框,再往上,兩個人上半身緊緊抱着死死貼着。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支持!
鞠躬!
☆、鳥窩(一)
司小年這一抱跟分別了千八百年似的,齊然被兩條胳膊勒的喘不過來氣,而且司小年手裏拎着一袋子餐盒,餐盒正好挨着他屁股。
齊然挪了一下腳,燙屁股的餐盒從一個屁股蛋移到了另一個屁股蛋上。
“呃……司小年,我屁股要燙熟了,你買孜然辣椒面兒了嗎?”齊然松開一只手,反手伸到後腰拿過司小年手裏的袋子。
司小年松開齊然,把齊然轉了180度,褲腰一扯往裏瞄了一眼:“還沒到撒孜然辣椒面兒的程度。”燙的紅彤彤一片,看着口感挺好。
齊然邊蹦跶着往裏走邊臭貧:“怎麽了?回來就生撲我,你越來越不懂矜持為何物了,啧啧啧!”
兩人坐在雙人小沙發上有點擠,即使擠着也沒起來換地兒。
“從醫學院經過,看見實驗樓,想起來之前去找你要鐵絲環……”
司小年說着下意識去摸褲兜,摸到兜裏的鐵絲環,又繼續擺餐盒。
齊然正在擺新買的碗,看司小年摸褲兜,他也伸手過去摸:“還帶着?給我。”
司小年沒動,齊然自己掏出鐵絲環戴在小拇指上,他的骨節比司小年粗,五根手指只有小拇指能戴進去。
“以後我帶,菜放盤子裏,飯也放碗裏……看我幹嘛?有問題嗎?之前不是說好,鐵絲環以後我帶着嗎?你是忘了,還是不樂意?”齊然問了一堆問題,換來的是司小年沉默。
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司小年本想拿鐵絲環的事搪塞齊然,把自己剛才的不正常掩飾過去。
承諾還被記得原來是這種滋味。
齊然承諾過他很多事……他都記得,不是因為他記性好,只是因為這些話出自齊然的口。
“……以後每年的3月14號我會陪你去大城山看夏未申,薰衣草由我來拿,鐵絲環由我來戴,我陪你聽林宥嘉,我陪你回二中,……想他們了,我們去吃加很多很多麻油的米線,去買絕版的雪梨汽水,我教你打球,我來當你的扛把子……”
司小年定定的看着鐵絲環套在齊然的小拇指上,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根小拇指。
齊然非要把一次性餐盒裏的菜和米飯盛在新買的碗盤裏,很執着,對他來說這更像在家裏吃飯的感覺,家裏的碗盤盛着的飯菜更好吃。
筷子也是新買的竹筷,他遞給司小年一雙筷子,司小年對着玻璃茶幾發愣,筷子戳到鼻尖才回過神兒。
司小年轉頭看齊然,目光從很久前拉回來,帶着探向時光深處的幽深冰涼感,再望向齊然的那一瞬又驀地溫暖起來。
司小年怔怔的說:“想吃米線。”
齊然心有靈犀的問:“加很多很多麻油的那種米線?”
司小年:“……嗯。”他頭一次感性到想流淚,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眼角蒸騰出水霧。
齊然放下米飯和筷子,手罩在司小年頭頂呼嚕兩下問:“想他倆了?”
司小年要垂下頭,齊然勾着脖子抱住他:“你說,像今天咱倆搬家這麽重大的日子,夏未申和焦磊會送什麽?”
司小年忽然笑出聲,新事舊事湧上心頭,一時間把他一張臉擠的表情誇張又晦澀:“夏未申特摳,焦磊比夏未申還摳,他倆撐死一人拎一瓶汽水上門,而且半路上還得喝掉半瓶,美其名曰有福同享,而且還會臭不要臉的蹭住一宿……”
司小年的描述繪聲繪色,好像煞有其事,好像夏未申真的摳的他這個好友都忍受不了的要唾棄他,好像夏未申和焦磊真的霸占了他們的鳥窩……
齊然耳邊是司小年的描述,閉眼想象三個人以前的樣子,仿佛真的看見三個小男孩兒時相遇的場景,“相愛相殺”又相攜的走過青蔥少年時,度過徘徊躁動的青春期,再回首,人生的十字路口站着三個俊逸潇灑的青年……
睜開眼,幻影消散。
這麽多年,獨留司小年一個人跟往事較真徘徊。
齊然:“去看看夏未申吧,我去買薰衣草,還要買什麽?”
司小年停下講述,頓了頓說:“小雛菊。”
齊然驚訝:“啊!夏未申喜歡小雛菊?”這哥們兒,這品味!
司小年笑笑:“焦磊喜歡小雛菊。”
齊然也想笑,這倆奇葩的哥們兒真配!“那夏未申喜歡什麽……”
“夏未申喜歡焦磊。”司小年坐直,拿起筷子吃飯。
“靠!我總不能……”齊然趕緊閉嘴,他想說“總不能紮個焦磊的紙人給夏未申燒了吧”,說了又怕這話觸怒司小年。
司小年看了一眼齊然閉緊的嘴,就明白他要說什麽,“我之前想過很多次……”
每次說起這事兒,齊然心裏即悲涼又替司小年悲恸。
其實已逝的人哪來的感情,如果有也是活着的人附加給他們的,逝去了就等于失去了,同樣逝去的還有活着時的感情糾葛。
所以,長居大城山陵園的夏未申并不會想念焦磊,這份念想是司小年心中的執念,他的執念在孜孜不倦的延續着夏未申未完成的美夢,他代替夏未申“想念”焦磊。
他想把夏未申的想念的人寄過去,圓夏未申一個美夢成真。
可他也想焦磊。
他心存僥幸,在精神病院失蹤的焦磊還活着,跟他一樣活着,所以他做不到把一個活人紮成紙人,然後燒給被思念折磨的夏未申。
他固執又分裂的活在兩人中間,固執的想幫兩個好朋友續着未完待續的夢。
到最後,這兩個人分別給了司小年在這世間最遙遠的兩段距離。
夏未申給了司小年一個死別,焦磊給了司小年一個生離。
齊然又想抱司小年,司小年拿筷子另一端抵住齊然肩:“你剛才吃燒茄子了!”而且是用手抓的,“拿走你油乎乎的鳥爪子。”
齊然看了一眼手指,是挺油,又噘嘴往前遞:“那親個嘴兒吧。”
司小年一咧嘴,拿筷子趕緊戳了一顆酥炸丸子塞齊然嘴裏:“老實點!吃飯。”
“唔~~這個丸子好吃,你快嘗嘗!”
“我自己來……”司小年以為齊然夾丸子要喂他,結果丸子半路拐彎進了齊然嘴裏,就在他要石化前,齊然咬着丸子二話沒說,上來就親,舌尖抵着丸子送進司小年嘴裏,得逞後笑眼眯起,狡詐的像個狐貍。
“砰!砰!砰!”門突然被砸向。
對,就是砸,要不就是踹的。
“操!”齊然剛碰到司小年嘴唇,吓的趕緊抱緊司小年,沖門口喊:“誰呀!”
司小年被齊然一聲吼,吼的耳鳴,扒拉掉齊然兩只胳膊一條腿:“起來。”起身去開門。
貓眼還特麽被堵上了,司小年又問了一遍:“誰?”
門外的人特意變音兒說話:“開門!掃黃!查房!”
齊然瞬間葛優癱躺回沙發上開始吃丸子,對司小年說:“牛格,開吧”
司小年就覺得耳熟,真沒聽出來是牛格。
門外不止站着牛格,牛格身後站着宋金鑫。
司小年對上牛格沒什麽問題,但是對上宋金鑫瘆人的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歡迎。”
牛格從司小年一旁擠進屋,四處掃視:“行呀鳥哥,瘸子的生活品質這麽高嗎?”
齊然嘚瑟的直抖腿:“那你看!誰讓咱男朋友找的好嗷嗷嗷啊!!!”
宋金鑫抱着一個禮盒遞給司小年:“該提前打聲招呼。”
司小年接過禮盒閃身讓路:“謝謝!”
宋金鑫經過司小年身邊,把拎在手裏的袋子湊到司小年面前抖了抖:“自帶餐點哦!”
司小年聞到了燒烤的味道。
牛格還在收拾齊然,齊然平時太嚣張,胳膊腿好的時候沒人敢招惹,一朝變成齊瘸子,誰逮住誰得收拾一頓。
“卧槽!蛋!司小年他丫的抓你的鳥蛋!”齊然沒看見宋金鑫進屋,兩手捂着蛋一個勁兒扯着嗓子瞎嚷嚷。
牛格跪在沙發上累的氣喘籲籲。
司小年走過去把齊然掀起來,又去衣櫃裏拿出來兩個蒲團墊子,這是他們倆下午買的,這屋子面積小,買椅子和小板凳太占地兒,屋子裏又沒有正常的餐桌,最後一商量買了八個蒲團墊子。
齊然起身看見宋金鑫趕緊松開捂着鳥蛋的手,站直後又是一條好漢。
“我天!宋團你什麽時候來的?從天而降?!”
宋金鑫張口就揶揄齊然:“你那雙眼除了能看見我們教主,其他人不戳你眼珠上你都看不見。”
齊然頗為自豪,心想,看你們,你們有司小年好看嗎?但是他沒好意思酸這倆人,只是非常贊同的沖宋金鑫豎了豎大拇指。
牛格白眼仁大的吓人:“瞧你那臭德行!”
倆蒲團墊子往地上一撇,齊然按着司小年的肩兩人一起坐下。宋金鑫跟牛格坐在小沙發上像兩個正在照結婚照的新婚小夫婦似的,即便都努力裝淡定,還是能看出來都有些不自然。
宋金鑫帶來兩份爆炒海鮮和一兜烤串。
四個人吃完都要去上課,聊天為主,消滅所有食物為輔。
齊然提前跟牛格說過,不要跟司小年提爺爺知道他倆的事,牛格憋着沒說,當着宋金鑫的面也沒機會問齊然爸媽的事,一頓飯吃的最憋屈的當屬牛格。
“教主,孫德興已經定下來頂替你做副團,就是吧,我能不能再求你……”
齊然:“不能!”
牛格:“你咋不求我!”
齊然和牛格同時開口打斷了宋金鑫的話。
司小年笑着往齊然嘴裏塞了一塊烤排骨,示意他閉嘴吃飯。
齊然恨恨的把排骨的骨頭都嚼成粉末了。
宋金鑫斜眤牛格:“你能跳舞還是能帶舞蹈班,滿足其中一點,條件随你開。”這話跟鬥氣差不多。
牛格一口一口往胸腔裏吸悶氣,眼看整個人要氣炸了。最後低聲沖一旁罵了句“操!”
齊然拿打固定的那只腳碰了碰牛格,算是給好哥們兒的安慰。
牛格有氣沒地兒撒沖齊然喊:“你丫洗腳了嗎,蹬我!蹬個屁!”
齊然一歪頭:“對,蹬屁呢!”
宋金鑫和司小年見慣了這倆人幼稚,随他倆打嘴架。
宋金鑫:“省芭蕾舞劇團出國演出我報名了,副團孫德興勉強可以擔任,現在沒人替我,再幫我最後一次小年。”
司小年沒想到是這事兒,省劇團出國演出不是一倆月就能回來的。
司小年:“學校這邊怎麽辦?”
宋金鑫:“休學一年。”
牛格正在爆出口,聽見宋金鑫這話,突然就安靜了,齊然見狀也只好當一只安靜如雞的鳥。
司小年:“專業課保留成績嗎?”
宋金鑫:“再回來,我應該跟你同級,你們考的我也一起考。”言外之意總有一年專業課成績是作廢的。
司小年:“理由。”他問完餘光瞥了一眼牛格,這一眼帶了太多個人情緒,他大腿被齊然抓了一把。
牛格當兵兩年,宋金鑫休學一年,随省芭蕾舞蹈劇團出國演出一年。司小年還不知道牛格的事,但齊然知道。
宋金鑫有一個獨立的姑娘該有的潇灑和大方,給人一種親近感,但卻不是一個容易駕馭的女生,思想過于獨立。
“不趁年輕作一回妖,總覺得自己虧了,也顯不出自己與衆不同,女人就這麽點虛榮心,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重要,你們,”宋金鑫目光在齊然和司小年臉上掃了一個來回,“真讓人羨慕!”
牛格十根手指擰在一起,擰的骨節變了色。
齊然又拿腳丫子踹了牛格一下,這次牛格幹脆沒給反應。
“就一年,你不回來,投票罷免你。”司小年難得開了回玩笑,宋金鑫配合的笑了。
齊然替自己哥們智商和情商捉急。
作者有話要說: 标題和內容提要神馬的太折磨人了啊啊啊啊!!!
稍後來捉蟲。
請假條:6月14日沒有更新,明天雙更,一更12:00,二更17:00.
☆、鳥窩(二)
司小年騎小黃摩托馱着齊然送到醫學院實驗樓前,老大颠着一身五花膘從樓裏跑出來,随着他腳步一起顫悠的還有肚子上的兩個游泳圈。
“這待遇!啧!”老大邊感嘆邊把齊然胳膊往肩上一繞,又沖司小年擠眼:“放心吧!下課再給你原封不動送出來……哎?操!”
齊然穩準狠的抽在老大腰間游泳圈上,觸手肥膩的觸感給他整出一身雞皮疙瘩。
“把你三角眼收好了,瞎擠什麽!”
老大脂肪含量高感覺不到疼,就是肉顫導致一人一瘸子站立不穩:“靠!往哪兒抽!瞎幾把摸!司小年同學還在後邊看着呢!”
司小年笑着把小黃掉頭往法學院開。
齊然宿舍常住的是老大、吉瑞和他,平時上課再加上另一個室友呂律。
呂律父母都是成山大學老師,一家人住教師樓,呂律一周最多住兩天宿舍。
呂律:“診斷證明開了嗎?”
齊然把背包甩給呂律,從家裏出來前,司小年拎着他背包一直往裏裝東西,不知道都裝了什麽,反正鼓鼓囊囊一大包。
齊然:“你找找,我感覺我病情轉移了,現在連手都擡不起來了,咋辦?”
老大擦着實驗儀器說:“咱今兒幹脆不解剖小兔子了,解剖鳥吧,這不現成有一只半死不拉活,手腳都不利索的鳥嗎?”
吉瑞拿起稀釋的酒精開始往齊然身上噴:“先給鳥消毒,來來腋窩,來來衣服扒了,大家別看着了,伸手幫忙!”
齊然平時太橫了,就算親民,但沒瘸的時候也沒人敢招惹他,現在瘸了,所以瘸的有點“大快人心”的意思,真是誰逮住誰欺負呀。
呂律打開齊然包有點傻眼:“你,這是要去過鳥人的六一?”
齊然被扒扯的衣服皺了吧唧的,聞言扭頭往包裏看:“卧槽!別動!啊!!!誰動我特麽草你們……都他媽給我放回去!”
背包裏塞了滿滿一包零食,都是司小年賄賂齊然三位室友用的,畢竟齊然打固定的一個多月裏,都需要老大、吉瑞、呂律幫忙攙着跑腿什麽的。
但齊然摳呀,也不是摳,就是覺得司小年給他包裏放的零食,誰都不能吃,吃了跟吃他一塊肉那麽疼。
老大胳膊彎裏抱了幾袋零食,手裏正拎着一瓶猕猴桃汁看,瓶身貼了一個尖叫雞的貼紙,上面寫着一行字:鳥食,拿到請返還,謝謝!
老大酸的牙倒了一片,呲着牙把猕猴桃汁塞給齊然:“狗男男!”
吉瑞也同樣的表情,把一盒幹果還給齊然:“你倆夠了!”
見齊然眉飛色舞的鳥樣,呂律咧嘴:“老子真他媽是見識到了!”
情場得意,撒狗糧撒的眉飛色舞的齊然,下午就被一只兔子給虐了,手機被從實驗臺上逃跑的兔子給蹬到了地上,碎屏又死機,整的他真跟病情轉移變手殘了似的,連只實驗小兔幾都抓不住。
老大和呂律挨着齊然,半個實驗課都在給齊然抓兔子。
一節大課後,司小年去了舞蹈社團,今天宋金鑫召集社團開會,要宣布新副團上任和代理團長,也就是他。
跟孫德興共事,應該是接下來一年裏最常見的事,司小年端着一顆平常心,可是孫德興不配合,整個人全程處于激動興奮到要厥過去的狀态,每次一對上司小年的目光都激動到眼冒精光。
“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宋團說了句千年場面話,說的老神在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司小年代理舞蹈社團團長職位,社團諸多事項,都交由代理團長司小年,以及新任副團,哎?孫德興,你能不能收起你迷弟的表情?”
孫德興第N次被點名,毫不跌面兒,端坐好後沒幾秒又是一副要舔司小年的迷弟樣兒。
宋金鑫全部交代完一身輕,轉頭問司小年:“說兩句?”
司小年在社團裏算不上不茍言笑,也不算嚴肅,或許今天心情好,他微笑掃視一圈,給一桌人整的心神蕩漾。
“沒什麽特別強調的,一切照舊,弘揚我團,待宋團歸來!”
“弘揚我團,待宋團歸來!”會議桌兩邊将近二十幾人,異口同聲。
宋金鑫說不觸動是假話,看上去面色如常,眸光卻晃動起來,心中已經沒那麽堅定了。
司小年面帶微笑再添一句:“明年這個時候還不回來,罷免你。”
“罷免你!”又是二十幾人異口同聲。
宋金鑫忍不住破涕為笑:“都忍着點,我這還沒走呢!”
司小年又跟小解說:“我的課,挪兩節給副團,挪動哪些跟副團商量,”他說完擡頭看會議桌兩邊:“各部門還有什麽事,趁宋團在趕緊提……”
宋金鑫好不容易從繁瑣冗長的團務事裏脫身,不等司小年說完,拎起包往外走。
一群人拍桌起哄:“哦!哦!哦!弘揚我團,待宋團歸來!哦!哦!哦!弘揚我團,待宋團歸來!”
宋金鑫出門就哭了,走廊上空蕩蕩,淚從會議室灑到社團樓大門,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盛夏梧桐樹下長身而立的人。
錯身而過,牛格忽然開口:“真走了?”
宋金鑫完全是聽聲辨別出說話的人是牛格,她今天為了社團會,劃了妝,打扮的格外精致,好像每個女生、女人在離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和地方時都想來一個華麗的轉身,狼狽只留給自己就行了。
肚子裏的話轉了一圈,再開口牛格還是說了最不合時宜的一個組合:“一定要作這麽一回來證明自己有多重要?”其實……已經夠重要了。
“哼!”宋金鑫哼笑一聲,“你知道我和你為什麽不行嗎?”
牛格沒接話,他沒覺得他們不行。
宋金鑫沒轉頭看牛格一眼,相反轉身走了,擡腳前說:“因為我渣不過你,我們做不到勢均力敵。”
牛格好懸沒一口血嗆死自己。
司小年出來時,孫德興跟在他身後還在喋喋不休。
牛格站在梧桐樹下站的鋼澆鐵鑄一般,雙眼盯着一個方向眨都不眨。
“牛格。”司小年跨上車時看見牛格,距離五六米遠叫了一聲。
牛格一激靈,目光掃到司小年又瞧見他身後孫德興,擡腿往司小年那邊走:“幾點開始?”
“大家下課時間不一樣,定了八點。”司小年說的是晚上在他和齊然的鳥窩聚餐的時間。
孫德興:“教主是有活動嗎?帶我一個呗!”
牛格正不爽,歪頭匪氣十足的問:“你誰呀!”
孫德興也不是善茬,掐架經驗足:“你誰呀?!看嘛看!沒見過帥哥嗎?gay知道嗎?再看我!生撲你!”
牛格被一個嚣張又不要臉的gay 驚的嘴都合不上了:“操!”半天就擠出一個字。
司小年也沒想到他們新來的副團是這種貨色,咳了一聲說:“八點過來,搬啤酒。”
牛格還沒應,孫德興倒是應了:“好嘞!崂山還是百威!黑啤喝不喝?教主我知道一個牌子的黑啤超好喝,買一箱給你搬……”
牛格終于自我解救出來了,手指一戳孫德興的肩,孫德興身板窄,個高也只是個衣架子,被牛格這個體育生一手指頭戳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幹你屁事!哪兒涼快哪兒貓着去!你丫要是今天再讓我看見你第二回,看我不抽的你打嗝放屁!”牛格罵人損的狠。
孫德興多少知道一些宋金鑫的事兒,對于牛格他的了解僅限于拜倒在他們宋團百褶裙下的挫敗男。
“往哪兒戳呢!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在我們gay眼裏叫什麽,叫标記!來呀!再戳一下,戳完我今晚跟你走,正好療療你被我們宋團甩的情傷,真逗樂!我是誰!我是宋團欽點的副團,想追我們宋團,成山西南門外邊排着去吧!上周經管校草開着法拉利搞了一車紅玫瑰,我們宋團那是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上上周編導系大四第三根系草給我們宋團拍了一個什麽相識三年記錄片,那可真是誰見誰心花怒放,三年呀!點點滴滴,宋團每一次演出,每一次領舞,你行嗎?你有啥?往這一杵,你是跟那幫草比黑呢?還是比誰傻?那我宣布你傻你贏了!”
司小年多少知道宋金鑫這個芭蕾舞擔當的桃色事跡。他沒阻止孫德興怼牛格,私心覺得牛格該怼。他認識宋金鑫比認識齊然和牛格的時間都長,對宋金鑫有種護犢子的偏向。
可是自認為牛逼無人能敵順便帥炸天際的牛格不知道啊!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宋金鑫遠比他想的要流光溢彩。
孫德興連損帶罵一通逼逼完,擡腳要跨上司小年的小黃摩托。
不想司小年趕緊加了一下油門“嗡~~~”小摩托蹿到兩米外。
“哎呦!”孫德興一屁股坐在地上,摔的五官全擠在一塊,立刻就沒個人樣了。
“讓你丫嘴毒!”牛格不忘了補一腳,腳尖踢在孫德興大腿上,落井下石完,擡腿要跨上司小年的小摩托。
這次司小年不只是蹿出去兩米,直接一加油門走了。
留下一個妖孽和一個渣子互撕。
“嗡~~~~”校園中軸路上飚出一道嫩黃色殘影。
孫德興手拍地面,幸災樂禍笑的前仰後合。
“人家後座是給男朋友留的,有你個大黑個什麽事兒!”
牛格拎了拎褲子蹲在孫德興面前,黑雲壓頂似的壓迫感立刻讓孫德興閉嘴了。
“你在給我逼逼一個,看我不把你扔河裏!”牛格又戳了一下孫德興的肩,“想去聚餐是吧?”
孫德興乖巧點頭。
“成!跟我說說都誰追過宋金鑫,說的好了爺有賞,是不是喜歡司小年?”
孫德興兩眼放光的點頭。
“不是問題!看見過齊然沒有,知道他怎麽追的司小年嗎?”
孫德興有點挫敗:“齊然夠帥呀!身材還好!球打的也好!而且MMA打得也好,以前我們從來沒覺着這倆人是gay ,誰知道他倆咋就湊一起了哎~~失算。”
牛格拎着孫德興的後衣領子把人拎起來:“站直!他倆你哪個都別想了,朋友勉強做,敢挑事,先挑了你!”
孫德興給了牛格一個嫌棄的表情:“我沒想挑事,我就是喜歡司小年啊,就是那種愛豆的喜歡懂嗎?大黑個你懂愛豆嗎?宋團也有愛豆……”
一黑一白兩個人,從西門說到東門,牛格聽了三十幾分鐘他不認識的宋金鑫。
司小年在實驗樓接到齊然,就見他臊眉耷眼的。
“手機關機了,怎麽了?”
齊然把犧牲慘烈的手機遞給司小年:“都是兔子惹的禍。”
“兔子?”
“解剖兔子,哎!氣死了!真想紅燒了!……那群變态還把我包裏好吃的瓜分了……”
“兔子拎着了沒?”司小年認真問。
齊然頭頂在司小年背上:“司小年你是不是餓了?”
司小年回手在齊然腿上抓了一把:“餓了也是先吃鳥。”
齊然悶聲笑:“剛六點,要不回家先撸鳥。”
司小年迎着風笑,笑聲被風吹的有點抖:“那得快點,完事還要放味兒。”
齊然張嘴咬在司小年後肩:“司小年以前真沒發現你是這樣的人!”
司小年:“哪樣兒的人?鳥哥講點道理,是你先開的頭,而且我說吃鳥,我沒說撸鳥。”
齊然:“你色你還有理了!就問你撸不撸?!”霸氣磅礴,脅迫撸鳥!
司小年:“撸……”
“撸啥?”老大騎着共享單車突然從左邊蹿出來。
“帶我一個!”吉瑞個半禿緊跟着從右邊冒出來。
“卧槽!有你們這麽不要臉聽別人家牆角的嗎?”齊然怒了,揮着兩胳膊推不停撩騷靠近的老大和吉瑞。
司小年耳根騰地紅了。
呂律也騎着小電動,跟老大旁邊起哄架秧子。
開黃腔被抓現場,齊然是沒什麽問題,但司小年跟這群人還沒熟到毫無心理負擔開黃腔的程度。
“滾滾滾滾!點菜去,買零食去,自帶啊,我們只提供屋子,加速!加速!甩了他們!不到八點不許進門!誰來抽誰!”
齊然在後座不停催司小年,小電動飙到40邁,一路飙出了東門。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看這樣,二更可能會晚了。
☆、鳥窩(三)
小黃摩托停在52小區菜鳥驿站門前,司小年下車去看床墊到了沒有,齊然坐在小黃後座等。
從菜鳥驿站出來,司小年說:“到了,一會兒我跟牛格下來擡。”
齊然嘿嘿笑:“有床墊滾了。”
司小年很贊同,剛才進屋還摸了摸床墊,評價說:“嗯,硬度夠了。”
齊然看着司小年笑的一臉邪惡。
司小年擡眼皮對上齊然騷裏騷氣的眼神就知道這只鳥想歪了:“我說-床-墊-硬-度-夠了!”他特意一個字一個字強調。
齊然收斂賤笑,挑眉問:“聽你這意思,你還想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戳床墊是嗎?”
司小年跨上車,屁股特意往後一拱,擠的齊然“哎呦”一聲,他挪屁股說:“以後誰戳床墊,廢了誰的鳥!”
一串忽高忽低的笑在小區小路上飄,笑夠了齊然拿手機給牛格打電話,先對司小年說:“讓副隊和牛格擡上來,你回家專心撸鳥。”
“喂,逼哥,一會兒看手機,給你發菜鳥驿站取件號和訂單號,……床墊,嗯,我手機號,我名字,你跟副隊擡,行行行你先睡,你一個人滾我沒意見,反正你這會兒也找不到倆人滾床單……”
臊白完牛格,齊然心情大好,司小年把孫德興跟牛格互撕的事給齊然講了一遍。
電梯上行,齊然靠在轎廂上嘆氣:“牛格就差宋金鑫這樣的收拾一頓,否則他就不知道什麽叫老實,他這樣随他爸,聽爺爺講他爸年輕時候花呀朵呀的不斷,非得橫空出來一個狠角色,才能收了他這樣的浪人。”
司小年覺得好笑,心想,你也沒少浪。
一進門,齊然就開始掏手機放音樂,司小年拎着兩個書包剛甩沙發上,齊然那邊手機裏突然開始喘上了。
對,就是喘。
“《威風堂堂》給來一段呗?”齊然揚手把T恤脫了,坐在床板上看着站在沙發邊的司小年,笑的又帥又饞,一臉的蕩漾。
司小年側身對着齊然,嘴角一斜勾出一抹媚氣的笑,手擡的很慢,手指勾着衣領扯開向下,身體慢慢轉到45°面對齊然,鎖骨若隐若現。
齊然沒出息的咽了下口水“咕咚”一聲。
救命,腿軟!
司小年手指勾扯着T恤領口,滑動着向後脖頸領口繞去,臂彎繞過頭頂,頭側歪拉出側勁優美的弧度。
司小年抓起後衣領,衣服抛到沙發上。
臺步是學舞蹈時學的,不算專業的模特臺步,但是勾住齊然足夠了。
此時的齊然眼神已經直勾勾了,盯住司小年一個動作就死死不放。
幾步的距離,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