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卅捌
“你師兄後來呢,顧恩說沒他的音訊了。”
“他啊…死了。”越淵笑的發苦,但還是與他說了。“就…世事無常嘛。”
“我不知道他怎麽死的,我後來見他的次數不多,還都是在總舵的時候。反正他跟我一直也沒好脾氣,我見他基本也都是躲着走。但有事沒事還是會從我師父那兒打聽他消息。最後一次的時候,我師父說他死了,死在外面,就地埋了。”
葉逾震驚。
“我覺着我師父肯定知道出什麽事了,但他不樂意和我說,我也沒去問。估計是怕我尋仇去吧。那還是多久,一兩年前的事了。”越淵琢磨着,“好像認識你之前我都還有打聽關于他的事,然後稀裏糊塗遇着了你,還真就忘了。”
越淵這麽說着,整個人又歡快起來,什麽師父師兄,怎麽都也沒有眼前人重要。但擡頭看葉逾時候,卻覺着他眸子裏滿是擔憂。
“我又不是顧恩,他是不是還與你說什麽了。我沒太在意這事的,雖說是感念他救了自己一命,可我還不至于背着這份感激過一輩子。他想做的事,顧恩都在替他實現,若是黃泉之下他尚在,我師兄也去尋他了,我沒什麽煩惱的。”
葉逾聽他這麽說,心裏算是好受一些,顧恩提及他師父時候的樣子他還清晰可見。他不想讓越淵也背負着過去的事一直掙不開,好在這個人是真的心寬。難得葉逾覺着他沒心沒肺着也挺好的。
可是他說的對…世事無…葉逾又嗔怪自己胡思亂想起來。
“若是戰亂平定了,我們去哪裏。”
越淵聽到他這麽問自己,不禁又來了精神。其實他已經為他和葉逾的未來生活暢想了不知多少種可能,就等着什麽時候從這兒鬼地方出去。
“上次不是答應我,以後開間武館了嗎。”越淵是打定了主意非得就是得開武館,又一次真切的看着葉逾。
“開吧開吧。”葉逾在這事上早就已經妥協。“然後呢。”
越淵搖晃着腦袋仔細想着,“那之前我想先回君山看看我師父。前些日子那邊傳信說我師父不大對勁…我這邊脫不開身,只能讓我師弟帶着我徒弟先回去看看。”
“有事嗎。”葉逾有些關切。
“沒什麽,就是…人老了,認不清人了而已。”越淵念叨着,“我師弟信上說,老頭兒有時候突然想不起他是誰,但格外喜歡我那徒弟,雖然每次都得我師弟去說,這是師兄的徒弟,然後他就問,你師兄是誰。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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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不是很好。”
“也還好啦,沒那麽頻繁,只是說應該會越來越厲害吧。我怕真等我回去了,他什麽都想不起來了。”越淵想着還覺着惆悵,沒生他也沒怎麽養他的師父,就好像突然一下就老了。“相比起這個,我師弟說他實在是太麻煩了,泛起迷糊來就成天嚷嚷要去苗疆,說是要去找他媳婦。老家夥好幾次都扛着棍子拿着酒,乘着不知道哪找來的渡情,幹糧都不帶,就非要一個人劃到五毒去。”
“你…師娘?”葉逾也來了興趣,甚至萌生出去探望他師父的想法。
“不知道,我沒見過我師娘。我小時候也問過,他也說我有師娘來着…我問他在哪,他說…我師娘是天仙,正補天呢。我還就信了。”
“你師娘是五毒的沒錯了。”葉逾躺床上就想笑。“那後來呢。”
“後來我也沒聽他念叨過誰,一直以為是個孤單的老人,沒想着和苗疆還有段風流韻事。等沒事了我得去打聽打聽。”
葉逾琢磨着以後一起去也不是不行,他還沒去過那邊,想來是和這邊的風光不同。
“除了去看你師父,還要做什麽。”
“嗯…”越淵閉眼思索着,“其實還有好多想做的,和你去各個地方繞一繞,找一個喜歡的地方安定下來,一起收幾個合心意的徒弟,等着看他們的江湖是什麽樣的。”他掰着手指數着将來想做的事,思來想去又覺着只要有葉逾做什麽都甘之如饴,“不過确實有一件事,還是挺迫不及待的。”
“什麽。”
越淵靠過去,湊到他耳邊小聲說着,“娶你過門。”
“…”葉逾羞惱的說不出話來,微皺着眉不似顯的瞪着他。
“好的,我這就滾。”越淵假模假樣的欲下地離去。
葉逾噌一下抓住他袖子,半怒半嗔的道,“回來。”
越淵嬉皮笑臉的立馬躺回床上,摟着葉逾不撒手,“诶嘿,就知道你舍不得。”他拽起葉逾手掌,歪歪腦袋将面頰湊了上去,仔細蹭弄着。細細的薄繭在臉上還有些癢,他卻愛不釋手的一直捧着。
“要麽,你娶我過門吧。”
葉逾失笑,笑他想一出是一出。
越淵還是自說自話着,“你要是迎我過門啊,那可得去君山,我也要大紅花轎,我還沒坐過那玩意呢。你就帶着彩禮把我從君山一路帶回藏劍山莊,彩禮別的不用,酒水肯定得帶足了,我師父一輩子別的不好,就好喝上幾壇酒。”
葉逾一邊聽一邊笑的發抖,他思磨着大紅花轎他也沒坐過啊,但他沒說,他怕說了中了越淵的計。
越淵昏頭巴腦的,哪知葉逾想什麽,念念叨叨的繼續說着,“你還得多帶點人,萬一他們不讓你們進門呢。我師父肯定不管,飲江那群兔崽子們保準要折騰你,她鬼點子多着呢。嗳,從山莊到君山再折回去會不會太遠了點,那倒是有點麻煩…”
他還真就苦惱起來了。
葉逾也聽的樂呵,反正自己也不吃虧,大不了就去君山娶他去。細琢磨…也不是不行嘛。但估摸越淵也就是喝多了胡說八道呢。
“你從剛才怎麽一直笑啊。”越淵鉗着他下巴,強迫他從自己懷裏出來。
葉逾無奈着把他手掰一邊去,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快睡快睡,你要是醒來還記得你說的什麽,我就去君山迎你去。你要多少酒我給你帶多少。”
“怎麽記不得。說好了啊,酒。”越淵眸子已經不那麽透亮了,葉逾猜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麽。
“不許說話了,快睡。”
“你記不記得中午睡前說的什麽。”
“嗯?不記得不記得。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