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拾肆
“院裏的馬是你的嗎。”葉逾人都沒進來越淵就聽到他聲音了。
“哪個啊。”他從屋裏出來半個身子,看見葉逾風風火火的撲向自己。
“那匹赤兔。”
“那怎麽可能。你看我像買的起赤兔的人嗎。”越淵随意調侃着。
葉逾煞有介事的點頭,“也對。”話音剛落見他屋門未進就掉頭要跑。越淵忙着就拉住他胳膊。
“哪的赤兔。”
“不知道啊。我再去問問吧。”
“等我等我我也去。”
越淵是有點小心思的,萬一葉逾真的四處去問,他就這麽在後邊寸步不離的跟着,也好混個臉熟,總是想明裏暗裏表明一下,這個人是我的。
葉逾跟哪知道他想什麽去,就也樂呵的讓他跟着。
“你找那匹馬是誰的做什麽。”
“啊…單純好奇啦。”葉逾就随性的擺了擺手,但越淵見他一副興致勃勃興奮異常的樣子總不覺得像是單純好奇。
“我的,幹嘛。”思遙在他半丈開外,警惕的盯着葉逾。
葉逾倒是沒想到問了一圈是她的。
“你從哪弄的…”
倒是越淵插話道,“肯定是顧恩送的,吧。”
Advertisement
思遙上下打量着他,“是啊,怎麽了,你有本事讓他送你一匹啊。”
越淵趕忙搖頭,“使不得使不得。”
“嗯…”葉逾倒是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哼唧個什麽勁。只是這一聲嗯,聽着越淵竟是有點身子發酥。
思遙趁着他支吾的功夫,扛起重劍直接跑路了。葉逾越淵倆人喊都喊不住。
那個眼神思遙可不是沒見過,那就是小時候騙她娃娃,騙她重劍,騙她秘籍的眼神。這麽些年過去了,還想騙她的馬?
做夢吧。親兄妹也不行。
葉逾去了馬廄,孤零零的沒幾匹馬。那匹赤兔就格外顯眼。
越淵還在後面一步一步跟着。就看着葉逾雙目泛光,直勾勾看着它。
他想伸手覆上馬首,赤兔卻猛的揚起前踢,越淵趕忙扯了他衣服把他往後帶了一把,沒讓馬蹄子碰到他。
“顧恩養的馬怎麽跟他人一樣氣性這麽大。”越淵不滿的嘟囔裏一句,又轉而緩聲問葉逾,“沒碰到吧。”
“沒事。”葉逾也不見惱怒,“不過脾氣确實挺大。”
赤兔還在沖他喘着氣,那眼神…不知怎麽就被一匹馬瞧不起了。
可就是這樣,葉逾眸子裏還是喜歡的不行,越淵也不是看不出來,差點就說,你等着,我去給你弄一匹去。
可他跟哪弄去…嗯?
“給我弄匹赤兔?”越淵把酒壺往顧恩案上一扔,人就湊上去。
顧恩推着他不讓他離自己這麽近。
“什麽赤兔。”
“你都送思遙一匹了,還有沒了,算我買你的。”
顧恩不屑。
“就一匹,本來就是準備送她的。你想送你家小少爺你自己想辦法去,再說了,買我的?你哪來的錢。”
“我賣身還債行嗎。”
顧恩擡頭挑眉瞧着他,
“你知道靠軍饷,你得再我這兒幹多少年嗎。你要是再死了,我還得給你家送少爺撫恤錢去。算了得不償失。”
“能不能有點吉利話。”
顧恩實在是嫌他麻煩。多長時間不見了,見着第一句是問他要匹赤兔。
“真的沒有馬,有我就給…賣你了。”
越淵蹲他旁邊,直勾勾的盯着他,顧恩根本不吃這套,低頭又開始看起折子來。
“我估計還有半來月就走了啊。”顧恩本是想和他說他們能見面的次數不多了,越淵這似乎沒興趣與他上戰場了,顧恩不為難他,卻也不想為一點事和他傷了和氣。
“那半個月能幫我弄匹赤兔嗎。”
啧。
“不能。”顧恩沒好氣,直接把他酒葫蘆扔他懷裏了。“回去找你家小少爺去,他要真想要,他咋也能給自己弄一匹了吧。”
“我也沒見你自己做出火龍瀝泉啊。”越淵不滿故而挑釁着。
顧恩索性不理他了,愛走不走吧。
越淵見他不搭理自己,手裏把玩着酒葫蘆,本是想喝兩口的,卻又收回到了腰間,轉而接着威脅他,
“你若是不給…我可找思遙要去了。”
顧恩把筆一摔,“你有完沒完了。”
越淵看這是真惱了?
“看在這麽多年兄弟情分上,你就幫我一次。你看啊,思遙也送了你,你也還了他。我這還沒送過我家小少爺什麽,他又照顧我這麽久,我也理應還他些什麽你說是不。”
顧恩皺眉不語。
“成不成嘛。”越淵沒臉沒皮慣了,就差抱住顧恩大腿不撒手了。
“幫你也成…不過,有個事你也得幫我一下。”顧恩不見喜色,反倒嚴肅的緊。
至于越淵,哪怕只是江湖道義,他該幫也定然去幫。況且他以前現在,都還欠着顧恩情分。
“你說。”
“我可能快走了。”
“哦,你剛才說過了。”
“…思遙也要去。”
越淵打了個晃神,随而問道,“你是讓我去勸她?那我可不——”
“攔下葉逾。”顧恩沉聲說着。
越淵抿了下嘴,似是覺着有些難辦。
“思遙自己決定的?”
“嗯…我也知道不該讓她去的。可…即使在這裏,我也放不下她。你讓葉逾放心,只要我活着,就絕不會讓她出事。”
顧恩說的堅定,越淵也信他不是說笑。
相處幾日,他也知道思遙什麽性子,自然作為外人的他也勸不動。
“我盡量。”
越淵答應他。
“記着我的赤兔啊。”
“知道了。”顧恩不耐煩,“留下來吃飯嗎。”
“不了不了,回去找我家小少爺了。”越淵聽見他答應樂呵的就準備離開,多一刻都沒準備留下。“記着啊!我的赤兔!”
顧恩差點把他踹出去。
越淵回去的時候,葉逾正在馬廄裏。他連屋都沒回,就知道他肯定又在這兒。
葉逾此時已經和它有幾分的熟絡了。輕輕撫摸上馬首時對面也會微微低下頭由着他。葉逾卻會因這一點點的改變而泛起愉悅。越淵就在門口看着,也不去打擾他。一直等他玩夠了,轉頭準備出來時,看見正坐在門口笑呵呵瞧着自己的越淵。
“髒不髒啊,就往地下坐。”葉逾過去把他扯起來,“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
葉逾看破不戳破,就當他說的是真的,随後跟着他就一并回了屋子。
“去哪了。”
“嗯…先去了一趟分舵,又去找了我徒弟那小崽子,然後又去街上繞了一圈,看見一個找不到爹的小丫頭,抱着她找了過去,又看到一個搬不動米的大娘,也幫她般回去了,然後沒什麽事就去了顧恩那兒,我沒喝酒。”越淵坐在凳子上一條一條歡快的和他念叨着,語氣裏竟是讨好之意。
葉逾對于他這乖覺模樣覺着逗趣的不行,心下竟也不知是不是多了幾分喜愛的意味。
“嗯,我師兄剛送了兩壇陳酒過來,晚飯時候一起喝吧。”
“好呀!”越淵一下興奮勁就上來了。
葉逾本是想和他說再外想喝就喝吧,但又怕他真沒了邊,索性也就沒和他說。不是什麽非喝不可的場合,還是看着他讓他少灌自己一點吧。可是看他現在這樣,又覺着自己是不是看的太緊了。
可他不知道,其實在外面,哪有人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