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玉堂的級別要比之前陳家男待過的金泰更富麗堂皇一點,但到了這個消費水平,面對的都是一樣的客戶人群,常常有人将他們二者一較高下。金玉堂自矜身份,瞧不起金泰生意已經做到這個地步,還要弄些不入流的皮肉生意賺錢,故而金玉堂的人是不外流的,客人們上門只帶自己的人。
魏家做房地産發家,蓋房子仍是現在的大頭,但魏明胥把雞蛋挑挑揀揀,放進幾個目測前景廣闊的行業上。這幾年政策越發縮緊且變動愈發劇烈,魏明胥是當家人,手裏握着這樣大的集團,沒道理要放任白家手裏這麽頂層的消息源從自己手邊流失。
更何況魏明胥實在是好奇這個眼光過人的人,是個什麽樣的角色。
白錦藝上了車,經過魏明胥的時候,伸出手臂朝他揮了揮,魏明胥含笑致意後也上了車。陳家男老老實實坐在車上看着他,從這個角度看陳家男,他下巴精致極了,看到魏明胥過來,他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魏明胥喉結滾動,坐進了車裏。
好幾天沒見到魏明胥,陳家男又有些不适應魏明胥身上這股迫人的氣勢,尤其是魏明胥今天穿着一整套的正裝,被熨得妥帖,看起來簡直像是挺拔的模特。
他坐進車裏,陳家男便小心翼翼地縮到車那邊去,魏明胥氣笑了,低聲說:“坐過來。”
陳家男聊勝于無地挪了一下,魏明胥不耐煩起來,拉着陳家男的胳膊,強行将他拖到了自己腿上。
車裏空間狹窄,魏明胥又身高腿長,陳家男坐着只能含胸低頭,偏偏他又穿了一件領口很松的上裝,整個胸膛都暴露在魏明胥面前。
魏明胥的手很粗糙,他做過近十年的軍人,手上是軍隊留下的痕跡。他順着陳家男的領口,捏着陳家男胸前的一粒緩慢地揉捏起來。陳家男很快就止不住地呻吟起來,他想着司機還在前面,不敢大聲,只斷斷續續若有若無地哼唧。魏明胥聽到這樣的聲音,手上的動作更緩慢了,勁卻又加了一分。
陳家男承受不住,開始難耐地扭動腰肢,連帶着屁股也在魏明胥腿上蹭來蹭去,魏明胥拍了下他的屁股,說:“不許亂動!”
陳家男清醒了一點,覺得魏明胥只捏着自己那裏就把自己搞的這麽要死不活,也太沒出息了。正想着呢,他覺得魏明胥那一只拍過自己屁股的手,已經沿着褲縫鑽進了裏面,魏明胥帶着繭的手撫過陳家男的皮膚,陳家男吓得完全清醒了,他全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
司機還在車上呢!
魏明胥顯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的手已經探到了陳家男的股縫,另一只手從他胸口移到腰上,緊緊地锢住陳家男的腰,讓他動彈不得,然後開始試探着把手指送進去。
在完全沒有潤滑的情況下想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陳家男又有好些日子沒跟魏明胥做了,他吓得臉色蒼白,像是乞求他一樣,埋着腦袋下意識地摟上了魏明胥的脖子。
魏明胥覺察到自己的側臉有一片濕潤,松開手把人拉了起來,陳家男緊緊閉着眼睛,眼淚流了滿臉。魏明胥以前不是個溫柔貼心的金主,凡事都要自己爽到了才好,但陳家男一哭,魏明胥卻有些心軟了。
他看到陳家男的時候,發情發得莫名其妙,心軟起來也是莫名其妙,總之就是處處都很追随內心又像是身不由己。魏明胥讓陳家男坐回位置上,陳家男從恐懼中清醒,又擔心自己惹惱了金主,掙紮着想再坐上去,嘴上還哽咽着說:“我……我剛才沒準備好……現在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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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胥被他這副可憐樣子弄得有些煩躁,吩咐道:“劉叔,路邊找個超市停車。”
司機很快找到了超市,把車停在路邊,魏明胥吩咐陳家男:“車上潤滑劑用光了,你去超市裏買一點,品牌找Laura要,再買點紙巾把你的鼻涕擦幹淨。”
陳家男唯唯諾諾下車買東西,魏明胥撣了撣方才被壓得有點皺的西裝,開口問道:“劉叔,你覺得怎麽樣。”
司機略微沉默了一下,說:“樣貌上不輸方先生和杜先生,心思應該比較單純,但是比方先生和杜先生都更需要先生您。”
方先生和杜先生是魏明胥這兩年長期包養過的兩個情人,一個是演員,一個是主持人。魏明胥聽了司機的話,單方面地認為他們二人本來就屬于層次比較高的人群,跟自己也不過是尋求事業上更上一層樓的可能,不像陳家男,完全等待自己解救他脫離苦海。
但是聽話地買了一大盒潤滑劑,擦過鼻涕的臉上還挂着紙巾屑也顧不得收拾幹淨就急匆匆朝停車的地方跑過來的陳家男,顯然并不是魏明胥理解的那種需要。
陳家男的确需要魏明胥救他脫離苦海,但命運同樣在冥冥之中指點他,找到魏明胥,然後由魏明胥帶他找到真正的自己。
後半段路魏明胥沒有再折騰陳家男,也沒有再說話,平平穩穩到了金玉堂。金玉堂是中式建築,外邊看着小橋流水,內裏進去才是真正的銷金窟,陳家男跟在魏明胥後邊,生怕自己給丢在這兒了。
金玉堂在室內培植起的松竹蘭菊一片接一片,把正廳隔出幾個散臺,看着別致幽靜,但整個金玉堂裏,嘩啦啦湧動的全都是交融的錢和權,一股糜爛的氣氛。
白錦藝正在門口迎他,見他帶着人也沒有多問,直接上了樓。白錦藝一邊拾階而上一邊說,這次給他約的是她小姑姑那邊的人,魏明胥猜測白錦藝的小姑姑在她家分量應該不輕,但是白家掌權說話的又都是白錦藝的父親,想不出他的小姑姑扮演着什麽角色。
魏明胥來遲了些,客人已經在裏邊坐着了,但魏明胥看了一眼手表,還有十分鐘才到他們約好的時間。裏邊七七八八坐了些人,魏明胥只看了一眼就猜出了誰是說了算的那個——房間裏娛樂設施齊全,除了來談事的,還有他們各自帶來的伴,只有靠邊的小沙發上坐了一個同魏明胥年紀差不多的男性,正眯着眼睛按着太陽穴。
他徑直朝着那人走過去,禮貌地伸出手,颔首道:“抱歉,剛從公司過來,有些遲到了。衡潤集團,魏明胥。”
那人站起來,和魏明胥握了一下手,道:“銀輝新能源,薛曠,幸會。”
新能源是近幾年的熱門行業,十個做實業的,七八個都要在新能源産業上鼓搗兩下,銀輝屬于行業尖端,産品研發強,市場做得也很好,業內傳言銀輝背後有政府級別的扶持,但是誰也沒當回事,畢竟新能源本來就是國家重點項目。
此刻見到薛曠,魏明胥的腦筋突然轉了起來,将以前的傳言聯系起來,如果薛曠是銀輝的掌舵人,那傳言極有可能為真,上頭那個姓薛的雖然高升後不再分管能源部門,但之前能源部門一直牢牢把在他的手裏,兩個兒子更是拿捏着燃氣命脈。銀輝的規模對他們而言是真正的九牛一毛,值錢的不過是行業的前景而已。
魏明胥把心思按下去,領着陳家男落座,按照以往,陳家男此類角色是不會進入主賓們的視野的,帶人來的目的也并非享受,像出席宴會要佩戴合适的腕表,女賓要整套的金貴首飾一樣,陳家男對魏明胥而言,是個漂亮擺件,帶出門為自己增色而已。
但是薛曠不一樣,他含笑看了眼陳家男,向魏明胥詢問道:“魏總還沒介紹,這位是?”
魏明胥微微楞了一下,很快笑着回答:“陳家男。”他微微地、很小幅度地朝陳家男那邊偏了一下頭,說:“怕金玉堂的招待用着不合心意,特地帶了一個賞心悅目的,用着也得心應手。”
雖然陳家男早有心理準備,但真正聽魏明胥說帶自己來就是做個服務生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失落。不過陳家男在金盛練就的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并沒有退步,他立刻機敏地起身給桌上的人端茶倒水。陳家男能感覺到薛曠的目光一直緊緊盯着他,然後他聽見薛曠笑着說:“錦藝沒見魏總幾面,卻總是提起魏總,這樣看來魏總果然桃花多。”
白錦藝嬌俏地笑了一聲,撒嬌道:“哥怎麽這樣笑我,顯得我嘴很碎。”
魏明胥不置可否,已經這個年紀,與其說結婚是尋覓到了真愛,不如說是找到了合适的助力,他跟白錦藝都心照不宣,薛曠卻要來多嘴。
誰知道薛曠緊接着說:“不過魏總養人确實有一套,不如……”陳家男倒了一圈茶水,現在正往自己位置上走,餘光瞥見薛曠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齒尖,像吸血的狼:“不如讓我帶回去學學,也好不落魏總下風?”
魏明胥有點惱怒,他只要不沾銀輝的相關行業,也着實不太能用得上白錦藝家的線,說到底他是貪心罷了,但是為了自己并不十分必要的渴求,去做出讓出自己情人這種十分有損尊嚴的事情,這買賣有點劃不來。
魏明胥沉默地看着薛曠,他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可陳家男突然覺得冷嗖嗖的。薛曠也沒有說話,兩個人沉默地拉鋸。整個飯桌上的人都安靜下來,不言不語地觀看閻王打架的戲碼。
白錦藝适時地出來打圓場,說:“好啦好啦,知道你們兩個都魅力無窮,剛一見面就不要互相放電了好不好?”
薛曠随即大笑:“我同魏總開玩笑罷了,魏總心頭肉不好随便割舍,我哪敢造次。”
白錦藝也笑:“薛曠哥哥總是奪人所愛,小時候連我的玩具也要搶,魏總別跟哥哥一般見識。”
陳家男不禁羨慕起白錦藝,她這樣大方這樣冷靜這樣姿态得宜,誰在她面前不會覺得自卑且難堪呢?
更何況還是自己這樣的身份。
也許魏明胥以後會成為白錦藝的男朋友吧,陳家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