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魏明胥身上混雜着清淡的男士香水味和香煙白酒味,顯然已經是熱鬧過一番,又來會所尋新的樂子了。驟然被撞了一下,魏明胥大為不悅,立時垮下了臉。
他周圍的人何等會察言觀色,一把又将陳家男推搡回了會所,嚷嚷道:“你什麽人啊!沒見着咱們魏先生麽!”
陳家男早已吓傻了,他在會所這麽久,從未得罪過任何客人,沒想到一開罪就來了大的,他手指絞在一起,被手心汗浸得濕漉漉的,陳家男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配合着會所裏的音樂,重若擂鼓。
借着會所裏灰暗暧昧的燈光,看見陳家男的穿着打扮,一群人更為放肆,說:“你是服務生吧,想好怎麽賠償咱們魏先生了嗎?”
魏先生仍舊被人簇擁着,微微皺着眉,看着陳家男瑟縮着、十分驚恐地擡起頭,會所大廳藍紫色的燈光繞在他的臉上,魏明胥直直地對上了陳家男的眼神。
他罕見且沒來由地失落了一瞬,再恢複如常時,恰好值班經理過來,一見是他,誠惶誠恐極了,連話都說不利索,只差帶着陳家男跪下磕頭認錯。
魏明胥忽覺疲憊,他揮揮手說算了,瞧見陳家男明顯松口氣的神情,又覺得心情奇異,說:“那個人,你,留下。”
魏明胥的聲音低沉,喝過酒以後有些沙啞,照理說應當十分迷人,但聽在陳家男耳中,猶如催命厲鬼一般。
陳家男被帶進包房,他剛才以為自己死定了,再也不會有進包房的機會,沒成想不到十分鐘自己就進來了。魏明胥端坐正中,親手開了三瓶酒,說:“你把這些都喝了,方才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
陳家男到底沒能做成包房侍應生。
他自诩酒量不差,何況三瓶洋酒看着顏色澄澈,并沒有半分不妥,也不像尋常的“失身酒”包裝,陳家男猶疑片刻,上前一口悶了。
喝掉第一瓶,他覺得有些頭昏腦漲,喝掉第二瓶,眼前就已經發暈了,喝掉第三瓶,魏明胥眼疾手快地将他撈進自己懷裏。周圍的人識趣地散開,陳家男聽見魏明胥的聲音在自己耳邊炸開:“你醉了,去樓上休息一下吧。”
陳家男不知自己如何想的,至少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他并沒有完全醉掉,但他心中滾過驚恐、茫然、懼怕之後,虛榮和憧憬占據上風,讓他當真一醉不起似的躺在魏明胥懷中。
魏明胥拉開包房的另一扇門,曲徑通幽,他們甚至不用出門,就能直接通往樓上的客房,陳家男腳步踉跄地穿過雕梁畫棟貼金飾銀的漫長走廊,亮到刺眼的水晶吊燈懸在他的頭頂,陳家男眯起眼睛擡頭看了一眼,我的人生,從沒有如此光亮的時刻,他想。
魏明胥在床上并不是一個體貼和善的人。進了房間他就一改方才攙扶着陳家男時的體貼,先把陳家男丢進浴室說:“我知道你沒完全醉,既然願意跟着我上來,那自己脫衣服洗幹淨的力氣應該有吧。快點兒。”
陳家男說不清是什麽樣的感受,總之他飽含期待又有點莫名憤恨地開了花灑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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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上浴巾,陳家男清醒了一會兒,他總算知道自己憤恨的點來自哪裏,他借着酒勁頤指氣使,沖着魏明胥說:“你也去洗洗行麽?你身上煙味酒味好重,臭死了。”
魏明胥見過不少男男女女了,有怯懦羞澀的,有生猛潑辣的,但是沒見過陳家男這種稚氣可愛的,他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一邊解紐扣,一邊靠近陳家男。
陳家男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要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才克制住內心蓬勃湧動的恐慌,将自己牢牢釘在原地,而不是落荒而逃。魏明胥摟着他僵直的腰肢,半推半就地将他帶回浴室,說:“好啊,洗洗也行,你不動動手幫我麽?”
魏明胥坦蕩地将自己脫了個精光,又伸手去解陳家男的浴袍,手指暧昧地劃過陳家男單薄的胸口,笑道:“方才指使我的時候那麽底氣十足,我還當你經驗老到,現在坦誠相對了,才發現你是個雛,小朋友,你跟誰學的?氣勢倒是很足。”
陳家男早已說不出話來,好在魏明胥也并不在意他的回複,只伸手取了一管潤滑劑拆開,一邊往陳家男身體裏送一邊貼近他的耳邊,說:“下次記得自己做好這些,這回我就先教你了。”
陳家男無暇顧及他說的下次是什麽意思,只覺得下邊十分不舒服,偏偏魏明胥像故意似的,手指動的很慢,覺察到陳家男的不爽,又添了一根手指進去,說:“不要心急,小朋友,否則吃苦的還是你。”
陳家男咬着牙根倒吸一口涼氣,他心中亂七八糟湧出許多想法,忽而想着陳茂當真是個勇士,賣屁股的活兒做着也不簡單,又想着早知如此應該花點錢去健身房練出一身肌肉,去伺候滿臉皺紋的老貴婦應該也沒有這樣難受,一會兒又想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連點痛都忍不了以後怎麽出人頭地。
浴室花灑裏的水嘩啦啦傾瀉,陳家男被魏明胥按在浴室的牆上,他感覺到自己的股縫被掰開,緊接着就有一個巨物直挺挺地捅了進來。
陳家男發出一聲短促卻痛苦的哽咽,魏明胥大抵不喜歡這樣的聲音,他一只手摟着陳家男的腰貼近自己,另一只手則毫不客氣地掐住陳家男的喉嚨,帶着他的下巴轉向自己,說:“叫得好聽點兒,要不我就用別的東西把你的嘴堵起來。”
“叫得好聽”是個很主觀的命題,更何況陳家男根本不懂如何叫,他難聽的嗚咽讓魏明胥失去了一些興致,要不是這個雛兒确實緊得讓人舍不得出來,魏明胥興許早就走人了。他扯過一條毛巾,三兩下塞進陳家男嘴裏,開始大開大合地動了起來。
魏明胥強勢地摟着陳家男的腰,陳家男的腰早就軟了,沒骨頭似的癱在魏明胥懷裏,魏明胥硬茬茬的恥毛蹭着他的屁股,又癢又疼。
魏明胥的動作很大,懷裏這具年輕的肉體讓他愛不釋手,雖然是成年人的身體了,但是陳家男反應青澀直白,那種初次被進入的惶恐讓他的下體無意識地絞緊,爽得魏明胥頭皮發麻。
在陳家男體內橫沖直撞了一會兒之後,魏明胥心滿意足地捏着他的乳頭,湊在他耳邊說:“怎麽樣,我洗幹淨了嗎?”
陳家男哪裏還有方才的氣勢,他臉上又是汗水又是淚水,嘴巴又被堵着,只能頹敗地搖着頭,魏明胥原本不想對一個雛兒玩這麽多花樣,但陳家男總是莫名激起他的施虐欲望,他于是掐着陳家男的乳頭就着插入的姿勢讓陳家男自己走到床上去。
這本就是強人所難,更何況陳家男毫無章法,走了沒兩步就搖搖欲墜,要癱在柔軟的地毯上。魏明胥一把将他撈起來,用小孩兒把尿的姿勢讓他兩腿分開,将人放在床上,再度兇悍得動了起來。
到了床上,魏明胥總算可以好好品味陳家男身上的紋身。方才在浴室他就看到了,這會兒陳家男趴着,屁股高高撅起來,腰側一大片肌膚舒展開來,紋身讓這具肉體變得色情有韻味,魏明胥喜歡極了,他掐着那塊肉,手上下了狠勁兒,動作更快起來。
陳家男醒來的時候身後還是不舒服,他覺得自己要被幹壞了,試着收縮了兩下,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嗤笑:“怎麽,大清早就想吃了?”
那個聲音說完就翻身壓了上來,陳家男覺得自己下體一陣翻江倒海的攪動,魏明胥前一夜竟然沒有将自己退出去。
陳家男睡了一夜,總算反應過來一點,不再像前一夜那樣任人擺布,他坑坑巴巴開口:“魏……魏……魏……”
“魏明胥。”
陳家男稀裏糊塗跟人睡了一夜,此刻方知對方的名字,卻很有眼色地說:“魏先生,你怎麽大清早就這麽有力氣。”
魏明胥又動了起來,一邊動還一邊試着要把自己的手指伸進去,吓得陳家男一張小臉煞白,魏明胥笑着說:“誰叫你好吃。”
但陳家男完全不敢回應魏明胥,他怕自己後邊裂了,魏明胥那一根就已經足夠了。魏明胥不想再吓他,戀戀不舍地離開陳家男的身體,他半夜就摘了套子,現下那根巨物直挺挺立在陳家男面前,魏明胥大喇喇站在陳家男面前手淫,濃稠的液體全都濺在陳家男的臉上。
魏明胥伸手沾了一點送到陳家男嘴邊,說:“舔掉。”
陳家男乖乖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雖然味道難以接受,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咽了下去。魏明胥對此很滿意,許久沒有這樣讓他滿意的床伴了,他收回手指,說:“起來去洗洗吧,以後就跟着我了。”
這并非精蟲上腦之言,魏明胥如今接管家族産業,無論是心理壓力還是生理壓力都很大,一個乖巧體貼的床伴無疑是非常必要的。陳家男年輕好看,在床上雖然反應慢了點兒,但勝在青澀,可以任由自己擺弄折騰,由自己親手調教,自然處處都會合自己心意,再費心思去找一個,也未必有這麽合适。
魏明胥早晨有會要開,臨走前把自己的名片留給陳家男,說:“自己收拾收拾,回家也收拾收拾,弄完了打這上面的電話,我助理安排你,有什麽問題直接給她說。”
陳家男縮在床上,柔若無骨虛弱無比地點點頭,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等魏明胥走了,他一骨碌爬起來,一邊因為後邊兒的疼痛倒吸涼氣,一邊捧着名片狠狠親了兩下。
衡潤集團總經理魏明胥,聽聽,多麽氣派。
但陳家男并不知道衡潤集團是幹嘛的,他又掏出手機開始搜索,搜完了往床上一癱,開始興奮地蹬腿。
“衡潤集團,位于中國B市,覆蓋房地産、旅游、飲食、互聯網等多個行業,在全國開設近百家子公司,創辦于1982年,創始人魏衡遠、魏潤遠。”
陳家男一邊看,一邊樂得直想數錢,心想自己真是出門就踩了狗屎運,這身家這背景,陳茂那種開騷包跑車的金主根本比不了,別說是給個店面了,陳家男心想,哪天金主不想要自己了,給個單元樓都是有可能的。
畢竟是蓋房子的,陳家男心想,自己這回怎麽也得住進大別墅享受金屋藏嬌的奢華生活了。陳家男連回理發店收拾東西的心思都沒了,都要成金絲雀了,誰還需要那點e from西水村的破爛。
誰知道一開始自己的金絲雀生活就碰了個釘子。魏明胥的助理是中午十二點來接陳家男的,陳家男正是饑腸辘辘的時候,叫了酒店的餐食,吃得滿嘴流油。
聽見門鈴聲,陳家男囫囵擦了擦嘴就去了,門口是一位精幹的女士,“陳先生您好,我是魏總的總助理Laura,魏總請我接您離開。”
陳家男熱情地請人進門,說:“那你稍等一下,我再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咱們去哪兒啊?遠嗎?”
Laura依舊站在門口:“陳先生,我們現在出發,在交通條件好的情況下,半個小時以內可以到達目的地。魏總下午三點約了合作夥伴,需要我準備資料,魏總不喜歡耽誤時間的人。不論是我,還是您。”
陳家男清醒了一半,Laura話說得不客氣,但是他無從反駁,于是他順從地起身跟着Laura離開了。
錢沒那麽容易賺的,想一夜發財,就得承受一些必要的舍棄。比如自由,比如在別人面前的尊嚴。
但是陳家男并不太在意。這個世界上還能有比貧窮更可怕的事情嗎?陳家男認為是沒有的。
車開了不久就到了魏明胥給陳家男提供的住址。不是他想象中的豪宅大別墅,但陳家男不算陌生。這是一個非常昂貴的小區,算得上是寸土寸金。
陳家男曾經跟着理發店的人一起來這裏給一位貴婦少奶奶做頭,貴婦晚上大抵有晚宴要參加,一整個上午都在一邊做頭一邊指揮家裏的保姆給她把包包都擺出來供她挑選。
陳家男還記得當時小張捅捅他的胳膊肘,小聲說陳家男一個月的工資連這些包上的挂墜都買不起。陳家男當初歆羨不已,而今他也住進這樣的小區,情不自禁就喜上眉梢。
魏明胥住在頂樓,是個複式,自帶大天臺大泳池。Laura把鑰匙交給他,說:“魏總不定期會過來,來之前會聯系你,這是給你準備的手機,電話卡已經插上了,只能聯系魏總一個人,24小時保持開機。鑰匙你這裏一把,魏總那裏一把,我這裏還有一把,如果缺少什麽生活用品可以直接聯系我或者家裏的家政阿姨。”
Laura語速很快,陳家男還沒聽太明白就聽她又說:“家政阿姨每兩天來一次,負責做飯打掃衛生,你想吃什麽都可以跟她說。”Laura從包裏掏出兩張卡,說:“還有,這是魏先生給你的,一張信用卡,是他的副卡,不限額度。另一張是你的工資卡,每個月十號會把錢轉進你的卡裏,如果沒有到賬來問我就可以了。”
陳家男總算聽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句話,他趕緊開口:“每個月有多少錢啊?”
Laura修養再好也忍不住了,她翻了一個十分巨大的白眼,說:“魏總今天只把卡給我,具體的消息還要等魏總下一步再決定。”
陳家男才不管Laura瞧不瞧得起他,反正Laura已經知道他就是個賣屁股的了,最起碼也得一次性把問題問清楚:“魏總萬一忘了呢?我可以找你嗎?”
Laura不欲與他再費口舌,妩媚一笑:“陳先生的功夫令人不能忘懷,魏總不是吃霸王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