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她說,“你知道她為什麽想要這樣的提升嗎?”
“聽起來像是另外一個問題了,不過興許我還欠你一個。我去問的那人告訴我說我把她吓着了,讓她堅信我擁有一種超能力,于是她想要尋求一種能夠自衛的東西。”
“打住。”她說。
“你什麽意思?”
“這并不是一個完整的回答。你真的給了她害怕你的理由嗎?”
“哦,我想我确實有。現在該我問了:你怎麽知道那麽多關于茱莉亞的事情?”
“我當時就在那兒,”她答道,“我認識她。”
“接着說。”
“就這些。現在該我了。”
“這等于沒說。”
“可我能說的也就這些了。要麽接受,要麽放棄。”
“根據我們的協議,我可以因為這個叫停。”
“沒錯。你要叫停嗎?”
“接下來你想問什麽?”
“茱莉亞練成了她自己想要的技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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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過你了,在她同這些事情攪和到一起之前,我們便沒再見面了。所以我怎麽可能知道?”
“你在她的公寓中找出了那扇門,而據你推測,殘害她的那頭怪獸,便是從那兒出來的。現在有兩個問題,并不需要你回答,而是想讓你好好想想:為什麽會有人那麽迫不及待地想要置她于死地?而且所用的辦法未免也太奇怪了吧?若想處置一個人,我能想出一百種更為簡單的法子來。”
“沒錯,”我贊同道,“一件武器不管什麽時候都遠比布置魔法要容易得多。說到為什麽,我也只能是推測。據我推斷,那是針對我的一個陷阱,而她,只是這個大禮包——我的4月30日周年大禮——當中的犧牲品。這些事你知道嗎?”
“這件事咱們晚點再說。你顯然也注意到了,每一個魔法師都有自己的風格,和畫家、作家以及音樂家一樣。當你鎖定茱莉亞公寓當中的那扇門時,有沒有看出是出自何人之手?”
“現在想想,其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當時太急于打開它了。我畢竟不是去那兒欣賞藝術的。不過,沒有,同任何我所認識的人,都不匹配。你想到什麽了?”
“我只是在想,有沒有這種可能性,那就是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些能力,然後自己去開了那道門,這才會遇害。”
“荒謬!”
“好吧,我只是想把一些原因擺出來而已。這麽說,你從來沒看到過任何她可能擁有法力的線索?”
“對,反正現在想不起來。”
我喝完咖啡,又倒上一杯。
“如果你覺得現在想要害我的并不是盧克的話,那,為什麽?”我問她。
“多年前,他曾一手策劃許多針對你的所謂事故。”
“對,這一點他最近也承認了。他還告訴我說在經歷了最初的幾次刺殺之後,他已經放棄了。”
“這話是對的。”
“你知道的,這都快把我給逼瘋了,既不知道自己知道些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些什麽。”
“這正是咱們談話的目的,不是嗎?這樣做也是你的點子。”
“才不是!是你提出來的!”
“今天早上,是的。但這個點子原本就是從你那兒得來的,一段時間之前。我想起了某段電話對話,在羅斯先生的家——”
“是你?電話中那個雌雄莫辯的聲音?怎麽可能?”
“你究竟是想聽那件事呢,還是盧克的事?”
“那件!不,盧克!兩個都要,該死!”
“這麽說,咱們先前所制定的規則還是有一定先見之明的。若想進行得有條不紊,确實有許多規則。”
“好吧,算你說的有理。繼續說盧克的事吧。”
“對我,作為一個旁觀者來說,在他了解了你之後,便放棄那種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在我們成為朋友的時候……那并不是裝出來的?”
“不過我也說不準……早些年針對你所發動的那些攻擊,自然要算到他頭上……但我相信,其中幾起,實際上是他破壞掉的。”
“那他放棄了之後,幕後又變成了誰?”
“一個似乎經常同他混在一起的紅頭發女人。”
“賈絲拉?”
“對,這就是她的名字……但我對她的了解,還不大盡如人意。這方面你有什麽可補充的嗎?”
“我想我得把它留下來,換一個大的。”我說。
聽到這話,我第一次看到她朝着我做了一個皺眉、咬牙的動作。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正在幫你嗎,梅林?”
“說實話,我看到的只是你想要我手中的信息,”我說,“不過那些沒關系。我願意做這樣的交易,因為你手裏似乎也有我想要的東西。不過我還是不得不承認,你的解釋對我來說有些陰暗。你到底是怎麽去的伯克利?我在比爾那兒的時候,你給我打電話又想幹什麽?你所擁有的那種你說的不是魔法的法力又他娘的是什麽?又是怎麽……”
“那是三個問題,”她說,“剛剛開始的是第四個。你要不要把它們都寫下來?要不我也照做?然後我們便可以分頭回自己的房間,決定我們到底願意回答哪些問題?”
“不想,”我答道,“我樂意玩這游戲。但你清楚自己為什麽想要知道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它們意味着一種自我保護。我原本以為你之所以想獲得這些信息,是因為它們可以幫你抓到殺死凱恩的兇手。可你又說不是,而你又沒有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也一樣!我想要保護你!”
“我很欣賞這份情感。可是為什麽?你幾乎不認識我。”
“雖然是這樣,那也是我自己的原因,而且我不想多說。接受或是放棄。”
我起身在露臺上踱起了步。我不喜歡這種洩露關乎自己的生命安全,甚至是關乎安珀存亡的信息的感覺。盡管,我得承認自己所得到的回報也還算豐厚。她所說的那些事情,似乎并沒有什麽不對勁。還有就是,不管怎樣,巴利家族都有着悠久的忠于皇室的傳統。我覺得,最令我難以釋懷的,便是她堅決否認自己想要複仇這事。這原本就不是安珀人應有的态度,如果她真想從我的遭遇當中判斷出點什麽,那她唯一需要的,便是承認自己的複仇目的,這樣反倒會讓她的動機更為合理。若是那樣,我也不會深究,欣然接受。可她現在是怎麽說的?漫不經心的套話、模棱兩可的動機……
不過,這興許也能證明她說的是實話。不屑于去精心編制一套謊言,說出一套長篇大論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真誠。就她目前的表現來看,她知道的東西遠比我預料的要多……
桌子那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咯咯聲響。開始時,我以為她惱了,在用指尖敲擊桌面。不過,當我回過頭去時,卻看到她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走近了一些,尋找聲音的源頭。那枚戒指、那幾片藍色石頭,甚至那枚紐扣,都正在桌面上晃動着,看起來并無外力作用。
“你做了什麽嗎?”
“沒有。”她答道。
只聽得啪的一聲,戒指上的那塊石頭,從托上掉了下來。
“那是怎麽回事?”
“我切斷了某個人的連接,”她說,“好像某種東西正在試圖重建,但失敗了。”
“即便如此,我身上依然有他們所需的記號,一樣能将我定位,對不對?”
“這裏邊牽扯到興許不止一股勢力,”她評價道,“我想我應該派一名侍衛,騎馬回到鎮上,把這些東西扔進大海,如果有人追到那兒,那就讓他去追好了。”
“那些碎屑應該是指向那個洞穴的,而那枚戒指指向的應該是一個死人,”我說,“但我還不打算把那枚紐扣給扔了。”
“為什麽?它可能會引來未知的大麻煩。”
“很對,但這些東西也有可能是雙向的,對不對?這也就是說,如果我學會如何使用這枚紐扣,那我就有可能找到那個散花的人。”
“那可能會很危險。”
“要是不這樣做,以後的危險可能會更多。不,你可以把剩下的都扔到海裏,但那枚紐扣不行。”
“好吧,我先幫你把它給禁锢住。”
“多謝。賈絲拉是盧克的母親。”
“你開玩笑!”
“沒有。”
“這就解釋得通最後幾次4月30日事件當中,他為何不再依靠她了。太神奇了!這打開了一片全新的思路。”
“願意分享一下嗎?”
“晚點兒,晚點兒吧。現在,我得立刻把這些石頭處理掉。”
她一把将它們從那個圈裏全都撈了出來。有那麽一會兒工夫,它們似乎依然在她的手心裏跳動着。她站起身來。
“唔……紐扣?”我說。
“對。”
她将那枚紐扣放進了自己的衣兜,其他的則依然握在手心。
“如果你那樣把紐扣裝在身上,你自己也會留下記號的,不是嗎?”
“不是,”她說,“我不會。”
“為什麽不會?”
“其中自然有原因。抱歉,我得先離開一下,給其他的找一個容器,然後再找個人把它們送出去。”
“那個人不會被标記嗎?”
“會有一小段時間。”
“哦。”
“再來點兒咖啡……或是別的。”
她轉身離開了。我吃了幾片奶酪,思考了一下這次談話過程中,我到底是得到了更多的答案,還是更多的新問題,并試着把新得到的一些信息,同過去的謎團相互印證了一下。
“老爸?”
我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但卻不見一個人影。
“這下面。”
一塊硬幣大小的光斑,正印在附近的花圃之中,其他地方都是空空蕩蕩一片,唯有幹枯的枝葉。那片光斑輕輕動了動,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阿鬼?”我問。
“嗯哼。”枝葉間傳來了回應,“我一直在等你一個人的時候,我不大确定能不能相信那個女人。”
“為什麽不能?”我問。
“我掃描了一下,她的樣子有些不對,像是另外一個人,我也不知道是誰。不過我想跟你說的不是這事。”
“那是什麽?”
“唔……這個,你所說的并沒想真的把我關了那話,是真的嗎?”
“上帝!我為你做了那麽多犧牲!還要教你學東西什麽的……還得把你那些該死的零件,給拖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怎麽還能問出這種話來?”
“哦,我明明聽到蘭登讓你……”
“你不也一樣不聽我的話嗎,對不對?特別是當我過去,不過是想給幾個程序做一下檢修的時候,你竟然來刺殺我?我他娘的可不該是這種待遇!”
“唔……是。你看,對不起。”
“你是應該道歉。就因為你,我攤上了多少麻煩!”
“我找了你幾天,但找不到你。”
“水晶洞可一點兒都不好玩。”
“我現在沒多少時間了……”那光斑一閃,幾乎消失不見,随即又恢複了先前的光明,“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些東西?要快。”
“快說。”
“你出來時,還有就是你離開的時候,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夥計,那個紅頭發的男子?”
“盧克。怎麽了?”
那片光斑再次昏暗了下來。
“能相信他嗎?”阿鬼的聲音已變得隐約可聞,虛弱不堪。
“不能!”我叫道,“那絕對是一件蠢事。”
阿鬼不見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我的回答。
“怎麽了?”薇塔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
“和假想的玩伴拌嘴。”我叫道。
即便隔着那麽遠的距離,我也能夠看出她臉上的迷惑。她巡視了露臺一圈,這才相信我确實是一個人,随即點了點頭。
“哦。”她說道,“我一會兒就來。”
“不急。”我回答道。
有沒有這樣一個智慧和理解并存的地方?若是有,我會徑直走過去,站在那兒。而此刻,我覺得自己正站在一片巨大的迷霧當中,四下裏一片影影綽綽,正禁锢着一張張令人生厭而又變幻莫測的面孔。若真要說,倒還真是一個自言自語的絕佳地方。
我進裏邊撒了一泡尿,都是那些咖啡給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