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此刻,初白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今天明明是周一,宋泊簡微信上不是說周二才能回來嗎?
路燈的光影下,雪緩緩落在初白的頭發上。他頓了頓,眼睛裏雖然有驚訝,但更多的是看見宋泊簡的欣喜。
許言目光落在宋泊簡的車上,低聲問:“這位先生是?”
不等初白回答,宋泊簡舉着一把黑傘下車,走到初白面前為他遮雪。疏冷的眉眼在這一刻湧起溫柔,他問道:“小初,這位先生是?”
初白站在兩人中間,微微蹙額,不知道該先回答誰。
“這位是許言,我的發小。這位是宋泊簡,我們集團的董事長。”
初白說完,抿了抿唇,濕潤的眼睛悄悄打量着旁邊的宋泊簡。短短一周未見,他卻覺得宋泊簡走了很久一般。
許言禮貌颔首,剛要伸出手和宋泊簡握手,不料宋泊簡卻意味深長地說道:“小初對我的介紹似乎不夠充分。”
初白頓時無措:“我——”
“剛剛你說的那位地下情對象——”宋泊簡故意停頓,深邃的目光盯着許言不見任何情緒,“不出意外我應該認識吧。”
初白臉倏地紅了。
一定是宋泊簡剛剛坐在車上,聽到他們倆的對話了。
他那樣說主要是想斷了許言跟他在一起的心思,因為今晚的許言有點不太一樣,明裏暗裏總是刻意與他回憶一起長大的事。不曾想居然被宋泊簡聽到了。
“嗯,認識。”初白小貓似的回了一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宋泊簡垂眸,掩着笑意。
此刻,許言的目光中湧起幾分驚訝,大概也猜到了宋泊簡與初白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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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得體地笑了笑:“既然小初遇到了宋先生,還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初白不知道宋泊簡來這裏做什麽,可能也有自己的事情,于是将目光投向宋泊簡:“你過來談生意嗎?如果你還有事,我就——”
“我沒事。”宋泊簡靠近初白一步,讓傘完完全全遮在兩人身上,“我們先走了,許先生。”
許言點頭:“好,注意安全。”
兩人轉身時,宋泊簡朝初白伸手:“我幫你拎着東西吧。”
初白:“不用,不沉。”
宋泊簡并沒有收回手:“雪天路滑,這裏有臺階,你可以挽着我的胳膊。”
初白不知道宋泊簡今天怎麽了,害羞且意外地看他一眼:“行。”
他乖乖挽起宋泊簡的手臂。
既然都說是地下情了,也該有地下情的樣子。
臺階只有五節,并不是很長。
但初白挽着宋泊簡,卻仿佛走了很久。
臨上車前,宋泊簡舉着傘,再次回頭看了眼許言,輕輕颔首當作告別。
許言獨自站在雪夜中,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
車上,初白坐在宋泊簡身邊,暗暗打量對方。
宋泊簡今天穿的是套銀灰色的西裝,大到領帶,小到配飾胸針,都是精心搭配,應該出席了某個重要場合,結束後就直接去機場回國。又或者,宋泊簡提前回國,參加完活動剛巧碰到他。
“你不是說,周二才回來嗎?”
宋泊簡面朝着前方,極為平靜地說道:“嗯,但我提前結束行程,想回來看你。”
初白微潤的眼睛與他對視,眼尾浮起一抹笑意:“哦。”
宋泊簡意味深長:“如果不是我提前回來,還不知道我已經變成你的地下情對象。”
初白笑着解釋:“許言剛剛告訴我他出櫃了,我怕他對我有想法,提前打消他的念頭。”
說完這些話,他又喃喃地補了句:“我是不是挺自戀的?”
宋泊簡:“你這麽優秀,喜歡你的人多一些很正常。”
初白揚起唇,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你是碰巧遇到我嗎?”
宋泊簡這次遲疑片刻:“不是。”
初白伸着脖子,疑惑地看着他。
“我回公司後去辦公室找你,你的同事告訴我,你來這裏吃飯。”
“同事?”
初白很奇怪:“他們怎麽知道的?”
宋泊簡:“我以為是你告訴他們的。”
“我沒告訴他們餐廳地址。”初白忽然注意到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然後你就來找我了?”
宋泊簡:“嗯,我想等你跟朋友吃完飯和你打聲招呼。想告訴你,我提前回來是因為想你了。”
“送我們菜的不會也是你吧?”
宋泊簡:“嗯,是我。”
初白微微揚眉:“我就說餐廳怎麽會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宋泊簡聲音溫和:“味道怎麽樣?”
初白語氣輕快:“還不錯。”
宋泊簡今天沒有開車,主駕駛是他的司機。初白将家裏的地址告訴司機後,不到半小時便到家了。
初白下車後,宋泊簡也随他一同下去。
“你回車裏去吧,外面冷。”
初白揮揮手和宋泊簡告別:“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好。”宋泊簡這次沒有打傘,站在原地始終注視着初白,任憑雪落在他的肩膀。
初白向前走了兩步,在單元門口前回頭,躊躇地看着宋泊簡:“你趕緊回車裏吧。”
宋泊簡點頭,但依然沒有動。
初白拎着袋子,站在樓前與他對視:“要不要去我家裏喝杯熱水?今天外面挺冷的。”
宋泊簡:“好,打擾你了。”
三分鐘後,兩人已經乘坐電梯來到初白家門口。
這一次,宋泊簡比較輕車熟路。換上拖鞋後,将衣服挂在玄關的衣架上,和初白一同走進小客廳。
初白去接了杯熱水給宋泊簡:“幹淨的杯子。”
“謝謝。”宋泊簡坐在客廳的湖藍色沙發前,接過水杯時手指碰了下初白的手背,“用你的杯子,我也ok。”
初白指了指杯子:“你看看,眼熟不?”
宋泊簡仔細端詳水杯:“這是我套圈的獎品?”
“Bingo !”
初白粲然一笑,你幫我套的那些東西我都帶回家了。
宋泊簡聲線溫柔:“不錯。”
初白盤腿坐在沙發上,将下巴靠在抱枕上:“要不要我幫你炖一碗梨湯?我新學的冰糖烤雪梨,特別好吃,秋冬養肺佳品。”
“有時間再做吧,現在太晚了。”
宋泊簡捧着馬克杯,指腹輕輕摩挲杯壁:“許言,就是你說的那個曾有過好感的朋友吧?”
初白沒料到宋泊簡居然這麽敏感,一下子就猜到許言的身份。
“嗯。他被調到總集團任職,以後可能就在海市發展了。”
宋泊簡:“所以他才今天約你吃飯?”
“不是。”初白将買機票的前因後果告訴宋泊簡,“他幫了我忙,我總要表示一下。”
宋泊簡垂眸喝了口水:“嗯。”
初白察覺到宋泊簡有一絲沉默,歪頭湊過去:“你不會生氣了吧?”
“沒有。”宋泊簡看向他,“我只是怪自己沒有提前問你回家過年的事,按道理講,這些事我應該更上心一些。”
“你沒有過年搶票這種經歷,不知道正常。”初白抱着枕頭,整個人伏在上面看着像顆棉花糖軟軟的。
“而且誰幫誰都不是理所應當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但我希望,你以後遇到麻煩,可以向我尋求幫助。”宋泊簡擡起手,猶豫很久才試探地落在初白的額頭上,“不要和我這麽生疏。”
初白的額頭被屬于宋泊簡的溫度輕輕裹着,他眨了眨眼睛,睫毛劃過宋泊簡的手掌,癢癢的。
機票這件事他确實想過讓宋泊簡幫忙。但宋泊簡在國外,他擔心影響對方工作,幾次三番羞于出口,把許雯急得夠嗆,無奈之下給許言打電話尋求幫助。
“嗯,我記住了。”初白回道。
宋泊簡收回手:“咱們公司外地的員工都會提前兩天回家,到時候我送你。”
初白:“那你在哪裏過年?”
宋泊簡遲疑片刻:“往年我都會自己去旅行。今年的地點還沒有定好。”
“不跟老宋總一起過年嗎?”初白很奇怪,畢竟過年的傳統就是吃一頓年夜飯。
“偶爾會。但今年他去挪威買了套宅子,跟朋友打算在那裏過年,順便住一段時間。”
初白有些心疼宋泊簡。
宋泊簡從來沒提過媽媽,應該已經去世了。而且每次過年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旅行或者和朋友聚餐,內心應該比較渴望親情的。
“好,過年時間我們常聯系。”
宋泊簡:“嗯。”
離開前,宋泊簡站在門口看似随意地問了一句:“許言這次也回家過年嗎?”
初白猜測:“應該是。”
宋泊簡:“你們買的機票可能是同一航班。”
“同一航班也無所謂吧。”初白并不在意,“反正我跟他說過,我有地下情人了。”
“亂說。”宋泊簡摸了摸他的頭,眼神溫和:“地下情人一般是指出軌,當然也形容見不得光的感情。”
初白做了一個閉嘴的姿勢:“那我以後不這樣說了。”
“這樣說也無妨。就是——”宋泊簡低笑,“我應該算有名無實吧?”
初白臉頰微微發熱:“嗯,确實。”
宋泊簡的意思,是要确定戀愛關系嗎?
“其實,我一直希望你能夠多了解我後,我再向你讨要名分。但目前來看,我需要有一些危機感了。”
“危機感?”初白雙手并攏搭在身前,像極了等待班主任訓話的小學生。
“我覺得你太耀眼,觊觎你的人有很多。”宋泊簡視線專注,“雖然我有一定的自信,但我很擔心多幾個像許言那樣的人出現在你身邊。我猜測,你媽媽也比較希望許言能成為你的男朋友吧。”
初白意外地看着宋泊簡,沒想到宋泊簡居然連這些事都能猜到。
“你可以考慮一下給我轉正的可能性。我不着急,也不會催你,如果暫時無法通過也沒關系,我會繼續努力。”
宋泊簡說完,走到門外。
“晚安,小初。”
初白輕輕擡起眼:“晚安。”
“我會認真考慮。”
…
距離農歷新年,還有四天。
這個時間節點,財務部是最繁忙的部門之一。
寧藝抱着一堆文件沖進來:“這份報告需要統計數據,并且翻譯成英文,誰手上活兒少能幹這件事?”
何望尋看了寧藝一眼,繼續低頭工作。
小胖和陳嶼他們也累得夠嗆:“寧姐,手頭上的活兒真幹不完,我已經加了三天班了。”
寧藝嘆口氣,初白這時說:“我來吧。”
寧藝意外地看向他:“你手上的股權評估報告弄完了嗎?”
初白:“下午就能完成,您交給我吧,回家過年前我将報告整理好交給您。”
初白屬于外地員工,會提前放年假,所以如果将工作全部完成,時間非常緊。寧藝本不想給他派任務,但事情緊急,實在沒有富餘的人手。
接到任務後,初白快馬加鞭地忙碌起來。這兩天全集團上上下下都很忙,晚上九點所有辦公室的燈幾乎都亮着,包括董事長辦公室。
小胖嘟囔:“累死了,不過看在年終獎的份上,我忍一忍。”
宋氏的年終獎非常可觀,根據職級、業績和年度出勤天數分發,非常公平。
小財迷初白亮起眼睛:“往年年終獎都有多少?”
小胖神秘兮兮地比了一個“十”,初白仿佛瞬間有了動力,繼續埋頭分析數據。
待他一口氣将報告的數據做完後,辦公室已經沒有其他的人。
初白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
他的飛機在後天晚上,想要把工作完成,今天估計不能睡覺了。
于是,初白裹着辦公室午睡專用的牛奶絨小被子,盤腿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開始上夜班。
這兩天他忙得飛起,同時也在考慮宋泊簡的事。
立刻确定戀愛關系的話,他确實覺得有點快,但他也能接受。
所以他這次過年回家,想順便做做父母的思想工作,就算父母不同意他跟宋泊簡在一起,至少可以不讓他們再給自己亂點鴛鴦譜,介紹相親對象。
正當初白在心裏規劃時,他的辦公室外響起敲門聲。
初白擡頭,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宋泊簡已經拎着夜宵站在門口。他趕忙将腿放下去,披着小被子迎上去:“你怎麽來了?”
宋泊簡:“我今天結束得早,看你這屋亮着燈,過來看看。”
初白想起保安大哥說的監控,拎着夜宵故意問:“你怎麽知道我沒走?”
宋泊簡順勢坐到他的身邊:“我電腦上有監控,看了你一眼。”
初白壯着膽子逗他:“就一眼?”
宋泊簡看向他,與他對視兩秒:“有時間的話,我就會看你。”
初白笑出聲,發現宋泊簡帶來的外賣是小龍蝦和蝦仁面。
“你先吃,我把這段翻譯完再吃。”
宋泊簡長腿交疊,靠在椅子上的身體微微傾斜,靠近初白:“需要我幫你嗎?”
初白餘光能察覺到宋泊簡離他很近很近,于是沒敢偏頭,始終直視着屏幕:“不用,你胃不好,先吃飯。”
宋泊簡左手撐在初白的椅子扶手上,輕輕注視着他:“可以,我幫你剝蝦。”
很快,一股鮮香辛辣的味道瞬間鑽進初白鼻子裏。他嘟囔一句:“好香啊。”
宋泊簡戴上一次性手套,慢條斯理地處理小龍蝦:“我不能吃,這些都是你的。”
初白嘿嘿一笑:“太好了。”
宋泊簡将這些小龍蝦剝完,整齊地排列在盤子上:“小初,可以吃了。”
初白正在瘋狂敲着鍵盤,抽出時間看了眼宋泊簡剝的小龍蝦,咽了咽口水:“馬上。”
“需要我喂你嗎?”宋泊簡忽然平靜地說道。
初白一怔,耳廓微微泛熱:“行。”
“算了。”宋泊簡微微揚起笑意,俊朗的眉眼舒展起來:“這種親密的事情,還是讓你的男朋友去做比較好。”
初白本身就臊得厲害,被宋泊簡這麽一激,一身反骨顯露出來:“跟我泡溫泉也應當是男朋友比較好,你怎麽還跟我一起泡?”
說完,初白顫了顫眼睫。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怼宋泊簡。
宋泊簡并沒有任何不悅的情緒,眉目間反而很愉悅:“小初。”
初白:“嗯?”
“你耳朵怎麽這麽紅?”
初白:“我熱!!”
宋泊簡神色淡然地從初白辦公桌前抽出一份文件,輕輕為他扇風:“怎麽樣?還熱嗎?”
初白終于敲完最後一個英文字母,掩着眉宇間的羞赧,将小龍蝦端起來,鼓着腮幫子大口吃起來。
“不熱了。”
宋泊簡了然一笑,打開馄饨面嘗了一口:“可是你的耳朵還很紅。”
初白羞憤揚起唇角:“別看我耳朵。”
宋泊簡忍着笑,視線落在他的唇上。
“那我看哪裏?”
初白的臉更紅了,兩只眼睛害羞得根本無法擡起:“你吃飯,別看我。”
宋泊簡這次沒再逗他,咬了一口馄饨:“還剩多少工作?需要我幫你嗎?”
初白學聰明,反問他:“你不會又說,這是男朋友才會做的事吧。”
“不會。”宋泊簡沒胃口,将馄饨放下拿起初白的鼠标緩緩靠近他,“這是老板體貼員工需要做的事。”
初白壓着唇角,小聲問他:“其他員工你也會幫忙嗎?”
宋泊簡:“不會。”
初白:“那你有點雙标啊,宋總。”
宋泊簡側頭注視着他的眼睛:“不對你雙标一些,怎麽追你?”
初白臉瞬間紅得跟小番茄一樣,又不争氣地害羞了。
“你、你身上的味道挺好聞的。”
他顧左右而言他。
宋泊簡輕飄飄道:“洗衣液的味道,如果我們的衣服以後有一起洗的機會,我可以一直用這個牌子的洗衣液。”
初白抿了抿唇,繼續埋頭苦吃。
他暫時不想跟宋泊簡說話。
反正他怎麽樣都說不過宋泊簡。
吃完飯,宋泊簡沒有立刻走,真的留下陪他一起翻譯文件。
兩人的外語水平都是一流,一直到淩晨三點,這份文件幾乎被翻譯完。
為報答宋泊簡,初白許諾年假回來送他一件新年禮物。
不過禮物是什麽,暫時保密。
宋泊簡見初白說得這麽神秘,盡管很好奇,但仍然沒有問。
…
時光匆匆,又過了一天,到了初白回家的日子。
這天晚上宋泊簡原本要送初白去機場,但下午臨時通知有個重要的跨國會議,于是初白拒絕了宋泊簡的陪同,獨自打車去機場。
公司離機場只有20分鐘車程,沒必要讓宋泊簡将會議暫時交給副總主持,況且兩人只是分別九天而已,不用那麽麻煩。
辦理登機後,初白果然遇見了許言。
許言給他訂的是商務艙,兩人的位置挨着,僅僅相隔十公分的距離。
許言比他先上飛機,正在看雜志:“小初,晚上好。”
初白表情很自然:“你也今天回家,怎麽沒提前告訴我。”
許言:“想給你個驚喜。”
初白微微挑眉,笑而不語。
飛機的行程中,許言随意問道:“小初,宋泊簡就是跟你參加戀綜的老板吧。”
“你也看了?”
“嗯,昨天看了兩集。”
初白戴上眼罩,一副準備睡覺的模樣:“嗯。”
“他們這種人,無論我們走到多高的位置,依然會看不起我們。因為自始至終,他們都會覺得,我們不屬于同一階層。”
許言聲音很輕,始終看着初白。
“我覺得,你太以偏概全了。”初白不想讨論這件事,張了張哈欠:“前兩天我一直加班沒怎麽休息,先睡覺了。”
許言欲言又止:“好。”
兩個多小時,飛機抵達安市。
自始至終,初白都是睡着的。
等他們拉着行李箱下飛機時,雙方父母已經在機場大廳等候。
許言的媽媽看到初白喜歡得不得了,親切地拉着他噓寒問暖:“小初好像比去年瘦了,是不是工作累的?”
初白禮貌地笑着:“謝謝阿姨關心,我工作還好,老板和同事非常照顧我。”
許言媽媽笑得合不攏嘴:“那就好。”
許雯看着許言也喜歡得緊:“小初這次能回家,多虧了言言。明天言言來在阿姨家裏,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許言:“謝謝許姨。”
許言的家離初白家不遠,就在隔壁小區。
路上,初白第一時間跟宋泊簡報平安。
宋泊簡回複得很快,但也比較簡短,估計還在忙。
回到家後,初白累得不輕,本來這兩天就沒休息好,在飛機上又一直裝睡,靠在沙發上疲憊地按着太陽穴,把許雯心疼壞了。
許雯坐過去,幫初白按摩腦袋:“小初,最近是不是特別忙?”
“嗯,年關了,大家都在加班。”
許雯嘆口氣:“你自己在海市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什麽時候找到伴兒,媽媽才能放心。”
初白就知道,這次回家過年肯定少不了終身大事方面的唠叨和催促。他家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肯定會拼了命地給他介紹對象。
初白起身笑嘻嘻道:“您放心,我在海市過得非常好,就算沒有伴兒,也能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
許雯無奈蹙眉:“那也得找對象。”
初白學聰明了,沒有立刻跟許雯掰扯,借口累了回屋洗個澡,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等他醒來後,才發現許言已經來了。
頂着一頭炸毛,初白沒有刻意打扮,換上居家服就這麽走出卧室。許雯看到他這樣,寵溺且嫌棄地笑了笑:“你就不能把頭發梳梳?”
初白随手拿起一顆蘋果:“在家裏梳什麽頭發?肯定是怎麽舒服怎麽來。”
許雯看向許言:“你看看小初。”
許言莞爾:“小初說得對,家裏還是舒服一些比較好。”
今天許雯燒了很多菜,午餐時間晚了一些,大概下午一點才開始吃飯。
初白這時,看了眼微信。
他給宋泊簡發的上午好,至今沒有得到回應。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今天中午宋氏上上下下都會正式放假。
他猜測,宋泊簡應該已經登上飛往國外的航班,得十幾個小時後才能回複他了。
果然。
財務部的群裏熱鬧起來。
已經到家的小胖@初白,告訴他宋泊簡中午便拉着行李箱離開了。
都說瑞雪兆豐年。
今天的安市下着鵝毛大雪,街道上的路燈都被裝飾上喜慶的紅燈籠,馬路上到處張燈結彩,廣場的新年燈光秀每晚非常漂亮。
吃完飯,初白站在窗前打量着小區裏熊孩子們摔炮仗的景象。他托着腮,又看了眼手機,宋泊簡依然沒有回他。
許言這時走到他身後:“小初,在看什麽呢?”
初白笑了笑:“瞎看呢。”
初家的橢圓形陽臺裝上一大面落地窗非常漂亮。許言俯身靠在窗前:“小時候,我們也經常玩摔炮,沒想到現在還有這種爆竹。像海市都是禁止放這些的。”
初白沒說話,看着漫天的鵝毛大雪陷入沉思。
宋泊簡去的城市應該很暖和吧。
冬天還是要去溫暖的城市玩才有意思。
盡管他已經知道宋泊簡會晚一些回複他的微信,他依然心不在焉的。
他的心始終懸着,可能得等宋泊簡的航班安全落地後才會放心。
“小初,阿姨好像很關心你的戀情。”許言能明顯察覺到初白不願意和他多說話,但依然想要試試,“你跟你們宋總,是确定在一起了嗎?如果他真心喜歡你,為什麽要跟你進行地下戀情呢?他還是比較關心自己的名譽吧?”
初白輕輕嘆息,正糾結怎麽回複許言時,微信忽然亮起。
[宋泊簡:剛剛下飛機。]
初白忙不疊地問道:“這麽快?你去哪個國家了?是不是沒出亞洲?”
宋泊簡給他分享了一個地理位置:“今年,我想在這座城市旅行。”
初白手指不經意顫了一下。
宋泊簡分享的城市是安市,距離他20公裏。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小初打算送給小宋總的新年驚喜是什麽?
求個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