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陸啓新被她噎住,不過立馬上反應過來,前去攔住她道:“等一下。”
江绾煙瞥眼看向他:“還有什麽事?”
之間他從口袋裏裏摸出一個u盤,塞在她手裏,揚着臉道:“這是我那天演唱會的視頻,你插上電腦自己回去欣賞。”
說完,便先江绾煙一步走進了包房。
江绾煙看了眼u盤,扯了扯嘴角,說不上自己有些無語的心情。
不過她還是把u盤塞進了包裏,再外邊站了幾分鐘,才重新回到包房。
她一進去,便看到幾個服務生從裏頭出來,正好與她擦肩而過。
她看了一圈,随口調侃了一句:“這些服務生還挺漂亮。”
江至海用嶄新的熱手巾擦了擦手,顯然是用完餐了,眼神還停留在那個最漂亮的服務生臉上道:“是了,小陸用心了。”
江至海的目光追随着那湖藍色的背影走出去。
江绾煙倒是沒注意到,只是喝着眼前的鮮榨玉米汁,自顧自吃着。
這頓飯算是在各懷鬼胎中結束了。
江夫人出了飯店,一直拉着江绾煙的手讓她回家坐坐,江绾煙推脫說不了。
外邊停了四輛車,江至海大手一揮,讓自己專車先送江夫人走,自己去公司一趟,江夫人睨了江至海一眼,嘟囔:“周末還不回家,鬼知道是工作還是別的什麽。”
江至海不耐煩地白了江夫人一眼:“多嘴。”
江绾煙對自己父母這種天天吵架的樣子已經習慣了,同陸啓林一起坐上了車的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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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人所坐的那輛車率先開走,陸啓林這輛車才發動。
身後還有兩輛車,一輛陸啓新和陸忠齊茵坐,一輛則是江至海去公司的。
江绾煙撐着下巴看着外邊的景色,車子在平穩的向前開,老實說,剛才那頓飯江绾煙沒吃出什麽味,盡聽這些人打官腔去了。
人人都端着,吃個飯禮儀也多不随心,她也沒怎麽吃飽。
身旁的陸啓林在閉目養神。
江绾煙看了他一眼,像是随口問道:“下個月21號我要出去度假。”
陸啓林未睜眼,甚至面部沒有太大的表情幅度,問道:“為什麽?”
江绾煙倒一般像是拷問他一般:“你猜猜。”
陸啓林道:“猜不出。”
江绾煙暗示性道:“是一個重要的日子,你好好想想。”
陸啓林平淡的回答:“最近沒有什麽大日子吧?”
江绾煙看着他,輕哼一聲,心想,算了,也不指望他記得,自己好好玩便罷了。
不過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她印象中陸啓林是一個記憶很好的人,不論什麽事只用一遍便刻入腦海。
她又從靠椅上坐起來,道:“你真不記得了?”
半晌,陸啓林睜眼,好笑的看了江绾煙一眼問道:“你不能直接說?”
江绾煙心中冒出一堆無名火,道:“算了!”
坐在前頭開車的司機都忍不住扯出一抹笑,連他都記得自家太太的生日,先生怎麽可能不記得?
江绾煙撐着下巴,悶悶不樂,殊不知陸啓林唇邊的笑意甚濃。
這種悶悶不樂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江绾煙回到陸宅,瞧見陸啓林從房內取了文件後,什麽也沒說的回了公司,她白了陸啓林一眼。
還是周姨叫住陸啓林,道:“先生,我切好了水果,您吃點再走。”
“不了,待會公司有個會議。”陸啓林道,走之前,看了周姨端着的碗一眼,道:“這梨可以給她吃,降火的。”
“什麽意思啊你?”江绾煙撐着下巴,挑釁的問道。
周姨把她手中的梨端給江绾煙,她看着陸啓林出了門後,才哼了一聲,用叉子叉起一塊送入嘴中。
周姨來到她身邊,給她邊捏胳膊,邊問她道:“怎麽啦?這臉蛋可皺成苦瓜了。”
江绾煙咀嚼着梨子,咳了兩聲,說:“我下個月21號準備去度假,但還沒想好去哪,周姨,你給我支個招呗。”
周姨訝異:“那不是你生日那天嗎?您不待在家出去幹嘛?先生肯定會跟您慶生的。”
江绾煙冷哼一聲,想起陸啓林在車上那種模樣,道:“他那個時間都不是雙休日,指不定有什麽事要忙,我不想跟他一起過。”
看到陸啓林在車上那副模樣,她心情其實挺低落的。
自己父母平時不記得自己生日,已經是常事了,陸啓林不記得,她明明心裏已經有準備了,可問的時候還是有一絲期待。
可是果然還是讓她失望了。
但是轉念一想,又有什麽失望的呢?
早該習慣了不是嗎?
她按了按頭,讓自己恢複振作,然後從書房裏搜羅出了一堆旅游必備手冊,開始一點點翻看。
周姨見這小丫頭情緒變化的這麽快,笑着搖了搖頭,跟她一起翻着那本手冊。
“夫人,您去年不是說了想去馬爾代夫嗎?可以考慮一下啊。”
江绾煙手上動作稍稍一僵持,周姨便不解的擡頭看她,猛地反應過來。
暗暗想:怎麽可以提這個茬,這個地方是她和那個姓趙的曾經約好的地方,有點眼力見也不該提。
周姨連忙給自己圓場:“春天過得快,再去馬爾代夫就熱了,不如往洲域那邊走怎麽樣?”
江绾煙想了一會兒,道:“就在國內游吧,我們國家我還有好多地方沒去過呢,不急着出國玩。”
……
陸啓林到了公司後,便直接來到了公司的會議室。
公司暖氣甚足,他即便只披了一件大衣進去,也能感覺到溫熱感,随手把大衣脫下,身邊的柳深便走了過來接過。
“董事長和陸副理已經在會議室等您了。”
陸啓林看了柳深一眼,眼眸中有些冰涼。
不過他還是捕捉到了這話中的重點,他問道:“陸副理?”
柳深微低頭,這些天她聯系陸啓林,陸啓林一直對她十分冷淡,再加上她聯系樓依也聯系不上,便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泡湯了。
她這些天一直心驚膽戰,生怕陸啓林會開了她。
于是做事還有各方面都十分乖巧,不敢造作。
“是,董事長說,要把您的弟弟提拔到副總經理的位置。”
此話一畢,陸啓林的眼眸更加冷了一層,柳深道:“說來也讓人不服,他才回來不到半個月呢,憑什麽躍上副理的位置啊,而且這些天他的表現您也看在眼裏了,根本不成事。”
陸啓林沒說話,而是一直往辦公室走去。
柳深又道:“不過您放心,待會董事長在會議室裏提出這件事,高層幾乎都會反對的,他們心中只有您一個總經理,您順着那些高層說下去即可。”
陸啓林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我父親都發話了,我站在他的對立面真的好嗎?”
柳深道:“但您得表明您的态度啊。”
陸啓林走到距離會議室裏邊一步,站定,道:“不必急躁。”
他說罷,便推門走了進去。
柳深咬唇,她看不懂陸啓林的計劃,她雖知道陸啓林能忍,有謀,但容着自己弟弟爬上來沒有一絲防範,可不是他的作風。
陸啓林一進會議室,坐在主位的陸忠,和右一位的陸啓新以及長桌上各大高層便放眼過來,有些叔叔輩的人看到了陸啓林,臉上有少許的欣慰之情。
陸啓林在長桌的左一位置上坐下,雙手交疊,對在座的各位點了點頭,打了招呼。
然後眼神掃過陸啓新,陸啓新把眼神撇到別處去,并沒有看陸啓林。
陸忠在主位上發話道:“各位,我們一直在為陸氏物色一位優秀的副理,我也終于在今天決定了坐上這個位置的人。”
陸忠頓了頓,把目光轉向陸啓新,道:“在這裏我要介紹一下我的小兒子,陸啓新,想必在座的各位在幾年前已經在公司看到過他,一個月前剛從M國留洋回來,主攻市場營銷。所以我決定把這個位置暫時交給他,來鍛煉一下自己的能力。”
陸啓新跟那些個高層打了招呼。
但此話剛出,引起了不少人就提出了對陸啓新的質疑。
無非說是沒有經驗,一下子就身處高位,不合适。
會議室裏像是商量好的,一片反對聲。
但是陸忠護子心切,直道只是一個為期三個月的試用期,且多次提到了陸啓林,讓陸啓林幫襯。
陸啓林果真完全沒有絲毫介意,冷靜的接了父親的話道:“這三個月,只要陸啓新想學,我都會把我所知道的交給他。”
即便那些高層面面相觑,還是沒有說話。
都知道這陸忠喜歡小兒子,但是怎的一回來就如此相信他的能力?
陸忠不等那些人反對,便對陸啓新道:“各位叔叔輩的人都在等你表态呢。”
陸啓新也機靈,雖然心中對于自己父親一來便把這麽高位置給他有些慌張,但都如此了,只能說道:“我會在我的位置上,運用到我學到的知識踏實做事,認真學習,如若有什麽不懂的地方,我會及時請教各位前輩,還請大家不吝賜教。”
陸忠滿意一笑,拍了拍陸啓新的肩,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再交于你一個案子,星派水務有一個大單子,我準備簽下來,這次就交給你去跟那兒的負責人談判,這可是個不錯的水務公司,如果能讓他們與我們陸氏合作,那我們未來的收益是肉眼可見的可觀!”
陸忠這麽交代下來,陸啓林眼色有稍稍的變化。
那些個高層完全插不上話,這個副理好像就是陸忠為了鍛煉陸啓新而給他的,也不管他能不能勝任,也不管他掌握的知識有多少。
好像就是為了讓他多長點見識,不惜冒着風險的那種。
不過這可苦了陸啓新。
他從沒有經歷過談判,不過據他的印象中,他父親以前弄這一套。
好像都是要去調查對方公司負責人的喜好,然後安排一個好地方,慢慢的把合同啃下來的。
他又不肯去問陸啓林,因為他并不想在陸啓林身上暴露他自己什麽都不懂的事實。
他便自以為是的查了許多負責人的喜好,然後将地點設在了酒吧。
請了一大堆美女,妄想跟那位負責人談判。
那位負責人對方公司派來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雖然心存疑慮,但還是比較禮貌的跟他問了好。
但是事實是……
“遲先生,您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啊?您看那個,二線明星,您覺得怎麽樣?”
見負責人不說話,陸啓新以為愛這女人不是他口味,又問:“那那邊那個,跳鋼管舞的嫩模,您覺得怎麽樣?要不然……”
酒吧嘈雜,轟亂,即便是卡座裏邊,也是十分震耳欲聾的歌舞聲。
負責人只聽到了幾個關鍵詞,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斷了陸啓新。
“陸先生,或許您可以跟我講一些貴公司對于水務方面規劃,或者是您的想法。”
此話一出口,陸啓新聽後不免有些愣住,臉還有些黑。
見那位池先生對眼前的美女一個都不感興趣,他腦中不解。
談生意不就是要迎合負責人喜好就行了嗎?
然後把合同那麽一簽,就算完事。
陸氏那麽大公司,還需要走一些程序?
見陸啓新滿臉迷茫,負責人搖了搖頭,看了眼表道:“準備好了您再來找我吧,國內找我合作的公司有許多家,我這還要趕時間去見下家呢。”
說罷,不等陸啓新說什麽,便對他點了點頭,離開了。
陸啓新站起來攔住他:“您別走啊,要不你直接告訴我您喜歡什麽,我跟您準備!”
負責人本不想回答他,但見他一臉疑惑,于是還算誠懇道:“您要是能讓我看到一份可以過眼的計劃書,或是您來口述得讓我覺得和貴公司合作有前途,我們才會考慮是否入股,否則……”
那位姓遲的先生揮了揮手,撥開陸啓新的手,走出了這條酒吧。
心裏想:陸氏一向的基調就是穩重,今天這個算是怎麽回事?
他們星派水務一直都是正規大公司,談個生意怎可用那一俗套的方法?
負責人搖了搖頭,對陸氏的這一出摸不清頭腦。
陸啓新回到卡座,對着酒瓶一頓猛喝,喝完抱怨道:“這些個商人就是墨跡麻煩,做這種事一點都不自在,我真是找抽了才會接下老頭這一命令。”
他扯了扯不符合自己的一身西裝,硬是把好不容易系好的領帶扯了個歪,才罷休。
……
“剛去就做副理,你爸爸也太偏心他了吧?”
江绾煙一邊嗑瓜子,一邊在書房與正在看書的陸啓林聊天。
“心疼我?”陸啓林瞥了她一眼,半調戲道。
“我可沒有。”江绾煙瞪了他一眼,道:“我只是站在公立的角度來評判這件事。”
陸啓林揉着自己太陽穴,慢悠悠道:“不用擔心,這個副理是我建議爸讓給他做的。”
江绾煙拿瓜子的手一頓,腦中反應過來,扯出一抹笑問他:“捧殺?”
陸啓林淡淡的瞥了江绾煙一眼,反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本就是這樣的人。”
陸啓林翻了一頁書,才道:“是歷練,他出國不過幾個月便逃了回來,哪會有這方面的經驗,必定讓他跌倒一次才知道痛。”
江绾煙并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的地方,附和道:“對啊,有道理……”
她并沒有注意到陸啓林看着她有些深意的眼眸,直到幾秒以後——
江绾煙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漏嘴了什麽。
她看向陸啓林,直接和他的眼眸對視上。
他眼中有一絲看好戲的笑意,再往深處看,即使冰冷,讓她不寒而栗。
她咬着唇道:“不是,什麽啊,他不是在國外兩年嗎?什麽逃回來啊?”
可是如此的補救方式,實在是有些拙劣,就連江绾煙也有些暗暗咬舌,直罵自己蠢。
陸啓林轉動着手間的鋼筆,道:“你倒是一個稱職的朋友,替他隐瞞了這麽久。”
“也沒多久,一個多月而已。”
說完這句話,江绾煙又差點沒悔恨的咬了咬舌。
她有些極其敗壞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啪’的放下那盤瓜子,就要離開書房。
可是還沒走出去,心中的疑惑便蹭蹭蹭的冒了上來,回頭又看向那個坐在位置上一臉淡定的男人,他眼眸中透露着少許興趣,像是料定她不會走。
她走過去,拿過他手中的書,随便翻了幾頁,又對上他的目光,說:“好吧,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我承認,不過你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