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游樂場命案的兇手到底是誰? (24)
你敢藏我?”
“不敢!不過,你以後要是再懷疑我,不信任我,說不定我就敢了。”少年揚唇,痞痞的笑,大有一副丁晨的味道。
西門妝挑眉,将他打量一番,才發現,這個少年,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了。溫柔也好,陰冷也罷,或是現在這樣一副無賴的模樣,西門妝都見識過了。不過,哪一面才是真正的沈爾呢?是溫柔還是冷酷,是謙恭還是不羁?她還需要時間好好的了解。
“妝…”語音立轉溫柔,寵溺的味道更甚。沈爾已經離了凳子,俊臉又像西門妝湊近了些。
西門妝則是下意識的後仰,太壓迫了,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少年的呼吸。逐漸的,心跳加快了,讓西門妝很是不安。她扭頭,不敢去看那雙深邃的眼,吶吶的道:“你又想幹什麽?”每次沈爾靠近,她就覺得準沒好事。
“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喜歡你,你還記得嗎?”少年溫潤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如魔音一般,惑人。
西門妝只覺溫熱的呼吸撲灑在她的耳垂頸間,微微有些發癢。她記得,怎麽會不記得。當初在姚家宅的時候,沈爾躺在地上裝死那晚。他就表白過,不過當時西門妝不信。至于現在,她不敢信。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無數次的見識過了沈爾的強大,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妖仆。甚至,她現在都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溫柔的,還是冷酷殘忍的,這樣的沈爾,她怎麽敢信。
“妝,我是真的愛你!”少年溫軟的嗓音再次傳來,西門妝只覺腰間環上一只手,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經從梳妝臺前,到了床上。
她就仰躺在床上,目光所及,是沈爾俊朗的容顏。他的呼吸撲灑在她的面上,一手撐着身子,似是怕自己壓到她。西門妝的發散亂在錦被上,如綢緞一般柔軟。那雙黑翟石似的眸此刻正看着沈爾,少年的目光依舊深邃,眼中含着笑,唇角上揚,一手撫摸着她的臉頰,溫柔的看着她。
“我愛你…”薄唇微啓,他又重複了一遍,俊臉靠近。
呼吸交融,西門妝微微迷醉在他柔情似水的眸中,有些恍惚。
“小妝…”親昵的喚聲,一遍又一遍。
西門妝已然沉醉在他溫柔中,無法自拔。連最初想問的問題,也忘記了。
夜,十分寂靜。
屋裏的燈光昏黃柔軟,而且無比溫暖。
她的雙目呆滞,一點點燈光灑在瞳中,如夜空的繁星,閃爍着。而在西門妝的眼裏,少年似是嵌在了昏黃的光輝裏,溫柔且迷人。她想,這世上一定沒有人能夠抵擋沈爾的魅力。可是自己,真的喜歡他嗎?
見她不說話,也沒有抗拒,沈爾的臉又一點點的湊近。這幾日他一直念着她的唇,一直回味着她的香甜,都沒能好好的休息過。現在這麽好的機會,這麽好的氛圍,如果不好好的一親芳澤,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薄唇壓下,輕柔而溫熱。
西門妝的心一抖,眼睫顫了顫,兩手不由得攀上他的肩膀。
僅僅只是一個動作,卻讓沈爾無比的興奮。他加深了力度去吻,去允吸她的唇。這一次,他吻得很細致,細細的去勾勒她的唇,卻描繪她的唇線,感受她的呼吸。仿佛眼前就是一塊蛋糕,他小心的,一點一點的吃着,生怕吃得太快,就沒了。
屋裏死寂一片,相擁在床畔的兩人纏綿悱恻。呼吸亂了,沈爾的心也亂了。他的手慢慢的下滑,撫上西門妝的肩膀,輕輕揉弄那圓潤的香肩,吻得更為深沉。
空氣都被奪走了,西門妝被吻得腦袋發暈,面頰緋紅,捏着他衣服的手一緊再緊,卻是極力的回應着。
叩叩——
房門被敲響,西門妝的意識清醒了些。可是壓在她身上的少年卻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依舊輕合眼簾,與她的唇糾纏。唇齒相依的美好,讓他小腹一陣悸動。莫名的就想得到更多,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
敲門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起,沈爾都選擇了無視。
西門妝卻是慌了,輕合的眼簾不由得啓開。而此刻,沈爾已經放過了她的唇,轉而攻向她的脖頸。
溫熱的呼吸撲灑在她的脖頸,濕潤的吻落在她頸間,讓西門妝一陣心癢難耐。
敲門聲又響。
西門妝極力的平複着呼吸,方才問道:“誰…啊——”一聲痛吟無法抑制的從她唇間迸出,罪魁禍首就是埋在她脖頸間,輕輕啃咬她的少年。下口太重,咬痛她了!
門外,西門禦聽見那不太和諧的一聲痛吟,不禁急了,“小妝啊!我是爸爸,你怎麽了?怎麽好像聽見你叫喚了一聲?”
西門禦的聲音傳來,西門妝的面頰一紅,不由推了推壓在她身上的少年,壓低嗓音道:“沈爾!我爸是我爸!”
少年的動作停住了,腦袋埋在她肩胛處低低的笑。甕聲甕氣的道:“我不是你爸!我要是你爸能跟你這麽親熱嗎?”他逐漸平複了自己的欲望,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心裏開心的快要流糖水了。
西門妝微愣,半晌才弄懂他話中的真意,不由得狠狠揪了他一把,“快點起開,從陽臺跳下去!”她的語氣急切,因為敲門聲一陣接一陣的,根本沒停。她怕一會兒再不開門,西門禦得撞門了。
沈爾蹭了蹭她的臉頰,模樣十分親昵。半晌才不舍的撐起身子,放過了西門妝。
西門妝急忙坐起身,向他比了個跳樓的手勢,便要去開門。
少年的目光溫潤,掃過她頸上不深不淺的吻痕,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又将西門妝拉回了懷裏,“以後不能懷疑我,要絕對相信我!不然我下次,就狠狠的欺負你,把你全身都種上草莓。”他說着,面容嚴肅。
西門妝微愣,眨了眨眼。
少年不禁失笑,佯怒,“聽見了嗎?”
被他一聲低吼,西門妝才木讷的點頭。見她點頭,沈爾才又彎了眉眼,伸手拉了拉她的浴袍,攏了攏她的頭發,将那脖頸上的小草莓遮住。又留戀的看她一眼,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嘟囔道,“怎麽感覺我們像是偷情一樣!”說完,未等西門妝伸手掐他,便自覺的閃到了陽臺上,跳了下去。
西門妝還愣在原地,直到門被撞得咯吱直響,她才一個箭步上去,拉開了房門。
“爸…”一聲輕喚,成功阻止了正要破門的西門禦。
男人一身深蘭色的睡袍,眉頭糾結,眼中滿滿都是擔憂。在看見房門打開,西門妝乖巧站在門口的那一刻,眼中的擔憂總算消散了。
擡手,食指戳在西門妝額頭上,卻是沒怎麽用力,“你這丫頭,半天也不開門,剛才叫喚什麽?害得爸爸這麽擔心!”西門禦佯怒,一張俊臉沉着,十分嚴肅。
西門妝眯着眼笑,任由他在自己額頭上戳了幾下,擡手握住他的大手,順勢依偎過去,抱着他的臂膀,“我錯了!剛才洗澡呢,在浴室裏摔了一跤,屁股疼。”她面紅心跳的撒謊,索性腦袋埋着,西門禦看不見她的臉色。
聽見她說屁股疼,男人不由得笑了,大手攬上西門妝的肩膀,輕輕的怕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小心呢?小時候爸爸給你洗澡,你就老愛摔跤,摔跤了,就賴着爸爸給你揉。”他說着,便攬着西門妝進屋,父女兩人在床尾坐下。
西門禦這才握住女兒的肩膀,一雙滄桑慈愛的眼細細的打量她,爾後嘆了一氣,笑道:“現在不一樣了!我的寶貝女兒長大了,是個大閨女了,爸爸可不能再給你揉了!”他說着,還若有所指的瞥了西門妝的屁股一眼。
剎那,西門妝的臉便紅了。眉眼裏滿滿都是笑意,“爸…非禮勿視啊!”她打趣的說着,卻是伸手自己揉了揉。
西門禦朗笑出聲,再次擡手,輕輕撫着西門妝的發,“小妝啊!你長大了,越來越像你的母親了!”
一樣的話!西門妝記得步京承也是這麽說的。
“那我不像你嗎?”她眨眼,笑得純真,而且真心。
西門禦的目光卻是一滞,面上的笑僵了僵,轉瞬又恢複了正常,“你呀!更像你媽。”他說着,從她的頭頂撫到發尾,才幽幽的收回了手,“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爸爸明天要去美國談生意。你在家裏,好好照顧自己。”
他的話一出口,西門妝的面色便僵住了,眉眼裏的笑意逐漸消散,面色不覺間就凝重了。西門禦要去美國,這就代表,她又得好一陣子看不見他了。
“那…爸爸你要去幾天?”她掀起眼簾,問得小心翼翼。
西門禦又是嘆氣,猶豫了好半晌,才道:“這次去,約莫要一個月。”
“一個月?”語調微微拔高,西門妝的瞳孔縮緊,“這麽久!”去一個月這麽久,那她不是一個月見不着他了!
“這次去,爸爸要帶上你蔣姨。去談完生意,順便度假。”
西門妝了然了,原來是要度假。
面色又是一沉,她嘟嘴,佯怒,“爸爸就知道陪着蔣姨!”
西門禦卻是被她逗笑,“爸爸知道,小妝最懂事了!爸爸會給你帶禮物的!”他說着,已經站起身來。
西門妝點頭,一副懂事的模樣。将西門禦送出門去,關上了房門,她才靠在門後,漸漸的沉下臉去。
其實她方才是真的生氣了,不過在西門禦的眼裏,她一直都是一個懂事的女兒。
她不想…破壞了自己在西門禦心裏的形象。
------題外話------
071章首訂:skaegn5681【2015—02—1206:58:00】
領養榜:
清紉——薛靈
抹茶matcha——丁香
暖化他——西門妝
風若吹,我就飛——沉華
|▍夜色孤寂♀未必悲傷|▍——沈爾
伊小漓——暮成雪
雙生月依——丁晨
孤鴻顏——鸠
——以上親媽,請珍愛乃家娃子,他們愛吃肉!吼吼!另外,為了娃子們幸福,請跟你親家處好關系(狂笑ing)
——
關于客串:
1、雙生月依——(未出場——被封印的第三代吸血鬼月容笙)
2、陌路千尋——童嘉(已出場)
3、風若吹,我就飛——西門舞(未出場——西門妝的堂妹)
4、末雨寒月——闵恩(已出場)
5、抹茶matcha——莫雲茶(未出場——被封印的第三代吸血鬼之一)
6、清紉——詭笑(已出場)
7、|▍夜色孤寂♀未必悲傷|▍——酒湖(人工湖的名字)(狂笑ing)
8、唯愛新蘭——江雅美(未出場)
——還可以報名哈!長期有效
最後,感謝一直追文的妞兒們
☆、073、不信你可以試試(求追文)
還記得當初蔣欽剛進西門家的時候,待西門妝也是極好的。那個時候無論什麽東西,她都會讓西門雪讓着她。可是時間久了,本性也就顯露出來了。小時候蔣欽以為她跟別的孩子一樣不知事,很多時候做事情說話都沒有避諱,尤其是西門禦不在家的時候。也正是因此,西門妝才會這麽讨厭這個後母。
她平生最讨厭的就是表裏不一的人,可是十二年過去了,凡事都習慣了。
夜風卷起落地窗的窗簾,西門妝站直了身體,步子輕移,便走到了陽臺上。兩手交疊在栅欄上,她的目光遠眺,很是空洞。今晚又将是一個不眠之夜,心裏空落落的,有些難受。
約莫淩晨兩點的樣子,西門妝回房睡下了。不過半個小時,便接到了丁晨的電話。
“小妝,沈爾回來了嗎?”電話那頭,少年的面色十分難看,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有些沖。總覺得他似在壓抑什麽似的。
西門妝翻身,目光瞟了一眼窗外的天,閉了閉眼,應了一聲,“回來了!”不僅回來了,而且還恬不知恥的吻了她。
現在想想,自己一定是瘋了,否則怎麽會三番五次的被沈爾占便宜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西門妝屏息,只聽見少年粗重的喘息聲,以及…牙齒打顫的聲音…
奇怪!牙齒打顫?
“丁晨?”西門妝坐起身,這才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丁晨向來有話直說,怎麽今晚吞吞吐吐的。
她的話落,那頭便挂了電話,忙音響起,西門妝半張着嘴,卻是什麽也沒來得及說。真是奇了怪了,這個丁晨到底在搞什麽鬼?打電話過來,只是為了問沈爾的行蹤嗎?看樣子他還是對沈爾有所懷疑。
西門妝倒頭,重新躺回床上,目光卻是望着天花板,不由想起方才那綿長的一吻。
那種呼吸交融的感覺,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以及那種期待、暗喜的心情…到底算怎麽一回事?
擡手,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輕輕撫着,不由得回味起與沈爾接吻時的感覺。他的唇十分炙熱,啃咬她時,微痛卻又很舒服。接吻真是有趣的事情,她好像,有點愛上跟沈爾接吻時的那種感覺了。
思及此,西門妝的唇角不由得上揚,閉了閉眼,就要沉醉在睡夢中。
忽然,手機又響了,她的雙目咻然睜開,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舉起手機看了一眼,竟然是…沈爾…
“喂?”她接通,再次翻身,話音軟糯,不似往日清冷。
電話裏傳出少年低低的笑聲,其實沈爾的房間就在西門妝樓下,兩個人也就隔着一塊地板通話,實在是錢太多。
“我就知道,你睡不着!”少年得意的一笑,聲音溫潤,帶着寵溺的味道。
西門妝暗自翻了個白眼,“我剛才就快睡着了,結果你一個電話,把我吵醒了!”
“噢?那我前一秒打的時候,你為什麽在通話中?”少年的聲音低沉,語氣平淡,卻非常的犀利。他這是拐着彎在質問西門妝。
明白了他的話意,西門妝的唇角暗自上揚,眉頭挑起,卻是怎麽也不肯回答。
她不回答,沈爾就睡不安穩。因為實在想不出,這麽晚了,還有誰會給西門妝打電話。難道是步京承?
如此一想,沈爾的眉頭便蹙了起來,“你要是不告訴我,那我現在就去陪你睡!”語氣半帶威脅,電話那頭的西門妝愣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将實情告訴了他。
關于丁晨那麽莫名其妙的電話,西門妝也不怎麽明白。
不過,很快,沈爾便明白了。
就在他剛剛挂了電話的一剎,屋裏便多了一條人影。靠在床頭的少年慵懶的擡目,目光冰冷的看向那窗前站着的黑影,冷道:“有什麽事,非得今晚就來找我?”
“當然有事!”另一道清冷微微顫抖的男音響起,在這被夜色吞噬的房間裏,一抹冷光緩緩抽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給西門妝打電話的丁晨。而他此刻,已經将長劍從劍鞘中拔出,隐在夜色中的面容十分陰沉,那雙眼怒意滿滿,像是載滿了恨意和殺意,正直直的盯着床上的沈爾。
面對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氣,原本一臉随意的沈爾也不禁坐直了身體,認真起來。
“我問你,你那晚到底對我師姐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他咆哮,幾近抓狂。憤怒傾瀉而出,語調高昂,絲毫沒有顧及到這是淩晨,更沒有顧及到,這裏是西門家。
沈爾擰眉,面對一臉憤恨的丁晨,他有些不解。卻是一閃身便離開了大床,來到了落地窗的另一頭。
“現在是淩晨,這裏是西門家,你應該注意一下!”他的嗓音依舊清冷。
“我只問你一句,你那晚到底對我師姐做了什麽?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是一副什麽鬼樣子?”丁晨的語調再次拔高,驚擾了二樓的西門妝。
聽見丁晨的聲音,聽見丁晨的話,西門妝急忙下樓,跑到沈爾的門前。
尚未來得及敲門,那房門便自動開了。而也就是在這一刻。萬物再次靜止,就連那被風吹起的窗簾,也頓在的半空,一直沒有落下。
西門妝知道,是沈爾将一切靜止了,因為丁晨的到來,也因為丁晨的咆哮和抓狂。
“你們兩個有什麽事情,不能明天白天再說嗎?也不看場合,不分時候!”柳眉蹙起,西門妝步進屋裏,一雙美目掃視着落地窗前的兩人,接着道:“丁晨,我知道姚學姐失蹤了,你很擔心!但是我相信沈爾,姚學姐的失蹤一定跟他沒關系的。”
“他是你的妖仆,你當然要護着他了!”少年悲憤的聲音吼道,而被吼的那人,正是平日裏被丁晨一直護着的西門妝。
面容僵住,微張的嘴尚未來得及合攏,西門妝顯然是驚住了。
丁晨方才的語氣,與平日裏完全不一樣。很悲憤,很難受,又很崩潰的感覺。
半晌,少女輕輕抿唇,目光閃爍的看向那窗畔提劍的少年,喃喃,“到底出什麽事了?依你方才所說,姚學姐找到了嗎?”她的聲音放輕,腳步不由向丁晨邁去,小心翼翼的接近他。
少年的眉眼顫了顫,唇角略揚,苦澀的一笑。眼皮掀起,淡漠憂傷的目光看向西門妝,“找到了…”他的語氣很平靜,相比之前的激動,實在是太平靜了。就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讓西門妝感到不安。
她總覺着,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否則丁晨怎麽會大半夜的打電話詢問沈爾的行蹤,怎麽會大半夜的跑到沈爾的房裏來,還提着劍。
“既然找到了…”
“找到了她的屍體,也算是找到了。你說對嗎?”輕快的一句話,将西門妝尚未說完的話堵了回去。
瞳孔不由縮緊,西門妝愣住了。丁晨的話還回蕩在她的耳邊,找到了姚佳的屍體…屍體?這麽說…姚佳她…死了?
“到底怎麽回事,你先說清楚!”眉頭擰起,西門妝的目光微凜,炯炯有神的看着那少年。
丁晨的臉上閃過一抹悲傷,那纖薄的唇瓣張了張,卻又合攏,似是難過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似的。
今日淩晨一點多,丁晨接到了警察局的電話。說是在酒湖邊發現了一具女屍,需要他卻認領。
當時丁晨的心就涼了半截,一具女屍,為什麽偏偏要讓他去認領?當他趕到警察局的時候,揭開那塊遮住屍體的白布時,面容僵住了。一顆火熱的心頓時停止了跳動,時間也似是靜止了一般。那具女屍…是姚佳…
蒼白的容顏,嘴角還沾了血跡,頭發淩亂,脖子上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而且具驗屍的闵恩說。死者受到了嚴重的侵略,私密部位又紅又腫,而且大腿內側還殘留着血跡。經過檢查可以斷定,死者生前遭受了非人的待遇,甚至——性侵。
兩只手腕有紅印,應該是被什麽東西铐住了手,因為奔扯,從而使得手腕留下了紅印。而且,侵略死者的人極其的殘暴,肆意的破壞了死者的生殖器,還割掉了死者的胸。最後,死者被人發現時,渾身赤裸,一絲不挂,簡直慘不忍睹。
當闵恩将這些判定結果告訴丁晨時,少年的內心洶湧澎湃,最終火山爆發,終于暴走了。
姚佳是誰?他的大師姐,十幾年來,一直像親姐姐一樣,照顧着他。其實小時候,丁晨體弱,經常得病。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丁晨才會被爸媽送到師父門下習武練術。小時候所有的孩子都排斥他,說他是個病秧子,不是個男子漢。男生讓他去找女生玩,女生又礙于他軟弱,不喜歡他。
那個時候,在他身邊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妹妹丁香,一個就是師姐姚佳。
姚佳是師父撿回來的養女,她是個真正的孤兒。從小無父無母,跟着師父修習法術。明明是個女孩子,卻比男孩子還要能幹。男孩子能幹的,她也能幹,男孩子不能幹的,她還是能幹。當時姚佳在村裏,就是孩子王,是許多孩子敬仰的對象。她對誰都好,對誰都慷慨,可是丁晨卻是受她照顧最多的那個人。
也是因為她,他逐漸融進了孩子堆。經常陪着他練武,直到深夜,也經常鼓勵他為他打氣。後來丁晨的身子骨養好了,随着年齡的增長,那張臉越發的俊秀,總算與大家打成了一團。他的童年沒有留下遺憾,而童年裏守護他的那個大姐姐,現在卻死了。死得不清不白,死得沒了一點顏面。
他曾一直将姚佳當做自己的親生姐姐,試問,親生姐姐就這麽平白無故的死了,死前還遭受了如此非人的待遇。丁晨心裏,能好受嗎?
從丁家二老去世起,已經八年的時間,沒嘗過悲傷的味道了。如今,再次嘗到這味道,卻覺得比從前更加的難受。
——
聽他講述了一切,西門妝的目光顫了顫,眉頭微擰,搖了搖頭,“怎、怎麽會呢…”姚佳怎麽會死了呢?以姚佳的身手,怎麽會輕易被人殺死呢?
“我師姐的武術與法術都很高強,一般的人或者妖是絕對傷害不了她的!”丁晨的目光微凜,再次投向對面的沈爾,他咬牙切齒,“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人,能殺了她!”而且,當初姚佳就與他提過,她說他知道沈爾的真身,而且一直以這件事威脅着沈爾,與她交好。所以,丁晨現在懷疑,沈爾是因為這個原因,且急于擺脫姚佳,才會不擇手段的殺了她。
對面的少年側身而立,聽了他的話,不禁冷笑,“姚佳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強大!”他的語氣平淡,卻是在敘述事實。在丁晨的記憶裏,身為師姐的姚佳一直都是最強大的。
可是他們已經分開了很多年了,這些年丁晨四處斬妖除魔,早已歷經磨練,成為了一名相當出色的除妖師。至于姚佳,她雖能看穿沈爾的真身,可是,降妖除魔的本事與丁晨比起來,可就差得遠了。
“沈爾,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好妖怪!也是你讓我明白了,即便是妖怪,也有好壞之分。”丁晨提步,長劍劃過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
西門妝站在不遠的地方,看着那長劍劃過地板,擦出零星火花,卻是沒有上去阻止。她不知道該跟丁晨說些什麽,姚佳死了,還死的這麽的凄慘,着實讓人太驚訝了!
少年頓了頓,在離沈爾幾步遠的地方站定,目光微擡,便直直的盯着沈爾深邃的眼,“可是,我現在知道了!是我錯了,這世上的妖怪都是一樣的,沒有好壞之分!”語調激昂,若非沈爾将一切靜止了,只怕西門家的人都要被吵醒了。
他說着,手中的長劍便揚起,看架勢,是要與沈爾決一死戰似的。
“慢着!”西門妝冷喝,提步過去,“丁晨你冷靜點!”她的眉頭蹙起,已然擡手,握住了他的劍刃。
“這件事情還有很多疑點,若真是沈爾殺了姚學姐,他又怎麽會侵犯她呢?”她的話點出了重點。
可是一瞬就被丁晨否決了,“你怎麽知道沈爾背地裏不是一個禽獸不如的妖怪呢?小妝,你很了解他嗎?你知道他的來歷嗎?你真的清楚他的為人嗎?”
他的話讓西門妝一愣,微微恍惚。半晌才回話,“總之,我相信他。姚師姐的死與他無關。”她說得斬釘截鐵,那信任的眼神叫沈爾的心柔軟。西門妝相信他,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西門妝也記得沈爾說過的話,他說,不能再懷疑他,要相信他。所以西門妝,選擇了相信他。饒是嘴上這麽說,丁晨的那番話卻還是給她留下了陰影。
丁晨蹙眉,長劍被西門妝壓下,他沒有動,确然冷靜了些許。
西門妝說,“姚學姐的案子,我會幫你一起查,一定會找出真正的兇手。你放心!”她的眼裏閃爍着堅毅的光芒,讓人看了就很安心。
丁晨沉默着看了對面的沈爾一眼,卻見那少年正專注的看着西門妝。西門妝說得也不無道理,如果真的是沈爾殺了師姐,怎麽會去侵犯她?他明明就知道,沈爾心裏喜歡的人一直就只有西門妝一個。
莫名的,丁晨垂下了眼簾,總覺得自己方才說的都是些混賬話,可是現如今,他卻放不下面子去跟沈爾道歉。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明天去學校再從長計議。”少女的嗓音轉冷,語氣堅定,不容別人忤逆。
丁晨默了,掀起眼簾深深的看了沈爾一眼,最終點頭。今晚似乎太沖動了,竟然大晚上的跑到西門家來找沈爾報仇。如果不是沈爾靜止了一切,現在周圍的人都被吵醒了吧!
“今晚,對不起!”這句話他是對西門妝說的。
那少女抿唇,眉頭蹙了蹙,沒有回話。只目送丁晨的身影步出門去,爾後從西門家的大門離開。
等他一走,西門妝的腰際便環上了兩條手臂,少年身上的皂莢香襲來,懷抱溫暖,動作親昵。
“小妝,我很開心。”他的語調很輕,泛着甜意。因為西門妝的信任,所以他心裏暖暖的,方才因為丁晨而生出的不滿情緒,全都如雲煙消散了。
月光從落地窗外透進,灑在兩人身上。西門妝微微側頭,餘光掃過少年的下颌,她咬唇,“真的不是你嗎?你那晚沒對姚學姐做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吧!”
這突來的一問,沈爾頓時凍結,很顯然,這丫頭就是在逗他。剛才當着丁晨的面還在說信任他不是?
“你不是說相信我嗎?”嗓音低沉,他埋下頭,親吻她的耳垂。
西門妝擡手,撐着他的下颌,用力推開,又不安的縮了縮脖子,“我得确定一下,我是不是該信你啊!”她只是想要沈爾親口告訴她,他沒有碰過姚佳,僅此而已。
那少年直起身,兩手從她腰間抽離,撫上她的肩膀。爾後将西門妝的身體轉向自己,溫潤的眼打量着她,俊臉壓近,與她呼吸交融,“我發誓,我沒有碰過她。你要是不信…”少年的眼裏閃過一抹精光,大手下滑,攬着西門妝的纖腰,将她的身體攬向自己。身體完美貼合,毫無縫隙。貼得太近,西門妝感受到他身體的異樣,俏臉咻地紅了,剎那如煮熟的螃蟹似的。
沈爾的聲音傳來,接着道:“喏,你要是不信,咱們就試試。我只有對你,才會生出欲望,明白嗎?”他沉聲道,嗓音沙啞,眸中明光暗湧,神情越發的柔和。就像是真的忍耐了很久似的,只要一觸碰西門妝的身體,他就想要撲倒她。
西門妝急忙推開他,踉跄後退幾步,方才站定,“快天亮了,我要上去休息了!”她的語氣略慌,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很奇怪,就在方才沈爾貼着她的時候,她覺得刺激又興奮。
看着西門妝拉開門出去,沈爾唇角的笑漸漸斂起。那雙含着笑意的眸也逐漸陰沉下去。微微側身,面向落地窗外。他輕輕閉眼,蕩起的窗簾落下了,院子裏樹影搖晃,這個世界又恢複了常态。他的眼裏寒意深邃,将方才丁晨所說大致了解了一下,第一個疑點。
姚佳的屍體被發現時,渾身赤裸。那麽,警察卻是從哪裏得到丁晨的電話號碼的?
其次,按照丁晨所說,以姚佳的身手,一般人的确沒法對她下手。那若是熟人呢?跟熟人在一起,她難免會放松警惕,誰也不會料到,自己熟識的人會對自己下手吧!
最後,那晚他離開以後,姚佳是否還見過別人?
這三個問題,是沈爾将整件事反複思索後提出的。明天還得詳細的詢問一番!
——
翌日清晨,西門妝與沈爾早早的就去了學校。
而一如既往的,教室裏已經有一個人了。蘇寒很早就到學校了,此刻正在預習今天上午的課堂內容。看見西門妝和沈爾一并進來時,她明顯的驚訝了,不為別的。因為還是頭一次看見西門妝來得這麽早!
“小妝,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蘇寒放下教科書,伸了個懶腰,笑道。
“啊?嗯…”随後應下,西門妝卻是笑不出來,只沉默的走到桌旁坐下,一言不發。
沈爾亦是,似是在沉思,恍若沒有聽見蘇寒的話。
“怎麽了?”意識到氣氛有些凝重,蘇寒不由得擡手拍了拍西門妝的肩膀。
那少女這才回神,目光一顫,轉身看向蘇寒,茫然道:“你剛才說什麽?”她方才在想姚佳的事情,也沒注意去聽。
蘇寒不由蹙眉,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道:“你沒事吧!也沒發燒啊!怎麽心不在焉面色這麽難看?”
西門妝垂下眼簾,深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徐徐道:“蘇寒你不知道,姚學姐死了。”她的語調低沉,眉頭皺起,似是頗為煩惱。
她的話卻讓蘇寒一愣,緊蹙的眉緩緩展開,那雙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恍惚,唇瓣微張,半晌她才道:“不、不會吧…”方才一定是她自己挺錯了,亦或者是西門妝說錯了。姚佳怎麽會死呢?明明那晚見面,她還好好的不是嗎?
“怎麽會呢?那晚我們見面的時候她都還好好的。”蘇寒嘀咕着,聲音極小,可是教室裏太過安靜,且西門妝與沈爾的耳力又是格外的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