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游樂場命案的兇手到底是誰? (22)
沈爾的名字,她盯着那一串號碼看了許久,最終只是将手機扔在了床上,将自己的也摔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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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結束,周一到來。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從窗外照進,西門妝已經梳妝好,開門下樓。從她昨晚回來到現在,連沈爾一面都沒見着。聽柳媽說,沈爾回來請了兩天假就走了,說是回去看爺爺。
只有西門妝知道,他根本沒有什麽爺爺,都是借口而已。不過,沈爾沒有回古堡,也沒有再西門家,會去哪兒?
去學校的路上,西門妝一直看着窗外,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始終猶豫着,到底要不要給那家夥撥個電話?他別死在外面了,沒人收屍怎麽辦?
就在她說服自己的時候,車子在明德高校外停下了,而西門妝也看見了那校門前與丁晨并肩往學校裏去的身影。舉着手機的手放下了,不動聲色的将手機揣回了兜裏,西門妝開門下車。
她的腳步有些匆忙,卻始終跟丁晨他們保持着距離。
她看見姚佳攀着少年的手臂,興高采烈的說着什麽,而那少年則是一昧的向前,沒有接話。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兩天的沈爾,想不到這兩天,他竟然跑到丁晨家裏去了。
怎麽說丁晨也是捉妖師,他和沈爾感情這麽好,是想在以後上演相愛相殺的戲碼嗎?
西門妝腹诽着,饒是她想低調的跟蹤,可周圍的人卻好像跟她有仇似的,偏要轟動。男生們的目光追随着她,逐漸西門妝的身後便跟了一群人。
如此大的陣勢,要是前面的沈爾還不能發現她,那他就是眼睛瞎了耳朵聾了。
腳步咻地頓住,少年揣在褲兜裏的手抽出,緩緩的轉身。一直說個不停的姚佳也忽然停住了,目光不解的看了一眼沈爾,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鎖定了西門妝。
丁晨也瞧見了西門妝,先是一驚,爾後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西門妝的臉色不太好,他向來很識趣,遇見這種情況,就應該躲遠一點。
他就說好好地,沈爾小子怎麽會大晚上的跑到他家裏來串門。原來是和小妝鬧矛盾了!不過,吵吵嘴才像情侶嘛!情人間吵吵鬧鬧的,才能增進感情不是。
西門妝也站住了腳,站在幾步遠外,愣愣的看着那少年。
姚佳則是挑眉,掃了一眼西門妝身後的人群,挽着沈爾手臂的手緊了緊,揚唇妩媚一笑,“西門小姐,早上好!”她大方的打招呼,好像身在局外似的。
西門妝的眉頭微蹙,一抹不爽劃過眼底,她揚眉,看着沈爾,卻是什麽也沒說。
姚佳沒有得到回應,不免有些尴尬。可是那少女的性子,卻又十分的灑脫,當即也不怪西門妝拂了她的面子,反倒是将目光再次掃過周圍愈加聚攏的人群,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吧!今天借着西門小姐的光,我有一些話想要蕩着大家的面告訴沈爾。”
“我喜歡他!希望他能做我的男朋友,也希望我能取代他心裏那個女生的地位。”簡單直接的敘述,卻讓所有人都驚住了。
姚佳的語氣十分平淡,絲毫聽不出她對沈爾有愛慕之心。
可是多半人卻是相信的,這段日子,姚佳對沈爾的糾纏,私下裏都傳遍了。以往校花校草同進同出,可是半路殺出一個姚美人,生生做了第三者,然後校草棄了校花,和姚美人恩愛去了。
當然,還有很多版本,終歸就是西門妝與沈爾感情破裂,沈爾改投姚佳的懷抱之類的。
西門妝想笑,可是面上卻是一片苦色。美目裏如覆寒冰,西門妝卻是一個字沒說從他們兩人面前繞過。周遭的人聲轟然,她卻充耳不聞,那視若無睹的模樣,讓沈爾擰起了眉頭。
“師姐,你就不能低調點?表白這種事你私底下說不就行了,有必要搞得人盡皆知嗎?”丁晨在一旁哭笑不得,他本來以為姚佳只是鬧着玩,可是沒想到今天她卻明目張膽的挑釁西門妝。當着西門妝的面追求沈爾,這不是存心氣人嗎?
姚佳掃了他一眼,不由湊近一些,“你的意思是怪我咯?我喜歡沈爾,你不樂意了?”美目眨了眨,含着一絲笑意。
丁晨被她問得一愣,嘴角略抽,“別逗了,你喜歡誰關我什麽事?不過你喜歡歸喜歡,別這麽高調啊!”嘟囔一句,丁晨提步走出了人群,打算去看看西門妝。
美目看着那身影遠去,眼中隐含着失望。再回眸,姚佳卻是笑得十分大方,“各位同學,大家都散了吧!謝謝各位同學捧場!”
丁香已經悄悄走遠了,等到人群散盡,這條路上便只剩下沈爾和姚佳兩人。
周遭安靜了,那些異樣驚奇的目光都消失了。姚佳左右看了看,爾後才擡起手肘猛的一頂少年的小腹,“喂,你想讓我說的做的,我可是都說了也做了!那接下來,換你幫我了吧!”
沈爾輕嘆一氣,面色有些欠佳,一手搭上姚佳的肩膀,勾着她的脖子,便朝着校外去,“幫你可以,先陪我出去喝杯酒!”他冷着俊臉,語氣僵硬,簡直沒把姚佳當女人似的,拖着将往前走。
其實,從第一眼看見姚佳的時候,沈爾就知道,他們兩個之間可以好好合作一把!
也許是因為心裏都藏着人,所以姚佳的眼神看丁晨的眼神,與沈爾看西門妝時的眼神極其的相似。不過,這個丫頭比他藏得深,不然也不至于到今時今刻,丁晨那小子還毫無知覺。
說什麽喜歡沈爾,還有這段時間的糾纏,不過都是做給西門妝看的。同時,也是做給丁晨看的。
如果西門妝對沈爾是有感情的,那麽她會吃醋,會難過,會變得奇怪。而事實證明,西門妝對他的确有感情。
兩道身影并肩向校外走去,就在他們步出校門時,上課鈴聲敲響了。十分鐘過去,西門妝掃了沈爾的座位一眼,不由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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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鬼瞳之極品貴女》文/顧小梳
她是珍寶閣的首席鑒寶師,遇奇珠,遭刺殺,一朝重生,竟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成為七歲孤兒;
四個輪子的東西滿地跑,方方正正的盒子裏裝着的小人會說話……各種奇怪的東西,她尚未完全接受,便成為慕容家養女;
人前,她是慕容家的得寵千金,氣質如蘭,衆人追捧;人後,她是天賦異凜的鑒寶大師,鬼瞳一開,賭石鑒寶,信手拈來。
奈何“卑賤”的身世擺在那,總有人看不慣。
挑釁?小兒科,她不看在眼裏;
威脅?她死過一次,也不怕多一次;
妒忌?那她管不着;
吃醋?等等……
這男人莫不是有病,初次見面就吃醋,這個不許,那個不準,請問他是她的誰?
☆、071、卑劣的人性
下課鈴打響,西門妝便從座位上站起身,向門外走去。沈爾翹掉一節課,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她決定去找找。
丁晨見她離開,立馬跟上。
“小妝!”
西門妝聞聲回眸,看着跟來的丁晨,不由得蹙了蹙眉,“怎麽了?”
“你是要去找沈爾?”他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西門妝沉默了。
丁晨揚唇,暧昧的一笑,“先去師姐教室裏看看吧!我想他們兩個應該在一起。”
經他提醒,西門妝意識到這個問題,當下腳步加快,眸光微沉,周遭的溫度瞬時降低不少。丁晨一個激靈,爾後疾步跟上,他擔心這小姑奶奶找到姚佳,到時候兩個女人打起來,可就完了。
姚佳的教室門前,因為西門妝的到來,圍滿了不少男生。那少女就站在門口向裏面張望,縱觀整個教室,都沒發現姚佳的身影,更別提沈爾了。丁晨一問,才知道姚佳根本沒有來上課。看樣子,她真的和沈爾在一起!
為此,西門妝的面色又暗沉了些許。只要一想到沈爾和姚佳單獨相處,心裏就莫名的堵得慌。
說到單獨相處,她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兩天沈爾是在丁晨家裏住的!
腳步忽然收住,西門妝回眸,險些撞上随後跟上來的丁晨。
“又怎麽了?”丁晨莫名的望她一眼,觸到那兩束清冷的目光,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此刻,他們兩人就站在籃球場邊緣,球場上零零散散有幾個打球的男生,還算安靜。清風拂着少女的衣裙,翻飛的發朦胧了西門妝的眼睛。她擰眉,定定的看着丁晨,好半晌才問道:“這兩天,沈爾都是在你家住的?”
丁晨愣了愣,傻傻的點頭。的确,這兩天,沈爾都是在他家裏住的。而且他才知道,那家夥一手好廚藝,做的飯菜,是他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
“你還別說,以後誰嫁給沈爾就是誰的福氣!他的廚藝,實在是…啧啧,頂尖級的!”丁晨說着,似是回味起那美味的佳肴,不停地咽着唾沫。不過,轉念一想,他似乎明白了西門妝的企圖。心裏暗自發笑,不由得生出想要惡搞的念頭。
“他給你們做飯吃了?”西門妝微驚,滿目的不信,心裏的不爽又增了幾分。沈爾的廚藝,她當然清楚。每一個來到她身邊的妖仆,好廚藝是必備的。他從來都只給她一個人做飯,可是現在沈爾不僅去了丁晨家,還給他們做了飯,“好吃嗎?味道是不是很好?有沒有吃得撐破肚子,嗯?都有些什麽菜,嗯?你師姐開心嗎?嗯?”問了一串問題,最後才道出了她的主旨。
丁晨想笑,生生忍住了,一臉認真的看着她,鄭重的點頭,“師姐當然開心了!你是不知道,沈爾那小子來我家第一晚,我師姐就沒睡覺,跟他呆了一晚上。”
銀牙緊咬,咯咯直響,少女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向丁晨邁進一步,沉着臉色:“你說沈爾和姚佳呆了一晚上?做什麽了?”
其實也沒做什麽,就他還有丁香,四個人打了一晚麻将!
“這個嘛,你還是自己去問沈爾吧!他最清楚了!”丁晨揚唇,略有深意的一笑,愣是讓西門妝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心裏的怒火從未燒得這般熱烈過,西門妝的呼吸變得氣促,不知是否因為生氣,就連胸口也起起伏伏的,一副胸悶氣短的模樣。她是真的很生氣,莫名的!不對,她生氣是因為沈爾。身為她的貼身妖仆,私自從她身邊離開,還跑去別人家裏,給別人做飯,陪着別的女人!她難道不該生氣嗎?
“好!好好好!”一連幾聲好,卻叫丁晨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看着眼前異常的西門妝,丁晨暗自揚唇,他就知道西門妝和沈爾之間有貓膩。沈爾對西門妝的感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可是西門妝對沈爾是什麽樣的感情,他以前一直沒看清,今日算是明白了。
八九不離十,西門妝是喜歡沈爾的。
“我們回去吧!”少女掉頭,陰沉着臉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丁晨跟在她身後,閑閑的将手揣在褲兜裏,笑得意味深長,“不找了?”
西門妝眯眼,不答。她還找個屁!她等着沈爾回來,再好好的出出氣。
看她渾身散出的陰冷氣質,丁晨搖了搖頭,只能在心裏告訴沈爾,讓他自求多福了!
——
天近黃昏,九州城裏人最多的酒吧裏,坐在吧臺前的少年,格外的出衆。
眉頭突突的跳,執着酒杯的手微頓,少年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骨,一臉清冷。
“waiter,再來一杯!”身旁的少女打了個響指,目光朦胧的望向身側的少年,笑道:“你怎麽了?出來喝酒還繃着一張冷臉,給誰看呢?”
少年沉默,兩手捏着酒杯,目光淡漠的平視着前方。
“真沒想到,我一個堂堂捉妖師,竟然會有一天落到與妖怪為伍的地步。”少女的聲音十分空洞,自嘲的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接着道:“我覺得很奇怪啊!看西門妝的反應,她對你也挺有意思的!而且你也看出來了吧!她生氣了。”僅憑她身為女人的第六感,姚佳也知道西門妝對沈爾是有感覺的。
少年淡漠的回眸,倪她一眼,“我想現在她會更生氣。”
“你真是個怪人,就不怕她氣得再也不理你了?”姚佳揚唇,将空酒杯推向吧臺前的調酒師。目光卻是緊迫的盯着沈爾,單手支着腦袋,幽幽的道:“西門妝真是幸福!”她的語氣有些感慨,唇角的笑半帶憂傷。
沈爾執着酒杯的手頓住,眼簾壓低,目光落在吧臺上,耳邊回蕩着激昂的搖滾樂。幸不幸福,旁人說了不算,得西門妝自己去感受。說實在話,他根本沒有把握跟步京承争。他只是在賭,他賭西門妝對步京承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如果他賭輸了,那麽…
“要是真如你所說,西門妝喜歡的是那個步京承,你打算放棄嗎?”姚佳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簡潔明了戳中了他的心事。
沈爾擰眉,側目對上她的眼,凝視她半晌,才問道:“那如果丁晨喜歡的另有其人,你會放棄嗎?”相同的問題,姚佳自己卻答不上來。
那雙美目中的笑意漸漸逝去,她的耳邊回蕩着少年的話,心湖似是激情的千層漣漪,無法平複。
“會嗎?”少年陰沉的一笑,垂下眼簾,繼續飲着杯中的酒。酒香繞齒,就如同西門妝的唇。他不由得想念她的唇,想念和她接吻時的感覺。那個時候的西門妝,情是為他所動,沉醉在他的吻中,依偎在他的懷裏。
“我…”姚佳蹙眉,接過了調酒師遞過來的酒,卻并沒有急着飲。如果丁晨真的喜歡別人,她會放棄嗎?
這麽多年的感情,說放下就能放下嗎?
思及此,姚佳的唇角不由得上揚,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不知道!”
“據我所知,校慶舞會那晚,丁晨邀請蘇寒跳了一支舞。”沈爾冷道,字節冰冷,卻是意有所指。丁晨和蘇寒的一支舞,不止他震驚,就連暮成雪和孟曉久也是一驚。只不過,她們訝異的是蘇寒會應邀。
兩個從一開始就結下梁子的人,竟然在校慶舞會那晚,共舞。若非沈爾親眼看見,他也不會相信。
少女的面色沉了下去,其實那晚她也在場,站在角落裏,端着一杯酒,遠遠的看着丁晨。她看見丁晨走向蘇寒,向她紳士的伸出手。她也看見他們兩人默契的舞步,甚至注意到那一刻的丁晨,無論是神色還是眼神都與平日裏大不相同。他的眼裏滿滿都是認真,俊朗的身影嵌在她的眼底,抹不掉。
心裏一陣酸澀,她終是笑了。手微微晃動,杯中的酒溢出幾滴,落在她的手背,冰涼。
“我什麽都沒聽見。”薄唇輕抿,眼簾低垂,掩去了眼裏的憂傷,“你也不要再說我的事了。”
“我聽丁晨說,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打木樁。”沈爾的神色溫暖了些許,他的目光遠眺,幽幽的看向酒架上的酒。
姚佳點頭,這是她從小的習慣。不開心的時候,就打木樁。手打得又紅又痛,才能平複心境。
杯子擲在吧臺上,少年從高腳凳上躍下,潇灑的轉身,便向酒吧外走。姚佳看了,急忙跟上去。
“你上哪兒去啊?不喝酒了?”這人真是奇怪,做事情從來不知道與人商量。
姚佳追上去,一手便搭上沈爾的肩膀。熟知,那少年卻是猛的俯身,步子後劃,回身便一拳朝着姚佳的臉打來。面的這突發狀況,舞池中央的人都驚呆了,吓得連連後退,為姚佳擔心。
姚佳卻是雙目微凜,擡手便握住了沈爾的拳頭,用力一推,抓着沈爾肩膀的手也松開了。兩個人的距離一瞬拉開,少年沉着臉看着她。姚佳則半是茫然,半是惱怒的道:“沈爾,你瘋了!”如果不是瘋了,怎麽會突然對她發起攻擊。這個捉摸不透的男人!
那人卻是二話不說,腳步微微挪開,便擺好了架勢,很顯然,沈爾并沒有打算就此罷休。
姚佳看了他半晌,忽的冷笑,“好吧!你想打架,那我就陪你打!”話落,一腳踏地,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屈膝下跪,便頂向下方的沈爾。
那少年靈敏的閃避,招式流暢卻狠厲。一時間舞池裏跳舞的人都退開了,自覺圍成了一個圈,将那互鬥的男女包圍其中。這真人格鬥,可比臺上的舞女歌女好看得多,一時間吸引了酒吧裏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坐在角落裏一個人悶悶喝酒的少女。
中長卷發散披在肩,嬌俏的面容微微擡起,看向那舞池中央打鬥的兩人。少女甩了甩腦袋,意識稍稍清醒了一些,方才看清那兩人。
沈爾和姚學姐?
孟曉久的臉微微泛紅,一雙霧氣雲繞的眼此刻正愣愣的盯着不遠處的兩人,唇角揚起一抹冷笑。這個沈爾,還當真撇下了小妝跟姚佳一起來這酒吧裏鬼混了!
“這世上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薄唇喃喃,她又是冷冷一笑,目光缥缈,落在杯中酒上。閉了閉眼,腦袋有些暈沉。
奇怪,今天才喝了五杯,怎麽就有點暈了?
從李娜去世後起,孟曉久便經常光顧這家酒吧。她的酒量也是在這段時間提上來的,平日裏喝個八九杯,絕對沒問題。但是今天…
“你是孟小姐吧!”一道刻意壓低的男音在她頭頂響起。
孟曉久強撐着仰起頭,目光迷茫的看向眼前的男人。那男人身上穿着深色的西裝,三十上下的年紀,眉眼俊朗,渾身散發着成熟的魅力。那男人她不曾見過,可是方才他卻喚了自己的名字。
“你…認識我?”她單手支着腦袋,晃蕩着杯中的酒,喃喃。
男人含笑,在她對面落座,卻是伸手,小心的握住她執着酒杯的手,“你已經醉了,不能再喝了!”男人說着,已經将酒杯從她手裏抽走,爾後湊到自己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目光随着他的手流轉,少女掀起眼簾,挑眉看着他,忽的一笑,“你想泡我?”她的語氣帶着諷刺,卻無比的憂傷。
她今晚的裝扮十分成熟,化了濃妝,穿着也很暴露,只有這樣,她才能混進酒吧裏來,充當一個成年人。
對于她的不屑與嫌惡,男人并沒有惱怒,依舊唇角含笑的看着她,将杯中的酒飲盡,方才将空空如也的酒杯推到她面前,“孟小姐誤會了,我只是看你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所以來開導你。”
“呵,開導我?”語調微擡,瞥了一眼男人,道:“好啊!你打算怎麽開導我?是去賓館,還是去酒店,亦或者,去我家?”唇角是暧昧的笑,她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雙水靈靈的眼十分迷蒙,讓人沉醉。
少女穿着抹胸紅群,白皙光滑的肩膀裸露在這紙醉金迷的世界裏,格外誘人。男人看得眸光一沉,唇角的笑意不禁深邃,伸手便抓住了少女的手腕,順勢站起,微微用力,将她拽到了自己懷裏。方才重新落座!
這光色暗淡的角落裏,一道屏風遮去了兩人的上半身,只露出兩人重疊的腿。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池中央打架的兩人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這暧昧因子擴散的一角。
男人的眼半眯,看着懷裏的小女人,不由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這張臉長得真不錯,是我喜歡的類型!”
孟曉久微愣,雙目輕擡,對上那男人深邃的眼,不由得失了神。男人的五官生得好看,那雙眼也是炯炯有神,看起來十分的慈藹。他的懷抱很暖,眼裏有孟曉久向往的光芒,越看便越是移不開目光了。
她承認,身為一個16歲的少女,身為一個失去了母親的少女,她的愛情觀已經扭曲了。向來吸引她的男人,都是年紀稍長,并且十分成熟的。就像郄平一樣!
思及此,孟曉久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坐在男人身上的她隐隐有些不安。心跳急速,面頰發燙,悲傷漫頂,她卻清醒不過來。得知郄平就是殺害她母親的兇手時,孟曉久的世界就坍塌了。她唯一的陽光消失了,生命裏只剩下無邊的黑暗。她不僅失了身,還失去了自己懵懂的初戀。她的初戀給了自己的殺母仇人,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怎麽了?觸景傷情,心裏難受了?”男人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孟曉久回神,目光微斜,睨着他,“你剛才不是說只是想開導我嗎?怎麽現在,卻把我抱在了懷裏?”男人就是心口不一,滿口的謊言。他們就是種馬,永遠只會用下半身思考,根本不會真正的愛一個女人。
“我看你是真的醉了,怕你摔了,這樣抱着你,就不怕了。”
孟曉久冷笑,俏臉湊近男人的臉,一手順着他的胸口向下摸去,“那麽,為了報答你,我是不是該好好伺候你的下半‘生’?嗯?”修長的手指觸到那異物,少女嬌媚的笑,朦胧的目光格外的迷人。
她明顯感受到男人的身體一顫,面色微變,嘴微微張開,似是舒服的吟了一聲,嗓音低沉,“好啊!不過我們是不是該換個地方?”他的呼吸撲在孟曉久的面頰上,微微發癢。
少女卻是輕蔑的一笑,微微轉身,換了個姿勢,跨坐在他的腿上,“為什麽要換?難道在這裏,你不敢?”她的眉頭微微上挑,語氣裏滿是挑釁。
男人揚唇,眼中閃過流光,大手緩緩的攬過她的腰肢,将兩人的距離拉近。
唇湊到少女的耳邊,他道:“誰怕誰…”
舞池裏沈爾和姚佳打得熱火朝天,酒吧一隅卻是恩愛不止,嬌喘綿延……
一直到,晚上十點,姚佳的拳頭麻木了,香汗淋漓,沈爾才收了手,淡漠的看她一眼。
“發洩過了,就回去好好睡一覺吧!”少年的嗓音清冷,他彎腰,拾起方才扔在地上的制服外套,爾後轉身便往酒吧外走去。
他的身後,姚佳扯着衣袖抹了一把汗,眸光閃了閃,望着那遠走的背影,忽然頓悟。
沈爾不是故意找茬,他只是,給了她理由發洩。又或者,給了他自己一個理由發洩。
深深吸了一口氣,姚佳摸出了手機,翻到了她從丁香那裏要來的蘇寒的號碼。可是撥電話之前,她還是給沈爾發了一條短信,将之前他們所談的那個問題發了過去。
如果丁晨愛的是別人,那麽,她會怎麽辦呢?
如果西門妝真的愛步京承,那麽沈爾會怎麽辦呢?
未等沈爾的回複,姚佳便撥通了蘇寒的電話。
“喂,蘇寒嗎?我是姚佳,有點事情想要跟你談談,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她的話意十分明了,挂了電話以後,便步出了酒吧,向着不遠處的盛德咖啡廳走去。
有些事情,丁晨不說,那麽就由她來代他說。關于沈爾那個問題,她的答案是,放棄。
她很清楚,十幾年的時間,也沒能生出愛情,那麽這一輩子,她和丁晨都不會擦出愛情的火花了。與其抱着一絲希望守下去,不如讓丁晨身邊多一個人,斷了自己的念頭。
如此一想,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苦澀的笑意在唇角缱绻,最終湮滅。而姚佳則是穿梭在人海之中,讓周遭的人聲趕走她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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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半,市中心的盛德咖啡廳。
二樓的落地窗前,坐着一個優雅的少女。蘇寒望見她時,猶豫了片刻才步了過去。她不知道姚佳找她為了什麽事,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的。
椅子輕輕拉開,蘇寒落座,将手提包小心的放在身後,兩手搭在膝蓋上,向對面的姚佳點了點頭,“不知道姚學姐找我,有什麽事?”她極少大晚上出門,蘇媽媽再三叮囑早點回去,所以她很趕時間。
看她焦急的樣子,姚佳揚了揚唇,将其中一杯香芋奶茶推到了她的面前,“我聽說蘇小姐喜歡香芋味的奶茶,所以特意讓waiter給你準備了一杯。”而她自己,則是一杯名為單相思的黑咖啡。單相思是苦澀的,如黑咖啡的味道。
蘇寒扯了扯嘴角,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小心的接過,“謝謝姚學姐!”
“不客氣!這麽晚了讓你出來,實在不好意思。”
蘇寒微愣,面對這個端莊大方的學姐,有些無措。
姚佳也打量她半晌,眼前的少女不算很美,至少與西門妝比起來,差的太遠。就是與姚佳自己相比,也要稍遜一籌。可是少女的面容十分幹淨,而且白皙,沒有一點瑕疵。尤其是那雙目光淡漠的眼睛,似是将塵世的一切看破一般,沒有絲毫的情緒。蘇寒是個文靜的女生,除了學習名次和獎學金以外,什麽都不争,也不求。而且她還是一個很自強的女生,家裏雖窮,卻很有節氣。她就像是一支竹蒿,清影徘徊,不為世俗所屈服。
盯着蘇寒看了半晌,姚佳才垂下了眼簾,唇角蕩起一抹莫名的笑,“其實我今天找你過來,是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
“什麽事?”蘇寒狐疑的看着她,兩手捧着奶茶卻沒有妄動。
“你知道的,我是丁晨的師姐。或許在他的心裏,已經把我當成親生姐姐了。”陶瓷匙擊響杯壁,姚佳攪拌着咖啡,語氣平淡的開口。
她的面色始終平靜,盯着蘇寒的目光始終溫柔。
提到丁晨,蘇寒的面色就不那麽自然了,就連目光都顫了顫。她潛意識的去想校慶舞會那晚,與丁晨的那一支舞。
“丁晨那小子,平日裏一副痞子樣,說話沒大沒小,不知方寸的,的确是讓人讨厭。”姚佳抿了一口咖啡,眼簾輕擡,直直的看着對面的蘇寒,“不過你別看他這樣,他做起正事來,其實比誰都認真。”她說着,笑了笑,目光微沉,似是陷入回憶。
蘇寒看着她,微微恍惚。總覺得眼前的姚佳,雖是笑着,卻莫名的透着一股悲涼。而她說起丁晨的時候,眼裏是滿滿的笑意,與平日裏那個對丁晨呼來喝去的少女,完全不一樣。
“學姐,你為什麽…要跟我說丁晨?”
她的話,将姚佳從回憶中拉了回來。那人又是一笑,“你和西門妝還真像,智商高,情商低!”
蘇寒蹙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如果學姐讓我過來只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那麽,我就先走了!”
“我接下來要說的,是代丁晨那小子說的。你真的不聽嗎?”
她的話成功的留住了蘇寒的腳步,剛剛站起身的蘇寒回眸,目光深淺不一,卻是狐疑的打量着姚佳,“丁晨?”丁晨有什麽話,要跟她說?為什麽不自己告訴她,要讓姚佳來說。
“別看丁晨性格開朗,其實他是個很腼腆的人。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裏,誰也不告訴。”姚佳忽然這麽說,說完又抿了一口咖啡,方才接着道:“你知道為什麽校慶舞會那天晚上,他會請你跳舞嗎?”
她的話戳中了蘇寒的心事,這陣子她一直在為這件事苦惱。就連看書學習也靜不下心來。那晚的丁晨總是不知不覺間浮上她的心頭,讓她的心跳無端的加快。
“丁晨從小女生緣就很好,因為他心地善良,喜歡助人為樂。別看他現在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其實他還是很受人喜歡的。我記得小時候,就有同村的女生說要嫁給他!”那個女生,就是她自己。
姚佳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與蘇寒平視,“丁晨那小子喜歡你,你難道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嗡——
腦袋裏頓時一片空白,蘇寒的面頰剎那燒紅,目光閃爍不定,像是受了驚吓的小鹿。
丁晨喜歡她…
這怎麽可能,他們兩個從第一天見面開始,就結下了梁子。而且他曾經那麽明确的表示過,他喜歡的人是小妝,怎麽可能是自己呢?
“學姐,我想…你是搞錯了吧!”少女強裝鎮定,唇角的笑有些機械,“丁晨同學不是喜歡小妝嗎?”
西門妝?姚佳蹙眉,“不可能的!喜歡西門妝的是沈爾。”
沈爾?蘇寒抿唇,“沈爾同學和丁晨同學,都是喜歡小妝的。”當初丁晨對西門妝死纏爛打,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還跟去了小妝家裏!
“那麽你呢?你喜歡丁晨嗎?”
心跳一滞,蘇寒愕然擡目,呆呆的看着姚佳。兩人相對而立,隔着一張玻璃圓桌。說什麽喜歡,她這十六年來,從沒有想過喜歡一個人。因為她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沒有時間去喜歡別人。
但是對丁晨,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她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受過。
“丁晨喜歡你,默默的喜歡。他不知道如何将這種感情傳達給你,作為他的大師姐,我今天就把話跟你挑明來講。”姚佳落了座,兩手抱臂,一眼不眨的看着蘇寒,繼而接着道:“從前你不知道他喜歡你,我可以原諒你對他這份感情的忽視。既然今天你已經知道了,那麽請你好好的正視這份感情。哪怕你有一丁點的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