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游樂場命案的兇手到底是誰? (12)
吧!”
本是不想惹麻煩,鬧出太多的不愉快。可是這世上總是有那麽一些人,不想讓他如意。
丁晨急忙跟上沈爾,在他耳邊語道,“你連對手的實力都不知道,就這麽草率的答應下來。要是一會兒真的輸了,那我們不得一路退回大道上,給他們讓道啊!”
沈爾不回,只是徑直走到了西門家的車前,向西門妝微微欠身鞠了一躬。
少女狐疑一眼,薄唇輕啓,“怎麽了?”
“**,有件事情,要麻煩你了!”沈爾如實道,然後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西門妝只略略蹙了蹙眉,爾後示意他讓開,推開了車門步下。
因為旅游的地點是鄉下,她與沈爾一樣,穿的是運動衣,一樣的顏色,一樣的款式。在丁晨看來,就像是情侶裝似的。
“走吧!”西門妝提步,兩手揣在衣服兜裏,便繞過他們兩人,向前方走去。
丁晨是清楚她的身手的,也正是因為西門妝矯健的身手,他才會注意到她。只是,沒想到,今天還有機會再看一次。西門妝走過,薛靈靜默的看着她,卻沒有下車,而丁晨車上的丁香還有蘇寒和孟曉久卻是下車了。
随着西門妝走到了最前面,在兩輛車頭間的空地站定。
而對面勞斯萊斯上,也下來一個身姿婀娜,面容妩媚的女人。那女人穿着紅色的一步長裙,肩上裹着雪白的毛裘。一米七幾的身高與一米六幾的西門妝站在一起,差距明顯。
女人不屑的一笑,擡手理了理那頭烏黑的卷發,道:“換個結實的男人來吧!這麽漂亮的小姑娘,一會兒要是哭鼻子了,可不好看吶!”
蘇寒蹙眉,顯然是看那女人不順眼。不僅蘇寒,就連這些日子沒什麽精神的孟曉久,也忍不住打起了精神,不爽的看着那個女人。
西門妝冷着臉瞧她,高高束起的長發輕揚,步子微微挪開,她道,“我給你三分鐘,去換衣服!”那模樣英姿飒爽,那語氣滿是不耐。沒有明确的表示她的不屑,卻是讓那妖嬈的女人真切的感受到了。
西門妝的聲音十分清冷,音色卻是極美的。她一說話,那勞斯萊斯後座上的男人便忍不住擡目向外看了一眼。只是,西門妝的臉被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擋住了,男人沒能看清。
女人挑眉,還想說什麽,卻聽車裏傳來一道冷厲的聲音,吩咐她進去換衣服。爾後,女人乖巧的退了回去,車門拉開的一剎,男人的視線與西門妝對上,那張驚世俏顏也映入他簾中。
讓他驚奇的,卻是那少女清冷的面容,以及那雙黝黑如黑翟石一般閃耀的眼。看上去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可是她的身上,卻散發着一種孤高傲世的氣質。那是與生俱來的貴氣,也是與生俱來的冷厲,如他一般。
等了半晌,西門妝才等來了那個女人。
女人下車時,已經換上了灰色的運動衣和白色的運動鞋。那頭卷發也束了起來,模樣看起來,精神多了。
西門妝總算是滿意了,微微挑眉,便道:“來吧!”
女人看着她,看不慣她的高冷與高傲,唇角揚起一抹笑,卻是在西門妝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伸手撓去。那指甲尖長的手襲上西門妝的面門,那張臉讓女人很是嫉妒。更何況,她方才在車上換衣服,主子一眼都沒看她,一直盯着這少女。所以,她一上來,便想毀了她的容貌。
一旁的丁香幾人看得心驚,卻見西門妝的身子向後一仰,左手迅捷的擡起,猛力的擋開那只手,退後一步擡腿便是一腳踢去。她的動作招式,轉換十分迅捷,與常人不一樣,她本就是吸血鬼,速度快是基本。
那女人也不是等閑之輩,迅捷閃開,動作也是快得吓人。這一點倒是讓西門妝驚訝了,這麽快的速度,即便是肉眼可以捕捉,卻也不是常人可以達到的。
她的戒心加強,出手也毫不留情。在那女人第二次探手伸向她的臉時,西門妝蹙起了眉頭,右手順勢抓住了女人的手背,向上一竄,扣住她的脈搏,将她的手腕一轉。
咔嚓——
骨頭錯位的聲音響起之後,西門妝順勢擡腳,一腳快準狠,踢在了那女人的膝蓋下的位置。那一米七幾的個子忽的變矮,那女人已經整個屈身,半跪下去。
于此,這場比試結束了。女人抽着冷氣,卻是沒有吭聲。而西門妝也松開了她的手,後退一步,卻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因為方才她扣住那女人脈搏的時候發現,她…沒有脈搏。
當然,并非沒有脈搏的就是吸血鬼。比如像西門妝,她就是個例外。即便是個吸血鬼,身體與正常人也沒什麽區別。而且,最重要的事情,她是她母親生下來的,而并非是被人轉化的。
至今為止,西門妝還沒見過第二個像她這樣的例外。至少,在九州城裏,她沒有見到過。
她所見到的吸血鬼,都是些能力低微,沒有脈搏的死物。甚至有些劣等的吸血鬼,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像是怪物一樣殘害人類。許多才被轉化的吸血鬼,根本連陽光都不敢見。
獨獨她,與別的吸血鬼大大不一樣。這世上似乎沒什麽東西能夠殺死她。當然,除了她母親背上插着的那把銀色的十字架。若是那把十字架能殺死她的母親,那麽,她自然不會例外。
“承讓!”西門妝從沉思中抽身,向那女人抱拳,爾後挑眉看向勞斯萊斯的後座。那車窗并未搖下,可是她卻能看清那車裏的男人,甚至,能看清他的神情。
她看見那人的眼裏劃過一絲欣賞,一絲訝異,卻又恍若未見一般,只冷聲道:“我贏了!”她的言外之意便是,他們應當讓道了。
冷峻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淺笑,那笑意讓人捉摸不清。
男人點頭,爾後那被西門妝折了手腕的女人狼狽的回到車上。那輛勞斯萊斯向後退去,而西門妝等人則是看見他們退過了轉角,方才各自上車。順着泥路開進去,不過十分鐘的路程,便看見那輛勞斯萊斯停在路邊的樹林裏。闵恩的車開過去,少女的目光裏閃爍着驚怕,車速也下意識的加快。丁晨的車開過,蘇寒下意識的擡目,望了一眼靠邊的勞斯萊斯。
接着便是薛靈的車,他的車窗半掩,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可是他卻感覺到兩束冰冷的目光,從路邊的勞斯萊斯裏射來。心裏不自覺的一緊,他扭頭,餘光飛過那後座的車窗,眸中一抹訝異的光閃爍,瞬間湮滅。
至于沈爾,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轉動目光,只一心開着車,緊跟在薛靈的車後。西門妝則是靠着座椅,扭動着脖子。方才一番熱身運動,倒是讓她出了一些汗。
到達目的地溫山村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新入職的櫃臺**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十分熱情的招待了他們。
西門妝幾人在村裏唯一的溫泉館住下,一共八個人,只訂了3間套房。西門妝和蘇寒、孟曉久一間,闵恩、丁香住一間;而丁晨、沈爾還有薛靈則是一間。
這村子三面環山,左右不過十幾戶人家,約莫五六十人。因為交通不便,鮮少有人來這裏旅游。村裏的設施還算健全,只是一入夜,整個村子,除了這溫泉館,其餘人家幾乎燈火滅盡。
此刻,西門妝正兩手揣在兜裏,在溫泉館裏轉悠。長廊裏落地窗前,西門妝站定,目光透過落地窗,放眼看去。
入目的是無邊無際的夜空,這鄉下的夜晚與九州城的夜晚有很大的不同。天色黑如濃墨,繁星閃爍,能清晰看見銀河。明月藏在遙遠的山後,傾瀉清冷蒼白的光芒。月華落在山頭,隐約能看見茂密的叢林。此番場景就像一副畫卷,叫西門妝看得入神。四周靜谧,仿佛連呼吸都能聽見。這裏是個好地方,像個世外桃源,與外面污濁的世界相比,呆在這裏,心情也舒暢許多。
而且,這裏的村民都很樸實。就像這溫泉館的館主,一個年過半百的大叔。見他們是一群十幾歲的孩子,不僅在住宿價格上優惠了些許,還熱情的為他們準備的飯菜。
像今晚這樣,和這麽多人一起吃飯。西門妝還是第一次!
她似乎習慣了安靜的生活,在面對這種熱鬧和諧的氣氛時,有些無措。
夜風從落地窗外吹進,西門妝擡手抱着雙臂,上下滑動。落地窗外是種了草木的院子,而此刻,她打算去院子裏散散步。
“學姐!”一道清麗的女音傳來。
西門妝邁開的腳收回,木讷的側身,向着聲源處看去。只見長廊一端,穿着浴袍的丁香,正喜滋滋的朝她跑來。
“學姐!你怎麽在這兒啊!大家都在等你呢!”丁香剛跑近,便一手握住了西門妝的手腕,轉身便拽着她往來時的方向去。期間沒給西門妝任何說話的機會,似是真的有什麽急事似的。
一路小跑,穿過了堂廳和院子,又跑過了幾座假山,丁香才停下腳。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擡手,指了指前面兩座假山下的洞口,“裏…裏面、大家都在…等着你!”
西門妝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面還有一排整齊的假山,與其說是假山,不如說是刻意設下了的屏障。而其中兩座假山下,有一個寬大的洞口,似是有熱氣從洞口冒出,裏面的場景看不真切。
“大家都在?”西門妝微驚,猜想着,這裏應該就是浴場。她只聽說這溫山村裏有天然溫泉館,卻沒有想到,這裏的溫泉,沒有男女分開,而是……共浴!
跟随丁香進去,西門妝這才從彌漫的熱氣裏看見了一汪寬廣的溫泉。似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泊,水面熱氣騰升,如煙渙散。而此刻,水中零零散散,坐着二三十人。似是劃分了區域,而最中間的區域裏,泡着丁晨幾人。
丁晨一看見西門妝,便不管不顧的站起身來,長臂上伸,向她招手,“妝,快下來!快點!”狹長的眼輕眯,意味深長的一笑,**的上身在昏黃的壁燈下散着熱氣。至于下半身……
西門妝順勢下看,只見那少年下身裹着一條白色的浴帕,讓她不禁嘴抽。
轉頭,再看看對面池邊的三個女生,抹胸浴帕,頭發披肩,正自顧自的澆洗着身體,毫無顧忌。
丁香已經踱着步子向她們走去,身上的浴袍脫去,露出抹胸浴帕。下水的動作極其優雅,只引得浴場裏大部分男人觀望。這浴場裏,一共二三十個人,男女比例還算協調。饒是如此,西門妝卻還是站在池邊,遲遲不肯挪動腳步。
那方,丁晨已經坐下了,後背貼着池壁,手肘一擡,便頂了頂一旁的閉目養神的沈爾,“喂,你家**來了,你不去接過來!”
少年輕合的眼簾緩緩啓開,那雙漂亮且深邃的眼掃了丁晨一眼,便扭頭,向西門妝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少女極其不安的站在池邊,似乎對這公共場合有些不适應。
也是,這麽多年來,她一直生活在西門家和森林古堡,除了上學以外,幾乎沒怎麽與外界接觸。
看了她半晌,他才站起身。身材比例恰好,沒有一絲多餘的肉。他一起身,便引來了浴場裏其他女人的目光,也包括對面的闵恩幾人。
長腿邁動,沈爾對那些竊竊私語的贊賞恍若未聞,只爬上岸去,向西門妝的方向走去。
而西門妝也看見了他,遠遠地,她打量着那人的身材。光潔的胸膛,精瘦的腰,以及那雙裸露在外的小腿,無不讓人遐想。不覺間,她的面頰随着沈爾靠近的腳步開始發燙。而盯着他的目光越發閃爍,就在那少年将要走近之時,她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生生将目光轉到了丁晨他們身上。
同樣是男生,同樣身材很好,可是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西門妝恍惚之際,丁晨身邊的薛靈也站了起來,上了岸,也向西門妝這方步來。未等那薛靈過來,西門妝的手腕便被人攥住了,生拉硬拽,向浴場外走去。
步出浴場,空氣頓時清新許多。夜風撲面而過,西門妝這才看向一旁拽着她手腕的沈爾,卻見那少年面色十分紅潤,那兩片性感的薄唇也格外的紅潤光澤。濃眉下的眼直直的盯着西門妝,眼中沒了往日的溫柔謙恭,神色複雜。
對視半晌,西門妝扭動手腕,眉頭蹙起。
沈爾這才嘆了口氣,松開她,輕聲道:“我陪你走走吧!”他說着,目光将眼前的少女上下一番打量。忽的想起初到她身邊那晚,她身穿黑色蕾絲裙的樣子。還好,她剛才進去時,穿的是這身運動衫。若是西門妝也如丁香她們幾人一樣裹一條浴帕下水,只怕浴場裏的男人會很瘋狂。
“你穿成這樣,怎麽陪我走?”西門妝将他上下一番打量,語氣冷硬的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想對沈爾做什麽呢!
沈爾卻是笑了,長腿邁動,便向她靠近,“這樣不好嗎?**您又不是,沒有看過!”當初她那麽有膽量,讓他脫衣服。而今卻是怎麽了?
西門妝下意識的後退,眼神閃躲,繼而轉身,向外面走去。
她的背影十分倉皇,沈爾看得發笑,爾後提步跟上去。身上的浴帕濕漉漉的,水滴順着他的小腿肚流下,腳步一深一淺。就在西門妝穿進假山時,沈爾已經追上了她。伸手便拽住了她的手腕,順勢往後一拽。那少女顯然驚住了,腳下步子後退,踉跄幾步,後背撞在沈爾的胸膛上,就此停下了。
他長臂一伸,便繞過她脖頸輕輕環住,另一只手掌在西門妝腰際,就勢将她帶到了一座假山後。西門妝被抵在假山壁上,搭在她腰間的手撐着假山壁,避免她磕在假山上。溫熱暖柔的呼吸拂過她耳垂,那人垂頭,在她耳邊低聲道:“別出聲!”
西門妝愣住了,聽沈爾的語氣那般嚴肅,便乖乖的站在原地,任由他摟着。
沈爾的目光卻是透過假山上的小洞向外看去,只見光着上半身的薛靈一路張望尋找着,漸漸走近。爾後那人在他的視線裏停下了腳步,四下掃了一圈,似是在尋找他們的蹤跡。
方才見沈爾拽着西門妝出來,薛靈便跟了出來。只是剛才走到這裏,怎麽人就不見了。
美目流轉,顧盼生輝。他喪氣的回身,餘光掃過假山,忽的停下。
西門妝與沈爾就站在假山後靠邊的地方,從薛靈的角度看去,依稀能看見沈爾身上圍着的浴帕一角。正因如此,薛靈提步,向他們走去。
而這方,沈爾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少女,心下一陣蕩漾。怎知一擡眸卻見薛靈站在五步遠外,定定的看着他們。
他現在步近,才看見沈爾懷裏的少女,只是,他們的動作,未免……太暧昧了。
此刻,從薛靈的角度看去,只見沈爾将西門妝整個人圈在假山前,而他光潔的上半身正緊緊貼着她的後背,兩人的身線幾乎重疊,而他身前的西門妝卻是靜靜地,一動不動。
薛靈愣住了,心裏徒然失落,眉頭擰起,卻終是沒再上前。因為沈爾那寒冷的目光正打量着他,像是警告一般,眼神有些不善。薛靈站在那裏看了他們許久,似乎是想知道些什麽。
沈爾見他還不肯走,心裏不由一惱,深邃的眸中劃過一絲狡黠,那單薄的唇動了動,唇角揚起,劃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垂下頭去,已不再看不遠處的薛靈。而是緩緩低首,将頭埋在西門妝脖頸間。
因為他的忽然逼近,溫熱的呼吸撲灑在少女的脖頸間。西門妝只覺脖間微微有些發癢,心跳的頻率急速變快,而後背抵着的胸膛亦是十分溫暖。沈爾說過,要她別動。可是現在,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沈爾…”西門妝動了動唇瓣,聲音不似往日那般清冷。
“嗯?”少年的臉埋在她頸間,眼簾低垂,慵懶的倚在她肩上,呼吸着她的體香。環在她胸前的手不禁緊了緊,撐着假山壁的手也松了些許力氣,身體下意識的壓下,将西門妝嚴實的堵在了假山壁與他之間。
從薛靈的角度看去,沈爾似是在親吻西門妝的脖頸一般,而西門妝沒有掙紮,也沒有推開他。僅是如此,他便難過的轉過身去,幽幽邁動雙腿,順着來時的路回去。
薛靈已走,沈爾卻恍若未見,依舊壓着西門妝,靜靜的靠着她。這美好的時刻,能多久便多久。嗅着少女的體香,他的意識逐漸朦胧。喉結滾動,艱難的咽下唾沫,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沖動,卻是将西門妝的身體一轉,迫使她面向自己,後背貼在假山壁上。
如此一來,西門妝才看見了他眼中暗湧的**,心下咯噔一下,心跳竟然漏了一拍。
沈爾的眸光更為深邃,沉眸看着懷裏的少女,他下意識的低下頭去。目光盯準她的唇瓣,便将自己的薄唇湊了過去。看那形勢,是想要一親芳澤。
俊臉逐漸放大,這突變的形勢,讓西門妝一頭霧水。可是殘存的那一絲理智卻讓她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最終那一記吻落在了她的掌心裏。
咫尺距離,呼吸相聞,少年迷醉在她微微羞惱的神情裏,目光越發溫柔,就連眉宇間都蕩起了笑意。
即便是她的掌心,他也忍不住,輕啄一下。溫熱的唇瓣掃過西門妝的掌心,她只覺微微發癢,不自在的縮了縮手,卻始終護着自己的唇。
夜風吹過,西門妝徹底清醒。目光下移半分,落在那人光潔的胸膛。另一手猛的撐在他胸膛上,用力一推。壓着她的身體被推開,也就是距離拉開的那一瞬間,西門妝擡腳,一腳踢在了少年的膝蓋上。
她的力氣不小,沈爾吃痛,眉眼剎那糾結。步子踉跄後退,退出幾步,方才站穩。
西門妝已然一閃到他身前,擡手便去揪他的衣襟,卻在伸出手的同時記起了他本是赤着上身的。可是…手卻沒來得及收回,轉勢便向下,握住了沈爾腰上裹着的浴帕,猛的一扯。
撕拉——
浴帕裂了,被她一把抓下。
——
剎那,世界寂靜。西門妝半揚着手,手裏的浴帕飄然落地,目光卻是愣愣的盯着沈爾的臉,不敢往下看。
沈爾也是愣住了,方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導致他根本來不及避開。好在他浴帕裏面還穿了一條四角褲!
心下慶幸着,面上卻揚起一抹戲谑的笑意,少年邁步,向西門妝走去。
少女微驚,下意識的後退。卻見那人唇角的笑更加深邃。
“**要是真想看,何必自己動手!”沈爾笑着,語氣溫柔。忽而,他停下腳,眼簾低下,半帶羞澀的道:“你要是想看,就告訴我,我會滿足你的!”他的語氣刻意暧昧,再次将西門妝逼得後背貼着假山壁。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游走,忽然,那人俯下身,俊臉再次逼近,卻在離她咫尺距離停住,“你扒光了我!你說我現在該怎麽報複你好呢?”
西門妝故作鎮定,身體緊緊貼着假山壁,面色赤紅的揚手,抵住他的胸膛,吶吶道:“你可別忘了,我是你的主子!”越與沈爾相處,西門妝越加覺得,他這個人并沒有表面那麽恭謹。相處了這麽久,沈爾的膽子似乎是越來愈大了!試問哪個妖仆如此對待過她,誰不是對她畢恭畢敬的!獨獨沈爾,她怎麽也奈何不得他!
聽了她的話,沈爾退開了些許,點了點頭,“是,主子!那麽請問主子,剩下的四角褲,要不要一并脫了?嗯?”他的話裏滿是笑意,就連語氣也歡快許多,與平日相比,明顯的不同。
而西門妝愣了愣,片刻,腦袋一低,便向下看去。一種被騙的感覺油然而生,她惱了!
“沈——爾——”待她惱怒的喊着他的名字反應過來時,那少年已經迅速的撈起了地上的浴帕,便向假山外跑去。夜風拂着身體,他的心情難得的輕松。而身後傳來西門妝惱怒的喊聲,兩個人一前一後穿過了假山,院子,最後跑進了長廊裏。
兩個人順着樓道上去,在二樓空曠的走廊裏,西門妝堵住了沈爾的去路。走廊上昏黃的燈光灑下,少年俊朗的面容微微紅潤,唇角的笑意未絕,與西門妝對峙。
西門妝則是微微勾着身子,一雙美目冷冷的瞪着他,薄唇輕動,“你要是自己過來,我可以考慮下手輕點。”
“**高擡貴手!”沈爾眨眼,卻不靠近。
“啊——”一聲慘叫驚起,一剎泯滅。
寂靜的長廊上,相對的兩人互看了一眼。沈爾斂了笑,蕩漾的目光一瞬沉澱,只見西門妝也直起了身體,看樣子,方才那一聲慘叫,不是他幻聽。
“去看看!”西門妝轉身,方才那叫聲其實很小,若非像西門妝和沈爾這般有着驚人的耳力,只怕也不能聽見。而聲音是從她身後的某間屋子發出來的。
沈爾沉眸,手中的浴帕扔掉,微微揚手,手裏便多了一身運動裝,與西門妝的是同一款,就連顏色都一樣。他迅捷的穿上,赤着腳便朝着西門妝的方向追去。頓時,這空寂的長廊裏,響起一陣陣腳步聲,驚得左右兩邊客房裏的住客開門張望。
而此時,西門妝已經尋到了那間發出慘叫聲的屋子,一手搭在門把上,微微平複心境,手腕微微用力,一轉,門便生生打開了。
屋裏一片漆黑,死寂一片。空氣中浮蕩着濃烈的血味,夜風卷起窗簾,似是鬼魅一般在夜裏飄蕩。
西門妝站在門口向裏面張望,這是一間雙人房。一張雙人床,一張梳妝臺,一臺液晶電視挂在牆上。還有牆角的浴室,此刻門半掩着,裏面還嘩啦啦的傳出流水的聲音。
忽的,西門妝猛的轉身,一雙眸子血光暗湧,殺意盡現。
“是我!”
看見沈爾的一剎,她眼裏的血色隐去,回歸平靜。
“怎麽樣?”沈爾随她一道進屋,爾後反手關上了房門。屋裏的水聲更加清晰,而夜風撩起窗簾,透進幾縷月光。就着月光,西門妝看見白淨的地板上,有一路血跡。斑斑點點,卻是從窗口一直延伸到浴室裏。
啪——
燈被摁亮,西門妝已經走到了浴室門邊。步子生生頓住,不再向前。沈爾發現了端倪,急忙過去,目光剛探進浴室便愣住了。
不大不小的浴室裏,有一個浴缸,牆上的蓬頭正灑着熱水。浴缸裏躺着一個人,是個男人,後背對着西門妝他們,任由滾燙的熱水噴灑在他的身上,也絲毫不動彈。
死亡的氣息彌漫,西門妝擡目看了沈爾一眼。那人便了然的步進了浴室,向那浴缸裏側躺的人走去。
少年步近,一手揚起,輕輕搭在那人肩上。手下微微用力,便将那人的身體翻轉過來。
一剎,雙眸凝起,他的眼中劃過一絲訝異,爾後回身,面向西門妝,“血被吸幹了!”
沈爾的語氣十分陰沉,一句簡短的話,卻為西門妝帶來了不小的震撼。這就表明,這個男人的死因,是被吸幹了血。
西門妝步過去,目光低垂,徑直看向那男人的脖頸。只見脖頸上有兩道齒印,而齒孔還殘存着一絲血跡。
“走吧!明早他就會被人發現的。”沈爾擡手,搭上她的肩膀。腳步向前,小心的貼近西門妝。她現在的心思很好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西門妝肯定會擔心蘇寒她們。畢竟,這個村子裏,還存在着別的吸血鬼。而今晚這樣的事情,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發生。
翌日清晨,西門妝幾人下樓用早膳。本以為昨晚的事情會第一時間傳出,卻不想,正好相反,根本無人提及這件事情。
難道是那具屍體還沒有被發現?但是打掃清潔的溫泉館員工,不是應該每天早上清理房間麽?
一絲隐隐的不安升起,西門妝放下了手裏的碗筷,便起身離開了餐桌。
“妝是怎麽了?吃個飯也心不在焉的?”丁晨狐疑一眼,先沈爾一步站起身跟了出去。
西門妝在溫泉館裏轉悠了一圈,還是決定去昨晚的房間裏看看。只是這一次,得先去櫃臺取鑰匙。
——
只有光明正大的取來鑰匙,光明正大的打開那間客房,光明正大的發現那具屍體,才不會讓自己和沈爾牽連其中。只是,她應該找一個什麽樣的理由,去拿鑰匙呢?
一路向前臺走去,西門腦中千回百轉,最後終是将理由敲定了。
丁晨尾随她一路到前臺,只見西門妝冷着臉對前臺**說了什麽,爾後那前臺**的臉色一變,目光愕然卻又驚慌的看了西門妝半晌。忽的,那位**拿起了電話,便打給了什麽人。
再然後,丁晨看見接待他們的館主走到了西門妝身邊,面容和藹的與她說了什麽,便吩咐前臺那位**做什麽事去了。
等到後來,丁晨收到通知,說是溫泉館裏有位客人丢了貴重的東西,需要對所有的房間進行搜索。他這才明白,那位所謂丢了貴重東西的客人,正是西門妝。
傍晚時分,溫泉館裏每一個房間都被搜索過了,而西門妝所說的那件不存在的貴重東西,也沒有找到。
此刻,天色昏暗,烏雲層疊,也許又是一個雨夜。西門妝坐在館內的咖啡廳裏,目光渙散的看着落地窗外。她的眸子裏倒映出遠山與烏蒙蒙的天空,她的神情清冷,眉眼僵硬,似是在沉思一般。就連丁晨走近,也沒有發現。
這個點,大家都去吃飯了。而西門妝沒什麽胃口,所以獨自坐在這咖啡廳裏思考一些事情。至于丁晨,則是揣着一顆好奇的心前來的,他想知道,西門妝到底丢了什麽?
看見那少女魂不守舍的坐在落地窗前,丁晨眼中的懷疑便淺淡了些。他含笑步過去,将身上的風衣輕撩,落了座。
“這裏的風景獨好?你倒是連飯都不吃,在這裏賴着!”
丁晨的聲音傳來,西門妝這才回神。那雙美目流光溢彩,冷意盎然。被她這麽一眼掃過,嬉皮笑臉的丁晨愣了愣,急忙斂笑,“怎麽了這是?你這臉色陰晴不定的,怎麽和這天色差不多!”
窗外的天漸漸陰沉,黑夜已然來臨。
西門妝很是焦躁,不僅僅是因為那具失蹤的屍體,也是因為這即将來臨的雨夜。
她很清楚,這樣的雨夜對于她而言意味着什麽。她需要血,需要女人的血。可這裏不是古堡,也沒有沉華,再者,她今夜還得雨孟曉久她們度過。
“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丁晨的話落,落地窗外的院子便逐漸濕了。天空下起雨來,像是一條條斷線的珠簾,堕落人間。而山裏的雨一向來勢洶洶,盡管,已經是初冬時節。
西門妝站起身,兩手撐着玻璃桌,呼吸微微急促。她嗅到了,空氣中飄散的一縷血味。女人的血,鮮嫩,甜膩的味道。
是誰的血?
西門妝邁開步子,目光一沉,便循着空氣裏飄蕩的血味走去。丁晨急忙起身,緊随其後,嘴裏嚷嚷着什麽,卻被西門妝無視了。只得一昧的跟着她的步伐,向着溫泉館大堂走去。
剛剛步進大堂,便見櫃臺前湧滿了人。
裏三層外三層的圍着,議論紛紛。
西門妝在離得不遠的地方站定,不再靠近。丁晨也随之停下,只是目光卻被那圍在一團的人群吸引。幾乎這溫泉館裏所有的住客都在這裏,至于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還得靠近些才知道。
于是丁晨丢下了西門妝,獨自一人向人群靠近。
西門妝離得雖遠,但是那些人的議論聲卻全都落在她耳裏。從頭到尾,他們始終在說一件事。那個前臺**,死了。
就在幾個小時以前,西門妝還拜托她幫忙尋找丢失的東西,企圖讓她發現客房裏的屍體。可是轉眼間,這個女孩子竟然死了!
目光從人群細縫間穿過,西門妝看見那地板上躺着的女人,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裝,長發散亂,面上一派驚愕,像是在臨死前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而那一秒驚訝,就此定格。
撥開人群,丁晨擠了進去。目光觸到那地上的女人時,微微一驚。他的目光微沉,死死的盯着那女人脖頸上的齒孔,心裏已然有了答案。丁晨回頭,下意識的向不遠處的西門妝看去。
那少女站在原地,兩手抱臂,指尖卻是焦躁的敲打着臂膀,眉頭微蹙,正眯着雙眼看着他的方向。那神情,似乎在渴望着什麽。
西門妝的确在渴望,她渴望着鮮血,耳邊充斥着淅淅瀝瀝的雨聲,眼前是一堆湧動鮮血的人類,她甚至能聽見他們體內血流湧動的聲音,甚至能想象利齒刺穿他們血管那種快感與滿足。
下意識的,她咽了口唾沫。而丁晨已經鎖定她,撥開人群,向她走來。
西門妝後退了兩步,抿唇。面對眼前面色沉重的丁晨,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丁晨在懷疑什麽。
畢竟上一次,在學校的櫻花林裏,丁晨帶走了林樂。可見,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