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怎麽又和程譯州在一起?”向天辰忍不住沖林茶皺眉, 七年前的事他記得很清楚。
那是林茶唯一一次哭得那麽傷心,後來就算他沒有回過一次消息,也還是不死心地等着他的回應。
向天辰到現在都懷疑, 如果不是考試結束那天, 林茶攔着許望舒問程譯州那天到底有沒有給她過生日, 而許望舒點頭承認之後,林茶都未必會出國。
她情緒雖然看不出什麽不對, 但是這麽多年在國外, 愣是沒有看過她那些追求者一眼。
因為誰?自然是因為程譯州。
“你也知道程渣男啊?”唐菲看向向天辰, 有些訝異。
“你又忘了?”向天辰很是無奈, “我和林茶一道出的國。”
“是是是, 我想起來了。”唐菲拍了拍額頭,“不過說真的, 為什麽他看着你的目光也不是很友善?”
“管他呢。”向天辰冷哼一聲,“反正不能讓他纏着林茶了。”
“為什麽?”
“林茶沒什麽自控力,萬一又被他給迷住了,往後還要傷心。”
林茶站在一邊聽着向天辰和唐菲對她說的事, 她想說現在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再被人騙,但是仔細想想也不對,為什麽她自從回國了之後, 和程譯州的糾纏就這麽多?
“你可別再被他騙了。”向天辰看着程譯州的背影,叮囑林茶。
“我知道。”她點了點頭,原本還算好的心情在這一剎那又變得不是那麽開心了。
她沒什麽心情敘舊了, 約了唐菲和向天辰改天到自己家裏吃飯之後就往宴會廳去了。
她也不是想找程譯州,只是他們兩個擔心着說了那那麽多讓她千萬不要再和程譯州有往來的話,她就覺得,越是在意這個,越是脫不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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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現在,她一進宴會廳,就看見了舉着酒杯在和人談話的程譯州。
原本來參加這個宴會的時候,他雖然端着酒,但卻沒見他喝一口,怎麽現在又開始喝了?
并且看上去還不像是為了應酬,只見程鳴州站定在他身邊,給他遞過去一杯酒,而後他沒有什麽猶豫,端起酒仰起頭,酒紅色的液體很快消失不見,随着他喉結滾動的那一剎那,玻璃制的酒杯被擱到了一旁。
程鳴州見到了林茶,沖她打招呼,沒辦法,只能走過去了。
她上前去,看着程譯州,開口問道:“你喝得有點多吧?”
“不多。”程譯州面色如玉,沒有泛紅,看着還是很清醒的模樣,他輕輕搖了搖頭,“我酒量不錯。”
雖然看着沒什麽問題,但她總疑心程譯州已經喝醉了是怎麽回事?
“那你喝吧。”她最後不管他,只是語氣還帶着幾分猶豫,“別喝醉了就好。”
她拉着程譯州坐到了最角落的椅子山,慢慢給他倒着酒,每次只倒一點,她還記得,程譯州那次帶着幾分醉意抱着橙子來她家找她的樣子。
面色還是光澤如玉,只是眼中透着幾分紅意,動作相較之前顯得有幾分輕緩,說話也會慢一些。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想到了,程譯州醉了之後,就會把橙子抱給她。
對,把橙子抱給她,那時候說話也會好說很多。
“你喝吧。”她倒酒倒得殷勤了些,順便輕聲問道,“你醉了是不會耍酒瘋的吧?”
“不會。”程譯州搖頭,動作有些緩慢了。
這邊燈光不是很亮,他又背對着光,林茶沒辦法看清他眼睛到底紅了沒有,只能試探着問道:“要不今天就把橙子送到我那裏吧,先讓它熟悉熟悉?”
“好。”程譯州答應得很是爽快。
應該是有點醉了,她想了想,繼續問:“你剛剛為什麽瞪向天辰啊?”
“是他先瞪我的。”程譯州慢慢道,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委屈。
“他瞪你又不是沒有道理。”林茶突然沒了什麽興致逗醉鬼,她窩到椅子上,放下手中的紅酒,不再說話了。
可是她不說,卻防不住程譯州要說。
“他憑什麽瞪我?”
“明明是他把你帶走的。”
“我看到,你跟他走了。”
“不是。”林茶眼睫一顫,死死咬住唇,她在昏暗的燈光中看向他,“你喝醉了,明明是你和別人走的。”
“不對。”程譯州身子前傾,直直看向她,距離很近,紅酒的醇香噴灑在她鼻息間,“我很生氣。”
“我更生氣!”林茶是真的氣了,她沒想到程譯州喝醉之後能這麽颠倒黑白地說話。
她将他往後推,想要起身走人,手伸出去了,卻推不動。
“我要走了。”她冷下聲調,眉頭微蹙。
然而還不待她有什麽動作,腰間就被人環住,緊接着唇上就貼上了一片溫熱。
程譯州離開了他的椅子,半蹲在她面前,擡着眼望她,手将她的脖子往下拉,仿佛帶着能将一切摧枯拉朽的力度。
他眼中燦若繁星,帶着點點紅意,手指冰涼,唇卻溫熱。
他手上力道越發加重,壓着人就往椅背上靠,稍稍離開看了她一眼,喉結微動,緊接着就要繼續。
林茶這會兒緩過了神,她伸出手往自己唇上擋着。
于是程譯州帶着酒香的唇就落到了她手心。
他好像不是很滿意,伸出舌,舔了舔發現不對之後,就在她手心咬了一口,眼中光芒微熄,伸手要扯下她的手。
林茶趁着她放在她腰間的手,瞬間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她往四周看了看,好在這裏是個偏僻角落,沒有人看見。
“你醉了,回去算了吧?”她還有幾分不自在,簡直不敢相信程譯州醉了之後居然會亂親人。
“好啊。”只不過他喝醉了還算是很聽話了,除了亂親人之外,也沒什麽毛病,站起身子走到她前面,拉起她就往外拖,“回茗山公館。”
“別拉着我。”林茶甩手,甩不動,最後只能放棄,任由他拉着往外走去,最後去了停車場,胡颉坐在駕駛座上,林茶被迫跟着他坐到後座。
後座很是寬敞,但是程譯州醉了,林茶覺得他醉得腦子有些不太清醒,忘了他們兩個原本應該有的距離,此刻竟然不管不顧地黏着她。
推了兩下擱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他一動不動甚至手将她抱得更緊了之後,林茶放棄了。
“他喝醉了都這樣嗎?”她問胡颉。
胡颉從後視鏡裏看了眼程譯州,對上他的視線後,怔了一下,之後沖林茶道:“好像是吧,是會比較……黏人一點,這個時候順着他就好了。”
他說完之後很快收回視線,剛剛對上視線的那一剎,他也不清楚程哥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只不過往常他醉了,行為也還是帶着幾分清醒的,那麽現在……他應該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麽的吧?
林茶在這一個小時裏,覺得自己像是被迫帶孩子一樣,對着硬要靠着她的程譯州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在心裏默念要冷靜,不要和他計較,因為他喝醉了,而她可以趁着他喝醉了,把橙子給拐過來。
只是她低估了程譯州的本事,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醉了的表現形式是不被大腦控制的行為和清醒的話語。
“你和我簽約吧。”程譯州這樣說道,邊說還擡眼看着她,瞳孔亮晶晶的。
“什麽?”林茶大駭。
“柚子茶茶。”他緩緩開口,說出她的微博名,之後笑着把下巴磕到她肩膀上,湊近她小巧如玉的耳垂,啞聲道,“我知道是你。”
這四個字到了他嘴裏不知道為什麽就特別地,讓人羞恥心爆棚,他的氣息又不斷噴灑在她裸露在外的耳垂肩頸處,讓她身子沒忍住緊了緊。
“你知道我是她啊。”林茶想到了他将放在家裏的漫畫遞給她,還有和程鳴州的對話,無一不表示着他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萬象社是你的啊?”程譯州沒說話,好玩似的伸手去撥她的耳墜,林茶只能繼續開口道,她原先倒是不知道這個。
“對啊。”程譯州又湊近了她些,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沉頓又委屈,“我不想要的,可是我知道你喜歡畫畫。”
林茶身子僵了僵,之後嘆了口氣:“你喝醉了怎麽這樣?一句真一句假,我要怎麽相信你?”
“我沒有說假話。”程譯州道,擡眼看着她殷紅的唇,腦子有些混沌,眼前也有些朦朦胧胧的,但他知道,他眼前這個人,是她。
他的頭有些痛,不知道她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他說的話,但是一想,腦子裏就疼得厲害,于是他不再想,只是将人抱得更緊,他只要記得,這次不能讓她再走了,只要記住這個就好。
“你能輕點嗎?”林茶頭也痛了,太陽穴邊一突一突的,大概是被程譯州給氣到了。
程譯州沒說話,前面胡颉倒是默默加快了車速,他造的是什麽孽?大晚上的,一個單身狗要在這邊聽程哥調戲人家小姑娘?
“不可以。”程譯州道,過了會兒又改了主意,“但是你和我簽約,就可以。”
萬象社其實是她和漫社解約之後的第一選擇,她不會拿自己的作品開玩笑絕不會在這方面,因為程譯州是萬象社的老板就放棄,但是林茶到現在還沒有決定到底要不要和漫社解約。
就像她之前決定的,只要沈銘喊他們回來,那她就不走了。
可是有時候好像冥冥之中就有了安排。
她才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的糾結和身邊這個醉鬼講一講,大餅的消息就來了。
大餅說,沈銘辭職了,漫社老大這個位置,他要讓出來了,其他的,股東會會決定。
大餅說完這個,又發來一條消息:我估摸着,他也是為了讓你們沒有留戀地走吧,畢竟以前一起努力過,感情都在,他走了,你們也不會為那幾個股東老頭子留下。
“和我簽吧?”程譯州繼續道,眼睛被手機屏幕的光刺地微微眯起,不想她看手機不理他,幹脆伸出手去将她手機蓋住。
動作幼稚又霸道,然而他眼睫微微顫動,顯得無辜。
“好啊。”林茶關了手機,點頭之後,就不再說話了。
程譯州也安靜下來,除了手還抱着她,其餘時候就看着她閉上眼,眉頭微蹙的模樣。
她為什麽這樣?醉了酒的他想不通這件事,只一個簽約的事情,幾乎已經将他所有精力都花費了。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但卻想抱着她。
林茶還是很難受的,沈銘現在再怎麽不靠譜,也是她早起走漫畫這條路的引路人。
結果他現在這樣了,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連繼續待在漫社的機會,他都不給他們了。
他明知道,他們這些人還不急着解約,就是為了等他一句話的。
六年了,她就要與沈銘分道揚镳,與漫社分道揚镳。
她睜開眼的那一剎那,拼命忍着的眼淚還是滾落下來。
她哭得沉默,不想惹得程譯州問她怎麽了。
但是沒想到,程譯州還是看到了。
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她張了張嘴想叫他不要在意,只是話還沒出口,就見他湊了過來。
唇貼在她眼角,沒有多餘的動作,卻帶着令人熨帖的熱度。
“不要哭。”他喃喃道,“不要哭了。”
沉默的貼心醉鬼,好像也不是那麽讓人讨厭了。
“我沒哭。”林茶吸了吸鼻子,很快調整好狀态,畢竟她早有這個準備了,只是難過一小會兒。
“你什麽時候能清醒過來啊?”她看着程譯州,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臉。
手感太好,最後又忍不住再捏了幾下,欺負混混沌沌的醉鬼讓人心情好了不少。
“我不知道。”程譯州很誠實,搖了搖頭之後道,“要記得簽約。”
一句話說得一字一頓,與其說是提醒她的,更像是他說給自己聽的。
“知道了。”林茶嘆了口氣,繼續問,“你現在醉得這麽厲害,橙子你照顧不好吧?我帶回去行嗎?”
“行啊。”他答應得還是很快,沒有一絲猶豫。
林茶心情好了不少,也就不去管程譯州搭在她腰間的手了。
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有些困倦。
“要不你睡一會兒吧。”她開口道。
“我睡了,你就走了。”程譯州道。
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想……
林茶懵了一秒之後搖頭:“不會啊,我不是還得去你家帶貓嗎?”
這話很有說服力,于是程譯州閉上了眼,頭靠在她肩頭,睡得挺安穩。
被迫男友力了一把的林茶在想,他為什麽就突然喝酒了?是受了什麽刺激嗎?
好像是在和向天辰互瞪之後開始的,但,他有什麽好瞪向天辰的?
難道說,他學生時期,就不喜歡向天辰嗎?
這個問題,一直到了茗山公館,林茶都沒能想通,幹脆不去想了,她推醒程譯州:“到家了。”
程譯州眼睫顫了顫,之後睜開迷蒙的雙眼,望着她:“到哪裏了?”
“茗山公館啊。”林茶道,她打開車門下去,讓胡颉拉着程譯州出來,之後問胡颉,“他是有很多房産嗎?”
“是啊。”胡颉點頭,想了想程哥對這位的态度,覺得告訴她好像也沒什麽,于是點了點頭,“程哥,很有錢的。”
“那為什麽住這裏。”她對于程譯州那個“為了方便”的理論,其實一直不怎麽信服,只是沒什麽心情深究罷了。
“等人。”胡颉還沒開口道,程譯州倒是開口了,面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朦胧模糊,但一雙眼卻是亮得出奇。
林茶聽見自己強烈的心跳聲:“等誰?”
他又不肯說了,只是掙開胡颉的手,抓着她往裏走。
一瞬一息,林茶壓下心裏的悸動,她想,她為什麽要相信一個醉鬼的話?
二十一層終于到了,她看向程譯州:“你的鑰匙呢?”
“我沒有鑰匙。”程譯州開口道。
“……那你住外面吧。”林茶很想甩手走人。
“但是我記得密碼。”他開口繼續道,随後伸手在門上按了幾下。
一聲輕響之後,門開了,他率先走了進去,伸手拿着一雙粉色拖鞋沖她笑。
“放下我自己來吧。”林茶看着程譯州的笑臉,有幾分後悔,之前怎麽就放胡颉走了,應該讓他上來照顧程譯州的啊……
程譯州沒什麽意見,轉身往沙發走去,橙子正好窩在沙發上。
林茶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一人一貓我在沙發上。
“你要喝蜂蜜水嗎?”她不太自在地開口問道。
“要。”程譯州點點頭,安安靜靜的,透着幾分乖巧。
于是林茶轉身進了廚房,找到他放在冰箱裏的蜂蜜水,給他泡了一杯,随後站定在他面前,遞過去:“喝吧。”
他又接過杯子,靜靜喝着水,眉眼低垂。
“你還能走的對吧?”林茶抱起橙子,“等會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就可以睡了。”
“我自己?”程譯州皺了皺眉,他站起身,杯子裏喝了沒多少的蜂蜜水不斷地晃動,差點晃出來。
“不然呢?洗澡睡覺你不會嗎?”林茶有些頭痛,很想把胡颉給抓回來。
“你不陪我嗎?”程譯州上前兩步,又想抓住她。
“……別耍流氓。”林茶覺得自己老臉一紅,之後拿上一包貓糧,開口道,“你記住你可以的就好,對吧?你又沒有醉得太厲害。”
“實在不行。”她想了想,拿出程譯州的手機,問道,“密碼是多少?”
“0615。”程譯州乖順地讓她拿走手機,報上密碼。
林茶的心,頓時又軟了一下。
她的生日是11月15日,這個15,不知道和她有沒有什麽關系。
她想了一會兒,又猛然搖頭準備把這些忘了,是不是,和她有什麽關系?
“我給你存我的電話號碼。”林茶轉念一想,存在了第一位,“先給你存在第一位,你真有什麽處理不了的事情,就打這個電話,行嗎?”
程譯州點頭:“好的。”
于是林茶抱着貓,轉身走了。
她覺得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成年人了,怎麽可能連輕微的醉酒狀況都處理不了。
等她回了家之後,見橙子沒有要睡覺的意思,就将貓抱在懷裏,慢慢逗着玩。
沒過一會兒,電話來了,她接起來,聽到了唐菲的聲音。
“茶茶。”唐菲有些嚴肅,“我看見程渣男強吻你了。”
林茶一下就想起了之前在宴會廳的角落裏,程譯州湊近她,摟着她親吻的模樣。
“那是個意外。”她有些赧然,但是想想自己初吻居然是在某人醉酒之下奪走的就有些氣氛,“不過,當時不是沒人的嗎?”
“我看不下去,走了。”唐菲語氣硬邦邦的,“向天辰和我說了,這個程譯州之前是怎麽對你的,你千萬不要心軟啊!”
“……嗯。”林茶點點頭,伸手去揉貓,“我會記住的。”
“你別再被他騙了,向天辰和我說了,他之前陪一個叫許望舒的女的過生日,還放了你鴿子。”唐菲繼續道,“說到這個許望舒,該不會是我們的電視臺那個主持人許望舒吧?”
“什麽?”林茶沒怎麽關注過江城電視臺。
她低頭搜了搜,果然看到了許望舒,江城電視臺,知性優雅的裝束,沖鏡頭微笑,是她。
“是她。”林茶有些怔怔然,為什麽這段時間,原本以為以後永遠不會再見的故人會一個一個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難怪我看不來這主持人,覺得她裝的很。”唐菲翻了個白眼,“這兩人挺配的,你就別管他們了,到時候姐帶你去找更帥的,程譯州也不怎麽樣嘛,你說吧,喜歡溫柔忠犬款還是陽光小奶狗款,我都能給你找,就算你這些都不喜歡,想要狂犬型我都能給你找來。”
“狂犬型的你自己留着吧。”林茶笑不太出來,她沒什麽力氣地往沙發後一癱,“先這麽說吧,我挂了。”
唐菲好像還想說些什麽,但她電話挂得太快,也就沒有聽到。
她原本今天心情還好,喝醉了的程譯州,讓她沒有太大的心裏負擔,甚至隐隐覺得有些好笑,但是,許望舒這個人的出現,叫她心裏有些難受。
其實也沒什麽的,許望舒除了之前在學校和她不太對付之外,對她也沒做過什麽,只是那天她和程譯州共撐一把傘消失的畫面,這些年,一直都是她的噩夢。
電話又響起,林茶看了也不看接起:“你又要說什麽啊?”
“啊?”程譯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要說……我沒有沐浴露了。”
“等着。”林茶放下貓,起身往浴室走去,拿起她的浴鹽,然後繼續問道,“你開個門,方便嗎?”
“不太方便。”他繼續道,聲音顯得有些弱弱的,“我在浴室了。”
“密碼告訴我,你不介意吧?”
“0615。”
又是這個數字,她停下了腳步,鬼使神差地點開百度搜了搜程譯州的消息,生日是7月06。
好像快到他生日了,并且0615。
是巧合嗎?她眸光閃了閃,覺得腦子更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