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一句打板子，徐德輝也拉不下臉來說吓唬吓唬就行了。
徐謹之對徐慎之說的年底就辦婚事也沒什麽意外的，他也沒想過和現代一樣談戀愛一談就是好幾年，說實話能在婚前有這麽一段時間相處就已經算是徐家開明了。不用想也知道倆人的婚期一定，林沛菡就會回保定去。
“你把婚結了，早日給祖母和母親生個孫子，以後你想幹什麽家裏也不攔着你。”徐慎之說道，徐家現在太需要個男丁了，就算是徐德輝那裏都跟他提了要不要納個姨太太，雖然他拒絕了，但是也堅持不了多久。徐慎之不能說他不想要兒子，不過徐謹之有了兒子也是一樣的。徐家人丁單薄，也不會有那些為了家産争破頭的龌龊事兒。說完話，徐慎之也沒有多留，整整衣服走了。
等徐慎之走了，華榮才抱着幾本書過來，說道：“二爺，您要的書拿來了，您現在就要看嗎？”
“算了，你先在那放着吧，我也累了。”跟徐慎之說了這麽久，徐謹之早就累了，哪還有什麽精神看書，催眠用還差不多。
卻說徐慎之回到房間，正和女兒玩的王心柔連忙拉着女兒迎過來，徐慧文才三歲，說話還有些奶身奶氣的，頭上梳着兩個小揪揪可愛的不行，按說這個點兒她早就該睡覺了，但是今天不管王心柔怎麽說都沒用，堅決要等徐謹之回來。
徐慎之平時工作忙，就算是回家來也已經很晚了，因此見女兒的次數根本不多，見徐慎之進了門，文文搖擺着小身子沖着徐慎之撲了過去，抱住了他的大的大腿喊道“爸爸”。
見到小女兒徐慎之臉上的表情一揉，把小女兒抱了起來。“文文快下來，你爸累了。”王心柔見徐慎之抱起了女兒，臉上有一絲無奈閃過，剛才怎麽說都不肯睡非得等着。徐慎之人很嚴肅，幾個妹妹家的孩子見了他沒有不害怕的，只有文文不怕，這大概就是父女天性啊。想到這裏王心柔臉上的柔光一閃而過。
文文是個心眼兒十分多的丫頭，那小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轉，見她媽這麽說非但沒有要下來的意思，等徐慎之坐下就似模似樣的坐在徐慎之的大腿上，雙手摟着徐慎之的脖子跟她媽示威。
“爸爸還沒洗澡呢。”王心柔無奈的說道。
“沒事兒，就讓她在這待會吧。”徐慎之看着女兒的目光溫柔的不行，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逗着她說話。文文到底是年紀小，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不一會兒就靠在徐慎之的懷裏睡着了。把小丫頭放好，徐慎之又去洗了澡，這才回到了房間。
“你跟謹之說了什麽說了這麽長時間。”王心柔正在床頭看書，見徐慎之過來便問道。
“沒什麽，就跟他說了說讓他幹點兒正事兒，還有他的婚事。”徐慎之只是籠統的說了一句，并沒有說徐謹之要自己辦工廠的意思。
“今天倆人不是一起出去約會了，應該挺好的吧。林小姐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謹之應該很喜歡。”別的不說就林沛菡漂亮成那副樣子想不招人喜歡也難。“母親今天就開了條子讓我開始置辦婚禮用的東西了。”
“早些成家也好，謹之也能安下心來，要不然他總是沒個正行。”徐慎之說道“你以後好好跟弟妹相處，她畢竟是在保定長大的，對北平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太熟悉。”
“知道了，我會好好跟弟妹相處的。”王心柔的語氣十分溫柔。雖然她也上過師範，但是卻跟徐安娜他們不一樣，相反的她到跟林沛菡的性格有些相似。因此對這位弟妹到沒有多大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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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早些時候嫁進來你的壓力還小些，祖母那裏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她只是年紀大了。”雖然徐夏氏對徐慎之也十分喜歡，但是徐謹之才是跟在她身邊寶貝着長大的，因此林沛菡只要一嫁進來，徐夏氏起碼得分一多半兒的注意力在林沛菡身上，這樣王心柔就能輕松很多了。
“我知道，祖母對我很好，前幾天剛賞了我一副新镯子，今天又讓我扯布做衣裳。”王心柔溫柔一笑，徐慎之能說出這番話就算是吃再多的苦她也不怕，更何況她一點兒也不苦。
☆、趙含嬌的打算
蘭兒發現，自從自家小姐跟姑爺看電影回來以後總是精神恍惚的，時不時就會愣神兒，蘭兒以前在保定也見過情窦初開的小丫頭們，因此便自作聰明的以為自家小姐這是心動了，因此在沒人的地方就會時不時的抿着嘴直樂。她當然希望小姐跟姑爺能夠好好相處，她也見過姑爺了，真的是一表人才，自家小姐長得又漂亮，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以後的小少爺小小姐是怎麽樣的一種風姿了。
這天見林沛菡又在屋子裏發呆，蘭兒便神秘兮兮的過來在林沛菡前面擺了擺手。“小姐，小姐？”
林沛菡回過神兒來見蘭兒在她面前揮手，便笑了一下說道：“怎麽了？”林沛菡最近的心态不是那麽穩，她上次被徐謹之的态度弄懵了頭，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她都要以為徐謹之是喜歡她了，看電影、吃飯、送花殷勤的簡直不能再殷勤。上輩子這些事情都沒發生過，他們只是匆匆見了一面，後來雖然也聽說徐謹之極力反對，但是具體的事情并不知道，然後她就保定備嫁去了。
“小姐，那位據說在給茜茜小姐張羅着介紹男朋友呢？”蘭兒見林沛菡這麽問，便八卦兮兮的說道。
林茜茜今年十六歲，雖然還在上學，但是也不小了。趙含嬌給她介紹男朋友也沒什麽奇怪的。“你聽誰說的？”
“柳媽呀，據說今天晚上要去六國飯店吃飯呢。”蘭兒八卦兮兮的，“現在趙女士正忙着給茜茜小姐準備衣服，一會兒還要去做頭發，不過茜茜小姐好像并不是太願意，一直在發脾氣。”
林茜茜跟趙含嬌不一樣，趙含嬌以前窮怕了，現在一門心思認錢，而林茜茜自從出生以後就從來沒受過錢的委屈，倆人的觀點并不一樣，因此林茜茜和趙含嬌意見相悖林沛菡并不奇怪。
“他們的事情你別摻和，省的那位找你的麻煩。”林沛菡見蘭兒雙眼放光，便勸道。趙含嬌好像最近股票賠了一大筆，再加上又跟林沛菡針鋒相對，因此跟個瘋狗似的逮誰咬誰，她或許不敢惹林沛菡，但是教訓教訓蘭兒還是做得到。
“我這不是好奇嘛，就跟柳媽他們打聽了幾句。” 蘭兒讪讪的說道。“再說了我才不怕她。”
“你呀，趕緊去把前幾天給浩初做的鞋拿過來，等做好了托人給他帶回去。”林沛菡打定主意把她據住在屋裏，便說道。
這廂林沛菡把蘭兒據的牢牢地，樓下林茜茜正在跟趙含嬌鬧騰，趙含嬌給林茜茜介紹的那位男朋友，是一位百貨公司副總的公子，長得也是一表人才，趙含嬌十分滿意，托了了好幾層關系，請了好幾頓飯才安排了今天晚上的飯局，趙含嬌高興的不得了，誰知道林茜茜不願意，還一直在家裏鬧騰。
“你個死丫頭，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安排了今天晚上的飯局，你個不識好人心的狼崽子。人家是範氏百貨的少東家，要不是你媽我的人脈廣也輪不到你。”趙含嬌被林茜茜氣的坐在沙發上直喘氣，擡着一只胳膊指着她直罵。
“媽，你一向是最摩登的人，怎麽能這個樣子呢，你和我爸是自由戀愛結成的伴侶，為什麽我就得去相親，我不要。”林茜茜脾氣驕縱，絲毫不怕趙含嬌，直接就嗆了回去。
“自由戀愛？就你處的那個窮小子，家在鳥都不拉屎的地方，連飯都吃不起了，那樣的你就高興了？跟一個那樣的人你能有漂亮衣服嘛，你能有漂亮首飾嘛？”趙含嬌恨恨的說道。
她也是最近才發現林茜茜再跟一個窮小子談戀愛，要不然也不會這麽極力的給女兒介紹男朋友，說到底她的年紀還是有些小。
“什麽窮小子，人家是文學報的作者，随便寫一篇文章也要不少錢。”林茜茜梗着脖子沖着趙含嬌喊道。
林茜茜正在交往的這個人叫趙修遠，倆人是在一次舞會上認識的，後來又在一個話劇社裏遇到過幾次，一來二去也就處上了。林茜茜跟時下的小女生一樣崇拜文人，崇尚自由，最喜歡這些所謂的進步人士。趙修遠全身上下都符合林茜茜的審美，現在正是甜蜜的不得了的時候，趙含嬌給她介紹男朋友她會同意就怪了。
“別跟我說這個，你說說你一個月光零花錢就得多少錢，他一個月的工資夠嗎，他能養活得了你嗎？什麽作者，寫一篇文章撐死也就幾塊錢，還不是窮光蛋。”趙含嬌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人家林沛菡那樣的土包子都知道挑個有錢的，怎麽我偏偏生了你這樣的。你跟他在一起起以後能過上富太太的生活嗎，能住別墅，出入都有汽車接送嗎？”
“媽，你怎麽這麽說，我看上的又不是他的錢，我喜歡的是他的才華，你當初跟爸爸在一起不就是喜歡他的才華嘛，你這麽說爸爸聽見也一定會傷心的。”林茜茜說道。
趙含嬌被氣得頭暈腦脹，她是喜歡林嘉和的才華，但是如果林嘉和只是個大學教授，一個月只有那幾百塊錢的工資她才不會跟他。還有她現在雖然看着光鮮的很，出門在外都被人稱一聲林太太，但是講究的人家還不是不把她放在眼裏，還有那個徐家，還不是看不起她不是原配才不肯讓她上門的。
茜茜和浩然都沒有上林家的族譜，再加上林家的家産都攥在姓張的那個女人手裏，恐怕以後兩個孩子都沒有份兒，她如果不趁着現在給兩個孩子把以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以後怎麽辦。
浩然還小她只是給他存了一筆錢，茜茜這裏也到了合适的年紀，找個得力的婆家以後不僅能幫襯浩然一把，等到争家産的時候還能幫點兒忙。雖然林家的東西都攥在林張氏的手裏，但是她也不會輕易放手的。
趙含嬌見林茜茜仍舊梗着脖子不答應，便忍不住掉下淚來，她娘家人不得力，到現在還要她時不時的補貼一二，再加上股票又賠了不少，這十幾年的積攢幾乎去掉了三分之一，偏偏茜茜還跟他鬧騰。
“媽，你別哭了。”林茜茜見趙含嬌落淚，便有些氣弱的 “修遠人品真的很出衆，我們學校好多人都喜歡他，只要你見了他一定會喜歡的。”
“茜茜，你聽我說，這也不是給你介紹男朋友，你就當是跟媽媽參加舞會還不行，咱們吃頓飯就回來，如果你不願意媽媽保準不逼你。”趙含嬌耐着性子說道。
“好吧。”林茜茜有些沮喪的答應了。
“這才是媽媽的乖孩子，你不是想要一個鑲嵌金剛石的項鏈，等過一段時間你爸再去上海出差的時候我一定讓他給你帶回一條來，如果你好好表現不給媽媽丢人，就再給你帶一瓶CHANNEL NO 5香水好不好？”趙含嬌為了讓林茜茜聽話也算是煞費苦心，許諾了好幾樣東西出去。
林茜茜到底年紀小，被這麽多好東西一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CHANNEL NO 5香水連趙含嬌都舍不得用，如果她真能有一瓶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羨慕。
“好了好了，趕緊去換身衣服，再化個妝，你這頭發也得出去弄弄，看這是什麽樣子。”趙含嬌說道，“柳媽趕緊給車行打電話安排一輛車。他們今天晚上可是要去六國飯店吃飯，坐黃包車去可不行。
等林茜茜換好衣服化好妝，車行的車也到了，趙含嬌拿着精致的手提袋和林茜茜一起上了車，一邊走還一邊叮囑林茜茜“今天的介紹人是王太太，你見了人家得懂禮貌，還有見到範公子也要有淑女風度。”母女兩個剛才光顧着鬧別扭，趙含嬌根本沒來得及叮囑林茜茜。
“好了好了，知道了。”雖然答應趙含嬌過來了，但是林茜茜也是看在那些東西的份兒上，因為她沒有來過六國飯店所以現在光顧着驚嘆裏面豪華的裝修了，根本顧不上聽趙含嬌說。
“現在你知道了吧，如果你跟着那個叫什麽趙修遠的恐怕一輩子也來不了這種地方，這裏的一頓飯錢恐怕他就是寫一年的文章也不夠。”見林茜茜東張西望的趙含嬌也沒生氣，就是得讓她知道知道貧富差距，她才能真的懂事兒。
突然林茜茜一聲驚呼“媽，你看那不是那個大明星唐紫琪嘛？跟在她身邊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男朋友，我超級喜歡她的，真想去要個簽名。”
趙含嬌順着林茜茜的手指看去，的确是最近十分紅的那個大明星，這些大明星林茜茜或許十分喜歡，但是趙含嬌卻是不屑地，還不就是高級妓女，她身邊的人也不會是她的男朋友最多也就是金主罷了。突然趙含嬌在裏面看見了徐謹之，瞬間就黑了臉，她可是還記得當初徐謹之給她弄難看的事情呢。
☆、陸瑛
“媽，你怎麽了？”見趙含嬌臉色不對，林茜茜便問道。
“你不是說沒見過徐謹之嘛，那個穿黑色西裝的就是。”趙含嬌指了指徐謹之說道。
“真的啊，他們跟唐紫琪在一起哎。”林茜茜讀徐謹之沒什麽惡感，見他們在一起還說道：“媽，你說看在林沛菡的面子上我去讓唐紫琪簽個名她應該會同意吧。”
“簽什麽簽，不過就是一個電影明星罷了。”趙含嬌一拉林茜茜道：“範公子他們已經到了，趕緊走。你看看那一群人裏面不是明星就是交際花像什麽樣子，虧我還以為徐二爺有多喜歡林沛菡呢。原來也不過如此。”趙含嬌絲毫不覺得自己跟那嫌棄野豬黑的烏鴉似的，只覺得徐謹之這個樣子，林沛菡以後也好不到哪裏去，林沛菡不好她就好了。說完拽着林茜茜就進了提前訂好的包廂。
王太太是趙含嬌的牌友，兩人關系十分不錯，那位範公子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林茜茜長得也好，今年才十六歲正是鮮嫩的一朵花似的年紀，再加上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給人的感覺也是眼前一亮。四個人見面第一印象都還不錯。
“來來，我給介紹一下，這位是範氏百貨的二少爺範立城，這位是林家的二小姐林茜茜，這位是林太太。”王太太也是個喜歡交際的，保媒拉線兒更是常事兒，因此對這種場合應對起來十分得心應手。
林茜茜惦記着趙含嬌許給她的項鏈和香水因此倒是表現的十分乖巧，十分有禮的問了好。王太太不着痕跡的看了範立城一眼，見他臉上的表情舒緩，便知道事情成了大半兒。說起來範氏百貨雖然是範家的，但真正做主的卻不是範立城的父親，而是他的大伯，範立城的父親只不過是姨太太的庶。，不過範立城父親手段不錯，現在是公司的副總，擔任着二把手的位置。再加上範老爺子還在，對這個兒子也偏寵，因此以後到底誰當家還說不定，因此範立城也算是大半個黃金單身漢。
趙含嬌對這位範公子當然是十分滿意，熱情的不得了。只不過林茜茜到底是心裏有喜歡的人，這位範公子雖然也是個小開，相貌也算不錯，但是在林茜茜心裏還是跟趙修遠差着一截，不過為了趙含嬌的東西她也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着。
四個人正相談甚歡，突然聽到外面的喧嘩聲，王太太皺了皺眉便沖着外面說道：“waiter，外面這是怎麽回事兒，是誰這麽沒素質。”
順着王太太的聲音進來的服務生有些尴尬的說道：“客人，真是不好意思，臨時出了點兒混亂，對您造成的混亂我們很抱歉，我們經理已經說了，今天所有的客人都打八折。”
範立城倒是不在意，站起來系上了西裝的扣子說道：“外面出了什麽事兒，或許會給我個面子。”
王太太也跟着說：“是啊，立城你就出去看看，順便把事情給解決一下，省得耽擱咱們吃飯。”畢竟這也是漲面子的事情。
正說着範立城便起身走了出去，王太太幾人也跟在了後面。
喧嘩聲是從一間包廂裏傳出來的，就算是在這樣的高等飯店裏國人也免不了看熱鬧的天性，那間包廂外面現在已經圍滿了人。範立城徑直沖着那間包廂走了過去，路上還不時地跟人打個招呼，看來熟人不少。
王太太拉着趙含嬌在後面說小話：“你看立城的面子多廣，你可別錯拿了注意，不知道有多少大家小姐排着隊等着跟他相親呢，也就是咱倆關系好再加上茜茜的确優秀，我才願意幫這個忙。”
趙含嬌對範立城的确滿意，便親熱的挽着王太太的胳膊說道：“我就知道你是真心疼我們茜茜，如果真成了，少不了你的媒人紅包。”
說話間已經到了鬧事兒的包廂門口，這件包廂比趙含嬌他們那間要大得多，裏面男男女女一群人。屋裏也是一片狼藉，一個女人正在追着一個男人打，那個男人抱頭鼠竄之餘還不忘放狠話：“陸瑛，我警告你不要再鬧了，再鬧我就不客氣了。”
不過那個女人卻絲毫不在意，時不時的給他兩下子，打人之餘還不忘顧忌自己的形象，時不時的撥弄一下散在臉頰上的頭發。跟這個女人同來的還有幾個衣着摩登的女郎，他們只是站在一邊看着，并沒有幫忙的意思，只不過細心的人也會發現他們身後面擋着一個女人，等這個女人想要上前的時候就會伸手攔一攔。
徐謹之看着場子裏雞飛狗跳的，忍不住跟捅捅身邊的李展鵬說道：“真不用上前幫忙勸勸？”其實他更擔心再待下去劉子墨會不會被破了相。
李展鵬對着他扯了一個笑說道：“不用，這兩年你不在國內，時不時的就會演上這麽一處，你沒見子墨只是嗷嗷叫但也沒讓咱們幫忙嗎。密斯陸說子墨也就這張臉看得過去，是不會沖着他的臉招呼的。”
唐明傑就站在兩人隔壁，見徐謹之這麽說便苦哈哈的說道：“謹之，你可別想不開，看到那幾個女人沒有，別看現在只是在那站着，只要你一上去，肯定會撓你個滿臉花。陸大小姐這算是好的了，遇到這種事兒要修理也只修理子墨一個人，你沒見唐紫琪也好好的待着麽，她一向是不屑跟女人動手的。連子墨家裏人都不管。”唐明傑以前也上去勸過，只不過還沒走到兩人跟前便被人修理了，後來就再也不敢上前了。
“話說明傑，你現在是不是正在跟那位李小姐處着，聽說快要定下來了？”李展鵬聽着劉子墨時不時傳來的慘叫聲，十分不厚道的打擊了唐明傑一下。劉子墨的今天就是唐明傑的明天。
唐明傑苦笑一下，可不是，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他就要跟那位站在一邊幫着攔住唐紫琪的李三小姐定親了，因此看着被打的哦哦直叫的劉子墨是格外同情。
“這位陸小姐真是厲害。”徐謹之感嘆道。這個時代真的是牛人輩出，有林沛菡那樣溫婉的姑娘，也有陸瑛這樣彪悍的。
“可不是，陸瑛可是跟你堂妹徐安娜并稱的名媛，只不過還要彪悍一些。”唐明傑說道。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時間，陸瑛的單打也接近了尾聲，劉子墨身上十分狼狽，只不過臉上卻沒挂彩，他半躺在地上小聲的抱怨道：“你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分了，陸瑛這次我一定得跟你解除婚約，你給我等着。”
陸家和劉家是世交，一個從商一個從政，自從兩人懂事兒開始就都知道這份婚約根本逃不開，因此陸瑛才不管他怎麽叫嚣，整衣服之餘還不忘給他投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顯然是絲毫不害怕他的放話。
陸瑛站起來沖着門外看熱鬧的人嫣然一笑，當真是風華絕代，“大家都散了吧，今天打擾了，酒水他請客。”說完便指了指攤在地上的劉子墨，說完還是淑女的行了一禮。如果不看屋裏的狼藉和疼的直叫喚的劉子墨誰也不可能會想到她就是剛才打人那個人。
見她這麽說，別人便都離開了，連本來打着幫忙解決事情名義過來的範立城都沒說別的，劉家和陸家可不是他能輕易招惹的。
等衆人都走了，陸瑛才走到癱坐在地上的唐紫琪面前。唐紫琪現在半攤在地上，妝都花了大半，哪還有剛才大明星的美豔樣子，見到陸瑛過來還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子。
“密斯唐不用害怕，我一向是不屑跟女人動手的。你以前可能不知道，我呢，一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劉子墨是我男人，當然也不喜歡別人碰。這次知道了，好好的記住就行，順便提醒你那些小夥伴們一聲。”陸瑛看到楚楚可憐的唐紫琪，輕聲細語的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怕唐突了佳人。
說完她擡頭看了一眼在場的另外兩個女人，一個是被吓得花容失色的謝詩蕾，另一個也是一位明星，兩人分別是李展鵬和唐明傑的女伴兒。李展鵬明天就要跟謝詩蕾去上海，今天幾個人聚在一起也算是給他們踐行，誰知道就被陸大小姐給堵住了。
見徐謹之身邊沒有女人，陸瑛沖他嫣然一笑“看來徐二少從大不列颠回來以後倒是改好了很多。”
盡管是有喜歡的人，徐謹之仍然被這種張揚的笑容晃了一下神兒，笑着說道：“密斯陸過獎了，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哦，還不知道是哪位小姐迷住了徐二少。”陸瑛見徐謹之但笑不語，也沒繼續追問，反倒是走到劉子墨身邊把他扶起來坐到座位上，這才對着徐謹之說道：“徐二少也該多教育教育咱們劉三少才是。”
“好了，我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說完和衆人施了一禮，潇灑的帶着幾個小姐妹揚長而去。
☆、沖突
六國飯店發生的這一樁事情，攪合的林茜茜和範立城這兩個相親的當事人都沒了繼續交談的心情，之後只是略待了一會兒便分開了。
回去的路上趙含嬌難免就有些不高興，倒是林茜茜激動的不行，她以前也聽過陸瑛這個名字，但是從來沒見過，沒想到這麽漂亮這麽彪悍。一路上她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全然把剛才出來時的不情願忘了個一幹二淨。
趙含嬌看到女兒這幅全然不知愁的樣子那股子怒氣便怎麽也壓不下去，為了今天這頓晚飯她費了多大功夫，在王太太身上花了多少錢，偏偏就被這麽一群人給攪和了，果然跟林沛菡那個喪門星扯上關系的都不是什麽好人。“好了好了，你這麽高興幹什麽，沒看出後來範公子的意興闌珊嘛？”
“這有什麽，反正我又不喜歡她。我不管，今天我可是好好的表現了，你許給我的項鏈跟香水可都得給我買。”林茜茜不滿的說道。
“買什麽買，你就知道買。”趙含嬌指着林茜茜的頭說道。
“媽，你怎麽這樣？”林茜茜見趙含嬌說話不算話便開始跳腳了。
“閉嘴，你爹地今天在家，這麽咋呼是想死啊。”趙含嬌瞪着她說道。見進了屋門林茜茜還不老實，趙含嬌便警告了這麽一句。
果然母女兩個的話音剛落便看見林嘉和坐在客廳裏看報紙，林沛菡安安靜靜的在一旁做針線，屋客廳裏的留聲機開着，放着最新的唱片。雖然林沛菡來北平這麽長時間了，但是和林嘉和還是沒什麽話說，只能安安靜靜的坐着。
“老爺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吃過飯沒有？”趙含嬌一看見林嘉和便适時地調整了自己的表情，笑容滿面的說道。
“吃過了，今天跟朋友在外面吃的。”林嘉和腦袋都沒從報紙上面移開，不過卻是回答了趙含嬌的話。
“要是早知道老爺今天晚上會回來，我就不帶茜茜出去了。今天晚上是在六國飯店吃的，不過卻遇到了一些小麻煩吃的也不是那麽開心。”趙含嬌坐在林嘉和旁邊說道。她今天帶林茜茜出門相親的事情并沒有跟林嘉和說，只是說和熟人一起吃頓飯。
“哦，在六國飯店還能有鬧事兒的？”林嘉和難得的把頭從報紙上面移開，六國飯店他也去過，裏面非富即貴，豈能随便在裏面鬧事。
“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趙含嬌故意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始至終低着頭表情變都沒變的林沛菡，“劉家那位三少爺帶着一個電影明星在外面玩兒，被那位陸小姐給捉住了，鬧騰的十分厲害，攪合的大家都沒吃好。茜茜才開始見徐二爺在裏面還說讓他要一張簽名呢，後來見鬧騰的太厲害了沒辦法才回來的。”
林沛菡聽見徐謹之這三個字手下不禁一抖，紮在了手上。林張氏生日在即，林沛菡現在繡的是給她繡的觀音像，既然是觀音像，上面是不能見血的，林沛菡覺得她現在還能腦子清醒的慶幸幸虧手上沒出血，當真是心如止水了。
其實要說徐謹之這段時間的殷勤林沛菡心裏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午夜夢回她也有想過或許徐謹之真的對她有那麽一絲真心，但是清醒之後又覺得現實可怕的讓人心寒，現在也好，既然知道這一切也不過是過眼雲煙，就算是心如止水她也沒什麽遺憾了。
要說趙含嬌這話說的十分有技巧，不清楚的還以為徐謹之也帶着一位女伴兒跟人鬼混呢，偏偏她還做出一副一不小心說漏嘴的樣子。“哎呦，你看我這張嘴。大小姐可別在意，雖然徐二爺也在裏面，但是這只是應酬罷了，沒什麽的，如果真如那位陸小姐的樣子也太過了些。”
林嘉和頗為贊同的點點頭，感情所謂的自由戀愛，在他這裏也僅限于男人，如陸瑛這般在公共場合在大庭廣衆之下對未婚夫大打出手的不是追求所謂的平等，反而是太過了。說起來也就林張氏這樣的女人才能滿足他的喜好，偏偏他又嫌棄人家是封建殘餘的産物，太過愚昧。
“您多慮了，沛菡自幼受母親教導，如果真如陸小姐一般，恐怕您也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林沛菡淡淡的說道，但是這話卻是怎麽聽怎麽別扭。這股子別扭臉林嘉和也感覺到了。偏偏趙含嬌卻無法反駁。的确如果林張氏真的如陸瑛那樣，也就不會有趙含嬌的存在了。
趙含嬌再次被林沛菡堵住了，但是卻不甘心，像這麽大的小姑娘誰聽說自己的未婚夫在外面鬼混，還能淡定，絲毫看不出生氣的樣子呢。就像是那位陸小姐，堂堂北平名媛之首，還不是去捉奸。
“大小姐可別現在嘴硬，到了晚上自己偷偷回屋裏去哭，其實今天徐二爺他們不過是和幾個電影明星吃頓飯跳跳舞罷了。你也許不知道六國飯店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去的，因此裏面也不會有那些腌臜事兒。”簡直就差直白的跟林沛菡說徐謹之跟人有一腿了。
“母親常常教導沛菡為人妻者要大度，別說二爺什麽也沒做，就算是做了那也不過是個玩意兒。假如二爺對這麽個玩意兒實在是喜歡，只要沒經過沛菡的同意，沒跪地給沛菡磕頭敬茶，那也不算是徐家人，既然如此沛菡也不會跟人計較，省的丢了自己的臉面。”林沛菡看着趙含嬌一字一句的說道。雖然是借着徐謹之和她自己，但是誰都聽得出來她是在說趙含嬌，她也只是個玩意兒，根本算不得林家人。即使是想當個姨太太也得給林張氏磕頭敬茶，林張氏同意了才行。
林嘉和沒想到這個木頭一般的女兒也有這樣的一面，難得的放下報紙看了她一眼。趙含嬌卻霍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林茜茜也滿臉怒氣，幾步就到了林沛菡面前，母女兩個簡直是一副要跟林沛菡拼命地架勢。
本來趙含嬌刺激林沛菡，林茜茜也只是在一邊看熱鬧罷了，但是現在林茜茜指着趙含嬌的鼻子罵她當然不能忍了。幸虧林浩然上的是寄宿學校要不然母子三個非得一起上不可。
見到這幅樣子本來在下人房的蘭兒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竄了出來擋在了林沛菡面前，生怕他們傷到了林沛菡。
林沛菡哭笑不得之餘心裏也有些溫暖，說起來蘭兒這個丫頭自從來到她身邊以後就一直兢兢業業，雖然是祖父放在她身邊的，但是一顆心卻全部放在她心上。不過就是性子有些太過冒失了，林嘉和在這裏就算是趙含嬌母女再生氣又能怎麽樣，也只是做出個架勢讓林嘉和教訓她罷了。
本來林沛菡是不想跟趙含嬌起沖突的，尤其是在林文回了保定之後，這裏全然成了趙含嬌的地盤。但是今天她被徐謹之刺激的心煩意亂，根本不想忍了。
果然，見幾個人一副對峙的樣子，林嘉和把報紙往桌子上一拍怒道：“你們這是什麽樣子，要跟潑婦似的打架不成。”
“老爺，你看大小姐說的這是什麽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