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我跟了老爺這麽多年在大小姐眼裏也不過就是一個玩意兒罷了。”趙含嬌聽林嘉和這麽說便忍不住伏在桌子上大哭，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她本來想說連個姨娘都不肯叫，但是這麽說豈不是擺明了自己是林嘉和的姨太太。雖然她跟林嘉和的時候并沒有什麽儀式，但是這十幾年她一向是以林太太自居的。如果她讓林沛菡叫她媽，恐怕林沛菡立馬就得反唇相譏。因此除了哭趙含嬌并沒有別的辦法。
除此之外趙含嬌也想借着這次的事兒從林嘉和嘴裏得一個話，看看在林嘉和心裏她到底是個什麽位置。
她哭林沛菡也哭，和趙含嬌的抽抽噎噎，就連哭都帶着妩媚不同，林沛菡哭得無聲無息，眼淚卻從眼裏流出來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凄苦讓人有一種蒼涼的凄美。
和這兩位實力派選手相比林茜茜就要差多了，她哭不出來只是站在一邊怒氣沖沖的瞪着林沛菡主仆兩個。
蘭兒見林沛菡哭了，也感覺到心酸的不行，自從八年前被調到大小姐身邊蘭兒是親眼見她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的，僅僅才十歲的大小姐卻懂事兒的不行從不給夫人添任何麻煩，在老太爺面前也乖巧的不行，自從浩初少爺出生之後更是一心一意的只有少爺和夫人。本來她以為大家的日子都是這麽過得，但是自從來到北平之後才發現就算是外室所出的茜茜小姐都比大小姐過得要舒坦一百倍，哪裏像自家小姐才十幾歲就像是苦行僧一般。
自家太太，不是寡婦卻跟寡婦差不多，整日吃齋念佛當家理事，掙的錢全都供着這些白眼狼花，還有自家浩初少爺連父親都沒見過幾次。
一想到這些蘭兒就覺得林嘉和和趙含嬌母女都分外可憎，直接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哭老太爺，哭林家的老祖宗，哭林張氏委屈，哭林沛菡和林浩初可憐，簡直就跟唱戲的一般，本來只能聽見趙含嬌輕輕啜泣的屋子裏瞬時成了菜市場。
☆、打架
林嘉和就算是再新派也不能不認爹娘，不認祖宗，蘭兒的哭訴看似毫無章法，但是卻掐着林嘉和的肺管子。當年林老太爺把蘭兒放在林沛菡身邊也不是沒有理由的。這年頭雖然不流行奴仆成群了，但是林家這樣的大戶人家也有些衷心的世仆在。蘭兒一家和林嘉和身邊的林文是一枝，蘭兒的祖母當年還當過林嘉和的奶娘。按照舊時候的說法，蘭兒爹可是林嘉和的奶兄弟。
當年林老太爺把蘭兒安排在了林沛菡身邊，蘭兒的兄弟給了林浩初，這一待就是七八年。蘭兒雖然面上大咧咧的，但是心眼兒卻不少，起碼這輩子她跟在林沛菡身邊，來北平以後林沛菡根本不用自降身份的跟那些聽差的老媽子打交道，只要交給蘭兒就行。現在蘭兒這一大哭，瞬間就把趙含嬌的哭聲給壓了下去。
林嘉和看着一屋子人哭的哭鬧的鬧感覺厭煩的不行，但是他也說不出什麽話來。說趙含嬌是林太太，恐怕林沛菡一頭就能碰死在這裏。說趙含嬌是姨太太，趙含嬌也得不依不饒，說起來趙含嬌這幾年越發的沒個樣子了。當年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問題就十分模糊，當年趙含嬌十分懂事兒，從來不提，外面的人稱一聲林太太他也沒反對過，不過随着兩個孩子逐漸長大她似乎有些迫切的想名正言順的擁有林太太這個稱呼了。
當年林嘉和本來是打算跟林張氏離婚的，但是當年林老太爺臨終前的遺言說只要他還認他這個爹就不能離婚，反正他是只認林沛菡姐弟和林張氏這個媳婦的。早年林浩初沒出生的時候，林張氏也哭着表示過她會老老實實的守在老家只求一個安身之所，林嘉和身上有些文人的浪漫情懷，林張氏雖然十分迂腐但是不可否認她是一個美人，這樣一個美人楚楚可憐的懇求很是滿足了他的大男子主義，因此他也就答應了，本來老家那裏就得有人在父親身邊盡孝，因此這種畸形的關系便一直這樣存在着。
林張氏是原配，但是林嘉和當初的确是想娶趙含嬌的。沒有解決辦法，林嘉和幹脆把報紙一放，招呼司機直接出門了。他最近越來越不想回來就是因為這樣，實在是太煩人了。
見林嘉和頭也不回的走了，趙含嬌狠狠地掐了手指幾下，不用想也知道他去哪裏了。不過當着林沛菡她卻不能示弱。擦擦眼淚對着林沛菡說道：“大小姐嘴皮子還真利索，只希望以後你嫁到徐家以後也能這樣，可別像你那個娘除了守活寡什麽都幹不了。”這話對一個沒結婚的大姑娘說不可謂不惡毒。
蘭兒自從林嘉和出門以後就從地上站起來跟個小狼崽似的狠狠地盯着趙含嬌母女兩個。林沛菡把蘭兒拽開對着趙含嬌說道：“我的事兒不勞您操心，以後您還是多顧及一下自己吧，別到最後連現在的地位都保不住。”
林嘉和跟一個女學生相談甚歡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根本不是秘密。當初趙含嬌走的這個路子，鐵打的林嘉和流水的真愛，誰知道林嘉和為了這次的真愛能幹出什麽事兒來。話說完林沛菡也沒等趙含嬌母女再說什麽直接起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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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中肺管子的趙含嬌突然怒從心起，直接起來幾步就追上了林沛菡，想要給她兩巴掌，誰知道一下子被蘭兒給攔住了。雖說趙含嬌當年也是苦出身，但是這幾年的養尊處優力氣卻是比不得蘭兒的，一下子就被蘭兒摁住了。
林茜茜當然不能看着她媽吃虧，一邊尖叫着喊柳媽一邊也沖上去撕扯林沛菡。
說實話兩輩子林沛菡也沒跟人動過手，才開始趙含嬌撲上來的時候她還有些懵，幸虧蘭兒擋住了，要不然非得吃虧，現在林茜茜上來撕扯，她應對起來也是手忙腳亂的。林沛菡身量嬌小，雖然林茜茜比她小兩歲，但是兩人其實也不差什麽。
蘭兒怕林沛菡吃虧，一邊壓着趙含嬌還得防着林茜茜，幸虧她長得皮實，因此以一敵二也沒讓趙含嬌和林茜茜母女占多少光。
林家別墅的下人帶上門房和司機算起來也有十幾個，現在司機跟着林嘉和走了，林文又不在，剩下的人雖然看見幾個主人在這打仗但是卻不敢上手幫忙。雖然他們伺候了趙含嬌母女幾個十幾年，但是林沛菡卻是正兒八經的大小姐，幾個人都是林文挑選的，現在林文不在便只能在一邊縮着。
有兩個丫鬟聽見林茜茜叫喚本來想上立刻前卻被柳媽暗地裏拽住了。“你傻啊，你現在敢上去，林管家回來可饒不了你。”
“可是太太和小姐那裏”兩個丫鬟有些猶豫，畢竟伺候了這麽多年了，趙含嬌臉上都挂了彩。
“什麽太太不太太的，保定那個才是真的太太呢。你見過哪家的大家太太直接跟人動手的”柳媽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可見對趙含嬌是十分不屑的。不過主子打仗他們也不能裝作沒看到，猶豫再三才由柳媽帶頭上去把幾個人拉開了。
四個人的情況都有些糟糕趙含嬌臉上挂了彩，林茜茜今晚新做的頭發被扯得跟瘋婆子似的，蘭兒更慘衣服都被扯破了，嘴角也挂着血，也就是被蘭兒護着的林沛菡還好一些，不過頭發也有些淩亂。
被一大堆下人眼巴巴的看着趙含嬌也覺得沒臉，恨恨地瞪了林沛菡兩眼帶着林茜茜回房去了。林沛菡這才和蘭兒一起回了房。
蘭兒剛才被趙含嬌扇了兩巴掌，嘴角出血了不說，手上也有傷，一進屋林沛菡便翻箱倒櫃的給蘭兒找藥，蘭兒到沒覺得有什麽一個勁兒的問林沛菡身上有沒有受傷，那個趙含嬌一看就不是個東西光會暗地裏下黑手，就連她都被掐了好幾下。一看根兒上就是壞的。
“我沒事兒，剛才多虧你了。”林沛菡的臉色十分難看，她也沒想到趙含嬌會直接跟個潑婦似的動手，畢竟有身份的人就算是恨對方恨得要死見了面也會笑呵呵的。兩輩子沒跟人打過架的林沛菡如果不是蘭兒護着非得吃大虧不成。
“我沒事兒，我早就想打她們一頓了，小姐我跟你說她們也沒落了好，趙女士臉都被我抓破了，茜茜小姐的頭發也散了。”蘭兒一邊疼的吸氣，一邊逗林沛菡。
“你是不是覺得我十分沒用，對着他們只會一退再退。”林沛菡一邊給蘭兒上藥，一邊說道，聲音十分低沉。
“小姐我是知道您的，只是不想給太太和浩初少爺惹麻煩。”蘭兒見林沛菡這麽說便連忙安慰道。自家小姐她是知道的，那一身本事男子也不見得能比得過，再說她馬上就要嫁人了做什麽怕趙含嬌，所為的也不過是太太和浩初少爺罷了。
就算是在老家，太太也是盼着老爺的，還有浩初少爺雖然平時很懂事但是到底也才八歲，每到一道過年林嘉和回去掃墓的日子他提前就開始數日子。這都是造孽啊。
“小姐，你也別在意，那位說的學二爺的話一定不是真的，二爺那麽喜歡小姐一定是他們嫉妒。”蘭兒見林沛菡沉默不語便小心翼翼的說道。
本來今天這種言語上的不和一般情況下都是林沛菡主動退讓的，但是今天林沛菡每句話都戳趙含嬌的肺管子，因此蘭兒覺得是因為姑爺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是個美妙的誤會，林沛菡今天心裏煩躁的确有徐謹之的原因在，但是絕對不是蘭兒想的那樣。但是林沛菡卻沒說什麽，只是嘴角露出了一個略帶諷刺十分空洞的笑容，看的蘭兒十分不安。
等到林沛菡休息了，蘭兒才蹑手蹑腳的跑到客廳裏拿起電話打過去了，“喂，我這裏是林公館，我找徐二爺。”
這電話是徐謹之小公館的電話，是當初那個叫華榮的告訴她的，說是小姐出了什麽問題都可以打電話過去。想想今天林沛菡受的委屈，再想想她嘴邊那個略帶蒼涼的笑容，蘭兒連猶豫都沒有便打了過去。
正巧徐謹之今天在小公館過夜，聽到華榮說是林公館的電話還有些詫異，接過電話蘭兒噼裏啪啦的連他說話的時間都沒給便把事情交代了一下，當然了蘭兒說話也是很有技巧的，沒說和人打架的事兒，只說了說趙含嬌怎麽挑撥，最後還說了一句她十分相信二爺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被陷害的，她這個電話是偷着打的一定別告訴小姐雲雲，說完就直接挂了電話。
“二爺，怎麽了”華榮見徐謹之臉色不對便問道。
怎麽了，出大事兒了呗，本來林沛菡就對他不冷不熱的，恐怕下次上門就得碰釘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瑛的舞會
林家別墅因為幾個主子的一場大戰元氣大傷，趙含嬌被蘭兒抓傷了臉，雖然不嚴重但是仍舊好幾天不能出門，林沛菡第二天一早就稱病不再出門的了，就連徐謹之幾次相約都以此為借口推辭，因為怕趙含嬌母女難為，連蘭兒都被她據在屋裏，飯都是柳媽給送到房間去的。
林嘉和也許是被幾個人吵煩了，一連一個星期都沒回來，因此連林茜茜的臉都是黑的，下面聽差的簡直恨不得踮着腳尖走路，生怕惹了主子不高興。
雖說林家給的工錢在北平也就算的上是中等，但是卻比到工廠裏做工要輕松很多了，再說趕上家裏來客人的時候随便給個賞錢就能頂一個月的工錢，在工廠裏可沒這個待遇。因此大多數人還是十分珍惜這份兒工作的。
一個星期之後林家別墅的氣氛總算有了好轉，王太太打電話過來說範立城對林茜茜的印象還不錯，有進一步交往下去的打算，總算是讓整天黑着一張臉的趙含嬌展露了幾分笑顏，随後她投資的股票又小賺了一筆，可以說是錦上添花，只不過高興的人也之後趙含嬌一個人而已。
相親的那天晚上先是有了六國飯店的那場熱鬧，後面又有了和林沛菡的一場大戰，林茜茜早就把範立城抛在了腦袋後面，幹幹淨淨的。沒想到他又蹦了出來。
其實說實話範立城這個人還真的不錯，相貌堂堂也稱得上是闊少一枚，如果早一年遇到他林茜茜或許也會十分喜歡，當初她和富家公子江三少還有一段暧昧呢，只不過現在有了趙修遠，就算範立城是朵花她也不會覺得他好了。因此在上學的時候林茜茜便對着好友孫曼麗很是一番抱怨。
在學校大家都是統一的窄而修長的藍色高領衫襖和黑色長裙，下面配上白線襪、黑偏帶布鞋，當然條件好的或許會穿一雙黑色皮鞋，雖然有些清湯寡水，但是水靈靈的小姑娘穿起來別有一番俏麗。
下課後孫曼麗和林茜茜坐在校園裏的椅子上說悄悄話。倆人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中學結束之後有的人會繼續上大學，但是大多數人就要結婚成家了，因此年紀也不算小了。
孫曼麗家裏也開始給她盤算結婚對象，但是這些小姑娘們整天嚷嚷着自由戀愛哪裏會把家裏人的話放在心裏。聽林茜茜抱怨她媽強迫她跟那個範公子去看電影，孫曼麗同樣有些憤慨，趙先生多麽優秀的一個人偏偏趙阿姨看不上。
“沒想到趙阿姨竟然也強迫你相親，這可是封建包辦婚姻，連周先生都提倡婚姻自由呢。再說趙先生多優秀一人物，咱們這些同學不知道有多少喜歡他呢。”孫曼麗說道。當初她和林茜茜一起認識的趙修遠，因此格外看好兩個人，平時沒少為她打氣。
林茜茜聽孫曼麗這麽說心裏也打定了主意，沒錯趙先生多麽優秀的一個人，只要她媽見到了一定會喜歡的，至于那個範公子怎麽能跟趙先生比，也不過就是一個靠家庭的二世祖罷了，或許她該跟趙先生商量一下，去見她母親一面。
想通了這件事兒林茜茜的心情就好了不少，便聊起別的事情來，還約好了周末一起出去玩兒，最近趙含嬌投資股票小賺了一筆給了她二十塊錢的零花錢，她看上了一串銀镯子剛好二十塊，打算去買了。
與此同時一直在家稱病的林沛菡又收到了一張帖子，上面寫的是陸瑛，陸瑛這個人林沛菡還真知道，當年北平鼎鼎有名的名媛之一甚至比徐安娜的名氣還要大幾分，和她名氣一樣大的還有她彪悍的行事作風，她可是經常帶人去砸未婚夫場子的猛人。她婚後的生活怎麽樣林沛菡不清楚，只不過她沒嫁人之前活的簡直張揚到了極致。這樣一個人為什麽會給她下帖子，林沛菡還真有些疑惑。
不過盡管疑惑，林沛菡仍舊打算去赴宴，上輩子這個張揚到極致的女人跟她沒有任何的交集，但是活的這樣自在的人卻是任何人都要羨慕的，就算林沛菡已經心如止水，但是仍舊想看看她的生活。
因此林沛菡很快就給陸府回了信兒，表示一定準時參加。
晚上劉子墨從未婚妻那裏得到了消息便開始得意洋洋的給徐謹之打電話：“怎麽樣徐二少，這次你可欠我個大人情了吧，我跟你說我們家陸瑛雖然是個母老虎，但是面子卻是極大的。這不剛從林公館傳來的信兒說林大小姐一定準時到。”劉子墨的得意通過電話筒清晰的傳到了徐謹之這裏，不用想徐謹之腦海裏就顯現出了徐子墨小人得志的嘴臉。
不過就算如此他仍舊十分感謝劉子墨，自從一個多星期前那個小丫鬟給他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個電話後，他打過兩次電話邀請林沛菡看電影，甚至還親自去過一次都被以林沛菡生病拒絕了，雖然他們以前見面的次數并不多，但是也沒有他三次上門都避而不見的時候，徐謹之覺得他或許被李展鵬和劉子墨坑得不輕。
“我不管你反正是欠我一個人情，我記得你那裏還有CD口紅的經典款，給我拿幾只過來，我們家陸瑛就喜歡那個。”劉子墨說道。其實要說劉子墨不喜歡陸瑛也不對，陸瑛那樣風華絕代的美女誰不喜歡，但是偏偏他又愛玩兒，所以才會弄成這個樣子。未婚夫妻簡直跟仇人似的。
徐謹之因為準備做化妝品的生意因此為了了解行情他回國之前的确買了不少回來，但是回國之後被徐家的娘子軍們搜刮的還真不剩多少了，劉子墨一開口就幾只，真把徐謹之給逗笑了。之所以成為經典款就是因為它很難買到好不好，就連徐安妮這個親堂妹來要他都沒舍得給。不過他到底是答應了，畢竟有求于人嘛。
陸瑛開的舞會是在晚上，徐謹之親自上門接人，趙含嬌就算是想找理由拖延都找不到，帖子送來那天趙含嬌母女兩個都不在，因此并不知道她這是去幹什麽。只以為兩人是要去約會。
林沛菡今天仍舊是一襲旗袍，上面繡着精致的花紋，顯得十分豔麗，說起來這件旗袍并不是現在北平流行的樣式，但是穿在林沛菡身上卻有一種別樣的美感。徐謹之覺得似乎每見一次林沛菡她都要漂亮一次，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的原因。
林沛菡和以前并沒有什麽變化，仍舊是得體的微笑，見他來接也只是詫異了一下，面上便多了一分羞澀，但是也許是心虛的原因，徐謹之總覺得她的笑意沒達眼底，為了掩飾這份心虛，徐二少鞍前馬後的給林沛菡開車門，看的坐在前面的華榮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陸女士是劉子墨的未婚妻，我跟劉子墨自幼相識，聽說今天陸小姐的舞會你也過去就來接你了。”徐謹之說道，聽他這麽一說林沛菡才恍然，為什麽以前絲毫沒有交集的陸小姐會下帖子，原來根由是在這裏。
不知道為什麽，本來充滿興致的她突然變有了幾分意興闌珊，陸小姐的未婚夫跟徐謹之是發小這件事林沛菡還是今天才知道。
見林沛菡不說話徐謹之尴尬一笑，他也覺得這個借口太牽強了一些，但是卻不得不說下去。“說起來前幾天還發生了一件趣事兒，我們去給一個去上海的朋友踐行，正好被陸小姐遇上還鬧了個大笑話。額，不過也怪子墨他請了唐紫琪小姐過去，陸小姐誤會了。現在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徐謹之撓撓頭，他說的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華榮副駕駛座位上忍不住捂臉，二爺瘋了嘛。
不過林沛菡卻挂着幾絲微笑道：“誤會解除了就好。”
這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讓徐謹之尴尬不已，似乎他想多了，看着她也沒什麽的樣子，難道是沒誤會？
陸宅很快到了，徐謹之和林沛菡到的有些晚，舞會已經正式開始了，陸瑛的舞會和別人辦舞會開場要和男伴兒跳開場舞不同，她是自己獨自開場。
她帶着面具，穿着曳地的長裙在舞臺上跳舞，僅僅是一個轉身，便張揚又奢華。這個舞臺是屬于陸瑛自己的，盡管下面有很多俊男美女在，但是仍舊不能奪去她一絲一毫的風采。大家甚至下意識的屏息，就怕唐突了這位絕代佳人。
林沛菡看的眼睛眨都不眨，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漂亮成這幅樣子，她的美和別人的美不同，是一種張揚的奪目的美。或許她也很美，但是卻是一種婉約的美，開在角落人不知，而陸瑛這種華麗嬌豔如牡丹般的美才是大家所喜歡的吧，林沛菡看了一眼徐謹之略帶幾分悵然的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
☆、教導
直到陸瑛一舞結束，大家才緩過神來兒來，人群中爆發了熱烈的掌聲。
陸瑛鞠躬下臺，這才有幾對兒男女進舞池跳起舞來。這種舞會其實也是一種交際場所，除了跳舞的人，男男女女的三兩成群在一起說話。
陸瑛的圈子跟徐謹之他們其實也不是一個，但是因為知道徐謹之的未婚妻也要過來，他的幾個狐朋狗友除了李展鵬去了上海以外，劉子墨和唐明傑都來了。
唐明傑的女伴兒是陸瑛的好友李三小姐，因為陸瑛去換衣服劉子墨暫時是孤家寡人，三人見到徐謹之和林沛菡的身影直接就走了過來。
“謹之你今天可來晚了，”劉子墨玩笑道，也莫怪陸瑛說劉子墨只有一張臉長得好看，他長得的确不錯，跟徐謹之一樣都是天生的桃花眼，不過徐謹之眼裏是桀骜，他的眼裏卻是多情，端的是風流倜傥，他只要看人一眼就能把人看的臉紅心跳。“這位就是嫂夫人吧，小弟這廂有禮了。”說完還似模似樣的拱拱手。
就算平時再怎麽一塊兒玩兒，對待好兄弟妻子态度要端莊這件事兒劉子墨還是知道的，不然也枉擔了花花公子的美名。
徐謹之笑罵劉子墨一聲，這才正式介紹道：“這位是劉子墨，這位是唐明傑，都是我的朋友，李三小姐是明傑的朋友。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林小姐。”如果只是女朋友或者姨太太是沒有必要做正式介紹的，徐謹之十分大方的表示她是他的未婚妻，這難免讓林沛菡有些詫異，不過雖然這樣，但是她仍舊面色不變的跟幾人打招呼。
李三小姐剪得是時下最流行的短發，穿着摩登的洋裝，見到林沛菡絲毫沒有當初林茜茜徐安妮之流瞧不起人的樣子，笑眯眯的說道：“密斯林長得真是漂亮，莫怪把咱們徐二少給迷住了。”
其實劉子墨和唐明傑看到林沛菡的第一眼眼裏都有驚豔，他們以前只知道徐謹之的未婚妻是從老家來的，還曾經給他點過幾只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風姿綽約的大美人。就像從話裏面走出來的仕女，也難怪他這麽上心了。不過這是人家正經的未婚妻，誇贊人漂亮的話是不能随便說出口的，而李三小姐說出來卻沒有什麽問題。
幾個人談的正興起的時候，陸瑛過來了，一反常态的她今天沒有穿洋裝，反而穿了一身旗袍，有那麽一種妖嬈的美感，一路走來收獲了不少人的眼球。
“這位就是密斯林吧，冒昧給你下帖子還望原諒，實在是對密斯林太好奇了。”陸瑛見到林沛菡便笑着說道，還對她眨眨眼。當初劉子墨找來讓她給林沛菡下帖子的時候陸瑛的确對林沛菡感興趣便順勢而為的下了一張帖子。今日一見果然不凡，起碼這容貌就跟她不相上下，不是陸瑛自負，在北平的交際圈裏面，能跟她一較高下的還真不多。就算是徐安娜也在她之下。
“今天能來參加陸小姐的舞會也是我的榮幸。”林沛菡客氣的回到，既不過分生疏也不過分親近。
見她這樣陸瑛倒是難得的有了幾分興趣，她沒瞧不起林沛菡的意思，只不過最近見到的一些三從四德教養長大的閨秀實在是太過讓人失望，而林沛菡表現大方，因此她的印象倒是不錯，尤其是那雙似乎藏着許多東西的眼睛還真是吸引人。
不過今天到底是陸瑛的主場，跟林沛菡寒暄了幾句便和劉子墨下場跳舞了，唐明傑跟李三小姐也下了場，在今天這種場合兩人公然出雙入對，看來倆人的婚事是定下了。
本來六個人在一起還沒什麽，但是現在單單剩下他們兩個就有些別扭了。徐謹之彎腰頗為紳士的說道：“可以請林小姐跳個舞嘛？”
林沛菡并沒有把手放到徐謹之的手上，反而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會跳舞，不如二爺去請別人跳吧，我在一邊坐會兒就好。”
“沒關系，我可以教你。”徐謹之說道。
畢竟是未婚夫，林沛菡沒再說什麽，把手放在了徐謹之手上，她并不是謙虛，跳舞她是真不會，如果出了笑話徐謹之不高興，那也沒辦法。
出乎意料的徐謹之真的是在認真地教林沛菡跳舞，盡管被踩了幾腳也沒有說什麽。陸瑛請來的客人都是不拘小節之人，見兩人搖搖擺擺的也就是一笑而過。也許是林沛菡有天分，也許是她身體協調性不錯，跳完兩只舞之後她已經學得不錯了，不過身上也出了一身汗。
現在仍舊是夏天，徐謹之的扶在她腰上的手更是熱的不行，倆人離得十分近，似乎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才開始一個教一個學還沒感覺到什麽，慢慢的倆人的臉色都有些微紅。
跳完第二只舞，林沛菡以累了做幾口和徐謹之一起除了舞池，徐謹之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到底是以她的意願為主。出場以後給她拿了一杯果汁，他自己則是喝着一杯紅酒。陸瑛的舞會也是自助式的，上面擺着一些水果糕點，別的吃的東西倒是沒有。
“餓不餓，等一會兒我帶你出去吃些宵夜？”徐謹之見林沛菡額頭上有一層細微的汗珠，忍住給她擦的欲望說道。
“不用了，我還不餓。”林沛菡看着仍舊在舞池裏滿場飛的陸瑛，忍不住說道：“陸小姐真是漂亮。”
“如果你喜歡可以跟她多接觸接觸。”徐謹之心裏也有自己的盤算，林沛菡是很好，但是不可否認她身上的确缺少一些東西，這些名媛的手段她不必要精通，但是也需要會一些。徐謹之倒不是嫌棄，只是怕她以後受歧視。
雖然他自信嫁給自己之後林沛菡不用巴結讨好任何人，但是卻不想她在這上面受委屈。
徐謹之盤算過幾個人，他大嫂不行，徐家的事情現在幾乎都在她身上根本無暇分身來照顧林沛菡，再說兩人以後是妯娌也不是那麽合适。
本來徐家的幾個妹妹是合适的人選，但是不管是徐安娜還是徐安妮骨子裏都有那麽一種高高在上在，這點兒讓徐謹之十分不喜歡。至于趙含嬌之流就更不用考慮了。
自從前段時間見到陸瑛，徐謹之便覺得他倒是不錯，名媛之首不說，關鍵是骨子裏那麽一種大氣，讓她和林沛菡做朋友是再好不過了。當然了這也只是他的一點兒建議，如果林沛菡不喜歡他也不會強逼。至于陸瑛那裏，憑借他跟劉子墨的關系應該不難。
見林沛菡面露疑惑，徐謹之說道：“陸小姐是名媛中的名媛，你跟她多接觸以後的處境也會更好一些。”他眼尖的看到林沛菡眼裏一閃而過的羞惱，知道她是誤會了便急忙解釋道：“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你既然來了北平也是要跟人多交際的，有些東西你可以不喜歡，但是卻不可以不會。”到底是年紀還小，今年也才十八歲，能沉穩成這樣已經十分不錯了，像他實際上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有原主的記憶在融進這個圈子還費了不少功夫。
林沛菡平時雖然十分淡定，但是到底是小姑娘，不過在徐謹之看來剛才她面上一閃而過的羞惱甚至怒氣倒是十分可愛，畢竟他喜歡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副仕女圖。
徐謹之這也真算的上是用心良苦了，幾乎是把事情揉碎了給她解釋。林沛菡把兩只手交握在一起攥得緊緊的，就算是林嘉和都沒跟她說過這些話，最多是告訴趙含嬌帶她出去見見世面不要給她丢人。
林沛菡知道徐謹之說的沒錯，就算是她打定注意做一個木頭人，嫁進徐家以後什麽也不聽不看，但是多學一些東西也沒錯，更何況她以後還會有孩子，也要出去交際。因此就算是對徐謹之沒有任何信任，這時候她也是感激的，再說陸瑛的确是一個奇女子，因此她便心甘情願的說了一句“多謝二爺。”
只不過徐謹之現在做的越好她心裏也便有越多的憤恨，以前他哪怕為她多想一點兒，她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當初他就是那樣對待白樂怡的吧。不過很快林沛菡就意識到自己心态上的不安穩，本來以為十年過去她早就心如止水了，沒想到終究意難平。
徐謹之沒有感覺到林沛菡心裏劇烈的波動，只覺得今天的林沛菡格外的惹人喜歡，還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其實他是不用這麽急的，只不過馬上要去上海，對他的看顧難免就少了一些。
兩人并沒有待到舞會散場便告辭了，臨走的時候陸瑛還十分熱情的跟林沛菡說以後多多來往，夫人外交是陸瑛從小的必修課，只憑借林沛菡是劉子墨好兄弟的未婚妻這一點她也願意與之結交，更何況她對她的确十分有興趣。
☆、回鄉
從陸家出來，徐謹之并沒有先送林沛菡回家，而是如剛才所說的那樣帶着她去吃了宵夜。林沛菡沒想到徐謹之也會喜歡這樣的地方，很小的攤子，收拾的倒是很幹淨整潔，來吃宵夜的人也不少。
倆人吃的只是簡單的牛肉面，面很勁道，牛肉很香，香味兒撲鼻而來，連林沛菡都忍不住胃口大開，吃了一小碗兒。
見林沛菡胃口不錯，徐謹之笑着說道：“這家的牛肉面十分不錯，我以前也來吃過幾次，今天順道帶你來嘗嘗。”
“我要去上海一段時間，大概時間會比較長，後天就走，不過入冬之前一定會趕回來的。”林沛菡來北平就是為了兩人的婚事，現在雙方當事人都沒意見，恐怕年底之前就要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