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桃花島上桃花釀(NO51-NO53)
NO.51
“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莺恰恰啼。”
我記得有位詩人曾經說過,春天來了,春游還會遠嗎?
本縣三溪鎮有處第四紀冰川時期留下的地質遺跡,喀斯特地貌,怪石、溶洞、地下河應有盡有,可惜地處偏遠,且範圍較小,在地大物博的華夏大地簡直不值一提。土地改革時期,村裏将土地均分給了村民,在此處種滿了桃樹,經過幾十年,已經小有規模。三溪桃林在寧水縣內是首選的出游聖地。高中已經可以包車出行,因此當建國提出,這次春游學校準備組織大家到本縣著名景點三溪桃林時,大家都激動壞了。
用陳神婆的話說,去年發生的事太多了,校領導準備轉轉風水,吸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
可是到桃花林轉運,難道想轉成桃花運?陳倩這是為自己轉風水吧。
NO.52
“晴晴,我們走。”
都在排隊上車,李玮突然叫住我,陳倩居然主動跟我揮手道別,這是做什麽?李玮這丫的,該不會想利用休假時間幫我補課吧?雖然他是好心,但是今天誰要敢耽誤我春游,老娘跟他拼了。
“走吧,我跟建國說了,今天我們單獨行動。”
“我們單獨行動?什麽行動?你不會是國軍留下的特務吧?你犯法別拉上我呀。這不是害我嗎?”
拉着我的書包帶子,他止住了我逃跑的舉動。嘆了口氣,“你這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呢?我這年紀跟海峽那邊接不上頭。”
“那你要幹什麽?我要去春游,我要看桃花。你的,明白?”
“我的,明白。就是看桃花,就是去春游。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走就走,即使大家沒全看見,但至少陳倩知道我跟你走了,如果我出事,曾師姐饒不了你。
買了兩張去柘寧的票。柘寧屬于鄰縣,因為建水庫,淹了許多山頭,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島嶼,柘寧水庫是市內廣大釣魚愛好者的必選之地;柘寧的雲居山是佛教曹洞宗發祥地,在國內很有名氣。
可是我們兩個人,千裏迢迢的跑到柘寧去,是去打漁還是準備出家?
“曹叔,麻煩了。”
在登上一艘小船後,我确定這是要打漁了。我的三溪,我的桃花,甚至我的桃花運。老娘為什麽要跟他坐兩個小時的車,翻過一座山,來柘寧打漁。曾師姐,也許你真的要查查,是不是抱錯了孩子,我怎麽這麽笨,居然還信他。李玮你個混蛋,還我的春游。
“到了。”
我的天,這是仙境嗎?清澈的湖水,白色的沙灘,還有……漫山遍野的桃花。
“走吧,師傅和師娘在等我們了。”
胡師母也來了,我的小心髒啊,這般的美景配上那樣的美人,我暈了,我暈了。
老胡和胡師母在島上的小木屋前等着我們。
我一眼就瞧見了胡師母,這次倒不做上海名媛打扮,而是一身廣袖交領齊腰襦裙,老胡也搭配着一套古風裝扮。
“胡師傅、胡師母,好久不見,剛遠遠看着,還以為到了荊棘嶺得遇仙人呢?”
“小丫頭,我記得西游記荊棘嶺中可都是山中精怪啊?”
老胡即使穿的再好,嘴裏咬的那根牙簽還是讓人好出戲。
你是精怪,可胡師母是仙子啊。狗腿如我,當然不敢說實話,“胡師傅,你這都是老黃歷了,怎麽能叫精怪。這叫精靈,落入凡間的精靈。”
“呵呵,師母都老了,精靈呀,該是你才對。來吧,我帶你換衣服去。”
靠,什麽情況,春游外加COSPLAY?
胡師母心靈手巧,那些個漢服又太難穿,我索性就全身心配合她,四十分鐘後,我也開始恍惚,粉色襦裙、步搖簪、花钿……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我不是自誇,胡師母真化腐朽為神奇也。
李玮早已換上廣袖翩翩的長衫,仙袂乍飄,環佩铿锵。不禁讓人暗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NO.53
桃林深處搭着木制亭臺,亭上早已坐着四人,除去胡師傅,還有一個和尚、一個中年人和一個美人。
“晴晴,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虛雲禪師,這是陳居士和陳夫人。桃花島便是陳居士的修行之處。”
大家如古人般盤腿坐在軟毯之上,或談詩論道,或歌賦一曲,期間陳居士和陳夫人琴簫合奏,相視間眼波流轉,情意綿綿,令人豔羨,果真是十裏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今美景在畔,知己在旁,勿辜負春日好時光。”
“善。”虛雲禪師點點頭,甚是同意陳居士的觀點。“陳居士,近日我讀《周髀》,概天算之學,亦思考,《周髀》屬漢傳舊蓋天之學,或屬魏晉佛教徒輸入的新蓋天學說?”
《周髀算經》我聽說過,但蓋天學是什麽?擎天柱?我就知道,又是和尚又是居士,絕對不可能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坐着吹風賞花。讓一群五六十歲的老頭玩COSPLAY,不科學啊。
他們讨論的熱火朝天,只聽老胡說道:“小玮,有什麽見解,但說無妨。”
李玮思索了一下,緩緩開口道:“據陳大師《魏晉南北朝講演》,今傳《周髀算經》列雨水于啓蟄之前,表明此書不避漢諱,必出于章帝元和廢太初歷,非舊蓋天術之書。”
“又《隋志》言,全同《周髀》文,可知今傳《周髀》實為天竺之學,亦新蓋天說。”
……
美人、美景、春風、春光,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這TM畫風不對,這絕對是做夢,要不就是演戲,想我餘家巷三代大姐頭怎麽可能學魏晉名士盡風流,這是亂入啊……
胡師母不僅花茶泡的好喝,這桃花釀煮的也極美味,淡淡的清香配着回味的甘甜,不知不覺就有些醉了。
靠着李玮的肩頭,透過手指,迷蒙的看着點點春光,溫柔的春風夾帶着花瓣劃過掌心,輕輕地癢癢地,“李玮,我好像醉了,你死定了,曾師姐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