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玄贏只是一觸即分, 咬完了就得意地挑着眼角去看沈時冕,完全是個傻乎乎的樣子, 沈時冕這才确定他是有點不太清醒了。
玄贏在玄真面前一直勉力維持着清醒,到了他面前卻如此放心地醉過去, 這樣的認知讓沈時冕無比愉悅, 甚至超過了玄贏蜻蜓點水碰他這一下的愉悅。
沈時冕雖然欣喜于玄贏的主動親密,卻也明白這不是出自玄贏的本心, 一半大約是被他逼得狠了, 另一半卻是出于沈時冕看不透的緣故,使玄贏無意識地遷就自己的得寸進尺。
沈時冕攬住玄贏的腰, 在玄贏親完就覺得足夠了想撤的時候, 把他強行拉回來,語氣輕柔而略帶誘哄之意,“阿贏,這可不夠。”
玄贏不滿地指責道, “你太貪心, 我沒有在別人面前這麽做已經給你留面子了。”
這話的邏輯很奇怪,為什麽不在別人這麽做卻是給沈時冕留面子,沈時冕嘗試着引他說話, “阿贏,你知道我希望你這麽做的,真的不用給我留面子。”
玄贏難受地皺眉,“你又沒大沒小,我是你哥……可是你失憶了, 失憶的人說的話都不算數的。”
“別人也許不算數,”沈時冕生怕把他吓跑,“我絕對認,只要阿贏肯踏出這一步,即使恢複記憶我也絕不會反悔。”
玄贏半倚着他,聞言不服氣地“哼”了聲,“現在說的好聽,到時候你知道……就不會這麽想了。”
沈時冕見自己僞裝失憶的行為反而讓玄贏束手束腳的,對他充滿了不信任,不禁有些微妙的後悔起來,難道要告訴他實話?
但冥冥中的奇異直覺阻止了沈時冕,不告訴玄贏,玄贏只是有些別扭,告訴了他,有什麽機會将就此失去。
于是沈時冕按捺住這個想法,告誡自己要有耐心,這麽多年都忍下來了,不能在這種時候功虧一篑。
玄贏靈酒灌得太猛,感覺很難受,拽着沈時冕的袖子低聲嚷嚷,“你到底高興了沒有?”
沈時冕沉吟片刻,沒有立刻回答,玄贏遲鈍的意識裏分析出不說話等于不滿意,不滿意就是他做的不夠,頓時火爆脾氣不耐煩起來。
一次不夠?那就多來幾次。
……
幾個時辰後,玄贏從醉酒的狀态中脫離,睜開眼,就是一片雪白但淩亂的衣襟,他八爪魚一樣橫扒在沈時冕的腰腹間,手指把沈時冕的衣服攥得皺了一大塊,一看就知道經歷了怎樣的摧殘。
玄贏懵了一瞬,記憶霎時回籠,忍不住想原地失憶,好不用去面對沈時冕。
但天總是不遂人願,沈時冕原本就只是閉眼小憩,他被發酒瘋的玄贏折騰得夠嗆,一開始玄贏還只是纏着親一下問一句,夠了沒,沈時冕就故意不說話,玄贏基本把他臉和脖子啃了個遍,後面就開始胡攪蠻纏,頗有恢複以前針對他時的風采。
此時玄贏一動,沈時冕眼珠微轉,卻沒有立刻“醒”,玄贏敲了敲腦袋,再一次開始思考把沈時冕殺人滅口的可行性,結論當然還是不行,有鴛鴦線在,即使徹底毀了沈時冕的身體,魂體還是能好好的。
玄贏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尾指上顏色豔麗的紅線,想用視線把它給砍斷。
都怪這個破繩子,肯定是因為自己醉酒後自我意識薄弱,破繩子趁虛而入,潛移默化地影響控制了他,他才會在沈時冕面前那麽丢臉失态。
他同意讓沈時冕高興沒錯,但預想中絕不是這樣的高興法。
紅繩被玄贏攥入手中,發洩般地蹂躏了一會,一會擰成一個形狀,玄贏才算認命,怎麽辦呢,自己做的決定,再苦再難也只能咽下去。
好在沈時冕的魂體最近恢複得不錯,他只能用老辦法安慰自己早些解除鴛鴦線就好了。
等玄贏做好心理建設,沈時冕才體貼地适時“醒轉”,神色如常地站起身一邊整理自己的衣物一邊問玄贏,“師兄可舒服些了?”
玄贏懷疑沈時冕是故意擠兌自己,咬着後槽牙死不認賬,假裝無事發生過,“現在好多了,我喝醉了沒有麻煩沈師弟吧?”
沈時冕失笑,這人醉酒的時候還嚷嚷着怕他恢複記憶不認賬,結果自己耍賴的時候比誰都快。
玄贏怕失憶狀态無所顧忌的沈時冕說出什麽破廉恥的話來,趕緊先發制人,“我們現在到什麽位置了?”
沈時冕估算了一下路程,“大約到了和田國境內。”
修仙界只占人間的一小部分,這世間數目繁多的還是普通人,人間自然有國家之分,和田國便是最靠近玄江門的國家。
玄贏想了想,差不多該與姜潋分別了,神色間便有些惆悵,沈時冕見他表情略顯黯然,目光微動,走到玄贏身邊,輕聲叫他,“阿贏,剛剛你說……”
他一提剛剛的事玄贏便沒空傷感了,警惕道,“剛剛我喝醉了,說的什麽都不記得。”
沈時冕便語氣頗為遺憾道,“本來還覺得阿贏已經做到了答應我的事,但既然你不記得,我也不介意讓阿贏再讨好我一次。”
玄贏再一次陷入兩難的糾結中,如果沈時冕能把他酒醉丢臉的事算成已經完成要求當然再好不過,可那樣一來豈不是變相要他承認自己主動摟着沈時冕啃來啃去。
要不承認的話,那不是白白丢臉,半點好處都沒撈到。
正糾結着,沈時冕又道,“阿贏,先前是你主動的。”
玄贏疑惑地扭頭看他,“主動……什麽?”
沈時冕語氣平淡,表情還是那樣波瀾不驚,“主動與我有肌膚之親。”
玄贏差點被他這句話吓死,從地上跳起來,“誰跟你有肌膚之親!”
沈時冕蹙了一下眉,俊秀的面容染上一抹不滿,細數玄贏的罪狀,先是指了指自己的薄唇,“阿贏碰了這裏十三次。”
而後又指着臉側和脖頸側,“這裏和這裏分別是七次和八次。”
玄贏喝醉了當然不可能一次次給他數着,目瞪口呆地聽沈時冕計數,一個個地方都數完了,沈時冕才說道,“我從未與他人如此親近。”
言外之意,玄贏是主動占他便宜了。
畢竟就算沈時冕按着玄贏強行表露心跡的時候,也最多是抓住了玄贏的肩膀,沒有去親吻玄贏。
修仙界雖說沒有如凡人一般嚴重的男女大防,但也沒誰會随便和他人有肌膚之親,尤其是沈時冕平日裏冷淡的表現,其他人更是難以近身,玄贏不由啞口無言,他有罪。
可他真的很冤枉,冤枉的理由還不足為外人道。
沈時冕見他注意力被轉移了,才見好就收,“不過阿贏若是不記得了,那就畢竟只是醉酒後的失态,我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
玄贏頓時松了一口氣,驀然覺得有些愧疚的同時,卻開始盤算着等沈時冕過兩天恢複記憶了,就把鴛鴦線的真相告訴他吧,玄贏實在有些扛不住這一波接一波的後遺症了,委實過于刺激。
心裏做了決定,玄贏便算放下了一塊大石,轉而關心沈時冕,“你今天有沒有想起更多的東西來?”
他的眼神帶着期盼的味道,沈時冕不着痕跡地移開目光,面不改色道,“尚未。”
玄贏倒也沒有很失望,畢竟他早已先入為主地認為沈時冕一旦恢複記憶是不可能再維持這樣鬼迷心竅的狀态的。
他們收拾好自己不久,賀長生就來通知他們快到和田國了,他有事要在和田國降落一下。
玄贏随口問,“你去和田國幹什麽?”
賀長生神神秘秘道,“我收到消息,和田國有人販賣天柱劍魄碎片。”
玄贏和沈時冕對視一眼,玄贏假裝不在意地說,“怎麽還有人賣這個,天柱劍魄散落在外上百年了,就算有些小的漏網之魚沒被大宗門得到,餘下的也沒什麽用吧。”
賀長生搖頭,“那畢竟是天柱的劍魄碎片,正因為如今在外散落的十分稀有,哪怕沒用也會讓衆人争相追逐,也許能找到勘破境界的契機,我對劍魄碎片也有些好奇,想去瞧一眼。”
玄贏不露聲色地垂下眼睑,“既是如此,你不介意我跟着一起去見見世面吧?”
賀長生奇道,“你們身為玄江門和淩霄閣掌門的親傳弟子,竟也沒見過劍魄碎片嗎?”
沈時冕接過他的問題,“我們年紀尚輕,修為低微,不能擔當大任。”
賀長生一想也是,他既然将這個消息告訴玄贏,說明他本身并不是特別在意這件事,也許只是想湊個熱鬧,但玄贏卻不同,他對每一片劍魄都勢在必得。
賀長生不疑有他,笑眯眯地說,“多你們幾個強力幫手我自然求之不得。”
因着劍魄碎片還有兩天才會出現,玄贏便決定先将姜潋送回玄江門,之後再折返回和田國。
幾人商定完後,梁賦溜達過來,他已知道賀長生要去和田國的事,聽說玄贏也要去看劍魄碎片,忽然想起一個事來,“師兄,你還記得之前你得到的那件紅線模樣的神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