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話說,後面應該基本大改,堅決貫徹萌文模式
導演就很不錯,作品都很經典。你要是紅了,檔期都安排不過來了吧?不行,我還是不放心,經紀人一定要牛一些才好……”方明花立刻歡喜地贊嘆。
傅添就坐在楊轶凡對面,這番言論穿耳過,傅總經理情緒波瀾不驚。
早先看由方明花引導出的不甚靠譜的楊轶凡,傅添就已經猜得十之八|九,方明花腦回路也是不同尋常的,傅添就看着兩個人就在跑偏的路上攜手,越跑越偏。
“明花,我沒懂。”楊轶凡聽得一頭霧水。
方明花堅定地按了按她的肩膀,一字一句說:“不懂沒關系,知道錢好麽?”
楊轶凡立刻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等你到我講的那些的程度,你就發大財了。”方明花激動之餘不忘記對面的傅添,連忙給楊轶凡倒了一杯飲料,提醒楊轶凡:“敬總經理啊。”
才不敬。楊轶凡傲嬌地別過頭,下午傅添還那麽親了自己的額頭,現在倒跟沒事人似的,那哪成啊,得讓他知道,自己作為一個女子,是很矜持的,不能讓他這麽随便。
楊轶凡過河拆橋,完全忘記傅添幫自個兒看合同的事了。
知道楊轶凡沒那個心肝眼兒,傅添也就不強求,反正就當她是個白眼狼。
“吃吧。”傅添淡淡開口。
正吃着,也沒幾口,方明花就不知道怎麽了,忽然說自己不舒服,當即就要先離開一下。楊轶凡本打算跟着方明花看看,卻被方明花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也就只剩下她和傅添兩個人。
此時陽光正好,溫暖卻并不熱切,楊轶凡就坐在陽光裏,耳朵上細小的絨毛被陽光染成了燦爛的金色,她舒服地眯起眼睛,滿足地笑了笑,這一霎那,像是隔在另一個時空,随時都要從這兒消失似的。
傅添再回過神,手已經輕輕按住了楊轶凡的手腕。
“快吃。”傅添收回手,像是什麽都沒發生。
楊轶凡氣兒不順了,這是幾個意思?敵人居然屢屢侵犯,而她沒有招架還手的餘地,這是完全被傅添武力碾壓麽?雖說傅添是總經理大人,自己是個小助理,為了死皮賴臉留在啓越,平時被欺壓也就算了。可到如今,她是要做代言人的人,用方明花的說法就是要火了要發大財了,還被傅添碾壓,簡直孰不可忍。
“您壞我清白。”楊轶凡思索再三,決定單刀直入。
傅添放下筷子,用紙巾輕輕按按嘴,眉眼淡淡地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樣子,不急不躁地說:“再說一遍。”
“您英明神武。”楊轶凡被傅添那麽一看,頓時慫了,果然是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這樣看來,傅添積威甚重。楊轶凡立刻感覺到了危機,不能再這樣下去,不然以後自己都沒得活路了。楊轶凡順手剛端起飲料喝一口,來壓壓自己的火氣,就聽見傅添情緒莫測的話:“我壞你清白,英明神武。”
多說多錯,楊轶凡識相地閉嘴打住。
十幾分鐘過去,方明花還是沒有回來,楊轶凡暗道方明花這時機也太不對,況且還這麽久不來,難不成掉裏面了?
“我去看看明花。”楊轶凡輕咳一聲。
“不用了,方明花剛發短信來,她有事先走了。”傅添擡眼,黑眸幽深。
楊轶凡此刻頭頂電閃雷鳴,風雨交加,變故來得太過突然她有些恍惚。
這就意味着,只剩下她和傅添面對面,然後微笑和諧地探讨人生。
楊轶凡內心迅速過了一遍,然後低頭乖乖地夾菜吃,既然無法改變既定事實,那麽就多吃點補壯實些,有了萬一好幹架。
結果,楊轶凡發現,她最想揍的人并不是傅添,而是李神光。
李神光何許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麻煩不斷的人。楊轶凡實在不能想象,這樣一個李神光,拐跑自家方明花之後,會有什麽後果。
如今,她看到了。
一推門進去,楊轶凡幾乎立刻就瘋了,燭火幢幢之中,滿屋子的黃色符咒飄動,看起來甚是恐怖,楊轶凡往旁邊躲了躲,想報警來着,可人也不管鬼神的事吧?正當兒,李神光幽幽地從一塊吊頂的大黃布後面出現了,“姑娘,您這屋陰氣太重。”
能不陰氣重麽?自個兒可不就是從南朝死過來的鬼?
“你怎麽進的我屋?”楊轶凡扯着自己的頭發,滿面糾結。
李神光笑而不答。
答案不難猜,除了方明花有她家門卡,還會有誰?楊轶凡牙齒咬得咯咯響,這朋友不地道,該當如何?
楊轶凡在這個時候卻只能相信傅添可以把李神光弄走,“大人,您堂堂總經理日理萬機,為公司嘔心瀝血,對下屬關懷備至,就是對我這個小助理,您也多有寬懷,施以恩澤。我看在眼裏,感激在心裏,能做您的助理,我深感榮幸,但我不能白擔傅添助理這個名頭,我得實至名歸,所以,我懇請總經理,準許我今天在家睡個好覺,明天精神抖擻地回去,繼續為公司肝腦塗地。為您兩肋插刀,我拼了。”
“說人話。”傅添聽了一大串,直擊要害。
楊轶凡言簡意赅:“把李神光弄走。”
傅添抿嘴,斟酌片刻,沉聲說:“你把他弄走,可是只有壞處沒好處的,如果你執意,我也可以帶走他。只不過造成的一切後果,或許你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就你得承受了吧。”
什麽叫看見不該看見的?楊轶凡将信将疑。
“聽說以前這片是個墳場,陰氣挺重。”傅添适時地加了一把柴。
她後背發涼,小聲問:“真的?”
“陰氣重是真。”
這回回答的就不是傅添了,李神光露出了自見面以來第一次嚴肅的神情,那雙說不明白是潋滟着怎樣色彩的眼眸裏隐隐悲憫。
“李神光,要是真有用倒也無所謂,你要是還跟上次一樣逗本宮玩,本宮就晚上趴到你床頭,吓哭你。”哆嗦着思索一會兒,楊轶凡就強作惡狠狠的模樣放話了。
“呵呵。”李神光點了一只香爐,往楊轶凡周圍熏了熏,“吓哭我?你知道你這屋裏游蕩了幾只麽?你知道你睡覺的時候有什麽吸你的精魄麽?你,知道有多少……想占了你的身子麽?”
李神光的表情瞬間魔化,楊轶凡避之不及,就結結實實地吓哭了。
曾經提過,楊轶凡向來信奉鬼神,不是嘴上說說,是打心眼兒裏怕得很。尤其在自身經歷過來到未來這樣奇幻的事情後,楊轶凡尤為篤信。自己還是古代的魂魄,有什麽不幹淨的想招惹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吧?
“大……大人?”楊轶凡伸手想扯扯傅添的衣袖,卻發現在她跟李神光說話的時候,傅添早已經離開。
楊轶凡吓得腿軟,後果就是,楊轶凡一句囫囵話說不清楚,跌跌撞撞跑下樓,向着淺淡夜色中還沒開走車的傅添大喊一聲:“大人請留步!”
“怎麽?”傅添放下車窗玻璃,看起來面容平靜,向她說話時,甚至微微笑了笑。
于是當楊轶凡抱着自己讓李神光幫忙拿出來的的東西坐上傅添的車時候,總覺得好像有哪裏是不太對勁的,是哪裏呢?楊轶凡娘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頭緒。
算了,今天就暫且住到傅總經理廢棄的小房間裏,就這一天。楊轶凡默默地捏了捏拳頭,明天一早就開始聯系有名的僧人來念念經燒燒香,她就不信了,自己巴掌大的地兒還能整翻了天?
“你今天先睡這間。”傅添帶她上了小二層,随手推開一間房門。
楊轶凡嗆了一口。
這所謂廢棄的小房間,明明比她自個兒的卧室精致許多。楊轶凡又意識到,原來自己平時被嫌棄也是有道理的。
“那總經理大人安歇吧。”楊轶凡抱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和衣物,恭恭敬敬地福身。
傅添冷淡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順手打開楊轶凡旁邊的卧室門。
楊轶凡的眉毛瞬間挑高了。
滿心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再次席卷而來,給楊轶凡一個措手不及。她這是豬油蒙了心,一只雞居然膽子大得住到黃鼠狼家裏來了!楊轶凡頭有些發暈,單手扶住了門框,沒有皇帝約束的日子,她居然就這麽放|蕩不羁。
楊轶凡腳下虛浮,冷靜下來就滿心懊悔,晃晃悠悠地撲到了床上,她這麽明目張膽地對不起皇帝大人了。
她連忙摸出随身帶着的紙筆,匆匆地畫了一個小人,小人腦袋上寫了“皇上”兩個字,随即把紙放到枕頭上,臉按着紙條,摟住枕頭——
“皇桑!您再沒有存在感,妾森就把持不住了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想不粗小劇場,大福只能打滾賣個萌惹
☆、端妃娘娘的同事
可惜老天爺從來都不是楊轶凡的親爹,似乎相比起皇帝,老天爺更樂意看到楊轶凡被傅添磋磨。
篤篤篤——
楊轶凡立刻渾身一個激靈,前腳她住了嘴,後腳傅添就來敲門了。
“睡了?”
傅添的聲音在平日,尤其工作時候,聽起來冷冽幹脆,但或許是她自己這會兒已經神志不清,居然聽傅總經理這樣溫和下來的聲音很……勾人。楊轶凡朝着床上的“皇上”連連鞠躬,默默在心裏念道:請鞭笞我吧,皇桑。
“我睡了。” 怕傅添推門進來,她連忙回答。
楊轶凡聽門口沒有動靜,心道傅添是走了,正要開門探探情況,傅添的聲音卻忽然從門外傳了進來——
“我家的榴蓮,也快壞了。”
傅添如今似乎深谙引楊轶凡出來的方法,果不其然,話一出口,楊轶凡就輕輕打開門,彎彎眼睛,笑着蹭出來。楊轶凡坐在傅添的客廳裏,對着電視消滅了兩盤榴蓮,心滿意足,甚至還給予坐在對面看着她吃的傅添一個真誠的笑。
“大人怎麽不吃?”楊轶凡順口問。
傅添冷哼:“吃膩了。”
楊轶凡:“那您怎麽捂着鼻子躲那麽遠?”
傅添臉黑了,“吃你的。”
楊轶凡眼睛一轉,心中有了計較,捏起一塊走到傅添跟前,咧起嘴笑:“大人這樣,我多過意不去,您請。”
傅添冷眼瞧着楊轶凡手上的榴蓮,只覺那個怪異的味道一波一波沖擊着他的嗅覺,他別過頭,不能理解這種味道的東西居然有人喜歡吃。楊轶凡到底有什麽是不能吃的?
“嘗一口吧?”
可算讓她逮着了!楊轶凡在心裏仰天大笑。傅添一直裝得油鹽不進,沒想到,居然怕榴蓮。
“你是想假期加班嗎?”傅添被榴蓮味道熏得頭暈,冷下顏色。
看,每一次傅添理虧了都是這樣威脅她,可次數一多,楊轶凡也不怕他了。不過不怕歸不怕,對待自己的上司,還是要有春天般的溫暖。
傅添見楊轶凡讪讪地收回榴蓮并塞到自個兒嘴裏,看樣子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傅添輕咳一聲,心道自己語氣重了,放緩聲音說:“吃完早點休息。”
說完就先楊轶凡一步回到房間裏去了。
即使傅添态度冷淡,楊轶凡依然感覺,傅總經理有副好心腸。
願意收留自己,也願意把榴蓮給自己吃。
樓上,傅添就坐在卧室內的沙發上,垂眼翻開李神光發來的消息——
說個準話,我還得在楊轶凡這個小破屋呆多久?幫你夠意思了吧,勞資也很忙的好麽?
傅添默默地把這條當垃圾短信删掉,一夜好眠。
楊轶凡自覺自個兒的警覺程度還是不夠,在傅姓黃鼠狼家睡得居然十分安逸,七點鐘起床都神清氣爽,對着衛生間鏡子三百六十度欣賞自己的美貌,感覺棒棒的。
待她收拾整齊,就歡快地跑到傅添卧室門口,輕輕敲敲門,笑得眼睛也彎起來,“大人,起來了嗎?”
沒有回應。
楊轶凡得意地笑了,原來傅總經理也是個賴床的懶蟲。
“大人啊,別睡了,說好的您是榜樣呢。”楊轶凡又敲敲門,側耳聽了一下,裏面還是沒回應,她的心當即突突起來,難不成傅總經理晚上睡着突然就……楊轶凡拼命搖搖頭否定不着調的想法,但依然深感事情大條,不顧其他,她連忙打開傅添房門,“大人!您還活着嗎!”
“大人!您還健在嗎!”
“楊轶凡,你帶點腦子。”
傅添的聲音陡然出現在楊轶凡身後,她聽聞立刻轉身,看見鼻梁上架着眼鏡衣着舒适居家的傅添正略略不耐地扶扶鏡框,頓時歷經大悲大喜,喜極而泣,頭腦發昏撲了過去,“您還活着!”
他沒有動作,定定地看着她。
楊轶凡撲過去就扯住了傅添手裏的毛巾,忍不住拿來按按眼角那點點的淚,歡欣鼓舞,“太好了!您這兒的家務我做了一個多月了,是不是可以銷賬了?”
“你就說這個?”傅添問,語氣毫無波瀾。
楊轶凡狗腿地點點頭。
于是在某助理不知情的情況下,默默地把自個兒的上司給得罪了。
至于麽?楊轶凡在隔公司一條街的地方默默地踢了踢地上偶爾出現的落葉,伸手從袋子裏摸出只小籠包,滿足地咬了一口,唇齒留香。不懂傅總經理的态度,那句話怎麽說來着?男人心,海底針。
進公司沒一會兒,楊轶凡就聽見公司職員頻繁地提到一個人名——杜菲菲。
“杜菲菲?”楊轶凡出聲問。
被聽到的女職員臉色一僵,打了個哈哈就借口有事離開了。楊轶凡正疑惑着,倒是方明花匆匆發來一條信息——
“娘娘,大危機!公司空降來一位總經理助理,報道過了,這會兒應該在總經理辦公室。”
楊轶凡一愣,難怪女職員見到自己就趕緊溜,難怪。新助理,就是杜菲菲吧。
“對了,她叫杜菲菲。”
楊轶凡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麽心情,步伐也不似以往輕松,她以為,她做得已經越來越好,沒成想,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迎來當頭一棒。楊轶凡站在總經理辦公室外幾步遠,忽然走不動了,遠遠地望着那塊銘牌,感覺距離仿佛越來越遠。
不知道,傅添在裏面,又是如何跟杜菲菲說話。
楊轶凡最終鑽回自己的辦公室。
“我來這,你好像很不爽。”杜菲菲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眯起眼睛笑,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空無一物的茶幾面,“看,連杯水也不舍得倒。”
傅添頭也沒擡,“你有手有腳,想喝自己倒。”
杜菲菲媚眼如絲,托起自己的下巴,緊盯着懶得理她的傅添,調笑道:“怎麽,就因為事先沒跟你打招呼就來,你就是這個态度?一點都不如你哥哥可愛。”
“那你去他公司。”傅添終于放下筆,黑眸烏沉。
“生氣啦?”杜菲菲起身,搖曳生姿地坐到傅添辦公桌上,高跟鞋不時地點點地,她忽然伸手扯住傅添的領帶,往自己跟前一帶,随即彎下身,湊到傅添耳邊,壓低的聲音魅惑動人:“傅迪那兒不是有于慧子嘛。”
傅添這時候微微笑了,“你也知道你很招人煩?”
杜菲菲也不惱,“就說你不可愛了。”
“總經理。”門外楊轶凡輕輕敲門。
傅添伸手把杜菲菲的手扯下來,整理了整理衣領。
杜菲菲也站到一邊,若有所思地笑笑,沒再有所動作。
“進來。”
楊轶凡一推門進去,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傅添,而是站在傅添旁邊的高挑美豔的女人,理應就是杜菲菲。杜菲菲擁有一張看過就讓人很難忘記的面龐,美得張揚而淩厲,似乎天生就不是用來埋沒的。
“有份文件……”楊轶凡話說一半,就不由得停頓住了。
她眼前的杜菲菲,毫無征兆地彎腰在傅添臉上吻了一下,看到傅添面上的紅唇印,杜菲菲笑得得意,“我去上班。”
“……需要您簽一下。”楊轶凡遲疑着把後半句話補完,聽着身後杜菲菲關門的聲音,楊轶凡不敢直視傅添。他,會生氣的吧?一定會的吧?這個杜菲菲,好放肆。可話說回來,杜菲菲既然敢,是不是說,她跟傅添的關系本來就是親密的呢?似乎,也說得通。
原本在預料中會生氣的傅添,抽紙擦幹淨杜菲菲留下的唇印,若無其事地擡眼,“拿來我看看。”
這,這就完了?楊轶凡說不清自己如今是個什麽心情。
原來,杜菲菲在傅添這裏是享有特權的。
楊轶凡垂眼,慢慢将文件遞過去,等待傅添簽字的空檔,她盯着自己的鞋尖,快要盯出個窟窿出來。她本以為,傅添簽完字會多說兩句話,可她失算了,傅添遞回去只說了一句話——“出去把門帶上。”
這就是看不上自己了。楊轶凡鼻頭一酸,抱起文件低聲告辭,連忙轉身走出辦公室,長吸一口氣。剛剛方明花帶給她的消息是,新助理杜菲菲,常青藤院校研究生畢業,還未畢業就收到了SUM公司的offer,只不過杜菲菲婉拒,堅持回國發展了。也難怪傅添看不上,她跟杜菲菲比起來,是差得遠了。
可是,知道是知道,當承認這樣一個不舒服的事實時,她還是覺得心頭像是有根針紮了一下。
隔着助理辦公室的玻璃門,楊轶凡看着杜菲菲背對着門在裏面收拾桌子,隐約還聽得到她在哼歌,心情不錯的樣子。
楊轶凡從未自卑過,就算是曾經面對極為受寵的宜淑妃,她也未曾覺得矮過半頭,可如今,她也不知道為何,面對杜菲菲時,她心中的平衡,就像失控的機器,猛然被打破。
她剛推開門,杜菲菲就停下手裏的動作回過身來,上前一步,笑着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杜菲菲,久聞楊助理大名,請多指教。”
作者有話要說: 杜菲菲:傅添,撒浪嘿喲。
傅添:滾。
端妃娘娘:大人,薩瓦迪卡。
傅添:乖。
☆、端妃娘娘的假期
“杜助理過獎了。”楊轶凡也伸出手。
杜菲菲看着楊轶凡自己回到座位上,也笑眯眯地拉着轉椅坐過去,“楊助理在總經理手下時間不短,怎麽樣,總經理是不是很難伺候?”
确實很難伺候。楊轶凡在心裏默默贊同,但這話還不能跟杜菲菲說,看杜菲菲同傅添的關系,萬一傅添知道,自己一準沒好果子吃。斟酌片刻,楊轶凡輕聲說道:“總經理人很好,這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清楚嗎?也不一定。”杜菲菲垂眼看着自己鮮紅的指甲,嘆氣,“我們也有好長時間沒見,說起來也是我想他,他可不知道跟哪個女孩一起,早把我給忘了。”
楊轶凡心裏頭微微震撼,她剛剛也就是随口一說,忽略掉說話時候內心若有似無的酸澀感,她當真是無心。可也沒想到杜菲菲張嘴直接說了明白,這倒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幾乎都沒法接話了。
幸虧這時來了一通電話,楊轶凡連忙接了,心中不由得暗暗長舒一口氣。
當助理難,當傅添的助理,更難。
中秋三天假,楊轶凡早早地收拾好東西跑去東站。剛取好票打算去候車廳等着,楊轶凡卻後知後覺地發現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站着一個人。有什麽事情比單獨出門更驚悚的,那一定是現在。
這個人,居然是傅添。
楊轶凡連忙用手裏的小扇子擋住臉,這好不容易休個假,還能偶遇上司,這幾率簡直都可以去買彩票了好麽。她低着頭往人多的地方湊過去,還沒走個五步,她就感覺自己的後衣領被人給扯住了。
“你去哪?”傅添的聲音就像是帶着冰碴子的寒風,毫不憐香惜玉地刮到楊轶凡耳邊。
楊轶凡讪笑,把手中的的小扇子一收,“好巧哦,呵呵呵呵。”
“巧麽?”傅添睨她一眼,“幫我買票。”
偶遇就算,還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楊轶凡一口氣都快背過去,“我去。”
傅添眯眯眼睛,語氣淡淡,“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去!”楊轶凡皺巴着臉,委委屈屈地重新買票去了。
一路沉默無言,楊轶凡默默腹诽,偷偷看着身邊奸詐的傅添。就是這個人,剛剛跟別人換了座位,大搖大擺地坐在了她的身邊,其餘的一句沒說。她就納了悶了,她去G市玩個幾天,傅添為什麽也要去?說是去那邊有事,有事不會自己買票嗎!楊轶凡低頭翻看自己的錢包,看又瘦了一圈,楊轶凡心疼不已。
“給我買票很虧麽?”傅添冷不丁問上一句。
楊轶凡哪裏敢反駁?努力做出一副歡欣鼓舞的模樣,可那雙皺起的小八字眉還是毫不留情地出賣了她,“沒有沒有,給傅總經理買票是小的的榮幸。”
傅添好心情地笑了,“到G市帶你吃最出名的小吃。”
求您快走吧!不是說有事要忙?跪求不要管她啊。楊轶凡強忍着想吃的欲望,掙紮着說:“不勞煩總經理。”
楊轶凡雖然在自己的話語上擁有一部分權利,但這并不代表着她的話就是生效的。當傅添拉起她的拉杆箱時候,楊轶凡就敏銳地感覺到自己又一次落了下風。
“先找酒店。”不容置疑的語氣。
G市如今還保留着完整的古城牆,夕陽西下,楊轶凡單手扶着城牆,迎着夕陽踩着石板路彳亍,當她的手觸及到城牆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何,她甚至感覺到了這個古老城市穩健的心跳。城牆縫隙裏,野草野花蓬勃生長,她不由得想,自己也如同這樣的野草,不過就是到哪裏落下,就在哪裏生根。楊轶凡怔愣之中,耳邊卻像是傳來一聲蒼老的吟唱。
傅添就在她身後不近不遠地跟着,見她停下腳步,大步流星地走過去,開口之前,他看見,楊轶凡眼眶裏早就盈滿了淚,淚水似乎承受不了太重,倏地直直落下,狠狠地砸到石板路上洇開來了。
傅添緩緩伸手,輕輕拍了拍楊轶凡的背,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知道,他這時說什麽都無濟于事,因為這是楊轶凡獨一無二的世界,任誰都無法介入。盡管她不說,但她定然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故土,那個,叫做南朝的,楊轶凡永遠也回不去的地方。
“我從未想過,G市老城牆這裏同南朝的京都,竟也有六七分相似。”楊轶凡倒是主動開口,她遠遠地望向在溫和的陽光中舒展着身軀的老城牆,盡頭就是宮門,不過宮廷似乎損壞較為嚴重,早已經不對外開放了。
僅此,也就足夠了。
楊轶凡恨不能把這裏的一磚一土都放在自己心上,然後在心裏建造一座完整的京都。她在頭腦的幻想中坐上一輛馬車,車駛進京都,她掀開車簾的一角,往外看着,那就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京都,出來的次數雖然寥寥,但每一條去過的街道都在心中再也不能磨滅掉。
她記得福壽街拐角的那家鳳爪,東巷裏小攤上的馄饨,以及偶爾會遇到的叮叮糖。
這些是她關于京都的記憶。
而沿着這些記憶的脈絡探尋,終點就在裴府。
可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依然是如織的游人。
再也,不是先前的京都了。
夜幕已完全降下,像是為華麗的表演準備了最好的背景。當千年的古城牆上的彩燈伴随着古老的鐘鳴亮起,古今交錯,像是為其注入了最新鮮的血液。楊轶凡就站在城牆之上眺望遠方,剎那間,整個城市都被點亮,再也不是那個古樸的G市,它已經披上華衣霓裳,預備去赴盛大的晚宴。
“大人,真的很美。”楊轶凡笑起來,扭過頭看向旁邊的傅添。
傅添此時正望着她,那雙漆黑如同子夜的眼眸裏映出了楊轶凡的面孔,他微微笑,聲音清冷卻輕柔,“楊轶凡,中秋快樂。”
楊轶凡捏緊了手,心跳似乎就伴随着這良辰美景一并靜止。
傅添,到底擁有一副怎樣的眼眸呢?怎麽,只一眼,就讓她眩暈不已呢?
“走吧,吃點東西。”傅添看楊轶凡忽然往後撤了一步,才繼續道。
楊轶凡路上捂着臉懊悔不已,怎的就這樣失态?
G市的夜市還算近,夜市街道也并不窄,但或許是游客太多,在其中行走,就有些寸步難行。楊轶凡身量不高,充其量到傅添的肩膀上。對于她來說,挪動就更艱難,還沒走一小段路就幾欲淹沒在人海。
傅添時常要回過頭找她,兩次下來,傅添就不再遲疑,伸手拽住楊轶凡的胳膊,把她扯到自己跟前。
楊轶凡沒留神,一頭栽到傅添懷裏,剛想退出來,卻禁不住人群擁擠,又把她擠了回去。
“這地方,還是挺不錯。”傅添忽然說。
楊轶凡猛地擡頭,當她看到傅添嘴角那個小小弧度時候,她的臉登時紅成一個大燈籠,就差摘下來挂到房檐上去。傅添說這個話,是無心的吧?楊轶凡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終于等到攤位上一對小情侶離開座位,楊轶凡就怕誰跟她搶似的,撲通一下就坐過去,得意地沖傅添比比手勢,“本宮威武霸氣!本宮為了吃的也是蠻拼的。”
橫掃了一半的小吃攤,楊轶凡終于鼓着肚子餍足地擠出夜市。
盡管是九月份的天,北方的夜晚也依舊沾染幾分清涼,敢于穿短袖短褲的端妃楊轶凡很快就連着打了幾個噴嚏。
傅添也只穿了一件襯衣,他擡眼四處看看,先扯着楊轶凡沿着沒風的地方走了約莫五六分鐘的路,終于在店鋪角落發現一個賣披巾的店面。傅添站定,低頭問:“喜歡什麽顏色?”
楊轶凡對顏色從來不挑,主要原因還是覺得自己長得白,什麽顏色都襯。她厚臉皮地想着,随手就挑了一條披在身上,“就這條吧。”
兩個人沿着小路回酒店,路上楊轶凡猛地想起來,就問:“大人不是有事麽?怎麽還陪我一起?”
傅添輕咳一聲,他也是白天從方明花那套來的消息,說是楊轶凡要來G市。他就過來了,說實在的,他在G市能有什麽事?
“好像快到了。”有些話是不能跟楊轶凡說的,傅添轉移了話題。
楊轶凡疑心傅添有什麽瞞着自己,但又說不出是什麽,只好帶着滿腹疑問回到自己房間裏頭。楊轶凡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不再多想,反正又不能把傅添以正常人論之。
隔壁的傅添剛洗完澡出來就打了個噴嚏,看來他也是有點感冒。
手機響了兩聲。傅添走到床邊彎身拿起一塊,屏幕上赫然是杜菲菲的短信——
“親愛的小傅添,你扔下急需你關愛的我,跑去楊助理那裏,可真叫我寒心啊,難道你就忘記了我們的情誼了嗎?”
傅添甚至都能想到杜菲菲發這條短信時的神情。
無聊。傅添随手把手機扔到一邊。
已經有了一個不着調的楊轶凡,那麽從小更加不靠譜的杜菲菲,他得想辦法攆走。
扔完手機,傅添就重新撿起來,撥了一個號碼,那邊一接通,傅添就開口道:“成寅,杜菲菲現在在我公司。”
作者有話要說: 端妃娘娘打滾賣萌:喵~傅大大你真棒~
傅總經理意味不明:哪方面?
☆、端妃娘娘的鬼城
第二天一大早,楊轶凡就被傅添持續的敲門聲吵醒了。
她明白自己的懶覺是到此結束了,接連打好幾個呵欠才走到門口,打開門一看,門外的傅添看模樣神清氣爽。
“大人好早。”盡管不能多做反抗,楊轶凡還是得表明下自己的态度,表示抗議。
傅添好心情地彎彎嘴角。
楊轶凡已經不再糾結傅添到底來G市是為什麽,現在倒是有幾分慶幸,第一次獨自在外,未免不有些害怕,有傅添在左右,她覺得心頭踏實許多。或許是因為傅添時常給她冷眼的緣故?她習慣以後,一天不看就渾身不舒爽?
楊轶凡連連搖頭,這不可能,她不可能這麽愛被虐。
但當楊轶凡回想從剛開始到現在跟傅添的相處模式,随即不甘心地皺巴着小八字眉憤憤撓牆。
好像,也的确是的。
G市歡樂谷,這裏擁有國內最大也最複雜的鬼城,傅添買完票就看見楊轶凡腳步不住地往外挪,像是又反悔想離開的樣子。
“楊轶凡。”傅添大步走到楊轶凡跟前,晃了晃手裏的票,不過他還沒等她應,傅添就繼續說:“怕了?”
“呵呵噠,誰說的?本宮素來厲害得很!這點東西怎麽會吓到本宮?”楊轶凡嗤之以鼻,這回說話舌頭可一下都沒打拐。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楊轶凡視死如歸,捏緊了雙拳,雄赳赳地挺進鬼城。
剛進去,幾乎就看不到亮光,斑駁的老牆壁上綠燈幽幽,時不時閃一下,迎面還不知道從哪裏撲過來一陣陰風。楊轶凡立刻背後發毛,後悔不已。她剛剛裝什麽大頭?老老實實認個慫不就完了?反正先前也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
可看看若無其事的傅添,楊轶凡又覺得,既已無路可退,那便背水一戰。
楊轶凡跟在傅添身後,偷偷低下頭,光看路總也沒那麽怕的,何況還有傅添這個肉盾擋在前面。
沒事的,這都是假的,嗯。楊轶凡此刻的精神像極一支拉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