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話說,後面應該基本大改,堅決貫徹萌文模式
宮要求福利要求加薪!要求利息全免!要求多加報酬!”
傅添正聽財務部例行彙報財務狀況,感覺到手機震了好幾震,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劃開手機,把語音消息轉換成文字看。
往下翻了翻,最後一條是:楊助理戾氣太重,先給我拿來調|教調|教。
傅添食指敲了敲手機。
“手機還我。”楊轶凡揪着自個兒身後的衣服,擠出一個幹巴巴的笑,私以為笑得喜慶,才勉強控制住自己忍不住想掐死李神光的沖動。
“嗯,楊轶凡,我有印象。”李神光翹着二郎腿,大爺範十足,就恨不得把這後座當龍椅坐了,“我記得年紀挺大了啊,現在看着不顯,你去做拉皮了嗎?”
楊轶凡終于翻了個白眼,“李先生,我只負責把你送到地方,其餘的,不在我的職責範圍,把手機給我,好嗎。”我保證不打死你行嗎?
李神光倒沒有看楊轶凡的手機,只是在手上把玩,眼神十分嫌棄地來回掃了楊轶凡好幾圈,語氣有些好奇,“你性格不是這樣的,我記得,現在好玩多了哪。”
楊轶凡心頭一跳。
“李先生,別開玩笑了。”楊轶凡面無表情地伸出了手。
手機被李神光輕輕放在手上,伴随而來的,還有李神光揣測的問句:“難道,是換了魂?”
楊轶凡的心幾近跳出了嗓子眼,這李神光到底是個什麽人?
她捏緊了手機,小心地探尋着李神光身上的蛛絲馬跡,卻一無所獲,垂眼笑了,說:“李先生,難不成是個神算子?”
“好眼力。”李神光不住地晃着腳。
“承蒙您誇獎,大夫說我的視力鮮有的好。”楊轶凡默默地岔開了話題,掃了一眼李神光的眼鏡,補了一刀:“不像您的。”
李神光還想說什麽,楊轶凡已經先一步打開傅添發來的消息,當即臉色黑了黑,傅添在上面寫:不要欺負李神光。
作者有話要說:
☆、端妃娘娘的耐心
“楊助理!我渴了,我要喝水!”李神算搖頭晃腦。
“楊助理!我餓了,我要吃肉!”李神算目光兇殘。
“楊助理!好無聊,給我唱歌!”李神算笑容猥瑣。
本宮會理你!五分鐘功夫這麽多要求,楊轶凡低着頭玩着自個兒的游戲,憤憤腹诽,堅決抵制這種明顯不正當的要求。
“哎呀呀,知道楊助理人很不錯,不然,我跟你們總經理提一提,給你漲漲接待我的福利?”李神光頭抵在車窗上,晃着腦袋試探着問。
楊轶凡沒說話,卻劃拉着把游戲默默存好檔。
李神光掰着手指頭算,嘴裏小聲說道:“誰來接我,我是準備了大紅包的。”
“李先生,您想做什麽呢?”楊轶凡放下手機,向李神光揚起一個标準的微笑。
李神光也和善地笑:“不着急,一件一件來。”
當楊轶凡提着李神光五個紙袋站在另一座商場門前的時候,她總算深刻體會什麽叫做禍從口出,後悔不疊。天真的端妃娘娘以為這些不過就是一個發了瘋的男人一次瘋狂的購物,而已。當李神光的熱情已經燃燒在整個男裝區域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拎不動了。
“這點路都不行了?”李神光正扯着一件薄款墨綠色開衫對着鏡子比,看着鏡子裏映出來的那個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神色憔悴的女人,嘆了嘆氣,“你是女人麽?你逛過街麽?”
這可真的冤枉她,作為一個都懷過龍胎的人,怎麽可能不是不是女子?
但逛街這種事,跟是不是女子有關系?盡管不明白這種聯系,楊轶凡還是忍不住嗤之以鼻,後宮裏,誰還逛街?全南朝的東西都要進貢到宮裏去,給後妃的賞賜是不少的,坐在宮裏都有人給,用得着自己出手?不得不說,皇帝以前這點做的還是很不錯的,皇帝很大方。
“我不逛街。”楊轶凡中規中矩地回答。
然後楊轶凡感覺自己被李神光鄙視了。
“難怪這麽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小心嫁不出去。”李神光大概向來就是這樣的性格。也難怪方明花在楊轶凡出發前再三叮囑,能不招惹這個神經病,就不要多招惹,李神經病說什麽都要忍着,小不忍則亂大謀。
楊轶凡謹記教誨,于是生生咽下這口氣,掐了掐手裏的袋子,生生擠出一個笑:“那李先生肯定會嫁很好。”
“那你猜是誰?”李神光毫不避諱。
在楊轶凡還迷惑的時候,李神光留下一個“你明白”的眼神,就興沖沖地試衣服去了。
她當然不明白。
于是楊轶凡抱着一堆袋子坐在小沙發上開始慢慢揣摩,到底是什麽意思呢?她随即想到方明花當時諱莫如深的那句話,“傅總,對李神光很好的。”
她瞬間在頭頂亮了一個閃閃的燈泡。
天哪,原來李神光想嫁的可能是傅總經理!居然還可以這樣的嗎?
待到某人試了衣服出來讓她評價的時候,楊轶凡已經忍不住用十分複雜的眼神偷偷打量他了。
原來李神光的腰還是不粗的,皮膚似乎還不錯,身上的墨綠色開衫襯得他膚色更白一些,好看倒是好看,楊轶凡就覺得心塞塞的,天|朝跟南朝如此不同,男子也可以嫁給男子的嗎。
楊轶凡默默腦補,兩個男子在一起,究竟是個什麽樣子。
想想傅添和李神光,她就忍不住一哆嗦,急忙晃晃自個兒腦袋。這是個怎樣混亂的世界啊。
收了那件開衫,李神光毫不留情地把袋子扔給楊轶凡,楊轶凡兩只手拎滿袋子,耷拉着腦袋跟在神清氣爽的李神光身後,看起來十分可憐。
李神光輕咳一聲,轉身盯着楊轶凡的頭頂,提議道:“走吧,給你挑點衣服吧?”
緊接着,楊轶凡就熱淚盈眶了。
“這麽感動?”
很久沒穿過新衣服的楊轶凡狗腿地連連點頭。
“不錯,記哥哥賬上,讓你們傅總報銷。”李神光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楊轶凡手裏東西很多,伸手都拎到自個兒手裏,胳膊肘輕輕撞了撞楊轶凡,“走啊。”
楊轶凡虎軀一震,原來傅總經理已經開始支持李神光買衣服花他的錢了,這就好比是皇帝讓他的女人們花他的錢一樣。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進展到了這般地步,楊轶凡感覺簡直不能直視傅總經理了。
逛了一下午的街,她的腳已經有些不太舒服,但一進店看到滿目的女裝,楊轶凡又立刻振奮起來。
這個時候的楊轶凡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作為女人幾乎天生的逛街潛力已經慢慢被激發出來。
連着換了幾件,李神光都嫌棄地搖頭,還不住吐槽說“這已經是最小號的你前胸那塊居然還撐不起來”“這件需要S身材,你還不行”。
見楊轶凡還揪着這件短裙不放,李神光幽幽補充:“要不趕緊換掉這件我就把你福利取消掉。”
楊轶凡果斷把衣服還給店員。
連續戰鬥幾家店,楊轶凡已經失去耐性,本來想說要走,當看到李神光拿給她的前後裙擺長度不一的海藍色長裙時,楊轶凡很爽快地接了過來,蹭蹭蹭地沖進試衣間。
好不容易穿好,楊轶凡拍拍臉,深吸一口氣拉開簾子走出去,有些期待地望向李神光。李神光卻沒看她,反而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向右邊方向招招手,喊道:“傅添,這邊。”
傅添來了?楊轶凡第一反應是擡眼看看牆上的表,原來已經六點半了。
此刻不跑更待何時?楊轶凡當即提溜起裙子。
“這件很不錯。”
楊轶凡聽到身後的傅添這樣說。
她動作僵直,慢慢轉身,下意識地沖傅添福了福身子,“大人謬贊了。”
偷偷觀察傅添和李神光站在一起說話的樣子,楊轶凡還是控制不住地猜測到底是哪裏跟別的朋友不太一樣。
李神光距離傅添,有點近?
再看傅添的神情,不介意?
但明顯是李神光一直在跟傅添找話說,傅總經理也不是很樂意嘛。楊轶凡撇撇嘴,也不由得回憶起民間對傅總經理的喜愛和關注,一種使命感油然而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傅總經理被人诟病,一定要在傅總經理意動之前把李神光弄走,刻不容緩。
楊轶凡不動聲色地站在了傅添旁邊,小聲說道:“大人,您怎麽來了?”
傅添沒回答這句話,反而跟她淡淡地說:“就穿着吧。”
直到坐在餐廳卡座上,楊轶凡依然不太敢相信,傅總經理給她報銷了裙子!等于傅總經理給她買了裙子!等于傅總經理包養了她!楊轶凡感激的話就在嘴邊,順便就說出來:
“謝謝總經理包養我,我一定會努力工作回報您的。”
傅添端起瓷杯的手動作一滞,随即面上隐隐浮起笑意:“不客氣。”
菜上好已經有一會兒功夫,可為什麽傅總經理和李神光在說話,熱切得都沒有下筷子的意思?楊轶凡忍得很辛苦,她現在已然餓得前胸貼後背。可又作為在南朝接受良好教育的端妃娘娘,她當然不會在上司之前下筷子。
“一會兒把楊助理送走,咱們好好聊聊。”李神光壓低的聲音把楊轶凡拉回現實。
送走她,他們兩個好好聊?楊轶凡捕捉到關鍵意思,她是多餘的。
而且,李神光的語氣居然還讓人聽得心癢癢的?
楊轶凡決定發動對抗戰争。
計劃實施第一步:不能放任居心叵測的李神光和不明真相的傅添單獨相處。
“很久沒見,喝一杯?”李神光提議。
楊轶凡想攔也不能攔,怎麽,還不讓人朋友敘舊了不成?敵人太過狡詐,楊轶凡決定伺機而動,現在暫且先觀察敵情。
對她來說,現在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不是傅添要娶一個女人,而是傅添要娶一個男人,而且還是李神光。
看在傅添對自己還是不錯的份上,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看着傅總經理跳進民間抨擊的火坑中。
“先吃點東西。”傅添終于一聲令下。
楊轶凡前後思索了很久,終于靈光閃過,在《楊氏陰謀論》裏多添了一筆。
李神光的算計是這樣的,楊轶凡作為一個助理,勢必經常跟着傅添,在李神光看來可不就是礙眼的釘子?要拔掉這顆釘子,得先消磨她楊轶凡的意志,讓她知難而退。消耗她的精力,讓她無暇分身,不能忠心護主,李神光便有了可趁之機。
太陰險了。
楊轶凡文雅但快速地夾菜,腦子裏卻飛速地轉,這個時候的首要目标就要臨時變成:抓緊吃,吃多吃好,補充體力,和敵人作長期鬥争。
她忍不住在內心默然嘆息:大人,本宮真的很忠心啊。
傅添忽然淡淡地問道:“你打算住到哪裏?”
“你家啊。”李神光毫不避諱地回答。
楊轶凡心中一瞬間警鈴大作,筷子間剛夾的牛肉啪嗒一下掉到了盤子裏。她立刻伸出爾康手,連忙出聲:“大人!三思後行啊!”
作者有話要說: 傅添:哼,感情戲在這種時候,差評。
大福:不要是吧。來,編編,我想商量一下,我這個改成無CP怎麽樣?
傅添一腳把大福踹飛。
ps:如果大福沒回來,那一定是傅總經理把大福踹太遠了。
鞠躬感謝,愛泥萌喲~
西瓜愛恐怖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05 18:12:51
小正〃騎着白蘭來ゝ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05 13:41:07
——————————
啊啊啊啊,我要在三月初完結這本!!!fighting!!如果最後她慫掉了,鞭笞她!!!往死裏打!!!不用客氣!!!
☆、端妃娘娘的符咒
另外兩個人的目光頓時落在她身上,傅添看不出喜怒,倒是李神光把楊轶凡的可樂拿起來晃了晃,晃沒氣了才遞過去,笑容滿滿:“楊助理,有異議?”
沒有證據,那麽直接戳穿李神光的陰暗心思就是不現實的。
楊轶凡別過頭,輕咳一聲:“大,大人,湯還燙,您慢點喝。”
“那就多謝楊助理關心。”傅添掃了眼楊轶凡面前的空湯碗,意味深長地說道:“楊助理感覺很敏銳。”
楊轶凡又糾結了,傅添那話似乎意有所指,到底是說湯的事還是關于李神光的事?楊轶凡神色灰暗地咽下李神光給自個兒的沒氣可樂,讪笑着說:“哪裏哪裏。”
首戰告敗。
楊轶凡又夾幾塊肉送到嘴裏,嚼着嚼着就立刻調整好心态。要完成宏偉目标,怎能輕易言敗?
“吃好了嗎?”
出聲的當然是不待見她的李神光。
楊轶凡夾着菜,暗搓搓地瞄一眼已經停下筷子的傅添和李神光,大驚,這麽快就吃好了?順帶瞪了瞪李神光,這麽迫不及待,就這麽想把她轟走?
盡管她這麽會兒吃得已經很飽,但在還沒有有效對策之前,只能拖下去。
“沒。”楊轶凡抿了一小口湯。
三分鐘後,不停筷子的楊轶凡在李神光持續的注視下,吃撐了。
“好了嗎?”李神光托着下巴看着她。
“沒,嗝——”話音剛落,她沒忍住,打了一個小嗝。
簡直就是殿前失儀,楊轶凡臉騰地一下彌漫上紅雲。
李神光指了指桌上的空盤子,一臉驚訝:“你要吃盤子嗎?都打嗝了還沒吃好?”
你才吃盤子!能不說打嗝不?楊轶凡憤憤,偷偷看了看傅添,小聲回:“那是餓嗝。”
“……”
吃太多的後果就是,得遛食。
楊轶凡捂着肚子慢吞吞地走在馬路牙子上,臉上終于露出一絲微笑,不管過程如何曲折,結果是好的,至少目前為止,李神光妄想的兩人獨處時光都有她的橫插一剛。
很好。
“李先生這次來N市玩多久呢?”楊轶凡擠在傅添旁邊,隔開李神光。
李神光對着手機撥拉頭發,撅撅嘴,順手捏了捏自己的挺直鼻子,漫不經心地說:“可能長期吧。”
楊轶凡心中警鈴再次瘋狂作響,李神光難不成是要在這回就要達成目标?
喪心病狂!
楊轶凡思索再三,決定放大招。
“傅總每天很忙,顧及李先生可能力不從心,但我可以為傅總分擔的。”忠誠的楊助理笑容真誠燦爛。
傅添擡手看看表,“也就是說,你每天很閑?我知道了。”
“別啊。”楊轶凡淚目。
第二戰,楊轶凡再次落敗,還是被自個兒隊友給坑了的。
眼看着傅添已經開着車要把她送到自家去,楊轶凡急中生智,頭一歪,使勁磕到旁邊車窗上,“哎呀好疼,舊傷複發,能送我去醫院嗎。”
傅添通過後視鏡看了看她不走心的苦肉計,沒想搭理她,坐在傅添旁邊的李神光忽而扭過頭,兩眼一眨不眨緊盯着楊轶凡,幽幽開口:“你不是舊傷複發,你是沾上看不見的髒東西了。”
或許是被李神光的話吓住了,楊轶凡在黑暗的車廂裏除了聽得見李神光說不出詭異感覺的聲音,就剩下她突突的心跳聲,她甚至接連吞咽了幾口口水,僵着脖子不敢稍有動作。她一向是信奉鬼神的,否則,有機緣繼續在未來活下去這事又怎麽解釋呢?
“那……怎麽破?”楊轶凡聲音壓低,瞪大眼睛想看清楚李神光的神情,忍不住揪緊手裏的包帶。
“破不了。”李神光輕輕搖頭,目光又在楊轶凡身上打轉,盯得楊轶凡一陣發毛,随即扭回身子,不知道做什麽事。片刻後,李神光方才倏地伸手,啪叽一下往楊轶凡腦門上貼了張什麽紙條。
楊轶凡覺得不舒服,擡手就要揭開,卻被李神光眼疾手快地按住手。
“切記,回到家就不能再出門,一定要貼滿七天,切記。”李神光聲音嚴肅地吩咐,“這七天裏,不能照鏡子,手機屏幕也不可以,以免招惹怨氣,想洗臉就用濕巾擦擦。。”
“那我上班怎麽辦?”楊轶凡感覺額頭上多了張東西說話都不方便,呼吸間紙條就輕輕飄起來。
傅添剛要說話,李神光就咳了一聲,截在傅添前頭,攤攤手解釋:“你的任務就是我,但為了你生命安全考慮,你在家就是最好的完成任務的方法。至于其它,我可以找方明花。”
這話實在戳到楊轶凡心坎了。
不過說到底,為了避邪,為了平安,這七天呆在家也不算什麽。倒是楊轶凡感覺這李神光似乎是有點本事,說不定真的有大作用。又想着趁着這機會在家裏好好補習提高,楊轶凡便漸漸被李神光徹底說服,并且再三詢問注意事項。
楊轶凡說到做到,顧不得跟傅添多說話,拿起東西就跑上樓,連光亮得可以照出人影的電梯也沒敢進。
好不容易爬上九層,扶着鄰居家的門彎着腰喘了半晌氣,休息過來之後,才直起身子,伸手按響了鄰居家的門鈴。
楊轶凡聽見裏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往後稍稍站了站。
她的鄰居是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楊轶凡第一次從符咒旁邊的空隙打量着這個鄰居,小心肝就是顫了顫。她目光落在漢子手上,只見他手中提溜着粉紅色的兔寶寶,還揉了揉眼睛,像是睡迷糊剛醒過來,這身材個高大胡子蓬松的男子居然十分可愛,說話語氣沙啞溫柔:“這麽晚,怎麽了?”
楊轶凡回神,伸手撩開符咒,輕聲細語地問:“能幫我個忙嗎?”
聽聞楊轶凡的話,漢子安撫地把兔寶寶塞在她懷裏,撩了撩睡衣袖,一句都沒多問,就進屋拿着楊轶凡找出的花布把屋內所有的鏡子都給蒙上,還心思細致地順手幫她拉上窗簾。楊轶凡撩着符咒再三道謝,意欲把家裏幾個榴蓮送出去,奈何鄰居高風亮節,楊轶凡一番心意到底沒表達出去。
楊轶凡閉關第一天,方明花電話不期而至。
“娘娘啊,你這是鬧哪樣啊,不上班你是打算喝西北風是嗎?”方明花說得又急又快,聽起來十分慌張的樣子,那邊似乎有人叫她,她應了一聲,才又轉而對楊轶凡咬牙切齒:“端妃娘娘,你知道不知道我現在想弄死你?”
楊轶凡打了個呵欠,閉着眼睛摸到了鬧鐘,迷糊着睜眼看看時間,也才九點多鐘,當即又疲憊地丢掉鬧鐘。
方明花爆豆子似的噼裏啪啦又說了一大堆,後知後覺地發現楊轶凡沒再回應,心肝都要被傷透了。
不能奢求楊轶凡那個沒良心的救自己,那就只能自救了。方明花從豎起的書後悄悄探出雞窩頭,小心翼翼地觀察敵情,直覺正前方高能,剛準備把頭再低回去,就聽見那一聲華麗麗的“明花”。
方明花立刻把書放平,撫了撫書上不小心折上的褶子,垂眼,面無表情地回答:“怎麽。”
李神光沖方明花鄰桌的妹子眯眼笑笑,溫柔地打着商量:“能讓我坐下你的位子嗎?”
“您随意,您随意。”妹子笑呵呵地站了起來,端起杯子慢吞吞挪到別處去了。
方明花拍了拍腦門,這個看臉的世界。妹子就這麽被笑容晃瞎了眼,居然看不出李神光不懷好意的那肚子壞水。
李神光把轉椅拖了過來,見方明花沒有理他的意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向了方明花桌上的文件夾,像發現什麽似地贊嘆:“明花啊,你這個文件夾太好看了,跟我去買個吧。”
“滿大街都是,五塊錢一個,有事說事,你沒事我還有事。”方明花別着臉,沒看他。
“非得有事才能找你?”李神光小聲說了句。
方明花目光不善地瞥了過來,李神光才不情願地改了口:“有事,行吧?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傅添忙,楊助理也不太舒服在家休息,認識的就只有你了,你真的這麽殘忍讓我一個人在N市嗎?”
方明花低頭捏緊了手機,語氣平淡無波:“憑你的本事,認識個人不是很簡單?我很忙,別來找我。”
恍然間,李神光感覺像看到了一灘掀不起風浪的死水。
他抿了抿嘴,還想說什麽,方明花已經攤開資料翻看起來,佯作沒有他這個人了。
“那你先忙。”李神光說完,看着方明花的側面。
見方明花依然沒有做出其餘反應的跡象,李神光只好站了起來。
就在方明花感覺李神光要走,要松下一口氣的時候,卻看見一只修長的手飛快地拿走了自己桌上的手機。
方明花擡眼瞪着身邊這個衣着永遠跟別人不一樣的男人,忍着怒氣說:“李神光,把手機還給我。”
他的語氣出乎意料得淺淡溫柔,她聽見他說,“明花,現在就好了,你又有我的聯系方式了,以後我再給你打電話,你總該知道我是誰了的。”
誰要知道你是誰?方明花在心中忍不住回答,嗓子卻像是啞了,說不出。
她捏着還殘留着李神光溫度的手機,不由得握緊,再握緊。
作者有話要說:
☆、端妃娘娘的怒氣
出神中,手機陡然響起。
方明花垂眼看去,随即手像觸碰到灼燒得難以承受的東西一樣,迅速地關了機。
是李神光的短信。
明明,都叫自己離開了,怎麽變卦的也是他呢。
方明花把手機扔進包裏,攤開資料研究以前的文案,眼神卻發了飄似的想往包上看。
“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來做什麽?”方明花咬咬牙。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下班,方明花立馬拎起包,來來回回觀察幾遍敵情,确認李神光沒在,才匆匆地離開公司。卻是沒有回自家,反而一路向着楊轶凡家裏去了。
方明花敲開楊轶凡家門的時候,她被吓了一跳,只見門裏那個披頭散發腦門上還貼了一張黃色符咒的女人正裹着白色被單幽幽地撩開頭發和符咒,忽然不知哪裏來的一陣涼風,方明花後脊發涼。這情景恰似方明花小時候看過的《山村老屍》裏的楚人美出現場景。方明花一陣發毛,當即尖叫着把手裏的包掄了過去。
“大膽明花,本宮也是你能欺負的嗎!”
端妃牌楚人美被方明花打得在屋子裏亂跑,邊扯着被單邊高聲呼救。待到方明花不再追她,楊轶凡這才扶着沙發靠背,驚魂未定地盯着方明花。
方明花雙手掐着腰,大口地喘着粗氣看向了那個已經露出臉的楊轶凡,松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沖着她喊:“你在家弄成這副樣子做什麽啊,你蛇精病啊。”
楊轶凡撩着符咒,認真地問:“明花,什麽是蛇精病。”
還沒等方明花再開口,楊轶凡就松開符咒翻到沙發上,盤着腿坐下,順手裹好身上的被單,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方明花坐過來。
“前幾天的新詞我還記得不太清楚呢,你再跟我說說呗。”楊轶凡有一下沒一下地吹着符咒,笑得狗腿。
說着,她就一拍腦門,打着赤腳跑到書房裏,拿出一個字體歪歪扭扭的小本子,獻寶似地呈給方明花。
“你那天跟我說的裝13我記住了。”端妃娘娘面帶希冀,搖着尾巴等待方明花的誇贊,想起什麽似的又打了個響指,“對,要造句。李神光真的裝13,對不?”
“對。“方明花終于笑了起來。
其實方明花來找楊轶凡真的不指望能聽到什麽,但看着她在一旁撩着符咒,抑或奮筆疾書抑或苦思冥想,方明花還是忍不住出聲問:“你頭上這是怎麽回事?”
楊轶凡咬着筆杆,壓低聲音含糊不清地回:“李神光說我身上沾上看不見的髒東西了,給我貼了個符。”
怎麽哪兒都有李神光。
方明花蹲到地上,細細地觀察楊轶凡,直到楊轶凡驚恐地捂緊自己的被單往旁邊撤了撤,方明花才稍稍收斂下熾熱的目光。
“有話直說。”楊轶凡拿筆尖對着方明花,滿是戒備。
“你,在做端妃的時候,和皇帝是怎麽樣的呢?”
方明花忽然很想知道。
楊轶凡面上不禁悄然浮起一絲悵惘,“那會兒沒什麽好說,值得一提的是,入宮前是見過一次的。那時候本宮不過十四,被母親帶去鎮國公府赴劉老太君七十大壽壽宴,席間本宮偶感不适,便同母親禀告,帶着明花……別瞪本宮,本宮哪裏知道你也叫明花嘛。返回宴席時候,忽然有人叫住了本宮,本宮那時候膽子還是不小,便走近了幾步,同那個藍衣男子說了幾句話。”
她頓了頓,不自覺換了一種稱謂。
“哪裏曉得那便是天子?平日不見外男,也不知道這世上居然有這樣的男子,眼眸同星子一般亮。他沖我笑了,問我鎮國公府上的太石在哪裏。我便同他指了路。”
“一朝入選,倒也是出了我的意料,可我分明瞧他并不心喜。皇上第一次來我寝宮,卻是坐了不到三刻鐘,一點不多一點不少,然後拂袖而去。”
“第二日,我才知道,原來他随後去了宜淑妃,當時還是宜貴人那兒,我就明白,他來這兒不過是走個過場。縱然這般,他也一級一級給我提了位份,直至我坐上端妃的位置,可和我做美人的時候有什麽差別呢?”楊轶凡忍不住輕輕捏了捏手裏的筆,看着方明花,輕輕問道,“你說,他既不喜,又為何要對我笑呢?”
方明花紅了眼眶,握住了楊轶凡的手,帶着哭音:“意如,別笑了,難看死了。”
楊轶凡驚詫,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是笑着,卻原來早已淚流滿面。
對于她來說,方明花那一聲“意如”恍如隔世,仿佛都不是她了。
“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真的。”楊轶凡長呼一口氣,指了指周圍,面上卻不可避免地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灰暗,“不然我哪能見到這麽多東西呢?我還是挺慶幸的。”
唯有一個小遺憾,在她死後,不知道皇上,究竟有沒有想過她一次?抑或,就只是某個剎那?
不過,好在楊轶凡心寬體胖,這種糾結的情緒又怎麽會持續太久?
方明花或許受到波及,又或許由于其它,當她依然心情低落傷春悲秋的時候,楊轶凡早已經看準時間,打開電視,調好頻道,扯了一包薯條滋滋有味地邊吃邊看了起來。
最近楊轶凡每天下班必追一部古裝電視劇,叫《皇帝的女人》,背景也是個現實中不存在的朝代,目前一天兩集。但是,兩集的更新根本滿足不了楊轶凡兇殘的需求,況且每集卡的地方都很有爆點,讓她每天想得幾近茶飯不思,可繼續看下去發現,全都是誤會,這是在逗她?即使如此,她還是割舍不下。
“這裏頭的泰郡王實在秀色可餐,看得本宮心神蕩漾。”楊轶凡扯着被單滿臉通紅,“以前本宮果然見識短些,皇上哪裏有那麽好看,瞎了本宮的狗眼啊。”
此刻電視劇裏,泰郡王身着铠甲,深情款款地撫着女主的臉,不舍地說:“大丈夫頂天立地,此番帶兵,本就是皇兄信任,我不可辜負。你且待我凱旋。若是,我戰死于沙場,你萬莫相守,定要尋個可予你幸福之人,安穩一生。”
鏡頭轉換,女主面無表情地踏上了一頂小轎,眼神無波。小轎緩緩擡進皇城側門。
分鏡頭,泰郡王帶兵西去,直到大漠孤煙。
楊轶凡憤而關了電視,把遙控摔到地毯上,“這女人腦子有病!本宮瞧這泰郡王就是個頂好的!那個詞是什麽來着?這女人蛇精病啊!”
怒火熊熊燃燒中的楊轶凡一氣之下揭開了額頭上的符咒,扔掉身上的被單,內穿吊帶熱褲,單腳踩到茶幾上,面色兇殘,竟然一副要跟編劇幹架的姿勢。
“寫話本子的你出來!本宮要跟你談談!”
盡管楊轶凡抒發自己的憤怒,卻眼尖地看見方明花的小動作,立刻低喝一聲:“明花,你藏了神馬!”
方明花苦兮兮地交出手裏的紙條。
“啊!本宮的符咒!要死要死!”楊轶凡驚慌失措地拿過符咒,抖開就要往自己額上貼。
咦,不對。
楊轶凡黑着臉展開,上下看了三遍确認,指着符咒上的字問方明花:“明花,我識字少,你不要糊弄,這到底寫的什麽?”
方明花心虛地別過臉沒敢吭聲。
“嗯?”
楊轶凡揣起紙條,悠哉哉地坐到茶幾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不敢直視自個兒的方明花,語氣越來越溫柔,“本宮向來好說話,要是實實在在地說了,本宮不會為難自己人。”
如果不是楊轶凡現在身着吊帶短褲,方明花會真的以為自己就是背叛了端妃的一個小宮女。
“娘娘啊,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方明花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楊轶凡哼了一聲,看了幾回方明花飄忽的眼神,撫撫心口,長嘆一聲,“嗚呼哀哉!明花,本宮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你居然為了幫李神光跟本宮扯謊,你當本宮眼瞎啊。”
“您就當您眼瞎呗。”方明花擡手擋着臉,嘟哝着自言自語。
“本宮明白了。”楊轶凡冷笑,從小兜裏摸出符咒,在方明花眼前晃了三晃,朗聲念道:“逗你玩,傻子才會信。”
楊轶凡痛心疾首,“本宮信你是剛來才知道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