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話說,後面應該基本大改,堅決貫徹萌文模式
凡以後将會面臨的皇帝的冷眼與制裁,楊轶凡哭得越來越絕望。
“別哭了。”傅添輕咳一聲。
“本宮不想說,你非得讓本宮說!這下好了,本宮的清譽也毀了……”說到這兒,楊轶凡更加難過,她的清譽可不是早就被婁敬給毀了?“這下皇上肯定不要本宮了,那個宜淑妃這輩子都要壓在本宮頭上了,你說怎麽辦?傅添!”
一不小心,傅總經理的名字就被惡狠狠地念了出來。
眼看着傅添看她的目光越來越意味不明,楊轶凡瑟縮,咕哝着嘴躲在旁邊不敢多說話了,就這麽一動,楊轶凡又感覺到一波異樣的感覺。
“傅添大人……”
楊轶凡可憐兮兮地看過去。
傅添已經發動了車子,問:“你認得超市嗎?”
“認得,明花帶我買過東西……”楊轶凡低聲承認。
“留意路邊的超市,有了吱聲。”傅添吩咐,打了方向。
大約是開了十五分鐘的路程,在路過街角一家小店的時候,楊轶凡忽然弱弱地出聲了。
“吱——”
傅添找了個合适的地方停下車。
他十分确信,這位端妃娘娘的腦子被丢在古代沒帶過來,這樣的性格居然還能在後宮安然無恙待夠三年,還能懷上龍種?傅總經理表示十分懷疑,運氣簡直不能再好。
傅添讓楊轶凡在車上待着,自己去超市裏,一臉淡定地走向裝滿衛生棉的貨架,上下看了一個遍。
“先生,您想要什麽樣的?”店員走了過來,熱心地介紹,“有棉面的有網面的,有超薄的有加厚的,有超長的有迷你的,有帶側翼的有不帶側翼的,先生,您喜歡哪一種?”
“這幾樣。”傅添再次想把楊轶凡揪出來打一頓,抿嘴來回看了幾個,拿在手裏,黑着臉,面色十分不善地跟着店員到收銀臺結賬。
傅添付過帳,提着黑色袋子要走時,想起什麽似的忽然轉過身,問:“請問一下,這附近哪裏有公共衛生間?”
店員指了指,“前面直走右拐,不遠的。”
傅添回到車邊,把袋子扔給楊轶凡,“前面直走右拐有衛生間。”
楊轶凡捏着袋子,扒拉着裏面的衛生棉,沉默了半晌,起了起身子,下車的時候連忙擋住了傅添,趁着路燈光芒迅速地檢查了一下有沒有給傅添弄到車座上,見暫時沒有什麽特殊痕跡,楊轶凡長舒了一口氣。
楊轶凡走得很慢,挪到衛生間裏,拆開包裝,對着那一疊沒見過的東西犯了愁,拿出來研究了一會兒,不得要領,小八字眉皺得更緊巴了,随即再次撥打方明花的電話,無奈的是,依然無人接聽。
可自個兒認識的人,除了方明花就是傅添,難道這也要問傅添?傅總經理會不會太屈就了?他大概恨不得殺了自己吧?
五分鐘後,楊轶凡戰戰兢兢地撥通了傅添的電話,臉燙得幾乎能烙餅。
“大人,這個怎麽用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大福小學班上——
語文老師:誰不會就吱一聲。
某位同學:吱!
☆、端妃娘娘的老師
于是當傅添臉色沉沉地走到衛生間外時,楊轶凡就沒有存在感地蹲在外面的臺階上,抱着黑色袋子,一臉希冀地看着他的方向,當看到是他的時候,這楊助理居然還很有神采?傅添站在她面前,伸手,“拿來。”
楊轶凡忙不疊地雙手恭敬地奉了上去。
傅添翻開看了看,清清嗓子,冷着臉指給楊轶凡看,沉聲說道:“這種,是你白天用的,這種是晚上睡覺用的,這種,是你流量少的時候用的。”
“流量?”楊轶凡沒聽懂。
傅添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說:“自己想。”
楊轶凡連連點頭,再不敢多問一句。
“剩下的你先拿着。”傅添抽出一片,把袋子又扔回給她,拿着那片衛生棉在楊轶凡眼前晃了晃,臉色又黑下去,卻繼續說:“楊轶凡,我只給你講一次,再有下次……”
“本金翻倍還你嘛,本宮知道。”楊轶凡偏着頭小聲嘟哝。
傅添被搶了白,也不多理她,把手裏的白色小天使展開,臉色難看,語氣鎮定地講解:“先撕開,這個你會吧,這上面的紙條撕下來,這個面朝上,粘到……就粘住,側翼上的紙條也撕掉,粘上固定住,這麽簡單你能想象到吧?”
如果楊轶凡直覺還算對的話,她覺得傅添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傻瓜。
“大人,您好有經驗。”楊轶凡由衷贊嘆。
她是真心誇贊的。
看看南朝那位皇帝,即使後宮都是他的女人,這件事在南朝是怎麽解決,恐怕他也是不曉得的。而傅總經理同樣手握大權,居然也可以把女子的事情了解清楚,楊轶凡不由得十分佩服。
“楊轶凡。”傅添壓低的聲音已如驟降的暴風,楊轶凡敏感地察覺到不對,連忙拎起袋子跑了進去。
自打楊轶凡收拾好出來,她臉上的紅暈就沒有褪下去過,也十分難得地安靜一會兒。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傅添的車已經開到楊轶凡家樓下,鑒于自己的薄臉皮,楊轶凡決定就幹巴巴地道個謝,再也不邀請傅添去坐坐,然後準備提着行李上樓,愉快地跟傅總說再見。
話還沒說出口,傅添卻也出來,順手關上了車門。
“大人,舟車勞頓,您不回去休息一下?”楊轶凡驚訝地問了一句,忍不住捏着自己的拉杆,默默地往樓門處撤了幾步。
“嗯。”傅添随口應了一聲,然後目光烏沉地看着她。
“嗯?那大人,再見吧?”楊轶凡暗道傅總經理以前不屑于跟她多言,怎麽現在連她的逐客令也看不在眼裏了呢?難不成自個兒的存在感越來越低了?
傅添微微颔首,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
楊轶凡沖傅添笑眯眯地揮手,目送着傅添的車絕塵而去,才垮下臉,拖着行李箱回到家裏。出差歸來,确實是有些累,但楊轶凡反倒十分喜歡現在的感覺。以前在後宮時候,整天見兒地請安遛鳥逗明花,不累,但也沒有意思。回想那三年,她很驚訝自己竟然那麽枯燥地過來了。
如果,再回去過那樣的生活呢?楊轶凡不由得想。
很快地,楊轶凡放棄了思考,回不回得去都是另說。
她還不會用洗衣機,只好把髒衣服收拾出來,一件一件手洗,洗得非常仔細。洗好就擰幹,晾在陽臺上。随後揉了揉有些饑餓的肚子,楊轶凡才驚覺自己還沒吃晚飯,默默地吐槽自己運氣不太好,明明傅添都要犒勞她!結果自己搞出一堆事。
心情不美麗,楊轶凡自己煮了一碗面,面上還卧了個雞蛋。
洗衣服是方明花訓練出來的技能,但做飯并不是。以前在閨中時候,母親都會教女兒學做幾道菜,到時候到婆家也可以拿得出手。除此之外,就是楊轶凡以前在祥霖宮常愛弄些吃食的緣故,會吃也就順帶會做一些了。
吃得差不多飽了,楊轶凡把鍋碗放到水池裏,戴上橡膠手套慢吞吞地洗好,把碗放進了碗櫥,簡單收拾了廚房,她才撲到沙發上伸了個懶腰。
她适應了生活,好像适應得還很不錯。端妃娘娘表示十分滿意。
休息片刻,楊轶凡坐到書桌前,打開臺燈,攤開自己的小本子,一筆一劃地默寫出差前方明花教會的簡體字,寫對了,但同她好不容易學會這樣握筆習字時候寫的繁體相比,在美觀程度上,還是有一定差別。
一步一步來。
楊轶凡翻開方明花給她的教材,默背了筆畫,又認認真真寫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二點,楊轶凡驚訝之餘連忙喝光杯裏的水,随後往椅背上一靠,長舒氣,忽然想起什麽,拿起手機就對着鏡頭自拍。方明花說用功的女人最美麗,楊轶凡今天努力學習這麽久,決定姑且試一下這說法的真假。
拍完楊轶凡看效果,當即怒摔手機,“騙人!醜哭了!”
正是生理期,又熬夜,第二天楊轶凡眼底就冒出兩個黑眼圈,例會時候,坐在傅添右手邊的座位上哈欠連天。
“楊助理工作這麽努力,可給我們留條活路啊。”說話的是個戴黑框眼鏡的男人,楊轶凡覺得有些眼熟,但确實不認識,也就準備冷處理掉,畢竟,她在啓越裏還得兜着。啓越裏的人不出意外基本都是人精,那個意外,或許也只有楊轶凡了。當初方明花勸她,在公司裏盡量和從前的楊轶凡一樣,冷着臉就成,至少沒有那麽快被人看出來。
可這些人不說,可不代表眼神不好使。如今當着傅添的面說話,楊轶凡想,大概是她好捏一些?
“上行下效,看來總經理也得先給我留條活路了。”楊轶凡垂眼翻開文件夾,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傅添自然不會多在小插曲上費時間,但這件事卻給傅添一個信號,一個,楊轶凡終于要走進人探究眼中的信號。
他本以為楊轶凡不明白,可意外的是,楊轶凡跟他的想法相同。
這天正是周末,楊轶凡按照傅添的指示再次摸到傅添家中,蹲在門口等着傅添開門。路上的時候,楊轶凡一直在想,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她基本适應現代生活,但這并不夠。盡管傅添許諾她要給她半年的時間,可傅添能看在楊轶凡本尊的面上寬容一次,別人可以麽?
先前她學東西,偶爾會打醬油,但現在看來,以後,至少打消別人疑慮前,就得更加努力才是。
她承認,是她心虛。
“來得不晚。”傅添打開門,難得誇贊一句。
楊轶凡得便宜賣乖,起身揉揉腿,慢吞吞地蹭進去,眼瞧着餐桌上擺好的早飯,眉開眼笑:“大人真是太客氣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你要吃,得現做。”傅添坐下,神清氣爽地拿起筷子,似乎很好心情。
擺了兩副碗筷,一副給傅添,另一副不給她難道給鬼啊?楊轶凡剛要再為自己的肚子争取一下,就聽見樓上其中一間屋門一響,楊轶凡支着耳朵走過樓梯拐角處一貓,吓了一跳。
“那團花花綠綠的東西是什麽!”楊轶凡低喊出聲,驚恐萬狀地連着往後退了幾步。
她想起南朝明花給她講的鬼故事。
當然,如果楊轶凡知道,她将面臨怎樣魔鬼的磋磨,那麽她一定會再努力一把,再艱難也要把嘴縫上。
那團移動的花色物體忽然撩開了頭頂的被單,露出一張稚嫩明媚的笑臉,嘴邊笑渦深深,“你好,我叫傅錦,你就是那個二十多歲還要學拼音的,我的學生?”
楊轶凡迅速跑回餐廳,不顧跟傅添保持距離,伸手扯住他就把他拽到廚房裏,往外瞅瞅,才壓低聲音:“總經理,你不是說請老師嗎!這誰啊?”
傅添面無表情地抽回胳膊,還是回答了楊轶凡的問題,“我侄子。”
楊轶凡心中一陣抑郁,她知道,她是被嫌棄了,而且根據傅添的表現,大概都沒有轉寰的餘地。可她還試圖垂死掙紮:“大人,您教我都成啊。”
什麽叫都成?傅添睨她一眼,殘酷駁回:“傅錦教你夠了。”
楊轶凡轉身撓牆,不情不願:“您這是坑我嗎?”
“坑?楊同學,你是在說我嗎?”傅錦笑容滿面地出現在廚房門口,一口小白牙看起來十分惹人愛,“我保證會讓楊同學,天天向上的,叔叔,這單我接了。”
楊轶凡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了不太好的感覺,事實上,楊轶凡的小動物直覺還是相當敏銳,但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沒有退路。
“楊同學大概是上了二十幾年的幼兒園還沒升到小學嗎?”傅錦喝着酸奶,悠悠哉哉地坐在沙發上,瞧着趴在茶幾上默寫字母的楊轶凡,頗有些興致。
小學?本宮當年不是才女,也好歹是個大家的書香閨秀,居然被一個不到七歲的小孩小瞧了!楊轶凡想着,下筆就更加用力,好不容易默寫完,楊轶凡才擡起頭,一本正經地說:“本宮就是長得着急,其實本宮才五歲,你看得出來麽?”
作者有話要說:
☆、端妃娘娘的債務
“沒有天賦就不要騙人了。”傅錦很是不屑一顧,随便瞧了一眼,不情不願地摸出自己的紅筆,也趴到茶幾上,在楊轶凡默寫的紙上圈圈畫畫,不出片刻就遞還給楊轶凡。
總共二十六個字母,楊轶凡就紅紅火火地錯了半壁江山,頓感面上無光。比不上傅添就算了,連個小孩也比不過?楊轶凡淚流滿面,正琢磨着怎麽扳回一局時,傅錦忽然開口說話。
“我說,你真的五歲?”傅錦憋了一會,慢吞吞地問。
上鈎了!楊轶凡立刻來了精神,“我會騙你嗎?”
“我還是不信。”傅錦搖頭,随即滿意地看楊轶凡頹喪的神色,才拖長音調說:“除非……”
“什麽?”
楊轶凡的追問并沒有持續很久。傅錦低頭露出白牙明媚地一笑,然後在楊轶凡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伸手襲上楊轶凡的前胸。動作連貫,表情真摯,感情到位,一氣呵成。
這是何等奇恥大辱。楊轶凡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這個手還不肯挪開的傅錦,臉上登時燒到血液沸騰。明明看起來只是個笑容純良的小孩!
“傅錦。”一個低沉下去且語氣不善的聲音從傅錦身後響起。
傅錦一哆嗦,收回手,扭頭沖傅添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燦爛無比,“叔叔,您工作做完啦?我給您倒杯水吧?”
傅添臉色黑下去,忽略傅錦的示好,單手把他拎起,上下來回掃了楊轶凡幾遍,随後陰測測地抛下一句“楊轶凡你給我好好反省”,就提溜着傅錦上樓去書房談話了。
怎麽辦怎麽辦?不然就開溜?可是她現在還是戴罪之身,欠債之人!
就在楊轶凡糾結的時候,書房裏傅錦老老實實地站在桌前,低頭盯着地毯,偶爾擡眼偷瞄傅添的神色,見傅添臉色稍微好看一點,又笑眯眯地湊過去,“叔叔,我給您扇扇風吧?”
傅添眯眼,旁邊這小子很自覺,風扇得不錯。傅添享受着來自親侄子的清涼的風,卻沒有打算到此為止,“怎麽回事。”
傅錦嘟起嘴,卻老老實實地交代:“ 她說自己才五歲,五歲哪裏會長胸啊?騙人。”
“你是男子漢了,就算她真是五歲,你還能欺負她?”傅添扶額。
傅錦不樂意,撂挑子不幹了,“叔叔偏心!您都沒有問過她,怎麽就說我欺負人呢?”說了一半,傅錦恍然大悟,笑得眯起眼睛,活脫像一只小狐貍,“難怪呢,自家侄子當然比不上老婆咯,我爸也真是的,叫我來當個電燈泡,多不招人待見。”
傅添瞪他一眼,就他話多?“待會兒跟人家道個歉。”
“您先去跟人談談吧,萬一她跑了呢?我跟誰道歉?”傅添剛起身往外走,站在椅子旁邊的傅錦就樂呵呵地坐到傅添的椅子上,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好好呆着。”傅添兇巴巴地撂了一句。
傅錦卻并不以為然,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一拍腦門,“忘了告訴您了,她看着平,摸着還真不錯。”
傅添不由得嗆了一聲,連連咳嗽起來,回頭盯着傅錦,直到盯到傅錦後背發毛,傅添才慢悠悠地關上門往樓下去了。
臨下到一樓,傅添面無表情地理了一下衣領,就大步走到客廳裏去。
楊轶凡還在,背對着他一個人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咕哝什麽。
“楊轶凡。”傅添站在她身後,淡淡出聲。
“有!”楊轶凡蹭地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面紅耳赤地躲到五步以外,不敢跟傅添對視,犯了錯似地小聲說:“大,大人來了,我,我正在反省。”
“态度不錯。”傅添随口一誇,就坐到旁邊,前一句還風和日麗,下一句就忽然冷下聲音,“楊轶凡你是不是傻?”
此言差矣!楊轶凡本想反駁,可看傅添的臉色,簡直黑得跟鍋底差不多。為了小命着想,楊轶凡決定韬光養晦,打死不反抗,因而連連低頭應着:“大人說得對,我就是傻。”
傅添沒成想就這麽被噎回來,神情更加難看起來,“這就是你反省的結果?嗯?”
“大人說得對。”楊轶凡聽也沒聽就直接回答。
作死有很多種方式,也有多種對象,但作死的動作發出者通常是自己,且作死的下場總歸不是太好。
當楊轶凡意識到這個自帶低氣壓的男人站到自己跟前後,她已經要面臨生死考驗。
“我剛說的什麽你就對?”傅添壓低聲音。
“傅總經理的話就是聖旨,自然是對的。”楊轶凡很得意,這種馬屁她也不是什麽時候都會拍的。
傅添回想了一下從開始到現在,楊轶凡這個不着調的平均每三天挑釁他一小次,五天一大次。總唱反調的助理說這種話,能信?“既然是聖旨,那你周末就來我家打掃衛生。”眼瞧着楊轶凡按耐不住想說話,傅添沒理她,接着說:“先前的阿姨家裏有事,你就暫代一段時間,到時候錢就不用還了。”
愚蠢的現代人啊,她一個身份高貴的端妃娘娘怎麽可能因此就屈服?楊轶凡神色高冷,“本宮考慮考慮。”
“你想抗旨?”傅添蹙起眉頭,冷下顏色。
“本宮知錯了。”楊轶凡帶着哭音連連點頭,同意了。
末了,傅添去倒水,連喝了幾口,才漫不經心地提醒:“今天上午跟傅錦的事,下不為例。”
這是她願意的麽!楊轶凡恨得牙癢癢。
什麽都沒準備好,今天就得上崗,還沒有試用期。
所幸,從午飯到下午學拼音都有傅添在場,傅錦倒也沒有做出什麽其它舉動,也就相安無事地到了傍晚。
楊轶凡蹲在書房的地上,在紙上劃拉着,試圖把那幾個元音字母組合起來,形成韻母,然後慢慢組成拼音,正起勁兒,就見傅添推門進來。楊轶凡下意識地往後看看,“傅錦呢?”
“把他送家裏了。”傅添垂眼瞧楊轶凡的紙,難得誇了一句,“o寫得越來越圓了。”
攜帶着深深怨念的楊轶凡起身去了廚房,絲毫沒有忘記自己擁有了一個新身份,蹲到地上擇菜。
“我來。”傅添也進了廚房,居然蹲下身去接楊轶凡手中的菜。
“不用了,您快出去吧。”楊轶凡下意識地用手背推了推他的肩膀,立刻就愣了一下,剛剛那一聲,居然柔軟得不像她自個兒的聲音。
楊轶凡偏偏頭,臉已是熱了。
傅添黑眸沉沉地看着她,她右邊的頭發挂在耳後,垂下幾縷,還隐約看得到白皙精巧的耳朵略微紅了起來。
“您出去吧?”這一句,楊轶凡已然帶上了商量的口吻,卻低着頭沒敢看他。
傅添垂下眼眸,淡淡地催促道:“分工更快,去熬粥。”
楊轶凡默默腹诽,還是順從了傅添的安排。
廚房不小,本來也覺得地方寬敞,多了一個傅添,就不知道怎麽的感覺空間頓時狹小許多,楊轶凡忍不住想把傅添踹出去。
來幫忙,幫什麽幫,這麽小的地盤不容二廚。
如果端妃娘娘明白自己這種心态的話,那她一定會罵自己一句,活該單身。
“好了,您洗好菜了,你就出去吧?”楊轶凡炖上鍋,暗搓搓地留意了一下傅添的進度,佯作不經意地建議。
“也好。”傅添擦了擦手。
居然這樣就完了?這麽輕易地答應了?這麽沒誠意?她忽然感覺一拳砸在了棉花上,軟趴趴的,一點也不爽。
可不是自個兒說的麽,怪誰?楊轶凡低着頭,解恨似地切土豆絲。楊轶凡刀工還算不錯,手起刀落幹淨利索。
傅添靠在廚房門口看得有些心驚膽戰,但當她把粗細均勻的細土豆絲推到一邊的時候,傅添才黑着臉走過去扯起楊轶凡的後衣領,揪到一邊,拿過楊轶凡的刀,開口往外攆人:“出去。”
楊轶凡委委屈屈地從牆上摘下圍裙,猛地扔到傅添身上。
傅添被砸個正着,挑挑眉,捏着圍裙要找她算賬,某個得逞的人卻先腳底抹油溜走了。
溜也溜不到哪裏去,從楊轶凡挑戰傅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悲劇的結局。不僅沒有潛伏好,還遭受了來自敵人嚴酷的懲罰。
楊轶凡眼巴巴地看着傅添吃飯,她倒好,餓着肚子在一旁幹等着,什麽事嘛。楊轶凡企圖跟傅添打商量:“大人,您說涼我三分鐘的,時間到了,我能吃了吧?”
“坐吧。”傅添夾了一筷子土豆絲,眼見着對面這個總跟沒吃過飯似的人,忽然感覺真真切切摸到了她的命脈。
飯和錢,致勝的兩大法寶。
不過一說起錢,楊轶凡總算有了盼頭。轉眼就又到月末,兩個月的工資一起拿,那感覺簡直不要再爽,一大早,楊轶凡就神清氣爽地出現在公司,居然還比傅添早到了幾分鐘。
“總經理早,十點鐘的例會會議室已經安排好,下午一點半博亞陳部長的飛機到N市,我安排小林去接,到時候是直接接公司還是酒店?”楊轶凡今天穿着黑色套裙,齊肩卷發,還畫了淡妝,眼睛漆黑明亮,顯得神采奕奕。手裏拿着他的日程本,語氣幹淨利落。
一瞬間,傅添以為曾經的楊轶凡回來了。
“不用安排接他。”傅添扔下一句,進門就把外套挂到衣架上,站在落地窗前,沉默良久,忽然摸出煙點了一支。
以為是本尊回來,他,卻忽然感覺到抗拒。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方明花的腦洞已大開,可能會特別一些。大福要順手開個硬盤坑。
話說端妃娘娘腦門上還貼着符咒。
傅總經理戳着端妃娘娘的腦門,淡定道:符咒這麽寬,還蓋不住你的臉啊。
端妃娘娘鎮定回答:禁不住本宮下巴尖,戳死你。
☆、端妃娘娘的任務
下午剛上班沒出一會兒,楊轶凡就接到來自前臺的電話,說是有人找。楊轶凡心想着是博亞的人,不敢耽誤事,起身就去往前臺。
剛繞過一個彎,就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側身靠在前臺說着什麽。根據前臺姑娘算是收斂的歡聲笑語,楊轶凡大概可以推斷出他們是聊得很開心。楊轶凡兜起一個微笑,邁開步子。
這個男人略略偏偏頭,剛剛只能看到耳朵,這會兒側臉就出現在楊轶凡的視線裏。
楊轶凡依然微笑着,順道扭過身。
“欸,楊助理!”
身後的男人忽然拖長了音調喊了聲。
喊什麽喊?楊轶凡繞過剛剛那個彎,不由得加快腳步。
男人似乎提着東西就跑了過來,對着楊轶凡的背影朗聲叫道:“楊轶凡,我知道你聽見了,別裝了。”
行跡已敗露,楊轶凡終于站定,生無可戀地擡頭望着天花板。
來就來,安安靜靜地去做婁部長不好麽?
“你是不健忘?”婁敬哼了一聲,把手裏的東西塞到楊轶凡懷裏。
楊轶凡笑眯眯地塞了回去,“本宮腦震蕩。”
婁敬出其不意地拉過楊轶凡的手腕,啧啧嘆道:“這有段時間沒見,都圓了一圈。”
楊轶凡不自在地往回抽抽手,沒掙脫開,眼看着已經有人漸漸注意到這邊,楊轶凡急中生智,轉身拖着婁敬躲到一個沒人的旮旯犄角,小心探了探,确定實在沒人,才擡眼,皮笑肉不笑地威脅道:“松手,本宮的手也是你能碰的?”
“楊助理,你把我拉這,是要非禮我嗎?”婁敬聽了這話也沒松手,笑吟吟地往前湊了湊,垂眼瞧着楊轶凡通紅的臉,壓低聲音暧昧地說道:“歡迎啊。”
“楊轶凡,你就把人接到這兒?”
楊轶凡僵住了身子,提心吊膽地一點一點順着聲音看過去,等和面無表情的傅添遙遙深情對視時,當即就想一巴掌拍死婁敬。
居然有種被抓奸的感覺!
“不關我事啊大人。”楊轶凡解釋着,腳底下就想溜。
“你先回辦公室。”傅添冷哼一聲,等到楊轶凡磨磨蹭蹭地離開,傅添才将方明花叫來,吩咐道:“這是你們創作部婁部長,今天報道,明天正式上班,麻煩你先帶婁部長熟悉環境。”
婁敬似笑非笑地揉揉鼻子,擡眼瞧四周,最終目光落在方明花身上,紳士般地微笑起來,“有勞。”
傅添回到自個兒辦公室時吓了一跳。
楊轶凡老老實實蹲在地上,雙手高舉着飛镖,目光堅毅,一見傅添進門來,楊轶凡明顯抖了一下。
有這麽怕?傅添不動聲色地繞過她,坐回椅子,打量她許久,才開口說道:“拿飛镖做什麽?”
“負荊請罪。”楊轶凡連忙補充,“就沖我這份自覺,大人您也得從輕發落我。”
傅添低頭在本上寫了一行字,撕下來遞給楊轶凡,沉聲說:“先去廣境機場接一個叫李神光的人,飛機大概十二點到,直接接到我這個住處,地址在紙上。”
楊轶凡重重點頭,剛挪了下腳,身後的傅添就忽然出了聲:“楊轶凡。”
楊轶凡連忙定住扭開的身體,“怎麽?”
“祝你好運。”傅添頓了頓,還是提醒道。
楊轶凡鄭重地抿抿嘴,握握拳,低聲發誓:“大人放心。”
“對了。”傅添剛帶着點同情的神色目送楊轶凡走出去,下一秒就見楊轶凡從門口探回一顆腦袋,目光炯炯,狡黠地打着商量:“大人,我看您松了口氣,想來這個差事不好做,您這麽算計我,我也多少得來點利息吧?不然顯得您多刻薄啊。”
“有讨價還價這功夫,拼音是都會了?”
楊轶凡憋着一口氣,伸着爪子撓牆怒道:“奸商!”
“快去。”傅添有了些哄騙的意味,“回來犒勞你。”
楊轶凡走路就是一個踉跄。
大概是傅添太了解她的小心思。
司機叔叔笑容十分友好地載着楊轶凡到了廣境機場,有了上次的經驗,楊轶凡摸索着找到了出機口,看到別人接機都舉着小牌子,心道是個好方法,也效仿過來,從包裏抽出一張白紙,用黑色記號筆大大地寫上橫不平豎不直的三個字“李神光”。
據說李神光以前去過啓越。
根據傅總經理的說法,李神光衣着奇特,氣質出衆。
但換做方明花的解讀,李神光狂拽酷炫非主流,上身皮草領帶下身短褲拖鞋,頭頂自帶聖光光環,步步生蓮,豔光四射,閃瞎狗眼。
對于這等奇人,楊轶凡很期待,忍不住吟《方明花選集》詩一首——
哦,在春天種下一粒奇葩的種子,
就可在秋天可以收獲成百上千的成熟奇葩。
一分耕耘,十分收獲,
你值得擁有。
“你就是那個冰塊?”
順着這個悅耳的聲音找過去,楊轶凡嗅到陣陣香氣,鼻子癢了癢,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楊轶凡揉了揉鼻子,皺巴着的臉在看到李神光的那刻一下子舒展開來,就是他!沒跑兒!
大夏天的,李神光上面套了毛衣襯衣,下面套了個大褲衩,腳蹬棕色小皮鞋,肩膀上的包長得幾乎能拖到腳踝,手上還拉着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香味再度撲鼻而來。
“你就是……”李神光特征太明顯,楊轶凡很快辨認出來,但話沒說完。
“李神光。”來者高冷地盯着楊轶凡手中那張寫着狗爬字的白紙,不悅地說,“我還沒死呢,白紙黑字你是咒我是嗎?”
楊轶凡上來就被喂了一個下馬威,忍着不捂鼻子,小聲轉移話題:“您好,我是傅總的助理楊轶凡,叫我楊助理就好。”
其實看着李神光這副拽樣,楊轶凡分分鐘想打死他。不要叫楊助理,要叫端妃娘娘啊!
“喏。”
還沒輪到楊轶凡擺譜,巨大行李箱拉杆已經被塞到她手裏,而李神光早已經走遠,留下了陣陣的幽香。
楊轶凡只好伸着小細胳膊拖着這個碼數兇殘的箱子小跑着喊:“李先生!走錯了!那是女衛生間!別進啊……”
因為盥洗室裏幾個女人一聽到有男人的聲音,當即尖叫不已,吓得把感覺都憋了回去。造成這種嚴重後果,李先生就理所應當地被保安叔叔帶到保衛處去。楊轶凡抹了一把淚,哭喪着臉跟着進保衛處。
“請相信我,他真的不是壞人。”雖然也不怎麽好。
“不,他沒病。”才怪,沒病會出來亂跑?
“李先生,快解釋啊,你不是看錯标志了嗎?”真心是故意的吧?
李神光清清嗓子,讓人看了就忍不住驚豔的臉上浮上一個真誠的表情。
對,就是這樣,好好解釋,好讓她早點把他扔到傅添那兒早解脫。楊轶凡忍不住祈禱。
“我沒看錯。”李神光終于發話,“另外,滾。”
楊轶凡心灰意冷,一巴掌呼到自己腦門上,她指望李神光?她才是有病。
“再胡說一句信不信本宮宰了你?!”楊轶凡終于大怒。
她總算知道傅添對她的同情來源于哪兒了。對于李神光這麽個閑不住的主兒,楊轶凡真心覺得,只有徹底了結了他,才能一解千愁。
楊轶凡在回程的車上怒給傅添刷語音消息:“接李神光這種程度的,本